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正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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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荷意红大明宫的阳光依旧那样……
话音未落,她忽然上前一步,猛地揪住沈照山早已被山风吹得冰凉的衣领,另一只手攥紧成拳,不由分说地、一下又一下地砸向他的胸膛和肩臂。
那拳头带着她所有的委屈、恐惧和无处发泄的痛楚,力道不轻。沈照山被她打得身形微晃,却始终一声不吭,未有躲闪,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迟来的责怒,目光始终落在姑娘泪水纵横的脸上,满眼都是愧疚。
就在崔韫枝蓄力想要挥出下一拳时,沈照山猛地蹙紧眉头,压抑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随即一口暗红色的鲜血猝不及防地喷涌而出,溅落在两人之间的枯草碎石上,触目惊心。
崔韫枝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挥到半空的拳头也停滞不前。她脸上的愤怒和恨意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被一时的愣怔所取代。
“你……”她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想去扶他。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焦急的呼喊。崔韫枝心跳得厉害,还未反应过来,沈照山却仿佛被这声音惊醒,强压下翻涌的气血,以一种近乎本能的速度,单手紧紧环住她的腰,用尽最后力气将她迅速带离了这出崖边还是有些近的地方,踉跄着退到安全地带。
几乎是同时,明晏光气喘吁吁地从不远处的树丛后钻了出来,看到眼前景象,尤其是沈照山胸前衣襟上那片明显洇出、此刻又添新红的血迹,顿时脸色大变,急得直跺脚:
“哎呦我的殿下哟!您……您下手轻点儿啊!他这伤还没好利索,胸口那处最是要命,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哎呦,一眼没看你就跑出来了……”
崔韫枝这才猛地注意到,沈照山墨色的衣襟上,胸口
的位置,早已暗沉了一片,那分明是旧伤洇出的血迹,只是因为衣色深,方才情绪激动竟未立刻察觉。
她慌忙抬头看向沈照山,只见他脸色白得吓人,呼吸微弱,额际沁出细密的冷汗,显然是强撑了许久。然而他却依旧低头看着她,染血的嘴角极其艰难地牵动了一下,抬起微颤的手,轻轻拂开她颊边被泪水粘住的碎发。
男人的指尖冰凉,动作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歉疚。
“……对不住。”他看着她,声音低哑微弱得几乎被风吹散,眸中情绪复杂万千,最终被巨大的疲惫和痛楚淹没。
话音未落,他眼睛一闭,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向后倒去。
“沈照山!”崔韫枝惊呼一声,慌忙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下滑的身躯,却被那沉重的分量带得一同跌坐在冰冷的山石上。
*
别院那间熟悉的卧房内,弥漫着浓重苦涩的药味。
崔韫枝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躺在榻上面无血色的沈照山。他昏迷着,长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紧抿,毫无生气。整个人清减得厉害,躺在厚厚的被衾下,几乎看不出什么起伏,像一柄收敛了所有锋芒、沉寂已久的薄刃,只有那极其微弱却依旧存在的胸膛起伏和鼻息,证明着他还活着。
她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无数激烈的情感在她胸腔里翻滚、冲撞、撕扯。
愤怒于他缜密的欺骗与算计,怨恨他再次将她置于被蒙蔽、被安排的境地,难过他所承受的伤痛……
然而,所有这些汹涌的情绪,最终都被一个最简单、最原始、也最汹涌的念头覆盖、冲刷、乃至湮灭。
他没死。
沈照山没死。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像不合时宜的暖流,瞬间融化了冰封数月的心湖,带来一种近乎虚脱的狂喜和后怕。
可紧接着,被欺瞒、被独自抛下承受痛苦的愤怒又如毒蛇般抬起头,嘶嘶地吐着信子,让她恨不得立刻将他摇醒,质问他,甚至……掐死这个总是自作主张的混蛋!
她在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极致撕扯中僵立着,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身后传来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吱呀声。她没有回头。
明晏光端着刚煎好的药碗,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浓郁的药味顿时弥漫开来。他看着床边崔韫枝静默的背影,又看了看榻上昏迷不醒的沈照山,沉重地叹了口气。
“殿下……”他斟酌着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心虚。
崔韫枝缓缓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很显然在不满他的伙同隐瞒。
“你也闭嘴。”
明晏光立刻噤声。他将药碗轻轻放在床头的矮几上,蒸汽氤氲,模糊了彼此的表情。他张了张嘴,视线在崔韫枝风雨欲来的神情和沈照山毫无生气的面容之间徘徊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
“他一直昏迷着,前几日才醒过来一次,但伤势实在太重,根本没脱离危险……殿下,我知道他这事儿做得混账,该死……但他……但他怕自己终究挺不过这一关,若让你空欢喜一场,届时你会更……”
他的话没能说完。
崔韫枝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静,却不再是刚才那种冰冷,而是带上了一丝极轻微的、不易察觉的叹息:“药给我吧。多谢你,明大夫。你先出去,我来喂。”
明晏光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确定她暂时不会把药碗扣在沈照山头上后,才稍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有劳殿下。药需得趁热喝。”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药汁的热气在空气中缓缓扭动,以及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崔韫枝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端起了那碗浓黑苦涩的药汁。她用瓷勺轻轻搅动了几下,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地递到沈照山苍白的唇边。
然而,他昏迷中牙关紧咬,唇缝微启,药汁根本喂不进去,大多沿着嘴角流了下来,染脏了颈下的软枕。
崔韫枝蹙着眉,用手帕擦拭着淌下的药液,心中一阵愤懑:就该让你疼死算了。可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得更轻。
尝试了两次,皆是如此。待到第三勺药汁依旧未能顺利喂入,反而似乎呛到了他,引得沈照山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咕噜声,身体也无意识地轻微抽搐起来。
崔韫枝吓了一跳,生怕他真的被药呛死,连忙将药碗搁回一旁的矮几上,倾身过去,用帕子仔细又焦急地擦拭他嘴角和下颌的药渍,轻轻拍抚着他的胸口顺气。
就在这忙乱之际,沈照山的长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随即缓缓掀开。
崔韫枝正低头为他擦拭,一抬眼,便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昨日在崖边,她被巨大的情绪冲击着,愤怒与恨意占据了上风,根本无暇仔细看他。此刻,在室内相对柔和的光线下,两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对视。
他瘦削得惊人,脸颊凹陷,使得轮廓更显凌厉。脸色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苍白,唇上因失血而毫无光泽,唯有那双眼睛,在最初的迷茫过后,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身影,复杂的情愫在其中无声流淌。
崔韫枝动作一顿,拿着帕子的手僵在半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沈照山也静静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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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仿佛要将这几个月的分离都看回来。片刻后,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手指,视线转向矮几上的药碗,声音嘶哑干涩,几乎不成调:“我自己、自己来罢。”
崔韫枝想起明晏光嘱咐需趁热喝药,略一迟疑,还是将药碗端了过来,递到他手边。沈照山费力地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接过药碗的过程显得异常艰难,每一
下移动似乎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处,让他额际渗出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