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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江稚鱼连夜跑路

第三十一章

昨儿夜里下了几回雨,园中细雨婆娑,苍苔浓淡。

一众婢女遍身绫罗,绮罗穿林。

为首的绿萝双手捧着盥漱之物,轻手轻脚踱步至窗前,悄声往里张望。

贵妃榻上铺着秋香色洋罽,江稚鱼靠在提花靠枕上,双目空洞。

榻上半点褶皱也无,绿萝昨夜离开前是何样,如今还是何样。

绿萝大惊失色,匆忙掀帘入内。

“姑娘这是怎么了,从昨儿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绿萝伸手在江稚鱼额头上一探,“莫不是撞客了?都是那个许公子,姑娘原先好端端的,见到他之后就……”

江稚鱼猛地坐直身子,双手捧住绿萝,眼珠子颤动。

“绿萝,昨夜我回府,可是遇见什么人了?”

绿萝莫名其妙,第二十八次回答江稚鱼的问题。

“姑娘,你在门口遇见了许公子,就是老爷和薛姨娘替你相中的许公子。老爷还说让你……”

江稚鱼拿手背遮在眼睛上,闷不作声倒在迎枕上。

完了。

她真的完了。

不是梦,昨夜在门口见到的男子真的是许绍绫。

江稚鱼抱着迎枕在贵妃榻上滚了一周,生无可恋。

她竟然……认错人了。

还对那人表白心迹。

江稚鱼一张脸埋在迎枕上,企图闷死自己换个星球生活。

绿萝在一旁絮絮叨叨。

“姑娘也别太丧气了,老夫人定会有法子的。她那么疼爱姑娘,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江稚鱼怏怏不乐,从迎枕后探出半个毛茸茸的脸蛋。

三千青丝胡乱落在身后,江稚鱼一张白净小脸因为迎枕压一片红印子。

她急不可待:“昨夜的事祖母可知道了?”

江稚鱼一手挽着长发,迫不及待翻身下榻。

“祖母身子不好,好不容易这两夜才睡得安稳些,可不能让她在为我忧心了。”

绿萝眼疾手快拽住江稚鱼:“姑娘莫急,这事并未传到老夫人耳中。柳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她知道分寸的。”

江稚鱼再次无力伏回榻上,如释重负:“那就好。”

绿萝故意挑些好话哄江稚鱼开心:“说来还是多亏姑娘送的紫灵芝,柳嬷嬷说那紫灵芝老夫人吃着极好,可惜她跑遍金陵药铺,也找不到,还问我姑娘是从何处寻的。”

“从何处寻来的?”江稚鱼呢喃,自言自语。

自然是“未婚夫”……不,那人并非是自己的未婚夫了,姑且就称他为“好心人”罢。

“好心人”虽说性子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发火,可他到底还给自己送过紫灵芝,江稚鱼总不能忘恩负义。

也不知道“好心人”是什么来路,竟能将紫灵芝随手赠人。

金陵中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当属世家无疑。

“好心人”应当是哪家世家的公子。

犹豫半晌,江稚鱼朝绿萝招招手,低声叮嘱两句:“你找个机灵点的人问问,哪家有门路可以买到紫灵芝。”

无缘无故认错人,江稚鱼想亲自登门赔罪。

好在那位“好心人”对她无意,只要她诚心诚意赔礼告罪,应该会……没事罢?

江稚鱼心中踟蹰,天平摇摆不定。

指尖掐着掌心,江稚鱼慢吞吞补上一句,“他家公子前些日子眼睛受伤,一直在别院养伤,你照着这个找,想来不会出错。”

绿萝眼睛亮晶晶:“姑娘可是想为老夫人寻紫灵芝?这事说难也不难,过会我亲自跑一趟。”

她细细打量江稚鱼的脸色,忧心忡忡,“姑娘脸色这么差,今日就别去老夫人那罢?”

绿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老夫人火眼金睛,若是见到姑娘这般,定猜出姑娘心里装着事。”

江稚鱼不以为然,扶榻而起,她嘴角悬着一抹无奈的笑意。

“你也知道祖母火眼金睛,我今日若不去,她不用猜也知道我遇着事了。梳妆罢,左右不过是多用些脂粉遮掩就是了。”

江稚鱼本就是白瓷捏成的人儿,肤若凝脂,细润莹彻。

如今描眉画眼,更如画中仙娥,般般入画。

江老夫人今日难得有兴致,请来一个戏班子在园中吹弹拉唱。

水榭四面垂着金丝藤红竹帘,左边高几上设有碧玉兽面纹香炉,右边的红木底座上供着釉彩百花景泰蓝瓶,瓶中是江稚鱼今早送来的时鲜折枝。

刚下过雨,门前青苔掩映。

十来个小戏子在台上打十番,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江稚鱼心不在焉。

也不知

道绿萝寻到人没有,见了面,她该怎么赔罪。

对不住,之前是我认错人,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天呐。

好渣。

她不会挨揍罢?

还是说自己吃了菇子中毒,之前都是在胡言乱语?

有点扯了。

江稚鱼冥思苦想,愁眉苦脸。

“朝朝、朝朝。”

江稚鱼遽然回笼思绪,愣愣仰起头。

江老夫人笑得温和:“怎么心神不宁的,可是昨夜没睡好?”

江稚鱼欲盖弥彰低头:“没有。”

江老夫人看了柳嬷嬷一眼,柳嬷嬷心领神会,挥挥手,一众奴仆婆子福身退下。

台上的敲锣打鼓骤停,只剩萧索秋色。

江老夫人默不作声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喝着。

江稚鱼心惊胆战,悄悄窥视江老夫人。

少顷。

江稚鱼忍不住,小心翼翼试探:“祖母,你怎么不说话?”

江老夫人瞥视:“你都不和我说话了,我还有什么话同你说?”

江稚鱼惊慌失措:“祖母说的什么,我什么时候……”

声音戛然而止。

江老夫人擎着茶盏,盯着江稚鱼似笑非笑:“怎么,不想继续瞒我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江稚鱼丧气塌肩:“我没想故意瞒着,我也没想到昨日会在门口碰见许绍绫。”

江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打翻茶盏:“你说什么,你碰见他了?”

江稚鱼诧异:“祖母,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又诓我?”

江老夫人冷笑:“我若是不这样,还不知道你们要瞒我多久。你今日心事重重的,就是为这事?”

江稚鱼喃喃:“算、算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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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茶水淌落在地,在江老夫人脚边汇成水洼。

上了年纪的人,最禁不得摔伤。

江稚鱼搀扶着江老夫人踱步至别处:“祖母的身子要紧,犯不着为我的事发愁。我如今也不是小孩子,总不能事事都靠祖母。”

江老夫人凤眸一凛:“怎么,嫌弃我老了?”

府中上下也就江稚鱼一人不怕江老夫人,她笑眼弯弯,依偎在江老夫人肩上。

“我哪敢。”

江老夫人揽着江稚鱼入怀:“祖母知道你懂事。罢了,明日你随我去南天寺。”

江稚鱼一时没转过弯:“去南天寺做什么?”

原本还有兴致看戏的江老夫人,忽然扶着心口捶了两下,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祖母身子不好,你去寺里替祖母抄佛经祈福。这是你的一片孝心,你父亲若是敢说一句,让他自己来寿安堂见我。”

……

别院门可罗雀。

青石板路上一片落叶也无,干干净净。

门房挨着坐在一处,不明所以盯着台阶下洒扫的吴管事。

“吴管事这是怎么了,怎么日日都来门口洒扫?”

“依理这活不该落到吴管事头上,可他抢着做,我们也没法子。”

“我看吴管事不像是想干活,倒像是在等人。快看,是不是有人来了!”

马蹄声声入耳,吴管事扬长脖子,满脸红光,笑着上前迎人:“可算是到了,姑娘不知,主子这两日……”

吴管事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

别院杳无声息,精悄无人高语。

转过影壁,吴管事蹑手蹑脚行至书房前,躬底身子,支支吾吾。

“主子,有客人求见。”

陆砚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泅成一团。

窗外乌云浊雾,黑漆描金长桌上供着紫檀木嵌玻璃画山水长方座灯,四面垂着蝙蝠坠子。

光影跃动在陆砚漆黑瞳仁中,汇成金黄光影。

他想起昨日江稚鱼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示爱。

陆砚早就知道江稚鱼对自己心怀不轨,可他没想到江稚鱼胆子那样大,光天化日就敢抱着自己表白心迹。

还用性命胁迫自己。

陆砚皱了皱眉,回以冷淡的两个字:“不见。”

吴管事颤颤巍巍:“可是……”

话犹未了,厚重的毡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挽起。

宋旭不请自入:“怎么,宁王殿下这是不欢迎我?三番两次拒了我的邀约就罢了,我登门求见竟还避而不见……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陆砚冷声:“怎么是你?”

宋旭嗤笑,大剌剌坐在炕上:“怎么不能是我,姐姐和姐夫不放心你,特意让我来的。”

宋旭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从小看陆砚处处不顺眼,恨不能争得你死我活。

左看右瞧,宋旭咂摸出陆砚话中有话:“你今日……还有别的客人?”

陆砚面无表情:“没有。”

宋旭啧啧称道:“我就知道,哪个客人胆子那么大,竟敢上门扰宁王清净,是嫌弃自己命长吗?”

是有这样的人。

不仅敢上门,还敢当街表白心迹。

陆砚眉心紧皱,不耐烦下起逐客令:“你可以回去了。”

宋旭拂袖,起身离开:“这话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他施施然甩手离开,一面往外走,一面拿眼睛瞅着陆砚,嘴上念念有词。

“可惜了,姐夫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线索,竟然还有人不领情。”

“站住——”

宋旭懒洋洋转身,俊逸的眉眼透着桀骜不驯:“陆砚,你当这是在你们……”

对上陆砚冷淡无光的一双瞳仁,宋旭慢慢敛去唇角的挑衅,双手在空中一摊,老老实实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

信口用密蜡封住,上面是皇帝的亲笔。

“姐夫的信,你自己看。”

宋旭扯过圆脚凳在陆砚对面坐下,如在自家府上一样,指使着吴管事给自己送茶送点心。

“糕点要软糯的,不可太甜,也不可太淡。还有,我喝茶只喝大红袍,必须用前年的雪水……”

吴管事不敢擅自作主,抬眼讨陆砚示下。

陆砚面无波澜:“不必管他。”

一目十行阅过兄长送来的密信,陆砚眉眼染上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他垂眼,漫不经心将密信递到一旁的烛火上,任由火苗舔舐而过。

风从窗口灌入,吹走案上的灰烬。

陆砚乌黑浓密的眼睫低垂,戴着扳指的手指半曲在案上,沉默不语。

宋旭讪讪咽下脱口而出的埋怨,正色:“姐夫说什么了?你先前受伤,真的是军中有内鬼?”

陆砚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宋旭正襟危坐,直勾勾盯着陆砚的眼睛:“那你的眼睛……”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砚冷眸微掀。

宋旭立刻闭嘴,开始做哑巴。

谁不知道陆砚最是宝贝他那双眼睛,那样一双千里眼,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治好。

宋旭难得为陆砚操心。

半晌,忽听对面传来一句:“你还不走?”

宋旭冷不丁往后仰,恼羞成怒:“陆砚,你真当我是来送信的?”

陆砚:“不然呢?”

宋旭气急败坏,双手拍案:“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我、我大人有大量,我不同你计较。”

在书房转了两圈,宋旭忽然瞥见陆砚手边的漆木攒盒,他伸手一把拿起。

“堂堂国舅爷给你送信,我拿你一盒糕点不为过罢?”

拿起。

拿不动。

宋旭震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陆砚,你还是人吗?一盒点心你都不肯给我。不是,你以前不是不吃点心的吗?”

陆砚一手按在攒金丝海兽葡萄纹攒盒上,那双黑眸沉郁平和,如深不见底的古潭。

平静水面下藏着数不尽的礁石暗涌。

指骨分明的手指散漫撑在攒盒上,陆砚慢条斯理抬起眼皮,一字一顿。

“松手。”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在宋旭耳边,森冷彻骨。

一阵冷意顺着宋旭脊背往上爬。

许久未见,他竟忘了陆砚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手心不自觉从攒盒上移开,宋旭冷笑三声:“一盒破点心罢了,也值得你这般护着。”

言毕,宋旭头也不回离开书房,低声骂道。

“陆砚,你最好祈祷你日后别求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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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定……”

吴管事追上,亲自送宋旭出门:“宋公子别在意,主子这两日心情不好。”

“他什么时候心情好过?”宋旭嗤之以鼻。

吴管事一时语塞:“这……”

他目光闪躲,慢悠悠溜达至别处。

宋旭环抱双臂,半眯起眼睛:“你们有事瞒我?我就说陆砚今日怎么那么奇怪,刚开始把我误认为旁人。还有,那盒点心是救过他的命吗?真当我稀罕。”

吴管事满脸堆笑:“自然不会,宋公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稀罕区区一盒糕点。”

宋旭被捋顺了毛:“那是。我又不是陆砚,心眼比针眼还小。”

送走宋旭,吴管事折返回书房,袖着双手侍立在下首。

那个漆木攒盒依旧在陆砚手边。

吴管事认得那是昨日江稚鱼送来的桂花糕。

陆砚坐在书案后:“送走了?”

吴管事笑笑:“是,只怕宋公子回去后,又该找皇后娘娘告状了。”

余光瞥见案上的一点灰烬。

吴管事脸上的轻松散尽:“主子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半曲的指骨敲了又敲,陆砚黑眸沉沉,转首望向窗外。

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陆砚淡声丢下一句:“去南天寺。”

当初通敌叛国的内鬼,曾和南天寺的住持有过往来。

……

南天寺。

秋末冬初,风中裹挟着细密的雨丝。

江稚鱼双手捧着滚烫的茶水,轻轻呼气。

“祖母的马车上可备了暖手炉?山里冷,祖母的身子本就不好,可不能着凉。”

江稚鱼絮絮叨叨,一刻也不曾停歇,“还有,祖母的药可带齐了?”

绿萝笑着揶揄:“姑娘说了这么多,还不口渴吗?以前都是姑娘嫌我啰嗦,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江稚鱼小口小口喝着茶,赧然失笑:“事关祖母的身子,我总不能大意。之前让你找的人,可有眉目了?”

绿萝垂头丧气:“姑娘快别提了,我找了三日,金陵竟无人家中有紫灵芝。我悄悄托了人打听……”

她掀帘往外望,马车外除了细雨,再无外人。

绿萝凑到江稚鱼身边,以手掩唇。

“才知道这紫灵芝并非俗物,寻常人可吃不上。便是京城,也只有宫里才有。除了陛下赏赐,其他人根本见不到。”

绿萝斟酌着开口。

“我还听说,满朝文武得陛下赏赐紫灵芝最多的,除了宁王,再无旁人。宁王受伤后,陛下更是搬空库房,什么好药材都送到宁王府上,其中就有紫灵芝。”

绿萝心惊胆战,“姑娘,我们手上的紫灵芝,会不会也是宁王……”

江稚鱼摇摇头,斩钉截铁:“不可能。”

上回她去秦府赴宴,宁王也在,可她并未听秦嫣然提过宁王的眼疾。

且那别院上下也就百来口人,若真是宁王的住处,该是戒备森严才是。

绿萝不甘心:“可是除了宁王……”

江稚鱼有理有据:“虽说旁人得到的赏赐比不上宁王,可也不可能天底下所有的紫灵芝都在宁王府。”

别的不提,别院的“好心人”虽说性子古怪、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动气、对她的桂花糕挑三拣四、偶尔还对她爱答不理……

可他终究给祖母送过紫灵芝,可见心地良善。

而宁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若“好心人”真是宁王,只怕江稚鱼第一日踏入别院,就成了他剑下的冤死鬼。

绿萝长松口气:“吓死我了,我还当姑娘真遇见宁王了。”

“怎么可能。”江稚鱼笑笑。

她在秦嫣然口中听过宁王,据说宁王相貌堂堂,身长九尺,力大如牛,蜂腰猿背,力拔山兮气盖世*。(*出自项羽《垓下歌》)

这样的人,同别院中清瘦俊逸的“好心人”迥然不同。

江稚鱼失笑:“虽说我眼光不是很好,可也不可能回回都认错人。”

绿萝附和点头:“这话也是。”

谈笑间,一行人在山门前被拦下。

江稚鱼挑起车帘往外望,远远瞧见两三个小沙弥立在山门前,双手合十。

小沙弥冒雨前来,朝江稚鱼低声告罪:“寺里来了贵人,马车不得入内,还请各位施主移步上轿。”

除了江家的马车拦,其余几家马车也都相继被拦下。

江稚鱼亲自下车搀扶江老夫人,她小声叮嘱:“祖母仔细些,这台阶下了雨,越是难走得很。”

江老夫人拍拍江拍稚鱼的手,抬眸往远处张望。

山寺空明,香烟缭绕。

空中遥遥传来古朴致远的钟声,如仙乐抚平心中愁绪。

江老夫人双手合十,朝着山寺的方向拜了一拜:“阿弥陀佛。”

江稚鱼跟着照做。

江老夫人眉眼弯弯,语气温和:“朝朝,陪祖母走走罢。”

江稚鱼大惊失色:“祖母,这会还下着雨呢,你若是想逛逛,何不等天晴?到那时你想走多远,我都陪你。”

江老夫人笑睨:“你当我不知道?今日说下雨,明日就该吵着天冷,后日就该说自己头晕。”

身后跟着的奴仆婆子都笑了起来,柳嬷嬷调侃:“还是老夫人厉害,不像我们这些糊涂的。”

江稚鱼无奈,抱着江老夫人的手臂告状:“祖母怎么拿我打趣,我哪有那么懒。”

雨丝如银针,婆娑雨雾摇曳。

江稚鱼的住处在寺后的禅房,小沙弥走在前面,为她们引路。

早有婆子来禅房洒扫,房中窗明几净,香案上设有炉瓶三事。

江老夫人左右张望:“你师傅呢?”

小沙弥回以歉意一笑:“师傅在上客室招待贵客,过会再来向江老夫人赔罪。”

江老夫人笑言:“我说呢,今日竟不见那秃驴。罢了,我今日也乏了,你同他说不必过来了。”

小沙弥:“是。”

江老夫人声音缓缓:“寺里今日有贵客来访,可知贵客住在何处?”

小沙弥为难:“这……我也不清楚。”

江老夫人:“并非想要故意打探贵客消息,只是怕下人冲撞贵客,惹来不必要的祸患。”

小沙弥松口气:“施主多虑了,只要不在上客室附近转悠就好,别的倒也无妨。”

江老夫人颔首:“这倒也罢了。”

外人在时,江稚鱼经常假装自己是小哑巴,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躲在江老夫人身后。

小沙弥离开后,江稚鱼立刻扭股糖似的缠着江老夫人:“祖母可知是哪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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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夫人笑着戳江稚鱼额头:“你啊,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孩时一样,好奇心还是这么重。”

小时候一家子坐在一处,江稚鱼能连着两个时辰不说话。

客人离开后,又开始围着江老夫人问东问西,刨根问底。

“她刚刚说的小妾,那人怎么了?”

“哪家姨娘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扇老爷?”

“祖母,他们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何时又冒出一个私生子了?”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江稚鱼虽不爱说话,却对别人后宅的家里长家里短兴趣盎然,听得津津有味。

给她一盘瓜子,她能嗑上整整一日。

江稚鱼反唇相讥:“不是祖母说让我一直当小孩子吗,怎么这会子又嫌弃我了?”

江老夫人眼角笑出皱纹。

“祖母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只是今日寺里的贵客,身份地位应当极高。我来南天寺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住持这般小心。这两日你也别在寺里转悠。”

说着,望向绿萝。

“好生看着姑娘,若姑娘有半点闪失,我定不会轻饶。”

……

上客室青烟氤氲,缥缈如在云端。

吴管事提着食盒,步履匆匆。

“主子,这是别院刚刚送过来的。”

陆砚身份特殊,自然不会轻易碰外面的吃食。

一日三餐,都是别院做好送过来。

山鸡火熏炖白菜、莲子八宝鸭汤、樱桃肉山药、酥油炸野鸽子,还有一笼水晶芋圆。

芋圆颗颗圆润饱满,晶莹剔透,上面还淋了一圈鲜榨椰汁。

因着天气渐冷,食盒都是放在水暖

锅中送来,铜制的水暖锅,外面色泽如银,用时只需往里添热水,再将食盒放进去。

一整夜膳食都是热的。

陆砚目光缓慢落在那笼水晶芋圆上。

他不喜点心,往日送来的膳食,断不会出现此物。

吴管事清清嗓子,眼观鼻鼻观心侍立在下首。

目光四处溜达,看烛台看窗外树影,偏偏不去看陆砚。

陆砚指骨半曲,敲了敲。

吴管事慢腾腾朝向陆砚,满脸堆着笑意,答非所问。

“主子放心,别院今日无事,并无人登门。”

陆砚声音透着凉意:“我不是问你这事。”

吴管事装聋作哑:“宋公子并未上门。”

陆砚抬眼,耐心逐渐告罄。

吴管事低眉顺眼:“那姑娘也是。”

赶在陆砚耐心用尽之前,吴管事飞快垂下眼皮,“是老奴擅自作主,以为主子如今喜欢点心,就让他们做了送过来。”

上客室悄然无声。

青白色的烟雾往上升腾而起,模糊了陆砚凌厉的黑眸。

吴管事身子躬得更低,颤巍巍伸出手,端着那笼水晶芋圆慢慢往后退。

忽闻上首传来极轻极淡的一声:“日后别再做多余的事。”

吴管事叠声:“是、是。”

稍顿,吴管事抬首,“还有一事,寺里今早来了好几家的夫人姑娘。老奴都打听过了,只有两家在后院禅房住下。”

陆砚皱眉:“这么巧?”

吴管事垂着双手:“老奴也是这么觉得,所以让人跑了一趟。”

一家是来私会情郎的,另一家是随祖母来的,说是祖母身子不好,特来为祖母祈福。

第一家每月总有半旬住在南天寺,碰上陆砚应当是巧合。

“另一家是金陵江家,明面说是为祖母祈福,其实是江老夫人不满意儿子为孙女说亲的许家,故意将小孙女带上山的。”

吴管事正色,“老奴细细打听了,两家确有此事。那许公子是个扶不上的烂泥,也怪不得江老夫人看不上。还有——”

陆砚抬袖打断:“知道了。”

他对旁人的家事一点兴趣也无。

“找人盯紧住持,别让他跑了。”

“是。”

陆砚漫不经心转动指间的青玉扳指,视线似有若无在吴管事手中的食盒掠过。

吴管事了然:“主子放心,别院那也有人盯着呢。”

他模棱两可给出一句。

“一有风吹草动,我立刻向主子禀告。”

也不知道说的是内鬼,还是江稚鱼。

……

南天寺清幽雅致,禅房连着后山。

红叶满地,落英纷飞。

许是佛门圣地,江老夫人住了两日,精气神竟比先前好了许多,夜里也不见咳嗽。

绿萝眉开眼笑:“照这样下去,只怕再过些日子,老夫人连药也用不着喝了。今日我还听柳嬷嬷说,老夫人说明日想吃炸得脆脆的鹌鹑肉。”

江稚鱼笑笑:“祖母如今的胃可吃不了那么油腻的,让柳嬷嬷看着点,别让她多吃。”

绿萝顺口接话:“这是自然,说来这事还得多亏那许公子,若不是那日他杀了个回马枪,姑娘也不会在门口同他撞上,老夫人也不会如此雷厉风行,将姑娘带上山。”

青石涌路,空中摇曳着晚桂的清香。

绿萝惊喜:“这里竟也有桂花,可惜家里的厨子没有跟着过来,不然还能让他做桂花糕。”

一簇簇明黄桂花香气迎面,沁人心脾。

江稚鱼窈窕身影立在夜色中,无端想起那日和“好心人”在别院的初见。

那样拙劣的借口,还有她堪称灾难式的演技,那人竟然也相信了。

“姑娘,姑娘你想说什么呢?心不在焉的,难不成你也想吃桂花糕了?”

“不是。”

江稚鱼手里提着五连珠圆形羊角灯,细碎光影如枫糖浆滴落在她脚边,一路往前流淌。

“只是忽然想起一个人。”

江老夫人今日的身子也有一半是那紫灵芝的功劳,江稚鱼呢喃补上形容词,“一个……好心人。”

绿萝挽起嘴角:“可是哪家心地善良的姑娘?”

“他可不是姑娘……罢了,不说他了。”

再说下去只怕会露馅,江稚鱼改口,“过两日你下山,和药商说一声。若有人手上有紫灵芝,不论开价多少,我都要了。”

绿萝粲然一笑:“还用姑娘说,我早同他们说过了。夜里冷,姑娘快些回去罢,也该安歇了。”

她压低声音,“再往前就是上客室了,可不能再走了。”

上客室并未掌灯,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昏暗。

江稚鱼小声:“那位贵客还在寺里?”

绿萝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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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守在门口。”

窗前似乎晃过一道人影。

江稚鱼往后退开半步,扶着绿萝的手匆忙转身。

“快走快走。”

她是典型的路痴,白日尚且认不出路,更何况如今天黑。

江稚鱼絮絮。

“日后你多提醒我,可不能再走错了。”

她可不想冒犯贵客。

江稚鱼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将近二更天,江稚鱼的房门被人敲响。

柳嬷嬷长发凌乱,脸上全是泪水。

双手在木门上拍了又拍,柳嬷嬷沙哑着声音哭喊:“姑娘快醒醒!老夫人不好了!”

禅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众婆子手持珐琅戳灯,照得满院明亮。

柳嬷嬷欲哭无泪:“睡前还好好的,刚刚不知怎么了,像是梦靥一样,不管我怎么叫,老夫人都不醒。”

柳嬷嬷急得掉眼泪,“偏偏刘郎中今日有事下山,得明早才能回来。”

江稚鱼反手握住柳嬷嬷:“柳嬷嬷莫急,我这边还有一个郎中。”

她朝绿萝瞥了一眼,“快去请陈郎中过来。”

柳嬷嬷错愕:“哪来的陈郎中?”

江稚鱼轻声:“山寺路途遥远,我怕有什么闪失,上山那日就让人去百草堂请了陈郎中随行,陈郎中的医术在金陵也是赫赫有名的,柳嬷嬷不必担心。”

怕有个万一,此事除了绿萝,再无第三人知晓。

后宅的腌脏事层出不穷,柳嬷嬷自然也清楚江稚鱼的顾虑,她长松口气。

“还是姑娘想的周到。”

江老夫人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双唇也逐渐失去色泽。

江稚鱼压下心中的恐慌,一面让人去煮参汤,一面让柳嬷嬷去取保心丸,让江老夫人顺着温水服下。

“绿萝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江稚鱼往门口张望。

柳嬷嬷扶着江稚鱼的肩膀坐下:“刚刚刘郎中的药童去寻了,想来快到了。”

话音未了,忽然听见门口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绿萝双眼通红,衣裙上染着泥土枯叶:“姑娘,陈郎中不小心跌入山谷了,那山谷不深,我已经让人去寻了。可是、可是……”

可是江老夫人等不了了。

柳嬷嬷两眼一黑:“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下去?”

绿萝泣不成声,抬袖抹去满脸的泪水。

“我也不知,我本来走在最前面,听见陈郎中的惊呼声才回头,陈郎中……还有、还有那小药童都掉进去了。”

江稚鱼用力掐住自己的掌心:“找过住持了吗,山寺可还有别的郎中?”

柳嬷嬷哽咽:“找过了,都说没有。”

隔壁院子倒还住着一户人家,可柳嬷嬷敲了半日的门,也不见有人出来。

榻上再次传来江老夫人沉重的呼吸声,斑白的鬓发无力贴在脸上。

江稚鱼坐在榻沿,手指虚虚圈住江老夫人干瘦的手腕。

她哑声:“祖母……”

地下乌泱泱站满婆子,人影晃动。

众人面缀悲戚,或哭或红着眼睛。

江稚鱼忽然站起身:“柳嬷嬷,劳烦你看着点祖母,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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