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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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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111章玄都观

玄都观地处崇业坊,原本只是一座小小宫观,前朝末年险些毁于战火,幸而得三清庇佑香火旺盛,本朝立朝以后地界越划越大,如今从十字街往东北直到坊墙处,尽都成了洞天福地。

燕王妃要上山打醮,早在中秋往前几日开始,山门附近便清空处一大片洁净地供各位夫人停放车架,山道两旁用厚厚的毡布围了一圈又一圈,生怕不着眼的野兔惊扰了身怀有孕的燕王妃,顺着道路往上走,再转过几个弯,瞧见鎏金檐角下不住摇晃的金铃时,便知是到了玄都观中地气最好,景观最佳的云波台。

中秋一过,观中枫叶尽都变红了,在墨绿青山的映衬下,连成一片如火的红霞,正适宜在修行途中做下一场宴席,观赏一回胜景。

跪侍帐后的侍女们用挑子拨动香料,帐前宾客们正闲话家常。

“……今年仗打个没完,东边道路不通畅,送进长安的纨缟实在太少,堪堪够用做些扇子、巾帕之类。”裴二娘子摸着衣袖上的繁复花纹轻声抱怨,“天气变得这样快,只能先将就着用蜀锦裁了身衣裳,颜色鲜亮是鲜亮,就是太磨人了。”

“亏得咱们小李郎君会疼人,一点苦也不叫人吃,养得一身薄面皮,一件蜀锦也能磨得叫疼。”

裴二娘子新嫁没几年,嫁得是同她姨表亲的李家表兄,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成亲之后也是蜜里调油,闹出许多笑话来,又因为至今未有子嗣,旁人总觉得她还是新嫁,宴席之上也总免不了几声打趣。

席间各家夫人都年长几分,听了这话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裴二一张俏脸腾地通红,还没等她开口告饶,又听那位夫人低笑着开口。

“如今鲁纨也穿不得了,白生生的一身惨,谁能分得清纨缟还是桑麻?倒不如穿些锦绣,好歹颜色鲜亮些。”

珠壁交映中,梳高髻的妇人们以扇覆面,轻巧的笑声悄悄钻进风里,没留下一丝痕迹。

裴二也跟着笑了笑,可她抬眼看见坐在她上首不远处的江婉时,那笑容却是一顿,江婉青着一张脸,面上毫无笑意,似是被这模样所感染,坐在江婉左右两侧的两位夫人也半点没敢笑。

纨缟柔细洁白而桑麻粗劣泛黄,两者之间原本是天差地别,却在中秋夜宴上险些令人晃了眼。妇人嘴里说的哪里是鲁纨与锦绣,分明是骤然被封为县主、今日又要为燕王妃席上贵客的林寓娘。

旁人能笑林寓娘,可林寓娘与徐国公府,与齐国公江府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江、裴两家又是姻亲,哪里能有笑话旁人的余地呢。

裴二扯了扯僵硬的面皮,嘴角的弧度究竟是落了下去。

说曹操曹操到,没一会儿道童便接引着个女子走进来,柳条一样纤细的腰,挺直的肩背,一双杏眸清亮得就像刚湃过水葡萄。

“妾身拜见燕王妃,问王妃与众位夫人安好。”

女子盈盈一拜,更是楚楚动人,清艳不可方物。

才刚人没到时尚且还能指桑骂槐地嘲讽几句,可等人真到了地方,席面上的宾客却都有些笑不出来。

天子一言九鼎,竟令一个庶人登堂入室,成了当朝唯二……如今是唯一的一位异姓县主,踞于三省高位的各家重臣却无一劝谏,顺从地在圣旨上签下姓名,一夜之间,便是一步登天。

她分明已经不再是庶人了,可眼前这位新刚出炉正热腾腾的平陆县主,身上却没有一点金银玉饰,而是如同上回在中秋夜宴时看到的那样,布衣木簪,素面朝天。

行过礼落了座,林寓娘看看周围的琳琅满目,也是有些尴尬。

早前在帖子上看见“玄都观”三个字,便以为是清修之地,没有特意做修饰,只换了身干净衣裳就出门了,可眼前的这一场宴席,虽然远远比不上太极殿内的恢弘气度,却也是颇有格局,另有一番世家底蕴在。

一身布衣坐在珠翠缤纷的妇人中间,实在是有些过于简朴了。

人都到齐了,侍女们躬身上前奉上菊花酒,裴二转着杯子笑道:“玄都观中的好景色可是长安一绝,县主娘子难得有闲暇,可得多看看这美景才是。”

语气热络,内里内容却是夹枪带棒好不客气,林寓娘被封为县主,各家闻风而动,

变着花样地把帖子送上徐国公府,裴二也往那头递过几回,倒并非只是冲着林寓娘,也有借机与徐国公攀扯的意思。

与她一般想法的并不在少数,可她们发出去的帖子却是一样的石沉大海,没有半点下文,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不应帖,也总该有个回绝的章程才是,怎么就能忙得连回帖也顾不上?

这般态度实在是有些轻慢。

再看她今日布衣赴宴,也不知究竟是在唱什么戏,难说是不是在给长孙镜脸色看。

林寓娘一抬头,见是位略有些面熟的妇人,想不起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大概是那日在太极殿上同她敬酒的其中之一吧。

云波台檐内没有立柱,四面窗格都大开,坐在席上能将周围一切美景都纳入眼底,林寓娘看了看,红枫胜火,秋意盎然,果然是一片好景色,便朝她点点头。

“夫人说的是,这般漂亮的枫叶,我在其他地方从没有见过。”

林寓娘既没有认出裴二,也对她的言外之意毫无察觉,神色自然也是坦坦荡荡,裴二神色一僵,强笑着正要开口:“娘子……”

“听说中秋之后,入朝接受封赏的将士们便要回返原籍,县主娘子曾在军中行医,想来这些人里也有不少是娘子故旧吧?”

林寓娘转眼见是位绮服广袖的贵妇人,下意识答道:“是……”

才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发觉不对。

席面主家是燕王妃,就算席间宾客她一个也不认识,但想也知道是非富即贵,而她林寓娘算是个什么,就算一步登天成了县主,但归根结底不过也还只是一个庶人罢了,她有什么资格在这些人面前自称“忙碌”?

想也知道,是先前有些人递了帖子,她没管,这才引起了旁人不满。

是她离开长安城太久,回来之后,又总在徐国公府里待着,平日里来往的又只有松烟、吴顺这样的熟面孔,说话时也总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是以一时间竟没想起来,在这长安城里,普普通通一句话底下能藏着多少不同的意思。

将方才说的两句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林寓娘终究是多了几分心眼。

“有几位友人受过封赏便要离京,最近忙于送别,的确是无暇旁顾。”既然有人帮忙递台阶,林寓娘也就干脆顺着走下来,“若非是王妃相邀,只怕当真要错过这一秋好景色了。”

先前听嬴铣说不必理会这些帖子,林寓娘便也当真没有多理会,虽说一到席面上便遇着有人笑意盈盈要给她没脸,但林寓娘心底,仍旧是没有太在意。

就像赢铣说的,她没有背景,没有牵挂,也因此没有顾忌,她本就是个不通礼仪的庶人,失礼些又有何妨?

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人帮忙递台阶,她也不是不能领这个情。

林寓娘能够得封县主,并不仅仅是皇帝的一时起意,心血来潮抬举了一个庶人,她毕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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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切实实的军中功绩作为支撑,也是因此,三省官员才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同林寓娘一样,大战告捷,能入长安接受封赏的也都是功臣之流,林寓娘要为军中旧友送别,一时无暇旁顾也是应当,更巧合的是,送别军中旧友这事对于林寓娘来说并非完全的托词,而是确有其事,日后若是再有什么人要拿这事来为难她,她也有可以应对的依凭。

余氏夫妻入太医署任职,吴顺也受封云麾将军,且她原本就是长安人士,他们都能够留在长安,但赵石领过医籍之后,却要回返幽州去了。

为着给他送别,阔别多年,她再次来到了长安城东的春明门。

高大轩阔的城墙坚不可摧,几乎能够将天穹也分割开,城墙前的水渠仍旧流水淙淙,一切正同当年林寓娘离开时一样。

“长安城里好富贵,就连这城墙砖石,敲击起来也有金石之声,怪不得旁人都说这里寸土寸金。”赵石用纸伞的竹柄敲一敲青砖,回头朝他们一笑,“再往前就要出城了,日后有缘再见。”

长安城地价太贵,客店住不了太久,是以盘桓不过数日,中秋一过就要离京了。

得知林寓娘被封为县主,赵石眼睛亮了亮,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嗫喏一阵却又没说,终究是招一招手,随着东行的车队离开了。

进了一趟军营,去了一回高句丽,生死线上走过几遭,反倒是到了这长安城,赵石才算是头回见识到了天地之广阔,就连人也变得沉稳了不少。

他走得潇洒,干干脆脆利利落落,反倒是林寓娘有些怅然。

若不是赵石阻挠,当日在范阳县,她或许就已经顺利南下江城离开了吧?若不是因为他的强烈“引荐”,那日嬴铣受伤,她或许也不会贸然出手。

若是没有经历这些事,那日她被嬴铣指派吴顺送回大秦时,又是否会有勇气违抗他的命令,重返军营?

甚至立下功绩,回到长安,被封为平陆县主。

人生于世,会有什么样的经历,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实在是难说的很,当日赵石一举一动或是有心或是无意,多多少少都给她制造了麻烦,而当时的林寓娘,也不是没有怨怪过他。

只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眼下一人留在长安,一人回幽州去,作别之后不知此生能否再见,一切恩怨终究是一笑了之。

只是作别而已。

林寓娘的确是有正事,再加上她骤然被封县主,俗务诸事繁多,一时顾不上回帖也是正常,席间曾经给她递过帖子,帖子却石沉大海没有回音的贵妇人们,看在她的确立有功绩的份上,倒也不好再拿这事为难她。

裴二僵着脸饮了杯菊花酒,勉强将满腹邪火压下去,林寓娘笑了笑,又朝方才出言替她解围那人看过去。

她在长安停留的时日并不多,认识的高门贵女更是屈指可数,正好奇究竟是谁会替她说话,一看之下却是怔愣。

竟是江婉。

她与裴二只有一面之缘,会认不出来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她没能认出江婉,则是因为对方的变化实在太大。

还记得当年她离开长安时,江婉才刚行过及笄礼,十来岁的小姑娘,活泼又明媚,热烈的笑容下藏着数不尽的讥诮与天真恶意。

流觞亭里的一场诗会,她不懂作诗也不通礼仪,被误会成盗贼窃匪也无从辩驳,只能涨红着脸落荒而逃。那时的孟柔,面对着郑瑛、江婉这些自小在锦绣堆中长成的贵族女子,就连嫉妒也没有道理,唯有自惭形秽而已,就连那场诗会背后潜藏着的恶意,也是多年之后不断反刍,才能够幡然醒悟。

她们从没将她当成过家人,请她赴宴也只是以她取乐而已。

如今再见到江婉,明媚张扬的小娘子已经挽起发髻,穿着重工深衣,成了一位宝相庄严的贵妇人,衣料颜色着重暗,衣样也是老气横秋,满是福寿纹路,头上金玉琉璃发簪几重重,却根本掩盖不住她眉目之中的疲累颜色。

林寓娘早前曾听嬴铣提过一嘴,她离开长安城时,江府中所举办的正是江婉的婚仪。

江婉面色和煦,有意示好,见林寓娘接了自己的话头更是面露喜色,她热切地看向林寓娘,似乎又找回了当日在江府时的几分风姿,看着林寓娘的神情,分明也是认出了她,可随即林寓娘却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便挪开了视线。

江婉一怔,忽而想起来,眼前这人已经不是孟柔了。

已经不再是当日初到江府,旁人给她两份好脸色,便高兴地忘乎所以的那个庶人了。

提到军营里头的事,也有人生出些许好奇:“从前只以为军营里头都是些打仗的壮汉,若不是县主娘子,妾都不知道原来军中也有医工,还有女医工。”

“原来女子也可同父兄一般建功立业。”

也有人缠着林寓娘问她在军中的见闻:“听说高句丽人风俗与汉人一般无二,他们可也是同中原人一般写汉字,说汉话?他们的军队,可也同秦军一般骁勇?”

打仗都是男人的

事,女人们只管在家相夫教子,躺在父兄、丈夫的功绩上好好度日也就是了,何况席间有许多妇人,她们的父兄与丈夫都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也并不会如同嬴铣、长孙乾达一般征战沙场。

于是东征高句丽一战打了这样久,对于安居于长安城里头的高门贵女们来说,也只是一场遥远的战争,可以说道的也只有战报上的三言两语,和因为战争受到影响的新旧衣料,至于战争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战争里头的人究竟经历过什么,却是一无所知。

就算心里当真好奇,拿着这个由头去问家中男人,得到的也只会是一句,打仗都是男人的事。

仿佛多问几句都是僭越。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去过战场的女子坐在宴席上,妇人们就算面上不显,心里也十分好奇,忍不住就开口问了出来,排山倒海一连串的问话险些淹没了林寓娘。

林寓娘有些支应不住,下意识看向上首的长孙镜。

众人这才想起,长孙乾达因为战事不利而称病在家的事。

可既然请了林寓娘赴宴,高句丽一战便是怎么也绕不开的话题,长孙镜神色讳莫如深,见林寓娘看过来,反倒显露出几分温和豁达神情。

“因为军功获封的女子,我们都是头一回见,在场之中,也只有平陆县主曾到过战场,还请林娘子不吝赐教,也让我等孤陋寡闻之人开一开眼界。”

“是啊,往常问起这些,都无人肯同咱们说一说,打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打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寓娘嗅着清幽檀香,听着时不时从山林间传出的清脆鸟鸣,端坐在这云波台上,就连萧瑟的秋风也多了几分暖。

世家大族的女子,就连上山打醮参拜三清,也是足不沾尘,志趣高雅,她们想要知道的,当真是真实的战争吗?

就如同皇帝赐下县主名号,给予她高官厚禄,无尽荣华富贵,却根本不愿知道,她真正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林寓娘眨一眨眼,握在手中的并非是太极殿里清冽如血的葡萄酒,汤色清澈,入口清凉,是合乎时宜的菊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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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枫叶,饮菊花酒,就算是为了眼前这场好风景,也不该将那些带着血的伤疤剖开给人看。

“王妃谬赞了,妾得逢机缘,能够入军营为国效力,实是妾的福分,军中女医并不只我一人,而军中为国效力的女子,也不仅有医工而已。妾忝受皇恩,被封平陆县主,实是能不称官,冒受了。”

席间似有人悄声道:“是了,我听说军中还有那等下作女子,专供下等军士发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军中鱼龙混杂又有营妓,在那里,既能够建功立业一步登天,也能够身染尘埃得一身狼藉。

林寓娘身为女子,又是以军功立身的,此时提及营妓,倒像是在损毁她的名誉。

是以那妇人说到一半便住了嘴,林寓娘也只是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

她若是在乎名节,早在还是孟柔的时候便死了千百回了,哪里还会有今天。

林寓娘挑挑拣拣,没说嬴铣受伤时的千难万险,也没说医舍里经久不息的哀嚎与队正圆睁着的双眼,只说起那时雨吴顺一路南行,回归军营的见闻。

“……高句丽地势崎岖,崇山峻岭遍布,地貌与中原大不相同,那时我与吴娘子两人共骑,不留意竟撞上了敌方援军……”

林寓娘由庶人被封县主,人人目光都只在她身上,竟没什么人留意到同样在军营里头立有功绩的余娘子、吴顺等人,听了吴顺如何单枪匹马带着林寓娘绕过重重险境,都不由惊异。

“女子也可从军?军中竟然也有女将军?是了,早前听说陛下册封了一位寒门出身的云麾将军,应当就是她吧?县主说她也曾在宫宴上,怎么竟然没有见到……”

“好厉害的小娘子,我娘家阿兄的长刀那么重,碰一碰就要流血,也不知那位将军娘子究竟生成个什么模样……”

“能够被册封,又能够入太极殿赴宴,想必这位将军娘子武艺高强,很勇猛吧。然后呢?她同县主回到军营,与徐国公汇合之后,可是同旁人一般上阵杀敌,必然大杀四方,立下了赫赫战功吧!”

“她其实……”

林寓娘一愣,当初在盖州时,吴顺与她决心归营,她一来是放心不下……放心不下伤员的伤,二来也是不想做逃兵,至于吴顺,她好不容易置办起一身盔甲,又好不容易说动了吴丰能够让她从军,自然不肯一次仗也没打过,只作为一个护卫,就这么白白地护送林寓娘回大秦。

可是即便吴顺强壮又机警,能够带着她绕开敌军找回军营,但她们归营之后,林寓娘待在了医舍里头,吴顺也待在了医舍里头,仍旧护卫她,也在医舍里人手不够的时候作为帮手。

后来也替她传递消息,告诉嬴铣后方的情形,却没有如吴顺自己想要的,提刀杀敌,立下战功。

战争结束后,吴顺虽然被封为云麾将军,可因为医舍里头的功劳被封功转,和因为阵前杀敌的功劳被封功转,是不一样的。

吴顺她,是不是被……

“失礼了失礼了,劳烦诸位久候,老身年纪大了,腿脚不如何灵便,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林寓娘正想得有些出神,突然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道童打起帘帐,一个身着靛青衫子,下着素锦罗裙的妇人走进来,发髻上步摇晃动,若非道童打帘打得快,险些就要钩缠上。

若说江婉的一身打扮过分的老成持重,这妇人的穿着在这时看来,却又过分轻薄跳脱了些,胸前一大串璎珞镶满各色宝石,入席时周身珠饰都发出泠泠声响。

若非衣料轻省些,这么一身珠玉也显得太过累赘了。

林寓娘正对面正有一个空位置,上头摆着喝了一半的残茶并定例的几碟子果子糕点,想来是妇人早早入席,中途却又因故离席,侍女们才仍旧按定例摆设好食酒等客人回来再用。

妇人坐回原位,超左右娘子都道了歉,又笑着朝上头的主家长孙镜连连致歉,林寓娘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一张脸,却是不住有寒气从胸腹往上冒。

长孙镜瞥了眼林寓娘,朝妇人笑了笑:“戴娘子多礼了,我等并没有等待太久,平陆县主也来了,人总算是到齐了。”

妇人一听见林寓娘也来了,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来,对上林寓娘充满恨意的双眸,下意识垂下脸。

这张脸,林寓娘便是进了棺材只怕也忘却不了。

貌若菩萨,却心如蛇蝎,曾自惭于地位不匹配,甚至有辱她门楣,也感激她救她于水火,哪里能忘却得了呢?

嬴铣的生母,江府的妾室,戴怀芹。

几年过去,孟柔成了林寓娘,林寓娘又成了平陆县主,戴怀芹也得了一番大造化,终于不必再躲在齐国公江府里忍气吞声,连做亲生儿女的母亲都不能。

三年前麟游县里,江铣被人告发别宅另娶、良贱通婚,一番辩驳之后被打了个岔,借着天下大赦的由头,好歹是把自己给摘了出来,可随后却又为了孟柔离家出族,终究是落得一身伤。

但也因为朝堂上的一番辩驳,崔有期做下的恶事,终究也被翻到了明面上。

虽然因为皇帝的态度,没人再追究江府治家不严的罪过,可闹了那一场,长安城所有人都知道了崔有期戕害庶子的作为,江铣已经出族,江恒厚着脸皮,为着崔有期身后的崔氏,好歹是没有休妻,但崔有期却不肯了,她似乎知道自己已经丢尽了所有脸面,为着不被奚落,竟是从此之后都称病,只躲在主院里头再不出门见客。

别说江恒了,就连江谦有时候想要见一见母亲,也吃了闭门羹。

崔有期可以躲懒称病不见人,将所有事务都丢出去,只做个甩手掌柜,但齐国公府总不能从此断了与外界的交际,江恒江谦照常上朝,内府后院的一切事物,尽都落到了嗣妇郑瑛的头上。

起先郑瑛倒是还能支应一阵,但没过多久,郑瑛与江谦又和离了,家中中馈和一干交际事务,竟是无人再接手。

江谦再娶还要些时候,崔氏尚且还在世,江恒又没有休妻的打算,府中事务不能无人接手,正巧嬴铣又在战场上立下新功,置办了徐国公府,成为一时新贵。

江恒便咬一咬牙,扶了赢铣的生母戴怀芹为如夫人,不但掌握中馈治家,这两年也渐渐出来宴饮,代替崔有期做交际的事务。

停妻再娶,以妾为妻,江恒的打算明显有违律法,台谏两院的言官却都装聋作哑只当看不见。江府毕竟是世家传系,既有一品国公的爵位,身后又有兰陵江氏做支撑,再则赢铣即便出族改性,可姓氏能改,血脉又怎能断绝?何况嬴铣改姓,改的又是国姓。

戴怀芹既然是徐国公生母,江家族老没有训示,崔家那头又没有意见,众人也怠懒去触齐国公和徐国公的霉头,只默认了这妾室代替正妻四处赴宴的行径。

真要

论说起来,比起林寓娘一介庶人骤然得道做了平陆县主的事,戴怀芹一个寒门出身的妾室,如今却能成为燕王妃的座上宾客,这一路走来也堪称传奇了。

巧的是,这两人一个是徐国公的生母,另一个又是徐国公的入幕之宾,与徐国公同进同出,如同夫妻。

这一场宴席,于她们二人来说,倒像是新婚妻子见舅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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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戴怀芹毕竟年长些,又兼这些时日代替崔有期出席宴会,也算见了些世面,尚能掌得住,短暂愣怔之后便如常开口:“妾身江府戴氏,见过平陆县主。”

可平陆县主却只盯着她,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戴怀芹也没太在意林寓娘的失礼,她身后有江府作为支撑,人人又都知道徐国公是她亲子,徐国公孤冷清高少有交际,也有许多人结交不到徐国公,便退而求其次上赶着巴结她的,就算是在燕王妃的宴席上,戴怀芹也有相熟的二三好友,并不愁场面会掉下来。

林寓娘兀自愣怔,那头宾客们短暂交谈几句,话头不知怎的,又落到燕王的子嗣身上。

“燕王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晋王爷的世子都要成年了,可燕王爷膝下却还没有个世子……王妃身怀有孕,依我瞧着,倒像是个小世子的模样。”

“燕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等日后世子出生,还不知道王爷要宠成什么样呢。”

“论文有相爷外祖教导,论武又有舅舅乾达将军教导,小世子的前途必定是不可限量。”

“说的是……”戴怀芹也应和,“王爷与王妃生得都好看,等小世子长成了,说不定要让多少女郎伤心了。”

“戴娘子还说呢,您家的那位,不也是人中龙凤?都说成家立业,贵家郎君已是投医等的功绩,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闻喜事呢?”

戴怀芹笑着笑着突地一僵:“喜、喜事?”

“是啊,咱们可都听说了,徐国公与县主……”那妇人手帕捂着脸,倒当真是个瞎好心的模样,“听说当日在军营里头,陛下原本也有意要赐婚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好事成双。”

戴怀芹瞥了眼对面的林寓娘,眼中厌恶一闪而过,匆匆忙忙遮掩住了。

想当年头回见着孟柔时,戴怀芹原本是万分的不满意的。江铣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宝,国公府的郎君,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论文才能被皇帝点为探花郎,论武功能于万千敌军中摘得敌人首级,这样的出身,这样的人品,若不是龙游浅滩,又怎么会让孟柔得了便宜。

那日见着孟柔,分明是个乡野出身的庶人农妇,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学着旁人梳起高髻,身披一身绫罗锦绣,可低贱的穷酸味,是扑上了再多香粉也遮盖不住的。一想到这样下贱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庶人竟然能够走进她府院的大门,坐在她待客的椅子上,戴怀芹恶心得直要呕出血来。

何况这个女人还如此不知足,不但不肯安分做侍妾,还要污损江铣的名声,害得他与县主……与长孙镜离心。

而后又闹出许多事端来。

但偏偏五郎爱这个女人爱得疯了魔,那时以为她死了,五郎几乎半条命也要跟着去了,天天抱着个骨灰坛子不撒手,生人与死人活在一处,简直像是中了压胜之术。后来得知她没死,又是闹上御前,又是闹着要出族。

而戴怀芹的猜测也果然没错,这个女人的出现,她在安宁县里与五郎之间的一切,追其根本,都是旁人的一场算计。

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赢铣如今位居国公之位,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为朝廷肱骨,她虽然是他的母亲,却也许久没有见过他了,而那个孟氏……林寓娘,竟也成了县主,不再是庶人。

再次坐在同一场席面上,戴怀芹看着那张阴魂不散的脸孔,仍旧是有些坐立难安。

但连皇帝都如此看重她,戴怀芹又有什么立场说不呢?何况嬴铣早就长大成人,再不肯听她的了。

罢了罢了,终究是做父母的要操心更多,退让更多,既然林寓娘已经不再是庶人,有了封地和食邑,又已经和那些泥腿子的家人断了来往,赢铣又的的确确是对她一往情深放不开手,那也就……

大概是时过境迁,长孙镜分明也曾与赢铣议亲,甚至留下定亲信物,先皇后赐下的一堆玉佩不知引起多少人效仿,如今却是浑不在意的模样。

抚着隆起的小腹笑道:“若是早些听闻好事,或许日后徐国公与县主的孩子,还能同我肚子里的这个做伴读呢。”

“如今良人就在眼前,抓紧机会求个恩典,得了赐婚,也是一桩为人称道的好事啊。”

“徐国公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后嗣的事了。”

子嗣……

戴怀芹才刚放松几分的神情又是一僵,她有些回避地盯着桌前杯盏上的刻纹,但在席间宾客的你一言、我一语中,紧绷着的肩背悄然放松下来。

“让诸位见笑了,我家那孩子……”

戴怀芹慈爱的笑容里没有一丝芥蒂,仿佛嬴铣不曾出族不曾改姓,也不曾跪在祖宗牌位下与她离心。

“……他只一心想着要报国,自己的事情上,就是这样不经心。”戴怀芹噙着微笑也看向林寓娘,温和得像是个容忍子女,慈悲宽怀的婆母,“他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女子,我也等着她带到我跟前来,也好早些享一享子孙绕膝的福气……”

众人看她能够首肯,也是松了一口气。本来嘛,徐国公出族改姓之后死性不改,仍是要在外自决婚事与人有私情,若是寻常庶人或是寒门女子也就罢了,可偏偏眼前这位还是皇帝敕封的县主,也不能轻易纳妾,唯有迎娶。

既然戴怀芹肯点头,场面上也就能够说得过去,也就热切地看着平陆县主,仿佛一场未来婆媳的和睦戏码就要上演,却见林寓娘拍案而起。

“住口!”

侍女正给林寓娘的杯中添酒,却被林寓娘突然起身的动作险些撞翻酒樽,匆匆忙忙跪下告罪。

“县主娘子,你这是……”

席间妇人们见她突然站起来,纷纷露出惊愕神色,戴怀芹更是眼皮猛地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眼下是燕王妃的宴席,她也肯低头认下这个儿媳妇了,林寓娘还要怎样?

林寓娘愤恨地盯着戴怀芹,她实在想不到,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子嗣?她能不能再有子嗣,难道戴怀芹她自己并不清楚吗?

林寓娘眼神如刀如剑,戴怀芹都几乎以为,她就要将桌案上的杯盏扔过来了,可林寓娘看了她一会儿,却是朝上首的长孙镜行礼。

“燕王妃容禀。妾来此赴宴,一是为多谢当年落水之事蒙王妃赐衣遮蔽之恩,二来,则是感激您在我受困之时指点迷津。”

那时她为救人而落水,珊瑚、砗磲都说她是自讨苦吃,崔有期更是趁机发作,将她按在堂下罚跪掌掴不止,郑瑛也因妹妹去世而迁怒于她。

唯有长孙镜在那时递给她一件披风,告诉她,她救人有功。

而后她被何氏卖给嬴铣,又被嬴铣落下贱籍,虽说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早在几年前她便已经被何氏买过一回,赢铣将她落入贱籍实在是为了救她,可当她四处求援时,长孙镜虽然没有帮她,却也肯为她指一条明路。

因为嬴铣与长孙镜的旧日婚约,林寓娘对长孙镜一直心怀愧疚,再加上长孙镜生就无双容貌,出身高贵,面对她时,总有种类似于仰慕的自惭在。

而长孙镜,偏偏对她温柔以待,也是她在长安城里,唯一一个几次善待过她的人。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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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知您是否知道。”林寓娘看了眼面露惊惧的戴怀芹,愤怒一点一点散去,无尽的索然涌上心头,“那时有人心怀恶毒,想要借刀杀人,白费了娘子一番好意。”

戴怀芹递给她伪造的过所,送她出江府,想要让她死在长安城关。她只以为长孙镜和她一样,都是被戴怀芹给骗了。

可如今,长孙镜却邀请她同戴怀芹一同赴宴。

林寓娘不由苦笑。

当日长孙镜令她去求戴怀芹,只怕也是一场借刀杀人。

原来当日在长安城里,孟柔其实从未得到过一点善意。

衣袖被酒水打湿,戴怀芹看着林寓娘面露惊惧,周围所有贵妇人看着她,神情也是充满意外与不解。

这样的场面让她窒息,林寓娘再也待不下去,只能强撑着拱一拱手:“妾堂上失仪,还请诸位勿怪,告辞了。”

便起身跨过案几,拂袖而去。

人走远了,檐下帘帐拍打几下便止了声息,席间众人沉默一阵,竟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如常宴饮交际起来。

唯有戴怀芹坐立难安,张皇地左右看看,可这回却再没有人理会她。

戴怀芹毕竟不是江府正经夫人,膝下唯一的儿子徐国公又早已出族,方才林寓娘态度明显,与戴怀芹分明是有旧怨而无新恩。

林寓娘这个县主是确确

实实住在徐国公府,回来的军士们也说过,赢铣在战场上将人护得如同眼珠子一般,而戴怀芹虽是生母,却在徐国公那头没有几分颜面。

风向倒转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些与她假作相熟的人原本就只为了赢铣而来,自然也会为了不得罪赢铣而回避,没了徐国公生母的这层倚仗,戴怀芹在席面上便成了一个异类。

这家与这家是妯娌,那家与那家是表亲,就连江婉,她所认的“母亲”也是崔氏女。

戴怀芹仓皇去看主家,长孙镜也早已成了燕王妃。

她一个寒门女子,弃家族名誉于不顾,宁肯做妾也要挤进长安高门世家府邸。

可终究也是配不上。

……

林寓娘才刚走出云波台便后悔了。

她怎么就走了呢?戴怀芹害她小产,又利用她的信任,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害她的性命,如今时过境迁,竟然还能厚颜无耻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作出一番热络态度。

这些世家大族的女子不正是如此吗,如同江婉、长孙镜也是一样,时而热意相待,时而杀人不见血,归根结底,只是看她的生死哪样对他们更加有用。

如今她已经不是庶人了,却还是免不了要被利用性命。

可是……

她分明已经不是孟柔,如今也是县主了,可孟柔的怯懦与无助却仍然留在她身体里。戴怀芹作恶多端,杀了她的孩子,想要害她的性命,却还腆着脸好似无事发生,厚颜无耻地犯到她跟前来,同孙家母子又有什么区别?方才她为何要离席,正该将手边杯盏全都砸到她脸上去,长孙镜设下这样的宴席,也是心怀恶毒,左右林寓娘也根本不想做这个劳什子的县主,为何要容忍?正该掀翻了这场席面,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可是……

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怯懦地没能动手。

林寓娘又恨又悔,正犹豫着要不要转回头,回到云波台上行未竟之事,却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过头,见是个梳双丫髻的小侍女追了出来。

“见过县主娘子。”小侍女年岁不大,路也走得跌跌撞撞,“县主娘子污染了衣衫,我家主人让我来为娘子引路,换一身衣裳。”

侍女行过礼后就要为林寓娘引路,林寓娘却站在原地没动。

换衣裳,换完了再回到席面上,听戴怀芹空口白牙地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吗?她能够为燕王妃的座上宾客,她说的那些话,也是经过燕王妃的授意吧。

林寓娘想起当时看见那封长孙镜送来的帖子时,她的头一个反应,竟然还是歉疚。

不论后来发生了多少事,不论事情缘由究竟是如何,当年江铣与长孙镜毕竟有一场婚约,而那枚玉佩,也的确是她打碎的。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对不住长孙镜,又受长孙镜照拂良多,除了歉疚与感恩之外,心里又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催促着她接下请帖,前来赴宴。

果然是多余。

林寓娘只觉得在这个地方再多待哪怕一刻也是呼吸困难,转头就要走,侍女连忙拦住她。

“县主娘子,更衣的净室在这头,你走错了。”

“我不更衣。”林寓娘皱眉挥开她,“车马还在山下等着,我要走了。”

“这、这……”

侍女却着起慌来,匆匆加快脚步追上林寓娘,拦在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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