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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前一刻他哭得是那么的害怕。
将他推开的动作却仍然坚定到固执。
于是茫茫天地之间,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孤独而茫然地站在原地,望着他九个兄长的尸骸,悲伤到连哭泣都再也哭不出来。刚刚流下的眼泪被他身上的太阳真火蒸发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一道干涸的痕迹,像是一道永远也无法消失的伤疤。
远远的,那位立于高山之上的英雄再一次地将灼灼燃烧的箭矢搭上了长弓,这一次的目标瞄准的是他。
他的兄长们都已经死去。
他再也无路可逃。
原来即便他们那么努力地牺牲,想要为他留下一条生路,到了最后,他仍然没有机会活下来。他们谁也逃不掉那支命中注定的箭矢,注定会在那一刻从天空坠落,失去自己尚且年幼的生命。
陆压忽而感到有一种莫大的后悔几乎要将他淹没。
为什么他们要离开庇护着他们的汤谷,忘记帝俊对他们的千叮咛万嘱咐,莫名其妙地来到人间呢?明明那里是如此的安全,谁也无法伤害到他们,只要他们不离开那里,没有任何人会死。
死亡,这个词离他是那么的遥远,仿佛需要他用尽自己的一生,才能同它狭路相逢;可它又离他那么的近,近到只剩下一支箭的距离。
那支箭穿破云霄,发出剧烈的响声,原来这就是死亡的声音。
陆压想不起来。
他只隐约记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旁道:“人间十分有趣,若是几位殿下见了,一定会喜欢的”,“没有关系的,只是出去一小会时间罢了,只要很快回来,妖皇陛下便不会发现你们偷偷溜出去过的”,“难道你们就甘心一辈子都要留在这汤谷之中,永远都见不到外面的世界吗?”
他似乎反驳了一句:“等到巫妖量劫结束,爹爹就会允许我们出去了。”
那人似乎笑了一声,那笑声比清风还淡,透着若有似无的嘲弄:“倘若巫妖量劫永远都不会结束呢?这场量劫已经持续了好几个元会,你们真的能等到它结束的那一天吗?”
鬼使神差的,他们兄弟十个都被说服了,再然后,他们便一个个地离开了汤谷,新奇地望着眼前这个他们自从出生开始便从未亲眼见过的洪荒天地。
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
他们犯了错误,他们犯下了永远也不能被饶恕的错误,他们因无知而犯错,却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十日凌空,大地干涸,河流枯萎,无数的凡人被生生晒死,连一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奔跑着追逐太阳的巨人倒在了地上,他的拐杖化为桃林,背负着伟大使命的英雄愤怒地睁大了双眼,怒视着天上的十个太阳,即便冒着被生生刺瞎双眼的风险,依然不肯停下注视着太阳的目光。
他背着自己平日里用惯了的长弓,一步步攀爬上了高高的悬崖,站在那群山之巅,对着那不该出现在天上的十个太阳,义无反顾地射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箭矢。
箭若流星划过天际,金乌扑腾着翅膀忽而坠落在地上。
金乌的哭声那么悲伤,可茫茫天地之间芸芸众生的哭声比他们的更加响亮。以致于陆压觉得自己连悲伤都仿佛是犯了错——他们有什么资格哭泣呢?
可是,可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明明也很听话,很懂事地待在汤谷之中啊,他只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连一句狡辩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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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血色的泪水从他的指缝间落下,又在下一刻被太阳真火再度蒸发。他眼前的世界是一片血红,那支朝着他而来的箭矢愈发得近。他避无可避,却也不愿再避。
或许同他的兄长一道死在这里,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吧。
陆压想。
既已同生,又何妨共死?
他终究是等不到前来救援他的人,也许他们正在路上,被什么所阻拦,以致于无法及时赶到,又或者他们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同他的兄长们正在无声无息地死去。等到他们回过头来,便只能得到他们兄弟几人的死讯。
只可惜,他没办法把那个哄骗他们离开汤谷的人告诉帝俊,他甚至已经记不清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忽而有那么一点不甘,那一点不甘令他生生抬起首来,强行直视着那朝着他而来的箭矢,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回忆着先前每一支箭射来的方向和角度,拼尽全力,强行避让开了一点点的距离。
箭矢穿透了他的胸膛,洪荒上空的最后一只金乌也坠了下去。
世界终于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连永远也不会熄灭的太阳真火也在那一刻黯淡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陆压闭上了眼,再一次安然地睡去,永远永远,仿佛再也不会醒来。
直到他的耳旁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缓缓地唤着他的名字:“小十。”
是谁在呼唤他的名字?还有谁会呼唤这个名字?连他自己也早已遗忘了这个名字,甚至以为再也不会回想起这个曾经的称呼的时候……还有谁会用这个名字呼唤他?
“小十!”
陆压猛得睁开眼来。
顷刻间,耀眼的白光映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第235章
忘川河静静地流淌着。
一轮满月浸没在河水之中,露出了大半个月轮,清冷如水般的月华铺满了整条忘川河,衬得一大片一大片的河水波光粼粼。
有人坐在小舟的前头,淡淡地望着月华如练,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你醒了?”那人对着陆压道。
陆压茫然地睁开眼,望着清冷的月光落了他满身,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正置身于何地。
他略微张了张口,仿佛想向着他面前唯一存在的那个人询问这里是何地,她又是谁,刚刚出口的瞬间,便发现自己的声音艰涩到可怖,就像是用一把凹凸不平、几乎朽坏的锯子锯着一棵陈年古木。
“你……”
那人仿佛意识到陆压在想什么,缓缓道:“此地乃是忘川,幽冥地府所辖。”
忘川?
他怎么会在忘川?
她似乎淡淡地笑了:“但凡已死之人,魂魄都将归于忘川。”
陆压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死了吗?他什么时候死的?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而且忘川,忘川……他反复念着这个词,望着那个坐在舟头,正在静静地煮着一锅汤的女子,如同电光石火一般,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失声喊道:“后土娘娘!”
“好久不见,小十。”女子缓缓唤着他的名字,直视着他,目光如炬。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她站起身来,眉目威严而尊贵,衣摆自他们所处的小舟上轻轻拂过,朝着他所处的方向缓缓走来。
随着她的举动,陆压方才意识到他正躺在一方舟楫上,而这小小的舟楫正飘荡在漫无边际的忘川河中,周围皆是一层又一层缥缈的白雾,偶尔能听到魂灵哀切的低泣声。
他果真像是一个早已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鬼魂,正被忘川河上的渡船接引着,踏入这片黄泉幽冥之地,准备饮下孟婆汤,转世轮回而去。
陆压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忽而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只觉得有无数的记忆正在他脑海里翻滚着,叫嚣着,仿佛随时都会汹涌而出,直至把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是昔日的妖族太子?当年十日凌空的劫数中唯一幸存下来的那只金乌?
是西方灵山上的大日如来佛?接引和准提收下的弟子?
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耳旁似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半晌,有一只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上了他的额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硬生生令他颠倒混乱的魂魄刹那间稳定了下来。
他茫然至极地抬起首来,对上了后土微微带着怜悯之色的目光:“你的神魂被封印了太久,如今已十分虚弱,等你渐渐恢复之后,记忆会一点点回想起来的,现在无需过于强求。”
陆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后土已经十分自然地将一碗汤塞到了他的手中:“来,把这碗汤喝了吧。”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汤,又望着面前含笑望着他的后土,不知为何,手抖了一抖,结巴道:“这,这就是传说中能够让人忘却一切的孟婆汤吗?”
后土道:“不,这只是一碗普通的汤。”
陆压有点不信。
后土似有所感,微微挑起眉来,似笑非笑道:“小十是觉得本座会害你?”
陆压果断摇头,两眼一闭,直接把那碗汤一饮而尽,耳边则伴着后土带着笑意的声音:“忘记告诉你了……”
“这碗汤刚刚熬好,还是烫的。”
陆压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后土娘娘,语气哽咽:太迟了啊!后土娘娘您说得太迟了啊!他都已经喝完了啊!
后土不由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谁知道你会直接一口气喝完呢?”
她在陆压的身旁坐了下来,托着腮看他,半晌,又轻轻叹了一声:“你记起了多少东西?”
陆压端着碗的手又轻微地颤了一颤,他很快便稳住了自己的手腕,若无其事地看向了眼前之人:“敢问后土娘娘,不知陆压此时为什么会身处在幽冥地府之中?”
他尝试着转移话题。
后土淡淡地看着他:“本座先前不是同你说了吗?自然是因为你是‘已死之人’。”
这是后土第二次同他说这样的话,仿佛并不仅仅在和他开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陆压沉思着,隐隐约约想起他昏迷前发生的一幕幕景象,那个时候因为悟空的一句话,他头痛欲裂,整个人仿佛要被那种疼痛给生生撕裂,然后他低下头来,似乎从水面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那一只熟悉至极的,周身围绕着永不熄灭的太阳真火的三足金乌。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昏迷了过去,是被人强行打晕的吗?
陆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没有伤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好像也没有受伤。
他接着抬起首来,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他面前,并且递给了他一碗烫得他舌头都在疼的汤的后土娘娘,忍不住道:“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后土笑眯眯地回答道:“说不定呢?”
“这个世界那么荒诞又离奇,谁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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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肯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还是在做梦?”她轻声道,“梦境与现实之间,又有什么区别?或许有的时候,还不如在梦境里永远沉沦下去,这样就不必面对残酷的现实……”
后土没有再去询问关于陆压记忆的问题,只平静地抬起眼对他道:“有人将你托付给了本座,希望本座能够保证你的安危,而我答应了她。所以你放心便是,只要你待在幽冥地府之中,本座便能保证你安然无恙。”
陆压追问道:“是谁将我托付给了您?”
后土缓缓道:“等你彻底恢复了记忆,你会想起来的,不要心急,小十。”
陆压顿了一顿,怔怔地看着这位巫族的后土娘娘,像是不理解为何她愿意伸手庇护他。巫族和妖族之间……不是有着绵延已久的仇恨吗?
后土则望着他的眼睛,仿佛想起了昔日的那两位妖族妖皇,以及铺天盖地的,在巫妖两族之间连绵不绝的战火,几乎要将整个洪荒都拉入这场永无止境的战争之中。
一次又一次,谁也无法停止,谁也不敢停下。
她似是厌倦般地垂下了眼眸,淡淡道:“也许是因为在仇恨之外,这世上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吧。”
她随手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转过身去,望向了忘川河的前方。陆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周围的迷雾渐渐消散,河岸渐渐浮现在他们的眼前。天上的月亮似乎愈发的明亮了起来,几乎衬得此地宛如白昼。
后土道:“到了,你该下船了。”
陆压道:“承蒙娘娘庇护之恩,陆压没齿难忘。”
后土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道:“当年十日之乱,乃是我巫族大巫夸父追逐金乌力竭而死,亦是我族后羿射下了天上的九个太阳,十太子,你我之间,亦是血海深仇。”
陆压沉默了下来。
后土道:“祝你早日恢复记忆,还有,小狐狸在上面等你。”
陆压猛地抬起头来,惊异道:“小狐狸?”
后土淡淡道:“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在了洪荒诸位圣人的眼中,现在整个洪荒的人都在找你们两个。本座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找到幽冥地府,希望越迟越好。要是他们真的找上门来了,小十,你记清楚,你是个‘已死之人’,包括那只小狐狸,你们两个都是。”
“幽冥地府乃是亡者的归宿,却绝非生人该踏足之地,记住这一点,你们会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里一样寻常,除非他们真的不要脸面,非要把整个幽冥地府里面的人挨个查找过去。”
后土道:“要是真的是这样,我会提前通知通天道友,让他来接你们两个,听明白了吗?”
陆压张了张口,很想说他其实还有很多问题不太明白,但显然后土已经不再想同他多谈,只挥了挥手,便将他送到了岸上。她自己却仍然站在那小小的舟楫之上,身影被迷雾掩藏。
很快他就看不清后土的身影了,连带着那只小舟,也再一次消失在了忘川河中。就好像她不过是顺手送了一个迷途的亡魂去往他该去的地方,便要继续回到她该在的地方了。
这位巫族的后土娘娘……如今幽冥地府之中负责接引亡魂的孟婆。
他望着她的身影远去,又带着几分迷茫地望着盛开着彼岸花的前路。这种传说中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的花在幽冥地府之中到处可见,此时正逢花期,遍地都是血红色的花朵,正在风中轻轻摇曳。
巨大的明月高悬在他的头顶,将他前方的道路照得惨白。
陆压静默了许久许久,方才晃了晃一团乱麻的脑袋,不再去想那些令他头疼的问题,继续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忘川河中,后土垂下首来,静静地坐在舟楫之中,任凭那小舟在忘川河中缓缓地飘荡着。她喃喃自语道:“应该快了吧,接引和准提,应该快要找到这里来了吧。”
她也该做好准备,迎接这两位圣人的到来了。
*
八景宫四季如春,庭院之中的花瓣絮絮地飘落着。
偶有一截花枝垂落到窗边,带着温暖的春日的气息,映入通天的眼眸之中。圣人侧首望去,不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只是很快他就又回过神来,望向了面前正在专心致志铸剑的元始。
铸剑室内,天尊一手执着那柄桃花剑,修长的手指轻轻拈着那薄如蝉翼的剑身,眼底带着几分冷淡之色,片刻之后,又将这柄剑重新投入了熊熊燃烧的铸剑炉中,继续对它进行着千锤万打,与此同时,他又往里面加了些珍奇的矿石,任凭它们一点一点融化,又从中提取出最为精华的东西,融入那柄桃花剑中。
炉子下的火时而迅猛地窜上一截,时而又慢吞吞地燃烧着,火焰的颜色也在发生各种变化,五颜六色的,看上去好看极了。
无所事事的通天托着腮望着他的兄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视线时不时地从桃花剑上移到他兄长身上,又从他兄长身上重新移动到桃花剑上,来来回回,甚觉有趣。
元始默不作声,却始终能感受到他弟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手中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片刻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耳朵尖上又泛起了些微的绯色。
而当通天把目光移开,去看窗外满树的绮花时,他面上什么也没有说,唯有眼底的冷淡之色浓郁了几分,直到他弟弟重新将目光移了回来,他方才宛如无事发生一般,继续铸造着自己手中的桃花剑。
来回几次,通天也仿佛发现了端倪似的,歪歪头,走到元始身旁,好奇地询问道:“我待在这里,是不是很影响哥哥你铸剑?”
元始心道:是挺影响的。
面上却摇头,坚定至极地回答道:“没有,一点都不影响。”
通天道:“要是我影响到了哥哥铸剑,我可以先出去的。”
元始的眉尖浅浅地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之人。后者歪了歪头,像是读懂了他面上的神色:“哥哥不想我走啊?”
元始重复了一遍:“不影响,你待在这里便是。”
通天道:“那倘若我确实影响到了你呢?”
元始道:“那便是我自己的道心不稳,与你无关。”
“……”
通天仿佛沉默了一瞬,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半晌,他轻轻抬起手来,纤长的手指隔着那一层衣袍,轻轻点上了元始的心口。后者的眉睫猛得一颤,下意识捉住了他弟弟作乱的手。
通天道:“可是哥哥的心跳得那么快,就像是揣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似的,真的不需要我对此负责吗?”
哪里来的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他分明只看到了一只蹦蹦跳跳的上清通天。
元始面无表情地想着,捉住他的手愈发用力,却又舍不得太过用力,反应过来之后又放松了几分力道,转而深深地叹了一声:“通天……”
元始道:“莫要胡闹,乖乖坐着。”
通天仰起头看他,不死心地问:“果真不需要我负责吗?”
元始:“……”
他侧首看了一眼铸剑炉中的剑,确定这么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影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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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干脆利落地将他弟弟拽入怀中,低下首来堵住了他的唇。咫尺之遥,圣人的眉睫似乎轻轻地颤了一下,抬起眼来,眸光清亮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许久许久。
他方才轻声道:“哥哥的心跳得愈发得快了呢。”
元始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问:“那你还要继续负责吗?”
通天眼眸转了转,很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那还是负责吧,不负责的话,算不算是始乱终弃?”
元始似乎深深地叹了一声,揽在他腰上的手愈发收紧,又低头吻了上去。
窗外桃花灼灼,春色正好,屋内仿佛也是一派融融的春光。
某一个时刻,通天似有所感,朝着窗外遥遥望去一眼。
良久,他轻轻地叹了一声:“后土。”
第236章
准提收回了望向西游一行人的目光,微微垂眸,压下了眼底的暗色。
接引站在他的身旁,缓声询问道:“准提,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准提道:“兄长无需担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动手。”
接引微微颔首:“如此便好,等他们快要走到灵山的时候,你便动手吧。切勿让他们真正到达灵山。”
“老子他们打得什么主意,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他说着冷笑了一声,“派出这些人去西天取得真经,又要我们给他们敕封佛位,到头来这些人到底算是东方之人还是西方之人,谁又能说得清楚?不如将计就计,利用他们宣扬我西方佛法,待到最后一步,将这群人通通换掉了事,如此这般,无论他们打算做什么,都无法对我们造成任何影响。”
准提道:“兄长所言甚是。”
接引看了看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又问:“那只猴子,你打算怎么办?就是那只莫名其妙被上清通天收为徒弟的猴子。”
“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倒是仍然没有改掉这个乱收徒弟的习惯,还是喜欢到处捡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去养着。都吃了封神那么大的亏了,还是不肯放弃这个爱好,难不成,他是真的喜欢收徒弟?总不会还抱着他那个截取一线生机的幻想吧?”
接引圣人的语气间带着微微的讽刺。
准提微微垂眸,又侧首望了一眼远处,平静地回答着接引的问题:“自然是杀了他。”
“如此桀骜不驯,又无法为我们西方所用,那便是毫无用处。又何必留着他给我们添堵?”
接引满意地颔首:“你心里有数便是。”
“对了,取代这只猴子继续西行的人选你可有找到?”
准提点了点头:“在他被通天道友收为徒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在寻找可以代替他的人选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也被我培养得差不多了。”
“不愧是我的弟弟。”接引合掌赞叹,眼底满是欣然之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容他们再苟活上那么一段时间吧。”
准提倒是又多问了一句:“那金蝉子乃是我们西天的佛子,这么多年下来,灵山也习惯了他的存在,兄长之意是连他也放弃吗?”
接引道:“那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连我都听说了他在如来佛祖课上睡觉一事,既然如此,又留他作甚?灵山不需要无用之人,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佛子,我们能够捧出来一个佛子,自然也能捧出来第二个,他算不得什么特别之人。”
准提道:“我明白了。”
接引安抚地拍了拍准提的肩膀,缓声道:“要换就全换了,留那么一个两个的,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反而会给我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西游一事,也就这么定了吧。当务之急,还是要速速把陆压给我们找回来。”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逐渐转冷,微微抬首,望向了三十三天的方向:“……呵,女娲。”
“就算你发现了陆压在我们手上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能强行把他从西方抢回去吗?”接引缓缓道,“当年是我们西方把他从后羿的箭下救回来的,他这一条命本来就该属于我们,至于妖族……不过是一个早已衰落的种族罢了,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的洪荒霸主之一吗?”
“可笑!”
接引道:“洪荒能够藏人的地方并不多,能够连圣人的感知都屏蔽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我们必须要在东方那群圣人之前找到陆压的下落!无论如何,也不能容许他活着落入玄门的手中!”
*
陆压继续往前走着。
朦朦胧胧的雾气弥漫在他的周围,惨白的月亮照亮了他的前路,他从葳蕤的草木之间穿过,不知道后土到底想让他走到哪里去。他环顾周围,不曾见到一个人影,只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幽魂怨鬼低低的哀鸣声,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天地雾蒙蒙的,令他的心情都隐隐糟糕了起来。
渐渐地又下起了朦胧的细雨,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雨幕之下,举目四望,不见天日。
汤谷里从来不会有这样雾气蒙蒙的,仿佛夹杂着无尽哀愁的细雨,那里是太阳的居所,被无尽的光明与温暖笼罩着,他们以东海上的汤谷为浴池,除此之外再无江河湖海可承受十个太阳同时在里面嬉戏打闹。
海水会被蒸发,江河会为之干涸。所以他们的一同出行才会变成一场灾难。只是那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
尘封已久的记忆就像是被埋藏在土里酿造了许久的烈酒,一旦被挖了出来得以重见天日,那熟悉的气息便自然而然地弥漫了出来。一如此时此刻,记忆随着陆压的脚步一点一点复苏。
他一步步地往前走,茫然不知去处。过去的记忆却在后面追赶着他,迫使他继续往前走去。
陆压低头看着脚下的道路,脚步似乎有些踉跄,他扶着旁边嶙峋的凸出来的石头,回忆起的却是汤谷边上耸立着的礁石,雪白的浪花拍打在上面,溅起飞沫似的水珠。外面飞来的鸟雀会在那上面停留上一会儿,歪歪头好奇地打量着此地的景观,接着又振翅而起,重新飞往大千世界。
他曾经遥遥眺望大海,渴望着终有一日他也可以展开羽翼,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天空之上,而不是自诞生到死亡,都永远无法离开那小小的汤谷。
也许那人正是看穿了他们的弱点,才会用自由来引诱他们,最终他们无法抗拒这个诱惑,带着几分紧张,手牵着手离开了这个地方,以为只要他们几个兄弟待在一起,就算外面的世界再怎么可怕,也无法伤到他们。
他们是先天的神灵,是妖皇帝俊之子,是孕育在汤谷之上的太阳神,等到他们成长起来之后,同样是可以守护一方的神灵。
可命运让他们在还未长成之前便惨痛地夭折,属于他们的时间再也不会流动,从此永远也不会有以后。
耳旁似乎传来何人轻轻的叹息声,带着几分怜悯亦或是悲哀。陆压条件反射回头望去,却只见来路早已被白雾遮掩,整个世界空空荡荡的,仿佛只剩下了他自己。
是谁在叹息呢?
是他自己吗?
陆压拧着眉头,跌跌撞撞地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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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旁的岩壁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又仿佛回到了那一日。
那一日……金乌西坠,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漫长的轨迹,是一瞬亦或是一刹那,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兄长们。那他自己呢?本该同样死在那一日的他,后来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谁带走了他?又是谁将他救了回来?那么漫长的岁月里,他一次都没有回想起过去,又是谁封印了他的神魂?
答案呼之欲出。
真相却总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
陆压捂着自己的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眼前的世界颠倒混乱,天和地不知何时整个翻倒了过来,从两头重重地朝着他挤压下来,仿佛要将他整个压扁。
在那样极致的痛苦之中,他不得不闭上了眼,可黑暗却在那一刻尾随而至,要将他整个人彻底吞没。
——直至一只爪子搭上了他的额头。
陆压顿了一顿,茫然地睁开了眼。
雪白的狐狸安安静静地蹲坐在他的面前,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她抬眸静静地看着他,左爪轻轻搭在他的额头上,既没有像以前那样动不动伸手挠他,也没有想要张嘴咬他的意思,就仿佛是在无声地安慰着他。
一时之间,陆压竟有些受宠若惊(?)
他低头看着小狐狸,喃喃地唤着她:“是你吗小狐狸?你没事了吗?”
他还记得之前小狐狸昏迷不醒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来到忘川前的那段时间,是谁在替他照顾她,甚至把她也给送到了忘川。只是一旦开始思考,他的脑袋又开始痛了起来,那疼痛连绵不绝,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
他是帝俊的第十子,三足金乌一族的十太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西方?他本来不该待在西方!
可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种族,甚至于忘记了自己的一切……
那些不该被遗忘的东西,被他遗忘得彻彻底底。
雪白的狐狸抬起头来,望着面前抵着自己的太阳穴,面露痛苦之色的陆压,微微歪了一下头,仿佛在思考他在为什么而痛苦,片刻之后,她轻轻放下了自己的爪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小狐狸?”陆压茫然地问,目光落在她肃穆的面容上。
“我不叫小狐狸。”
雪白的狐狸静静地看着他,轻声开口,声音清脆而悦耳,令人忽而想起繁花丛中低眸浅笑的少女。那一定是一个极美的少女,否则不会有这样比花朵还轻柔的嗓音,以致于但凡听过她说话的人,都不会忘记眼前这个姑娘。
“在很久很久之前,我有另一个名字。”
陆压望着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脑海里隐隐有片段闪过,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小狐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
他怔怔地开口。
面前的小狐狸却对着他浅浅一笑,姿态优雅地行了一个礼,缓声道:“妖族天庭,九尾狐一族余脉,苏妲己,奉女娲娘娘之命而来,拜见陆压殿下。”
第237章
元始低眸看着自己的弟弟,仿佛注意到了他一刹那的走神,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愈发虔诚地继续着这个吻,直到怀中之人回过神来,拽着他的衣袖,满心依赖地唤他哥哥。
“哥哥。”
分明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令他的心又轻轻动了一动,本该平静无波的心湖落入了一颗名为“通天”的小石子,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他低头,深深地叹了一声,又轻轻松开了他的弟弟,转而执起了他的手。
通天似有几分不解,却也任由他动作,望着他的手指顺着他的掌心往下,一寸寸地抚过,仿佛在丈量着他手掌的长度,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食指、中指、无名指……
修长的手指在光洁无瑕的皮肤上一点点抚过,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战栗之感,就仿佛整副身心都暴露在那人面前,任由对方一一品尝。
通天下意识地想将手缩回来,却又被元始轻轻捉住,耳旁则传来他略带警告的声音:“别动。”
通天:“……”
他微微仰起头来,望向了元始:“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天尊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镇定:“既是为你量身铸造这剑,自然方方面面都要符合你的习惯,总不能等到当你握住它的时候,才发觉处处都有些不适应。”
“你最为习惯握剑姿势也好,最适应的剑柄宽度也罢,若是不仔细量一量你的手,我又怎么好一一调整过来?”
“还有——”
元始一边说着,一边又轻轻将他的右手翻了过来,手指轻轻摩挲着那长年累月握剑而留下的一层薄薄的剑茧,感受着身旁之人微微一瞬的颤抖,嗓音温柔道:“……若是这剑铸得不好,到时候伤到你了该怎么办?”
我觉得按兄长您这种吹毛求疵的铸剑之法,这剑能伤到我的可能性大概就和洪荒明天就要毁灭一样大。
通天默默地在心里腹诽着,却到底也没有挣脱元始的束缚,只以一种深沉的目光看着自己又被牢牢抓住的手。
良久,他浅浅地叹息了一声:“哥哥总喜欢握着我的手呢?”
就这么……怕我会突然离开吗?
元始静默不言,目光落在被他握住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手上,他仍然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丈量着它,准备到时候依据他弟弟的手型继续对那柄剑进行微调。
耳旁则传来通天轻快的声音,像是夏日里穿过林野送来的凉风,沁人心脾,令一颗原本燥热不安的心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以前的时候哥哥就很喜欢握着我的手,无论去哪里都想牵着我一起走,好像永远也不会厌烦,现在好像也是一样,总是不肯松开我,让我一个人往前走。”
通天用空闲的那只手托着腮,定定地看着他的兄长,仿佛闲聊一般同他开着玩笑:
“哥哥好像一点都不放心我诶。”
元始微微垂眸,语气淡淡:“那也要你能让我放心才行。”
“以前在昆仑山上,老子和我都不怎么爱出去转悠,只有你一个人闲不住,东昆仑转转,西昆仑逛逛,我一个没看住,你就偷偷溜出昆仑山到外面去玩了,你让为兄怎么对你放心?”
通天道:“可是我每次外出前都有给你们留消息啊!”
元始握紧了他的手,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指的是你先跑出去很远,然后才想起来给我们传信?为兄险些把整个昆仑山都给翻过来!”
通天莫名心虚了一瞬,不再懒懒散散地托腮,转而直起身来,又扯了扯元始的袖子:“哥哥——”
“我后来……后来不是改了吗?”
元始盯着自己的袖子又看了一会儿,半晌,摇了摇头:“你后来确实是改了。”
天尊面无表情:“——那是因为我们在昆仑山外布置了无数阵法来防着你出去,你没有办法,又天天跑过来缠着我,要我陪你一起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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