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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云杳窈放出的丝线沿着狭窄通道蜿蜒前行。所过之处,灵力带起微弱的光芒,她顺着通道往里走,发现石壁上有些画像和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微蓝光,在静谧之中,恍若鬼火一般幽照着她的脸庞。
云杳窈沿着丝线探过的地方行走,边走,边看着这壁画的内容。
最先出现的,是一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的场景,一名红衣女子在大地裂隙间垂泪。她的红色衣衫与周遭火景融为一体,手中的剑已经折断,不断有鬼魂在周围徘徊。
再往前,则是一副大婚场景,百姓和乐,画中央的男女红衣背影,在天光云影下共沐灵辉。壁上的颜料经历岁月消磨,许多地方早已看不清原本面貌,然而这对男女身上如血一般的红,如今仍不褪色。
云杳窈不由得想凑近些,然而不远处传来剑鸣,她刚要朝前方看去,忽觉脚下的地面轻微震动起来。她心中一惊,立刻拔剑出鞘,做好防御姿势。
震动越来越强烈,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头顶传来。云杳窈握紧剑柄,感受到地动山摇。
又是一声低吼,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哪是什么岩洞中,分明是不小心落入了一只石兽的脑袋里。
片刻之后,石兽伸展双臂,像是从睡梦中苏醒,它发现自己的脑袋歪掉了,便缓慢旋转扭动头颅。
可能是太久没苏醒,这颗脑袋变换的不是很顺利,第一次扭正时弄错了方向,石兽又将前后调转,这才把脑袋摆正方位。
云杳窈在它脑子里左右摇摆,只好拽着藤蔓稳定身形。她这才意识到,刚才在岩壁上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壁画,而是这只石兽的记忆。所以有些地方模糊不清,而某些特定影像固存在它脑海里,永不被它遗忘。
趁着石兽未曾察觉她的存在,云杳窈来到洞口边,想要悄悄御剑离开。
石兽原身多为石块,开智难,修行不易,力大无穷,脑子一般都不太好使。这个石兽的身形举世罕见,然而它真身并非什么稀罕的材料,便是练成法器,都只能是下等凡品。
上古遗境里的稀罕物件还有很多,猎杀石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云杳窈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云杳窈她身形一跃而起,跳到石兽的头顶上方,然后将灵力注入剑身,刚要御剑离去。却见远处飞来一柄剑,这一剑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剑尖穿透石兽的心脏,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石兽愤怒地咆哮起来,剧烈地摇晃着身体,猛地将云杳窈甩下来。
危急时刻,有人足踏虚空,飞身至空中,一手环住她腰身,将她揽在身侧。
晏珩白衣如雪,单手掐诀,指尖灵力与拨雪剑相互照应。灵气与剑光交相辉映,他一字念诀:“破。”
而后,拨雪剑随晏珩心意转动,石兽的身体随之四分五裂,顷刻间化为一堆碎石。
他的脑袋衰落在地,巨大的冲击使遗境内的大地随之摇动,扬起漫天尘土。
石兽的哀嚎古老而低沉,最终被遗境内的山鸟鸣叫所覆盖。
千年石兽,晏珩不过一剑就
能绞杀,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起。
待尘土散尽,他带着云杳窈落地,刚要开口,云杳窈的话快他一步:“等等,这石兽身上还有些有意思的壁画,想来和遗境主人息息相关,我们不如再看一看,多知道些遗境主人的事,保不准就能用上呢。”
她一路小跑到石兽碎裂的脑袋旁,却发现许多石块早被剑气损毁,看不清楚原来面目。
只有半幅她没见过的壁画尚能辨别清楚画面。
“这是……”云杳窈蹲在石块边,仔细端详,“一棵树?”
那颗树旁围着许多人,树上有一个硕大的果实,其中藏着一名婴孩。
而树下还有一个同样稚嫩的孩童,头发尚短,在两侧梳成团,他的脑袋中央,还顶着一颗小草。
“这是灵君降生时的场景。”晏珩突然说,“我们此次进入的上古遗境,本是某位上古灵族的领域,灵族大规模陨落后,遗境主人也消失不见,如今看来,应当是一同陨落在那场大战当中。”
云杳窈再度听到这两个字,回想起丝线在晏珩识海内探知到的记忆。
梦中梨花树下初遇,那位灵君似乎对晏珩并不算感兴趣。
云杳窈心中好奇,不由朝晏珩那边看过去,见晏珩神色如常,她便随手指着上面的果实,企图掩饰过去:“这是灵君。”
晏珩嗯了一声,没有发觉云杳窈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她的手继续往下移动,问晏珩:“那这是谁?”
这两个孩童的神态细节,在石兽脑海里同等清晰,想来这副画的主要人物,应该是这两个孩子才对。
晏珩沉默良久,云杳窈还以为是他不清楚,刚要就此作罢,掩饰尴尬,便听见晏珩说:“那是灵君的伴生侍君,也唤作灵族小君,早灵君几年出生,你可以理解为,他是得灵君庇佑,与之共生共存的兄长。”
云杳窈点头,继续追问:“那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吗?”
晏珩干脆道:“没有。灵族的伴生侍君向来是生于神树下的仙草,与孕育灵君的母树并非同根,而是依附关系。”
云杳窈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那他们两个成婚,好像也不奇怪。”
晏珩眉心一跳,问她:“什么成婚?”
云杳窈眨眨眼,将刚才在石兽脑内看到的壁画告诉他:“在石兽的记忆里,有男女成婚的画面,虽看不清二者面容,但声势浩大,又有天地灵光赐福,想来应该就是灵君与伴君成婚的画面。”
晏珩深吸一口气,道:“虽说历来灵君都会择伴生侍君为君后,但据我所知,最后一任灵君并没有与伴君成婚,而是与一名外族人相爱,最终与他结为姻缘。”
云杳窈听到这里,再次想起灵君在梦中对晏珩的冷待,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
她感叹道:“能打破俗例,想必这位灵君定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能得她青眼的男子,应当是个惊世绝俗的人物才对。”
晏珩说:“你又不知当中详情,为何说出这般话来?”
云杳窈眨眨眼,道:“若非真心相待,她堂堂灵君,便是多些露水情缘,旁人也不会多说些什么。非要给外族人一个名分,那应当是真的很喜欢他。”
晏珩在袖中不断抚摸着指根,他垂首轻笑,眼皮半敛着情绪:“都是些上古秘闻,我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
再抬眸时,他已恢复寻常模样,温声和气道:“石兽的记忆历经千年不变,但终归都是一介低阶灵兽的可笑见闻,又如何能辨别真假?这些逸闻轶事,听过看过也就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云杳窈最不喜欢听这些教导,她装作乖巧,脑子里分明还在思索灵君与晏珩的关系,嘴上却说:“知道了,师尊教导的是。”
拨雪剑归鞘,晏珩走在前,说:“前方就是遗境主人的洞府,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从空旷路段一路御剑至洞府上空,遮天蔽日的藤蔓和林木杂草盖住它原本模样,看不清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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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墙下草芊绵,衬得此处景色越发寂寥深沉。
晏珩在前方开路,先行用剑气破开结界推门而入。
两人顺着府中的长廊往深处探寻,云杳窈跟在晏珩身后,还在不断复盘着这些故事和梦境。
人的记忆会有偏差,但石兽却不会。能出现在上古遗境的石兽,定然已经修炼了数千年之久。
石兽不会对自己撒谎,晏珩也没必要在识海造假。
那时间就对不上了。
云杳窈此前可从未在书里或是传闻中听过什么灵君与伴生侍君。若是真有这么一位灵君,想必她的故事早在人间传遍。
她看着前方步履平稳的晏珩,他的背影高大,荼白衣袍不染尘埃,一如既往的稳重可靠。四周的黑暗都被他雪衣灵气震慑似的,他在走廊阴影下,仍旧是一派风清月明的姿态。
好像无论何时,晏珩都如山巅冰雪一般洁净。
云杳窈状似无意般问他:“师尊,你说的那位灵君,究竟是何方神圣啊?我怎么从未听过。”
晏珩闻言,回头睨她一眼,说:“灵族在这世间留存的痕迹不多,因为这个族群早已在上古时陨灭。最后一任灵君在自我审判后,其身归还天地,陷入轮回。”
云杳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晏珩没有骗她,那么他怎么算,都不可能曾于灵君有过那段识海中显现的渊源。
晏珩还在缓声同她继续说下去:“灵君之力泽慧天地,陨落之时,以只身挽救世间生灵于水火。灵族倾尽全族之力镇压魔气与出逃恶鬼,全族几近覆灭,文书全数焚毁,连古文字都不曾再现身于世间。是以他们的故事,早已被岁月掩盖。你不知道她,也很正常。”
晏珩此身还不到五百岁,他的同期修者不是早早化为枯骨,就是垂垂老矣,为避劫难与灾祸,轻易不会现身的老家伙。
强如乾阳宗的其余几位长老,怀璞与定渊已是两鬓成霜,不复年少。
上古时期的灵君,连文书都不再记录她的身影,那至少也该追溯到千年,甚至是万年前的历史。
石兽记忆佐证,灵君不可能是当世之人。
那就说明,晏珩要么对云杳窈撒了谎,要么就是对他自己撒了谎。
想到这里,云杳窈脚步慢了下来,她看着晏珩走出长长的走廊,杂草疯长,掩盖他的衣袍边的云鹤纹样,上古遗境内的阳光刺眼冰冷,照在他的银冠上,便是一片冷肃的凌厉感。
云杳窈突觉毛骨悚然,令她从头到脚都生出一种阴冷感。
听不到她的脚步声,晏珩回身去看:“怎么了?”
草木繁茂,从刚才进来开始,就没有一点声音。
云杳窈突然说:“不对,这里太安静了。”
院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好像,从未有过活物造访。
上古遗境的主人就算故去,但遗境内还有石兽飞鸟,即便是有结界作挡,怎么可能连风声都听不见?
云杳窈的声音略带禅道,在空气中逐渐扩散,在话音落后,掀起一阵狂风。
一时间,树摇影晃,沙沙作响,怨气结阴云,院中光不现。
“停。”
这声回应并不出自晏珩,来者声音空灵,不知从何处传过来,等他们听到这声音时,已经来不及了。
云杳窈与晏珩被定在原地,顿时无法动弹半步。
鬼气越发浓郁,自藤蔓上、草深处、树冠间,无数的鬼气丝丝缕缕渗透这一方庭院。
呜咽的风声最后化为鬼泣,无数的鬼魂自地下涌出,断断续续呢喃着听不清的语句。这些鬼不断在两个活人身边涌动,有一只小鬼已经抓到云杳窈的衣角,想要借势攀附而上。
他的牙齿尚不齐整,零零散散的,头发也很稀疏,就这么长着一张黑洞洞的嘴,咯咯笑着。
云杳窈忍无可忍,想要用丝线将这只小鬼甩开。
丝线还未发动,有一身影拨开重重鬼气,浮现真身。
“安静些,孩子们,过分的热情会吓到她。”
来人的黑金外袍曳地,轻声慢语。
“你们要招待的人,不是她,应该是另一位才对。”
众鬼得令,朝晏珩扑杀过来。即便被他周身运转的灵气灼伤,仍旧如飞蛾扑火般涌上前去。他们张口怒吼着什么,声音嘶哑,连完整的语句都说不清楚,但那一
张张带着利齿的嘴,还在不断张合。
那画面,好像是恨不得将晏珩分食。
憎愔的声音依旧像蒙了重重纱帐似的,低沉飘渺,模糊不清。他慢步走过来,途中有无数鬼为他让路。
他行至云杳窈身前,俯身捞起那只不听号令的小鬼。
提起小鬼时,他的利爪勾到云杳窈衣摆上,被憎愔强制抓起来时还在不断挣扎,不经意间就划破了云杳窈的裙摆。
小鬼听到布料碎裂,霎时安静,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事,窝在憎愔怀里,不再叫唤。
憎愔点了点他的额头,宠溺道:“调皮。”
他对云杳窈说:“抱歉,这孩子还不到能知事的年纪,做事全凭本能,难免毛躁了些,我代他向你道歉。”
云杳窈顾不得衣衫上的破洞,心中还记恨着蔚云城的那桩未了的旧怨,加之如今的情形,分明又是憎愔在作怪,云杳窈咬牙切齿:“憎愔!”
“是我。”憎愔好像听不出她切齿之恨,虽仍是兜帽加身,以鬼气遮面,声音里却是明晃晃的笑意,“又见面了。”
不知为何,憎愔的鬼气比先前蔚云城时更加强大。
能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还能用音咒困住两人,其中一人还是晏珩,憎愔如今的鬼气深不可测。
不过憎愔也并非完全力压晏珩,他早在这里设有埋伏,且鬼数众多,都在听从他指令,不断扑到晏珩周围,他周身灵气被鬼气吞没。
晏珩身上的灵气正在与院中鬼气抗衡,音咒的封印略有松动,拨雪剑的鸣声阵阵,不断传来威压震慑四周鬼气。
“你就是憎愔?”
晏珩冷声质问。
憎愔不曾回头,他抬抬手,解开院中结界。
有更多的鬼从秘境的四面八方而来,不知疲倦地往晏珩身上扑。
“没错,微尘长老也听过我的名号?”
晏珩还在不断抬手震开周身扑杀过来的鬼:“万鬼窟里,没有你的同类。鬼册里,也没有收录你的名姓,你究竟从何处而来?”
憎愔转身看着他,不理会他的问题,笑问:“晏珩,你早就能剑随心动。我特意没有让鬼气镇压拨雪剑,你怎么不拔剑斩鬼?”
“是不敢,还是另有隐情?”
面朝晏珩后,憎愔怀里的小鬼突然躁动,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朝晏珩飞去。
他并没有对晏珩造成实质性伤害,浓郁的鬼气为他保驾护航,小鬼撞歪了晏珩的银冠,连撕带扯将银冠拔下,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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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的体面随银冠一齐碎在他的尖牙下。
银冠被小鬼咬碎,灵气立刻反击,将他弹射出去。无数鬼手自地下伸出,将小鬼安稳接下。
晏珩长发散落,光泽柔顺,与鬼气相互缠绕,在身后飞扬。他本就五官深邃秾丽,没了清冷银冠作饰,削减了些疏离感,却也让他整个人有种矛盾的蛊惑感。
天色正暗,鬼气遮蔽天光,院中忽明忽暗。乍一看,晏珩倒像是修炼得道,化作人形的艳鬼。
晏珩道:“你是灵族?”
憎愔嗤嗤笑着:“秘境之内的鬼,皆是灵族遗魂。”
晏珩的脚深陷泥沼,他的手强行突破音咒,握着剑柄,闪出三寸寒光。
“你要做什么?”
憎愔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鬼修,连能成气候,逃避鬼差抓捕的都很少,成恶鬼者寥寥无几,能以鬼身入道者更是凤毛麟角。鬼魂不肯离世,无非就是心中仍有执念,待执念消散,自会离去。”
“灵族共同的执念是什么,微尘长老想知道吗?”
晏珩额上青筋暴起,面容再难平静,他眼眸狠厉发红,愤怒为他苍白面容染上几分矫饰血色。
“与我无关。”
他的剑法极快,剑气浩荡,破开院中鬼气,向憎愔横扫过来。
无数的鬼气喷涌,抵挡这足以劈山震岳的一剑。鬼手不顾灼热灵气,还想要缠上拨雪的剑身锋芒。
剑风余威展落憎愔的一缕发丝,他丝毫不谎,并没有被晏珩这副架势吓到。
他飘至云杳窈身后,丝线已经穿透他的全身,来到他空荡荡的心口。
冷汗滑落,浸湿云杳窈的后背衣衫。
她的丝线与憎愔的鬼气融合的很好,但她根本无法通过丝线控制憎愔。甚至,她无法用对待贪惑的方式对待院中其他灵族鬼魂。
他们的魂魄接纳了丝线,却并不听从丝线的操纵。
憎愔将手搭在云杳窈的肩膀上,他清冽气息在云杳窈耳边喷洒,吐出的不是活人的温热,而是带着森然冷意的鬼气。
“别急。”憎愔说,“好戏,还没开场。”
晏珩将剑横在身前,看着憎愔手中人质。
“放开她。”他这会儿有些不太理智,“你到底想要什么?”
憎愔道:“别紧张,我做鬼有两大爱好。一是听写戏文传说,二是化身凡人,亲自登台演唱,我这里有一出怎么改都不满意的戏,你们替我瞧瞧,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
他解散下半张脸的鬼气,声音恢复如初:“重现。”
强大的音咒扭曲时空,万鬼助力,院落风景霎时消失不见。
斗转星移,云杳窈眼前的憎愔、晏珩、恶鬼,全数消失不见。她依旧浑身僵硬,却感觉体温不断回升,她正在一点点恢复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殿阁楼宇拔地而起,一阵目眩神迷后,眼前场景逐渐稳定下来。
云杳窈听见一声布料划裂的声音,垂眸看向声源,有一个孩童扑在她腿边,正满脸茫然无措。
云杳窈怔愣在原地,还未出声说些什么,有一位妇人将那个孩子抱了起来,连连致歉。
“这孩子一直仰慕灵君,我一时看顾不到,他便挤到队伍前,如今已经酿成大祸,还请灵君恕罪。”
云杳窈控制不住,僵着身体把妇人扶起,她听见自己说:“无妨。”
说完,她将从身侧女官手中宝瓶里取出一支枝条,扫过孩童的头顶。
“孩童尚且年幼,天真无知,无非一件衣裳罢了,你不必因此责怪他。”
妇人抱起孩童,神情激动:“多谢灵君赐福。”
云杳窈微笑点头,她身旁的女官低声询问:“今日是您与仙君大婚之日,随行有备用的喜服,灵君可要找个地方更衣替换?”
满城喜色,红绸迎风高悬,乐鸣声奏响长街,接亲的队伍挤满道路,都在庆贺灵族千年不遇的喜事。
似乎是觉得穿着这件带有破洞的喜服实在不合礼数,云杳窈听见自己接应下来:“时辰尚早,换件衣裳也好,免得落人口舌。”
她离去前叮嘱队伍中的另一名女官:“止戈,我去去就回,若是有什么情况,你先行决断,不必问我意见。”
接着,场景变迁,云杳窈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一件空荡荡的房间里,她只需要更换那件破掉的衣衫。
云杳窈掂起衣角,又转了一圈查看,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已更换完毕。
或许是长久的等待,让灵君有些困乏,此刻房内空无一人。
门外有人影投在窗上,云杳窈被发冠压得脖子酸痛,以为是前来提醒的女官敲门,随口道:“进来说话。”
说完,云杳窈心头的烦躁顿时压下去不少。她双手抬起,反复在空中抓握。
能动了。
这点惊喜还没被消化,有人将门扣紧,从背后拥住她:“跟我逃吧。”
云杳窈还没反应过来,那人还在继续说:“我可以继续镇压恶鬼与魔族,灵族没有仙族相助,也能延续下去,你不要选那个外族人做君后,好不好?”
云杳窈能感受到背后之人的身躯覆压过来时的温度,他那高大的身躯在祈求时微微颤抖,话语中是压抑着的急切与渴望。
酸涩霎时涌上心间,云杳窈的心脏沉重,快要负担不了胸膛里流淌的,突如其来的波涛。
恍惚间,她的身体再次不由控制,遵从本心,将环抱着她腰身的双臂推开。
然而
她眼眶热泪早已模糊视线。饶是如此,身为灵君,她仍旧保持着稳重与冷静,哪怕只是声音里的冷静。
“今日姻缘,是两族共同的喜事,你不要任性,也不该任性。”
云杳窈的眼泪未经过面颊,直接滴落在喜服上,被层叠的绣花掩饰,看不出痕迹。
她低头看着泪消失的地方,继续道:“况且,他为人宽厚温顺,应该是个好君后,你身为我的伴生灵君,称得上我半个兄长,合该好好教导他,共同撑起灵族的重担。”
云杳窈说完,感觉喉间干涩,她强行咽下一口唾液,平复情绪。
身后人已经抽离:“你不是,一直不肯把我当作兄长吗?怎么如今突然肯让步了?”
云杳窈不语。
身后的人听了云杳窈的话,发出阵阵苦笑,他在对方的沉默中领悟出答案,仍旧不肯死心:“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今日大婚,是你的真心还是假意?”
云杳窈说:“我也不清楚,或许在假意中,掺杂了那么些不为人知的真心。”
沉默良久,他终于再次开口:“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会按照你说的,把他当作灵族的君后来对待,好好辅佐他。”
他的声音归于平静,但就是太平静,反倒牵动听者心头那点愧疚,隐隐作痛。
他像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这些,转身向门口走去。在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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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无论如何,我站在你这边。即便……即便我们并不如传闻预料的那般,走向历代中灵君与伴君的共同结局。”
然后,他快步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云杳窈独自站在那里,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云杳窈感觉呼吸困难,如同有一双手紧紧扼住她的脖子,让她难以呼吸。
她扶着桌案,肩膀微微起伏,头顶的发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阵阵悦耳声响。浑身力气随之抽干,她眼前发黑,忍不住跌在凳子上。
云杳窈缓了好一阵,都不能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眩晕。
门外女官的声音不断提醒:“君上,该前去迎亲了。”
“君上,仙君已经在城外等候,请您快些过去吧。”
“君上?君上……”
不对,除却这具身体内残存的情感外,还有种不同寻常的力量,始终在与云杳窈相抗衡,让她不能完全获得身体的控制权。
她想要站起身来,动作间,堆砌在发髻上的几根小钗从发间滑落。
有一支金钗掉落在地,上面镶嵌的绯色宝石顿时在地上四分五裂。
碎掉的红色晶石飞溅到半空中,在迷离的视线内,云杳窈不断眨眼,企图看清眼前的东西。
天地倒悬,眼前的红石折射着光,最终化作一团红烛烟火。
光还在不断跳跃,场景却已经再次改变。
云杳窈站在红烛红帐前,身侧的女官小声催促道:“君上,该揭开君后的喜帕了。”
说着,那位女官将一柄玉如意双手递了过去。
云杳窈怔怔接过,发现此刻已经能重新活动。
周围人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即便获得自由,也还身处局中,不得擅自离去。
云杳窈在众人的目光期待下,用玉如意挑起红色喜帕。
喜帕掀起的瞬间,在场众人无不屏住呼吸,云杳窈随之倒吸一口冷气。
旁人可能是惊艳于君后那惊为天人的容貌,但云杳窈却属实是吓了一跳。
无他,主要是喜帕之下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和晏珩形神毕肖。
第32章
红罗锦帐,映衬美人的花容月貌。
盖头渐渐掀起,他脸上的颜色随之变化,好似卷携余晖退潮的浪,那点由光影映衬出的红逐渐消退,只剩下一片莹润的白,以及肌肤里透着微微的血色。
他抬眼之际神情微动,似是震惊,又似是惊慌。
同样一身喜服,满眼惊讶的云杳窈脱口而出:“师尊。”
晏珩与她一样,情不自禁道:“杳窈。”
两人声音重叠,就像是触发了某种关窍,周围的一切景物开始分崩离析。云杳窈能看到,破碎画面的光点在晏珩眼中浮现。
晏珩摇摇头,还没说出口的话随空间一同消散在黑暗中。
云杳窈再次跌入天旋地转的虚无中,她急切想要在混乱中抓住些什么,于是向前方伸出手。
什么都好,晏珩,亮光,亦或者任何能握在掌心的东西。
云杳窈的五指穿透晏珩的残影,最终什么都留不下,反倒向前扑去。
就在她即将摔倒时,有一双大掌将她稳稳扶住。
红绸喜字遍布全城,卫英台上是落针可闻的寂静,清澈男声自她头顶小声响起:“小心,灵族百姓都看着呢。”
他的身影高大,身着赤金祭祀宽袍,略微抬臂替她遮掩动作。
云杳窈赶紧调整,顺着他的力道站稳身体,同时在眩晕中艰难抬头看向这人。
岑无望清隽秀逸,年轻的面容仍带着点青涩感,眼下肌肤细腻有光泽,虽然眼中遍布红血丝,一副许久不得安眠的可怜样子,气色却要比素来那副病容好得多。
甚至,眉眼要比他们在山下初遇时更加英气些,连老成的满绣披袍都压不住他身上张扬肆意的少年气。
云杳窈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
岑无望的眼睛原本是一片漆黑,只有凑近了仔细端详,才能看见些红。不知为何,如今竟然变成了鎏金色。
岑无望明显也认出了云杳窈,两人对视不过片刻,却如同共度了一场千年幻梦。
两人很快分离,岑无望站在新人身侧,装作若无其事,对云杳窈毕恭毕敬道:“吉时已到,请灵君与君后点香。”
云杳窈接过女官手中的香,与身侧的人一同向灵树敬香。她弯腰时发觉自己仍旧穿着喜服,外头天色尚明,身旁的君后仍旧头戴喜帕,听到女官的提醒,身形略微有些僵硬。
应该是回到了洞房前。
云杳窈没有忘记,在与晏珩互相认出彼此的时候,幻境瞬间崩塌,时空会陷入错乱。
她脑子很乱,沉重的情绪压着她,让她胸口发闷,几欲呕吐。
被拉入幻境前,憎愔说了,这是一场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身为戏中人的他们,不能强行挣脱?
意识到这个可能,云杳窈强行稳定心神,根据身体记忆和女官们的提示,浑浑噩噩完成敬香和唤灵仪式。
好一阵儿,等她迷糊着根据直觉念出一段拗口的音咒后,面前直入云端的灵树无风自动,抖落下一片绿意。
长长的叹息,在城中响起。
很快就被欢呼声压住,那些绿叶飘荡到灵族子民的身上,便激起阵阵灵光。
舒缓温暖的灵气甚至掀起暖风,穿过大地和众生,将福光赐予灵族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光点与灵族子民心魂相连,最终成就条条金光璀璨的丝线,反哺灵树。
这些浩荡的灵气令人心生愉悦,云杳窈看着心口那根羸弱的金线,忽而觉得身体没那么难受,一直压抑在心口的巨石仿佛被移开,连呼吸都轻快不少。
这场赐福惠及的并非只有这一座城池,灵树的枝叶繁茂,风送灵叶远行,自天际有源源不断的丝线往卫英台聚集。
这些丝线在空中交织,最终聚成数十个飘渺的魂灵。
她们看不清面容,依次飘至云杳窈身前,将指尖灵气汇入她的额前。
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幻境,她们的赐福并没有产生真正的灵气,而是肉眼可见的消散在半路中。
再完美的幻象也无法完全复刻过往,如果这里是憎愔用灵族遗存的灵气设下的迷境,那么必定有破解之法。
云杳窈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赐福已经来到了尾声。
最后一位魂灵站在她身前,久久没有动作,她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叹息声太过熟悉,分明就是刚刚被淹没于人海的叹息声,云杳窈抬头看向空中的灵族女子英魂,她感受到云杳窈的目光,竟然主动飘近,俯身将云杳窈抱在怀中。
魂灵无实体,只能做出一个动作而已,云杳窈却感觉到温暖包裹着自己。
就好像,回到了她意识尚未萌发,尚为无知血肉一团的婴孩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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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温暖里,还带着点酸楚,使云杳窈莫名感觉到有些委屈。灵君体内残存的记忆促使她搅动口中舌,囫囵吐出两个不慎清楚的字。
“母亲。”
声音太小,小到除了她自己,根本无人能听到这两字呓语。
有一滴泪,从魂灵眼中流出,她的泪落在云杳窈的掌心,化作一片金灿灿的灵叶。
魂灵无喉舌,只是将吻温柔落在她额前。
刹那间,云杳窈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应,有一片红痕自她额间生出。
凤鸣高昂,自灵树枝头响起,久久不曾停息。
凤鸟落在枝头,用巨大的彩色双翼掀起风来,拨开藏于树中的果实。
卫英台下一片欢呼雀跃。
女官恭贺:“灵树赐下子嗣,恭喜灵君再添一桩喜事。”
先前在石兽脑内看过这种画面。灵树结果,果实内便是新任灵族储君。
那颗尚且稚嫩的果实悬于高处,发着耀眼光辉,对于外界的欢欣,它并不知晓。
这还是一颗太过脆弱的生命,还在灵树的庇佑下缓慢成长,不知何时才能真正显出人形。
“灵君与君后琴瑟和鸣,感动灵树中的诸位灵君魂灵,才会促使新生降世,这是吉兆啊。”女官道。
云杳窈并未从灵君体内感受出多少喜悦,她淡声回答:“嗯。”
仪式还在继续进行,云杳窈逐渐适应了幻境,待日落之后,她再次来到了先前溃散的洞房夜场景。
这一次,云杳窈掀开喜帕,看到晏珩那张脸,还是没忍住眉心一跳。
无他,晏珩总是作白衣仙君打扮,穿着红色喜服,总能唤起她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方才没能忍住,破坏了幻境,这次晏珩主动开口提醒:“灵君。”
云杳窈抿唇,垂眸移开视线。
屏风外人影移动,有侍从匆匆赶到,被外头守门的女官拦下。
侍从直接在外高声喊道:“有人擅闯卫英台,小君已经前去缉拿贼人,求灵君赶紧去看看吧。”
云杳窈闻言,立即与他赶往卫英台。
她到时,灵族的将领已经将那几人擒获,这些人明显是潜入灵族的细作,训练有素,在被抓获的瞬间,立刻自毁身亡,根本不留下审问的机会。
只剩下两个人未曾自尽。
将领及时汇报:“灵果还在,这几人还未接近,就被我等察觉,还好今夜小君路过,未能酿成大祸,其余人都死了,还剩下两个反应慢的,灵君是想亲自审问,还是交由小君来审?”
云杳窈自然是想亲自审问,最好能问出些线索来,看能不能突破幻境。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这批细作会出现两个漏洞。
在看到她的瞬间,被莫名其妙卷入幻境的花在溪被灵族的侍卫们压在地上,见到云杳窈后脱口而出:“云师妹!”
云杳窈阻止不及,此处幻境在瞬间崩塌。
这一次,很久都没有产生新的景象。
自黑暗中,有一个鬼影跳出,他在云杳窈背后飘过,被云杳窈用灵气击溃,很快重新聚集,道:“别这样,我好心来给你点提示,怎么上来就要置我于死地?怪让我伤心的。”
估计是怕云杳窈再次攻击,憎愔飘来飘去,始终不肯停歇。
云杳窈皱眉,质问他:“你是灵族的亡魂?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拉我们进来,你这个幻境还牵扯了多少人,说!”
憎愔抱胸,终于在她面前停驻:“这么多问题,你想让我从哪里说起?从灵族建立,还是最后一任灵君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