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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161荒无人烟洪水退去
里头结了蜘蛛网,蛛丝密密麻麻的,无数的蚊虫黏在上面,直叫人头皮发麻。
刘二拧眉,“三娘子,我进去清理块干净的地出来,你过会儿再进来。”
有匹马拉货,竹席被褥带得足,因此这路走来并不累。
他从马背一侧的筐里抽出锄头,劈出一条路来。
天色渐晚,梨花走在他身后,提议,“咱先去对面山上瞧瞧牛家村的景象,洪水没退的话咱就回这儿过夜,洪水要是退了,咱就去二伯最后待的村子。”
刘二点头,“行。”
暴雨夜铺的木阶已经被茂盛的杂草掩盖,梨花从侧腰挂着的布袋里摸出两个馒头,一个递给刘二。
这趟出门,两人伙食不错,刘二边吃馒头边感慨,“二东家估计吃了不少苦,遇到他,三娘子也该他两个馒头吧”
赵广从那人其实挺容易讨好的,梨花应下,“好。”
天边还残着些许灰白色的光,两人站在山上,被牛家村的残破惊着了。
水位下降,只有两间茅屋耸在山腰,其他满是泥土,完全看不出曾经有几千人在那儿住过。
“怎么成这样了?”刘二回眸看了眼,要不是残破的草篷还在,他会以为走错路了。
牛家村那么多茅屋,通通没了。
梨花偏头,眺向积水的尽头,“茅屋没用心,洪水一来,估计全被冲走了。”
茅屋没了,蜿蜒的山路和官道也不见了,田间还积着水,深浅不知,梨花道,“咱们怕是只能回了。”
过不去。
刘二担心,“那二东家怎么办?”
梨花摇了摇头,不从这儿进村的话就只能从南边绕行,但那样会经过戎州,那儿是否驻扎着岭南人并不知。
她说,“咱回去问清楚戎州的地形再做打算。”
没想到白跑了趟,刘二不想空手而归,跟梨花提议,“李解当日不是把马放了吗?咱要不去北边的山找找?”
梨花看了眼墨色浸染的天,思索了会儿,“那咱去北边的城镇瞧瞧”
两人都没去过北边的州府,就在原地铺竹席睡了一宿,天亮就顺着山脉北上了。
梨花想得简单,往北走就行了,但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复杂,在山里走了十来天也没瞧见远处有城镇,相反,越走越冷,宛若入冬似的。
前几日她们还挖野菌烤着吃,翻上这座山后,再没看到过野菌。
刘二也察觉不对劲,“三娘子,咱们得回去。”
天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征兆。
白天就这么冷,夜里估计更甚。
梨花穿上了厚衣服,拍着鞭子让马掉头,走了没多久,天就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像是裹着冰霜,落在脸上冰凉刺骨,刘二忍不住回头,“这儿到底是哪儿啊?”
山里的气候多变,却不曾这么诡异过。
而且周围的树木藤蔓绿色发黑,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想到什么,他掐了下胳膊内侧的软肉。
嘶—
是疼的,不像鬼打墙了。
梨花去过的地儿不多,但听说书先生讲过各州的风土人情,地形这种却不曾提及,她说,“会不会是雍州地界?各州间以山川河流隔绝,因此气候有所差别,西南四季分明,可南边多热,北边多寒”
“雍州已经入冬了吗?”
他们离家时,树上的叶子才微微泛黄呢。
梨花回答不上来了,从筐里拿出蓑衣披上,“这次回村后,让村民们别乱走。”
“村民们倒不是不担心,就是怕三东家,他天天打猎,没准走远了也不知。”
梨花蹙眉,“我会和阿耶说的。”
原想着照来时的路走,谁知走着走着迷路了,山里的草深,在一处山坳里,两人遇到了蛇。
手臂粗的蛇,身上黑漆漆的,布满了灰色的纹路,马儿受惊,一路狂奔,差点把梨花颠下去。
刘二也吓得不轻,杀人他在行,杀蛇却没经验。
除了蛇,她们还遇到了身形硕大的鸟,那双眼睛锋利得像刀刃,直勾勾冲她们飞来,彼时两人穿着竹甲,被琢了好几口。
走出那片区域已经是五天后了。
刘二牵着马,谨慎地盯着四周,确认附近没有窸窣的动静才松了口气,“三娘子,你说这些山里会不会有鬼啊?”
以前他是不信的,但这次他们差点就死了。
洪水猛兽比人还恐怖。
梨花环顾一周,低着声儿道,“咱进山后,没看到野鸡兔子鸟雀”
她顿了顿,“我怀疑山里住着人,咱遇到的蛇和大鸟是有人故意养的。”
一切要从遇到那片绿得不寻常的山林开始。
刘二汗毛倒竖,“山里有人?”
“你可曾见过那么粗长的蛇?”想到蛇立着头吐蛇信子的样子,梨花打了个哆嗦,“世间若有这么诡异的东西,说书先生早就侃侃而谈了。”
牛鬼蛇神可是说书先生们最痴迷的故事了。
他们都不曾真正见过,要么世间罕见,要么不存在。
而世间罕见的东西都在京城,所以巨蛇要是有主,主人多半是京城人。
她把自己的分析说给刘二听,刘二想了想,“世间罕见的东西不见得都在京城。”
各州的确会向朝廷进贡当地的贵品,但猛兽这种应该不会上贡,刘二说,“《山海经》不是说了吗?深山老林,深海水底,都住着猛兽。”
梨花沉默了下,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咱们能回村吗?”
刘二垂头,沮丧道,“不知道。”
两人迷路的事儿村里人并不知,望乡村的屋子建成后,漫山青翠渐渐染黄,院里天天都是落叶。
老太太带着菊花她们回去了,让赵二壮帮着泥鳅主持村里的事儿。
除了野菌,村民们还囤了许多野菜,他们往南北开荒,一块一块的地,宽窄不一,跟山林格格不入。
赵二壮没有记日子的习惯,待村民们的生活安稳规律后,也想回谷了。
这日,他让族里人收拾行李时,泥鳅忧心忡忡的来寻他,“二壮叔,三娘子好像走了好多天了,现在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啊。”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赵二壮没有多想,“你找她有事?”
“没,我就怕她遇着麻烦了。”泥鳅其实也不知道梨花走多久了,屋子塌了,他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没有算梨花离开的日子。
是雨顺。
雨顺说三娘走了四十天了,以三娘的脚程,都能走到荆州城了。
赵二壮看向晚霞浸染的山林,宽心道,“有刘二跟着,出不了事儿的。”
他神色笃定,泥鳅就不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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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捡柴的雨顺回来,泥鳅将赵二壮的那番话说了,雨顺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十来天,寒霜袭来的清晨,雨顺准备去捡掉落的栗子,刚出门,就见李解风尘仆仆的跑来,“雨顺,你可知三娘子离家多久了?”
雨顺愣了愣,回屋把计日子的布料拿出来,“你自己数。”
五十多天了,李解眉头紧皱,“你没记错?”
“没,三娘子走的那天,我拿栗子外壳的刺儿扎在布上,之后每天都会扎一根,现在就是这么多。”雨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小心翼翼的问李解,“三娘子出事了吗?”
李解说不上来。
他从戎州回来,想跟梨花说说戎州的事儿,谁知他们说梨花去荆州了。
他就没多想,谁知道干活的赵二壮冷不丁来了句,“三娘子这次也走太久了,找不着人就回来,总在荆州不是个事啊。”
李解随口问了句,“三娘走几天了?”
“不知道,我从栗子林回来那天泥鳅告诉我三娘走了四十多天了。”
梨花不是冒失的性子,去荆州没找不着人就会回来,不可能拖四十几天都没人影,他不放心,这才过来问问。
雨顺问他,“你要去找三娘子吗?我也想去。”
梨花要是出了事儿,他能想法子救她,他以前是小偷,撬锁撬窗可在行了。
李解重新数了数布上的刺儿,确实五十多,他把东西还回去,“三娘子心思稳重,估计有事耽搁了,你重新拿块布计日子,从今天开始计,一个月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去隐山村找赵大壮。”
他嘱咐雨顺,“这事暂且保密。”
梨花的安危关系重大,没有证实她出事前,尽量瞒着。
雨顺郑重地点了点头,“三娘子真的遇到麻烦了吗?”
李解有所保留,“估计在山里迷路了,益州地龙,好多山石坍塌堵了道,她们不能像从前翻山的话就得绕行。”
雨顺立刻指了指北边,“那三娘子应该在北边山头,听荆州百姓说,山里有猛兽,平日没人去那儿的。”
李解皱眉,“什么猛兽?”
“那就不知道了,据说是猎户说的,不知从哪儿冒出了猛兽,咬死了许多人。”雨顺说,“被咬的人发狂后六亲不认。”
不过是不是大人故意吓唬孩子的雨顺不得而知,他说,“从南边绕行会遇到岭南人,三娘子肯定在北边的山里。”
李解也是这么想的,但比起梨花迷路,他更担心梨花被困在荆州了。
再三叮嘱雨顺保密,然后就往东边去了,雨顺看他没带什么东西,让他稍等,进屋抱了诸多剥皮的栗子给他,“这是我们刚来栗子林摘的,你路上拿着吃。”
“谢了。”
李解没和他客气,收好栗子,拔腿就跑。
雨顺隐隐觉得梨花遇到麻烦了,但李解不承认,他也没法子。
李解往东走了四天,忽然听到北边山里传来动物的咆哮声,他迟疑了会儿,掉头往北走,走了不过几里,但听一道嘶哑的声音说,“三娘,待会我引开它,你骑马跑。”
刘二知道这次彻底迷了路,好不容易逃脱猛兽所在的地界,不曾想到会碰到猴子窝。
跟城里耍戏的猴子不同,这些猴子攻击力十足。
先悄悄跟着他们,然后从树上窜出来抢他们筐里的食物,他挥了几锄头后,它露出獠牙想咬人。
梨花说,“别着急,出来时,泥鳅偷偷给了我一瓶汁水,是他们拿来对付荆州人的有毒的汁水,我把它涂在筐的表面,等猴子碰到后,我们联手杀了它。”
这只猴子已经跟了她们两天,杀意越来越重了,不杀了它,她们恐怕不得安宁。
梨花避开刘二,假装把手伸进布袋,实则从棺材里拿了个小罐子出来,刚准备倒出来,就见草丛里走来一人。
听到动静,刘二以为是猴子,下意识的举起刀挥过来。
李解赶紧闪开,“是我。”
看到他,紧绷多日的刘二没忍住红了眼,“李解”
李解没问她们为什么在这儿,两人身上的竹甲脏兮兮的,上面还沾着草屑,头上戴着的斗笠破了洞,明显是什么的爪子挠出来的,他问刘二,“你们遇到什么了?”
“猴子,凶残得很。”刘二快被逼疯了,猴子动作灵敏,眨眼就爬树上去了,根本抓不住。
李解没见过那玩意,看梨花往撑着筐的伞面上倒墨绿色的汁水,上前拦住梨花,“抓那玩意跟抓老鼠差不多,你身上有没有吃的。”
梨花摸出半个馒头。
“有这就行了。”他把馒头给刘二,拿开伞,把箩筐里的东西倒地上,然后把箩筐倒着抱在怀里,“刘二叔,咱们找块空旷的地,你把馒头扔地上,我拿筐盖住它。”
“它动作可快了。”想到李解挥刀的速度,刘二转身寻合适的地方去了。
梨花撑着伞,守着行李。
没多久,听到呜呜呜的嘶吼,刘二激动地喊,“三娘子,抓住了。”
猴子浑身是毛,刘二怕它挣脱箩筐,往里捅了几刀,确定没动静了才抽回刀,“三娘子,安全了。”
李解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箩筐上,刘二捅刀时,他看到了猴子的眼。
狭长的眼,眼珠黑黢黢的,他皱眉,“是人。”
箩筐拿开,‘猴子’捂着流血的伤口,不忘朝他们呲牙,牙齿黑黑的,比人的牙齿稍长,刘二找绳子捆他的手,刚摸到他的手臂时,惊讶,“还真是人。”
因为他看到了那双手。
手背满是毛,但指甲是剪过的。
真要是猴子,谁给他剪指甲?回想这两日的心惊胆颤,刘二怒火丛生,“你是哪儿的人生?”
那人
朝刘二嘶吼,发出动物才有的咆哮。
刘二不由得看向梨花。
梨花面无表情,“杀了。”
‘猴子’终于露出丝恐惧,梨花直勾勾的瞪着他,“不想死无全尸就说话。”
那人仍不作声,刘二掐住他的下巴,震惊更甚,“他没有舌头。”
李解也看到了,正要说话,那人忽然扭头咬刘二,刘二惊慌的松开手。
那人抬起头,阴狠的朝刘二手腕咬去,刘二抬手就按住了他额头,“三娘子”
“杀了。”说话的是李解,他夺过刘二手里的刀,一刀捅入那人的心窝,“雨顺同我说荆州山里有猛兽,被猛兽咬了后会发狂。”
刘二错愕,“我们还在荆州?”
他们已经在山里走了四十多天了,还没走出荆州地界?
“这儿是不是荆州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哪儿遇到他的?”
“突然出现的,我和三娘子想去北边山里找马,哪晓得越走越不对劲,又是蛇又是鸟的,好几次都差点死掉。”刘二说,“比起山里的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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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我还是宁愿跟人打交道。”
确认这人没了呼吸,李解抬头看梨花,“找到赵二叔了吗?”
“没。”梨花回答,“牛家村的房屋被洪水冲走了,积水还没退,过不去。”
“我以为你们去戎州了。”李解把刀还给刘二,慢慢站起身,说起戎州的事儿,“我在岭南人的尸骨附近等了好多天都没等到你大伯,我们胆大的往南边走了几十里,突然山石滚落地面震荡,准备回来时,发现了岭南人的踪影”
“他们在一座村里养了些孩子,看他们人手不多,我们把人杀了,其中有个岭南人似乎很吃惊,问我们怎么在这儿,听他的意思,好像东边有人”
他怀疑是赵广昌,救了孩子们回来时路过戎州城,却看尸骨前有记号,刨开石头,里头有赵广昌的信。
说岭南人不曾大规模驻扎,基本都是分散生活。
他顿时清楚东边出现的人不是赵广昌,知道梨花许久没回来,他又猜测是梨花。
这才慌了神想去荆州看看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二东家他们?”刘二猜测,“北边的山里有猛兽,二东家想回村,只有从戎州回来。”
李解倒是没想到这茬,“要是这样的话,恐怕落到岭南人手里。”
人已经死了,梨花让挖块地埋了,然后思索起戎州的事情,“二伯带着身体孱弱的村民,肯定不是岭南人的对手,李解,你和闻五他们还得走一趟。”
“没问题。”李解主要害怕梨花出事,确定她的安危后,转身就准备走了。
梨花说,“我也去。”
李解和刘二齐齐看向她,“你去作甚?”
“想看看岭南人到底有多少能耐。”梨花自然不会和他们说实话,因为她发现岭南人发狂后跟这人很像,她蹲身,摸了摸这人身上的毛。
毛是软的,她微微用力,扯下了一大把,刘二迷惑,“毛怎么这么轻松就拔下来了?”
说着,他试了试,“好像不是他的毛。”
毛被拔了后,皮肤上没有出现小孔,所以这些毛是黏上去的?
刘二想不通,“谁做的?”
“不知道,这事先记着,等从戎州回来再说。”
因赶着回去,埋得很潦草,回村后,梨花就找赵大壮要干粮,赵大壮说,“准备着,马上给你们送来。”
老太太去田里捡鸭蛋去了,这会儿不见人,梨花说,“让阿奶别担心我,我过段时间就回来。”
天已经慢慢凉了,梨花回家换了身衣裳,来不及洗澡就带着益州兵匆匆忙走了。
知道梨花回来的族里人赶来想跟梨花说两句话也不行,只能跟赵大壮感慨,“三娘怎么这么忙啊?”
“外面的事情多,她是村长,肯定要忙一些。”赵大壮没有跟族里人说赵广从可能进了戎州地界的事情,闻五他们回来后,他就问他们在戎州发生了什么,知道东边有批人被岭南人盯上了,他立刻想到了赵广从。
赵广从的本事比赵广昌大,只要没被雨水淹死,肯定要想方设法的回来,所以多半会走戎州。
他和族里人说,“过不久就入冬了,到时大雪漫天,多的是时间跟三娘说话。”
“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想让她看看孵出来的小鸡。”
“她回来时小鸡估计都长大了,给她吃鸡蛋岂不更好?”赵大壮说,“三娘长得快,你若得空,给她做两身衣服也好。”
梨花的衣服都有点短了。
“那我回去就裁布。”
梨花不知道族里人很关心她,她的衣服有点紧,行动间不怎么方便,于是她将袖子和裤脚绑紧再穿竹甲。
李解说,“到了戎州再穿竹甲也来得及。”
竹甲虽然比盔甲轻,但对梨花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也是重的。
梨花低头整理竹甲,认真道,“穿着暖和些。”
竹甲质地冰凉,为此,老太太特地在里边缝了内衬的衣服,穿着舒服得很。
她问李解,“知道戎州东边的地形吗?”
“望乡村的村民同我说过了,应该不会迷路。”
这趟是去救人的,时间紧迫,所以没有沿着山脉进入益州东边的村镇,而是穿过戎州城再进的山。
日夜不停的赶路,途中遇到无数白骨,有些白骨的缝隙里生出了杂草,要不是踩着咯吱一声,骨头断了,恐怕都不知道是人骨。
闻五他们进戎州地界就没吭过声。
面对这满山的白骨,憋不住了,“岭南人到底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两军交战,不伤及百姓是几国间的默契,岭南人却这么对待戎州百姓,简直人神共愤。
尤其是那些孩子,脸色白得跟寒冬的雪没什么两样,手上全是刀滑出来的伤口,他们杀完岭南人闯进屋,孩子们睁眼看了眼就继续闭着眼。
没有退缩,没有害怕。
惨白的小脸上满是麻木。
梨花苦笑,“谁知道呢?”
这个答案,在那段记忆里,她到死都没明白,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但落到岭南人手里,想来不会死得舒服。
“难怪益州宁肯驱逐戎州人也不愿意跟岭南人争锋相对,他们太残暴了,手段远比军营里流传的还要凶残。”闻五面露同情,“可怜那些孩子们。”
第162章 162找到人了和戎州人汇合
一年过去,大旱皲裂的山野重新长满了杂草。
偶尔遇到几间残破的茅屋亦被渐黄的枝叶遮住了大半。
第九天时,翻过崇高的栗子林,终于走到了村民们说的乔家镇。
镇子立在葳蕤的草木间,院墙坍塌,上面生出了细软的草,威风拂过时,草随风飘扬,好像已多年无人居住。
闻五爬上树,往镇上观望了许久,“十九娘,咱们可要去镇上?”
水囊已经没水了,不及时补给,接下来都找不着水怎么办?
戎州多丘陵,百姓们以井水为主,因此镇上肯定有井。
梨花坐在马背上,连日赶路,大腿在马鞍上磨得火辣辣的疼,她慢腾腾下地,问树上的闻五,“远处有人吗?”
“没有。”闻五踩在树杈上,说着就要下树。
忽然间,余光瞥到视野里有跳动的黑影,他立刻扶着树枝站稳,“有动静。”
荒废的镇子南边,无数人狂奔着,进镇后,迅速跑向微耸的废墟,距离远,闻五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低头和李解道,“你得上来瞧瞧。”
李解飞快的爬上树,脸色渐渐凝重,“他们是不是在找什么?”
约有两百多人,弯腰扒拉着草木,动作怪异得很。
闻五站在他边上,狐疑,“找什么?”
李解摇头。
“是戎州人吗?”
“不像。”李解盯着远处看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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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道,“戎州人做事有序,无论到哪儿,会最先组织人挖茅坑围茅厕”
不会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晃悠。
闻五眯起眼,“不是戎州人的话岂不就是岭南人了?”
顿时,益州兵面色一肃,立刻抽出长枪,“十九娘,待会你骑着马往后面跑,别落到他们手里了。”
真打起来,他们分不出心照顾梨花。
梨花往前边走了几步,身子藏在树后往镇上瞄。
如李解所说,他们的确在找东西,一批人把镇子围起来,一批人拿着棍子在地上乱戳,她问李解,“李解,你瞧瞧远处是否还有人?”
“看不到。”
山野草木茂盛,极容易藏人,除非他们自己钻出来,否则很难发现。
日头刚爬上头顶,离入夜还早得很,所以她们想靠近也不行,她往镇子四周看了眼,沉思道,“闻五,你继续盯着,其他人去周围瞧瞧能否找到水”
益州兵颔首,将随身行李搁在树下,训练有素的往附近散去。
梨花牵着马吃草,不多时,但听树上的闻五道,“他们往东边去了,咱们要不要追?”
“全部去了吗?”
“没,留了几十人继续找东西。”闻五问梨花,“咱们怎么办?”
“天黑再说。”大白天不好藏身,贸然惊动那些人,引来更多人怎么办?梨花说,“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等摸清楚周围的地形,大家先睡一会儿。”
岭南人就在山下几里的小镇上,闻五哪儿睡得着?
和李解商量,“我看着,先生去小憩一会儿吧。”
“我还不累。”
养好精神才能应敌,梨花很难相信自己竟睡得着,戎州的秋天不及益州凉爽,但秋风和煦,让人困得
很。
她铺上竹席,抱着被褥就睡过去了。
益州兵们找水回来,看到的就是她安详的睡姿,心里微惊,“十九娘不怕岭南人?”
村里人谁不是谈岭南就色变,知道岭南人会攻村,村民们紧张得走路都用跑的,梨花竟如此镇定淡然。
李解垂眸,目光落在梨花的脸上,“习惯了吧。”
从去年就开始逃荒,若一遇到事儿就魂不守舍,她的身子骨早垮了,他提醒,“动静小点,别吵着她了。”
益州兵偷偷取了梨花腰间的水囊装满,随即学她铺了竹席睡觉。
待附近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梨花的手动了动,这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
小镇上亮着篝火,依稀能看到烟雾。
李解说,“往东去的人没有回来,咱们可要下去?”
既然遇到了,自然要弄清楚这些人的目的,梨花说,“等天再黑点,我们借着树丛偷偷下去,靠近他们就动手,别说话。”
“不留活口吗?”
“这些人的命硬得很,咱们不见得立刻就能把他们杀了。”
梨花扫了眼大家的装束,脑子里灵光一闪,“大家割些草简单编一编披在身上,看到他们就呲牙怒吼,学山里的野人。”
益州兵虽然不明白梨花为什么这么说,却也乖乖照做。
准备妥当后,月光爬上了树梢。
天上挂着几颗星星,月亮的光芒不盛,但能照清草木的枝叶。
一行人轻轻扒开树丛钻进去,到小镇外,默契的散开。
篝火前,几十个敞着胸膛的岭南人盘腿坐在地上说笑,突然间,附近树木摇晃,窸窣声此起彼伏。
他们正要起身查看,但听呜呜呜的咆哮接踵而至。
“有人”
话音刚落,树丛间跳出无数披头散发的人,他们穿着茅草衣,手握长枪,龇牙咧嘴的咆哮着冲来。
岭南人脸色大变,不由得用蹩脚的官话问,“你们是谁?”
这群人好像不会说话,挥着长枪戳来,岭南人慌乱的爬起,挥刀就要反击,无意间,风吹起这群人的头发,露出一张张黑得像炭的脸庞来。
岭南人常年高温,百姓们的皮肤普遍偏黑。
但从没黑得人鬼难分的情况。
“鬼啊”
不知谁喊了句,岭南人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益州兵将他们围起,呜呜呜的嘶吼着。
交手间,岭南人又喊,“鬼,他们是鬼。”
刀砍在这群人身上,砰砰砰的响,且刀上没有血迹,摆明了这帮人刀枪不入。
益州兵谨记梨花的话,下狠手且沉默。
其中有几个功夫不错,刀乱挥一通,察觉面前的人躲了瞬,立刻高喊,“人,他们是人。”
鬼的话不会恐惧。
霎时,六神无主的其他人宛若有了主心骨,咧嘴疯狂的笑起来,“装神弄鬼的玩意,众人听令”
令字刚落下,脖子突然一凉,紧接着,胸口一桶,一把匕首不知何时插进了心窝。
他难以置信的垂眸,就见一个戴着兜帽的小孩阴森的抽回匕首,用流利的岭南人话说道,“合寙族,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瞳孔震了震。
离他近的人也听到了这话,正觉得纳闷,就见寒光一闪,那把染血的匕首转弯刺进了他的心窝。
帽檐下,小姑娘神情冷淡,没有半分表情。
“待你们死后,我会扒了你们的皮挂在官道上,供你们的伙伴围观!”
益州兵让梨花别下山,是以并没注意到她钻进人群里,还杀了领头人。
他们跟岭南人正面交过手,知道岭南人有强有弱,就说这些人,有几个身形高大,身上挨了三枪都没跌倒晕死的迹象,益州军合力追杀,期间被绊倒,挨了几脚。
梨花杀了两人就蹿到篝火前,抓起烧得旺的柴棍往岭南人身上扔。
然后趁他们闪躲的间隙,匕首风驰电掣的刺过去,像一阵风似的,岭南人反应不及。
人数上,双方差不多,但益州军攻其不备,靠近后就解决了二十多人,因此占了人数优势。
加上大家伙穿着盔甲,能抵挡些伤害,是故表现得威猛无比。
有岭南人窥到不对劲,转身想跑,梨花追上去。
不知何时,匕首变成了长刀,隔着两步的距离刺进对方后背,且狠狠用力将其刺穿。
那人低头望着穿过身体的刀尖,不可思议的回头,“牟牟可能”
他杀过人,知道用刀刺穿身体需要多大的力道,面前的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哪有这么大的力气?
梨花抽回长刀,转瞬间,长刀换成铁锤,彭的朝男人脸上砸去。
男人惊恐地瞪大眼,“鬼鬼啊”
后边有人逃来,看到这幕,咬牙朝梨花冲来,“你你是谁?”
梨花又将铁锤换成了长刀,用炭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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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扬起一抹笑,“合寙族的王,尔等敢冒充我合寙族人,该死!”
男人刚扬起手,脚下突然一痛。
脚背上,黑色的粘稠的东西贴着皮肤,像无数只蚂蚁啃咬似的。
他下意识的收脚,就见硕大的铁锤卷着风从左脑门敲来,他想避开,但双脚像被钉在地上似的。
她,她真是合寙族的王?
梨花敲了他两锤,随即就躲进树丛没了踪影。
几十人交战,许久才分出了胜负。
李解命人清理尸体,叫梨花,“三娘子”
循着血迹走到脑门凹陷的男人前,蹙了蹙眉,“三娘子。”
探男人鼻息,发现他还有呼吸,当即要补刀,梨花的声音从草丛传来,“暂时别杀他。”
看到她没事,李解松了口气,“为何?待他的同伴回来,他肯定会报信的。”
“就是要他报信。”说话间,梨花递过去几把磨得泛光的匕首,“李解,会剥人皮吗?咱把他们的皮剥了找竹竿挂着插这儿。”
“他们大举攻山怎么办?”
“不会的。”梨花没告诉他自己刚刚借棺材的力量吓唬过岭南人。
她自称合寙族的王,岭南人知道后,肯定会彻查,没查清楚前,不敢轻举妄动的。
百姓们惧怕岭南人,无非是岭南人杀人如麻,她倒想看看杀人如麻
的岭南人怕什么
她看向篝火凌乱的小山坡,“可有人受伤?”
“这些好像是岭南军,功夫过硬,伤了三十几人,我让闻五先瞧瞧”李解看她手上有血,又去检查边上的岭南人,待看到长刀贯穿身体的伤口后,心里吃惊,“三娘子,你杀的?”
梨花有这么大的劲儿?
竟能用刀穿过一个男子的身体?
“是啊,先在背后捅了一道,又在胸口补了一刀。”梨花语气平常,“你知道的,我既想杀人,就绝不会留活口。”
在青葵县,她带着李解去巷子里杀调戏她的人就是这样。
“对岭南人,就该如此。”李解踹了踹尸体,问梨花,“咱们可要换上他们的衣服对付往东去的人?”
“暂时不用,先剥皮。”
益州兵哪儿做过这种事,听到梨花的吩咐后,好些人背过身吐了,“十九娘,这样会不会恶心了点?”
“恶心什么?”梨花已经脱了一人的衣服开始了,“有比他们喝人血更恶心吗?”
李解也拖过一具尸体开始忙活了,催促益州兵,“动作快点,否则等其他岭南人回来,又是一场恶战。”
不得不说,岭南人还真是不好对付,他们全副武装仍受了伤,如果岭南人穿上盔甲和他们硬碰硬,他们能否打赢也不好说。
益州兵想了想,忍着呕吐拖尸体,“只知道北国的人骁勇魁梧,不料岭南人也这么厉害,十九娘,岭南人驻军五万,如果攻打益州,益州恐怕抵御不住。”
委婉地提醒梨花,不想暴露他们益州人的身份。
梨花心下明了,“我知道。”
岭南军共五万,加上岭南的百姓,少说十几万人,想要抵挡这么多人,遭受天灾的益州肯定不行,她问闻五,“你们可有谁会荆州话?”
闻五会意,“十九娘想把这事推到荆州头上?”
“这件事不用推给谁,但往后就不好说了。”
闻五摇头,“我们不曾去过荆州,哪儿会荆州话,三娘子不是抓了两个荆州人回来吗?不妨让他们教教咱”
荆州兵力强大,如果愿意出兵,岭南人必不是其对手。
梨花忘记这茬了,“这次回去后咱们就学荆州话,往后遇到岭南人就说荆州话。”
目前只能借刀杀人了。
一张皮要完整的剥下来不容易,除了梨花和李解,没有人不吐的。
好在,赶在天亮前,勉强清理出来了,梨花直起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道,“砍些树枝回来,把这些皮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