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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听闻过这个昭阳资金,更别提有什么交情能让对方在自己昏迷时雪中送炭。
能有这般能量,异军突起建立如此大的公司,他心里只能想到一个人。
而此刻对面坐下的人,恰恰证实了他的猜测。
“秦昭。”
裴肆之念着他的名字,听不出什么诧异的情绪。
对面的男人依旧有些憔悴,脸色比常人要苍白几分,唇色也淡淡的,看得出是大病初愈,气色还没完全恢复。
但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撑起他的身形,将他周身那股挥之不去的病气压下去不少,流露出几分骨子透出来的沉稳和凌厉。
他笑了一下,顿时将那几分凌厉化为温和,他似乎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裴肆之毫不留情打断了。
“身为任务者也会生病吗?我以为你们这类人,早就习惯通过系统商城来治疗自己。”
秦昭顿了顿,笑意淡了许多。
“我没有积分。”他低低解释一句。
听到这句,裴肆之倒是挑了挑眉头。
无论怎么来看,秦昭也不像是刚被绑定的新人,怎么可能一穷二白,即便是他也手握几万积分。
他抬抬下巴,示意秦昭继续。
两人都清楚,此刻裴肆之要的解释绝不是关于昭阳资金的事,而是更多的,八年前的,系统的,关于任务的。
秦昭喉结滚动,他似乎不太擅长辩解,更遑论是讨要原谅这个对他而言无比陌生的环节,组织好语言才开口。
“三千世界,一叶菩提,可并不是每个世界都能平稳运行,有时会出现……偏差。”
他斟酌着用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
“就像星辰轨迹偶尔交错,江流河水改道。有些世界会诞生出不该存在的异数,或关键人物意外死亡,导致整个世界的倾覆。”
“世界意识会修正一些,但它并非全知全能,于是系统空间应运而生,主动寻找适合的个体,代为维系小世界的运行。”
“我是最早被世界意识选定的那批人之一,绑定000初始系统,与你先前经历的那些世界不同,我的大多数任务是“处理”掉那些意外出现的,可能导致世界线崩溃的人或事。”
淡淡的口吻却藏着一丝漫长岁月磨砺出的冷硬与漠然。
毫无疑问,这所谓的“处理”绝不是什么温和的手段。
裴肆之有些愣怔,他倒是没想到秦昭竟能讲到这个程度,几乎快将自己完全剖白。
秦昭并没有停顿,一句话总结了他那或许长达上百年,浸透了血腥和死亡,似乎完全不重要的过往。
“总之,就是不断清理掉那些偏差。”
紧接着,他话锋微转,语调显而易见的放缓下来,沉静专注的迎着裴肆之的视线,冰冷与漠然消融在眼底。
“然后,我来到了你的世界。”
这句话落下时,空气静谧,而秦昭并未停下。
“这个世界的BUG出现在A市,最初我打算速战速决,但那个漏洞不太好解决,而在任务世界中并不能动用超出常理的能力,于是我选择以高中生的身份融入世界。”
“而现在,”他轻声着,每个字都清晰而郑重,“我很庆幸这个选择。”
庆幸什么,秦昭没有多说,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在万千小世界中,一个毫不影响世界线的NPC,一个被系统判定为“背景板”的存在,在他漫长执行生涯中出现的概率实在是太低。
可就是那么巧,他们相遇了,于是两条平行线自此交错。
曾经的那些疑问终于得到解答。
“所以你手上经常出现伤口,是去解决BUG了。”
秦昭点头。
白天扮演有些散漫的高中生,晚上去当救世主,听起来像个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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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晚期患者。
裴肆之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笑,但那弧度最终未能成型,只化为一丝极淡的,分不清是涩然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很快消散。
“我最初,是不打算接近你的……”
秦昭有些艰难的说着。
任务者不能与原住民产生过多交集,这是为了任务者,也是为了原住民着想。
任务者注定无法长久停留在这个世界,感情的过多投入不是什么好事。
他原本应该像个影子,悄无声息的来,完成任务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不留下任何痕迹,也不触动任何波澜。
秦昭一向擅长这点,可这次他没能做到。
“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
当年的入学日,闪闪发光的不仅仅是秦昭。
气质独特,青松般挺拔的少年,就站在树下,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男女女的目光,可他似乎全然不觉。
任务世界中从不缺美人,秦昭更是见惯形形色色,倾城倾国者有之,艳绝一方者亦有之,与他而言,皮相也不过是红颜枯骨。
可这次,他的目光却在那道身影上多停留了几秒。
直到000的警报声响起,提醒他“漏洞”出现在几公里外,才敛去所有情绪,收回视线。
后来他听说那名新生叫裴肆之,后来他听说对方是个孤儿,后来他开始渐渐利用系统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在那条小巷被围堵前,秦昭从未想过去见他。
只这一次就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
既已介入,那便负责到底。
彼时的秦昭是这样想的。
世界意识的规则又如何,条条框框的禁令并非没有商榷的余地,积攒了上千年的积分,维系着无数世界的平衡,难道连一点自主选择的权利都无法拥有?
他想要一个人,只想要一个人,仅此而已,那么——
规则可以打破,界限可以模糊,代价……他可以支付。
这股从未有过的,强烈到近乎蛮横的占有欲,如同破冰洪流,冲垮了所有冷静自持的堤坝。
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低维世界,没有任何高魔元素,超凡能力,最多不超过三个月的小任务,硬生生被他拖了三年。
秦昭知道裴肆之一直以来都想考上A大,他毕业一年后依旧陪在对方身边,想见证他愿望完成的那天,再郑重坦白一切。
他们可以顺理成章在一起,可以一起度过大学四年,可以在这个世界长久停留,直到白发苍苍。
可某一日,秦昭的灵魂遭到巨大的排斥,被强行脱离,带到了系统空间,他甚至来不及说道别,来不及留下一句解释。
熟悉的房间,窗外摇曳的树梢,少年专注复习的侧脸,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扭曲,模糊,急速倒退,最后彻底消失在无尽的黑暗和撕扯的尽头。
再睁眼时,他已身处一片纯白虚无的系统空间。
秦昭惊怒,正想质问000,空间内却传来了世界意识的声音。
那是一道无比恢弘,冰冷,不含任何情感的意识,是亘古永存的天道法则。
【执行者零号,你越界了】
秦昭灵魂被强行剥离的疼痛还没消去,听到这句话,他竟是极轻的嗤笑了一声。
“我给你打了几千年的工,”他语气渐冷,字字如刀刃,“如今只是想留住一个人,就是越界?”
“我记得你最初划定的规则,积分,可以在允许范围内兑换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秦昭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嘲弄。
“账户里有六百一十八亿积分,我什么都不要。”
他的目光穿透这片空间,不知飘到何方,微微柔和下来。
“我只要他。”
世界意识寂静,彼此沉默对峙着。
秦昭毫不退缩,积攒数百年的,从成千上万死人堆里走出来的血气几乎化为实质,那是历经无尽杀戮后沉淀下来的疯狂和偏执。
没人比世界意识更清楚这一点。
当初正是因此选中了他,但这是一柄双刃剑,也足以反噬持剑之人。
平日被完美压抑在沉稳的表象下,此刻流露出近乎癫狂的决绝。
“要么达成交易,”秦昭声音不高,带着同归于尽般的威胁,“要么,我毁掉世界核心。”
每一个被修正完成的世界都会和任务者核心捆绑,秦昭作为首席执行者,与他捆绑在一起的世界不下千数,这绝对是一个极具地位的威胁了。
那道冰冷的意念终于再次降临,只是这次带着近乎疲惫的妥协。
【并非吾故意阻止,执行者零号】
【编号932732647小世界,其初始法则存在先天缺陷,运转并不完善,你所执意要换取的那名原住民,没有完整的灵魂本源,他注定将在二十七岁那年,因一场车祸身亡】
【即便你倾尽所有,换得的,也不过一具空荡的躯壳,和一段终将归于虚无的短暂时光】
【此乃定数。】
第135章
可秦昭向来不信命,倘若他信这玩意,根本活不到被000绑定的那天,早就死在那片废土中。
“世界意识告诉我,你的灵魂并非天生残缺,只是四散在了不同的小世界,还有办法找回。”
“那场交易,最后改成了一个机会。”
“如果我能在车祸之前,找齐所有散落着你灵魂的小世界坐标,世界意识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带你回来。”
他用了整整八年时间,做一个偏执的赌徒,一次次定位,一次次穿梭,一次次满怀希望,又一次次面对陌生的灵魂和失望。
可秦昭只字不提这些,他只庆幸,庆幸自己赶上了,庆幸自己姗姗来迟,在裴肆之昏迷之前,仓促将001绑定在他身上。
他不觉得那八年如何痛苦,他只怕他来不及,怕他的爱人等不到。
“之后的事情,你知道的。”
“001带你去的那些世界,都寄宿着你的一片魂魄,只要在那些世界完整度过一生,就能收回灵魂。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也跟着过去了。”
“对不起,”他轻声说,眼底承载着太多沉重与歉疚,“让你等了这么久。”
……
太过出乎意料的真相,直到坐上回家的车,裴肆之脑子里依旧在不断回旋着秦昭那些话。
但那些关于世界意识,关于三千世界,甚至关于他自己灵魂缺失的事情,竟都没有秦昭最后那个眼神所留给他的印象深刻。
那不是一个身负重大责任执行者该有的眼神,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慢,没有沉湎痛苦的悲戚,甚至没有寻求谅解的卑微。
它太过平静,平静的像是暴风眼中心,将所有惊心动魄的过往都凝聚扯过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然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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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墨色最深处,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微光,糅合着一种……让裴肆之心口发紧的心疼。
似乎那些孤身一人的跋涉,与命运争分夺秒的博弈,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在乎自己的辛苦,只心疼眼前人八年的等待,和无尽的亏欠。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关乎世界深处,常人接触不到的辛秘,可他眼神所诉说的,却只是一句简单至极的话:
对不起,我来晚了。
裴肆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压下从方才便一直隐约泛起的胀痛,微微向后,下颌线条绷紧,整个身子靠在了皮质座椅上。
司机很安静,质量优良的车窗也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以及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下,清晰可辨的跳动声。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于是两人很有默契的断了联系,谁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谁,但只有幕后盯着这一切的000和001两名系统才知道,事实完全不是那样。
【000,大人又在调取宿主大人今天的行程了,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八次】
001发愁,对着身侧较为沉稳的000小声嘀咕。
【而且他只看宿主大人一个人的片段,看到和别人交谈就立刻快进……】
000的光芒平静无波,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算是回应。
它跟在秦昭身边这么久,早就习惯于那位大人表面十分体面,背地里狗狗祟祟的怨妇行径。
与之相反的是裴肆之,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生活简单又规律,公司,别墅,偶尔的应酬,三点一线。
他照样主持会议,批阅文件,语气平稳,决策果断,与每一个负责人都相谈甚欢,友好会面。
不需要很多时间,裴氏原本因掌舵人昏迷而飘摇动荡的股市,便以惊人的速度迅速稳固下来,甚至较之从前更加**。
昭阳资金也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再度出现。
没有大张旗鼓,只是递上几份分量极重的合同,无声无息将裴氏集团托举到了一个更高的高度。
“裴总,我们需不需要再约见……”
程玉托着一叠厚厚的A4纸,试探性问着。
“不用。”
裴肆之头都不抬的拒绝了。
“好的。”
程玉不再说任何多余的话,将文件轻轻放在桌角,合上门退出去。
于是眼瞅着有一点希望的001,又焉了。
【我早就说了,我家宿主非常冷酷无情,秦昭大人招架不住的QVQ】
它只是一个系统,为什么要处理这么复杂的人类情感问题。
000缓慢闪烁着,似乎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安抚001。
不过很快,它就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了。
“001,出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透过链接传来,突然在系统空间响起,听不出喜怒。
“我知道你在听,我们聊聊。”
001猛地一僵,瞬间从焉了吧唧的状态吓得亮度飙升。
它手忙脚乱的稳住自己,结结巴巴回应。
【宿宿宿宿主大人,您……您叫我啊?】
裴肆之嗯了一声,目光平静的落在某一点。
“你告诉秦昭,从现在开始,切断你和他的所有联系,关闭一切监视权限,过了今晚十二点,我会给出我的回答。”
【切,切断联系?可是……】
“照做。”
裴肆之打断001,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是,宿主大人。】
没过多久,001回来了。
【秦昭大人同意了。】
裴肆之没再多问什么,只是轻轻颔首,他相信秦昭说到做到,在今天绝不会通过任何方式来查探他的行踪。
“秦昭的系统编号000,你是001,那你的权限恐怕也不低了。”
001始终有一种萌新系统刚上线的慌张,但编号这么靠前,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系统。
“你对秦昭了解多少?”
001顿了一下,谨慎道。
【每个系统和宿主是独立存在的,与其他系统很少有交流,不过我和000是同时创造的,因此平时关系好一些】
【我知道秦昭大人是在濒死之际被选中的,据000说,它当时降落在那个小世界,找到秦昭大人时,他浑身都是血,躺在堆积成山的尸骸上】
【后来秦昭大人所向披靡,几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漏洞,很多系统绑定的宿主都很容易精神崩溃,无法再执行任务,需要更换宿主,可000至今只绑定过一个人。】
【秦昭大人始终占据着积分榜第一的位置,两千多年从未跌下来】
001讲得尽兴的声音突然停了一下,含糊补充道。
【不过,不过最近跌下来了。】
跌下来的原因显然不用再问。
占据了两千多年的第一,说不要就不要了。
“好了。”
裴肆之开口,声音比之前低哑了一些。
“你也关机吧,十二点之前不要开机。”
“让我一个人,”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轻的像叹息,“好好想想。”
001有点犹豫,自从秦昭大人将它投放到宿主身上,就从未有一日切断过联系。
它始终记得当初秦昭大人的指令,它所做的一切不必考虑是否能够拿到积分,只需保护好裴肆之,顺顺利利收回灵魂。
可……
一团光球微弱闪烁了一下,最终顺从应道。
【好的】
机械音响起。
【系统已强制关机,将于4:54:23后重启】
它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最后彻底熄灭,从裴肆之的意识海中完全隐去。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裴肆之向后深深陷入椅背,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将外界最后的光线也隔绝开来。
彻底的黑暗与寂静包裹了他。
那些被理智强行压抑的,纷乱如麻的酸涩才终于找到缝隙,弥漫在心尖。
他喜欢秦昭吗?
或许是的。
否则用什么来解释这许多年、许多年的意难平。
即便是被父母抛弃,独自在福利院长大,他也未曾如此耿耿于怀至今。
就连那恨意都随着时间变得模糊而遥远,变得不甚重要。
裴肆之向来是个果断的人,他不否认自己在见到秦昭活生生躺在病床上的如释重负,也不否认得知秦昭为他所做的那一切时,相似的沉闷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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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放不下,舍不掉,那不如给彼此一个机会。
是圆满还是再一次的破碎,总要试过才知道。
黑暗与寂静成了最好的催化剂,让所有念头沉淀,最终浮现水面的答案,简单而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裴肆之睁开眼,眸中一片冷冽的清明,他拎起身侧的外套,手臂一伸便披上去,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
可就在他刚推开办公室的那一瞬,身体本能绷紧,立刻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头都不回地抬腿踢去。
他的反应很迅速了,可悄无声息出现的那个人,速度更为可怖。
一只冰冷得毫无生气的手,自身后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的手里攥着一块布,味道刺鼻,裴肆之立刻屏住呼吸,但依旧不受控的吸入几口,甜腻怪异的气味瞬间涌入鼻腔,直冲大脑。
强大的意志力试图对抗药效,但身体的机能依旧被慢慢剥夺,眼前昏昏沉沉,跌倒在地上。
走廊尽头,空无一人。
第136章
漫漫空茫中,伸手不见五指,男人站在其中,些许迷茫,他试探性走了两步,脚下没有任何实感,周围没有声响,没有动静。
他明明记得之前,自己似乎被人绑架了,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裴肆之眼睛眯起。
在他白手起家,将裴氏一步步推向顶峰的这一路,他没少经历过类似的威胁恐吓。
男人在心里冷静细数了一遍,思考着是从前得罪过的哪一家。
是城南那块地皮招标时被他截胡的对家,还是上次被他逼得几乎破产,扬言要报复的老总,或者是更早以前,被他送进监狱的那个疯子。
不,不对。
能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不惊动任何人将他带走,不像是那些手下败将能干出来的。
甚至凑巧选在这一天,选在秦昭关闭权限,断开连接的这个下午。
比起那些酒囊饭袋,这种手段更像是秦昭那边的敌人。
不过这片虚无空间真的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辟的吗,裴肆之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思忖片刻,他索性信步朝前走去。
不论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他总要去探一探这地方的底子。
在这片剥夺了所有时间和空间感知的虚无中,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永恒的黑暗深处,终于不再是毫无变化的幽暗。
一点微弱却稳定的白光,针尖般刺破浓墨黑暗,隐约透了出来,并不强烈,却显得格外醒目。
裴肆之脚步未停,没有丝毫犹豫,调整角度后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白光越是清晰,逐渐驱散周身令人窒息的黑暗,携着柔和,包容的明亮。
当白光将他彻底笼罩,周遭的景象瞬间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脚下传来真实的触感,与此同时,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气味灌进鼻腔。
从前作为黎青州,在末日位面生活那些年的敏锐嗅觉告诉他,那是混合着血液、尸体高度腐烂的恶臭,硝烟弥漫,以及某种像是辐射灼烧后的焦糊味。
裴肆之猛地回神,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他正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废墟之上,遍地是断壁残垣,扭曲倒塌,全无生气,曾经高耸的建筑,如今像巨人尸骸般朝着昏暗天空。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末日般的炼狱景象。
先前001说的那番话此刻清晰再现在他面前。
这是秦昭的初始世界,是秦昭的过去。
他来到了这个仅凭只言片语就足以想象其惨烈,却远不及亲眼所见万分之一震撼的世界。
裴肆之也经历过末日位面,但那里依旧是有生机,有生命,有人类文明残留的,但这里不同。
这里是彻头彻尾,毫无希望的终末,抬眼望去看不到任何属于生命的迹象,连挣扎都不复存在,不断蔓延着死亡。
而就在此时,一道扭曲,迅捷,布满粘液和腐肉的黑影,从一处断裂的混凝土柱子后猛地扑出,携着浓烈的腥气,直冲他的面门。
攻击来得太快,裴肆之瞳孔缩了一下,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唰——
一道闪着银光的刀刃横斩而出,发出轻微却令人牙酸的切割声,那扑到一半的狰狞怪物动作一滞,从中间整整齐齐一分为二,重重倒地。
一切在电光石火之间。
裴肆之甚至能感觉到那银光掠过时带起的微风,冰冷刺骨。
他转头,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那人穿着一套早已看不出颜色和款式的制服,沾满了深褐色的血污,不知血迹来源是谁的,布料下的身形瘦削却透着极强的力量感。
他紧握着手中刀刃,刀尖朝下,正滴滴答答流淌着粘稠液体。
裴肆之的视线急速上移,最终定格在那人脸上。
污渍和汗水模糊了大半面容,但那双眼睛——
锐利,冰冷,沉静,是一柄在尸山血海中淬炼出来的寒刃,眸中是死寂般的疲倦。
那是年轻了不知多少岁,尚且被困在这片地狱中的,秦昭。
秦昭往前走了几步,似乎要伸手做些什么。
裴肆之下意识抬头,可那只带着血污的手竟毫无阻拦,直直的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秦昭蹲下身,在那怪物躯体里摸索着,从中取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晶体,随手擦拭后丢进口袋。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落在裴肆之身上。
他看不见他。
裴肆之意识到这一点。
*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裴肆之也渐渐摸清楚了现状。
他此刻更像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被投射到了这段记忆中,能听能看,却无法被触碰,也不会被察觉存在,来观看这场结局注定的电影。
而这部电影的主角,有且仅有秦昭一人。
他看着秦昭独身与那些怪物搏杀,看着秦昭娴熟落下的刀刃,看着废墟里最后挣扎求存的人。
那不是“人”,更像是一头褪去文明外衣,只剩下最原始行动的困兽,动作机械,沉默忍受着无边无际的孤寂和痛苦,只是为了活下去这个已经失去任何意义的执念,一日日重复着杀戮。
他是文明的火种,也是注定消亡的遗种,是一个时代落幕后留下的最后余响,是那个迟迟不肯落下的句号。
而裴肆之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眼前这个人,他根本无法和当年那个还能咧着嘴开玩笑的男人对应上。
伤痛不会愈合,但可以掩埋。
可以用几千年的时间,去慢慢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记忆片段在他眼前切得飞快。
时间拉多了快进条,最后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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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秦昭握刀的手颤抖着,用力砍下最后一个怪物的头颅,随后脱力,残刃“哐当”一声掉落在身侧。
被溅了一身血的男人松懈下来,毫不在意地面的碎肉,直接往后一仰,平躺下来。
他静静望着天空,曾经天蓝色的颜色早就被污染,昏黄与暗红色交织,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死气沉沉的浑浊。
他就那样躺着,胸膛轻微起伏,血与汗沿着他的额角滑落,没入发丝,那双惯常冰冷锐利的眼睛,此刻只是空洞的映照着天空。
里面读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甚至没有绝望。
只有一片磋磨殆尽的麻木。
原来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与堆积的尸骸和废墟躺在一起时,竟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同样的污秽沾身,同样的寂静无声,同样被绝望的土地所同化,成为庞大死亡背景的一部分。
男人的指尖微动,勾起那柄陪伴了他许久的利刃,将那破败的刀身举到眼前。
昏黄的天空被粗糙、沾满血污的刀面所遮挡,折射,扭曲成更加怪诞模糊的光斑,倒映在他空洞的瞳孔里。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透着这面破碎的镜子,看着镜中自己模糊的倒影。
待到裴肆之睁大眼睛,发觉不对的时候,那柄被高高举起的残刃,刀面向下,毫不犹豫的调转方向,向着它从前的主人而去。
“不——!”
裴肆之甚至忘记了这只是记忆,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嘶吼声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下意识向前扑去,试图阻止,身体却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被狠狠摊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噗嗤。
利器穿透血肉的闷响,格外清晰。
年轻的秦昭身体痉挛了一下,那双眼睛渐渐失焦,鲜血从他心口涌出。
他举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最终无力的垂落在地。
那双曾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彻底失去色彩,依旧望着那片被污染的天空,却照不出任何东西。
他静静躺在那里,终于和他周围的尸骸,再无任何分别。
直到那道机械声响起。
【叮咚!宿主您好,我是000号系统,欢迎成为执行者零号】
随着000的声音落下,空间再度扭曲,污浊血色,黢黑焦土,昏黄天空,都流淌融合成一团难以形容的色块。
秦昭的身影渐渐变得遥远,这段记忆结束了。
下一块记忆接踵而至。
那是成熟了些的秦昭,衣着干净得体,连袖口都熨帖平整,不知道是成为执行者多少年之后。
而他面前,跪着一个痛哭流涕的男人。
“不要杀我,求求你,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不想当炮灰,这有什么错!有什么错!我都重生了,我是要当主角的——”
男人的嗓子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含着绝望和不甘。
秦昭只是垂眸看着他,眼神淡漠的像是在观察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他微微偏了下头,似乎在打量着什么,又或者只是在等待对方把话说完。
然后他抬起了手,一把闪着蓝光的手枪指向了那男人的眉心。
跪着的男人猛地僵住,所有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剧烈喘息和瞳孔的骤然放大。
砰——
男人应声倒地。
【确认目标已死亡】
【恭喜宿主,编号2363273小世界已成功修正】
【积分结算中,请查收】
秦昭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睫毛都未曾颤抖一下,对脑海中的提示音置若罔闻。
他将手枪收回腰间,没有多看地上尸体一眼,步伐稳定的朝着仓库外走去,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单调的回响,逐渐远去。
裴肆之侧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临死都死死瞪着眼睛,恨意扭曲着面容。
他的目光又投向屋外秦昭走远的背影。
看了很久很久。
第137章
几千年的时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展露在裴肆之眼前。
他看着秦昭死去,看着秦昭活着,看着他在一次次的任务中,渐渐褪去身上的死气,有了正常人的表情和动作。
毕竟上千年啊,多么漫长又永恒的寿命,若不学会如何调动面部肌肉来笑,学会如何让眼神显得温和,学会使用轻松散漫的姿态,这望不到尽头的千年岁月,该是多么无趣寡淡,多么难以忍受。
这一切,或许最初只是为了打发那永恒时光里的无边寂寥,为了让这漫长的存在显得不那么像一场酷刑。
直到……遇到了一个人。
那些演练了成千上万次的笑容,似乎第一次找到了想要指向的对象。
望着在秦昭记忆中,堪称闪闪发光的自己,裴肆之有些失笑。
半晌,他才轻声自语。
“原来……你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学会怎么对我笑啊。”
从这截然不同,属于秦昭的视角回望那三年,竟别有一番感受。
秦昭其实压根没有传说中住在国外的父母,不过是系统虚构出的家世,在这个世界,他只将一点点关注放在任务对象身上,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伴裴肆之。
他甚至要小心翼翼计算每一次出手的力度,确保自己下手不要太重,不要让任务对象那么快死掉,不要那么快结束任务,排斥出这个世界。
他想留下来,留下来参与裴肆之的人生,哪怕多一天,多一小时,多一秒也好。
秦昭从没利用过系统的能力来查探裴肆之的任何信息,他像个束手束脚的普通人,一个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的高中生,在遇到喜欢的人时笨拙的靠近。
除了那天晚上,他发烧请假的那天晚上,秦昭跑遍了学校也找不到对方。
他心里弥漫上焦躁不安,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份暴露,导致任务对象找上了裴肆之。
秦昭第一次动用了系统的力量,定位到那间破旧的出租屋。
狠狠踹开门的那一刻,门内景象毫无遮拦撞入视野。
在秦昭看来,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房间,只是用薄木板隔出来的狭窄空间,潮湿阴冷,秦昭几乎眼眶发红。
他恨不得放在心尖保护的人,竟然只能住在这样的地方,独立承受病痛,无人问津。
可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他了解裴肆之,了解他的独立,了解他绝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和帮助。
任何越界的,超出普通朋友身份的举动,都有可能将他们之间那根脆弱的线彻底绷断。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抖着声音,骂他两句不顾惜身体,在他意识昏沉时试探着拥抱他。
裴肆之静静看着,心里有点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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