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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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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衍拿到手里才发现,阮卿给他的是一本话本子。

他随意地翻开中间

两页,只觉得有点熟悉,于是从头开始认真翻阅。

差不多翻了半本他才确定,这就是他之前逼阮卿给他写过的那个话本。

话本里的主角用的是祁虎和阮小猫的化名,以前阮卿只敷衍地写过几页就不愿意继续写了。

但如今这本话本足有一百多页,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

祁衍站在床边爱不释手地翻看,直到双脚麻木,才捧着话本笑得一脸满足。

有了这话本他再也不需要去嫉妒谢容缜得到的心悦二字。

因为阮卿在话本里对他的用词更为直接大胆,都是什么想你,爱你,舍不得你这种话。

不仅有文字,她还很用心的画了许多图,虽说画面有些露骨……

祁衍怕自己心思越来越歪,连忙将话本合上。

总之,谁在她心里占的地位更重要已经不言而喻。

彻底解开心结的太子殿下脸上自信满满,再不似先前那般低落颓废。

另一边,碧薇说是去打水,其实只是端着盆去厨房装装样子,她是想拖住太子,给他们两人相处的机会。

回来的路上她心中忐忑,害怕太子已经走了。

虽然姑娘和太子明日就要大婚了,可是有些话不在婚前说清楚总是有一些遗憾的。

碧薇回到院子时没见到那几个守着的暗卫,心里顿时一阵失望。

她以为太子定然已经离开了,推门进去之后,差点被阮卿床边的黑影吓一跳。

碧薇怎么都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坐在她家姑娘床边的脚踏上,津津有味地看书。

这情景怎么看怎么怪异,不过总比两人继续冷战闹别扭来得好。

碧薇不敢打扰,正想悄悄退出去,却被太子叫住。

“殿下有何吩咐?”碧薇紧张地低下头看自己脚尖。

祁衍转身给床上睡着的阮卿掖了掖被角,眼神温柔,动作轻缓,生怕把她碰碎了一般的小心。

碧薇偷偷抬头时恰好看见这一幕,高兴地差点哭出来。

她用袖子抹眼泪,只听到太子殿下语气严肃地开口:“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许向孤隐瞒一个字。”

碧薇略一犹豫,而后坚定地点头:“殿下离开京城后,姑娘日夜思念担忧,想着您生辰快到了,就……”

“那日姑娘去明光寺是因为您迟迟未归,奴婢告诉她明光寺灵验,她才决定去为您烧香祈福,谁知道竟然遇见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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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从禅房出来就看见姑娘气哭了,谢大人好像抢了姑娘给殿下做的木雕,姑娘打了谢大人一巴掌,奴婢也上去帮姑娘。”

祁衍眉头越皱越深,恨不得立刻让谢容缜尸首分离。

碧薇见他脸色难看,忍不住替自家姑娘解释:“姑娘把一切都告诉奴婢了,谢……那个狗东西说的话都不能信,姑娘早八百年就不练他的字了,最后一次去他书房还是去年冬天。”

“嗯……好像就是去公主府赏花宴之前。”碧薇努力回想说道。

听到这里,祁衍终于什么都明白了。

谢容缜说的或许确有其事,但却是上辈子还没看清他真面目的阮卿做的。

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去走回头路呢?

是自己不够了解她,也不够信任她,才让两人之间生出这么多隔阂。

祁衍这一刻是真想往自己身上割一刀,这两个多月来,他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啊!

上辈子他们没有过正式的大婚,今生好不容易能弥补遗憾,却又被他搞得一团糟。

他抬手抵住额头,整个人都被后悔的情绪淹没。

碧薇等了一会儿,见太子殿下脸上的表情像是想要原地掐死他自己,心里替姑娘觉得解气。

她望向床上熟睡的阮卿,决定趁此机会再为姑娘做一件事。

“殿下可知,姑娘有一件始终无法释怀的心事。”

*

回宫的路上,祁衍脑海中一直回响起碧薇说的话。

“奴婢发现,距离大婚的日子越是近,姑娘脸上的忧虑越重,可她总是把一切憋在心里。”

“但就在前几日,许是她压抑太久,夜里说了梦话。”

“她说她害怕,怕殿下恨她,怕殿下用这场大婚来报复她。”

“她还说若是殿下真的那么恨她,大可以直接杀了她,只是千万不要在她最接近幸福的时刻将她推下深渊。”

碧薇每说一句,祁衍的心就多疼上一分。

心疼的同时,他又十分苦闷。

自己究竟给她留下多么恶劣的印象,才会让她如此想。

直到回到东宫,看见郑公公端来的夜宵是一碗粥,他才恍然大悟。

说什么害怕他报复,其实归根究底,阮卿是对前世毒杀他的事不能释怀。

前世的经历,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梦魇,亦是她的。

既然如此,干脆彻底了结旧事。

*

九月初七,大吉之日,这一场万众瞩目的大婚终于开始。

阮卿宿醉后被碧薇叫醒,身上竟然不怎么难受,她暗自惊奇,难道自己也有些饮酒的天赋?

碧薇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闷闷地笑了一声。

还好昨夜太子殿下离开前给姑娘喂了一碗解酒药,不然以姑娘那一杯倒的酒量,今日怕是连上花轿都难了。

碧薇偷笑好一会儿,见阮卿还坐在床上不动,不由开始催她:“姑娘快些吧,廖嬷嬷她们在外等着呢。”

阮卿翻开自己的枕头,发现底下什么也没有,脸上十分纳闷。

她的话本哪去了?

“姑娘快来梳妆吧,您的东西我都收好了!”

听到碧薇的话,阮卿不敢再磨蹭,连忙下床盥洗。

廖嬷嬷领着身后众多女官进来,为阮卿更衣梳妆。

她看着镜子里穿戴凤冠霞帔的自己,又想起前世被一顶小轿抬进宫中的情形。

这一路走来,她真的已经改变了很多不好的事。

所以她能不能期许,祁衍也是愿意和她相守一生的?

阮卿对着镜子微微弯起嘴角,努力让自己抛却心头负担,真正的开心起来。

一切妥当之后,阮卿在屋里略坐了一会儿,得知迎亲的队伍已经来至阮府门前。

听到廖嬷嬷提醒一声,阮卿执起团扇,仪态端庄的走出闺房,来到前院拜别父亲。

阮修齐心里纵有再多不舍,面上表现出来的也只能是高兴,还不能高兴得太过,须得沉稳庄重。

拜别父亲后,阮卿走出前厅,接过那道册立她为太子妃的圣旨。从今往后,别人就要尊称她一声太子妃殿下。

阮子钰扶着她的手走出阮府,送她坐上花轿。

阮卿坐在花轿里,心情格外平静。

因为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东宫,祁衍在那里等着她。

第103章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终于落地,轿帘被掀起,只见冯嬷嬷与章女官恭敬立于花轿旁边,准备搀扶阮卿下轿。

想到祁衍此刻就在正殿里等待,阮卿本来平静的心情也不禁升起一丝波澜。

她缓缓地深呼吸,面容沉稳地起身,由冯嬷嬷和章女官扶着她下轿,走在绣着金凤纹样的红毯上,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来到正殿前,她借着团扇的遮掩,忍不住往台阶上看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身穿红色婚服的高大身影。

一瞬间阮卿紧张的双手轻颤,冯嬷嬷与章女官同时倒抽一口气,没想到祁衍竟然不守礼制,站在门口等。

但想起成德帝今日早早来到东宫,此时就在殿内,太子敢行此举多半是他默许的。

两人心中无奈,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扶着阮卿走上台阶,来到祁衍面前。

祁衍不顾冯嬷嬷严肃的表情,直接伸手牵住阮卿,和她并肩走进殿内。

冯嬷嬷嘴唇微动,终究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提醒吞回去。

原本太子妃该向太子行拜礼的,被太子这么一打岔,行礼的环节自然进行不下去。

既然都已经坏了规矩,那么太子妃本该落后太子一步的礼节也就更不算什么了。

阮卿并

不知道冯嬷嬷心里的纠结,大婚之前她虽然练习过相关礼仪,可架不住她活了两辈子,也还是第一次与人正式成婚。从下花轿开始,她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双脚也软绵绵的,如果不是一直有人扶着,她都害怕自己不会走路了。

而她脸上之所以还能维持镇定,都是上辈子做了皇后之后练出来的,强装罢了。

所以阮卿也就意识不到,祁衍像这样牵着她的手同她并肩而行是有问题的。

毕竟从他们两人前世相识开始,祁衍压根没怎么在她面前摆过太子的架子。

她常常是嘴里喊着殿下,心里只当那是一个称呼,并未有过多少对上位者的恭敬。

正因为忽视了这些细节,阮卿认为祁衍还在生她的气,毕竟她今日打扮得这么好看,男人的目光却半点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她心里含着一丝苦恼,对接下来的拜堂和合卺礼也没那么激动了。

在礼官的几次高呼声下,阮卿心情平淡地行完三拜九叩礼,

成德帝看着面前的新婚夫妻,一副老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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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的模样,稍微交代两句,就满意地回太极殿批折子去了。

拜堂之后他们就该入洞房,饮合卺酒,最后行夫妻之礼……

阮卿悄悄抬眸看向祁衍的脸,只见他面上没有一丝欣喜的反应,依旧像先前那样牵住她的手,与她一起走入洞房。

待到两人坐在铺满“早生贵子”的床上,昭和长公主带领几位公主和王妃进来,亲自为两人主持合卺礼。

饮下合卺酒的两人,该是彼此最亲近之人,可阮卿却只觉得祁衍离她越来越远,她甚至没办法从他浅淡的笑意中分辨出他真实的情绪。

她放下酒杯,嘴里索然无味。

长公主开心的落泪,一脸慈爱地看着两人,又多嘱咐了几句才带着其余人出去。

合卺礼之后,祁衍没在洞房里多留,只淡淡的与阮卿说一声就去了前殿宴席。

阮卿留在洞房里,等着今日进宫观礼的命妇们来拜见她。

她心里琢磨着祁衍临走前跟她说话的语气,越想越是委屈。

他竟然叫她太子妃!

那般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称呼,就好像前世他对她不满时,总喜欢冷嘲热讽的叫她一声皇后。

他们之间又变回前世的样子,只剩冷漠和憎恨。

阮卿勉强笑着见完那些命妇,待她们走出去,洞房的门重新关上之后,她几乎瞬间就红了眼圈。

她知道自己最后的期待也落空了,此刻她身处之地,也许并不是祥和喜气的洞房,而是杀人不见血的刑场。

也不知在床上僵坐了多久,廖嬷嬷和碧薇端了些好克化的宵夜进来。阮卿虽然觉得饿,但也只用了一点,就食之无味的吩咐她们撤下去。

廖嬷嬷过来为她卸下沉重的凤冠,碧薇小心的擦去她脸上浓重的脂粉。

“殿下还在前殿一时走不开,太子妃只怕要再多等一会儿。”廖嬷嬷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道。

阮卿微微颔首,心里再也没有任何期盼,只剩死灰般的寂静。

待更衣卸妆之后,阮卿便让廖嬷嬷先回去歇息,只留碧薇在这里陪她。

碧薇见她家姑娘脸上似有落寞,欲言又止。

想到太子殿下今早派十二来给她传的话,碧薇不得不狠下心来。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就在阮卿怀疑自己今夜要在洞房里化作一尊石像的时候,祁衍终于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眼神却清明一片,进来之后没有看向她,只吩咐小胜子伺候他盥洗。

阮卿从床上起身走过来,看着男人冷漠的神色,心里酸楚。

待祁衍转过身看向她,她牵强的笑了笑,轻轻一福:“妾一时失礼,还请殿下恕罪。”

这样说完她自己先是一怔,上一次用这种生疏客气的语气对他说话,似乎还是前世刚认识的时候。

“嗯。”男人仿佛看不出她的难过,淡然的接受了。

阮卿心中涌起一股酸涩,闭上双眼深深吸气,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怕被男人瞧见,她连忙背过身去。

却只听见身后远离的脚步声,她悲哀一笑,心想自己又自作动情了,祁衍才不会关心她哭不哭呢!

“拿进来吧。”祁衍站在桌边朝外吩咐。

话音刚落,郑公公端着一个白玉托盘进来,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就躬身退了出去,碧薇和小胜子也跟着离开,寝殿里只剩一对新婚夫妻。

阮卿背对着这边,不知道郑公公拿了什么进来,她也没心情去关心。可就在这时,祁衍却开口了。

“太子妃,你猜猜这是什么?”

阮卿自嘲地勾起嘴角,这是祁衍今日对她说的第二句话,依旧不带什么温度。

从前那些柔情缱绻,难不成都是她的一场幻梦?

阮卿重整心绪,若无其事的转身走过来,看见白玉托盘里摆放着两个精致小巧的白玉酒杯,里面盛着深红色的酒液。

她面无表情的回答:“是番邦进贡的葡萄酒。”

祁衍嗤笑一声:“不对。”

阮卿眼中浮现一丝莫名,不知道他是何意。

祁衍又说:“是葡萄酒,不过孤还让人往里加了一样东西,你不妨再猜一猜。”

“我猜不到。”阮卿冷声回答,并不想再被他戏耍,面对他时也没办法一直隐忍自己的本性。

“殿下若是对我不满,可以奏请陛下赐我一封休书。”

她倔强地的扔下这句话就想走,可祁衍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如同冰冷的锁链一般缠住她的脚,叫她动弹不得。

“半日煞,太子妃可曾听说过?”

她起先有些迷茫,只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直到男人半是无奈半是嘲弄的开口:“你从桃枝那里拿到这种药,竟然不问明白它的名字和功效吗?”

一瞬间阮卿心神俱震,再也无法平静。

她记起来了,前世她稀里糊涂给祁衍端过去的那碗莲子粥里就下了一种名为半日煞的毒。

桃枝说之所以会这样取名,是因为中此毒者最多活不过半日,且要受剧痛折磨。

那么祁衍……

阮卿此刻再看向男人的脸,只觉得他平淡的眼神下藏着刺骨的冷意。

她轻轻一笑,神情悲戚地缓缓问出口:“殿下是想杀我吗?”

祁衍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转过身去说道:“孤这么做,不正合你的意吗?”

“从你察觉到我拥有前世的记忆之后,不就在担心我会向你复仇吗?如今,孤是在成全你。”

阮卿脸上血色全无,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伸手扶着桌边,才不至于跌倒。

祁衍听到身后的动静,身形一动,却强忍住要回头的动作,继续无情开口:“你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为何还表现得这般慌乱?孤竟不知道,阮姑娘原来怕死。”

“孤为了你可是特地去了一趟慎刑司,向桃枝要来这半日煞的配方,再让人分毫不差的做出来。”

“怎么,你不领情?”

阮卿摇头,一颗心竟然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她该感到轻松才对。

自从知道祁衍和她一样,也记得前世所有的经历,她就想到了会有这一日。

面对他,她总是觉得自己不配。

不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别,而是因为她曾亲手杀过他,是个恶毒的行凶者。

一个被她杀死过的人,有何理由爱她?

正因为始终想不通这点,她陷入了摆脱不了的纠结之中。

就像今日这场大婚,她一面幻想着能与祁衍相爱相伴一直走下去,一面心中又充满了恐慌,生怕这是一场梦,待到梦醒之后,看到的是对她深恶痛绝的祁衍。

他们是注定难得圆满的。

阮卿心里没怎么挣扎就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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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了,她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殿下怎么让人备下两杯酒,你应当知道,我的酒量不好。”

“两杯,我可是会喝醉的!”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好像是在对他撒娇一般。

祁衍用尽全力在克制,才忍住没有冲过去抱住身后那只脆弱到极致的小猫。

他想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让阮卿为他伤心。

似乎下定决心,他用淡漠的声音开口:“孤给你一次机会,这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你选一杯。”

阮卿声音轻颤地问:“选了之后呢?”

祁衍答道:“不论你是生是死,前世的事一笔勾销,我原谅你做下的一切,包括最后那碗毒粥。”

阮卿点了点头,眼泪喷涌而出,抽噎不止地说:“好,这样就好。”

她伸出手,在两杯酒之间略作犹豫,最后拿起左边那杯,仰头闭目饮下。

祁衍听到她吞咽酒水的声音,轻叹一声转过身,正当他迈步走向她时,阮卿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在放下酒杯之后,动作飞快地又拿起另一杯酒,毫不迟疑的饮下。

她这是生怕自己选了无毒的那杯结果死不了吗?

“卿卿!”祁衍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揽在怀里,心里尖锐的痛意蔓延至身体各处。

她究竟聪明在哪里?一个傻子罢了!

这个傻子一点都不懂他的心,也不知道就算死在她手里,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阮卿此时还没什么痛苦的感觉,只是头晕眩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毒药已经发挥了作用。

“祁,祁衍,我好像要死了。”她哭着靠在他怀中,仍旧不放心地揪住他衣襟问:“你真的原谅我吗?”

祁衍抱紧她,认真的点头。

见她眉头紧蹙,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祁衍焦急问道:“卿卿,你哪里难受?”

阮卿晃了晃头,面露伤心地说:“我的头好晕,是不是那毒起效了?”

说着,她抓住男人不愿放手:“祁衍,你抱抱我,再抱一抱我,我好怕……”

祁衍沉默良久,再也憋不住笑了一声。

“孤往那两杯酒里掺了一半的解千愁。”

“就你这点酒量,还敢一次喝两杯,不晕才怪呢!”

阮卿:“……”

“所以是你骗我!”

她睁着圆溜溜的猫眼瞪了他好半响,祁衍好笑道:“怎么,你心里不就是觉得欠了我的,总想跟我扯平吗?”

“那这次就算扯平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阮卿心里时刻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消失不见,身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她晕乎乎的往男人怀里钻,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身,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无意识的勾引有多让人把持不住。

祁衍低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迷离的目光,色泽诱人的嘴唇……

无一不在引诱他心里那头猛兽挣脱控制,露出獠牙,将她彻底拆吃入腹。

“卿卿,咱们来研究一下你那话本。””

第一回是不是说,阮小猫绑住祁虎,骄傲的骑在他身上……”

第104章

话本?

阮卿身子一僵,酒意醒了大半,从男人怀中抬起头,美眸含怒地看着他。

“好啊,我就说今早醒来怎么没找见那话本,原来殿下又来我的闺房做贼了!”

祁衍但笑不语,阮卿转而又想起来,晨起之时碧薇还说东西都帮她收起来了,如此看来也是在为这厮遮掩。

“你连我的碧薇都收买了!好可恶!”阮卿轻哼一声,不满地推开男人。

可是她那点力气连给男人挠痒痒都不够,祁衍笑了一声,拦腰将她抱起来就往床那边走。

阮卿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尖都颤了颤。

虽然有过经验,但这辈子到底还是第一次,她难免有些紧张。

而她一紧张,就忍不住用力掐男人的肩膀,祁衍轻嘶一声,笑道:“太子妃急什么,等会儿在床上孤让你掐个够。”

这会子听他叫自己太子妃,又是另一种意味了,听得人面红心热的。

“你不许说!”阮卿愤愤地捶他一下,眼角眉梢都带上了一点羞恼。

这时祁衍已经将她放在床上,眸色幽深地盯着她,如同一只猛兽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他俯身压下,双手撑在床上,将阮卿困在他的双臂之间,怕她逃跑似的。

“你都写了那么厚一本话本,我说两句又怎么了?”

阮卿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不得不仰头往后躲避,脸色红得像被蒸熟的虾子一般。

“谁,谁写了,那是我花钱买的!”

她打定主意不想承认,连狡辩起来的模样都可爱极了。

祁衍忍俊不禁,故意追问她:“哦?从哪买的,孤回头让人再多买几本,必得是这话本的作者亲手写的,到时候都送给太子妃。”

阮卿扭过头去:“不必了,我不是很爱看那些。”

男人轻笑着捏住她的下巴使她面对自己,凑近她的唇开口:“不爱看吗?可孤见那话本边角已经有些磨损的痕迹,定是被人常常翻阅所致,也不知是谁将它放在枕下,每到夜里就拿出来反复翻看,以慰相思之苦。”

被说中了心事的阮卿气急,像一只炸毛的猫一般在男人怀里挣扎起来。

“哎呀,你放开我!”她气呼呼的道:“妾今夜要去偏殿睡,殿下自便吧。”

祁衍抓住胡乱扭动的女子,抱着她一起倒在床上,阮卿几次想逃走,都被他捞回来,两人在床上翻来滚去,很快就衣衫凌乱,呼吸急促。

阮卿累得趴在祁衍身上,香汗淋漓,寝衣半褪,连半边肩膀都露出来,在红色寝衣的衬托下更显肤白胜雪。

祁衍盯着她露出的肌肤,目光逐渐放肆。

阮卿连忙要把散落的寝衣拢回肩上,谁知男人却厚着脸皮抬起手,用发烫的手掌抚着她的肩膀,关心道:“太子妃冷吗?孤来给你暖暖?”

他无赖起来,当真是可恨!

阮卿面色绯红的瞪了他一眼,总觉得自己这样子太被动了。

同样都是重生的,凭什么祁衍在这种事上就游刃有余,而她却羞涩别扭。

不行,她不能被这厮轻易拿捏。

想到这,阮卿把心里的束缚统统丢掉,不知何时,一只手已经来到男人的脖颈,对着喉结周围轻柔暧昧的抚摸撩动,另一只手则缓缓往下,触及他的腰腹。

祁衍的呼吸声顿时变重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阮卿弯起嘴角,凑到他耳旁,张嘴轻咬他的耳朵。

“卿卿……”他声音急切的唤她的名字,同时揽住她的腰,让她与自己更加贴近,不留一丝空隙。

“你想做什么?求你了,别折磨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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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衍的语气中充满了难耐和乞求。

阮卿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开口的声音带着一点蛊惑的味道:“殿下还记得阮小猫将祁虎绑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祁衍胡乱地点了点头,但他哪还有心思回忆话本里的情节,只想将怀中四处作乱的女子按住,再狠狠地……

“既然这样,殿下可要配合我,闭上眼睛,一下都不许动。 ”

祁衍听话的照做,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心里一阵燥热。

可阮卿却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在解开衣衫,而是伸手扯过床边的一条红绸,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将他双手绑在床头。

做完这些,她得逞的微微一笑,双手捧住男人的脸,表情故作凶恶道:“让你偷我的话本!活该!”

祁衍睁开眼,眸中含着一丝无奈,声音有些不稳的开口:“怎么,太子妃是要先跟孤算账吗?”

“当然!”

阮卿神情得意地看着他,“殿下最好快点把那话本还我,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祁衍笑道:“奇怪,那不是卿卿为孤准备的生辰礼物吗?哪有讨回去的道理?”

阮卿这下算是明白了,碧薇那丫头大概把一切都跟祁衍说了。

还有今夜这毒酒二选一的把戏,祁衍把她的心思料得分毫不差,或许也是碧薇给了他提醒。

她并不怪碧薇,因为这两个月以来她的难受都被碧薇看在眼里,碧薇是真的心疼她,想帮她解开心结。

阮卿释然笑道:“这么说那些木雕殿下也都看见了?”

祁衍很干脆地承认:“自然,孤都让暗卫搬回来摆在书房了。”

阮卿蹙眉看了他许久,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放开他。

她不着急,祁衍可多一刻都等不了,心爱的女子衣衫单薄的趴在他身上,之前还对他刻意撩拨,上下其手,更别说他们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既然如此,那他还忍什么?

祁衍眸中闪过一抹幽光,一边说话分散阮卿的注意,一边悄无声息地挣脱绑住他双手的红绸。

“其实孤把话本藏在咱们的寝殿里了,就在这张龙凤床上,不信你去被子底下翻翻。”

阮卿信以为真,翻身下来,跪趴在床里面掀开被子翻找。

却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已经丢开红绸,恶狠狠地朝她扑上来。

阮卿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正着,男人从背后将她搂在怀里,滚烫潮湿的吻沿着她的颈侧一点一点向下,渐渐带走了她的理智。

情迷意乱间,她听到男人故意学着她话本上的一句话。

“小猫妖,虎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阮卿抗拒地咬了一下他的肩膀,只听他闷哼一声,叹息道:“孤错了,其实应该换个说法。”

他埋在她颈侧呼吸粗重地低语:“卿卿乖,衍哥哥疼你。”

……

*

谢氏别院里,谢容缜独自来到照影轩的卧房中。

屋内没有点灯,到处都黑漆漆的。但这照影轩中的每一个陈设物件,他都无比熟悉,就算看不见也都记得它们摆放的位置,所以一路走来半点都没有磕到碰到。

别院这里的照影轩,是他按照定国公府里的照影轩原样重建的,里面的一应陈设也都是从国公府搬出来的,并没有改变一分一毫。

可即便如此,这里还是留不下任何一点阮卿的痕迹。

自从照影轩重新建成,谢容缜已经来这里看过无数次,也无时无刻不在幻想,将来有一日阮卿还可以回到这里。

然而上次在明光寺,阮卿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终于让他醒过来。

她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仅凭过去的情意和牵绊,无法让她回心转意,她就像梦里预示的那般,与自己渐行渐远,最终走向太子祁衍。

谢容缜想不明白梦境因何出现,毕竟梦里发生的事与现实虽然走向一致,却有太多不同。

譬如在那梦里,阮卿是去东宫做太子侍妾,谢氏与定国公府未曾败落,她依旧唤着他表哥,可见她并不知父兄是被谢家所害,心里也没有怨恨他。

不,怨恨还是有的,梦里的阮卿对他执念颇深,却始终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

谢容缜耳边似乎又响起阮卿在雨中哭泣的声音,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拧过,疼的没了知觉。

“原本不该如此的。”他仿佛陷入了某种魔障之中,一直低声重复这句话。

顾舟等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声音,忍了许久还是推开门走进去。

“大人,求您别再执迷不悟了,阮姑娘已经是太子妃了,您就把关于她的一切放下吧。”

自从那日谢容缜肿着半边脸形容狼狈的回来后,顾舟就发现他疯的更严重了。

夜里他要么整夜不睡,要么就点上安神香,命令任何人不许吵醒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为此他还有好几次耽误上朝,受到陛下申饬。

至于夜不能寐的那些日子,他就独自一人待在照影轩里直至天亮,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的,但偶尔也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顾舟听过几回,与今夜差不多,都是什么“本不该如此”,“你心悦的人明明是我”这些话。

每次听到这些,顾舟都很想反问一句:“您早干什么去了?”

阮姑娘在国公府住了两年,但凡有心,也该跟人家说清楚,求得人家原谅,早些将人家的父兄从流放之地接回来一家团聚。

但这些亡羊补牢的事,他的主子一件也没有做过。

既然从前那般无情,就该彻底斩断情丝,总好过今日悔的肝肠寸断。

“大人,您和阮姑娘之间或许是天意,有缘无分,您就接受吧。”顾舟知道自己劝了也是徒劳,不过是尽个下属的本分罢了。

听完这句话,谢容缜本来死水一般枯寂的眼神骤然一变,他发出一阵冷笑:“天意?”

“我只信事在人为!”

“若是没了太子,她自然也做不成太子妃。”

听着谢容缜阴冷无比的声音,顾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过了许久他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从身上掏出一封信交给谢容缜。

谢容缜已然恢复平静,淡漠的问:“从哪来的?”

顾舟道:“凌州那边送来的,属下事先看过,是大皇子说这一季新收的瓜果很香甜,特送两筐来给您尝尝。”

谢容缜捏着信眼底浮现一丝笑意,吩咐道:“放到我房里吧。”

顾舟本来以为他还要继续留在这里,谁知谢容缜却拿着信离开了。

他心里很是惊奇,难道大皇子送的两筐水果竟然如此要紧吗?能治得住主子发疯?

*

翌日,阮卿醒来后只觉浑身酸软,再一看身上满是还未消退的痕迹,简直像是受了一场虐待一般。

昨夜她使尽浑身解数地撩拨祁衍,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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