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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这些,他们打井水洗了手才往东边去了。
到处都是草,想追踪岭南人的足迹简单得很,梨花忙了一宿,身上的腥味儿难消,李解扯了些苦蒿给她熏衣服。
闻五牵着马,时不时拿眼角瞥梨花。
八十三个人,梨花剥了两张皮,动作称不上熟练,但表情太过镇定了。
“十九娘为何要剥了他们?”
“他们养着戎州孩子喝他们的血,我剥了他们的皮算残忍了?”
“闻五不是这个意思,岭南人的罪行罄竹难书,别说剥皮,挫骨扬灰都不为过。”闻五知道戎州人恨岭南人已经恨到骨子里了,昨晚换成任何一个戎州人都不会让岭南人死得那么轻松。
梨花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手腕干干净净的,上面没有放血后的痕迹。
但落到岭南人手里的孩子们就没那么幸运了,手腕,小臂,全是深浅不一的伤口。
她说,“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沿东走了数十里,面前突然出现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流,瞧岭南人的行踪,像是往南去了。
闻五问,“还追吗?”
梨花看了眼河流上游,若有所思道,“不了,咱们往北走。”
岭南人追的若是赵广从,以赵广从的性子,绝不会自投罗网的。
河面的水位似乎上涨了,淹没了一些两侧的树根,闻五问梨花,“喝水能喝吗?”
河水浑浊,上面还漂浮着枯枝杂草,像哪儿爆发了山洪流下来的水,梨花道,“最好别喝。”
越往上游走,地势越险,到一处山弯,河流顺着山势蜿蜒,她们不得不改道儿往山里走。
顺着河岸走久了,忽然走近寂静的山林竟然不习惯,也就在这时,往前探路的小兵回来,“前边有烧过的灰,前不久应该有人路过这儿过。”
闻五脸色微变,“会不会是岭南人?”
岭南人在追人,没准一部分人往南,一部分往北,因河面水位时高时低,抹除了岭南人的足迹也说不一定。
李解也戒备起来,“三娘子,我扶你坐上马,我和于三去前边瞧瞧。”
柴灰是新的,那帮人明显没有走远,而且柴灰附近还有屎臭味,明显有人在这儿休息过。
李解循着屎臭味找过去,看到一处浅显的坑,回来跟梨花说,“应该是赵二叔他们。”
于三不解,“何以见得?”
“茅坑是用锄头挖出来的,四周还有简陋的竹篱笆,赵家逃荒,因有妇人姑娘,无论到哪儿都会为她们挖茅坑。”
这话李解前两天就已说过,于三仍感困惑,“万一是岭南人呢?”
“他们自大到连盔甲都懒得穿,会花时间挖茅坑吗?”
于三没怎么注意过这些,行军打仗,他们都是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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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找个地解决拉屎撒尿的问题,哪儿会挖茅坑?
不由得看向梨花,后者沉吟,“你和于三走快点,看看能否追到人。”
于三专门负责探路事宜,多个人帮衬,心里欢喜,“那我们先走了啊。”
梨花不会骑马,需要人牵马绳,是以速度要慢点。
天黑时,李解回来了,“找到了,就在五里外的村庄。”
月色清凌凌的,梨花她们到村庄时,于三正扶着一个头发凌乱,满脸胡须的男子出来。
男子看到她,呜呜呜的哭起来,“三娘啊,你总算找来了,再不来,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啊。”
赵广从好像受伤了,说完就颤巍巍的想倒,于三稳稳扶着他,“十九娘,他们和岭南人交战受了伤。”
除了赵广从,还有无数伤患。
怕岭南人察觉他们的踪迹,到村庄后就灭了火堆,倒在树丛里。
梨花翻身下马,就见彼此搀扶着的人们从村庄里走出来,望着梨花的眼神有警惕,有探究,还有炙热。
梨花道,“闻五,把咱的干粮拿出来给他们分了。”
荆州每个难民村都有两三千人,然而在这儿的不过数十人,且多是妇人女子。
闻五叫人合力取下马背上的箩筐,柔声安抚,“十九娘是赵家族长,此番特来寻你们的,莫怕。”
他抱着箩筐走进人堆,“大家先吃东西,吃完就睡一会儿,其他的事情等天亮再说。”
她们侧着身,齐齐看向赵广从。
这些日子,她们一直跟着赵广从,虽然天天听她夸侄女,到底没有真正接触过,不了解其为人,所以不太敢信。
赵广从捂嘴咳了咳,朝她们道,“他说得对,先吃东西。”
那晚,他斗志昂扬的难民村救人,不曾想暴雨冲了官道,导致他们被困在村里,眼瞅着暴雨越来越大,最后不得不爬进村子背后的山。
回牛家村的路遭淹了,他乐观的以为带着村民们从南边能绕过去。
结果越走越远,还碰到了难以横渡的河流,担心往南会是戎州,他们想尽法子度了河。
哪晓得碰到了岭南人。
他们近两千人,因多日劳累,体力透支,根本不是岭南人的对手。
但村民们在跟管事的较量中有了血性,最后,他们堵住岭南,要他带村里的妇人们走。
回想起这些,赵广从流泪满面,“三娘啊,岭南人为什么那么对我们啊,我们不偷不抢啊。”
他软塌塌的瘫坐在地上,呜呜呜哭起来。
梨花上前抱住他,“二伯
,没事的,往后就好了。”
“好不了啊,那么多人,像肉盾似的上前挡岭南人的刀剑,有时我在想,我当初如果不那么狂妄就好了,我如果不进村,他们顶多遭管事的毒打,不至于丧命。”这些日子,赵广从每天都活在愧疚了,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村民们叫他跑的场景。
走出荆州后,难民们视他为神明,可他救不了他们。
梨花拍拍他的肩,“他们的仇,我们会跟岭南人算的,二伯,吃点东西先睡觉,天亮就好了。”
赵广从摇着头,眼泪哗哗的流个不停。
梨花安慰他,“我们去荆州是为了救人,没料到会发生暴雨,你们迷路回到戎州也是迫不得已,二伯,你救了这么多人呢。”
她看向草丛里低头啃饼的人们,夸赵广从,“阿奶知道肯定会以你为傲的。”
赵广从还是摇头。
梨花还要说什么,就见李解一手劈向赵广从的后颈。
赵广从缓缓闭上眼倒了下去。
“赵二叔情形不对,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让他好好睡一觉,天亮就缓过劲来了。”
李解明白赵广从的心情,爹娘死后的那几日,他天天都在反思自己的错,满心都是怎么回到那天救他们。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哪儿回得去呢?
第163章 163发现孩子去益州吧
李解拿出褥子替赵广从盖肚子,然后撩起他的裤脚检查他的伤。
月色微朦,只能模糊瞧见伤口的轮廓,他轻轻触摸伤口,发现化脓的就将脓水挤了。
与此同时,梨花招来于三,“你带几个人爬树上盯着,谨防附近来了人。”
说完,交代胡大,“你带十人去北坡挖些清热消肿的草药回来”
剩下的小兵帮着找井打水,割草制衣。
天亮后,挪到隐秘的地烧水熬药。
赵广从脸色苍白,眼下青黑,一副病入膏肓之相,醒来就杀着嗓子喊三娘。
李解端着药过来,“三娘检查村民们的伤呢,赵二叔,先喝药”
赵广从的身上有多处淤青,脚底满是血泡。
害怕他醒来后喊痛,李解把血泡全刺破敷了止血草。
赵广从也注意到裹得跟粽子似的双脚了,他双手撑着竹席坐起,眼睛瞟了眼四周,“三娘呢?”
李解给他指了指梨花坐在的树丛。
赵广从偏头,紧绷的神色慢慢缓和下来,边喝药边问,“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听说戎州东边出现了人,三娘猜测可能是你们就寻来了。”
赵广从咕咕咕喝了半竹筒药,解释道,“跟岭南人交手后我就猜到走到了戎州,没人识路,只能往北走。”
他不知道大批岭南人往东追杀他们的事儿,李解也不提,“幸好是这样,你们要是往西,咱们就错过了。”
“是啊。”赵广从扭头,望了眼荒草间安抚村民的梨花,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我就知道三娘会来寻我的。”
换作其他人,没准由他死在外面了。
梨花不同,她心里有大义,绝不会辜负忠心为她做事的人。
“可不是吗?我们回山里安顿好三娘子就去荆州找你了,因益州地龙,山里地势微变,她和刘二叔迷了路,近两个月才回村。”
赵广从睁大眼,“还有这事?”
他整天忙着躲避岭南人,不知天数,“她没受伤吧?”
“没受伤,但也吃了不少苦,猜你可能在戎州,带着我们马不停蹄地就来了。”李解知道赵广从想听什么,“赵二叔,三娘子秉性良善,不会抛弃你的。”
“我知道。”赵广从缓缓道,“她和我大兄不一样。”
族里人说过青葵县到戎州城的事儿,赵广昌嫌老人是累赘,有意扔下他们,是三娘坚持带着全族一起走。
一路上,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只有赵家全活了下来。
他又瞅了眼梨花,“你们没遇着岭南人吧?他们穷凶极恶,要是遇到,宁死也会咬你们一块肉下来。”
想到什么,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来,“虽然他们像鬼魅似的无处不在,但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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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人长得贼眉鼠眼的,日子过得极为粗鄙,随地拉屎撒尿,臭得很,所以你只要闻到哪个方向有臭味就知道岭南人在哪儿。”
这是他经过无数次观察后发现的。
用这个办法,他们才逃过了岭南人的耳目。
李解若有所思,“待会我和三娘子说说。”
李解给村民们清理好伤口,见赵广从时不时的瞄自己,趁吃烤饼的间隙,走到赵广从身边坐下,“胡大他们找到了止疼的草药,喝完药,过会儿就不疼了。”
从村民们嘴里,她知道他们离开荆州经历了什么。
没日没夜的活在惊恐中,睡觉也噩梦连连。
赵广从是领头人,责任重大,是以更加忧愁及焦虑。
她和赵广从说,“铁牛叔带着荆州回来的人去安福镇种地去了,这趟回去后,我准备带她们去安福镇。”
赵铁牛离开时是初秋,这会儿已经快入冬了,算日子,他们应该种出了粮食,村民们去哪儿不会缺粮食。
赵广从点头,“我呢?”
“二伯见多识广,和我去安福镇收菘菜怎么样?”
李解说赵广从不适合单独待着,梨花就想带他去益州转转,“二伯你能说会道,我还指望你说服当地的百姓卖些粮食给我们呢。”
收粮是李解最为擅长的,他打起精神,“你还有钱?”
“铜板没有,金子银子有不少。”
“什么时候启程?”
“这趟回去后。”
赵广从急了,说着就要起身,“那咱们现在就走。”
“不着急。”梨花看了眼安静喝药的村民,“她们的伤有点重,继续赶路的话,走到村里恐怕也活不了,咱在这儿休息几日再动身。”
“岭南人追来怎么办?”
“暂时不会。”
乔家镇那么多人皮,加上她留的话,不信岭南人无动于衷。
这处临河,旁边是处荒废的村落,岭南人攻陷戎州后,到处都是这样的荒村,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
吃完烤饼,梨花拿着刀割茅草回来编衣服,村民们虽然有伤,但双手还能动,也来帮忙,顺道打听亲戚好友的情况。
“十九娘,我姐夫孔绝,当日和我长姐分去了牛家村,你可有印象?”
梨花低着头,专注的编衣服,回道,“他们已经不在了,那晚暴雨,我们被困在山上,死了许多人”
姓孔的不多,所以她还记得。
妇人脸色落寞下来,“我长姐”
“随你姐夫去了,暴雨淹村成河,离开荆州前,我们把过世的人葬在一处的。”
生离死别总是难过的话题,其他人安慰她,“临死前走出了那座阴暗的村子,我相信他们已经瞑目了,章二娘,咱不问了,待来日来日天下太平,咱去荆州接他们回家。”
除了荆州,还有那些死在岭南人刀下的冤魂。
妇人说,“到时,咱们请个道士好好为他们超度”
章二娘吸了吸鼻子,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哽咽道,“我不问了。”
衣服简陋,没多久就编好了,梨花给伤重的人披上,“将来遇着岭南人,就呜呜呜的咆哮,什么也别说,他们自会害怕。”
“有他们害怕的吗?你不知道,他们吃”
梨花打断,“会怕的,如果不怕,咱就打得他们害怕。”
村民知道她曾带着族人杀过岭南人,撑着最后的劲儿握住梨花,“你还小,千万别和他们硬碰硬。”
“我心里有数的。”
趁他们修养的这几天,梨花带着胡大去了趟戎州城。
荒草差不多掩盖了官道,堆积成山的岭南尸骨前多出了无数白骨。
尸体四周立着竹竿,竹竿上挂着轻飘飘的物什。
大晚上的,看得人毛骨悚然。
“肯定是岭
南人学咱的手段,剥了难民的皮挑衅咱。”
梨花绕去白骨后,淡然道,“你再仔细瞧瞧。”
胡大苦大仇深,“不用看了吧。”
嘴上这么说,但仍按耐不住好奇往竹竿瞄去,只一眼,立刻移开了目光,“这这手艺好像有点差。”
好些一丝一丝的成绦了。
不像梨花,刀子贴着皮肤刺进去,扒下来的皮完完整整的。
梨花失笑,“再看看。”
“嗯?”胡大绷着脸,鼓起眼,直勾勾的瞧去,下一刻,疑惑更甚,“是衣服?”
说着,挥起手里的长矛抢拨了拨,轻飘飘的,不是衣服是什么?
“岭南人这是作甚?”
“谁知道呢?”梨花走到岭南人的尸骨前,搬动长了苔藓的石头,从底下摸出一块洗得发白的布来。
布上画着弯曲的线条,还有一行字。
说是找到了村民们的孩子,线条上用圆圈圈起来的就是孩子们的位置。
梨花把布给胡大,“知道这是哪儿吗?”
胡大认真看了几眼,摇头,“估计得问闻百户和李先生,他们记性好,走过哪些地方记得清清楚楚的。”
梨花收回布,指着前边尸骨道,“你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
胡大心里发憷,可不想往里走,因为他曾在西边部落待过,了解某些部落做法就是往竹竿上挂布料,所以谁知道里边会不会有什么阵法?
“全是白骨,没有值钱的吧。”
“不看看怎么知道?”
这些白骨搬来多没久,上面没有长草,在晕黄的月光下,泛着森然的光。
胡大咬紧牙往里走,趁这间隙,梨花迅速从棺材里摸出两个火折子放进坑里,然后挪动石头盖住。
拍手时,见胡大跳着出来,“那那儿有纸钱的味道。”
梨花挑眉,不由得走进去一瞧。
除了纸钱,边上还有香蜡立过的痕迹,胡大顺了顺手臂,“岭南人又作什么妖?”
这两年灾祸连连,不会是岭南在搞鬼吧?
梨花心里有个猜测,和胡大道,“咱们先回去吧。”
她知道用什么法子对付岭南人了。
胡大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十九娘,你怎么就不害怕?”
他冷汗都给吓出来了,梨花却平静如常。
“有什么好怕的?做人打不过岭南人,做鬼也打不过吗?”
这是什么意思?胡大挠挠头,回去就跟同伴们说了戎州城白骨的事儿,闻五思忖道,“听着不像作法,更像西边部落的祭祀。”
“西边部落乃梁州管辖,岭南人去哪儿学的?”
闻五哪儿知道,问胡大,“十九娘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她表情,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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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点什么。”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乔家镇留的活口,“你们说十九娘会不会又在谋划什么啊?”
“对,我又在谋划大事。”梨花的声音插进来,“已经有孩子们的下落了,接下来,还得你们跑一趟。”
她已经跟李解商量过了。
照赵广昌的图纸所画,孩子们被关押在戎州城西南四十几里外的镇上。
从戎州城过去,也就两天的脚程。
梨花说,“明天你们就出发,等村民们的伤好些后,我会带他们回村。”
益州兵不熟悉戎州的地形,又问,“那边有多少人?”
“那儿成了岭南人的地盘,人数估计不少,我大伯在附近接应你们,到那儿后,他会跟你们说的。”梨花没去过那个小镇,不了解那儿的情况,“我给你们备了些药。”
不知道有多少岭南人就过去,万一人数悬殊太大怎么办?
益州兵面面相觑,“对方人太多怎么办?”
“那就先埋伏,知道东边有人出没,他们肯定会派人过来搜寻,待他们人数一少你们就冲进去。”梨花从侧腰的布料里摸出炭,“到时把脸涂黑,可能的话,找些杂草黏脸上,不说话,见面就动手。”
闻五反应极快,“你想造成野人作祟?”
“不是野人,是合寙族真正的王。”
岭南叛军给底下人灌迷魂汤,她也会。
她说,“要找不着动手的机会,就派个人去戎州城,我会在那儿等你们。”
“十九娘会怎么做?”
“声东击西。”
她把赵广从他们送出戎州地界,赵广从就找得到回村的路了,她留下来接应他们。
闻五不赞成,“岭南人动作快,十九娘你跑不过他们的。”
“我有法子脱身,你们救出孩子就回来。”
事情就这么商定,顾及天亮赶路不便,李解连夜带着人走了,村民们知道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也不准备休息了,“十九娘,咱们也快些离开吧。”
“你们的伤?”
“我的骨头断了,三五几天修养不好的。”
“我的伤已经止了血,过两日就结会疤,不碍事的。”
双脚裹着草药的赵广从也附和,“这儿始终是戎州,没有李解,我肯定睡不着的,与其这样,不如早点离开。”
其中有两个人的腿伤得很严重,梨花让她们坐上马,自己走在前边牵马。
赵广从腋窝杵着拐杖,一跳一跳的。
“三娘,村里的收成怎么样?”前两日只顾着悲伤,好些事情都没来得及问。
梨花边走边挥刀劈枝桠,回道,“还不错,但明年就不好说了。”
“荆州暴雨,收回来的粮食没有发霉吧?”
“有些发芽了,不过大多被我们烤熟了带回望乡村了”说着,她指了指东北边,“望乡村建在栗子林,那儿全是荆州回来的村民,不过还有许多人去了益州的安福镇。”
安福镇章二娘她们是知道的。
十九娘准备让她们去那儿种地。
“我们去了安福镇还能回来吗?”
她们还是想回戎州,这些日子,她们在戎州内东躲西藏的,尽管害怕,却也有股踏实感。
可能哪怕死了也没死在异乡吧。
“能的,安福镇地广人稀,你们在那边好好过日子,待岭南人退回岭南,咱们就能回来了。”
“有那么一天吗?”章二娘已经无望了,“朝廷管不着岭南,谁会替我们驱逐呢?”
“我们自己。”梨花说,“早年间不是流行着一句话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就是百姓,是我们,朝廷不管我们,我们就把自己的命牢牢握在手里。”
“岭南几万将士,我们哪儿能与之抗衡?”
“现在不能,以后就不好说了,你们在荆州的时候,想过有天能回来吗?”
村民们摇头。
没想过,在暗无天日的茅屋里,想得更多的就是怎么能不挨打。
那时候,别说逃跑,连身边的家人都护不住。
“十九娘,有生之年,我们能收复戎州的吧?”
“能。”
“那我们去安福镇,明年五月,你就带着人来收粮食,只要能收复戎州,我们会勤奋耕地的。”
“好。”
月色皎洁,梨花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逃荒的时候,晚上赶路,白天休息。
这次没有强壮的叔伯替她们挖茅坑围茅厕,没有爱热闹的婶娘替她们生火煮饭,都是所有事都得亲力亲为。
梨花累且充实着。
赵广从却过意不去。
他们其实没那么金贵,潦草些没问题的,但梨花就是不让他们动。
茅坑是梨花挖的,竹篱笆是梨花编的,饭也是梨花煮的,赵广从渐渐不安。
要是老太太知道梨花做了这么事,肯定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这晚,月亮隐去后,眼瞅着梨花扛着锄头往旁边走,赵广从急忙拉住她,“三娘,要不往后咱不挖茅坑了,我能通过屎臭味辨别附近是否有岭南人出没,试想,岭南人何尝不能通过茅坑找到咱?”
岭南人不讲究,不可能挖茅坑,也就他们会了。
梨花道,“不碍事的。”
其实不仅仅为了村民们,她自己也需要。
习惯如厕时有竹篱笆围着,突然没有竹篱笆,浑身不自
在。
去荆州的路上,刘二也会为她编个简易的竹篱笆围茅坑的。
赵广从纠起眉,“你这手都磨起老茧了。”
“庄户人家的手不都这样?”梨花不认为自己是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二伯,你快去睡一会儿,顶多后天晚上我们就走出戎州地界了。”
赵广从拉着她不想松手,“我的脚好了许多,待会我把草药摘了,我来挖茅坑吧。”
“不用。”说完,梨花扛着锄头走了。
赵广安急得团团转,村民们不懂,“赵二爷你怎么了?”
赵二爷是对赵广从的尊称,他看着村民,重重叹了口气,“这次回家,怕是要挨骂了。”
“为何?”
“三娘自幼没吃过苦,即使逃荒,族里人也不曾让三娘忙前忙后的,我现在将她当仆人使唤,回家后定要挨我娘的骂。”
她们甚少听他说起家里的事儿,心里犯嘀咕,“老太太很疼十九娘?”
“是啊,我娘生平最疼我三弟,三娘是我三弟拉扯大的,老人家爱屋及乌,疼爱得很。”
其实,在赵广从记忆里,他娘最疼爱的是赵广安和赵书砚,一个是幺儿,一个是长孙,哪儿是孙女能比的?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梨花就挤走了赵书砚的位置,成了老太太的心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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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家,“来日我娘要是骂我,还请诸位替我说两句话啊。”
他没想逼迫梨花做事,是梨花自愿的。
村民们点头,“这是自然。”
赵广从犹不放心,让她们先睡,自己杵着拐杖去陪梨花。
说来也怪,他前几日怎么就把这事忘了呢?梨花从小就没干过粗话,传到族里人耳朵里,多半以为他打骂梨花了。
梨花挖的坑都很浅,挖好坑就去砍藤蔓编篱笆。
赵广从回去睡觉时,遇到杜家祖孙两还没睡,杜老头两鬓斑白,遭岭南人砍了一刀,伤到手臂,因没及时清理医治,手不知道会不会废了。
“赵二爷”杜老头往赵广从的竹席挪了挪,“十九娘说送我们去安福镇,可我这把老骨头,哪儿经得起奔波,你能否和十九娘说说让我待在村里啊。”
赵广从心里正懊恼没帮梨花干活呢,随口问道,“留个哪个村?”
“我已经没多少时日好活了,这辈子就想找个宁静的地待着”
赵广从道,“山里的几个村都很宁静。”
“我家铎兹明年就十五了,他爹娘如果还在,约莫会为他说亲了,我想找个姑娘多的村让他待着,方便他娶媳妇,赵二爷,你能否帮帮我们祖孙两?”
“姑娘多的村?”赵广从疑惑的望着他。
谷里的姑娘们挺多的,再就是隐山村全是妇孺,峡谷那边也是。
杜老头想去哪儿?
杜老头以为他懂了自己的意思,眼角落下两滴泪来,“我杜家就剩这么一株独苗苗了,若不能看着他成亲,我哪儿有脸去底下见他爹娘啊,赵二爷,你心地好,这事我只能找你了啊。”
“我做不了主。”赵广从道,“村里的事都是三娘说了算,你要不问问她?”
“十九娘日理万机,哪儿用得着拿这种小事麻烦她?赵二爷,你家不是有长工吗?我和铎兹给你做长工怎么样?”
“怕是不行。”赵广从拧眉,“我家没有余粮养长工了。”
而且刘二夫妻跟了他们多年,这祖孙两想顶替他们的位置肯定不可能,不说梨花答不答应,就是老太太那关也不好过。
“吃食我们自己想法子解决,赵二爷让我们跟在你身边伺候就行。”
“那就更不行了。”赵广从说,“我不怎么受我娘的待见,这次再带两个人回去,我娘肯定要把我撵出去的。”
黄娘子那次全是看梨花的面子。
故技重施的话,老太太就该怀疑他是不是暗地威胁了梨花什么。
看杜老头脸上皱纹横生,他于心不忍,“跟着我没什么前途的,你要不想去安福镇,就去望乡村,那儿人多热闹。”
“三娘说了,老人不用干活,所以你安心在那儿养老就行。”
第164章 164动物成群怪异
天麻麻亮就得赶路,赵广从困极,躺着就阖了眼,没有再理会杜老头。
三娘从不轻视老人,纵然族里最忙的时候也只给老人安排轻松的活计,杜老头年事已高,不便颠簸,待在望乡村何尝不是好事?
于是他就没多想。
直至天际泛白,众人搀扶着准备赶路,章二娘忽然来了句,“怎么没看到杜老丈他们?”
担心出现掉队的情况,动身时,梨花都会清点人数,此刻正卷了竹席放箩筐,闻言,朝人群看了眼,“会不会如厕去了?”
一行共八十九人,男子十七人。
除了杜家祖孙两,其他男子都伤得较重,梨花没有找到他们之前,好多事都是祖孙两做的。
章二娘朝茅坑方向喊了两声,许久都没人应。
梨花抽出筐里的锄头,慢慢往茅坑走去,赵广从杵着拐跟在后头,“昨晚他就睡我旁边,说他年纪大了,走不到安福镇去了,想给我做长工”
梨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拨开草往茅坑瞧去。
粗糙的篱笆里,并没人影。
“人呢?”赵广从心下不安,“不会被岭南人抓走了吧?”
梨花拨着草,走向茅坑,在茅坑后方的地上发现了脚印。
挖茅坑挖出来的土随意堆在四周,以篱笆门的方向,这儿不可能来人。
赵广从也瞧见了,脸色煞白,“有人来过。”
梨花抬起脚,一只脚落在脚印上,目光眺向前方,“他们该是往那个方向走了?”
脚印不乱,不像多人踩出来的。
赵广从困惑不已,“他们为什么要走?诚然我拒了他们做长工的请求,但村里始终比这儿安全啊。”
梨花也想不明白,“你再说说他们的事。”
赵广从就从难民村开始说起,“我到难民村的时候,村民们跟管事快打完了,杜老头抱着手臂粗的木棍,哭嚎着往管事头上砸,雨势很大,我怕他继续淋雨会染上风寒,上前劝他收手”
“暴雨淹村,我们往山里逃,他因身子骨不好,一路都在咳嗽,后来喝药有所好转,到戎州后,遇到岭南人,他嚷嚷着不想活了,要跟岭南人拼了,我念他白发苍苍,不忍让他送死,就拉着他跑”
说着,他偷瞄梨花,“我不是故意退缩,身边没有个帮手,我要死了,他们肯定也活不下去的,村民们知道这点,让我带着人先跑。”
那时候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村民们只能竭尽全力的保着部分人撤退。
饶是这样,仍被岭南人追上,双方经过惨烈的厮杀,活了几十人下来。
梨花没有追究他的意思,问道,“昨晚杜老丈还说什么了?”
赵广从心虚,“说想跟着伺候我。”
“原话。”
赵广从垂眸,“他先问我你阿奶是不是很疼你,然后又问我能否待在村里,我问他哪个村”
他语速慢,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话,末了,嘀咕道,“杜老丈的脾气也太大了,我不就拒绝他而已,怎么就负气跑了呢,要是碰到岭南人”
后果他不敢想了,问梨花,“咱们要去找找他们吗?”
“不了。”梨花看向草丛,杜老丈他们踩过土,连着带起了些泥,她往前走了几步,“今个儿咱们不歇了。”
“会不会被岭南人发现咱的踪迹?”
岭南人像鬼魅似的转悠,在这之前,他们只敢趁着光线昏暗赶路。
大白天的,枝桠摇晃凶了就会暴露行踪的。
“待会我走前边,你们和我保持些距离,若有异动,你们自行找地方躲藏。”梨花转身往回走,“离戎州城已经没有多远了,不休息的话,夜里就能到。”
杜老丈想进谷,恐怕不是感激赵广从为孙子谋前程那
么简单。
回到人群,梨花清着嗓子道,“今天就不停下休息了,大家要是累了,咬牙坚持一下。”
村民们敏锐的察觉到出了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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