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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副主席笑道:“老郑,你这学生倒是比你时髦。”
郑副校长笑道:“我是打年轻的时候就老了,从来也喝不惯咖啡这东西,我要茶就好。”
茶叶和咖啡粉都是准备好的,闻慈煮咖啡时想起徐截云,好几个月没见,他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摇摇头,不愿深思,煮好咖啡就端过去了。
林副主席逗着富贵玩,抬头笑说:“你这猫养得真好。”
“这是这栋房子之前的奶奶留下来的,宝贝得很,之前就养得很好了,”闻慈放下托盘,把咖啡和茶杯都放到桌上,给自己留了一杯茶水,笑着说:“这小家伙最近有点掉毛,您小心沾到大衣上,白毛显眼。”
林副主席低头看看,大衣上真沾上几根,笑笑也不在意。
郑副校长笑着说:“你年轻那会儿就喜欢猫,还就爱白毛的狮子猫,这一看可喜欢吧。”
“是啊,这猫可真漂亮。”林副主席怀念似的说。
两位长辈并没什么架子,闻慈悄悄松了口气。
她陪坐在一边,捧着茶杯喝了两口,安静地听着两人聊天,林副主席说了一阵子,忽然看向闻慈,笑道:“前阵子《首都工人报》那篇报道,是你们班写的吧?”
闻慈心里思索着她问这话的意思,但感觉她不像守旧的人,还是坦然地点了头。
“是我们一起写的。”
“这帮年轻人,倒是比我们那会儿胆子大,”林副主席对郑副校长说,又笑起来,“《美术研究》明年就要复刊,现在他们正在商量拿什么当封面呢,有人提议拿断臂维纳斯——既想要大胆开放一些,又怕引来太多争论,所以想用布料遮腹的那一个雕像。”
郑副校长笑道:“打开要一步步来嘛,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林副主席喝了口咖啡,看着是浅浅的棕色,入口香醇,并不苦涩,居然还是奶咖,她有些纳罕,又仔细品了品,“你很喜欢喝咖啡?咖啡豆是友谊商店买的?味道真不错。”
闻慈笑着摇头,“是朋友送的。”
喝茶聊天一阵子,他们才要去看闻慈的组画。
为了今天,闻慈特意把贮藏室里的灯泡换成了更亮的,一进去,林副主席就看到尚且绷在画框上的几幅油画,架在一个空桌子上,被布罩住大半,只能看见底下一点浓郁色调。
郑副校长笑道:“别说你,我也是第一次看全貌呢。”
闻慈拉开遮挡用的罩布,背过身去用力抖了抖灰尘,这才转身,有点俏皮地笑着解释:“这组画是我近两年去故宫采风画的,我给它取名《故宫故宫》——虽然有点简陋,但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贴切还能包揽五幅画的名字。”
闻慈把几幅画挨个拉开,让两位艺术家看。
《藻井》、《午门》、《雨中螭首》、《重檐》、《九龙壁》,这是闻慈为这五幅油画所起的名字,很简单,正如她之前对郑副校长说的,除去第一幅,剩下的每幅画里都有人物出现,游客、修缮工人,描绘的是古代建筑,但却是现代化的背景。
林副主席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眼镜,架在鼻梁上,仔细地看。
“画里的天气似乎是不同的?”她问。
“是的,”闻慈解释:“有的是黄昏,有的是清晨,有的是雨天或阴天——我希望尽量真实自然,强调日常与环境本身,嗯,我希望这组画是符合当下时代的。”
“这很好,我们已经把目光落在革命英雄主义上太久,也该看看我们普通人了,”林副主席说完这句,把五幅画挨个看了一遍,她实在花了很长时间,中间闻慈偷偷看眼手表,发现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
郑副校长并没有不耐烦,他和老朋友各拿一幅画看着,眉头时而皱紧时而舒展。
闻慈有种期末考试完当场评分的感觉,心里惴惴不安,但她仍没有出声打扰,又过了十几分钟,林副主席摘下眼镜,看闻慈的眼神亮极了,甚至还有些懊恼。
“早知道我也去首都美院了——怎么就不是我徒弟吗?”
闻慈胸口吊着的大石头一下子落了地,她甜甜笑了下,摸摸脑袋,旁边郑副校长笑了一声,“收研究生前,我可就见过闻慈了——那会儿她还在给外贸部画绘本呢。”
林副主席只能感慨两声缘分缘分。
她从《美术》月刊上看到闻慈画的时候就觉得很好,风格和时下迥异,终于不再是只会画革命英雄、铁血场面了,此时亲眼见到这一组画,发现冲击力完全是叠加的。
1+1+1+1+1=1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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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副主席不再犹豫,“我个人非常喜欢这组画,但参加东京画展的名额不是我一人确定的,我得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闻慈用力点头,声音都甜了,“谢谢林副主席!”
林副主席对她笑笑,她的办事效率极高,当然,也可能是东京画展在即,他们还得提前布置、准备,没过两天,郑副校长就把正在上课的闻慈叫了出来,“东京画展你的名额确定了,这两天作品就要集体运往岛国东京,现在得交给美术协会。”
闻慈回到家,来取作品的车已经到门外了。
工作人员小心地将每幅画单独收好、装箱,确保哪怕颠簸也不会发生损坏,闻慈看着他们离开,心情莫名激昂——她在这个年代还没去过东京呢,她的画倒是先一步替她去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这堂课已经到了尾声。
一下课,大家就好奇地围了过来,“主任叫你干什么啊?”
“有个画展,”闻慈笑道。
现在美术界在逐渐的复苏,画报开始复刊,画展也如雨后的春笋一样慢慢地冒了出来,想起这个,袁韶激动地说:“我听说现在首都多了好几个画展,有学院派出身的,也有在野人士的,你们说我们也办个画展怎么样?!”
闻慈很赞同,“但是就我们几个人,也凑不出那么多作品啊?”
丞闻对这个很感兴趣,上大学这几个月,他已经切实地体会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是天才,有人比你还天才,于是他对于和同行交流变得十分热衷。他说:“既然要搞,不如搞得大一些,我们可以和其他系的研究生,甚至本科生一起搞!”
大家对视一眼,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了。
闻慈笑看大家一本正经地说,她觉得上学有时候很有意思,因为同学们很有意思,明明是刚提出来还没个影子的事儿,大家却说得煞有介事,好像明天就要开办似的。
正想着,袁韶把她拉进小包围圈里,“快啊,说说你的意见!”
闻慈忍俊不禁,顺着大家讨论起来。
第163章 东京美术展十一月份过得很快,忙忙碌……
十一月份过得很快,忙忙碌碌中,几乎一眨眼就到了十二月。
白石春菜从沙丁渔汛潮般拥挤的地铁中下来,感觉自己的脊背都被挤扁,她低头查看怀里抱了一路的相机包,确认没有损坏后,才出了地铁站,裸露的小腿感受到一股寒冷。
天是晴的,雪花飘飘摇摇地飞下来,微微圆,这在她们的国家里常常被称之为“玉雪”。
这是今年的初雪呢。
白石春菜这么感慨着,踩着黑色高跟鞋快步往上野公园走去,她是《东京每日新闻》的记者,今天这么早来这里,是为了拍摄东京美术馆里今天开办的美术展。
东京美术馆每年要办几十上百场展览会,没什么特别,但今天的却不太一样。
它的全称是“华夏现代绘画展览。”
听说相隔一个东海的那个国家最近变化很大,这次画展也是非常重视的,但报社里的前辈们并不是很在意,于是任务就落在了刚上班第二年的白石春菜身上。她是为了新闻报道的理想进入报社的,但她现在觉得,现实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
怀着一丝怅惘,白石春菜赶到了美术馆门前。
开馆时间已到,白石春菜拿出邀请信递过去,等进到馆内,先是惊讶了下。
白石春菜家境优渥,祖父是北海道小有名气的画家,所以她略懂一些美术,岛国五十年代开始受西方美术影响,绘画风格全面变革,画家们拥抱纽约、巴黎艺术界创作出许多前卫的优秀画作,但同时,过分的国际化使其中岛国的那部分黯淡了。
“他们的作品里没有岛国”——这是一些艺术家的观点。
白石春菜没有急着拿出相机工作,她顺着走廊,慢慢地往里走去。
墙上的许多画作都是她没见过的风格,语言是不共通的,但情感是,透过那些鲜明强烈的笔触,她好像感受到另一个国家人民的面孔——有许多华夏革命式的人物画。
到这条走廊尽头,要转弯时,她看到另一种迥异的风格。
照片上是浓郁的红,岛国人很少穿这种颜色,太过强烈,还代表着权力、爱情、死亡等多种特殊含义,这种类似于古老红砖的颜色沁着庄重、肃穆,哪怕只截取了一角,也能看得出不是普通建筑——普通的建筑怎么会带给人压迫感呢?
红墙底下是方正的门,或者说空空的黑洞,明亮白日下,并不显得让人恐惧。
这样像来自几百年前的旧建筑下,却走了十几个人,有老得佝偻着腰的,有年轻挺直脊背的,还有跳跃着的孩子,他们的面孔看不太清,因为在两米宽的画幅下,人物只在低矮的下部而已。仔细看看,孩子就像是隔壁家的孩子,那些人,都像是刚才擦肩而过的人,说是谁都可以。
白石春菜仰着头看了这幅画好久,才低头去看标签上的作品名——“午门”。
作品名和画家的名字旁都有岛国文的翻译,白石春菜低声念了念,她不知道这个叫“闻慈”的画家是男是女,年纪多少,只是觉得对方应该是个很特别的人。
《午门》周围还有四幅画,风格统一,每幅画里如果出现了人,都是穿着随性的普通人。
很少有艺术家能看到普通,白石春菜想。
她拿起相机调试参数,端详半天,还是选择了自己最开始看到的《午门》,她拍摄下这幅大型油画的全貌,又将整个画展逛了一圈,最后发现,哪怕整场展馆里,”闻慈“的作品也是特别的。
十一点钟回到报社,经历过重重问好,白石春菜跟主编讲了自己的见闻。
主编对这个画展不甚在意,听了几句,便委婉地打断,让她自己去写稿,白石春菜回到办公桌上想了想,还是决定按自己的想法。她拿起钢笔,静静书写了起来。
《东京每日新闻》是日报,第二天,这篇稿子就见了报。
关于华夏现代艺术展览的报道只在角落的一块,删减过后,几百字而已,一些听说此事的艺术家看这这篇稿子,既疑惑,又好奇——不是说他们现在还是革命英雄主义吗?
许多人直奔东京美术馆而去,更多人记住了这组组画的名字——《故宫故宫》。
远在华夏首都的闻慈并不知道东京的波澜。
这两天,又有人在报纸上抨击部分美院学生不务正业、一味炒作名声,谁都知道,这个部分到底说的是哪几个人,哪怕在学校里,闻慈都注意到一些异样的视线了。
研究生在本科学段之上,但研究生们的水平到底如何?大家并不清楚。
被用“沽名钓誉”的眼神盯着,说实话,这感觉有点奇怪。
闻慈倒是受惯了打击的,并不怎么在意,丞闻*却很不适应,十分愤愤然——他是个倔强的文青,坚信画裸体是崇高的艺术的一部分,因此,对认为他们怀揣不雅之心的一切目光感到愤怒,这种愤怒,甚至影响了他近来的创作心情。
乌海青一边对着窗外的树写生,一边劝道:“你别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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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丞闻一头半长发抓得像鸡窝,阴沉沉说:“不行,我不高兴。”
乌海青:“……”
照他看来,还是丞闻年纪太轻太理想主义了,他要是上过几年班,再深入了解一下人们的思想,眼下就不会这么生气了——完全合乎历史发展的思想,生气也改变不了。
袁韶心情也不大好,说:“之前投《首都美术报》,我没能上。”
她本来对自己的作品是有信心的,可是新月刊出来时,却没有自己,她不得不回想,是不是自己先前的言论有了影响——新刊出来,正好是在沸沸扬扬的传言之后。
她虽然并不后悔自己署了名,但还是不免为此懊恼愤懑。
这一个两个都愁得快八字眉了,闻慈无奈停下了笔。
她说:“现在局势未清,先发言的人受到争议是很正常的,大家为此反对也正常——我们可以去选那些更开明的画报嘛,比如《美术》,我觉得就不错。”
她也受到非议,但《美术》还是收了她的投稿,这不正代表没有偏见呢?
先前袁韶没投《美术》,是觉得它太难,上的可能性不高,但现在这个情况,却也咬牙点头了,“就投《美术》试试!我还不信了,难道还能封我一辈子?!”
闻慈笑眯眯拍拍她的肩,“放心,肯定很快就好了。”
等改革开放一开始,那全华夏都得进入一个新阶段了。
……
东京美术展结束,收集了许多岛国媒体的报纸。
谁也没想到,几百幅画作,不乏名家作品,到最后讨论度最高的,居然是年纪最轻的一个学生所画。林副主席看着《东京每日新闻》的报道,有些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除了年纪,闻慈并不比其他老画家差什么,而年纪,对于艺术来说是最不重要的。
艺术是天赋者高歌的领域,并不是能靠年限和勤奋成功的地盘。
林副主席看了又看,把报道上“先锋画家”,和自己见过一面的那个短发活泼姑娘联系到一起,笑着摇了摇头,收起报纸,“咱们的媒体准备好了吧?这回画展办得非常顺利,对于我们的美术发展是极具正面意义的,得好好宣传才是。”
他们还没等回国,许多日报已经刊登这次画展盛况了。
闻慈这个在东京小范围传开的名字,当然,也出现了自家的媒体中。
“年轻先锋画家颠覆泛革命英雄主义,打响东京美术展——”一个字一个字念出这行字,明明是汉字,但闻慈却跟看不懂似的,困惑地又看了一遍。
袁韶激动地拍着她的肩膀,像要拍到地里,“这上面说了是你!是你啊!闻慈!”
整个油画研究班凑在一起,此时跟烧开的水壶一样沸腾了。
乌海青抢到另一张报纸,激动地念——“首都美院研究生闻慈大胆之作,响彻东京”,这是足足半个版面的篇幅,上面放了闻慈的作品照,正是岛国记者最先刊登的那张《午门》。
闻慈被他们围着欢呼,心情飘忽忽的像抓不着扶手。
先锋画家?谁?她?
脚趾抠地的尴尬中,闻慈心中涌出一些骄傲和欣喜,她虽然没觉得自己是先锋派,但这是对她的肯定不是吗?她不再是那个碌碌无为的插画师,可以真的当得起一句“画家”了。
画家。
真是一个美好的词。
闻慈努力没让自己笑得露出牙龈,凑到袁韶那封报纸旁看,看了一遍,她才知道,原来是她的画吸引了《东京每日新闻》记者的注意,后来有许多东京艺术家慕名而去,短短几天,引起了不少关注——华夏很多年没在东京办展,这回当然非常重要。
她抿着嘴谦虚地说:“这次是比较走运。”
袁韶和她现在关系很好,白了她一眼,大声说:“大家快看看,她还谦虚呢!”
闻慈嘿嘿地笑,豪气说:“等会儿我请大家去食堂吃午饭!”
这次出去,油画研究班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阵子没少被说是沽名钓誉啥也不是之辈,他们却又没法反驳,开学没多久,他们的确还没什么抢眼的新作品。
但闻慈这回可就不一样了,她去了东京美术展,还大受好评!
大家高高兴兴来到食堂,彼此的饭盒凑到一起,闻慈大方地打了一堆菜。
这时候大家就不好意思了,纷纷拦着,让她打几个素的算了,闻慈没听,她应该算是整个班里最富裕的了,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上没老下没小,赚得还多。
张安华和高卢的玛拉出版社那边,给她赚了好多钱呢。
七个人挤了一张桌子,还拖过来几把旁边的椅子。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先前没怎么开口的丞闻埋头扒了口米饭,忽然问:“这个东京美术展什么时候选的啊?我们都不知道。”
大家虽然刚才没问,但其实心里都很好奇。
闻慈知道,这是大家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导师郑副校长帮的忙,她坦然地解释道:“就之前我的两幅画上了《美术》,美术协会的林副主席看到了,觉得不错,后来亲眼看了这幅组画,就选上了。”
丞闻一听,心里好受许多,“你画得的确是好,”又笑起来,“这画连东京人都看了,我们这帮同学却还没看见呢,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看啊?”
闻慈笑说:“等画送来了,我请你们来看,看一天都成!”
袁韶听到这里,把嘴里的米饭咽下去,忙不迭问:“咱们之前说办个画展,你还记得不?要是以后真能办的话,你的组画能搬过来吗?”
她这话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东京美术展,和他们的小画展一听级别就不一样。
闻慈爽快点头,“当然可以啦,等空下来我们可以仔细商量。”
大家为了画展,各自邀请其他认识的首都画家和优秀学生,忙了好些天也没弄好,但首都美术的风向已经悄悄转变了——再也没有拿沽名钓誉批评他们几个的声音,因为最初那封报纸上署名之一的“闻慈”,和东京美术展宣传的“闻慈”,赫然是同一人。
《华夏日报》都大为褒奖的年轻艺术家,他们还怎么批评人家不干正事?
先前的风波不知不觉过去,但新一轮思想的海潮已经袭来。
1978年12月18日开始,是十一届三中全会,这是后世历史书上极其重要的一场会议,就是在这之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成为时代的重点,也是在这之后,改革开放拉开了序幕。
“任何一个民族,一个国家,都要学习别的民族,别的国家的长处,学习人家的先进科学技术!”——这是最近的报纸上铺天盖地映入群众眼帘的一句话。
大家看到关于11月凤阳县小岗村实行“分田到户,自负盈亏”大包干的报道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要是以往,做这种疯狂的决定一定是要被批评的,可谁能想,现在改革开始,小岗村一下子变成被鼓励学习的典型了?
田地、城市、工厂,哪怕是大学校园里,人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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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讨论着“改革开放”。
这是什么?大家尚且不太明确。
但闻慈知道,这是另一个时代的开端——从现在开始,离她所来的那个时代越来越近了。
来到画室,袁韶他们果然在激动地讨论改革问题。
乌海青说:“怪不得现在不提倡泛革命英雄主义了,果然还是闻慈聪明,她以前就很少画这种人物画,”说着,看闻慈的眼神钦佩极了,跟看先知似的。
丞闻不信,“真的?”
闻慈一边歪头把斜挎包拿下来,一边好笑,“你们别听他胡说,我以前很少画革命人物画,那是我本来就不太会画那种——好啦好啦,不是说今天来确定画展情况的吗?”
提起这个,袁韶立即肃然道:“我联系了一些认识的首都画家,大多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他们对我们这个画展很感兴趣,愿意参与。”她是首都本地人,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乌海青和丞闻一个东北一个江南,本地的画家不认识几个,但也有自己的渠道。
乌海青说:“我通过导师联系了几个以前的学生,都是目前居住在首都或有意来首都发展的,都是些思想很先进很开明的人,他们都愿意来。”
丞闻说:“我和孙立他们把学校其他系跑了一遍,画得好的都找过来了。”
他说这话时不是很高兴,他自己看画的眼光是很挑剔的,甚至有点刻薄,但孙立他们却劝着说“第一次办,还是要热闹些好,多找一些人多传播传播最重要”,把一些他看不太上的作品画者也找过来了。
说着,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闻慈:“我们系有个本科的画得不错,叫苏林,你们俩是不是认识?”
闻慈笑道:“我的好朋友。”
丞闻难得认可,“他很有天赋,未来肯定能当个好画家。他也说愿意参加。”
正趁着改革开放,他们决定办一场“百花齐放”的画展,组织名字也起得很简略,就叫“百花画展”,主要人物就是他们油画研究生班这七个人。
袁韶找了自己导师询问,学校很支持他们的活动,还给他们批了一个临时的展室,他们各自分了任务,联系各方人士通知时间地点、布置展室、报纸上宣传……闻慈这个他们间最有名气的,还成为了宣传的一环,弄得人哭笑不得。
但报纸上一宣传“百花画展”,别说,真是有用的,有许多人给他们来信想要参与。
如果按派别上来讲,他们算是学院派,而业余或没上美院的那些则是“在野”,但他们七个这次既然想要“百花齐放”,自然不想要搞出那些界限来。
所以后续,他们又选出了一些在野画家的作品,邀请他们参加画展。
离画展还有好几天,展室已经开始布置了。
闻慈的《故宫故宫》组画被挂在最显眼的中心位置,一搬过来,袁韶丞闻他们什么也不干了,跑过来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作品,能受到那么多褒奖,越看越是惊叹。
丞闻后来悄悄地和她说:“整个班里,我只服你。”
开展前两天已经很热闹,作品们已经都搬过来了,但还有几处空荡,袁韶说想让这次画展再前卫锋利一些,最后闻慈搬过来一幅自己临摹的裸体《大卫》,丞闻和苏林各自搬来一幅,前者是面色坦荡,后者脸是红的,但把油画挂上去的动作却毫不迟疑。
闻慈正好进展室看到,顿时好笑,“你们俩商量好的?”
两幅画,一左一右挂着,正好是《亚当》和《夏娃》两幅,苏林画的《亚当》,丞闻画的《夏娃》,画风一看就出自两人之手,但同样的灵动漂亮。
苏林没想到会碰到她,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丞闻落落大方,骄傲道:“他们本科课上临摹的,我是看苏林画得不错,后面自己也画了一幅,怎么样,也不错吧?”他指指自己画得那幅,嘀咕道:“应该挂到门口才对。”
闻慈笑道:“画得很好。你这虽然不是门口,但也和门口没什么区别了。”
这两幅的位置在画室往里两米,一抬眼就能看到,十分醒目。
这两幅裸体画往这一放,哪怕□□是由树叶遮挡的,也足够让一些较为古板的观众落荒而逃了,这显然正合丞闻的意。
闻慈问:“你们告诉老师了吗?我告诉了我导师,他说不准会过来看看。”
丞闻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随口说:“我导师出差了,“他的导师是研究生面试时唯一的那位女副教授,钱颂安,最近没在学校。
苏林红着脸说:“我们的授课老师好像都知道这事,还让我们来参观参观呢。”
作为少有的,本科就被邀请来这个画展的同学,苏林最近没少被问画展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荣与焉的同时,也更加拼命的练习,希望自己能画出更好的作品,不要被人落下。
闻慈笑道:“走,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顺便聊聊。”
吃饭的话题基本除了美术就是美术,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但对艺术的追求却是共通的,吃到最后,丞闻有事先走了,苏林这才说:“我看到你画的猫了。”
闻慈一愣,“嗯?”
苏林忙解释说:“就在你们班的走廊外面挂着的,一只白色的狮子猫,鸳鸯眼的——我上次经过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他解释得急,生怕被闻慈认为是偷窥。
“那幅啊,”闻慈恍然大悟,“它叫富贵,是我现在养的。”
一说起猫,闻慈可来劲了,她喋喋不休地讲起富贵多可爱、多漂亮,连贪吃都能看出来十种优点,最后意犹未尽地说:“我给富贵画了好多肖像画呢。”
苏林认真听着,他没养过猫,努力找到话题,“它真可爱——我有机会能看看吗?”
“行啊,”闻慈爽快点头,“下周末我请了朋友来我家吃饭,都是白岭市来的,你也来?”
苏林眼前一亮,立即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你家的地址,是在?”
闻慈是不太分东南西北的,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描述,最后挫败地掏出一张纸来,把地址写给他,“不用带什么东西啊,你人来就好,我们可以一起聊天。”
苏林用力地点着头,但心里已经在想送什么礼物好了。
第164章 百花画展这次百花画展是定在了这周末……
这次百花画展是定在了这周末,学生不用上课,上班的也不用请假。
周六,班里七人来得很早,事实上,为了确保画作们的安全,最近几天是晚上轮流盯着展室的,闻慈住在校外,咬着根油条从自行车上下来时,大家都已经到了。
“快来,看看,这没问题吧?”袁韶把她拉过来。
闻慈翘着沾了油的左手,探头看了眼,朝大家竖大拇指,“很好,非常好——我觉得大家完全不用担心,”他们最近焦虑得不行,生怕遇到缺漏,简直夜不能寐了。
袁韶忍不住笑,紧绷的肩膀稍松了松,“可千万别碰到什么乱子。”
闻慈觉得应该不至于,但人的事谁说得准呢?活人是世界上最不可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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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
她单手把自行车推到一边锁上,又去楼里水房洗手,等伸着两只湿淋淋的手回来时,袁韶他们仍在挨个检查画作,她低头看眼手表,七点钟,分针快指到3了。
百花画展放出去的时间是早上八点,一直到下午六点。
时间尚早,闻慈掏出手帕擦干手,这才接近那些没有玻璃遮挡的画作。
因为是集结了学院、在野各方面的作品,虽然油画最多,但也不乏国画、版画等等,甚至中间的几个展台上,还放置了几个石膏雕塑,是雕塑系研究生的作品。
没等多久,其他参加画展的画家们便陆陆续续来了。
和袁韶一比,闻慈都不算外向了,她是主要联系人,上前和大家打招呼。
苏林来时穿了件浅蓝色长棉袄,缝线齐整,洁净利索得让人眼前一亮,他腼腆地笑着和袁韶打了招呼,就钻到展室里,找丞闻:“我是不是来晚了?你们都做好了吗?”
说着,眼睛看看闻慈,“你们早上吃饭了吗?”
丞闻打个哈欠,“我们宿舍昨晚半夜才睡——睡不着!”
他不是第一次参加画展,哪怕在改革没开始前,他就是国内年轻画家里小有名气的那一波了,但是自己举办、和志同道合的同学朋友们一起办的,还是第一次。
昨晚他们几个男生聊到半夜,畅想着美术界的未来,自己的未来,谁也不肯闭眼。
今早一起来,发现个个眼睛都顶着一圈乌青,跟被人凿了一拳似的,但习惯晨跑的也不跑了,爱拉个琴陶冶身心的也不拉了,个个刷牙洗脸就跑来了画室。
至于早饭?谁还顾得上这玩意儿。
苏林看看丞闻身上皱巴巴的黑棉袄,低头看看自己,觉得是不是太隆重了。
乌海青扬着一块毛巾走过来,一边随手擦着画框边上的灰,一边说:“反正等会儿要是空下来,也能溜去食堂吃顿饭——但我估计应该不会有人去。”
苏林打开自己的挎包,“我带了饼干,你们吃吗?”
大家看苏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咋人这么好呢?”
怕给地上掉渣,丞闻和乌海青一边一个搂上苏林肩膀,往外带去,苏林艰难地扭过头来,问:“闻慈,你要不要吃一点?”
闻慈好笑地摆手,“我吃过了来的。”
苏林有点怅然地转回了头,等出去,把饼干给大家一人分了两块,垫垫肚子。
比起其他学生,苏林是他们直系的小学弟,很容易就混熟了。
丞闻狼吞虎咽地把饼干塞进嘴里,有点干,他这人是颇有些挑剔的,不喝别人的水,硬生生锤了两圈胸口、梗着脖子给咽下去了,这才长舒一口气,擦干净手拍拍苏林肩膀,“改天我请你吃饭。对了,你今天打扮得可真不错啊!”
袁韶也是吃过早饭来的,听到这里,在一旁嘲笑。
“人家苏林这是正常打扮,你看看你,里面这衣领子还没翻下来呢!”
丞闻抬手摸摸衣领,还真是的。他把衣领翻下来,反唇相讥,“我这叫艺术家的随性。”
他本来没注意到这个的,男生宿舍没那么讲究,早上上课向来是随便一穿就出门的,可现在一看,丞闻顿时叫了起来,“你们怎么都打扮了不告诉我?!”
乌海青穿着身军大衣,看着不起眼,但他皮肤白得近乎苍白,身材高大,配着剔到精光的脑袋,看着颇具行为艺术的美感,很有一种出自严寒东北的凛冽落拓。
再看其他人,也是一个个的有模有样,潇洒帅气极了。
丞闻本身就是南方人,个子平平,身板不壮,眼下跟他们一比,跟个没发育好的孩子似的,要是从背后看,随手一扎的乱中长发,看着像个竹竿似的姑娘。
乌海青道:“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形象呢——艺术家的随性?”大家都笑起来。
人都来了,回去换衣服是不行了,丞闻只能用力把棉袄往下扯扯直,又把乱糟糟炸起来的头发拆开,手指胡乱梳了两下,就又扎起来,看起来和之前有点差别,但不多。
他不甚满意,但也没办法了,最后掏出一个银光闪闪的别针,别在衣领上。
“艺术。”闻慈出来看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丞闻看看她,发现几个女生今天打扮得更漂亮,他除了画画就是画画的脑子想不到别的,倒是兴致勃勃地问:“下次轮流当模特写生,你们也这么穿?”
他们班没少在空余时间集体写生,没有模特,就出来一个轮流当模特,眼下几个男生都轮过了,袁韶闻慈他们却还没有。
袁韶白他一眼,“要不是今天大事,我才不穿这白棉袄呢。”
她身上的棉袄是米白色的,这颜色鲜亮洁净,在黑扑扑的冬季人流里别提多显眼了,但很不好洗,一脏就很明显,还是昨晚她特意回家取的,就为了今天这场合。
丞闻说不过袁韶,愤愤不说话了。
平时在画室里能烧个火炉,脱掉棉袄,但展室里却不行。
人来得越来越多,七人从创作者摇身一变,成了招待,顺便监管着别有人伸手触摸油画,来看画展的有美院的学生,外头的画家和爱好者,也有些纯粹好奇的市民。
大家看着琳琅满目的作品,一个个睁大了眼,“画得真好看啊。”
班里有个叫孙立的男同学,画了乌海青当模特时的油画写生,这幅画被许多人围着,越看越惊叹,尤其是看一眼画、看一眼正为游客介绍的乌海青本青,眼神就更钦佩了。
“这真不是拍照拍出来的吗?也太真了,”一个人伸出手,想摸摸。
孙立眼疾手快,赶紧拦住了,笑着说:“这是我画的,模特是那位,真不是拍的照。”
乌海青听到动静,回头看一眼,礼貌地笑了笑。
乌海青勉强能升任简单的招待工作,丞闻却是不行的,正如他第一次给闻慈留下的印象,艺术青年,古怪,没情商……他要是对不懂绘画的游客介绍,要么气死对方,要么气死自己。
袁韶不经意间经过他,听了一嘴,“泛英雄主义的时代就要过去了,未来的艺术,将是前卫的、纯粹的,比如你们面前这一幅,就是典型的临摹巴洛克浪漫主义……”
再看丞闻面前两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满脸茫然:他在说啥?
袁韶:“……”
都说了画展要面对很多门外汉游客,你这主义那主义的,人家能听不懂吗?
她对两个年轻人礼貌地笑笑,暗暗揪住丞闻的后腰棉袄,狠狠往后一拉,丞闻被拉得一个趔趄,疑惑地看过去,“咋啦?”他的南方口音里也染上了乌海青的东北味。
袁韶对他温和一笑,说:“你去——”
她四下看了一圈,大家都四散在展室里充当招待和导游,没人能充当学前班老师,她最后看向了闻慈,她正和几个女孩在一起,脸色含笑,看起来轻松又愉快。
她心里说了声抱歉,说:“你去和闻慈一起搭班吧,帮帮她的忙。”说着,把两个年轻人拉到自己面前,春风细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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