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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仲夏烛影(3)
31.
李勤抬头看着赵客,漆黑灯影里她的眼睛看不分明情绪。
“为什么?”她很轻地问他。
赵客哼笑了一声,上前把腕表扣到她手上,低头动作认真,语气轻松随意,“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送你表?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别想那么多,不就是块表。”
“赵先生……”她的手想往后退,被他捏住手腕扣好了举起表给她看,“啧啧,真是不错,果然我的眼光无可挑剔,碰上我这么时尚有品位的男人你得偷着乐。”
“是。”她没调侃他的自恋,看着表盘上的碎钻,价格一定不菲,“这……”
她还没问,漆黑寂静中响起突兀的铃声,赵客接起,“大姨,我们到巷子
口了,嗯,好,很快上去。”
挂了电话,他拎起脚边礼盒,“走,催我们呢,别磨叽了。”
李勤点了点电线杆后的礼品,“我也买了。”
赵客看清地上摆的六件礼品,“嘶”了一声,“上次去三姨家不是说了,以后这些东西我来安排,我亲戚多着呢,你别买了。”
“没有多少钱。”她说。
“你拎得了那么多吗?来,摞着往我这放几盒。”
“没事,我能拎,你拿好你的就行。”
“快点的。”
“你扛不动的时候跟我说,我帮你拿。”
“啰唆,这你别管了,前面给我打灯就行。过会儿到家门口了,这两个漂亮礼盒和那瓶茅台你拎着,好看,下面这些袋子什么的我弄。”
“……好。”
“大姨父爱喝酒,每次去至少得两斤,不陪不行,一会你不用拦。让你喝了我会给你挡,别像上次在三姨家那么实在,有些长辈的酒,也不是那么非喝不可。”
李勤看了他一眼,沉静的脸上瞧不出太多情绪,只觉那话意味深长。
“我知道。”
“嗯……”
黑洞洞的巷子里,两道高挑身影相携着越行越远,细碎声音逐渐听不清,偶尔有几声狗吠响起,幽幽地在年代久远的小区回荡着。
“小可,你们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李春凤开门迎着二人进去,又热情又喜悦,看到大件小件的礼品,眉又拧起来,严肃斥道:“下次再带这么多东西,就不让你来了。”
“大姨你说这话。”赵客笑着解释:“我俩结了婚第一次正式上门,空手来这像话吗?你别说了,这里面还有几个是给王窈和王彭祖拿的,你不用他们还用呢。”
王窈工作有两三年了,以前像他爸一样害羞内敛,是个不善言辞的小姑娘,现在被社会打磨,也能应着赵客说几句场面话,很有眼力见地帮忙接东西。
王彭祖今年刚高考完,18岁男孩还不爱说话,坐在饭桌旁没动,只朝这边喊了声哥和嫂子。
赵客看向坐在主位的王建,点点头:“姨父。”
王建国字脸,不笑的时候很严肃,以前杀猪宰牛身体强壮得很,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大家长气势。任谁也想不到,上次楼上夫妻打架,他先怕事的躲起来了,但对自己家人,就又是一种态度了,街坊四邻都知道,王建的大男子主义气息重得很,家里的等级制度分明,俩孩子和老婆要完全听他的话。
赵客和这个大姨父并不亲近,但场面上也热呵呵的,两人你来我往地聊着。
“快吃快吃。”李春凤开心,笑得两只眼都快眯住了,“勤勤,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大姨就不给你夹了,别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小学的时候,小可在我这可是住了有些年的。”
“是是,村里没学上的时候,全靠大姨大姨父把我接过来上学。”
赵客应话,又举起酒杯,“姨父,说起这个,说什么我都得敬您一杯了。”
“欸,这都不用提了,你这孩子没妈,我们还能不管你。”王建大手一挥说着,酒杯倒是举得勤快,赵客便一口干了。
李勤筷子顿住,往赵客脸上瞥了眼,他表情轻松随意,显然对这些话习以为常,只喝完酒的眉心微微拧了下,又在王建过来倒酒时,很快笑着迎上去:“姨父,您这可太客气了,怎么还能让您给我倒酒呢。”
王建笑着,点点李勤身前的空杯,“你也来点?”
李勤还未说话,赵客插话:“姨父,她就算了,这瓶茅台是我专门为您挑的,酒精度数高,一般人喝不了这个,我听好多人说这酱香的醇香馥郁,咱也喝不出来,您尝尝。”
“哈哈这酒喝的是一个轻松,你姨父我每天凌晨三点多起床去进货,那喝酒图的就是个身体舒爽,真说味道我觉得这茅台和我那天天喝的彩陶坊也没什么区别。”
王建喝了酒就上脸,双颊红彤彤,手上夹点凉菜,连着能喝好几口白酒。
“姨父,您这酒量是真行。”
赵客和李春凤闲聊,王建就不爱插话了,只点点酒杯让他陪酒,赵客笑着迎酒。
“爸,你少喝点,我哥一会儿还得回去。”王窈没忍住说。
王建不乐意:“你哥不行还有你嫂子,这不喝酒干巴巴聊天有什么意思,我跟你说,以后你找对象,来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我试试他酒量怎么样,酒品行不行……”
王窈脸一沉,表情就不好了,最近这一年被催婚催的她烦得不行,这是个不能开的话头。王建哪会看她脸色,依旧叭叭叭说着。
赵客见状,笑着缓和场面,“会喝酒肯定也重要,不过还是得看王窈个人喜欢。”
王建打断,又说起他的想法,“哎,想不通现在小年轻想什么呢,找对象,那就得……”
李勤沉默地喝着眼前的蛋花汤,目光忍不住落在酒气上脸的王建身上,他的执拗、不听劝、独断专行都让她感觉似曾相识,垂睫掩去眼底阴翳。
酒过三巡,王建喝酒劲头愈发浓烈,李春凤劝阻了几次,王建蹙眉:“你别光坐着啊,去下点饺子。”
赵客抿唇:“姨父真不用了,今天喝到这就行了。大姨你坐这吧,别忙活了,再聊会儿天我们就走了。”
“走什么走,这还有小半瓶呢,喝完喝完。”说着,王建又往他刚喝完的酒杯里倒了杯,赵客不自然地举着杯,笑得有些勉强。
忙了一下午没吃东西,来到这也没垫几口主食就一直喝白酒,他的肠胃刺痛的扭在了一起。
“姨父,你可真是好酒量,一点没醉意呢。”赵客说着,“这杯我得分三次干完了,到您面前我是真不行。”
王建笑:“这就不行了,赵客你的酒量还得练,男人出去饭局社交这都难免的,不会喝酒你活动不开……”
他说几句话,端起酒杯时并不喝,赵客就迎着酒杯过去碰。
一次性塑料杯刚碰到一处,旁边忽然伸来的手夺走了赵客手里的酒杯,他愕然看过去,李勤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建:“姨父,第一次上门,最后一杯就我和您干了吧。”
话音落,李勤仰头,53度的白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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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干了下去。
“李勤!”赵客瞠目,来不及拦眼看她喝完利落倒置酒杯,笑意未入眼底,“姨父,今天您喝得还畅快吧。”
“爽快爽快。”王建就喜欢会喝酒的人,大力拍拍赵客的肩膀:“你这媳妇找得好啊,有文化还能喝酒,比你大姨强多了,跟着我一辈子喝不了半斤酒。”
“王建,你喝多了,赶紧去睡吧。”李春凤面色不好地说。
“我哪有……”王建竖眉,刚要教训赵客打断,“大姨,姨父,不早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就不打扰你们了。”
“行,哥你们快回去吧。”王窈脸上露出些因王建而产生的难堪。
王建倒是不觉,一家子热热闹闹地把俩人送出门。
“大姨别往下送了,楼道里黑,休息休息你们快睡吧。”
“小可……”李春凤欲言又止地握了握赵客的手,眼眶有些发红,“那我就不下去了,你们回去吧,注意点安全。”
“好好。”赵客应着。
门关山,屋内满室灯光隔绝,楼道里陷入静悄悄的黑暗。
旁边,李勤从喝了那杯酒后就安静得很异常。
“一一?”赵客打了个手电筒,担心地看她,即便是酒量好的那么猛干一杯白的也受不了,“你……醉了?”
李勤猛地抬头,手电筒的微弱光线里她脸色潮红,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分外有神,叉腰凶他:“没有!”
赵客:“……”
得,醉了。
“你别动,我叫个代驾。”赵客挡在她身前,害怕她往下跑看不见台阶摔下去。
“不行,我要动,好热。”她的手在脸两边大力扇风,瞪着他狐疑:“好黑啊,赵客,你为什么带我来这乌漆嘛黑的地方,是不是想和我做什么坏事?”
赵客:“?”
他坏笑,目光从手机移向她平日里一本正经完全消失的脸,“唔,楼梯上啊……也不是不行,不过得在
咱自己家的楼梯上,一一,看不出来你这么老实的女人还有这种兴趣爱好?”
“我才不老实,不准说我老实。”李勤表情很严肃:“我知道,你这是在笑话我。”
“那……叫你醉酒的可笑小狐狸?”
“哼,也不要,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花花肠子那么多吗?”她说着忽然转身往楼上跑,“好热啊,我想透透风。”
“李一一!”赵客没想到她动作飞快,喝了酒跟撒欢的矫健兔子似的,一溜烟跑到了楼顶天台上。
露天天台上有不少晾衣架晒着衣服被子,最东边还有个葡萄架,下面木床上放着一张光秃秃竹席,她顺势就坐了上去,撑开双臂吹风,“啊,是夏日的晚风,我活过来了。”
赵客的脚步渐渐慢下来,看着醉酒后脸色酡红,表情鲜活的李勤。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被规训的成人规则,彻底放下了整日的紧绷颓丧,露出她生动真实的一面,赵客忍不住打开手机录音靠近她。
“李一一。”赵客轻声喊她,像怕惊醒一场梦。
“哼。”李勤抱臂,懒洋洋地白了他一眼,显然对这个丈夫有诸多微词,记仇地说:“你花言巧语很多,总是怼我。”
“是吗?”赵客没脸没皮地笑,“你也可以教训我,把我说得哑口无言喊你李一一大人放过我。”
“我会的。”她竖了个拳头,半天又遗憾地说:“算了,妈妈不喜欢。”
赵客愣了下,醉酒后,她不再喊那女人刘菡梅。
他将手机放到她的眼前,录音键尚未按下,分明做律师面对当事人时干过上百次这样的事情,这回手心却在出汗。
他知道喝醉酒后的李勤会断片,醒来后她会完完全全忘记今夜发生的事,上次醒来他在她耳边一遍遍放着录音,让她不得不痛苦直面那个很不一样的自己,这次他不会了。
但自私的,他还是想要记录。
记录,见证,这个本该最真实的她自己。
“李勤,接下来的谈话我将打开录音,记录下我们今夜聊天的内容。可能废话连篇,可能没有意义,但我还是想要记录。你放心,我不会再在你酒醒后放给你听让你羞愧难堪,也不会让酒醒后的你知道有这段录音的存在,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记录……记录不一样……不,似乎更真实的你,请问你是否同意?”
话音落下,阳台静悄悄的,夏风吹过晾晒的被子卷起簌簌响动,葡萄藤架的绿叶沙沙作响,残留着白日灼热的空气里飘来清爽的绿葡萄味。
李勤眼神呆呆的,醉醺醺的眼睛润着月色的光泽似乎更漂亮了,漆黑眼底倒映着男人高挑身影,她手臂撑着竹席抬头看他许久,男人站在她身前长久等待,一高一低,柔软的月色似乎又让她醉得更厉害了。
夏风沉醉的夜晚天台,她勾唇笑了声,浸润着清风的舒爽自由。
“好啊。”她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望着他的眼睛,笑着点下了手机上的录音键。
“赵客,我同意。”
第32章 遗忘的夜(1)
32.
“好了。”李勤随手揪了颗葡萄架下挂着的圆滚滚葡萄,剥着皮退坐到竹席上,仰头看赵客:“你想跟我说什么?”
赵客看着醉醺醺的她,摇头笑了笑,手机开着录音放回口袋,走到天台边点了根烟。
“抱歉。”
火光擦亮靛蓝黑幕,他长吸了口,那张轮廓清晰的脸隐在了白雾里。
李勤撇撇嘴,屁股往右挪了挪,“吸烟黑肺。”
“幸好黑的不是脸。”赵客懒怠地倚靠着天台,笑得意味深长:“你那么看脸。”
“……?”李勤眯眼,“赵先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结婚就是看我腿长。”
“嗯?这点我好像没瞒过你吧。”赵客坦荡荡地说:“本人就这么点xp只差挂在嘴边天天说了。”
“你!”李勤拽着裙摆往脚踝扯了扯,挡住自己的大长腿,“变态!”
赵客视线落在她纤长腿上,“一一,改天我们去海边玩吧。”
“我不会游泳。”
“我会啊。”赵客捡起脚边塑料瓶,点了点烟灰到里面,垂睫道:“李一一不是我吹,我游泳技术特别好,当初要是一直往运动员方向发展,说不定现在早替国家拿金牌了。”
来了来了,赵客要不是当年没干某行当,今年肯定做到业内top1为国争光的自恋言论虽迟但到。
李勤呲牙咧嘴地咽下酸葡萄,听他胡咧咧。
“你想学什么?蛙泳?仰泳?自由泳?要我说,你这么好的身材,不穿比基尼在沙滩走一圈真是暴殄天物。”
话音刚落,一颗葡萄正中眉心。
“闭嘴。”李勤投中三分球的动作还没收回。
赵客接住,顺手就喂进了嘴里,“嘶……好酸!”
他五官都拧到了一团,“靠你不嫌酸啊。”刚看她吃了五六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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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啊,但挺爽的。”她晃悠着腿,夏风里忽然抬头看过来,目光直直切入他心底,“你很不爽。”
“……说什么呢。”赵客扭开脸,指间忘了吸的烟都燃到了中段,他又叼住深吸了口,猩红火光垂在裤边,昏暗里明明灭灭,“我大姨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王建这人一辈子当惯了大家长,听不进去小辈的新观念,更习惯了对李春凤吆五喝六,我灌那么多酒,也不过是希望他喝酒喝爽了,能记着点我大姨这边还是有人在的,念着点她的好,少欺负她一点。”
“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他嗤笑,烟雾里那双漆黑的眼眸幽深,“劝李春凤离婚?说到底,他们关起门来才是一家人,我操的哪门子心。”
“我不喜欢。”李勤忽然站起朝他走来,蹙眉严肃道:“我很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
赵客去熄手中的烟,李勤按住拿到了手里,那双干净的眸子直直望着他:“他说这孩子没有妈了,我们不能不管,这话不对,赵客你有妈,而且你也不是累赘。”
“嗤。”赵客讽笑了一声,夺回她手里的烟按进塑料瓶扔了老远,回眸看向她,“没事,这话不算难听,是事实。”
赵客小学在李春凤家住了三年多,寄人篱下的生活他比谁都清楚,也早早习惯了王建唯我独尊的说话风格。
“一一,王建这人再大男子主义,但是小学三年级后我没人管,没饭吃的时候,大姨求他把我接家里来,他尽管不乐意最后还是养着我了,没让我饿着没让我辍学去帮他卖猪肉,凭这一点,他灌酒,我就不会躲。”
“那时候,大姨家在菜市场还没扎稳脚跟,凌晨两点进货,五点摆摊,中午两点多吃一碗面条撑一天,大的上学没人接,小的穿着开裆裤一个人在家玩屎尿,大姨困窘的自己家都揭不开锅了,王建背着我朝她发过很多次脾气,怒吼实在没能力养这么个拖油瓶,大姨硬是扛着让我读完了小学。”
“所以就算我不爽,不爽大姨总是对王建谨小慎微,不爽王建软弱无能爱喝酒,但也只能到此为止。”
“一一,他们是恩人,我……”赵客自嘲地笑了声,“我连亲人都算不上,我是求着他家帮忙的客人。”
“客,你懂不懂?”
李勤垂眸,他的手指无意识在裤腿边捻了捻,烟瘾发作的样子。
她拿起旁边烟盒递给他,走开又坐回竹席。
烟盒在修长的指尖转了三圈,最后放回天台,他没吸。
“赵先生,你的名字不好。”她说,表情认真,黑洞洞的眼睛里哪瞧得见醉意,只有双颊依旧红彤彤。
赵客哈了一声,“跟你一样?刘春梅生你这个女人,就是让你勤俭节约,还是勤劳能干来的?”
“不。”李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摘了一串葡萄,拿在手里盘来盘去,“刘菡梅没文化,翻了很多的书都没有满意的,最后名字是我爸起的。”
“天道酬勤,很简单的出处,他们希望我好好生活,最后老天
爷会降下好的结果酬谢我。”
天台的风吹得赵客胸口发凉,没什么表情地坐到李勤旁边,“这么说倒也还行。”
李勤侧头看向他。
赵客沉默,在她执拗的视线里终于说:“我不姓赵。”
李勤眨了眨眼,那双迷离的眼里没有惊讶,更像是一种契合的共情。
“我外婆姓赵,当年我妈年纪轻轻出去打工,没两年挺着大肚子回来了,问就是父不详,把我生下来后她就走了,外公嫌丢人想把我放村头让别人捡走,外婆死命把我留下了。外婆姓赵,我跟她姓。”
赵客沉默,摘了颗她手里被丢来丢去的葡萄,随手丢进嘴里,酸涩得让人难以下咽的葡萄没有引起他任何表情变化,“她希望我妈能赶紧回来,把我爸也带回来,就给我起名‘客’。她希望我只在赵家做一阵子的客,最后能回到自己家。”
他偏头,漆黑的眸子望向李勤,或许是今夜的风凉爽舒服,或许是他知道酒醒后李勤什么也不会记得,从未对人说过的话就那样说出了口,“谁也没想到,外婆的美好期许反倒一语成谶,18岁以前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时候,我从外婆家做客到大姨家,接着二姨三姨,四个女人接力把我养大。”
“你见过我大舅吧,上次给孙良才下葬的时候他在。”赵客表情淡淡,眼眸清冷如水,“我没给你介绍过,其实我还有四个舅舅,愿意养我的不愿意养我的,李家林林总总亲戚很多,不管我去谁那里……再亲,也是客人。”
下一秒,他又递到嘴边的葡萄被李勤拿走,扬手丢了很远,素着脸,那张总波澜不惊的脸上眉心拧得很深,“赵客,你在我这不是。”
今夜的月色似乎有些晃眼,赵客有些无法同她对视,又还是一瞬不瞬看着她极认真地对自己说:“我们领结婚证那天起,你就是我家人了。你忘记了吗?我们在一张户口本上。”
而李勤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她没有移户口前,赵客那张并不薄的户口本,只有第一页孤零零写着他自己的信息。
而那时,她的户口本也只有一页。
“葡萄好酸,别吃了。”她嫌弃看着被她丢远的葡萄说。
赵客愣了愣,朦胧的月光里望着她一本正经的脸,忽然笑了,“那你又摘这么一大串干什么?”
“我想警诫一下后来的人,这葡萄不能吃,谁吃要谁命。”她很认真说!
“哦?怎么警诫?”
十几分钟后,赵客蹲在竹席旁边,咬着后槽牙拿着手里的一个个葡萄拼着字。
床上“太酸了!!!”三个大字明晃晃地摆在月光下。
“歪了歪了,刚放的葡萄往右摆点。”他身后,李勤撑着下巴,有模有样地站那指挥着。
赵客:“……”
可真有老师样儿呢。
嘴抽了抽,赵客想他一定是也喝醉了,才会跟个酒鬼大晚上不睡觉,在天台上趴着别人家的竹席往床上拼字来告诫人别吃这头顶的酸葡萄。
“叹号摆得还行,酸字有点歪,再挪再挪……”
李勤正指挥着,楼梯口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两道纠缠在一块的身影出现在天台,疯狂拥抱揉摸,转身压在巨大的银色水塔前猛烈地热吻了起来。女生吊带热裤黑拖鞋,男生背心大裤衩人字拖,年纪都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显然就是这楼下住着的街坊,趁家长不在来天台约会。
赵客见状,有趣地挑起眉,“啧,现在的年轻人……唔!”
下一秒,李勤忽然大步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拖着人躲到了床后面蹲下,两个圆溜溜眼睛往那边盯着。
“?!唔唔……”赵客惊讶地抓住她的手想摆脱,被她不满地瞪了眼,“啧!”她还教训起来了。
赵客“……”
“唔……我不说……唔唔……”
李勤目露威胁,手慢慢松开,赵客长喘了口气,唇上温热的指纹触感依旧清晰,心跳不自然的乱了节拍,用气音发声:“李勤,你干什么!”
李勤手指点了点那边,“别、别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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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私会又不是我们!”
“……”李勤心虚地看了眼床上的几十颗葡萄,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们毕竟偷吃别人的东西了。”
赵客:“……”
一口气噎得差点没喘上来。
他那是主动偷吃吗?酸死人的葡萄谁想吃啊!
两人正眉眼官司你来我往着,那边吻得越发动情,滚筒水塔已经不够两人施展,锡纸烫男孩气喘着,一边啄吻一边说:“宝宝,我们去那边,那边有床。”
“不,不要。”女孩娇羞地拍打他肩膀,半推半就地两人滚到了床上。
藏到了床底下的李勤和赵客瞪大眼,面面相觑。
一分钟后,赵客摸到脸上有冰冰凉液体,手指摸过去,是葡萄的黏液。
“!”他恶狠狠地瞪向李勤。
李勤窘迫地正擦着从竹席上渗透下来的葡萄汁液,可怜她指挥赵客拼了那么久的三个大字,被头顶火气旺盛的年轻情侣用身体榨成了葡萄汁!
“咦?我背下怎么还有葡萄。”女孩气喘吁吁地终于发现,啄吻她脸蛋的男人拿过来,坏笑着喂进自己嘴里,“宝宝想吃吗?”
下一秒,那颗葡萄男人用湿润的红唇咬着渡进了女孩的嘴里,两人嘴唇又贴到一块,咬烂的葡萄汁液在二人唇齿间流淌,还有一滴顺着女孩脸颊往下流,滴在竹席上正摇摇欲坠。
床下两人:“……!!!”
表情狰狞,纷纷往两边挪了挪。
“啊,好酸……”女孩眼神迷离如水,双颊粉嫩嫩,浑身发软。
“不,宝宝你好甜。”男人温柔说着,动情地抱着女孩。
“唔,你更甜!”女孩害羞的小锤锤拍他胸膛。
床下,死寂一片。
沉默,还是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李勤面无表情地瞪着晃动的竹席,已经逼迫自己在背诗了。
“宝宝,你不知道你考上南大我有多开心,可我今年没发挥好,我爸让我出国。”男人吻着,气馁道。
“怎么办,我们说好了高考后去同一个地方的。”女孩也伤心,两人吻得渐渐缠绵起来,悲伤而又投入,寂静美好的月色下,互相诉说着对对方的不舍。
“宝宝,我不拦你,你只管好好读书,不管我们分开多久,我都会在原地等你。”
“不要,你家比我有钱,你爸有能力让你出国,你就去吧。”
“不,宝宝我要等你……”
“不,我不舍!”
床底下,“……”
夏日夜晚,蝉鸣声已经远去,微风轻拂着葡萄叶,天台上亲吻的人静悄悄起来,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身体里的拥抱和慢慢流下的眼泪让遥远的月亮看起来都寂寥了。
还在床底下躺着的两人:“……”
李勤紧紧闭着眼,再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也无法掩盖有两个人在她头顶热吻纠缠的事实,脸上的温度不断上升,耳垂泛红,夏风里那张脸咬着唇,身上散着淡淡酒气。
赵客偏头,静静地看着她。
头顶的人已经遥远而模糊,只有身边人的存在感愈发强烈和清晰。
月色如水,清光漏过竹席落在女人酒意染红的脸颊上。
——“赵客,你在我这不是。我们是家人,你忘记了吗?”
他的唇抿紧,指尖捻了捻,烦躁的闷热让他想念起烟来,黑沉沉的视线又始终安静而专注地落在女人的脸上。
忽然,她睁开眼闯入他的眼底,漆黑干净的眸子看着他。
一股细微的酥酥麻麻的痒顺着指尖扩散,从四肢百骸到浑身血液,直到那股电流猛地扎进左胸口,在他心尖落下浓浓热意。
他抿唇,喉咙发干,慢慢朝她靠近,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她染着酒意的绯红面颊愈发清晰,红艳的唇畔微张,吐着薄气一动不动。
喉咙滚了滚,压下心底的燥热,对方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近在咫尺的唇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
柔软真实的触感消失。
下一秒,身前一空,藏了许久的女人忽然从床底下果断跳了出去。
“你们给我
停下!“李勤严肃斥道。
床上纠缠着,刚决定了要把彼此交给对方,进行下一步的两人看着从床底下冒出来的女人惊恐抱成一团,尖叫起来,“啊啊啊啊!”
女孩扯过男孩裤子盖脸。
“行了,就亲一亲,你们还未成年,下一步就不允许了!”李勤一本正经教育起来,“自由恋爱可以,但性。行为必须在18岁以后!”
男孩把女友搂在怀里,仓惶愤怒斥责她:“我靠你谁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赵客拍着裤腿的灰,黑着脸从床底下出来了。
“啊!!!”
女人眼瞪得更大,两三秒后尖叫着捂脸跑了。
“卧槽卧槽!”男人捂着小裤衩,指着两人的手都吓哆嗦了,“你、你们神经病啊!这么大年纪了有钱不会去开房啊!”
男孩骂骂咧咧顾不上多说,一路往下去追他的宝宝了。
李勤伸手,不忘谨慎交代:“宝宝,这男生好不好你都不能现在跟他做,听见了没有……”
“砰!”
随着一声重重的铁门摔上的声音,天台陷入一片狼藉后的诡异安静。
赵客咬牙切齿地看着旁边的疯女人,“李一一!你不怕你躲起来干什么?”
“怕。”李勤心虚地看了眼床上已经被榨汁的葡萄,“太酸了”三个字彻底看不出影子,只剩一片碾烂的果肉。
“……那你又为什么跳出来?”他心口发热,浑身的躁意还没彻底退下,质问的表情带着李勤没发现的不自然。
她,她刚才不会是看出他想……
才跳出去借机拒绝吧……
“赵客!你可是律师,怎么能眼看着两个未成年人就要铸成大错而不及时制止。”李勤铁面无私地说道。
“……”
人麻了,赵客一脸痛苦地往外走。
“干嘛不说话?”她拉住他手腕。
“李一一,我知道一个比较厉害的高中现在正缺教导主任,你干不干,真的,没人比你更合适了。晚上睡不着了,打着手电筒就往操场寝室小树林抓打啵的早恋小情侣吧。”
“……我不反对校园恋爱。”李勤瞪他,“赵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调侃我,你是嫌我管得宽吗?我是看他两人也没带个工具,保不齐会闹出人命,那问题就麻烦了。”
“而、而且……”李勤的脸诡异地红起来,“你也不想他俩真在咱俩脸上……做吧,流下点葡萄汁还行,其他的……”
李勤恶寒地抖了抖。
“……”赵客无力地捏了捏眉心,一脸生无可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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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在骂我自己。”他一定是疯了!刚才才会想亲这个古板教条大晚上发酒疯的神经病!
他步伐飘飘往外走,魂似乎落在了床底下。
“欸。”
李勤招手追人,走了两步又顿住,往床上葡萄汁瞥了眼,抿唇飞快又跑回去,一分钟后快速跑下楼去追人了。
楼底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追着远去,安静下来的天台葡萄藤架下的竹席上,一枚小石头压着张二十块钱。
清风吹过,二十块钱在黑夜风中摇摆。
算是付了葡萄钱。
第33章 遗忘的夜(2)
33.
二十分钟后,代驾终于出现在老旧街道。
看到昏黄路灯下倚靠着大奔的高挑男人,代驾笑着上前道歉:“不好意思,这边的路实在有点绕。”
“没事。”赵客抬抬下巴,台阶下的黑影里身着白裙的女人站起,抽出身下坐着的外套,“有些脏,我拿回去清洗了给你。”
“给我吧。”赵客拽过来,晦暗的灯影下他的黑眸幽深,“明天酒醒你又不记了。”
“你可以提醒我。”李勤说。
赵客挑眉看了她几秒,拍拍打开的车门,“上车。”
李勤从他身前弯腰上车,夏风拂起的黑发飘过他的指缝,丝滑细腻又很快消失,赵客抿唇,捻了捻手指关门。
黑暗的后排静悄悄,窗外路灯像泛舟的船桨起伏晃动,寂静陈旧的老区在身后消失成一个斑驳陆离的光点。
“放个音乐吧。”赵客说。
“好。”
代驾打开音响,立体环绕声在封闭安静的车厢响起,柔软缱绻的纯音乐如水流淌,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在女人的侧脸落下又离开,挺立的五官靓丽夺目。
赵客瞥过去,李勤一声不吭望着窗外。
“睡会儿吧,不早了。”
“好。”她这么应着,转头看回了他,借着微弱的光线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嗯?”赵客挑眉。
李勤问:“赵客,你还在录音吗?”
“嗯……忘记关了。”
李勤眨眨眼,又转头看向了窗外,在赵客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靠上椅背闭眼睡觉了。他抿唇,拿出手机去关录音,指尖按上时又定住,屏幕上时间还在不停跳动。
抬头,幽暗里李勤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静静看他。
赵客心口一跳,下一秒手机从腿间滑落,他忽然靠过去将两人距离完全消失,女人柔软长发捧在掌心,醉意晕染酡红的脸近在眼前,唇畔温热,他低头只想要吻上觊觎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