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6(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画梁春》 40-46(第1/12页)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求求了
第四十一章
暮色四合,雨珠垂挂在枝头,如颗颗还未熟透的浆果。
玻璃画圣寿无疆纹灯笼悬在横梁上,照亮了屋内半隅角落。
古太医皱眉,斑白的鬓发透着不加掩饰的忧虑和愁色。
他一只手搭在陆砚脉搏上,拢着的眉心紧紧锁着。
半晌,屋内传来古太医长长的一声叹息。
吴管事心中咯噔一紧:“主子……如何了?”
古太医摇头起身,朝陆砚行礼告罪。
“下官尽力了,只是先前那毒伤了殿下的根本。”
古太医欲言又止。
陆砚面无表情:“只说便是。”
古太医胆战心惊:“殿下的眼睛若是想如从前那般……”
吴管事急得满头大汗,连声催促:“磨磨唧唧做什么,你直说便是,凭他要什么好药,难不成我们宁王府还没有吗?”
古太医愁容满面:“怕是华佗再世,殿下的眼睛也不能如从前那般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如惊雷在耳边骤然响起。
吴管事脚下一软,往后趔趄半步。
他一只手撑在案几上,双目通红:“这事……万万不可往外说。”
古太医点头:“这是自然。”
他抬头望向上首的男子。
隐晦光影落在陆砚眉眼,那双漆黑眼眸半点涟漪,像是置身事外。
古太医提心吊胆,再次开口。
“还有一事,殿下的甜梦香不可再添剂量了,若是下官开的安神药于殿下无用,殿下还是早做打算,尽早回宫。”
太医院太医云集,兴许还能有别的法子。
吴管事附和:“陛下和娘娘也打发人过来,催促主子回京,南天寺的事也查得差不多了,有宋公子在,定不会让那通敌叛国的内鬼跑了。”
吴管事好言相劝,“任凭他天大的事,也越不过主子的身子。”
陆砚倚着青缎迎枕,黑眸沉郁。
当初陆砚遇敌是因为有人出卖了自己的行踪,这人藏在队伍中多年,深藏不露。
陆砚连着追查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才在南天寺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没想到那人诡计多端,回回见面都是戴着假面具,至今无人窥见那人的真容。
陆砚揉着眉心:“这事稍后再议。”
吴管事不甘心,快步追上:“主子,不能再等了。”
园中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绵延不绝。
檐角悬着清一色的雨链,水往低处流,叮叮咚咚如在奏乐。
绿萝侍立在江稚鱼身旁,振振有词。
“姑娘可别瞒我,这事老夫人都同我说了,还说让我好好劝劝姑娘呢。”
乌木长廊下挂着一个红酸枝螺钿镶嵌鸟笼,上用的红酸枝,底部嵌着精美绝伦的螺钿。
黄鹂立在笼中,瞪着一双绿豆眼盯着江稚鱼。
江稚鱼空手套黄鹂,伸着手指头逗弄笼中的小雀,明知故问:“我瞒你什么了?”
绿萝小嘴叭叭:“姑娘真以为我不是……你白日为何躲出去?还不是因为老夫人让人送了一匣子画像过来。”
绿萝抬手,命人将画像摊开在茶案上。
“姑娘瞧不上金陵的郎君,这是老夫人从别处寻来的。”
绿萝如媒婆上身,“这位是老家的公子,姑娘少时同他见过一面,人也憨厚老实。”
江稚鱼笑着拆穿:“他那会才多大,你就能看出他憨厚老实了?”
绿萝气得跺脚:“那这位呢,瞧着眉清目秀,又在老夫人那过过眼,想来人品也不差。”
江稚鱼含糊不清:“比我瘦,不喜欢。”
绿萝:“……”
她一口气将画像平铺在茶案上:“那这个呢?瞧着身强力壮。”
江稚鱼言简意赅:“太壮了,不喜欢。”
绿萝使出杀手锏:“姑娘这话,可有胆量说给老夫人听?”
江稚鱼一时语塞。
绿萝笑着福身,往后退开半步,露出身后九个沉甸甸的木匣子。
她笑眯眯:“统共还有这么多人没看呢,姑娘且先歇歇眼,我去替姑娘泡壶花茶。”
江稚鱼瞠目结舌,她垂首,目光在画像上一一掠过。
平心而论,江老夫人挑的郎君自然不错,只是江稚鱼并没有盲娶婚嫁的打算。
江稚鱼悠悠叹口气,她提裙伏坐在茶案后,一只手捧腮,一只手提起画像。
浅色眼眸蕴着无尽的哀怨和忧愁,光从窗下的灯笼照进来,正好落在江稚鱼手中的画像上。
她能在绿萝眼前胡言乱语胡搅蛮缠,可在江老夫人面前,江稚鱼是万万不敢的。
长廊杳无声息,雨丝飘荡落在廊上,凝成一滩水迹。
有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江稚鱼头也没抬,怏怏无力。
“祖母究竟是从哪里寻来这么多画像,这得看到猴年马月才能……”
余音哽在喉咙。
一道修长身影突兀出现在廊下,陆砚眉眼低敛,目光似有若无落在茶案上。
江稚鱼匆忙起身,双膝差点撞上案角。
还好她在别院时时刻刻都戴着帏帽,不然马甲就该保不住了。
江稚鱼胆战心惊:“殿下怎么、怎么忽然过来了?”
伏在茶案上半晌,江稚鱼双足酸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陆砚眼皮轻抬,答非所问:“脚又麻了?”
江稚鱼猛地仰起头。
陆砚怎么连她脚麻都知道!
还有,为什么是……又?
还未等江稚鱼想出所以然,陆砚已踱步至她身旁。
雪青色广袖低垂,透过那一点青色,一抹劲瘦白净的手腕闯入江稚鱼眼帘。
江稚鱼屏气凝神,双手交叠落在身前,丝帕牢牢握在掌心,一动也不敢动。
沉木香拂开了雨幕中的土腥气,江稚鱼眼观鼻鼻观心,帏帽后的眼睫扑簌簌乱动。
陆砚反客为主:“坐。”
江稚鱼盘腿坐在案前,酸麻的双足终于有了栖息之地。
她一面调整坐姿,一面悄悄抬眼。
陆砚手中拎着的画像,正是江稚鱼刚刚盯着看了半日的小郎君。
也不知道这百无一用的黄口孺子有何好看,值得江稚鱼凝神看那么久。
江稚鱼惴惴不安,悄声从帏帽后抬起双眸。
“殿下觉得……这人如何?”
陆砚淡声:“尖嘴猴腮,獐头鼠目。”
江稚鱼:“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画梁春》 40-46(第2/12页)
那这个呢?”
陆砚:“肥头大耳,灰容土貌。”
江稚鱼震惊,半跪着起身,朝陆砚靠过去:“这么……丑的吗?”
乌黑鬓发抹着茉莉花香,淡淡萦绕在陆砚身前。
陆砚气息稍滞。
低头垂眼,那一抹白皙纤细的脖颈近在咫尺。
白纱随风摇曳,时而飘起,时而落下,遮住了那一点皓白。
陆砚喉结滚动,晦暗眸子暗了两分。
他偏首,视线在园中婆娑树影停顿半瞬,随后又再次落在江稚鱼脸上。
拢在袖中的手指攥拳,手背青筋虬结。
案前的江稚鱼一无所知,半边身子越过茶案,她一手拎着画像细细端详,自言自语。
“我觉得还可以。”
好歹也是江老夫人千挑万选出来的小郎君,再差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甫一抬眸,却见陆砚不知何时同自己拉开一段距离,江稚鱼后知后觉自己越界,忙不迭坐直身子。
她又掏出另一人的画像:“这人呢,殿下觉得他如何?”
陆砚面不改色:“此人八字同你相克。”
江稚鱼眼睛一亮:“殿下竟然还懂命格?”
帏帽后的一双眼睛亮闪闪,江稚鱼喜不自胜,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说辞!
江稚鱼沾沾自喜,一水将画像铺开:“劳烦殿下帮我看看这几个。”
高矮胖瘦都被她说了个遍,若是再用这样的说辞搪塞江老夫人,未免显得诚意不足。
江稚鱼掏出自己的小本本,从陆砚那抄作业。
陆砚:“此人财星为忌且旺,于妻不利*。”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茶案落下两声响,又换了另一人,陆砚声音如玉石相碰清脆空灵。
“颧骨生峰,奸门深陷*。”
“五行相克,妻星入墓*。”
一张张画像掠过,一句句点评落下。
江稚鱼双手捧着脸,小声跟着陆砚碎碎念。
陆砚沉声:“你在做什么?”
江稚鱼眨眨眼:“没、没做什么。”
纤长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一片黑影,迎着陆砚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江稚鱼不敢不说实话。
她实话实说:“这些都是我祖母为我挑的,我、我不大喜欢。”
陆砚明知故问:“……为何?”
还能是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连面都没见过的男子,她怎么可能会想嫁过去?
江稚鱼心中腹诽,倏尔灵光一闪。
她竟然差点忘了自己如今还有一个薛定谔的白月光!
江稚鱼羞赧垂首,声音细若蚊音:“而且,我也不想他误会。”
红唇翕动,江稚鱼窘迫万分,脚趾头再次开始施工。
“我只想、只想成为他一人的妻。”
骤雨忽至,别院浸泡在茫茫大雨中。雨声震耳,树影在空中左右摇摆,正好落在陆砚那双沉沉黑眸中。
漆黑的瞳仁低敛,只映着江稚鱼一人的身影。
江稚鱼声音坚决,一如那日在马车上对陆砚表白心迹。
大胆,又义无反顾。
纷乱雨声中,陆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
雨势渐小,绿萝撑伞送江稚鱼回房。
“姑娘刚刚同殿下在说什么呢,冷不丁看见姑娘身后还有人,吓我一跳。”
江稚鱼理所当然:“这是在人家的别院,遇上不是常事吗?”
绿萝笑着揶揄:“姑娘如今不怕殿下了?先前在南天寺,姑娘看见殿下,巴不得绕道走,哪还会像现在一样气定神闲?”
江稚鱼嘴硬,不肯承认:“胡说什么,我何时怕过他了。”
她先前绕道走,不过是担心被陆砚认出来。
可她在陆砚眼前晃悠这么久,陆砚都没能认出自己。
想来是因为自己演技高超。
一人饰两角,竟然还能这么厉害。
自己上辈子没有进娱乐圈,真的是内娱的一大损失。
江稚鱼暗暗得意,唇角不自觉勾起。
绿萝好奇出声:“殿下都同姑娘说什么了,我难得见姑娘这么高兴,先前姑娘看见画像,可一直都闷闷不乐。”
江稚鱼:“也没什么,不过是觉得祖母给我挑的小郎君不入眼罢了。”
绿萝满脸堆笑。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不说金陵,就是汴京,哪家的郎君能比得过殿下?旁的不提,单单是相貌,只怕天底下无人能越得过殿下,殿下看不上他们也是正常。”
江稚鱼一时失语:“他……”
树影在脚下流淌,江稚鱼忽的想起自己隔窗望见陆砚的一幕。
陆砚骨相优越,长相凌驾于常人之上。即便是身着常衫,也掩盖不了一身的矜贵气质。
若不是江老夫人急急打发人去接自己,江稚鱼兴许还能盯着看好久。
江稚鱼低声呢喃:“他……确实生得好看。”
一只手抚上自己随身带着的香囊,江稚鱼还记挂着她藏着的画作。
一道惊雷骤然响起,狂风大作。
江稚鱼瞳孔骤缩,双手飞快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
绿萝大惊:“姑娘找什么呢?”
江稚鱼推开绿萝,目光在身后的青石小路逡巡,她声音透着不加掩饰的紧张难安。
“我的香囊,绿萝,你今日可有见过我的香囊?”
雨珠滴落在江稚鱼肩上,沾湿了她的衣襟。
绿萝忙忙跟上,不明所以随着江稚鱼左右张望:“香囊不是一直在姑娘身上吗?刚刚在长廊那里,我还看见姑娘戴着呢。”
江稚鱼身影凝固。
长廊、陆砚。
她身子摇摇欲坠。
绿萝不以为意:“一个香囊而已,我这就让人去找,姑娘不必亲自去……姑娘、姑娘?”
话犹未了,眼前哪还有江稚鱼的影子。
雨幕清寒,江稚鱼提裙往回跑。
求求了。
可千万千万不能落在陆砚手中啊。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好不好呀,夫君
第四十二章
雨雾萧瑟,江稚鱼立在雨中。雨珠浸透了江稚鱼的锦裙,她浑身湿透,上气不接下气。
绿萝撑着伞,落后四五步奔到江稚鱼身旁,忧心如焚。
巾帕在江稚鱼脸上擦了又擦,绿萝焦虑不安。
“姑娘这是做什么,这么冷的天,若是
受寒了,遭罪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画梁春》 40-46(第3/12页)
江稚鱼怔怔立在雨幕中,她忽的伸手推开绿萝,提裙疾步朝长廊飞奔而去。
金缕鞋踩碎了一地的湿意。
雨珠高高溅起,落在江稚鱼的鞋面、裙角。
她单手撑在茶案上,视线着急忙慌搜寻。
茶案上没有,梅花高几上没有。
坐褥上……
江稚鱼摸到了一个秋香色缎绣花纹香囊,双膝一软,跌坐在坐褥上。
眉眼难掩喜悦。
绿萝喜笑颜开:“这不就是姑娘的香囊吗?阿弥陀佛,还好找到了。”
怕江稚鱼淋雨发热,绿萝赶忙转身让人备热水。
香囊沉甸甸攥在手心,江稚鱼不敢大意。
天色昏暗,江稚鱼做贼一样解开香囊的一角,悄悄往里张望。
提了半日的心弦在此刻终于舒展。
江稚鱼如释重负。
绿萝笑着转身:“还好这香囊没让旁人捡了去,不然还得劳烦吴管事替我们寻回来,这可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江稚鱼好不容易呼出的气再次噎在喉咙。
垂首低眉,江稚鱼视线缓慢落在坐褥上。
香囊是在坐褥上找到的,她比陆砚先一步离开。
陆砚离去时,难不成没看见坐褥上的香囊吗?
江稚鱼如遭雷击,浮想联翩。
还是他看见里头藏着的画像,怕自己发现,又原封不动丢在坐褥上?
廊上跃动的雨珠如江稚鱼纷乱的心绪,江稚鱼心神不宁。
一会看看坐褥,一会又退到陆砚先前的坐处。
江稚鱼模仿陆砚离开的动作。
他应该是这样起身,随后往这里走……
江稚鱼抓耳挠腮,一直到夜里歇下,江稚鱼脑中还是只有一行字——
陆砚究竟有没有看见自己藏着的画像?!
画像是陆砚出浴的一幕,长袍半解半落,白雾氤氲在陆砚四周,模糊了轮廓。
线条流畅的后背在缥缈水汽中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江稚鱼埋头于锦衾之下,双手捏拳,砸榻。
一张脸红得滴血。
完了,陆砚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罢?
江稚鱼咬着被角,忐忑不安了整整半宿。
翌日醒来,江稚鱼精神恍惚,眼下挂着两团乌青。
绿萝吓一跳,叠声安抚。
她还以为江稚鱼是在为江老夫人送来的画像烦心。
“老夫人也是有备无患,就算真定下来,也不可能是这一天两天的事。”
江稚鱼抿唇不语。
铜镜中映出一张素面朝天的小脸,眉若山月,眼如明星。
江稚鱼盯着镜中的自己,晃神的功夫,镜中那人轮廓渐褪,取而代之的陆砚藏在梅林后的身影。
江稚鱼“噌”的站起身,差点吓坏正在为她挽发的绿萝。
篦子缠绕着江稚鱼的青丝,险些扯断了。
绿萝心疼不已:“姑娘今儿是怎么了,毛毛躁躁的,也不怕扯疼了?”
“我、我等会去趟东院。”
江稚鱼搬出的说辞合情合理,“昨儿本来是想向殿下道谢的,不曾想后来竟忘了。”
绿萝自然而然点头:“那我陪姑娘一道。”
“不用。”
江稚鱼脱口,唇角挂着一丝心虚,“我很快就回来,左右也就一两句话的事,不必跟着。”
她想借机从陆砚那探探口风。
苍苔浓淡,雨幕清寒。
江稚鱼一路提心吊胆,磨磨蹭蹭行至东院。
吴管事负手侍立在廊下,看着园中的花匠摆弄花草。
余光瞥见江稚鱼的身影,吴管事笑着上前:“姑娘是来找殿下的?”
“嗯。”
吴管事为难:“今日实在不巧,殿下有要紧事在身,不若姑娘改日再来?”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戳破,江稚鱼木讷点头:“好,有劳了。”
她往后退开半步。
雨打芭蕉,一片沉寂中,一人长身玉立,隔着白茫茫的雾气对上江稚鱼的视线。
……
半个时辰后。
江稚鱼莫名其妙坐上陆砚的马车,紧张兮兮:“需要我做什么吗?”
陆砚淡声:“不用。”
江稚鱼心猿意马,余光瞥见车内坐着的宋旭,江稚鱼不动声色往陆砚的方向挪了一挪。
宋旭挑眉:“江三姑娘不必紧张,只是同这姓陆的假扮夫妇而已,不让旁人觉出异样就好。江三姑娘若是为难,也可同我……”
陆砚忽的抬起眼眸,目光如淬上寒冰,不留情面赶人:“你还不下车?”
宋旭愤愤翻了个白眼,隔空点了点陆砚:“过河拆桥。”
话落,转身跃下马车。
江稚鱼胆战心惊,悄悄挽起车帘的一角往外看。
车外空无一人,唯有山林盘绕。
江稚鱼正襟危坐,眼角偷瞟陆砚。
她只是来探探陆砚的口风,哪曾想会被陆砚拉来做临时演员,还是和陆砚演夫妇。
江稚鱼紧张难安,满腹愁思落在攥紧的丝帕上。
马车在闹市停下。
江稚鱼一面走,一面左右张望。
陆砚驻足回望:“你在找什么?”
江稚鱼默然。
这人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转念一想,陆砚身经百战,自然不会同她一样,一惊一乍。
可寻常的夫妇,会和他们似的,一前一后各走各的吗?
江稚鱼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晃了晃。
“我们……不用牵手吗?”
陆砚眸色一顿。
江稚鱼以为陆砚没听清,往前走了半步,踮脚。
红唇凑到陆砚耳旁,随之落下的是温热的气息。
江稚鱼吐气如兰。
“我们……不用牵手吗?”
长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商贩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喧嚣嘈杂。
雨水落在油纸伞上,滴滴答答。
四面绵延的水雾笼罩在江稚鱼和陆砚肩上,陆砚身形稍僵。
他并未听清江稚鱼在说什么,只能隔着薄纱,望见江稚鱼一张一合的红唇。
江稚鱼的帏帽……有点碍眼。
想伸手摘了。
陆砚面无表情地想。
迟迟等不到陆砚的声音,江稚鱼还以为自己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画梁春》 40-46(第4/12页)
多此一举,她讪讪收回踮起的脚尖。
“不用吗,我还以为……”
陆砚倏然伸手,握住了江稚鱼。
五指强而有力掰开江稚鱼的指缝,指腹对着指腹,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江稚鱼一张脸爆红。
雨声轰鸣,江稚鱼心跳快如鼓点。
她听不见周遭的声音,只觉自己的心跳声快要跳出胸腔。
陆砚面不改色:“不是这样吗?”
修长手指又一次握住江稚鱼,只不过这回握得更为贴合。
江稚鱼脸上又添了一层红晕,磕磕绊绊吐出几个字。
“可、可以了。对,是这样。”
她垂首低眸,目光飘忽。
江稚鱼盯着自己的足尖,不敢和陆砚对视,颇有几分语无伦次。
“我们去哪?”
陆砚抬首,目光落在前面一家脂粉铺子。
他并不擅长此道,脂粉铺子也是宋旭的提议。
江稚鱼直愣愣点头:“脂粉铺子吗,正好我的香粉……”
江稚鱼猛地仰起头。
不对,她不能摘下帏帽!
若是要试胭粉口脂,不可能一直戴着帏帽。
江稚鱼飞快改口。
“那家的脂粉我用着不是很好,还是换别家罢。”
江稚鱼灵机一动,“前面有一家书坊,我想去看看。听说那家有南洋来的舶来品,正好我想买点东西送人。”
陆砚垂眼,黑眸翻涌着几分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送谁?”
“一个朋友,她喜欢画画,我听说南洋有一种颜料,颜色晶莹剔透,如在琉璃上作画,色彩绚丽。”
江稚鱼悄悄窥探陆砚的神色。
那双沉沉黑眸波澜不起,看不清喜怒。
江稚鱼再次试探:“我不会画画,也不大懂颜料,就想着亲自过来瞧瞧。”
眼皮无声往上抬,江稚鱼一双浅色眼眸灵动,一瞬不瞬盯着陆砚。
她都这样说了,陆砚即便是看见香囊中的画像,应当……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罢?
江稚鱼惴惴不安。
陆砚淡声:“你不会画画?”
“当然!”
江稚鱼点头如捣蒜,睁眼说瞎话。
“画画那么难,我怎么可能会。”
她尽全力撇清自己和那画像的关系。
“我小时候,祖母曾经给我请过画师,可惜我没有那样的天赋,后来那画师觉得我冥顽不灵,自个请辞走了。”
江稚鱼义正严辞,“那之后我就很少碰画笔了。”
雨势渐微,江稚鱼仰起头,不偏不倚对上陆砚投过来的视线。
那双漆黑瞳仁似是多了几分温和,不如平日凌厉。
江稚鱼再接再厉:“殿下懂颜料吗?若是方便,可否帮我挑选一二?”
既摆脱了先前给陆砚送画的嫌疑,又洗清了那画像的“罪名”。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不愧是我!
江稚鱼沾沾自喜,眼巴巴望着陆砚。
半刻钟后,两人走进临湖的一家书坊。
掌柜笑着迎上来:“公子和夫人想要看点什么?”
江稚鱼和陆砚两人衣着不凡,一眼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掌柜一张脸笑出褶子。
江稚鱼有点恐人,她默默挪步至陆砚身后,想要挣开陆砚的手。
挣不开。
江稚鱼无奈,只能拿眼睛瞅着陆砚:说话。
陆砚眼底闪过一点笑意,再次望向掌柜时,那一点笑意已然消失殆尽。
他嗓音平静:“可有南洋来的颜料?”
掌柜连声道:“有有有,公子可真是好眼光。”
他扬声往里喊了一句,立刻有伙计捧着金镂空葵瓣团花纹漆盒上前,盒中上百种颜料,眼花缭乱。
掌柜自吹自擂:“不是我夸大,放眼金陵,这颜料恐怕只有我这才有,别处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再好的颜料,也得试色才能看得出好看与否。
江稚鱼戳戳陆砚的掌心。
陆砚垂眼:“怎么了?”
气息相接,轻薄的白纱在陆砚颈间似有若无拂过。
呼吸慢了一瞬。
江稚鱼低声:“我想试试。”
身后又有人走进书坊,江稚鱼无意瞥见那两人的衣着,顿时僵在原地。
两个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子,身高体壮,肤色黝黑,瞧着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频频用目光扫视江稚鱼和陆砚,浑浊眼珠子蕴着浓浓的疑虑。
江稚鱼心口骤紧。
难不成是她演技不过关,被人怀疑了?
江稚鱼并不知晓陆砚的具体计划,只知道自己今日的任务就是和陆砚假扮夫妇。
陆砚帮了自己那么多忙,光是江老夫人一条人命,江稚鱼这辈子都无以为报。
怎么说也不能搞砸陆砚的安排。
江稚鱼单手捏拳。
满室生香。
蓦地——
江稚鱼没骨头似的抱住陆砚的手臂,嗓音娇得能滴出水来。
“好不好呀,夫君?”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陆砚想向江稚鱼提亲
第四十三章
廊下细雨婆娑,雨雾在陆砚身后氤氲。
天色灰蒙蒙的,一点光亮也照不进来。
陆砚身影有片刻的僵硬,指尖发麻。
江稚鱼半边身子贴紧陆砚的臂膀,她一手环着陆砚,下巴依靠在他肩上。
灼热气息连着薄纱,轻飘飘落在陆砚手臂。
像是蜻蜓点水,稍纵即离。
陆砚喉结滚动,气息比往日沉了两分。
江稚鱼:?
怎么没有回应,是她刚刚说话太小声,陆砚听不见吗?
江稚鱼咬唇,硬着头皮再次同陆砚咬耳朵:“……夫君?”
她身子比不得陆砚,同陆砚说话时,还得踮着脚。
后面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男子。
江稚鱼不敢松懈,咬咬牙,江稚鱼装模作样拽着陆砚臂膀,佯装恼怒。
“你怎么不说话?”
江稚鱼嗓音蕴着怒气,可惜气势不足,不像是在发怒,倒像是在撒娇。
她抬眸,隔着薄纱怒嗔陆砚一眼。
“还有,我讲话你能不能低一下头?”
江稚鱼撇撇嘴,“我一直踮脚,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画梁春》 40-46(第5/12页)
很累的。”
她本就是金陵长大的,说话自是吴侬软语,嗓音温柔如春水。
帏帽后,江稚鱼一张脸红如石榴,说话磕磕绊绊,语无伦次。
她伸手戳了戳陆砚的掌心,意有所指:说、话。
陆砚黑眸微垂,如墨眼眸动了动:“都包起来。”
江稚鱼缓慢松口气,抱着陆砚的手指并未松开,像是考拉抱着自己的桉树,挂在陆砚身上当挂件。
她从善如流:“这个紫竹雕牧童戏牛笔洗我瞧着不错。”
“包起来。”
“还有这个黑漆嵌螺钿笔筒,我瞧着也好。”
“包起来。”
那两个中年男子落在江稚鱼和陆砚身上的视线越来越诡异,江稚鱼瞳孔皱缩,警铃大作。
是他们的对话太人机了吗?
对方是不是又起疑了?
江稚鱼定定心神,笑着环紧陆砚,开始走自己的原创剧本。
“前儿你不是才怪我摔了你的青瓷三足洗吗,正好这家书坊有,一并买了回去倒也方便,省得你又怪我。”
掌柜喜笑连连:“夫人同公子真真是伉俪情深,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稚鱼羞赧垂眸,眨眼的功夫,她的脚趾头已经抠出两处别院。
江稚鱼按下再次冒出的羞耻心,不忘给陆砚的沉默寡言描补。
“他对我倒是不错,可惜人闷了些,不爱讲话。我祖母先前生病,都是他在忙前忙后。”
江稚鱼唇角勾起几分苦涩,“若不是有他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话半真半假,半是真情半是还恩。
江稚鱼又一次捏了捏陆砚的手心,提醒他接话。
总不能让她一人唱独角戏。
手指头在陆砚的掌心戳了又戳,两人的掌纹几乎贴合在一处。
陆砚忽然抽出手。
江稚鱼:?
下一刻,陆砚牢牢握住江稚鱼,宽厚的掌心落在她手背上,几乎将她整个手掌包裹住。
江稚鱼狐疑抬起双眼,怕那两个男子听见,又往陆砚身旁靠了靠。
“你做什么?”
“你……”
那两个男子又在盯着他们,江稚鱼侧过身子,背对着那两人。
她声音压得极低,脑袋和陆砚的肩头相碰。
像是依偎在陆砚怀里说话。
江稚鱼:“你想说什么?”
白雾般的薄纱在陆砚脸上轻盈掠过,陆砚喉结滚了又滚。
“你……能不能站远点?”
江稚鱼:???
江稚鱼:!!!
功亏一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两个人还在盯着他们呢,陆砚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被人看穿。
江稚鱼气恼,恨铁不成钢剜了陆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