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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向益州的戎州百姓被驱逐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们才有闲暇做私事。
境内真有岭南人,兵营肯定会加强戒备。
刘二不禁回忆戎州未乱时戎州兵装腔作势的行径,想起一件事,“益州兵打不过弃城怎么办?”
戎州成为弃城是朝廷的意思,可难保岭南不会将益州也攻占了去。
“那咱们只有逃了。”
要不是益州关口卡得严,梨花不打算在山里久留的,她以竹棍做拐,脚步不停,“益州仍在观望岭南那边的态度,等岭南人安分下来,关口估计不会盘查得这么严,到时我们就逃。”
还是没影的事儿,但想到新建的房屋,新开的荒地,刘二心有不舍,不过面上没表现半分,“听三娘的。”
又走了两三里,地上的落叶突然少了,好多光秃秃的树木没了枝桠。
脚步一轻,霎时安静非常。
李解皱起眉,“周围怕是有人,三娘子,你找个隐秘的地藏一下,我去附近看看。”
刘二掏出了长刀,警惕的盯着四周。
已经入冬了,山里从早到晚都弥漫着雾,天一暗,可见度不过四五米,刘二紧张的巡视一圈,挑了一株粗壮的榕树,“三娘子,去那边。”
和他们一起时,梨花总是被护在后面。
她紧了紧手里的竹棍,沉默的走了过去。
环境陌生,刘二始终不踏实,看李解没入雾色里,低低道,“三娘子,你说会是岭南人吗?”
“不知道。”梨花背靠着皲皱的树干,目光森然的盯着四周,“等李解回来就知道了。”
这会儿没风,四周像静止似的,能感觉到阴寒的雾擦过脸钻入骨头里。
冷。
站得越久,身子越冷。
刘二也是如此,在谷里时,起床就开始忙,根本没有感到冷的时候,此刻无所事事,冷意四面八方的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李解去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吧。”
“会不会碰到危险了?”刘二略显急躁。
梨花看向李解离开的方向。
他从北边打猎回来就天天教古阿婶她们打拳,他出招迅速,令人防不胜防,而古阿婶她们弱不禁风,招数要慢两拍,因为这个,在打拳之前,李解会带着她们在山里跑。
受赵广安影响,李解认可跑得快就能活的道理。
所以真碰到危险的话,李解会跑的。
“再等等吧。”梨花擦了擦脸上的湿气,双手搭在竹棍上,耐心十足的模样。
见状,刘二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果然有人。”李解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眼睫挂着雾,脸色凝重,“听口音是戎州人,有男有女,少说几十人,他们住在简陋的篷子里,火光太亮,我不敢靠太近。”
刘二看向梨花,“那我们还找岭南人的身影吗?”
这群人是敌是友不好说,梨花仰头望天。
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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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遮天蔽日,这场将下未下的雨不知何时来,梨花当机立断,“不找了,先回去。”
雾气越来越重,走出去几米,梨花倏地转过头,李解抬头看她,“怎么了?”
“好像有人。”
李解回望,“你和刘二叔先走,我在这儿守着。”
刘二过意不去,“你和三娘子一起走吧,我垫后。”
梨花盯着白茫茫的大雾看了片刻,扭过身道,“雾大,咱们一起走。”
“那我倒着走。”
梨花抓起他衣角,三人前后站成一条线,几十米后,李解问,“你还能感觉到人吗?”
梨花摇头。
落叶簌簌响,后头若有人,脚步声藏不住的,梨花说,“咱这次回去就不出来了。”
因为更冷了。
出来时走得快了会感到热,回去时,雾像冰渣子似的刮着脸庞,刺骨的风像针尖刺入骨头里。
梨花没有戴口鼻巾,也没戴幂篱,走到树村,脸已经僵得做不出表情了,两颊更是泛起红痕,像什么划开的伤口。
树村砌了四个炉子,炉子里烟雾缭绕,围坐在旁边的人们搓着手,脸被口鼻巾遮得严严实实的。
看到梨花,妇人惊讶一声,“哎哟,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戴个口鼻巾啊。”
梨花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忘记了。”
“这么冷的天可不能忘。”妇人手站起身,“等着,我给你拿去。”
“不用麻烦了婶子,我们这就回谷”
山里日子清贫,全靠妇人们手巧,就地取材制布缝衣,梨花哪儿舍得拿她们的东西,转移话题,“囤多少炭了?”
“百来斤了吧。”妇人老实回,“不够全村人过冬的。”
百来斤还差得远,梨花说,“没事,来得及的。”
妇人叹气,“怕是难,地上的冰越来越厚了,早先囤的柴受了潮,只有晌午那会能点燃。”
“幸好你让我们烧炭囤着,真囤柴,到时全村都得挨冻。”
梨花揉了揉冷到发僵的脸,又问,“你们柴火多吗?”
“烧炭的话有些不够,但村里的汉子们天天都有去砍柴,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尽量了。”妇人指了下身后,“古嫂子她们的炭好像够了。”
那边全是女子,只有两间卧房,一冬要的炭火自然不多。
梨花说,“古阿婶她们节俭惯了,怕是舍不得用炭的。”
“是啊,她们睡觉不用避讳,抱着彼此就能取暖,不像我们,一家人有男有女,抱一起像什么话?”
梨花给她们出主意,“真要冷了就分开睡,村里女人睡一起,男人睡一起。”
“村长也是这么说的,真到那时,只能这么办了。”
几句话的间隙,梨花的身子又冰冷下来,她裹紧被雾水浸湿的草衣道,“村长考虑周全,我们村到时也这么做,婶子,我阿耶还等着,我先回去了啊。”
“快回去吧。”
梨花实在冷了,没有去看古阿婶她们,不过李解要指导她们打拳,梨花托他捎话,她明个儿出来看她们。
谷里雾色更重,不过一
道石壁门,仿佛两个世界。
守门的是赵青山,看梨花浑身打颤,急忙递上个泥炉,“谷里更冷,快抱着。”
泥炉里烧着炭屑,双手一抱,热气迅速往血液里蹿,她抱了几息,递给刘二,刘二摆手,“我不冷,三娘子你自己抱着。”
他问赵青山,“牛没病吧?”
“没,族里的娃们天天看着呢。”
赵广安带孩子是从捡牛粪割牛草开始的,几头牛被照顾得很好,赵青山说,“牛草囤足了的,咱饿死都饿不着它们,你们去哪儿了?”
梨花出谷就是好几天,赵广安担心她的安危,天天在耳朵边念叨,赵青山耳朵都快起茧了。
“去南边打猎了。”
两人回来时两手空空,估计没收获,赵青山说,“干旱数月,有猎物估计也跑光了。”
毕竟连曾老头都不去南边。
想到什么,他瞪大眼,“你们不会又回戎州城了吧?”
“没。”梨花将炉子靠近脸熏了熏,“戎州城已经是废墟,我们回去干什么?”
“你知道就好,你要有个好歹,你阿耶怕是要哭死过去。”赵青山看门的这些日子,相处得最久的就是赵广安了。
梨花刚烧出炭,流出几句风凉话,赵广安心下恼恨,天天下山拆房子,烧炭的成本降低后,他春风得意,但仍然天一亮就出谷砍柴,进出时,聊得最多的就是梨花。
在赵广安眼里,梨花是赵家祖坟冒青烟才生出来的娃。
她有个三长两短,肯定赵广安最受不了。
“我知道的。”
感觉脸颊暖和了,梨花把泥炉还回去,赵青山不让,“你抱着回家。”
“我不冷了。”
地里的苗全死了,只剩光秃秃的地,地旁边是接着开荒的村民。
隔着雾,梨花看不清长相,但看他们劳作的身影,心里浮起一丝暖意。
山里苦,但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挺好。
小溪上的木桥请教的老木匠,两米宽的桥,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灰,依稀能看到脚印。
抱着盆从小路走来的妇人解释,“桥上结冰了,孩子们全跑到上面捡冰片往溪水里砸,你堂伯就让人多撒些灰,桥脏了,自然没人站上面玩了”
第85章 085安定之后后悔了
近溪村到了冬天地面也会结冰,但孩子们起床晚,出门玩耍时冰霜已经化了,哪儿像谷里的冰厚得落水有声呢?
回想孩子们站在桥上叽叽喳喳争论谁的冰激起的水花最大的模样,妇人心下一阵感慨,问梨花,“外面怎么样了?”
“雾太大,我们没敢走太远,不过隧道那边的营帐没有增加,估计不会打仗。”
“那就好,咱千辛万苦进谷安家,不想再逃了啊。”妇人面色愁苦,“咱刚翻地撒了种,打仗的话,就白忙活了。”
想到梨花还不知道这事,妇人拍脑袋,“忘记和你说了,咱在灶房后面的空地种了几种青葵,清早你堂伯去看,苗已经指甲盖长了。”
她脸上洋溢着笑,语速极快,“咱不是天天烧炭吗?你堂伯他们抱柴时,看炉子附近冒出了嫩绿的草,琢磨着弄块地重新撒种,四周堆炭火,面上用草盖着”
妇人眼里熠熠生辉,“没想到真的发芽了。”
无论到哪儿,粮食始终是她们能活下去的保障。
“你堂伯他们这会商量要不要撒些麦子呢。”
戎州种冬小麦,没有旱灾的话,耕地里的小麦估计有手指长了,好在还没过年,撒麦种的话是来得及的。
这可是大好事,梨花眉眼弯了弯,“那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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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时,地旁站着很多人了,大家伙蹲在冒着烟的炭火边,神采奕奕的揭地上的草,看一眼就立刻将草覆回去,动作轻轻的,生怕吓着刚新出的嫩苗。
梨花忍俊不禁,走到赵大壮身侧,“堂伯”
赵大壮严肃的扭过身,见是梨花,眉头渐渐舒展开,“三娘啊,快来看看我前两天撒的葵种”
赵武他们也在,高兴地给梨花挪地。
梨花挤过去,赵大壮已掀开一角茅草,露出几株脆嫩嫩的新芽来。
太短了,梨花分不清是哪种青葵,问赵大壮,“现在撒麦子来得及吗?”
“刚和你二堂爷商量呢。”赵大壮是个勤快人,家里种麦子,从来没有落于人后过,现在迟了这么多天,麦种撒到地是否有收成他也不知道。
梨花看向二堂爷。
秋凉后,二堂爷的老寒腿就犯了,偏他闲不住,天天在地里干活,这不,手里还握着把锄头了。
看梨花望着自己,二堂爷咳了咳,认真道,“来得及吧。”
赵大壮皱眉,“堂叔能给个准话不?”
“我家又不是村里最懒的,我哪儿知道?”
撒种迟了这种事只会出现在懒汉家里,而村里就没懒的,赵大壮反应过来,拍着裤脚起身,“我问问我爹。”
老村长时常去其他村察看庄稼生长情况,应该了解得多些。
梨花站起,“我也去。”
老村长不爱出门,便是小溪对面的人家吵架请他主持公道也必须到这边来,人一多他还不说话,任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吵,最后还是赵大壮把人劝回去的。
赵大壮告诉梨花这些,让她不忙的时候陪他爹说说话。
整个村里,他爹就爱跟梨花聊天。
梨花应下,“之后我就不出去了。”
这段路铺了碎石,梨花的鞋底磨薄了,踩上去又痛又痒,赵大壮见了,上前半步屈膝,“堂伯背你。”
“堂伯,我能走,竹甲做出来了吗?”她拍拍他胳膊,与他并肩走。
赵大壮看她两眼,没有勉强,回道,“你铁牛叔喜欢得不得了,说比盔甲结实,还保暖,他现在天天穿着到处显摆呢。”
梨花失笑,“刚刚怎么没看到他?”
“他和你阿耶出谷了,山顶的李家人摘了些柿子,他眼馋,死皮赖脸的让你阿耶带他出去转转”说起赵铁牛,赵大壮既好笑又无奈,“他抱着那根大铁棍,扬言看到益州兵就用铁棍弄死他们”
打嘴仗赵铁牛没输过,打架的话,还欠些火候。
梨花道,“铁牛叔吹牛的吧。”
“可不是吗?天不亮就穿着竹甲冲到我家要我拿刀砍他两下。”
“为何?”
“想试试竹甲能否承受得住乱砍。”
“”嘴角嘴角抽了下,“他不会出去找益州兵打架去了吧?”
赵大壮莞尔,“他像有那个胆的?”
赵铁牛看着宽硕唬人,实则唯唯诺诺的,那年,他岳家一大家子上门打秋风,他一句重话都不敢说,还向族里借粮养那些人,连家里的活也是他一个人干。
他第二次来借粮时,他爹察觉不对劲,逼问他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半天不吭声,直到他爹要打人,赵铁牛才怯懦的说家里有客。
那次后,赵大壮看这个堂弟就有了些不同。
嘴上烽火连天战无不胜,骨子里却是个软弱怕事的。
毕竟不是什么光鲜事,赵大壮没有在侄女面前说这些,岔开话题,“遇到新村了吗?”
逃到山里的人肯定不少,若没坏心,平时能互相传个消息是好事。
“戎州地界住着人,但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并未惊动他们。”
“会不会是岭南人?”
“不是。”
岭南人行事高调,恨不得方圆十里的人都知他们来了,嗓门大得像夏天砸下来的雷,又沉又响,跟她们遇到的人明显不一样。
“是戎州人吗?”
“嗯。”
“既逃到山里,想必没危险了。”赵大壮叹气,“但愿戎州百姓都能逃出来。”
逃荒时,大家疲于奔命,无暇顾及其他,现在日子安定下来,忍不住回想荒年种种,挂念起没有跑出来的亲戚朋友来。
这时候,他总后悔那天没有拦着要回村的村里人。
他们都已到了半路,再坚持坚持,待到县里,知道县里情况后,肯定不会选择掉头。
“三娘,你说咱们村现在怎么样了?”
梨花没明白,“堂伯想近溪村了?”
赵大壮摇头,“说不上想,就是好奇罗大郎他们如何了,他辛苦拉扯大几个弟弟妹妹,眼瞅着媳妇进门,日子有了盼头,饥荒一来,日子紧巴巴的,那日都随我们出来了却又回去了”
“我要是劝劝他就好了。”
第86章 086亲事落定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
想到梨花和村里罗家兄弟不熟,赵大壮说她熟的,“还有刘大,当日我
们走得匆忙,竟忘记知会他们了。”
“难民进村,肯定最先去你家抢,家里就他一个男人,哪儿应付得过来?”越说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尽人意,赵大壮忍不住叹气,“希望刘大机灵,察觉不对劲立刻带家人进山。”
刘大知道水源的位置,进了山,既渴不着也饿不着,运气好的话跟村里人合伙建两间屋子住下,不至于受难民侵扰。
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刘大了,梨花有些恍惚,“堂伯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赵大壮想了想,“估计听你大伯念叨多了吧。”
刘家两兄弟性子不同,刘大稳重,经常在铺子忙的时候去县里帮忙,很得赵广昌信任,而刘二憨厚,农闲时天天是刘二赶着牛车送赵广安闲逛,跟赵广安更要好。
干活时,赵广昌试图使唤刘二替他,刘二装傻充愣不接话。
当赵广安一喊,刘二立即火急火燎的跑过去。
气得赵广昌骂他狗眼看人低,接着就不停的夸刘大的好。
他当个玩笑与梨花说了,梨花讽刺的扯嘴,“他真舍不得刘大,北上干什么?回村去啊”
赵广昌哪儿是舍不得刘大?不过看赵广安有个听候差遣的人嫉妒罢了。
顾及赵广昌对三房的态度,赵大壮没有戳破赵广昌的心思,“你大伯挺不容易的。”
梨花挑眉,赵大壮掩嘴咳了一声,“你堂姐不太懂事,天天跟他闹,你大伯母娘家那边又爱来事,加之你堂兄的亲事,烦得他头发都白了。”
“堂兄的亲事?”
赵大壮点头,“是啊,小溪对面的叶家看上了你堂兄,想让你堂兄入赘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屋侧,虽说干旱,但屋子建好后,屋后屋侧仍挖了疏水的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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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墙的柴堆高了,塌了几捆掉沟里,赵大壮过去抱起,说道,“叶家有四个女儿,原本不着急说亲的,但戎州过来的女子让夫妻俩怕了,打算赶在年前把四个女儿的亲事定下。”
这消息一出来,族里人也起了这种心思,碍于粮食不够,暂且没人吭声。
柴重新堆好,他拍拍手上的灰,看着梨花道,“你堂兄蛮喜欢这门亲事的。”
梨花不置可否,“我阿奶怎么说?”
“怕是要跟你商量的。”
“她家女儿只招赘婿吗?”
“就大女儿。”
前天叶家亲自过来问的,赵大壮回,“叶家上头没有老人,目前跟亲戚住一块,招赘婿不为别的,就盼日后有个收尸的人,夫妻俩也说了,之所以看上书砚是因为你阿奶的那口棺材。”
“你阿奶的棺材贵重,可见儿孙孝顺,是个注重身后事的。”
梨花问,“叶家大娘子多少岁?”
“年后十七了。”
据刘家说,若不是闹饥荒,大娘子年后就该嫁人了,男方是她们隔壁村的,家里十几亩田地,还算殷实,结果遇到旱灾,庄稼旱死在地里,男方觉得这门亲不吉利,强行退了。
赵大壮将这些情况如实说与梨花听。
梨花思忖半晌,“他们夫妻感情如何?”
“看着挺和睦的,桥上撒了灰,叶大郎怕他媳妇摔着,一路扶着过来的。”
两人走到了屋前,赵大壮剁剁草鞋上的泥才拉开竹篱笆的门进去,低低道,“叶大郎是家里独子,在他媳妇连生了四个女儿还能那般待她,品行估计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种事搁以前,谁做赘婿他鄙夷谁,现在嘛,能娶着媳妇就成。
他说,“你堂兄跟叶家的亲事没成的话,我就让你堂弟做赘婿去。”
他嘴里的‘堂弟’是自己的儿子。
年纪跟叶家四娘子相仿。
梨花说,“我堂兄既乐意,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先问老村长撒麦种之事,确认明年有收成后就往地里去了。
之前在竹林挖出个地窖,里面藏了差不多两千斤粮食,麦子,稻谷,黍米,做种已然足够。
族里人挖坑撒麦种时,梨花到灶房看新缝的竹甲。
灶房烧了几堆炭,不觉得冷,她进去时,她们正在聊亲事。
多田娘看上了黄月,让老吴氏找机会帮忙问问,老吴氏道,“那姑娘是个有主见的,依我看,多半要招婿的。”
初来乍到,面对老方氏的刁难,小姑娘没有半点避让的意思,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屋,要照顾那么多弟弟妹妹,更不可能随便嫁人了。
“你舍得放多田出去?”老吴氏一针见血。
多田娘专心把竹片缝到草绳编制的衣服上,沉默了会儿,问老太太,“三婶子,你家书砚的亲事咋说?”
“孩子真要喜欢,我做奶的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叶家那边说了,待他们夫妻一死,小两口就回赵家过日子,说白了,叶大郎就是怕夫妻死了无人问津,女儿女婿住身边,再马虎不至于尸体发臭生蛆都没人发现。
她懂叶家的感受。
逃难的路上,每每看到面目全非的尸骨,她就害怕自己死后也落得个孤魂野鬼的地步。
说完,见梨花进来了,她急忙挪出点位置,“三娘坐这边来。”
梨花坐过去,见她双手灵活的搓着草绳,掌心一片通红,她捡起地上的几根草,学她的动作搓起来,“阿奶不反对堂兄上门做婿?”
知她听到了,老太太不瞒她,如实道,“咱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你堂兄既遇到了中意的,就随他去吧。”
老秦氏道,“书砚可是长孙!”
“咋的?长孙就不能做婿了?”老太太不悦,“长孙怎么了?路上保不齐死了多少长孙呢。”
“”
多田娘停下动作,定定的望了过来,“三娘,你觉得呢?”
“我阿奶说得对,哪怕堂兄去了叶家也是赵家人哪。”
多田娘再问,“他日有难,他媳妇谁养活?”
要知道,嫁过来的媳妇族里会帮着养,女婿则自力更生的,赵书砚要是做女婿再回来,媳妇还算赵家人吗?
话音一落,整个灶房都安静下来。
要不是有这规矩卡着,她们不会纠结到现在,毕竟,兵荒马乱的,儿子有个知冷心热的媳妇生儿育女就不错了,是不是赘婿哪儿那么重要?
她们怕的就是将来打仗逃跑,小两口回族里,族里不认人。
众多双目光投过来,梨花顿时心领神会,“咱赵家男儿顶天立地,会养不起媳妇不成?”
多田娘琢磨她的意思,“族里不拿粮?”
“不拿粮,不过真到那时,我可以多给他们派些活,多分他们点粮食。”梨花说,“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饿死的。”
灶房里坐着其他明夏胡李几家人,不约而同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她们没少领教她见死不救的本领,这种话,也就听听罢了,谁认真,谁就是傻子。
注意到她们的眼神,梨花坚定的说,“养家本就是男儿的职责,我不信堂兄他们连自己的妻子都养不活。”
要知道,凡是赵家的血脉,族里都帮忙养着的。
老太太高声附和,“可不就是?堂堂七尺男儿,跟个奶娃子似的,成天指望媳妇往家里拿粮,什么人哪。”
明显说给她们的,几家人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老吴氏反应过来,意味深长的瞟了眼面色难堪的几人,眼神轻蔑,“也是。”
若连媳妇都养不活,还成什么亲哪,赵家娃可不像那几家的娃没出息。
妯娌两难得没唱反调,老太太嗓门愈发洪亮,“要我说啊,能成亲就趁早…”
她高傲的扫了眼众人,一字一字道,“这样还能为咱们省些粮食下来。”
“……”
老吴氏看不惯她自作聪明的嘴脸,碍于那几家在,忍下了讽刺她的话,配合问了句,“趁早是多早?”
“下个月吧。”
想着,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草绳,拍着衣服起身,“我现在就去对面问问叶家…”
她一走,多田娘急了,撂下膝盖上的竹片就走,“我也得问问黄家小娘去。”
第87章 087成亲目的太早
打消让婶娘帮忙的念头,她拉上了梨花。
整个谷里,除了王家兄弟,也就梨花跟黄月要好,她为多田说几句好话比什么都强。
“三娘,我打心眼里喜欢黄小娘,待会到了黄家,你要帮帮婶子啊”
怕梨花跑了,她紧紧抓着梨花的手,眼里满是恳切。
疫病后,她的身子始终不好不坏,一出灶房就咳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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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吹,脸也染了病色的白。
“你知道你堂兄的,有时嘴欠了点,
但心是善的,该他干的活从不偷懒。”说起儿子的好,多田娘嘴角挂起了笑,“你阿耶都夸他能干呢。”
赵多田天天跟着赵广安,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族里谁不感慨他长大了啊
梨花替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我问问她吧。”
黄月是个勤快人,屋后的小路连片落叶都看不见,柴也堆得整整齐齐的,与隔壁明家的凌乱截然不同。
她们绕到屋前时,黄月正抓着竹钳夹炉子里的炭。
一身茅草缝制的衣服,素净却整洁。
梨花喊了声,“月姐姐”
她抬起头,笑容徐徐绽放开来,“三娘子何时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梨花拉开竹篱笆的院门走进去,朝屋里看了眼,从益州兵手里救回来的人也住在这儿,伤势太重,一直在屋里养着的,“王姐姐她们好些了吗?”
梨花时常来探望那些人,所以哪怕看到多田娘,黄月也没想其他,“后背的疤掉得差不多了,但伤着筋骨的位置仍痛得很。”
屋里人听到说话声,激动地问黄月,“月娘,是三娘子来了吗?”
黄月将炭放进箩筐,扭头回道,“外面风大,别出来啊。”
多田娘打进了院门就盯着黄月,左看右看喜欢得不得了,“家里烧多少炭了?”
这个炉子是赵大壮带人砌的,知道梨花亲近她们,族里人乐得帮这点忙。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炉子边,往里一看,惊呼道,“你这炭烧得好呀”
她拉梨花,“三娘子来看看。”
“”
倒也不必如此,梨花尴尬的点点头。
炉子不大,烧出来的炭不多,几钳子就夹出来了,多余的柴灰铲进泥炉给屋里人取暖用。
多田娘记着正事,见泥炉装满,主动拎起,“你和三娘说说话,我给你送屋里去。”
好像怕她拒绝,几乎跑进屋的,黄月心里纳闷,正要问梨花怎么回事,冷不丁的,想到村里的传言,慢慢抿起了嘴角。
见她这样,梨花开门见山道,“月姐姐认识我堂兄赵多田吗?”
赵广安带着一群人满山谷的跑,黄月想不认识都难,她点了下头,叹道,“我比你堂兄大”
前天,老方氏鬼鬼祟祟的在外面转悠,表情酸溜溜的,她一问,竟是赵家想娶她做媳妇。
黄月瞅了眼身后,低低道,“三娘,我与你交个底,我眼下还不想成亲。”
“因为你弟弟他们吗?”
“不全是。”她抱起背篓的柴放进炉里,“在家里有爹娘撑着,我做好他们交代的事情就好,从村里出来后,没有去处,也没有可依靠的人,感觉天都塌了”
“好几个晚上我都想死了算了,不用担惊受怕,不用东躲西藏,跟爹娘一起投胎,下辈子再做一家人。”
回想起家人,她周身笼上了淡淡的忧伤,梨花张了张嘴,想安慰两句,她又恢复如常,“进了山谷,除草,挖地基,起屋子,围院子一忙起来,心里那些消极的阴暗的情绪通通没有了。”
她拍拍手,指了下檐廊,上面堆满了枯黄的茅草。
“囤了炭,缝衣做竹甲,开春了就下地撒种,闲暇时就继续开荒,三年五载下来能开不少地。”说着,她又回头瞄了眼,极小声地说,“三娘,我有房有地,嫁人看婆家脸色过日子不是蠢吗?”
婆媳,妯娌,堂亲,处久了都会起隔阂。
梨花奶和堂奶不就不对付?
梨花莞尔,“月姐姐说的是,可我堂兄给你做上门夫婿呢?”
黄月皱眉,“可我养不起他。”
家里的那点粮食是梨花偷偷给她的,她准备留着做种,一直没吃,便是王娘子她们也隔两日才能喝点粥。
进谷到现在,她们吃得最多的是野菜碎。
“他不要你养。”梨花说,“族里有粮。”
黄月懵了,“那他图啥?”
“世道不好,找个伴儿一起面对漫漫寂寥和黑暗吧。”梨花道,“当然,在我婶娘眼里,生儿育女也是成亲的目的,月姐姐,你怎么想的?”
“成亲后住哪儿?”
“住你这儿可以,住婶娘家也行。”
“住过来,他还得每天回族里干活吗?”
“肯定以你们的活为重。”
黄月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吃家里的粮还帮她干活,赵家图啥啊?
“容我想想吧。”
“好。”
回去时,多田娘略微遗憾,遗憾黄月没有立即应下,梨花倒没那么多愁善感,见老太太已经回了,忙问叶家怎么说。
老太太满面笑容,“叶家觉得下个月太晚,让你大兄明天收拾包袱直接过去呢。”
“”
这会不会太仓促了?毕竟是成亲呢?还有,收拾包袱直接过去这种桥段不是大户人家老爷纳妾的戏码吗?
“大兄可知道?”
“咋不知道?已经回家收拾去了。”
“”
里头不会有诈吧,梨花决定去叶家瞧瞧,“那我回去给大兄找件好的衣服。”
赵书砚在粮铺的冬衣让老太太裁了,天凉后缝成了被子,所以赵书砚一直穿的茅草衣,往日就罢了,成亲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希望赵书砚能风光出门。
回家后,她挑了件赵广安往年的袍子,直奔赵书砚住的屋。
因跟赵漾他们同住,屋子里乱翻翻的。
他的行李很少,两件茅草衣,两个草帽,两双草鞋,以及几个账本。
没错,他经营的盐铺子账本一直留着的。
她把衣服挂背篓上,“大兄,明日穿这件吧。”
赵书砚蹲在一个木箱前,手在里面扒拉着什么,听到这话,侧目看了眼,大红色的长袍,看料子就不便宜。
他问,“三叔的?”
“嗯,这件衣服是好的,穿着喜庆。”梨花上前两步,“大兄,你见过叶家娘子吗?”
这桩亲事太赶了,她怕赵书砚是被逼的。
赵书砚一怔,脸红的扭过头去,“一个山谷住着,咋可能没见过?”
“你真心想嫁过去的吗?”
“”他是男子,哪儿该说嫁?赵书砚瞪她,“问这个干什么?”
“怕你受了委屈。”
“”
每天晚上和堂弟他们睡一起才叫委屈!一个个睡觉都不老实,要么忽然踹他,要么捶他胸口,要么把双脚搭在他身上,每天醒来,他都被几双手脚压着,憋屈死了。
第88章 088熟人到访讨杯喜酒喝
赵书砚不与她抱怨,麻溜的归拢好行李,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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