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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桃花依旧笑春风【VIP】
时间过得快,又是一年春意正盛,李起年被召回长安一事定了下来,与此同时,他同广陵郡守之女的婚事已提上日程。
先前说过,徐圭言给李起年定下来的王妃乃是广陵郡守之女,沈溪龄,年方十七,性格温婉,家世清白,家在岭南根深蒂固,与朝中并无太多牵扯。
“启程回长安前,把婚事办了,虽然有些急促,但好过回京后再办,”徐圭言说到这里,打量着广陵郡守,沈岱,她往椅背靠去,侧着脸,阳光照过来,“回京后事情纷杂,早些定下来,你我两家都安心。”
沈岱听到这话自然是笑了,他年纪不小,五十出头,老来得女,沈溪龄就是他的心肝宝贝,如今能和皇家结亲,心中是不舍却带着欣慰。
徐圭言在他眼中也是一个女娃娃,一个女娃娃带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和他一个老朽来谈婚事,仔细想来也是有趣。
不过,徐圭言这话说的没错,他们两人都清楚,这次回京,是为了立太子一事,现在不成婚,成了太子后,盯着太子妃位子的人不会少,岭南到长安,这么远的距离,沈溪龄上路,如果出事了,也不好追究。
但若现在成婚,大礼在封太子妃的时候再办也不迟,这身份必须现在定下来。
沈岱想到这里,心中满是对女儿的不舍。眼眶一红,移开头,“好,早点成婚也好,她都十七了,在这广陵郡也算是晚成婚的了……”
徐圭言自己也是女人,当然明白沈岱的心思,但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过两日,我将聘礼送来,您需要什么尽管说,晋王府不会缺的。”
“只希望晋王能对小女好一点。”
徐圭言点点头,放下茶杯,心中思绪复杂,沈溪龄也正是准备科考的年纪,这个时候突然要成婚,不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
“那是自然,晋王是我看着长大的,有点傲气,人还是善良的。”徐圭言这番以长辈口吻说出来的话让沈岱啼笑皆非,徐圭言还是个小孩子,为另一个更小的小孩子做保证,他怎么都感觉不到是真话。
接下来,两人谈了婚宴上的一些细节,还有风水先生算好的时辰,都讨论好后,笑林县最好的裁缝便到两家量尺寸,订做婚宴礼服。
李起年去找徐圭言人,去了她的院子里等了许久都没看到她,午时一过,徐圭言缓缓归来,李起年从贵妃椅上坐起来,丢开手里的书,“徐长史好忙啊,王爷我来这里等了许久都见不到人。”
徐圭言低头看了一眼地下的书,抬脚迈过去,走到贵妃椅边,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说着,这不是为你忙了一早儿?”
说完,她就拿起茶壶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李起年听到这话心里有点开心,还想着自己陪徐圭言这么久,她现在心里有他,美滋滋地勾了一下嘴角,却又怕徐圭言看到自己的喜悦之情,又嘟着嘴忍住了笑。
“我什么事值得你一早就去忙,还忙得没空喝水?”
徐圭言放下茶杯,满意地叹出一口气,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水,大大方方地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还能是什么事,你的婚姻大事呗。”
说着话,她斜楞了他一眼,“沈家不错,沈岱不错,沈溪龄也不错,你可要好好珍惜。”
一听到这话,李起年心中的狂喜一下子被扑灭,耷拉着眼皮,哼了一声,“就为这事儿?一大早,我连人影都没见到,就这么着急把我往外推?”
“人家是嫁女儿的都还没说什么,你这个娶妻的人这么冷漠,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起年盯着她看,突然说,“我马上就要回长安了,我和她成婚,她就要离开她的家乡了,这不太好吧。”
“你的意思是想娶妻长安的女子?”
“是啊,这样就不用离开娘家了。”
徐圭言听到后冷不丁一笑,“别想太多,圣上能不能立你为太子都拿不准,没准儿你会溜溜地回来,娶一个长安的女子,不是祸害人家吗?”
“徐圭言,你让我娶她是不是就觉得我没希望成为太子?”李起年一跺脚,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
徐圭言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幽幽冒出一句,“你看看你,哪有一个太子的模儿?””
“你这么快就忘了你哥?”
李起年一愣,而后面红耳赤地说:“你欠我哥的恩情不用还在我身上!”
说完抬脚就走,没有一份犹豫,徐圭言也没挽留,李起年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
三日后,沈岱邀请晋王府春,实际上商讨婚事的最后一些事宜。
说到这个广临郡的桃花林,明写《桃花源记》之处,也不知真假,一代传一代,
和,她本不想去,看着沈岱,欲随口拒绝,却听得“桃花源”三字,眼前不禁浮,夹岸数百步”的意境。
她微微一笑,唇角轻挑:“那我们便去寻那桃花源吧,看它是否真如你说的那般,世外清幽。”
沈岱愣了下,继而笑出声来:“广临郡守的旧宅便在那处,正好可借地成行。”
于是众人商定,次日清晨,便由李起年与沈氏引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郡外十里桃源旧宅。
途经蜿蜒山道,草木青青,林鸟鸣啭。及至转过山脚,果然见一片桃林横亘山坳之中,山风一吹,片片花瓣如粉雪般纷飞,落在人发间、衣袖上,如坠幻境。
徐圭言仰头望着漫天桃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美是真的美,她扭头看身后距离自己远远的少年,正笑着和自己的未来岳父聊天,身边站着的是沈溪龄,好一副和睦场景。
她手背在身后,又转过身子,仔细观赏着自然风景。
李起年在她转过身后才敢看向她,这么些日子了,还不肯和他多说一句话,明明说好了是做他的左膀右臂,说了重话他不理她,她一个长辈就这么小心眼吗?
沈岱对着他笑了一下,他礼貌地笑回去,半天根本没听对方在讲什么,徐圭言这是把他当做小辈吗?她分明把他当作老辈子。
李起年点头后,沈岱依旧笑着看他,他愣了一下。
“晋王,该您对诗了,”沈溪龄在一旁小声解释。
李起年连上一句诗是什么都没听,更别提对诗了,他自惭形秽,苦笑道,“诗歌我不擅长,不好意思。”
沈岱倒也没为难他,李起年心不在焉他不是看不出来,碍于人多,他也不好发作,这桩婚事他越发觉得草率。
“晋王不会的,小娘子试试看?”旁人起哄,沈溪龄不怯场,大大方方地对了下半句诗。
众人皆笑,拍手称妙。
溪水从山上流下来,山泉中放着小碗,碗里有酒,也有吃食,小厮、丫鬟们摆好桌子和小椅,撑着伞,众人便顺流而坐。
正是聊天的好时机,沈岱坐在李起年身侧,有些话他作为父亲的只能问李起年,徐圭言这个人太狡猾,官腔太足,没有几句实话,而且和自己女儿过日子的是李起年,又不是徐圭言。
“明日就打算发婚宴请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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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帖样式,晋王您有什么看法吗?”
李起年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沈郡守,您唤我起年便可,我和溪龄成婚,也是迟早要改口的……”他顿了顿,“请帖样式我没任何看法,一切都按照溪龄的喜好来便可。”
这话说得也太满了,李起年才十六岁,沈岱笑着应和一声,“那请帖这边就由沈家来准备,”沈岱转过身来,神色一正。
“起年,我有几句话,以父亲的身份,想问问你。”
“您说。”
“你对溪龄什么感情?”他言辞诚恳,“溪龄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只希望她过得幸福,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对进步这种事没有了太强烈的愿望……就算溪龄不成婚,我也可以养她一辈子,让她去参加科考,快活一生,不受任何人的掣肘。”
这话说得太明白了,李起年也严肃地看着他说,“我欣赏溪龄,男女之事,我对她只有尊敬。”
沈岱听到这两句话,脸色一变。
在远处的徐圭言也看到了两人正在聊天,沈岱的情况不对,她吃了一口果子,倒也没在意。
片刻后,她又觉得不对劲,再看过去,沈岱却是一脸笑意,还拍了拍李起年的肩膀。
就这么一个动作,让徐圭言觉得,李起年是真的长大了。
她叹口气,接着吃自己面前的东西。
很快,良辰吉日,李起年大婚。
整个广临郡城灯火通明,百姓夹道而立。
沈溪龄一袭霞帔,凤冠流光,面上覆着薄纱,却掩不住眼角含笑。
李起年身着新郎服,神情郑重。
酒宴设在郡守府后园,宾客满堂,鼓瑟箫笙,觥筹交错。徐圭言一连饮了数杯,面色微红,眼角带笑,看着李起年与沈氏向宾客一一敬酒,像是在看自己亲手栽培的小树终于枝叶葳蕤,开花结果。
秦斯礼举杯坐至她身旁,轻声调笑:“你这一脸欢欣模样,知道的是把他当儿子看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失了情人。”
徐圭言一噎,偏头睨他一眼:“你怎不去说我像个老母鸡看着崽子成亲?”
秦斯礼笑而不答,只侧身斟酒给她,目光落在她眼底醉意未消的微光上,忽而正色:“你今日倒格外开心。”
“自然开心。”徐圭言执杯,轻轻转动着杯中酒液,“他这一程不容易,若能安稳成家……不枉。”
她本想调侃秦斯礼的婚事。
但话到了舌尖,忽觉喉中一涩,那话像是含着酒味的火炭,终于只化作苦涩一饮而尽。
还是随着酒下肚。
夜深人散,桃花坠满衣襟。徐圭言站在回廊下,望着灯影摇曳,只觉心底微微空落,像是送出了什么,又未曾收回。
婚宴过后,众人便准备启程回京。
箱笼已整理得差不多,只剩最后几件零散的小物尚未入囊。
她本不惯如此琐事,可也知这趟回京怕是诸事艰难,凡事都要准备妥帖,不然临时添乱,怕叫人看了轻视。
她坐在榻边,将一只小木盒包进棉布,再层层叠好。一根白绸从指尖滑落,她伸手去捡,门却在此时被人推开。
这回重逢,秦斯礼不似从前那般拘谨,果然是官位愈大,越不拘小节——他来她宅子,从不打招呼,像是自己家后院一般,随意进出。
看到来人,徐圭言皱着眉,“劳烦郎君下次敲门,让丫鬟传唤。”
秦斯礼丝毫不在乎她的抱怨,懒洋洋地坐在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也不理会徐圭言的问话。
自然,徐圭言也不在这事儿上浪费时间,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准备跟着他的车走,还是我的车?”
片刻后,秦斯礼轻声发问。
徐圭言没抬头,只将绸带抹平了些,继续将衣物叠整放入行囊。
这回轮到她忽视他的话。
秦斯礼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站在她案侧,语气低沉:“跟着我的车走,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她动作微顿,终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澄澈,淡淡的,像是秋水映霜——带着一点疲惫,一点寂静。
她没有回话。
秦斯礼也不恼,只站在原地,片刻后问道:“你回长安,有什么打算吗?”
他顿了一下,眼神隐隐有些闪避,却还是补上了那句:“我是说,感情上的事……你给李起年安排的婚事——”
话未说完,徐圭言倏然转身,直视他,声音冷得像刮过霜雪:“秦斯礼,你我早就没有关系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那一瞬,屋里仿佛坠入极深的寂静。
烛火摇晃,照在秦斯礼眼底,光影浮动,映出他脸上的情绪变幻不定。
“你我是没关系。”他终于开口,语气却像是咬牙含笑,“但我们是*朋友啊。”
“是朋友就该互相帮助,你要是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尽管说。别客气。”
徐圭言听着他那副似是而非的温和口吻,像是被什么触到神经,终于笑了一下,却不是高兴的笑。
她伸手指了指门口:“那你快走吧。”
秦斯礼低声笑了两声,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奈:“我真是犯贱。”
“你就会说,”徐圭言忽然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速也跟着快了起来,“我在这屋里收拾半天了,你是帮我叠一件衣服了,还是帮我搬了东西?”
她声音不高,但字字有力,“我不奢求你封我大官,我只希望你现在能帮我收拾东西。”
秦斯礼一怔,脸色微冷,抿唇不语。
片刻,他才缓缓道:“我说了你跟着我的车走,什么都不用准备。”
徐圭言看着他,忽而露出一个奇异的笑:“我说的还不够吗?”
屋中再次陷入沉默。
他看着她,她的目光冷静,连疏离都不肯明目张胆地展示。
她过得并不狼狈。
他原本以为,她离开他之后,来到岭南,注定孤立无援,注定在权谋与风雨之间苦苦支撑。
可他错了。
她更沉稳了,更安静了,眉眼间那股年少时的锋芒如今转化为无法捉摸的静定,就像一柄沉在鞘中的剑,看不见锋芒,却更叫人胆寒。
这一发现,让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原本他以为自己来到这里,能看到落魄的徐圭言,自己在她身上的那一份不甘和嫉妒也会烟消云散,可哪知,他竟生出了一丝害怕。
不是怕她离开,而是怕她真的不再需要他。
怕她真的,已经变得和他一样强大,轻而易举就夺走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他走回到自己原本应该走的路上,可她也在飞速成长。
那晚祈福,他本不该出现在道观之中,但他还是去了。
他站在道观的阴影里,看她跪在软垫之上,看她独坐,看她眉眼低垂,消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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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么脆弱。
几乎是瞬间,他想到了多年前拆佛像的徐圭言,挥斥方裘,肆意张狂,在朝廷上不屑于任何人,以以迎百,而如今她却跪倒在神明面前,虔诚地屈服。
真好笑。
黑夜中,他起身。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一眼,然后,毫无预兆地伸手将她抱住了。
他还记得徐圭言震了一下,肩膀一抖,却没有挣开。
他的唇贴近她的发侧,原本只想拥抱一下,却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毫无保留的亲吻。
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完了。
这一辈子,不管她恨他、骂他、离开他多少次,他都没法从她身上抽离。
他们之间,必须有个结果,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现在也是。他看着眼前的她,依旧清冷沉静,不动声色地将行李打包,一如当年不动声色地从他身边离开。他连去送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忽然伸手,一把扣住她手腕。
“徐圭言。”
他声音有点哑。
“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徐圭言没有挣脱,只抬眼看着他。
屋外夜色浓重,风吹动竹叶,发出簌簌声响。
屋内一切仿佛都停滞了,时间凝固在他们之间,所有的言语和沉默、靠近与疏离、纠缠与抽离,全都化作空气中难以散去的压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岭南那边传来消息,说李起年即将返京。与此同时,六皇子,秦王李起云即将到达长安。
消息刚到的当天,李慧谨便入了宫。
她身着一袭紫罗云绡,外罩月白纱袍,行至御书房外,只轻轻叩了两声门,里面便传出熟悉的嗓音:“进来。”
李鸾徽正倚在窗边,着一袭松纹暗金常服,手里端着一盏酒,望着窗外飞舞的雨丝,神情似醉非醉。
“慧谨来了?”他没回头,语气却亲昵。
“听说起年与起云要回来了,特地来问问哥哥,打算如何迎接。”李慧谨款款走入,行礼后自坐在他旁边。
“总归是回家一趟,得办个宴会,替他们接风洗尘。”李鸾徽轻抿一口酒,语气淡淡,“这些年也苦他们了。”
“那不如让我来张罗。”李慧谨笑道,声音柔和,“臣妹这几日也没什么正经事,正好可以准备一番,免得哥哥操心。”
李鸾徽终于侧目看了她一眼,眼中浮现一抹难得的柔意:“现如今,宫内,朕能说些体己话的人,只有你了。”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
片刻后,李鸾徽放下酒杯,语气轻淡得近乎随意:“慧谨,你说,我这三个儿子里,哪个最好?”
这话问得突兀,若是旁人怕是立刻要变色回避。可李慧谨只轻笑了一声,似乎早料到他会问这个。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为李鸾徽重新斟了一盏酒,方才坐下,望着哥哥的脸,道:“这话……哥哥您心里不是早有答案了吗?”
李鸾徽盯着她看了半晌,忽地低低一笑。
笑意不达眼底,像冬日薄阳,温暖里裹着寒意。
“立太子的事,说到底,是咱们家的事,”他说,“可也是李氏江山的事。”
“皇室无私事。”李慧谨接过话,声音也变得深沉起来,“哥哥如今是万民之主,自然明白立储非儿戏。”
她顿了顿,神情不再轻松,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犹豫。但现在,国中尚未稳固,边疆虽无大战,暗潮未止,百姓最渴望的,是安稳和平。太子之位,不能给一个野心太盛、急于功业的人。”
“你说的是起凡?”李鸾徽淡淡问。
李慧谨点头,目光沉静如水:“哥哥,我并不是要干政。但我陪你长大,看得懂你想的,也看得懂他们几人。”
“起凡……他确实太急了。他太像年轻时的你。”
李鸾徽手中的酒未再送入口中,只垂眼看着杯中的清液,慢慢转着杯身。
“而现在,我们不能再有另一个‘年轻的我’。”李慧谨语气低缓,却字字如针,“这不是他赢不赢的问题,是我们李氏输不起。”
书房内一阵沉默。
李鸾徽忽地换了话题:“说起这些年轻人,你和秦斯礼,最近如何?”
李慧谨一愣,眸中闪过一抹意外,随即掩去,轻笑道:“哥哥您也真是,有时候关心家国大事,有时候却记得这些琐事。”
“这哪是琐事?”李鸾徽摇头,目光一如既往地深邃:“夫妻和睦,是天道人伦。你是长公主,他是驸马,你总不能把他当奴才使唤。”
李慧谨忍不住笑出声来,眼角眉梢都带了几分调侃:“他要真是奴才,哪敢去北地收拢人心?您还把军权放他手里,真叫旁人听了去,只怕要怀疑他姓秦还是姓李。”
李鸾徽却不笑,只望着她:“朕让他办的事,快回来了吧?”
“是啊。”她也沉下声音,“快了。”
“你觉得,他办得如何?”
李慧谨端起酒盏,微微一抿,才道:“您觉得呢?”
李鸾徽看着她,忽而笑了:“你总是这样,不愿直接说。”
“我知道,他办得很好。”
他顿了顿,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只是现在,他的势力,的确大了些。”
李慧谨并不意外,只抬眼与他对视,眉目宁静。
李鸾徽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那儿,像是陷入沉思,像是陷入回忆。他看着那盏酒,良久未动,神情温和中藏着莫测的思绪。
“秦斯礼是个聪明人。”他忽然说道,“我当初没看错他。他能弥合南北之争,能调度旧将能臣,也能查账斩奸,能做事。”
“……就是太能做事了。”他加重了语气。
李慧谨缓缓垂下眼帘:“哥哥,是您要他做事的。”
李鸾徽摇头,低声笑了一句:“他倒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有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才敢往上爬。”李慧谨轻声接道,“否则,怎么帮您扶得住江山?”
李鸾徽转头看她,目光极深。
“你倒是护着他。”
“不是护,是实话。”她淡淡道,“他若真有异心,我不会容他;可他若愿为李氏所用,就别总拿‘势力太大’来压他。”
“你不怕他日后反咬?”
“他若咬得动,那说明您信错人了。”她顿了顿,目光清澈坚定,“但他咬不动,就说明哥哥有把握。您若都没把握,那这皇位……也不值当坐了。”
李鸾徽静默半晌,忽然笑了。
“你是当年那个跟我学兵书的慧谨,还是那个夜里烧信换将的慧谨?”他轻声说,“你到底哪一句是在劝我,哪一句是在试我?”
李慧谨盈盈一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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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哥哥哪一句听进去了。”
兄妹俩对望一眼,眼中俱是波澜不显的锋芒。
那一刻,窗外风雨微歇,天边露出一点晚霞。
第132章 归路漫长险境多【VIP】
天刚亮,晋王府门前已聚起一阵风声。
马蹄声、车轮声、仆从的呼喊与搬运声交织在一起,把一座府邸从沉睡中唤醒,也宣告着它即将被重新归还给寂静。
徐圭言披着一件素灰色斗篷,站在马车旁,神情淡漠。
她的目光扫过府门与廊檐,却没在任何地方多停留片刻。六年的光阴在这里一晃而过,对她而言,这里就像是一场安逸的梦,如果不是岭南水灾,她可能会长眠于此。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直都没见到沈弘度,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离开的时候,他却不敢来送别。
徐圭言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踏上马车。
可就在她坐稳后,撩开车帘时,却发现李起年还站在原地。
他站在那道空旷的大门前,背影孤单地立在早晨微凉的风中。
徐圭言没有催,只是微微挑眉,轻轻放下帘子。
李起年低头看着脚下青石板,耳边似乎还有那年初来时的嘈杂。
那时候他们兵荒马乱地来到这里,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满眼不安与警惕,跟在一身青袍的徐圭言身后,四面楚歌一般。
“今后,你我之间不止是王爷与臣子,老师和学生,更是朋友、战友。”
李起年只能相信徐圭言,她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他们在这里充盈宅邸,一起结算每月府中账目;她教他兵法,他陪她走访民情。他记得府里那株老梅树,她冬天时总要扫落枝——岭南的冬日感受不到任何寒冷,他们总是会坐在一起回忆长安冬日里会做的事。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嘴里说的都是,“幸亏不在长安了,不然要穿得那么臃肿。”
李起年也在这段时间里飞速成长,成为一个少年。
那是他心里觉得最温暖的时光。他们彼此依靠,没有外人的窥伺,没有朝廷的勾心斗角。他甚至觉得,就这么普普通通过一辈子也挺好,
可如今,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长安,那个金碧辉煌、权力交错的地方,正在召唤他们归去。
李起年慢慢转身,看向马车。
他知道,他们前路将充满诱惑与挑战。
朝堂之上,人人都有目的;宗室之中,人人都藏着刀;太子之位的争夺,人人都野心勃勃。
他们会不会在复杂的现实中变得疏远?这六年的陪伴中间,纯粹得容不下一丝杂念,但是这坚固吗?
他不知道答案。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始终搞不清,自己在徐圭言心中算什么。
她是他的老师,是他最信任的人。
但他从未听她承认过他的重要性。她做的一切,也许只是出于责任。母亲托孤,她不可能不管他。
可若没有那场托孤,她会留在他身边吗?
还是因为自己不知去向的哥哥?众人心中的太子?
她本是自己哥哥的太傅,现在又是他的老师,徐圭言看着自己这张脸的时候,会不会想到自己的哥哥?
李起年不敢细想。
因为他隐约知道答案。
他也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与痛苦。
这一声叹息被沈溪龄收入眼中,她刚才看到徐长史无奈叹气,现在又看到自己的新郎君做了这个动作,两人竟有相似之处。
她低下头,路过李起年上了自己的马车。
就在李起年被那些杂乱的念头裹挟得无法呼吸的时候,一个清亮却略带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划破了沉思:
“快上车啦,李起年!”
是她的声音。
是徐圭言的声音。
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没有情感的流露,只是那种日常的催促。
可就是这一声,像是有人轻轻把他从一幅灰色画卷中唤了出来。他从模糊与惶惑中跳脱出来,眼前顿时亮了一些。
这声音让他觉得踏实。这人让他觉得踏实。
那不是温柔,也不是承诺,而是一种他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生活方式。
她的存在,从来都不是说出来的,而是活出来的。
他忽然意识到,脑海中幻想的一切都是那么虚无。
她的存在是实实在在的。
李起年轻轻一笑,扯起嘴角,迈步走向马车。
他将披风提起,稳稳地踏上车阶。她坐在车内,靠在窗边看书,眼也不抬。
“磨蹭什么呢?不想回长安了?”
“你就一点都不留恋?”他说着,挤出一个笑。
她这才看了他一眼:“说胡话。”
,徐圭言抬脚轻踹。
“去你自己的车。”
李起年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新婚妻子,心下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什么话也没说,灰溜溜地下了马车,上了另一辆马车,沈溪龄看到他上来,往旁边移动了一下身子,也没同他说话,只是捧着书看。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车轮碾过城门口的青石,帘,一切都在动,只有那颗心,在
他坐在沈溪龄对面,看样,忽然不再害怕未来。
未来如何,他不知道。但现在这一刻,这就够了,西。
他看向远处,天光正亮,广临的山脉与城垣渐渐消失在他们身后。
归京的路走得并不平静。
车队行至渭南山口时,天色微晚,前方林木浓密,山风猎猎,传来断断续续的鸟鸣与野兽出没的声音。
随行侍卫已感不安,但未及派人探查,突地,从山林两侧猛窜出一群黑衣人。
“护驾!”
喊杀声瞬间炸裂,刀光剑影中,十余黑衣人自四方扑来,直取马车中央。
李起年在车内昏昏欲睡,听到车外的喧吵,一下子坐了起来,沈溪龄按住了他小声又急迫地说:“车外有贼,他们朝中间去了,你别动。”
中间的车?那是徐圭言的马车。
他急着推开了沈溪龄,“那是长史的车……”
沈溪龄又拉住了他,将他扑倒在榻上,“这伙人没准儿是冲着你来,他们不知道哪个马车是你的,就算是看到了徐长史,他们也不会伤了她,你别急……”
李起年才顾不得那么多,现在车队遇到山贼还是有预谋的人都不正常,缩头缩尾躲在车里算什么?
徐圭言这边护卫比李起年的多,自然引起了埋伏着的人,听到车外的慌乱,她一把将车夫拉到车内,车外刀枪声交错。
车队最前边的秦斯礼拿着刀下了马车冲出来,一伙人在将暗的树林中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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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走的是官道,能在此地埋伏的定然不是山贼,秦斯礼一边打一边想,知道晋王回长安的,只有朝廷内的人。
“别杀,留活口!”
秦斯礼喊了一句,士兵得了信,手上的动作变得谨慎。
这边的人正打着,没人料到又涌现出一批人,以抓活口的方式再打下去他们不会赢的,遂下了死手。
那群新冒出来的人直直奔向徐圭言的车,冲到车内还没看得清里面的人,徐圭言便一刀了结了那人,吓得车夫哆哆嗦嗦,一直往角落中移。
就算是如此,徐圭言也没从马车内出来,她和秦斯礼想的是一样的,这群人是从这李起年来的,只不过她这辆车外护卫多,被他们误以为是李起年的车,但愿李起年机灵点,不要出声。
说回到李起年,沈溪龄拉着他就是不让他走,“你是皇子,徐圭言是长史,他们肯定是冲着你来的。”
李起年急出一头汗,“你放开我……”
“你不能走,徐长史上马车前就和我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保护好你,这是死命令,我不能违抗。”
听到这话,李起年一愣,半信半疑地说,“徐圭言出发前就和你说了?她是怎么知道会有人……”
沈溪龄带着些怒气看他,徐圭言上车前什么都没和她说,但是李起年从不会怀疑徐圭言的命令,她编造了徐圭言的话,除了保命,她也想看看徐圭言在他心中的分量。
两人对视片刻,果然李起年不再反抗,乖乖地坐了下来,顺手抽出了刀,“你坐到我身后去,如果有贼人进来,我会保护你的。”
沈溪龄松开手,也没有走到他身后,与他肩并肩坐在榻上。
外面喊叫声一片,兵刃相接的躁动让李起年的心跳加速,他握着手中的剑,剑柄上都是他的汗。
沈溪龄也是第一次遇到此等场景,她不害怕不紧张是假的,可现在又能依靠谁,外面的人拼命保护他们,此刻能做的只有等待。
她咬着牙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打闹声小了下来,而后消失。
李起年和沈溪龄对视一眼,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也不敢出去,只能静静等着外面的人传消息过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有人踏着重步走过来,在车外说,“晋王,已经安全。”
李起年这才起身下车。
只见一群人围在徐圭言马车边,他快步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徐长史中箭了,郎中和秦大人在里面。”
中箭了?!李起年扒开人群上了马车,车内已经有了四个人,他又挤进去,实在是没地方了。
徐圭言伤得极重,箭矢扎得极深,箭头有倒钩,拔出时几乎撕裂整块皮肉。
“今天就不走了,在此地扎营。”秦斯礼说完,扫了一眼刚进来的李起年,“晋王您要小心,这群人是冲着你来的,在安全抵达长安前,一定要小心。”
李起年点点头,徐圭言躺在榻上,脸色苍白。
郎中这个说,“长史,我要为您缝合伤口了,此处没有麻药,还请您忍一忍。”
徐圭言满头都是汗,虚弱地说:“太疼了,能缓一缓吗?”
“再等,天色完全黑下去,就更难逢了,很快的。”郎中如是说。
徐圭言闭上眼,呼吸微弱。
“郎中您需要什么?我来准备,烛火?还是什么?针可要消毒?”李起年这个时候突然说,“在车内缝,还是下去?您尽管吩咐,我来弄。”
坐在榻上的秦斯礼冷着脸看过去,“晋王您不用担心,我来就好,”他顿了顿,“此刻人太多了,还请晋王您回去。”
李起年本想着再说两句,可看着徐圭言此刻的情况,他抿了抿嘴,“还请您好好照顾长史。”
说完就下了马车。
“今晚驻扎此地,各位将士们辛苦了。”
他说完这话,跟着随行的人一同准备驻扎的东西。
缝合过程不是很顺利,徐圭言很怕疼,没力气忍着有力气躲着跑。秦斯礼将人拉了两回,最后不得已将她固定好。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眼泪在徐圭言眼眶中打转,“疼得又不是你,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彩云在门口站着,看到秦斯礼给她使眼色,她便走过去按住徐圭言的腿,“娘子,我可是有身孕的人,你小心着点,别踹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