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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三皇子祁霄刚进燕京城,东宫这边就得了消息,暗卫一路悄然跟踪,早就将三皇子一行人的所有异动看在眼里。
得知三皇子宫外的别院住进一位乐姬,祁衍眸色暗沉,扯出一抹冷笑。
看来知道他要入朝的消息,祁霄果真沉不住气了。
“那乐姬的样貌如何?”祁衍问话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没人发现他眼底的暗藏的一丝阴郁。
一旁伺候的郑公公听得一愣,心说殿下怎会突然问起一个乐姬。
前来回禀的暗卫首领云阙却是顿了顿,斟酌着开口:“那乐姬以轻纱蒙面,即使在三皇子的别院里也谨慎很少摘下面纱,属下接到消息觉得此举甚是奇怪便先去别院里查探,倒真是见到了那乐姬不戴面纱的脸,她的样貌与淑妃娘娘很是相像。”
说完他硬着头皮去看太子殿下的脸色,却没有在那张脸上看到想象中的暴怒。
这是心里有气硬憋着不发?还是已经气得失去神智了?
云阙忐忑的看向一旁的郑公公,指望他能帮着劝劝。
郑公公自己也气得两眼发黑,一开始听云阙禀报三皇子带回一个乐姬养在别院,他还真没往别的方面想,只以为是三皇子要金屋藏娇,直到云阙说那乐姬长得与淑妃娘娘像,他才回过味来。
敢情三皇子这是要把人往陛下面前送啊,此事是三皇子自作主张还是早就与德妃商量好的?他们母子俩是盘算着要用这乐姬取代淑妃娘娘啊!
太恶心了!
郑公公心里狠狠啐了一口,虽然愤怒至极,但此刻最要紧的是安抚住太子殿下的情绪,毕竟人又还没送到陛下跟前,总不能由着殿下的性子去闹。
可这事真是麻烦,此时不闹,若是真叫陛下见到那乐姬,万一陛下要把人留下呢!
郑公公从淑妃入宫起就跟在她身边伺候,自然从头到尾看见过那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男人对淑妃是怎样的执着深情。他不怀疑帝王的爱情,但却不敢赌帝王会不会对这个与淑妃容貌相似的乐姬产生兴趣,谁知道所谓的一时兴起会不会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
更何况当年淑妃娘娘被害身亡,本就是父子俩之间的心结,凡是涉及到淑妃娘娘的事,太子都格外在意,甚至可以说是偏执,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对陛下冷漠至极。
郑公公越想越觉得这个算计真是恶毒,按照太子殿下的性情,得知这件事后不把天翻过来都不算完。而太子若是真的为此疯魔,势必要受到群臣和百姓的口诛笔伐,一旦陛下也无法容忍,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不是没有可能遂了那些人的心思改立太子。
想到自古以来那些被废的太子都是什么下场,郑公公心中一个激灵,狠狠地哆嗦一下,然后赶紧上前,一脸焦急的看向太子殿下。
他这会儿想着,万一殿下发起疯来拦不住,不行就让云阙以下犯上一次,先把人制住绑起来,他再派人去把阮姑娘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太子殿下冲动行事。
郑公公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正要实施的时候,却发现太子的反应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没有勃然大怒的要冲去太极殿质问帝王,也没有失去理智的要提着佩剑去杀了三皇子和那个乐姬。
祁衍面色平静的甚至看不出什么波动,如果不是他那冷到极致的眼神,郑公公还以为他没听到云阙回禀的那些话。
可他表现得越是反常,越让人担心。
“殿下……”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却欲言又止。
究竟该怎么劝说,此时此刻,只怕心情最纠结复杂的就是殿下了。
郑公公心里犹豫,眼神忍不住往外飘,竟然分神的想,要是这时候打个岔提起阮姑娘,能不能转移一下殿下的注意力?
就在书房内气氛压抑到极点时,祁衍突然起身,离得最近的郑公公吓得脸色一白,云阙也屏住呼吸,做好随时出手阻拦的准备。
眼看郑公公紧张的要扑上来拉住他,
祁衍皱了皱眉,冷声说道:“放心,孤还没那么蠢。”
郑公公愣住,一向精明圆滑的脸上浮现几分傻气。
云阙倒是比他反应的快一些,回想上次与太子殿下密谈,还有近几个月殿下交代他调查的一些事,都让他意识到殿下是真的变了。
不再由着自己的脾气发泄,也不再因为不屑那些阴谋诡计而直来直往故意去踩别人挖好的坑。
就好像一头失控的野兽重新低下头颅,心甘情愿的套上了唯一能够约束他的枷锁。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在那位阮姑娘出现之后。
云阙难得发起了呆,回过神来就听见郑公公用阴恻恻的语调开口:“此事无需殿下劳心,老奴自有办法让那女子消失的彻彻底底,想把人送到陛下面前,没门!”
好歹他也在宫里混了这么些年,眼线人脉自然不差,三皇子要送乐姬入宫只能通过万寿节宫宴上的乐坊献乐,而万寿节宫宴一应事务虽然交给了德妃筹办,他也不是完全插不上手,处置一个乐姬,算不得什么难事。
说到底这件事太子殿下不好沾手,陛下再宠儿子也不见得愿意让儿子插手自己后宫的事。还有那个乐姬,也算是身不由己,郑公公是看着太子长大的,看得最是清楚,他家小殿下其实做不来那般狠绝的事。
殿下做不得,他却可以,当初他护不住淑妃娘娘,总不能再让人欺负到小殿下头上来!
郑旭眼里发狠,他都这个年纪了,豁出去又怎么了,万一东窗事发,他就一力承担,绝不让殿下为难。
这边郑公公都在心里计划着要怎么跟德妃和三皇子打擂台了,另一边祁衍却摆了摆手,轻飘飘开口:“让他送,孤正好也想看这个热闹。”
“唉,老奴这就去……”郑公公气势汹汹的转过身,反应过来之后震惊的回头:“啊?”
快来个人告诉他,太子殿下是不是失心疯了?
就连云阙都维持不住淡定,微微皱眉,他觉得郑公公的做法虽然有些狠辣,但确实能够一劳永逸,因为谁也不能保证,陛下一定不会对那乐姬动心。
云阙想起自己得到消息后赶到三皇子别院,见到那乐姬摘掉面纱的瞬间,他惊愕的差点忘了隐匿身形。
那女子与淑妃娘娘太像了,不仅是一张相似的脸,更难得的是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气质。
说得再玄乎些,就像是淑妃娘娘转世投胎了一般。
云阙是第一个被淑妃收养在雾苍山别院的孤儿,相处的时间更久,对淑妃的记忆自然也更深刻,就连他见到那个乐姬心中都如此触动,那么陛下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的职责是保护太子,这还是第一次为了太子安危之外的事情心生焦虑。
“请殿下三思。”云阙情急之下上前一步跪下。
作为暗卫首领,他一向沉稳少言,更不会对护卫太子之外的事发表什么看法,郑公公一看他这表现就更急了,几乎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殿下,此事绝非儿戏,您就别倔了,交给老奴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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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爱重淑妃娘娘不假,可帝王之心,也着实不可测啊,谁又能承担那个万一呢?
看着二人焦急的神色,祁衍心情颇为复杂,他迟疑的微微启唇,却终究没向他们解释自己的做法。
“此事孤心中有数,那个乐姬不必理会,只需继续盯紧三皇子和德妃。”
乐姬出现的时间比前世早了半年,可见他们母子俩是真的急了,既然如此,不如等他们自乱阵脚。
祁衍摆出一副不愿再谈此事的样子,郑公公和云阙也无法再开口劝说。因为他们了解,一旦祁衍决定了什么事,是绝不会改变的。
*
自从三公主被罚后,每日天不亮就要出宫去郊外的农田,成德帝派人盯着,活不干完就不许她休息,便是想偷懒也不成,她磨磨蹭蹭,笨手笨脚,经常拖到晚上天黑之后才能回宫。
连日风吹日晒,辛苦劳作,三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很快人就瘦了一圈,白皙细腻的肌肤也变得粗糙,还黑了不少。
白日里要顾忌成德帝派来的监工太监,她再多怨气也不敢表现出来,到了晚上自然全冲着她的母妃谨昭仪发作。
一会儿说自己是这世上最丢人的公主,竟然沦落成一个低贱的村姑。一会儿又抱怨谨昭仪无能,得不到父皇的宠爱,连累她也不受重视,才会被太子肆意欺凌。
看着女儿受苦,谨昭仪食不下咽,听到女儿的指责更是心酸,想到一切都是拜太子所赐,她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怨毒。
那个女人是个祸害,她生的儿子更是来讨债的恶鬼。
就在谨昭仪焦头烂额之时,德妃派人来请,说是万寿节宫宴一个人筹备不过来,请她搭把手。
谨昭仪也是被三公主折磨的没办法了,就想着找点事情做,而且万一宫宴筹备得好,让陛下满意,说不定她还能借此给女儿求情,减轻一些惩罚,因此答应得十分爽快。
德妃交给她的事也不麻烦,只是让她和乐坊的李姑姑一起看着乐坊排练万寿节那日要献上的乐舞,再把确定要献艺的乐姬和舞姬的名册交给德妃。
为了表示对她的信任,德妃直言乐坊的一应事务都交给谨昭仪,而她则不再过问。
谨昭仪暂时抛下心中烦闷,回去好好休息了一日,养足精神后从宫里出来便直奔乐坊。到了乐坊,便把管事李姑姑晾在一边,不让李姑姑插手,反而让另一位管事姑姑把乐姬和舞姬全带过来,她要亲自挑选。
李姑姑被排除在外也丝毫不恼,只是在无人注意时,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待到乐姬舞姬整齐的站在院子里向谨昭仪请安时,她高高在上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挑剔的一排一排看过去,直至看到最后一排一个抱着琵琶的乐姬,倏然变了脸色。
那张脸她可太熟悉了!
谨昭仪本来是个个性张扬的美人,初入宫时,她就知道陛下对她们这些世家出身的女子多有防备,因此收敛了脾气,变得曲意讨好。她和恭妃同时入宫,比起那个顽固呆板的女子,陛下自然更愿意见到她。
她入宫本就是为了争圣宠,因为宫里那位出身江氏的皇后懦弱无能,德妃又看起来对陛下并不上心,所以江太后便将她收为己用,暗中提点。
她表面上与江太后划清界限,对着陛下装出痴心不悔的样子,终于让陛下稍微注意到她,也顺利的有孕,生下三公主。
可就在她觉得自己在陛下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时,那一次选秀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亲眼见到陛下与岑氏相处时的模样,是她从没见过的一面,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于是她被嫉妒冲昏头脑,自以为高明的算计了岑氏,却没想到陛下早就有所察觉。事情败露后,陛下毫不留情的将她的三公主送到江太后宫里。
她这才意识到,陛下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伪装出的深情,也早就知道她是江太后的人,而将三公主送给太后抚养,正是在敲打她。
为了让公主回到自己身边,谨昭仪主动疏远江太后,甚至闭门不出,整日诵经念佛,活成了后宫里的边缘人。就这样安分守己了几年,才等到陛下松口,让她从江太后那里接回三公主。
谨昭仪艰难度过那几年形同冷宫的日子,一开始她还抱着点幻想,说不定等陛下对岑氏腻味了,一切还会回到从前。然而她的幻想破灭了,岑氏一入宫就得到了陛下的专宠,没有家世依傍,就能与她一样位列九嫔,生下皇子之后更是直接晋为淑妃,把她们这些出身高贵的妃嫔们都衬托成了笑话。
即便岑氏死了,她唯一的儿子也是陛下最爱重的心肝宝贝,哪怕非嫡非长,依旧被立为太子。
对她而言,岑淑妃可真是个噩梦一般的存在。
因此在看到乐姬那张脸时,谨昭仪第一反应是畏惧,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差点就站不稳,扶住身边宫女的手才不至于当众失态。
恍惚片刻后,她从惊恐之中冷静下来,再仔仔细细把那乐姬从头到脚打量几遍,多年压抑的愤恨和嫉妒争相涌出来,她抬手一指,“你,上前来!”
乐姬的反应算得上淡定,她低眉顺眼的抱着琵琶上前,向谨昭仪行礼。
等人离得近了,谨昭仪死死地盯着那张脸,终于找出点不同来,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她,但世上怎么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
人,她记得岑淑妃并没有什么亲姐妹。且这乐姬年纪看起来与太子差不多,与其说是姐妹倒不如说更像是母女,也许岑氏自己都生不出这么像她的女儿。
谨昭仪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姓程,名为胭凝。”
声音极为悦耳,好一个温柔似水的美人。
谨昭仪勉强压下心头厌恶,仔细盘问了一遍,发现程胭凝与岑淑妃确实毫无关系。
出了这么一遭事,她有些疲惫,便让管事姑姑先把其他人带下去,只留下了程胭凝。
“你擅长琵琶?”谨昭仪随口问道。
程胭凝回答:“奴婢最擅长的是琴,但姑姑说,弹琴的乐姬人数够了。”
谨昭仪顿时想起,当年的岑淑妃便是弹得一手好琴,她再看程胭凝的时候眼神中便带了几分盘算。
一个与岑氏如此相似的女子,陛下见到了难道会不动心吗?
如果能拿捏住这个程胭凝,让她为自己所用,自然有无尽的好处。
而且陛下若真的爱上这女子,东宫的地位也许就不稳了,到时候太子必会受到各大世家的围剿。
唯一可惜的是她没有一个皇子,只能为别人做嫁衣,不过只要能除掉太子,她也认了!
谨昭仪心中做下决断,招手示意让程胭凝再走近些,看着那张曾经让她恨之入骨的脸,轻笑着问:“你想在万寿节宫宴上弹琴吗?”
程胭凝点了点头:“想。”
谨昭仪满意的再次开口,问出了一句让人难以抵抗诱惑的话:“那你想从此一步登天吗?”
程胭凝惊讶的抬起头,对上谨昭仪笃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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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微迟疑,终于再次点头:“想。”
第82章
从三皇子回宫开始,阮卿就暗暗悬着一颗心,因为前世的祁衍是真的将他当做一位敦厚的兄长看待的。而三皇子和德妃不愧为亲生母子,十分沉得住气,伪装到最后一刻才露出獠牙。
阮卿还记得德妃一开始是如何劝说她入东宫的。什么太子势大,她和三皇子只为自保,如若她们母子为太子所忌,定会牵连到前朝的谢容缜,连累定国公府满门。
那时眼盲心瞎的她将谢容缜看得无比重要,自然信了这番说辞,没多久就下定决心进宫帮德妃对付太子。
说到底祁衍对德妃和三皇子不甚防备,也有阮卿在其中起的作用。
祁衍是个极其偏执的性子,一旦爱上她,就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直至最后阮卿自己纠结摇摆,泄露了不少端倪,他才发现她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
过去种种,哪怕隔了一辈子,哪怕她反复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改变,但每每想起来,阮卿依旧不能原谅自己。
她曾经想过,假如自己重生后面对的不是这个对前世一无所知的祁衍,如果祁衍也像她一样得了机缘重来一次,拥有他们过往所有的不堪回忆,那她绝对不会选择出现在祁衍面前。
因为愧疚和悔恨会化作一片汪洋卷起浪涛将她拖进去溺死在其中。
或许是她卑劣吧,那些不美好的回忆最好永远深埋掩藏。她心底有着最深的恐惧,所以重生以来她一直都在尽量避免去想,上辈子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刻,祁衍该有多恨她。
她害怕面对他的恨意。
所以这辈子一开始见到那个对她冷漠厌恶的祁衍,她表面维持着冷静,却连灵魂都在微微颤抖。
直到试探之后,确定祁衍没有前世记忆,她飘荡不安的心才有了归处。
后来阮卿自己都觉得好笑,以祁衍的性情,最是不喜虚伪做派。若有记忆,他定然一见面就将她杀了,哪还会给她蓄意接近的机会。
多想无益,这几日她还是趁着去元宸宫和珍姑姑学做荷花酥的时候,再多和祁衍聊聊德妃和三皇子的真面目。
至少从前世的结果来看,她的枕边风还蛮有用的。
既然上辈子能让祁衍对德妃母子多信一分,那也必定能让这辈子的祁衍加重对他们的怀疑和防备。
*
万寿节的前一日,阮卿做的荷花酥终于有些像样了,味道和口感中规中矩,但已经是她的极限。
碧薇私心极重,将她夸上了天,小胜子也欢天喜地,说着:“这下好了,不用殿下再做一份偷偷跟姑娘做的调换了。”
阮卿稍一思索,却是开口说道:“不,荷花酥得做,必须要殿下亲自做的。”
小胜子不解其意,“可姑娘您这荷花酥做得不是挺好吗?”
阮卿笑着招手让小胜子过来,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小胜子听完一脸恍然大悟,满面笑容的回东宫了。
小胜子走后,阮卿便带着碧薇回熙和宫,主仆俩脚步不快,一边慢慢走着,一边低声说话。
进宫没多久,碧薇就发挥了自己的专长,每个宫里都发展了那么一两个说得上话的小姐妹,打听到不少事情。
譬如三公主每日回来都跟谨昭仪大吵大闹,母女俩之间好像生了嫌隙。
德妃膝盖的旧伤发作了,不堪劳累,把万寿节宫宴的一些事情都分给了其他几位高位妃嫔。
三皇子孝顺常常在德妃跟前侍奉,恰好遇上江婉沁进宫看望德妃,两人郎才女貌,相谈甚欢。
最奇怪的是谨昭仪好似迷上了乐舞,每日都召几位乐姬舞姬去她宫里表演,弄得她宫里整日乐声不停。
这些事看似琐碎,可阮卿总觉得里面有些关联,却一时想不起来。
前世这次万寿节,她还没有进宫,而一个寄居在定国公府的罪臣之女,自然没有参加宫宴的机会。
不过她也未曾听过什么议论,可见这次万寿节宫宴应该还算和谐。
而且不管前世怎样,如今的祁衍和成德帝虽然算不上尽释前嫌,但关系也确实缓和不少。之前有一次,成德帝疲于朝政胃口不佳,祁衍还吩咐东宫的小厨房往太极殿送了几回容易克化的吃食。
好笑的是成德帝事后问起,祁衍推脱说不知道,一切都是小厨房自作主张。未免儿子面子上过不去,成德帝只好重赏东宫小厨房上下宫人。此举又引来不少人暗中议论,说陛下对太子真是宠的没边了,已经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
东宫的一个奴才,可能比后宫里某些主子娘娘还让陛下挂心。
事情传出去,定是有人不乐意的,可阮卿却开心得很。
她希望父子俩能真正把心结解开,别酿成上辈子那种遗憾。
晚上睡前,阮卿又默默复盘了一下荷花酥的做法,这才放心睡去。
至于宫宴,她是没有任何紧张感的,毕竟她也是做过大启皇后的,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
*
万寿节这一日,政事缠身的成德帝难得有个松缓的机会,早起的时候徐公公担忧他的身体,劝他再多歇一会儿。
成德帝却照例起得很早,自从登基开始,他数十年如一日,除非病得起不来,还没有过晚起的时候。
也就是菱歌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睡得更沉更香一些,但也没有刻意懒在床上。后来她走了,他的睡眠也变得越来越少,酣睡一场成了一件无法实现的奢望。
成德帝用手细细描摹着寝殿内的一幅女子画像,目光中有着最深最重的思念和落寞,他背影孤独无比,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画轴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徐公公
暗暗叹气,那幅画陛下每日早晚都得看上一次,还需要特地擦吗?
有时候他觉得在陛下心里,淑妃娘娘从没有离开过,不然为何陛下每每想起什么,就突然对着空气说:“菱歌,我今日被那群倚老卖老的大臣吵的头疼……”
“菱歌,衍儿倔强,不听我的话,你管管这孩子。”
“菱歌,咱们儿子长大了,也有了心仪的女子。哼,你是没瞧见他那样,真出息!”
“菱歌……”
帝王怔怔看着画像出神,徐公公不敢出声打扰,可是眼看摆好的早膳已经没了热气,他十分纠结。
正在这时,他的干儿子小福子低首走到跟前,小声开口:“干爹,阮姑娘在殿外,说是来给陛下送荷花酥。”
徐公公听了着实有些震惊,惊得是这位阮姑娘瞧着是个聪明人,怎么做起了傻事。
陛下那日当众开口要她替太子尽孝,做一份荷花酥,但凡是个有些心思的都知道应该在晚上的宫宴上呈给陛下,她怎么这时候送过来?
别看只是一盘荷花酥,送的时机不同,代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在宫宴上有群臣百官见证,等于是定下了她就是未来的储妃。在这里嘛,那可能就仅仅只是一份臣女对君父的心意,万一陛下又改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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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当如何?
徐公公满腹狐疑,面上却不露声色,上前将此事禀报给成德帝。
成德帝颇为讶异:“嗯?怎么这时候来?”
他蹙眉沉思一会儿,才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让她进来。”
这阮氏也真是,该聪明的时候犯糊涂,白废了他的心思。
阮卿提着食盒进殿的时候,成德帝正靠坐在罗汉床上,见到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她行礼问安,成德帝只说:“起来吧。”
听起来心绪有些不佳。
换了其他如阮卿一般年纪的朝臣之女,难免心中忐忑,生出怯意,甚至慌中出错。
但阮卿心中十分坦然,神情更是淡然,听了叫起就上前几步,把手中的食盒交给徐公公。
食盒在殿外就已经由试膳太监验过,徐公公接过后打开,将一盘荷花酥摆在成德帝面前桌上。
成德帝将阮卿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满意。
此女心性极佳,比那些精心教养出来的世家贵女还沉稳些。
他看向面前的荷花酥,眼神怀念,却没动手,反而问了一句:“你觉得你这荷花酥做得如何?”
成德帝打量眼前的女子,想听听她准备怎么回答,若是回答的不好,他就吓唬两句。
至于怎么吓唬,就说已经给衍儿定了太子妃?
不好,万一语气重了,衍儿那边……
阮卿实在不知帝王心里千思百转,她吸了口气,如实说道:“陛下,臣女不善厨艺,这荷花酥样子尚可,其实味道极为普通。”
成德帝被这回答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想着以阮卿的聪敏,即便做得不好,但好听的话总是会说的,谁知她竟如此直白。
当真有那么差吗?
成德帝好奇的拿起一块,轻咬一口,面色有些古怪。
呵,她倒是真没有撒谎。
味道怎么说呢,一句普通都是抬举了,他这辈子尝过多少珍馐美味,面前这盘荷花酥的确有些难以入口。
据元宸宫侍卫禀报,此女每日都去学做荷花酥,不曾懈怠。
所以她勤勉了那么久,才有了这样的成果?
看到成德帝愈发复杂的表情,阮卿也有点难为情,她连忙请罪:“陛下可是觉得难以下咽?臣女下次一定改进,若不然再给您配一杯菊花茶,可以解腻!”
成德帝好半响说不出话,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暖意,就好像以前菱歌还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在一起。
不用去试探,说出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不是每一个行为都必须带着目的。
一家人,本该如此。
成德帝顿时觉得这盘荷花酥分外顺眼。
既然是儿女的孝敬,当然心意为重,管他什么时机。
太极殿内传来皇帝的连声开怀大笑,扫去所有阴霾。
第83章
太极殿外,小福子听着里面不断传出的笑声,心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敬畏。
他在太极殿伺候的日子虽不长,但也知道陛下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像这样开怀大笑,那可真是罕见极了。
此刻他是又惊叹又佩服,心想干爹说得果然没错,这位阮姑娘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么想着,他目光转了一圈,看到不远处安静等待的碧薇,连忙笑着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干果递过去,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姐姐站累了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碧薇很是吃惊,犹豫的接过来,本来她还有点忐忑,却没想到这位在御前伺候的公公丝毫没有架子,反而很亲切。
她也不是扭捏的人,吃了两块蜜饯,跟小福子很快熟络,低声闲聊起来。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一个身材高瘦,脸型狭长的太监走了过来,小福子一看见来人,赶紧迎上去:“周公公,陛下正与阮姑娘说话呢,您且等等。”
那太监点了点头,候在一旁,小福子递了杯茶给他,闲话问道:“您这是才从静安王府回来?”
“嗯,老王爷身子不大爽利,陛下特地下旨,今晚的宫宴王爷不必参加,在府里好好休养就是。”
听到两人对话,碧薇好奇地向那位周公公看去,谁知竟一下与周公公对上目光。
只是一瞬,碧薇的目光就缩回去,不知为何,周公公的眼神竟然让她有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是对方分明友善的朝她点头,神色也并无怪异之处。
碧薇心里有些在意,便不时的悄悄打量那位周公公,直至殿内脚步声渐近,徐公公亲自送阮卿出来,她才转了心神迎上去。
阮卿从殿内出来,脸上仍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却在看到等候在殿外的周公公时,秀眉微微一蹙。
此人名为周顺才,是徐公公一手提拔上来,只待将来接过他御前总管的位子,替他养老送终的徒弟。
但其实周顺才早已经暗中投靠了德妃,是德妃安排在成德帝身边的一枚眼线。
按照前世记忆,成德帝对周顺才很信任,一些秘密之事也交给他来做。
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祁衍为她请封太子妃,成德帝对她有疑,曾经派周顺才送来一杯假的毒酒试探她。
因为德妃事先告知,阮卿知道周顺才做了手脚,毒酒是真的。
她听了德妃的话抵死反抗,终于拖到祁衍赶回来,当众打翻御赐的酒,还在激怒之下踹伤了周顺才一条腿。周顺才回去如实回禀,成德帝顿时大怒,下旨训斥祁衍,父子之间再添裂痕。
而祁衍事后派人验过那杯酒,发现酒里真的掺了剧毒,自然失望至极,从此心里对成德帝的怨恨更深。
一杯酒让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彻底破裂,又因为周顺才被祁衍迁怒才伤了腿变成一个跛子,成德帝对他越发信任,徐公公老迈渐退,周顺才越发得用。
后来成德帝病重,身边也只留周顺才伺候,并且直至驾崩都没有再见祁衍一面。
祁衍背负骂名登基,朝野内外对成德帝的死因猜测纷纷,有传言说太子气死了君父,更有传言说太子不甘居于储君之位,想提早登基,于是蓄谋害死成德帝。
同在风暴中心,阮卿自然也成了红颜祸水,祸国妖孽。
暴君和妖后,倒也很是般配,不堪的记忆涌现,阮卿暗自苦笑。
她垂眸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锦盒,心神一定。
方才成德帝神色和蔼的把这锦盒放在她手里,锦盒里面装着一枚平安佩,与祁衍那一枚一般大小,只是玉佩上的图案不是老虎,而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成德帝说,这对玉佩是淑妃亲自画了图样,命人做来给祁衍的。
淑妃一片慈母之心,本来只做了一只小老虎,后来又觉得太孤单,所以多做了一只小猫,想着以后祁衍长大了,就可以把小猫玉佩送给他的心上人。
这枚玉
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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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成德帝好好收藏,原是打算给祁衍的,可惜后来父子关系冷淡,一直没什么机会,今日他吃了荷花酥一高兴就给了阮卿。
阮卿手指轻抚锦盒上的花纹,心里流淌一阵暖意,她目光淡淡的扫过一脸恭顺的周顺才,几乎没有停留,面带微笑与徐公公道别,带着碧薇离开了太极殿。
碧薇与周公公擦身走过时,又感觉到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像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了。
两人远离太极殿之后,碧薇才搓了搓手臂,深深呼出一口气。
阮卿其实早就察觉到碧薇的异常,只是方才不便询问,她带着碧薇走向通往御花园的一条小路,待周围没人时才轻声问:“怎么脸色如此难看,谁欺负你了?”
碧薇年纪比她小一些,性子也活泼跳脱,清秀的脸上还带着点没长开的幼态,看起来就更加年幼。
阮家出事时,只有这个小女孩一直陪在她身边,从没叫过苦,后来又陪她进宫,为保护她而赔上性命。
碧薇在阮卿心里,跟她父亲和哥哥的地位是一样的,都是她最亲的人。她重活一世,不只是为弥补祁衍,更是为了守护亲人。
前世碧薇惨死在她面前的情景,她永远不会忘记,更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碧薇看着阮卿凝重的神色,心里很是感动,也不再顾忌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直接说道:“没人欺负我,就是刚才那位周公公,他瞧着挺面善的。但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阴森森的,看过来的时候让人头皮发麻。”
在阮卿面前,她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把自己的感受形容出来。
“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奴婢有点害怕那位周公公。”
听了碧薇的话,阮卿凝眉思索,关于周顺才她了解的不多,前世除了赐毒酒那一次,也没有更多的接触。
但他既然是德妃的人,恐怕不会是什么善类。
“人有时候还是要相信自己对于危险的直觉。”阮卿没有安抚碧薇,反而提醒她:“既然你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以后遇到他要多加小心,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告诉我。”
碧薇点头,将阮卿的话记在心里。
两人打算从御花园穿行回到熙和宫,路过一处清幽的凉亭时,却听到有一男一女正在低声交谈。
宫中隐秘之事甚多,阮卿本来没打算听这墙角,却因为那两个声音有些熟悉而顿住脚步。
“殿下应该知道,你我是不可能的,太后娘娘尚在,陛下是绝不会同意的!”
阮卿秀眉微挑,这声音是江婉沁。
作为三公主伴读,她和崔明雪还有谢锦姝本应该在宫外陪着一起受罚的,不过前几日静安王妃和两位世家夫人去求了长公主,隔日长公主亲自开口向成德帝求情,成德帝只好免了三人的罚。
相比之下三公主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据说谨昭仪在太极殿外跪了两个时辰,也没换来成德帝半分心软,今日虽然是万寿节,三公主也不能停下劳作,更不被允许参加晚上的宫宴。
听碧薇说,江婉沁近日时常入宫陪伴德妃,那与她在一处还被称为殿下的,很可能是三皇子。
果不其然,三皇子祁霄的声音传来。
“婉沁,这些我都知道,你无需为难,只要你愿意,一切我都会想办法解决。”
“殿下待我之心我自然懂,只是,婉沁真的不想让殿下那般辛苦,我们还是……”
“不,只要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
凉亭中的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仿若是一对相爱至深对抗命运捉弄的爱侣。
可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此刻的情意之中究竟掺杂了几分利用和算计。
阮卿冷眼看着,等两人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各自离去后,她才从隐蔽处走出来。
碧薇一脸惊讶:“姑娘,江姑娘怎么会和三皇子在一起,她不是喜欢谢世子吗?”
是啊,江婉沁自以为自己心思藏得深,其实她爱慕谢容缜,许多人都看得出来。
前世江婉沁嫁给三皇子时,阮卿也曾有同样的疑问。不过后来她渐渐懂了,江婉沁是不甘心向她俯首。
即便如愿嫁给谢容缜,她这辈子也只能做个臣子之妻。而嫁给三皇子,帮助三皇子夺得皇位,才有机会把阮卿这个在她眼中最卑微的孤女重新踩在脚下。
上辈子江婉沁确实得到了她想要的,但这辈子阮卿可不会再成全她了。
直到走出很远,碧薇仍旧难以置信的回头望向凉亭那边,阮卿好笑的拉着她往前走,“跟咱们没关系,快回去吧,别让四公主等急了。”
*
万寿节宫宴设在启祥殿,除了后妃,皇子皇女,宗室皇亲之外,朝中正三品以上官员或是拥有伯爵以上爵位者才可以携女眷入宫参加。
阮卿跟在四公主身后走进大殿,一进入殿内她就感觉到有数道目光汇聚在她身上。
那些目光大多是好奇的打量,但其中也有轻蔑的,如安远侯夫人,镇国公夫人,在这两位夫人身后,是满目嘲讽的崔明雪,以及笑里藏刀的江婉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