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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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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第 101 章

九月,雁城。

与中原不同,雁城的气候称得上反常。

此时深秋,正值阴冷时节。然而雁城白日烈阳高照,被炙烤的沙粒能烙熟饼子。等到夜里漫天星光,气温冷得又像是入了冬。

宋湄跟着的是一支往西北走的商队。

商队的领队是一个络腮胡,人称古鞍子。

古鞍子眼眸深邃,看着有点异族血统。但他说的一口地道的中原话,且知道不少天下奇闻,此刻正在火堆旁与旁人谈论龟兹的玉石。

宋湄今天没空参与他们的话题,她有重要的事要做。

她取下马鞍上挂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包得严实的包裹来。

等到拆开里三层外三层地的油纸包,终于得见了这包裹的庐山真面目——

一封信。她喃喃说。

“姐姐,我送你回去。”凌霄担忧地看着她。

和宋湄一样,凌霄也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五年前,十五岁的小姐从侯府出阁,随身有四个陪嫁丫鬟,两个是从小伴读的丫头,玉莺和宋湄,另两个便是小姐长大后,侯府老夫人挑出来一并伺候的人,紫薇与凌霄。算来,凌霄也已在小姐身边八年了。

能被选上来随身服侍的丫鬟,样貌自然是好的。凌霄便有一张春光秋晴般明丽的脸。可样貌生得再好,身为奴婢,主人不开恩,终身便亦只能付与奴仆。

凌霄今年十九。

宋湄记得,三年后,她会由小姐做主,嫁给姑爷自幼的小厮、康国公府的管事。

宋湄还记得,再三年,管事娘子凌霄来探望已是姨娘的她,对坐闲谈间,凌霄轻声感叹了一句:

“还是姨娘的日子好。”

凌霄的丈夫在奴仆里有权有势,国公府的管家,当家人的亲信,出门在外,谁不多给几分颜面,却不能算一个“好丈夫”。他读书识字,也赌钱酗酒;他生财有道,也宿妓票昌。姑爷比小姐大了五岁,凌霄的丈夫更比她大了十岁,可“年纪大会疼人”这句话,却与凌霄的丈夫并不相符。

她说这话的时候,宋湄心里在想什么?

是抱有认同,还是怀着不可言说的反驳?

宋湄来不及细细去回忆了。

厨上送来了早饭:三样细粥、四样点心、五碟小菜,比姨娘的分例还多两样。食盒打开的瞬间,粥点的香气和小菜的辛辣便瞬间蹿入了宋湄鼻腔,让她几乎要忍不住动手抓饭。

她太久没见过正常的、新鲜的饭食了。她饿。

小姐让人把她拖走,她先是以莫须有的“嫉妒”,被送到了小姐的陪嫁田庄。在那,她还能一日有两餐饭,也能寻机和旁人说几句话,试着打探京中的消息。后来,她又获罪“盗窃”被送到另一处庄子,直接锁了起来,再没有一个人愿意同她说话。

但比惊惧、孤独更先来的,是饥饿。

一天只有一餐饭,凉粥咸菜。她想活着,所以,不管是冷的、冰的,还是馊的、坏的,她都咽下去了。无人的沉寂里,她有了大把时间思考。想小姐,想自己,想自己,想小姐。想她在小姐身边这二十九年,想她自己活的三十四年。

“姐姐,”凌霄拿走她手里的碗,“就吓着了,也别吃太多,小心伤胃。”

宋湄手中一空。她心里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出去了两寸,想把碗再抢回来。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她霍地收回手。宋湄还不知道宋檀会来。

一日昏睡,到了月出中山、黄昏将歇之时,她反而没了困意。她不用人陪,两个小丫鬟已自去歇息。

总归是睡不着了。将绣墩移到窗前,在轻手轻脚推开的窄小缝隙里,她望着将圆的月亮,又想起了母亲,还有妹妹。

小姐出身永兴侯府,她和母亲、妹妹,都是永兴侯府的家生子。她们是世间最亲近的家人,血浓于水,即便分处两地,永兴侯府与康国公府之间,走路也不过两刻钟远。

从前,即便随小姐嫁了过来,她还能随小姐归宁,见一见家人。可自从做了侍妾,她就再难见到母亲和妹妹。

国公府的“女眷”,一个妾室,怎好随意出门。若在人家遇见一二男子,岂不有损贞洁?混淆了子嗣怎么办?

等到妹妹也做了妾,直到她死,她和妹妹,竟再也没有见过一次。

母亲去了,她也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春夜的风仍有着侵入肌肤的凉意。抹掉冰凉的泪,宋湄正待阖窗,却忽见一个婆子闪过,跟着便是敲门声响起:“姑娘、姑娘,快开门!”

她声音里满是喜气,还有些急切的讨好:“公子来了!”

公子——姑爷——宋檀?他怎么会来!

宋湄大为不解,更没有准备,一时便着了慌。来不急把绣墩放回原位,她几步跑回妆台前,用力抹干泪痕,又忙去拉门闩。

姑爷虽是她的“夫”,是她两个孩子的父亲,可她与姑爷并不相熟。姑爷来她房里,一定是小姐安排的。可是,为什么?

她知道,小姐要她生下子嗣。可小姐也明明知道她今天身体不适、精神亦不佳,为什么还会让姑爷过来?

宋湄根本不愿在此时见到宋檀,更不想与他同床共枕、赤身亲近。她只是一个奴婢,隔窗拒绝公子,便为不敬,还有“恃宠”之嫌。更何况,她本没有什么“宠爱”可以依侍。

她只能开门,当面对宋檀请罪。

门闩得紧。这原是怕人突然入门做下的防备,现在却险些防住了宋湄自己。

幸好,在宋檀的脚步声才抵达门外时,门开了。

“公子恕罪。”宋湄立刻让在一旁,“今日身体不适、仪容不整,并非有意慢待公子。”

宋檀停在门边看她。

他无疑是俊美的,身长八尺、眉目清朗,曾得圣上亲口赞过“美姿容”。对他的身量来说,侍妾的这一间屋子未免有些浅窄。他站在门口,便挡去了大半洒进来的月光,他再向内一迈,房里的一床、一桌、一椅、一台、一柜、一架,便都失了从容,变得紧迫不安。

身为世家公子、皇亲贵胄,宋檀自幼养尊处优,自然不喜这屋子狭窄,每回来看侍妾,都未曾在此处留宿。

但妻子说,侍妾还无生育,不便抬举过甚,不如等她有孕,再搬新房庆贺,他亦思之有理。

总是阿玥的人,该给她两分宽容。

如此想着,宋檀便转身坐向床沿,淡声道:“起来,安置吧。”

宋湄肩头一颤。

她深呼吸,“公子,”抬起头,“我——”

“你‘病了’?”宋檀截断她的话。

他审视着她,看她眼下哭出来的红痕,又看她显然是准备入睡的衣衫:“做了噩梦,吓着了?”

凌霄正侧身把碗递给小丫头:“这都比平常多一碗了。”

古鞍子瞥见她的动作,哈哈大笑起来:“装得这么严实,原来就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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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将信抖开,在火堆旁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着:“这是我……”

顿了顿,宋湄陡然笑开:“这是我儿子给我写的信。”

一名商人问:“商队辗转近一个月,中原的信差竟能找到这里,真是有本事。信里写的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要紧事。她烧糊涂了?还是,这是她死前的幻梦?

宋湄霍然拉开床帐。

铜镜就在床边的妆台上。天光未明、红烛将熄。来不及找鞋穿,她两步走到铜镜前。石砖地的凉沁在她足心。

镜子里是她,陌生的她、年轻的她,头发半挽半松,看不出身份。这屋子——宋湄环视四周——是她封“姨娘”前住的。看各处装饰摆设,还有妆台上的首饰——

看来,她已经听从小姐的吩咐,做了姑爷的……房里人了。

扶着妆台,她缓缓坐在绣墩上。月上中天了。

子时将过,早已躺在锦被中的霍玥却犹未安歇。她甚至一直不曾阖上眼睛。

她在等。

等她的丈夫,从丫鬟房中出来。

身为大家公子、行事有方,宋檀当然不会在与侍妾行房后,还来嫡妻房中安歇,如此不尊重。霍玥也不会容许宋檀这般看轻。

她也当然不是在等宋檀来见她。

只是,宋湄那一间屋子窄小,二郎从不在她房里留宿,都是行事后回书房歇息,最晚的一次,不过二更也走了……今日怎么还不出来?

夜色愈浓,霍玥心里便愈发不安。她不能不去猜想正在宋湄床帐里发生的一切:宋檀究竟是尚未歇下,还是已经与宋湄相伴安眠?

为什么只有今日不同?

为什么偏偏是今日不同?

猜疑一起,可疑的便越来越多。她半坐起来,开始想宋湄从清晨的异状。是了,太医都说她本无病症,只是“惊忧不安”。但她有什么好“惊忧”的,又是为什么会“不安”?

她待她,还不够好?吃穿用度,宋湄几乎和她一样,连丈夫她都放心分给她,还没封姨娘,就拨人服侍她,分例也早早升了,应她这个、又应她那个,只盼着她生下子嗣……

现在细想,她陪着宋湄等太医的那半个时辰,宋湄为什么一句话也不应她?

想得心烦,霍玥出声叫人:“倒杯茶。”

守夜的玉莺忙答应着,披衣起来倒茶,勾好床帐:“娘子,还没睡?”

“醒了,口渴。”霍玥不愿丫头知道,她为丈夫的姬妾不能安眠。

觑着娘子的面色,玉莺自知失言,不敢多问,只忙再服侍娘子躺下。

喝了茶,霍玥更没了困意。

听着玉莺躺回榻上的声音,她想到四个丫头里,只有宋湄最懂她的心。有时只要她一个眼神,甚至不必她暗示,宋湄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从小儿上学,宋湄的聪明之处不亚于她,有时她叫宋湄也写一份功课、写几张字,宋湄做的,竟不比她相差太多。只是她们渐渐大了,宋湄没有先生指点,自己也怠惰、不爱学了,也就做不来诗词歌赋了。

二郎从来对宋湄不假辞色,想必今日也会以为,是宋湄借故邀宠。

宋湄若真身体不适,又为何会把二郎留下这么久——为何,还会留下二郎?

她不该推了二郎吗?

霍玥拧起一双柳眉。

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她还不确定,眼前、手边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妄。

“青姑娘?”小丫鬟轻轻敲门,“卯初一刻了,该起了。”

甚至称得上鸡毛蒜皮。

在金山寨的时候,阿荷少言寡语。回了晏京,反倒话多起来,寄来的信里什么都说。

信的开头,总是规规矩矩的“问母妃安”。

宋湄醒了。前世与今生骤然交织,宋湄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眼前笑靥如花、还认她做亲信之人的小姐,和十五年后弃她如敝履、视她如仇敌的康国公夫人,似乎并不相同,却又分明是同一个人。

她愣怔太久,茫然又迷惑,惶惶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切都变淡了、退远了,连声音都像隔着窗、隔着云、隔着山。

“宋湄?”

睁眼,入目仍是灰泥墙、黄土地。窗前昏暗,天光不明。暴烈的北风似刀又似重锤,几乎要将不甚结实的窗棂震碎。

这是宋湄到这里的第七十八天,大周京畿已入深冬。

若从她惹恼小姐,被赶到庄子上算起——

那便是第一百零七天了。哈,是啊。江宋湄想。

小姐要她三更死,在这天罗地网里,她怎么逃得了呢?

萧观面上的笑容转瞬即逝:“雁城迟早是大昭的,你会实现心愿的。”

宋湄紧张地握紧了衣袖。

萧观忽然起身,对远处打了个手势。

士兵牵来了马,萧观翻身上马,又恢复到刚露面的那副冷淡模样。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雁城不太平,生意最好等到安定之后再做,寨主尽快离开吧。军中事忙,朕就不送你了。”

宋湄愣愣地站起来,还没想到回复,就见萧观勒马转身,策马离去。

古鞍子走过来,撞了撞宋湄的肩膀:“这是谁?长得比赵将军还俊。”

宋湄半晌没回过神来。

古鞍子又撞了她一下:“你们认识?我瞧你对他无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引荐给我如何?”

宋湄终于反应过来,愕然看着她半晌:“我没听说他喜欢男人。”

古鞍子的脸上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表情:“少来,你早看出来我是女的,你也是女的。女人想男人,天经地义!”

宋湄是看出来了,因为只有女人了解女人的习惯。

她佩服这个走南闯北的商队老大,但她唾弃这种见色忘友的行为。

宋湄心烦得很,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那你一个人继续想吧。”

宋湄没好气地挪了块地方。

她躺在草地上,看着几乎伸手就能触碰到的星空。回想起刚才和萧观共处的情形,心中复杂难言。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现在再见,怎么总有一种离婚了的前任夫妻的尴尬感。

想来想去,还是怪那一滴要命的眼泪。

第 102 章 第 102 章

古鞍子带的商队继续往西北走,宋湄则进入了雁城。

金山寨的商铺关停了好几月,但里面的伙计仍在守着。看见她来,几人把事情的经过介绍得清清楚楚。

关押周掌柜和李山的,是游离在雁城外一带有名的沙盗。

他们有组织有武器,没人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只知道他们离北漠更近。

账房忧心忡忡地说:“掌柜和大总管还在他们手里,咱们的人使了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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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人还活着。”

三个月抓了他们两个人,说不定早就打听过金山寨的名号。正好周掌柜和李山撞上门去,人家顺势就抓了。

和宋湄猜的差不多。

她对账房说:“摆明了冲银子来的,准备吧。”

只是沙盗没有道义,未免拿了钱还撕票。只送银子过去,并不能让人安心。

宋湄想到了徐丹献,他就在雁城。

这些年,金山寨和徐丹献结下了深厚的交情。她从刚出发的时候就联络了徐丹献,这个忙,他应该会帮。不过……

大昭和北漠的矛盾愈发激烈,连带着军中事务繁忙,徐丹献未必有空。

尽管如此,宋湄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给徐丹献写了封信。

事情出奇得顺序。

徐丹献很快回信,让她静等十五日。十五日之后,李山和周掌柜被徐丹献亲自送了回来。

当初宋湄准备的金银,也被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徐丹献简短地说:“初时为保万无一失,所以接了寨主的金银。最后没用上,现在物归原主。”

宋湄不解:“怎么会没用上?”

来之前她是做好准备了的,她推测这群沙盗和北漠人可能有点关系。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钱解决,银货两讫。

然而徐丹献告诉她:“沙盗已被剿灭了。”

宋湄愣了愣,这么快?

然而没等她问出口,徐丹献行色匆匆,立刻要走。

看来军中事务果然是很忙的。

宋湄犹豫片刻,叫住徐丹献:“徐将军,你帮了金山寨这么大的忙,可有金山寨需要回报的?”-

宋湄醒了。小姐的手正搭在宋湄肩上,两人都吓得一惊。见小姐竟离座来找她,宋湄忙要跪下请罪,却被小姐一把扶住。

“可见是真吓傻了,连旧称呼都说出来了。”收了这丫头一个月,宋檀第一次在宋湄身上感受到蚀骨的滋味、合心的快乐。

前面每一个夜晚都是干涸的、乏味的,今夜却全然不同。柔软攀附的身体、迎合的双唇、缠绵的呼吸、含泪的双眼……一切都在引他沉沦。他早非未经人事的雏儿,与妻子亲密的时刻自然也和睦快活。但他仍是一个身体强健的年轻男子,贪爱新鲜,不过本性。

何况手下的女子有如月皎然的容色。

何况她曾对他敬而远之、避如蛇蝎。

何况,她是他名正言顺的侍妾。

传承后嗣、人伦大礼,他不过尊妻子的安排,为子嗣计,行必要之事而已。

霍玥笑推宋湄往里走,按她坐在绣墩上,细看她的面色:“倒不似有大事。”

“是没怎么!”宋湄慌忙说,“只是没睡好。”

“你不舒坦,今儿就歇着吧,不用同我去请安了,吃了饭也不用过来。”霍玥直起身,“快回去躺躺。还不好,就请个大夫来看。吓着了可大可小,可别坐下病根儿。”

宋湄慢声应着,眨了眨眼。

“哎呦!”霍玥又笑,“真怕成这样儿?怎么还哭了。”

她接过手帕,细细替宋湄擦了泪。

“真会撒娇!”把帕子塞给丫头,她笑道,“行了,我得走了。自己跟厨上要吃的喝的,等我回来再哄你!”

说完,她便像一阵挟着香气的春风,裙裾摇动,倏然远去了。

宋湄攥紧裙摆,缓缓站了起来。

身旁又有人扶住她。

睁眼是葳蕤生光的红罗帐。暮色暧昧、明烛初燃,浅夜朦胧里,康国公府的二公子宋檀下衙回府。

见过父亲,又在母亲院外遥遥问安毕,他便回到自己院中,欢喜来见妻子霍玥。

霍玥却蹙着眉,无奈看向丈夫。

“宋湄病了。”她一手给宋檀摘去披风,一面就伏在了他怀里,“说是昨夜噩梦吓着了。请了张太医,又说没什么事,只是心里不安。我看,你去看看她吧,或许她就好了。”

“既没事,我去看她做什么?”宋檀怜惜地摸着妻子的脸。

她身在锦绣堆成的拔步床里,身下是丝滑轻软的绸褥。她手抚在上面,半晌才抬起来——

没有冻疮。康国公府为开国时高祖皇帝钦赐,尚书省工部营建,东西近五十丈,南北更足有百丈,又历经七十余年历代主人精心维护修缮,府内房屋峥嵘、景象壮丽,今日又因贵客临门格外肃穆,行走其内,人声寂寂,唯有树鸣风声、脚步匆匆,便越有人生蜉蝣、沧海一粟之感。

一个奴婢的命运,也并不比树上的一片嫩叶更牢固。

风掀动了宋湄的裙摆,她的裙摆也生出了风。夫人“清修”处在府内西北角,萧观饮宴在花园东。相隔数十丈,只要夫人那里尚还可控,便不必担忧贵客听见一二声响。但她仍然全力奔跑着。

因为,上一世她就是这样,满心怀着对康国公府、对霍玥真切的担忧,拼了命跑到了花园里。

园门自然有人守卫。两方的人。康国公府的奴仆和萧观的亲卫。亲卫衣铁甲,执长枪,枪尖寒芒似水。

从她进入视线,这些亲卫就盯紧了她,眼中只有警惕。纵有惊讶,也不过一瞬之间。唯有一人面露异色,似是既惊又怕,忙与身旁的人附耳低语。于是那一人便有些恍然,看向她的目光也转为了惊异。

这两个亲卫的举动,是否同上一世一样,宋湄记不清了。

上一世,她心里只有尽快进入花园、见到小姐,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其他。所以,直到此刻,她才生出疑惑:

萧观府的亲卫,为何这样看她?与萧观盯着她,是否有所关联——

“来者何人!”

“这是我们娘子的人。江姑娘。”康国公府的管事忙说,“娘子命她照管家事,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回了。”

霍玥从去岁春日执掌中馈,命宋湄做妾前,宋湄是她最信重的奴婢,府里不算要紧的事务,许多都是放给她和玉莺处置。因此康国公府上下奴仆,几乎无不识得宋湄。

宋湄也忙垂首说:“实是突发要事,必得回给娘子,还望放行。”

萧观府的亲卫点头,单放她一人入内,还派出两人跟随。

那管事便忙对宋湄说明:“萧观殿下和二公子在碧涛阁,娘子就在照月亭。”

匆忙对他道谢,让他看好那几个仆妇,宋湄小心沿着熟悉的路走。

一步,两步。连霍玥的院落也如此安静,只有花树自由盛放。

霍玥不在,奶娘卫嬷嬷也不在,玉莺和紫薇都不在,最熟悉宋湄的几个人里,只有凌霄站在正房门边,呆呆地望着她,似有言语万千。

这院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昨夜去做了什么——向萧观献上自己的身体。宋湄可以忽略其他所有人的看法,羡慕也好嫉妒也好、鄙夷也好轻蔑也好,唯独从小一起长大的凌霄她们,她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与道别。

她先转身去了后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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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曾经的房间。

一切仍是她昨夜离开时的样子:桌椅箱笼、笔纸书画,没有一处变动。侍女只跟进来两个,余下都在门边等候。为首的侍女轻声询问,是否要多叫几个人进来一同整理行装。宋湄说不必。

“那是我的贴身衣服,带走就是了。”宋湄指向一个箱子,便走到书案边,“还有几本书、纸、几件东西带走,余下都不必。”

书案内侧放着一个木匣,里面是几封她和母亲妹妹来往的信。从六岁到现在,她与玉莺几人互送的礼物大多收在一处,有已经用旧的荷包,也有年幼时绣得粗糙的手帕,还有长大后有了积蓄送的镶珠银钗、玛瑙耳坠、绿松石戒指。母亲在她十五岁时用积攒的银钱给她打的一对金镯,妹妹领月钱后送她的玉戒指……也都从妆匣里一件一件挑拣出来。

书只带用自己月钱买的几本。写过的字和画好的画,一并装在空荡的箱子里。积攒的月钱和历年的赏钱装了一小匣,而霍玥赏下的红宝金钗、嵌宝对镯,还有许多名贵衣料首饰,都留在原处。

这就是她要带走的全部东西了。

两名侍女请她坐下歇息,仔细向箱笼里放置书籍。

宋湄便坐向床边,最后打量她住过数年的这间屋子。

水流自东向西,蜿蜒穿过康国公府花园。花园之东,沿南岸是一带翠嶂,碧涛阁矗立半山。沿北岸便是草木葳蕤,照月亭正在水边。

从半山向下望,照月亭一览无余。

霍玥紧张又无聊地坐在亭边,时不时向上望一望,又不敢看得太明显。

约定请萧观午初到府,本想先请用午膳,再见机行事。谁知萧观未初三刻才到,足晚了近一个半时辰!

这说早不早、说晚不又晚,实在尴尬。

萧观一言不发,那些亲卫也一字不吐,二郎连萧观是否用过饭都不曾问出,只好请人先进花园。

哪知才从照月亭走到碧涛阁,萧观便向亲卫要了酒,自己开始喝了!

幸好家里预备得齐全。她和二郎忙叫人上菜上酒,二郎陪侍,她先避下来。

活了二十年,她哪里受过这般委屈,赔笑赔话……便是从前入宫,连陛下、娘娘们,都不曾对她作色呢!

二郎还在上面,只怕更要忍气。也不知今日能有个什么结果。

霍玥正闷着,忽听有铁甲铿锵声,忙回身向后。

已有人赶来,小声回说:“是宋湄要见娘子!”

“出什么事儿了!”她忙轻声问。

照月亭与碧涛阁相去不过数丈,萧观耳聪目明,这里声音稍大些,他必能听见。

“娘子!”宋湄和上一世一样快步进来,俯身在霍玥耳旁回道,“夫人知道萧观来了,要出来,奴婢们拦不住。”

“偏是这时候要——”霍玥一个“闹”字只说出一半,“我去看看!”

宋湄退开一步,等霍玥整理衣襟。

在这短暂的几个呼吸间,她向上望了一瞬。

是他。

是他。

暗紫衣、寒冰面,身如峭壁,脸苍白得像一抹雪。可只需看到他一眼,谁也不会以为他是孱弱无力的无能之辈。他目光像尖刀,带着迸出的火星,目不转睛瞄准了她,甚至,在走上前、靠近她。

纵然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眼神,可真到了这一刻,宋湄仍然惊觉自己不能承受。

不必计划好的“和上次一样,看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她的身体已让自己垂首、退后,再退后,跟在霍玥身后离开。

萧观停止了向前。

定定看了片刻藕衣女子的背影,他神色转为玩味。

宋檀在袖中握紧了手。

萧观为什么那样看着宋湄?难道他爱上了宋湄的容色?是,宋湄之容世间难寻,可她已经是他的女人!萧观既然对她有兴趣,为什么不问一问!

只要他问一句那是谁,他就能说,那是他妻子的陪嫁侍女、已是他的侍妾!

说到底——

看着萧观无言转身,斜倚栏杆,晃起手中酒壶,宋檀一腔怒气无处发作,只能咬牙埋怨宋湄:

说到底,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让宋湄非要自己过来?

她便不能随意派个人来?非要让自己在外人面前露脸?!

更没有被严寒割出的细小裂口。

即便在昏暗的帐内,也能认清,这是一双年轻的、饱满的、没有经历过风霜的、没有瘦脱了形状的手。

身边没有人。没人与她同床。

萧观忽然斜眼瞅她:“你劝我做什么?早日打败他们,你说的互市就可早日实现了。不止通商西域,还可通整个北疆。你该高兴地谢主隆恩。”

宋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总感觉你在计划什么事。”

萧观扯了扯嘴角,忽然痛苦蹙眉,额头不断淌出汗来。

军医又在动刀了。对往事的回忆占去了宋湄全部心神。她惊恐着、也明悟着,便没听见霍玥几次唤她,也没看见霍玥皱眉又松开、疑惑又恍然,皱着脸思索片刻,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笑容来。

“宋湄——”她把宋湄摇晃起来,笑着说,“我知道了,你是怕萧观!诶,快别怕,他又不吃人!”

“虽说他手段是狠了些——”霍玥斟酌着言语,“可那……也算事出有因。你是康国公府的人,又不是他的妻妾奴婢,就算他是皇子亲王,来咱们家里,也没个平白无故就喊打喊杀的。你又不得罪他!”

我的确不是萧观的妻妾奴婢。现在。

宋湄直愣愣看向霍玥。

但很快,你和宋檀,就会想让我变成萧观的奴婢,想让我,用身体“服侍”他。

他不知究竟吃不吃人。

但你们……会吃我。

在霍玥的目光转为疑惑前,宋湄霍地垂眸:“小姐……”她声音抖得太厉害,不得不平息了片刻,才又开口:“我只是,一时又惊着了。明日贵客上门,要预备的多着,娘子快去忙吧,不必管我。明日——等我一会儿缓过来,下午、下午就去替娘子分忧!”

“好宋湄!”霍玥不禁说,“今儿不必你了,你快歇着。本来就没大好。倒是明日忙,少不得你替我各处照看呢!”

“是。”宋湄起身送她,低眉顺目,“娘子放心。”

霍玥虽听进去了奶娘的劝,又有萧观要来做客这样一件大事提着,但来宋湄房里之前,她心里并没真正消气,只是觉得自己该来。

可进了门,先看见宋湄一个人哭得肠断神伤,又见她仍是这样乖顺懂事、体贴人心,并不因宋檀昨夜的优待而忘了身份,也不近她今早的冷脸而心怀怨怼,她心中的不满便尽皆消了,还认宋湄做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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