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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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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与君同(一更)

谢舟要他继续说下去, 赢秀却住了口,明亮清澈的眸瞳倒映着谢舟的影子,看得有些失神。

“书上写的我们都做了, 用膳, 同宿, 拆招……”赢秀鼓起勇气, 问出了这段时间以来困扰他许久的问题:“我,我们算是眷侣吗?”

——眷侣?

谢舟低眉, 一目十行地扫过卷牍上面的内容, 果真看见上面有眷侣二字。

少年忐忑地等待着,紧张让他喉咙干涩, 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默默等着对方的回应。

直觉告诉他,他和谢舟与书上那对少年是不一样的,是他主动求谢舟收留, 缠着谢舟一同出游……

他骤然想起小秦淮的说书人在闲谈风月时提到一个词,叫做一厢情愿。

什么叫一厢情愿, 是不是一个人独自坐在厢房里,心里有无限的情感和愿望?

赢秀正在胡思乱想,思绪已经来到那个人从厢房里走出去,走到另一个人的厢房, 把情和愿都诉说出来。

脑海中的小小人正在说话, 说着一厢情愿,耳边陡然响起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嗯。”

赢秀睁大了眼看谢舟,心想“嗯”是什么意思,那道声音太短,转瞬即逝, 他又有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半天都没再等到第二句话,他只得黯然地坐了回去,决定回去就搬出麓山客舍。

手腕遽然被攥住,赢秀眼露错愕,抬起头,却发现谢舟正在垂眸凝视着他,细长冷肃的睫轻轻垂着,长而不狭的眸瞳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脸。

赢秀在谢舟眸底看清了自己的脸,少年的脸泛着红,眼睛睁得大大的,慌乱无措。

赢秀:“……”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更红了。

谢舟的目光像剑锋上淬着的幽光,一寸寸地片过他的面颊,是在审视,犹豫,还是别的什么,赢秀不知道。

“按照书上的说法,”谢天谢地,谢舟终于开口了,他依旧攥住赢秀的手腕,不容置喙地要少年直视着他,声音温凉,比往常多了一丝低哑:“我们确实是眷侣。”

船舱逼仄昏暗,罩在湿漉漉的水汽中,连呼吸都黏腻起来。

赢秀差点忘了怎么呼吸,他耳边止不住地回响谢舟说的话——

我们确实是眷侣。

确实是眷侣。

眷侣。

浑身都在发烫,发烧,不知从哪里蹿起一把火,烧得他晕乎乎的,就像整个人被泡进了一缸温暖的烈酒中。

赢秀骤然想起一个问题,他小心翼翼地问谢舟:“可是,我之前也和鉴心同宿同膳,我和他……”

他还没来得及把后面那句“我和他是不是也是眷侣”问出来,陡然被人捂住了嘴,对方修长冰冷的手指笼着,指腹摩挲着他的腮帮子,掌心强硬地按着他的唇。

让他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一味地在那人掌心下发颤。

忽略带着强制性的动作,对方堪称好心地为他解释:“你和他,不是。”青年的声音冰冷温柔,“只有我和你,才是眷侣。”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答应和一个刺客做眷侣。

纵使荒谬,那又如何。

门客攥着刺客的手,几乎是将他抵在船篷上,在他掌下,少年像一只金鹤,困宥在他怀里,白净秀气的脸颊闷出潮红,鬓边发丝湿漉漉,细细地呼吸。

四面昏暗,少年眼睛明亮,细睫一眨不眨,用一个几乎是虔诚的姿态,欣喜地注视着他。

“谢舟,”赢秀冷不丁地说:“我好高兴。”

他高兴得恨不得在外面转上几个圈,来来回回地横渡沅水,还要放声高歌一曲。

谢舟又“嗯”了一声,赢秀很喜欢他这幅皮囊,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

他察觉到腰间一沉,低头一看,少年空出来的那只手悄悄抱上他的腰,虚虚环着,不小心碰了一下又马上缩了回去,并不敢靠近,像是想抱他,又害怕亵渎。

“……你可以抱着。”谢舟提醒他。

出乎意料,赢秀小心翼翼的触碰,试探,对他来说并不恶心,反倒很新奇。

上一个敢这么碰他的人,已经死了,死在十二年前。

但是赢秀是个例外,他暂时舍不得他死。

赢秀犹豫,迟疑着,伸出指尖,小心地触碰了一下谢舟腰间的蹀躞带。

蹀躞带是玉制的,雪白温润,足有九个连环,赢秀轻轻拨弄了一下,听到一阵清幽的璁珑细响。

让他抱,他怎么玩起自己的腰带来了?

谢舟很是无奈,只得松开手,让赢秀腾出两只手来玩他的腰带。

拨弄了两下,赢秀似乎失了兴趣,大胆地抱上谢舟的腰腹,手下的触感冰冷坚硬,隔着薄薄的白袍,依稀能感受到底下的肌理线条,分明如块垒,健硕精瘦。

赢秀从来没抱过别人的腰,小心地贴着,脑袋虚虚靠在谢舟胸膛前,好奇地听着他的心跳。

狭窄逼仄的船篷内,两道心跳声重叠在一起。

赢秀晕乎乎的,觉得心底好像有很多泡泡扑通扑通地冒出来,他怀疑自己快要醉倒了,好想就这么倒在谢舟怀里,一辈子不醒来。

蚱蜢舟外风雨如晦,舟内二人相拥,不远不近地贴着彼此。

戍时,黄昏将至,风雨已歇。

艄公撑船靠岸,一根竹竿横插在江水中,在黄昏下目送着小恩公和那位白衣郎君离去。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金色那道身影显得尤其活泼,一蹦一跳地围绕着白色转圈,白色时不时低头看他一眼。

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浮现在赢秀心中。

既然已经成为眷侣,那是不是要和之前有点区别?

这样想着,赢秀悄悄摸摸地牵上了谢舟的广袖,沿着广袖摸到了对方的指尖,轻轻一碰,在对方看过来之前迅速收手,若无其事地背着手,甚至还对谢舟报以疑惑的目光。

谢舟:“……”

他不容抗拒地拉起赢秀的手,微凉的手指穿插过指缝,十指缓缓相扣。

冰凉的温度传到赢秀手心,猛的传遍四肢百骸,他瞪大了眼睛,看看一脸平静的谢舟,又看看底下十指相扣的手,迟疑了一下,缓缓扣紧了对方的手。

谢舟主动和他牵手了耶。

少年刺客悄悄地朝门客靠拢,先是靠近半步,一步,两步,直到他们中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谢舟只当没看见,等到少年停下,他不露痕迹地往少年那边靠拢了一点。

彼时云开雨霁,红霞正好,满地铺金,江面闪着粼粼的霞光,两人并肩在在黄昏下走着。

赢秀的金绫发带不时扫过谢舟的肩膀,在风中起起落落。

谢舟停下脚步,俯下身,替赢秀将混入发间的金绫挑了出来,轻轻放在他背后。

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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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还握在一起,不曾松开。

这一日是永宁十二年九月廿一,赢秀记得无比真切。

那年刺客才十七岁,全然不知自己招惹了一个怎样恐怖的人物,还沉浸在满心雀跃中。

少年脸上的欢喜和雀跃不加掩饰,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包括小秦淮那十五个儒生。

“你是说,你有了一位,眷侣?”

小酒肆内,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把赢秀围在中间,薛镐率先发问。

“是,”赢秀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全然不明白为何他们这般如临大敌。

一位年迈的儒生抚摸着须髯,老神在在道:“某倒是对情爱二字颇有见解,依某之见,小娘子最在意的是——”

他卖了个关子,果真看见众人探头朝他看来,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倒是坐在最中间的赢秀,不知怎么有些走神。

“咳咳,”老儒生清了清嗓子,满意地看见赢秀朝他看来,“要说江左的女娘最在意的 ,便是郎君的心意,郎君要做到心中有她,时时牵挂事事惦念,见到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她买来。”

赢秀托着腮,听得认真。

虽然说谢舟不是女子,但是男子应当也差不多。

“某且问你,”儒生一本正经地拷问赢秀:“那女郎身在何方,年方几何,出身如何,性情如何,何时在何处结识?”

赢秀一一作答:“他故籍建康,年方……”说到年龄,他一下卡了壳,顿了顿,继续说道:“出身……出身也是极好的,”给当今国相当门客,确实称得上一句前途无量。

至于性情,说起这个,赢秀可就来了精神:“他是个极好的人,性情温柔良善,从来不会拒绝我。”

儒生们没有忽略赢秀言语间的停顿,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怀疑。

不知道那位小娘子的年龄,也不清楚出身,也不说是在何处结识的。

难不成是……

“赢秀,你不妨把那位娘子请出来,我们帮你把把关,”儒生说道。

赢秀陷入了犹豫,谢舟不是女娘,虽说南朝不禁南风,但是若是让谢舟受到异样的目光……他果断摇了摇头。

见此,十五个儒生不约而同地想道,难不成是金屋藏娇?想不到赢秀小小年纪,竟然连这个都会。

薛镐轻轻拍了拍赢秀,低声道:“你那位眷侣,是那个男子,对吗?”

他早就察觉赢秀不对劲了,自从之前带赢秀去沅水雅集,僮仆邀请赢秀登上二楼,赢秀上楼后一夜不归,他便隐隐约约咂摸出了一些端倪。

赢秀的眷侣是位男子,还是一位位高权重的男子。

赢秀惊得侧眸看他,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南朝尚男风,多的是士族豢养娈童,赢秀和男子交好,倒也不算什么。

最要紧的是对方权势恐怕远胜于赢秀,赢秀还傻乎乎地说对方是个好人,殊不知在士族高门眼中,庶民充其量只是玩.物而已。

兴致来了就逗一逗,兴致没了,就抛在一边。

“……他对你好吗?可曾提过让你出仕?”薛镐低声追问,金银财物,皆是身外之物,真正的爱重是扶持和提携赢秀,让他在士族中有立锥之地。

“有,”赢秀道:“但是我没有答应。”

他知道出仕为官,是南朝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夙愿,难得有察举征辟的机会,他应该迫不及待地答应。

但他是一个刺客,最擅潜藏在暗处,提剑刺杀。

出仕,这意味着他要走到人前,走到明面上,这极有可能暴露身份。更何况,即使他同意,琅琊王氏也不会同意。

他是寄籍在琅琊王氏的僮客,长公子麾下的刺客。

赢秀从前从未想过要摆脱这个身份,如今却有些动摇,刺客的身份意味着危险,若是孤身一人,这危险自然算不了什么,但是,他身边有了谢舟。

若是有仇家寻仇,寻到谢舟头上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门客,身边没有多少守卫,若是因为他遇到危险……

赢秀神色骤然凝重。

倘若要让他在琅琊王氏和谢舟之间选择一个,他会——

选择谢舟。

长公子有很多个僮客暗卫,没了赢秀还能找到很多刺客,可谢舟只有一个赢秀而已。

他要想法子金盆洗手了。

薛镐错愕地看着赢秀面色变幻,时而犹豫,时而凝重,时而释然,倏忽腾地站起身,朝他们辞别。

望着赢秀的背影,儒生们笑了笑,热恋中的少年就是不一样,怕是着急回家找他那位眷侣去了。

……

“你要离开琅琊王氏?”

王守真惊疑不定地看着赢秀,方才僮客向他通传赢秀急匆匆地登门,他还以为赢秀是来见他的,心里有些高兴,忙不迭命人备茶。

如今檀木案上摆着热腾腾的绿杨春,上面升腾起袅袅白雾,朦胧了视线,隔着雾气看去,少年的面庞青涩秀气,神情是从未见过的决绝。

王守真头一次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清赢秀了。

是因为那位谢氏门客么?

上次前去门客私邸要人,结果却被拒之门外,他本想硬闯,谁料过了不到半刻钟,王誉奉王道傀之命把他请了回来,说好听点是请,说难听点便是威胁。

就连他的父亲,南朝尚书令,琅琊王氏主公,也惧他三分,那位谢舟究竟是什么人?

……真的只是区区门客吗?

赢秀如今鬼迷心窍,为了他要离开琅琊王氏。

日后没了依仗,岂不容易沦落为门客股掌中任意亵玩的物件……

“赢秀,”王守真淡淡看他,“若是你坚持如此,那你今日不妨留下来,直到想清楚为止。”

第24章 第 24 章 刺客怕黑

“滴答……”

面前的石壁冰冷幽暗, 四面无光,有雨点从罅隙里滴落,一条断线, 砸在水洼中。

许是外面又下雨了。

赢秀抱膝坐在斗室内, 方才王守真将他引进了这间斗室, 说是要让他待在里面思过, 直到想清楚了再出来。

他听过士族豢养的暗卫刺客不听主公的命令,就会被主公关进斗室幽禁, 但是他从未被关过, 这还是头一遭。

黑暗,寂阒。

赢秀低头张开五指, 却看不清形状,浓稠的黑仿佛无边墨色,慢慢蚕食他的身影,直到彻底将他吞没。

恍惚间, 朦胧遥远的记忆一闪而过,漫天火光, 被捂住的嘴,密闭的箱笼,黑暗颠簸……

分不清是臆想还是尘封的记忆,惟有恐惧无比真实, 寒意一寸寸地攀上赢秀的脊梁, 冷汗湿漉了鬓边,衣裳内一片冰冷黏腻。

少年刺客再也坐不住了,他喜欢阳光,受不了黑暗与死寂,他要出去, 他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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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

赢秀用手拍打着石壁,金裳上的玉饰叮呤当啷响得剧烈,然而斗室的石门已经关上,只能从外打开,里面的人无法撼动分毫。

外面没有半点回应,只有少年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斗室内不断回响。

他再也不要和鉴心做朋友了!

再也不会把高高在上的士族公子当做自己的至交了。

赢秀无比冷静地想,他又想起谢舟,今日黄昏才和谢舟在十六渡泛舟,晚上就没了踪迹,也不知谢舟会不会来找他……

不知过了多久,赢秀靠着石门快要睡着了,石门骤然被人从外打开,他猛的惊醒,懵懂地睁开眼。

石门外,同样带着覆面的同僚手中提着角灯,蹲下身拍了拍赢秀的肩膀:“公子让你出去,府外有人要见你。”

……什么?

赢秀眨了眨眼,在烛火映照下,秀气的五官被分割出错落柔和的阴影,朦胧秀美,眸瞳中隐约泛着水光,像是世外的鹤,不慎被缚在笼中。

他慢慢起身,蜷缩久了,膝盖自脚踝一片酸麻,险些踉跄了一下,谢绝同僚相助,他一个人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赢秀素日与人和善,身旁的人多半受到他有意无意的帮助,这位同僚也不例外,看他如今这幅模样,有些唏嘘,有意提点他一句:

“你呀,不要仗着当年的恩情,真的把主公当成朋友,他们是主子,我们是奴婢,主子和奴婢是永远做不了朋友的。”

向来待人有礼的赢秀没有理会他,低着头,默默朝前走去,看着地上的灯影飘忽,一抹微弱的光晕在视野里晃动。

他从前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这一夜之间却有了很多。

讨厌黑暗,讨厌幽禁,讨厌鉴心。

斗室地道的尽头,一道青色身影立在那里,是王守真。

“如今江州运河竣工,只待十月祭神后便开放漕运,他是谢氏门客,焉知不会翻脸争夺漕运货殖。”王守真徐徐道:“我放你出去,你要小心谨慎些。”

月色幽暗,辨不清眉眼,何况少年刺客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王守真目光探究地望着赢秀,他从不插手赢秀的私事,他在外面结识什么人,和谁交好,除非赢秀主动提起,他从不过问。

以致于直到今日才知道,赢秀在民间俨然已经有了微弱的声望,小秦淮的儒生与他交好,涧下坊的百姓拥戴他。

这些人不知从何处听闻他失踪的消息,一群百姓自发地拥到府外,要请赢秀出来相见。

刺客的声望胜过主公,无异于背叛。

王守真自认自己是赢秀的好友,更是琅琊王氏未来的主公。

他选择原谅这一次背叛,但是,不能再有下次了。

更何况,谢舟今夜选择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救出赢秀。足以说明,他只是建章谢氏门下一个普通门客而已。

——也许他的直觉,未必是真的。

赢秀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属下知道了,多谢主公提点。”

分明这才是一个刺客面对主公时该有的谦卑态度,王守真却不知怎么,立在原地,沉默半响,直到赢秀走远,依旧静默地屹立不动。

赢秀穿过一道道曲折回环的长廊,绕过府上的照壁,在小门外见到了一群百姓。

男女老少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在秋夜的风潇雨晦里等他出来。

为首之人手中提灯,琉璃光转,映照皎洁白衣,往上看,他撑着一道素色绸伞,伞面无画无纹,一片雪白,雨落了,萧索星光泼在上面,伞外便落下一帘晶莹。

没要王氏门僮递过来的绢伞,少年冒着雨径直跑了出来,一头钻进雨帘下,扑进了白衣门客怀里,双手环着对方精瘦有力的窄腰,抱得很紧,半天都不说话。

赢秀轻轻颤动了一下,终于从斗室的无边黑暗中缓过来,呼吸渐渐平稳,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他想起什么,骤然从门客怀里探出头,看看不远处一脸揶揄的儒生们,又看看悄悄摸摸按下斗笠的百姓,面颊腾地红了,所幸在夜里看不清楚。

赢秀连忙和谢舟拉开距离,抬头仰视撑伞的门客,压低声音:“你怎么把他们也叫来了?”

谢舟安静地凝视着伞下的少年,雪腮泛着红,漆黑发丝黏在两鬓,像是被闷了许久闷出潮热,眼睑晕开一抹淡淡艳色,眸瞳依旧清澈明亮,亮晶晶的,闪着点点星光露光。

金裳沾了雨紧贴着肌骨,秀美匀亭,处处纤秾合度,袒露在外的雪白肌肤被琉璃灯照得肌发光细,绮艳,青涩。

眼眸明澈,无比信赖地看着他。

“我担心你。”门客轻声道,他满意地看见少年的眼眸骤然睁大,感动之余,对他又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情愫。

赢秀今日在王氏私邸,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赢秀被王守真关进斗室禁闭。

四个时辰,他耐心地等待了四个时辰,直到暗卫传来消息,斗室内哭喊挣扎的少年没了动静,这才命人和那些百姓接洽,把赢秀被关在这座府邸的消息告诉他们。

分明只需要说一句话,便能让王守真主动放出赢秀,甚至是主动将这个刺客进献给他,但昭肃帝选择了这种迂回曲折的方式。

然后,不出所料,如愿地收获了一个惊慌失措,对他满心满眼都是信赖的赢秀。

少年温热滚烫的肌肤紧贴着他的腰腹,轻轻颤抖,像是被剥了羽翅的鹤,没了倚靠,惊恐未褪,只能小心翼翼地依附着他。

小心地牵着他雪白的广袖,攥得紧紧的,仿佛要从中汲取一丝安慰。

——他似乎很怕黑,刺客也会怕黑么?

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从谢舟心底一掠而过,他平生从来不会后悔,更不可能因为这个小小的举动而生出名为后悔的情绪。

谢舟轻轻拍着赢秀的脊背,轻声安慰着,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门客俊美冰冷的脸上一片淡漠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兴味。

下一刻,本应轻轻拍在少年脊背上的手却落空了,抬眸一看,赢秀已经叮呤当啷地钻出伞底,披雨跑向那些百姓。

十五个儒生一个不少,披着蓑衣混在百姓中等待赢秀,连忙朝赢秀招手,不知怎的,那手势却是使劲往外推的动作,似乎是不想让赢秀过来。

然而金裳少年已经披雨跑到眼前,在他们面前站定,“是谢舟叫你们来的?”

“谢舟?”儒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他叫谢舟?我看他不是好惹的,那气质,啧啧啧,说是凛若冰霜也不为过,你从哪里招惹来这么一个人物?”

“就是,他明摆着就是王公贵族,气势吓人得很,看见他我都想跪下磕两个头再走。”

“他就是你那位眷侣?日后你有福了,这位谢大人看起来像是爱管人的模样,只怕你以后想出去都不能……”

“停停停,”赢秀见他们说得越来越离谱,连忙叫停,气愤道:“你们在说什么,谢舟是很好的人,上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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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了你们。”

提起此事,儒生们面面相觑,上回他们有幸搭了某位士族的大舶,得以在宝瓶口决堤时逃过一劫,事后那位士族不曾留下姓名,追问起来,船上的僮客只说是看在赢秀的份上才出手相助。

不过举手之劳,无需他们回报。

原来,是那位凛若冰霜的白衣郎君救了他们。

儒生们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有心想要向那位郎君道谢,一行人踌躇片刻,犹犹豫豫,怎么也不敢直面那位郎君,只好挨个把身上的钱袋拿了出来,交给赢秀,请他代为转交。

赢秀和涧下坊的百姓说了几句话,拒绝了百姓从身上解下来的蓑衣和斗笠,披着风雨,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回到谢舟身边。

谢舟静静地看着少年在这群人中转来转去,和那个人说话,又和这个人说话,一群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编排谁。

见赢秀终于想起他,叮呤当啷地朝他跑来,怀里还捧着一堆鼓鼓的布袋,作势要递给他。

他缓缓低眉,盯着那堆东西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少年红扑扑的脸上。

“……这是什么?”

第25章 第 25 章 刺客蜕壳

“这是他们托我转交给你的钱袋, 说是要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赢秀捧着沉甸甸的钱袋,里面的五株钱晃动着,发出沙沙细响。

寄住在酒肆里的儒生大多出身庶民, 较为清贫, 之所以随身带了这么多银子, 是做好了用银子赎回赢秀的准备, 换言之,这里头装的是他们的大半身家。

对谢舟来说, 他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 轻而易举地救了一群素不相识的庶民,当时他并未预料到, 这群人会真切而鲜活地出现在他面前,赠给他银子答谢恩情。

朝野百官口中空泛苍白的黔黎苍生,化作一个个生动真实的人,走到他面前。

一群人在秋雨里披着蓑衣, 做贼一样边走边回首,只为观察他有没有收下钱袋。

皇帝只能遥遥看见百姓伏地的脊梁, 看不见他们挺直的身影,抬起的面庞和明亮的眼睛。

皇帝看不见的,谢舟看见了。

他顿了顿,空出一只手, 接过赢秀手中的钱袋。

那群儒生看见他接了钱袋, 似乎松了一口气,不再频频回头,转而披着蓑衣钻进长夜里,直到消失在长街尽头。

等到涧下坊百姓一一归家,赢秀这才登上了谢舟的马车, 车厢广阔温暖,铺着柔软的月白茵席,矮案上沏着茶,处处体贴周到。

赢秀接过茶,低头噙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徐州广陵的绿阳春。

往日甘甜的味道不知怎么竟然变得有些苦涩,他默默地咽下,旋即放下茶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赢秀终于想起询问谢舟。

远处更漏迢递,更夫唱着平旦,原来已经快要天亮了。

算算时间,他在琅琊王氏私邸的斗室里待了接近四个时辰,若不是谢舟找到了他,只怕他还会被继续关下去。

“见你久久不归,我有点担心,派人寻找了一番。”谢舟道。

赢秀转念一想,建章谢氏的门客,能查到他的下落也不出奇。

若是谢舟真的如同王守真口中那般,身份不凡,危险可怖,想要放他出来只需一句话,又怎会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替他解今日之困。

出身士族的政客,总是多疑。

赢秀望着那盏慢慢冷却的绿杨春,晶莹剔透的绿水中,一点茶絮独自飘零。

少年蜷缩在车厢内,金裳皱巴巴的,领襟凌乱地卷起,衣摆处沾了一层地牢的污垢,几缕发丝垂在肩上,金绫尾部浸了水,隐在匀净锁骨下,衣着狼狈,神色隐含落寞。

谢舟的指尖不自觉地动了动,出乎意料的,他不喜欢赢秀这幅模样,脑海中莫名生出一种古怪又暴虐的念头,想要抹去他眉眼间的愁色。

不断地擦拭,涂改,雕琢,直到得到他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或者说,他想要一个怎样的赢秀。

谢舟一时怔愣。

他的目光还停在赢秀身上,少年被看得有点慌乱,一时也顾不上伤心,偷偷摸摸地整理衣裳。

悄悄抬手把卷进去的领襟揪出来,把起了褶皱的袖袂抚平,掉进衣裳里的金绫抽出来,放在肩膀后,又捋了捋散乱的发丝。

好啦!

这下他又是一个整洁干净的少年,谢舟应该不会嫌他脏。

赢秀得意洋洋。

他淋了雨,外裳浸透了雨水,一只湿漉漉的鹤简单梳理了一下羽毛,实际上还是湿漉漉的。

少年照旧披着一身湿皮,眼睛却明亮了许多,依稀可见一丝骄傲。

麓山客舍坐落在沅水边,远离坊市,从王氏私邸到客舍,约摸还要一个时辰。

将赢秀所有小动作收之眼底,谢舟取出准备好的衣裳,递给赢秀:“先把衣裳换了,免得着凉。”

赢秀接过衣裳,发现里面既有外裳,又有亵衣,外裳是金绸,亵衣是雪白一片,颜色与谢舟身上的白衣很像,清冷,又柔软。

湿哒哒的衣裳穿在身上确实不好受,黏黏腻腻的,可是……

赢秀环顾一圈,车厢虽然宽敞,看上去足以容纳四五个人,但是,要让他在谢舟面前换衣裳——

少年的脸又红了,车厢内的温度似乎也在节节攀升,让他脸颊微微发烫。

他几乎有点讨厌自己了,总是动不动就在谢舟面前脸红。

赢秀下定决心,他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深沉的人。

至少……至少不能在谢舟面前脸红了。

他鼓起勇气,抖开亵衣,铺开放在旁边的茵席上,犹豫了一会儿,指尖搭上自己的腰带上。

长长的一条阔带,缚着他的腰,也是金色的,绣着他看不懂的花纹,复杂艶美,珠辉玉丽。

不知是不是赢秀的错觉,谢舟似乎很喜欢给他穿各种漂亮衣裳。

赢秀低着头,纤细指尖放在阔带上,迟迟未动。

令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的手一搭上腰带,谢舟便转了过去,背对着他,没有看他的可能。

确认对方看不到他,赢秀急匆匆解了阔带,先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旁,又开始解外裳。

外裳有两层,一层降纱,一层帷裳,赢秀急得额头冒汗,小心地褪去靴子,赤着脚将衣裳蜕了下来。

从前在山野中,他见过蝉蜕壳,蜕得很艰难,看得他着急,忍不住上手帮忙,细细,薄薄的两片羽翼,指尖小心地剥去,花了他大半个时辰。

现在,他感觉自己也变成了那枚小小的,艰难蜕皮的蝉。

少年手忙脚乱地脱去一身湿皮,想要拿起旁边雪白的亵衣,马车驰入山道,骤然一个颠簸——

赤.裸的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新壳掉在地上,滑落到白衣门客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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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秀:“……”

他小心翼翼地捂住自己,伏着腰,散着及腰漆发,试图掩盖一身的疤痕,朝前伸手,手臂绷紧,像一柄雪白的、笔直的弓,指尖轻轻去勾。

年轻的门客没有回头,伸出手,悄无声息地将衣裳推到他面前。

赢秀一把抓住,瞬间缩回了身子,一层层的,匆忙往脑袋上套。

最后系上革带,结结实实地把自己捆住。

蜕壳成功!

赢秀又上下整理了一遍,高兴地对谢舟宣布:“你可以转过来啦。”

谢舟没有立刻转身,方才,少年窸窸窣窣换衣裳的动静不断地传来,穿过骨膜,在耳边清晰振响。

让赢秀在车厢里换衣裳,或许是一个错误的举动。

“谢舟?”赢秀又唤了他一声。

过了两息,谢舟终于转了过来,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看不出一丝异样。

“我方才在想事情。”谢舟如此解释道。

“哦,”赢秀不疑有他,眸瞳清澈,明亮,充满信任。

他这身衣裳是宫廷织造局连夜赶制的,漂亮精致,秀气灵动,很衬他。

只有玉椟,才配明珠。

谢舟开始思考要不要命人做上几百套衣裳,让赢秀把世间各色都试上一遍。

或许……女子的服饰也可以试试。

他遗憾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刺客年轻,意气,看似天真,实则外柔内刚,过刚易折。

他还不想那么快折了他。

马车行驶了一路,终于回到麓山客舍。

朱门两侧,禁军宿卫身着素衣,庄严肃穆地次列左右,低眉垂首,安静地等待着昭肃帝的归来。

能站在这里的,无不是江左九个洲,数百个郡府中最顶尖的贤士奇才,天萃英灵,十年磨砺,方有侍奉天子的机会。

他们看着那个少年从马车上轻捷地跃下,下马车后并未着急进门,而是撑开绸伞,朝车厢内的昭肃帝伸手,牵着皇帝的手下了马车。

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又随意,全然没有一丝对于皇帝的敬畏,恐惧,仰慕。

昭肃帝也任由他牵着,举止间很有些亲昵。

最可怕的是,打伞的竟然是昭肃帝。

雪白的绸伞将少年高挑纤细的身影遮了个严严实实,令人难以窥探分毫。

只能依稀看到金色衣摆轻轻晃动,璁珑环佩叮呤当啷地响。

目睹一切的禁军:“……”

赶在皇帝朝这边投来目光之前,禁军宿卫连忙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依皇帝喜怒无常,恣睢妄为的性子,那个少年,或许会是他们未来的皇后也未必。

天色即将破晓,阑楯周接的楼台水榭浸在将明未明的雨雾中,夜色未曾褪去,天光还未到来。

赢秀牵着谢舟的手走了一路,直到走到属于自己的静室门口,方觉自己早该松手了。

谢舟怎么也不提醒他呀?

“昨夜真是麻烦你了,谢舟,你早些就寝吧。”赢秀仰头,对谢舟道。

他仰着头,没来由地有一点点气愤,谢舟怎么比他高那么多,而且方才经过走廊,谢舟似乎也没有收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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