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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温聿容坐在驾驶座, 祈临坐在副驾驶。
女人一手轻托着脑袋,车内的灯光并不明亮,将她脸上的疲惫映得十分清晰。
祈临看着前方的玻璃, 夜雨在上面碎了一片又一片,显得前面的景色寒冷又阴暗。
他明明有很多问题,却不知道该从哪开口。
贺迅对他来说就像是人生中一道狰狞的疤,每一次提起都让他无比厌恶反感。
“贺迅最开始没找我, ”温聿容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 替他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 “他找的人是末野。”
她的声音平静得几乎冷漠,是在陈述事实,却也像平地的一颗突然爆开的雷。
祈临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明明猜到会是这样, 可是当真的听到事实时,还是有一瞬间的窒息感。
片刻的沉默后, 祈临迟缓地回过头, 低声问:“他先找的陈末野?”
这种提问近乎是自虐, 可是他还是要看清鲜血淋漓下的事实。
“嗯。末野他一开始隐瞒得很好,我不知道贺迅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他的。”温聿容微侧过脸, 看着祈临低垂的眼睫和苍白一片的侧脸, “最开始是因为知道他大学休学, 好不容易熬了三年, 结果这时候选择不上,我怕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所以我让季荷留意了一下。”
提起陈末野休学的事情,祈临心头猝然错拍。
他差点忘了,陈末野休学的原因也是他。
温聿容将祈临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尽眼底, 平静地继下后半句:“但休学的原因没查清楚,反倒发现他打工格外地勤,不仅是在原来的那个酒吧,还去当家教、补习机构……我每次见他,每次都能发现他更瘦一点。”
说着,她适时停顿:“据我所知,他从来没有过这么窘迫的时候,所以我才看了一下他的流水……他当时已经给贺迅汇了六万了。”
祈临沉默地听着,但脑海里闪回的却是那段时间陈末野疲惫的脸。
所以,当时陈末野不仅是包揽了两个人的日常开支,背着那笔巨额的补习费用,还被贺迅吸着血。
如果没有自己,陈末野会是去年的高考状元,名校新生,舞台上再骄傲不过的吉他手。
而因为他这个累赘包袱,陈末野每天面对的只是长达十四个小时的排班表,还有贺迅那个填不满的窟窿。
最开始那片雪花最后还是一路滚成了迫使陈末野低头的雪崩,所以他才会向温聿容低头吧?
祈临紧攥着的拳头忽然松开,他视线落在面前漆黑的雨夜,跟着变得一片寂静。
陈末野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了,却还要在强压下分出心去照顾他的情绪。
祈临不愿意去补习班,他还得磨一对指环去哄,被贺迅和杂货铺老板盯着,他也要装作若无其事,哪怕向温聿容低头的原因,他也瞒到了极致。
他明明说着了解陈末野……当初又为什么轻易地相信了陈末野只是因为乐队就接受了温聿容?
“我能理解末野的想法,”温聿容说,“你毕竟高二了,又参加了竞赛,一切肯定是以考生为重。更何况你们的关系还那么特殊。”
“特殊”这两个字像是忽然落地的玻璃球,在祈临的心头砸出了一声尖锐的响动。
“阿姨也经历过你们这个年纪,在很多重要的事情上,永远是冲动大于理智。”温聿容偏过头看着他,用近乎审视的目光抓住了祈临,“小临,阿姨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在末野身边的时候,能时刻分清你和他一起是因为纯粹的爱情,还是相依为命的困境下模糊的亲情?”
祈临没想过温聿容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本来就一团乱麻的思绪缠得更加紧密。
“我不了解你,不敢随意揣测你的想法,但我这么多年其实并没有离末野太远。”她说,“他自小身边就没有能寄托感情的人,陈和桥粗心大意,根本不知道他心里缺失了一根支柱。而他愿意握着你,有时候就会像你无意识依赖他。你们这个年纪与其说是喜爱相爱,更不如说是各取所需。”
心头那些缓缓燃起的情绪像是一下落了空,零星落地碎成一片,然后渐渐熄灭无踪。
祈临很清楚温聿容这句话的意思——陈末野未必是因为纯粹的爱才选择付出,也可能只是想抓住这么多年缺失的“陪伴”而已。
年幼的感情最脆弱的原因,就是因为少年少女的思想还太青稚。
温聿容点到为止,她转过视线:“但无论如何,他的付出是真的。他想过瞒着你给贺迅一大笔钱,然后再以威胁敲诈为由把他送进监狱。可是他的证据不充足,手段也太粗浅,贺迅是没那么容易判刑的。”
所以这件事,她替陈末野接手了。
“您……给他汇了多少钱?”祈临扣着指尖低声开口。
“对比起你和末野的安全,数目不重要。但是这笔钱够他判很久。”温聿容重新抬手压过自己的眉心,语调多了三分无奈,“这件事我也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毕竟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最后四个字像是一道耳光,赤裸裸地扇在祈临脸上。
祈临知道她在不动声色地划清陈末野和他的界限,但是又一时找不到由头反驳。
正如贺迅说,温聿容和陈末野的血缘关系断不掉,祈临和贺迅的血缘关系也划不清。
这是从出生就注定的,他们无法舍弃的部分。
“我有些时候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温聿容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我是末野的母亲,而你是末野的……恋人,但是我们却瞒着你在对付你的父亲,好荒诞的关系。”
祈临知道她想表达的不只是“愧疚”。
只是因为祈临和陈末野是“兄弟”、“恋人”,就有这么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像一条水蛭一样缠在她身上贪婪地吸血索取,而她却还要惦记着他们所谓的“血缘关系”而束手束脚。
祈临的唇动了几次,也只能低声吐出一句:“对不起。”
“没事,你也不容易。”温聿容只是笑笑,“至少所有事情目前都在可控阶段,贺迅只以为你们是兄弟,也坚信我被他拿捏了‘私生子’的秘密不敢轻举妄动。”
她没有直说,祈临却听明白了。
贺迅不知道他和陈末野还有“恋人”这层关系,所以一切事情都可以瞒下来。
难怪……难怪陈末野坦白那天,温聿容说她要回去“重新规划”。
她需要规划的不只是陈末野的“职业道路”,还有贺迅。
祈临垂着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无力感。他轻抿了一下泛白的嘴唇,回头:“那您打算怎么处理贺迅?”
“末野的想法很好,只不过他缺乏有力的证据。”温聿容看着他,“而这些我能补足,仅此而已。”
温聿容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勒索对象,她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演员身份,背后还有专业团队。
贺迅这样的人自以为掌握一个“秘密”就能拿捏她,再可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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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迅收的每一笔钱,都是他往监狱里铺的路。
雨势变小了些,温聿容的声音也更加清晰:“这些事,末野没告诉你,那他应该是不希望你知道。”
“嗯,”祈临不用她挑明,“我清楚。”
至此,原因和结果都交代清楚,两个人再没话可聊。
“不要想太多了,过完年再说。”下车前,温聿容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新年快乐。”
这场谈话只进行了半个小时,祈临却觉得自己在冰冷的雨夜里呆了一个世纪。
祈临艰涩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离开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回到楼上,站在空旷的玄关发呆。
在温聿容眼里,那天他说要和陈末野在一起是不是相当可笑?
明明背后就有个纠缠不休的烂人父亲,明明自己连独立都做不到,却大放厥词地说要和她儿子永远在一起。
十七八岁少年的自尊心最耀眼,可现在让祈临满目疮痍的,也正是那点所剩无几的自尊。
他低着头,终于发现脚下昂贵的地毯上,有两个肮脏污秽的脚印。
泥泞来自贺迅的家,还有他出没的那条街道,而这些本来和这个地方毫无关系的污秽,却被他带了过来。
那一瞬间仿佛神经崩断,祈临突然无法忍受,一把将地毯扯进了洗手间。
冬天气温冷,水温没经过调解淌出来就是彻骨的冰冷,他就这么抓住地毯在冰冷的水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想将那些物资冲干净,就能带走那些负罪感。
可是地毯材质脆弱,他明明只是想揉干净,却一下扯坏了形状。
祈临缠了一下,双手在冰水里抓着那个破口,一点点想把它弄回去。
但是坏了就是坏了,名贵的纺织品终究是和他格格不入。
陈末野听到水声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摸了一下床边。
察觉床沿是空的,枕头是冷的,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起床。
休息不足和感冒让他头痛非常,他皱眉扶着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祈临站在浴室的背影。
整个浴室都被冷水漫出一股冷意。
陈末野皱眉,快步关掉了水阀,这才发现祈临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小临?”他握住祈临的手,冰得吓人,“小临怎么了?”
祈临怔了一下,看着覆在自己右手上的指节,才缓缓回头:“哥?”
陈末野没见过祈临这种表情,仿佛还在失神之中,漆黑的眼仁里有一丝麻木。
他皱起眉:“怎么了,大晚上的怎么在浴室里,还不用热水。”
祈临眼睫颤了一下,才慢慢地埋进他哥的怀里,嗓音低轻:“哥,对不起,我弄脏了。”
第92章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浴室里显得格外闷重, 祈临被陈末野抱在怀里,明明没有沾一滴雨,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
他哥的声音还有点哑, 明显是还没从睡眠状态缓过神,但本能却紧紧将他护在怀里,还温声细语地安抚:“不要紧,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就在下雨, 上面也有我踩脏的部分, 不要紧的。”
陈末野并不知道祈临为什么会对一张地毯犯了轴, 但却很坚定地告诉他这不重要。
因为泡在冷水里的时间太长,祈临的指尖几乎成了冰,陈末野将它握在怀里一点点暖起来,又慢慢地吻过每一根指尖。
“我只是想收拾……”祈临指尖微蜷, 他凝着那张地毯,声音低轻, “我没想到会弄坏。”
陈末野这才缓缓转落视线, 他先把祈临从沾湿的地面挪开, 然后抓住了那张濡湿的地毯。
沿着破口用力一扯,地毯顿时没了原型。
“质量不好, ”陈末野随手将它放下, “我们买新的, 像以前家里的一样。”
祈临看着陈末野重新放了温水, 捉着他将每一根指尖洗干净泡暖和,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陈末野还在生病。
也只有生病了才能想到把地毯扯坏这种昏招了。
心口淤堵的地方好像也被暖水泡化了, 他抬手,用指尖抚了一下陈末野的侧脸。
“哥,你退烧了没。”
“退了。”陈末野低头, 将脸微微压在他指尖上,蹭了蹭。
祈临本来想去摸他的额头确定一遍,但是陈末野的手先握住了他的脚踝。
他哥只是想看看他的裤腿是干是湿,祈临知道,但是却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陈末野眼睫微动,抬头和祈临对上视线,微哑的嗓音像一把上扬的钩子:“是冷,还是痒?”
祈临薄唇动了一下,小声:“……冷。”
然后陈末野就用整个掌心覆在皮肤上,指尖一根根握住了他的踝骨。
因为生病,陈末野的体温比平时还要高,祈临屈起膝盖,偏过头退开距离:“不冷了。”
陈末野扫过他发红的耳尖,这才松手,给他重新找了一条宽松的家居裤:“换了,别着凉。”
祈临听话地把沾湿的衣服换下之后,陈末野还用温度计试了□□温。
“我没发烧。”祈临坐在床沿,无奈地看着他哥一个病人给他检查。
陈末野很轻地咳嗽了一声:“我只是怕传染给你。”
祈临听着他的话,心里刚刚拧开的那个结又有皱缩的迹象。陈末野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在祈临没察觉以前,这确实是一种保护,但察觉到了……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他哥像这样默默承受的事情,有多少件呢?
陈末野确定他的体温是正常的,转身想把温度计放回医药箱时,腰却被祈临从身后抱住。
他微顿,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埋在怀里的脑袋。
“怎么了?”他低声问。
“哥。”祈临却只是叫他,“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我是你哥啊,”陈末野摸了摸他的头发,唇角微勾,“如果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就像这样多跟我撒娇怎么样?”
如果是之前,祈临大概扭头就松手,但是今天他却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末野微顿,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腰微微被碰过……祈临亲了亲他的腰侧。
偏偏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亲完以后仰起脸,用葡萄似的黑眼珠子望他:“像这样可以吗?”
陈末野喉结滚动了一下,长久沉默的对视之后,他伸手捏了捏祈临的脸。
“可以,但现在不行。”他低声说,“我病还没好,不想传染给你。”
祈临眨了下眼,迟缓地意识到他哥是什么意思,慢慢抽回手:“哦。”
他其实只是想对陈末野好点,更听他哥话一点……没想太多别的意思。
陈末野把东西收拾好,再回来,将人抱在怀里。
“睡吧,不准跑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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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野说,“也不准起来收拾什么了。”
他哥太累了,浴室里他随意扯的理由居然听进去了。
祈临捏着被角轻轻点头:“嗯,好。”
……
陈末野的烧在长达十二个小时的睡眠里退了,但感冒却拖拉到了年后。
除夕那晚温聿容没有过来,乐队里本来在吆喝一起去玫姐那跨年,但是家政阿姨却过来给他们准备年夜饭。
陈末野本来想拒绝,但她却只是面露难色:“这是你妈妈的意思,她说你生病了,这两天得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说是补身子,实际上是软监视,不准他们出门,也稀释他们单独相处的事件。
祈临看到他哥微皱的眉头,想到那晚和温聿容的话,最后出面开口:“没事,在家也一样,我们可以看春晚。”
陈末野知道他不愿意为难家政阿姨,便轻轻点头。
好在温聿容虽然不让他们出门,但也没有真的想干预两个人的关系,家政阿姨在晚饭结束就离开了。
祈临和陈末野坐在小沙发前,他们两个其实都没怎么看过春晚,今年算是第一次……然后就发现有些事情其实不必有第一次。
好在乐队的小群后半夜又开始了抢红包大战。陈末野是去年的手气王,群里每个人都在挑衅他,然后他就不负众望地继任了第二年的手气王。
祈临作为目睹全场的人,觉得他哥有点邪门,于是在第三轮抢红包的时候和他哥换了手机。
结果发现有些事情不是换手机就能改变的,他哥依然是手气王。
“真的好神奇,按理来说应该会触发什么机制啊。”祈临捏着他哥的手看了半天,但是除了上面深深浅浅的掌纹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陈末野把他抱在跟前,等他看够了,手才顺势落到祈临的脸上,指尖捏着他的颊边肉:“也许我就是规避机制的体质。”
他哥感冒还没完全好,略有点鼻音,让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欠打。
祈临去捉他哥的手,指肚触在了他无名指那枚指环上,心头微动。
“哥。”
“嗯?”
“你生日快到了,”祈临的下巴压在他的虎口上,导致声音有点嘟嘟哝哝的,“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他送礼物的方式好像从来都很贫瘠,没有他哥那么多巧思心意,所以想在称心上多下点功夫。
陈末野捏着他的脸,爱不释手:“给我做个蛋糕吧?”
“蛋糕?”祈临歪过脑袋,“就这么简单?”
“二月底你就开学了,之后就是各种考试,我不希望你把时间花在准备什么礼物上。”陈末野想到什么,微微挑眉,“就当是分期付款?今年只要一个蛋糕,剩下的,让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让以后的祈临分期偿还。”
陈末野把问题化解成一步步,但却又将祈临的未来一点点套进手里。
他哥要的不是今年,而是每一年。
祈临点点头,低声说好。
他会尽力给他哥想要的。
年假结束陈末野就开始忙起来了,温聿容的公司彻底开始训练他们这几个新人。
陈末野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十一点才被司机送回来,两个人见面的时间甚至比陈末野拼命兼职的时候还少。
他哥完全没有了自由掌控的时间,哪怕是生日那天,也只要了半天假,回来陪祈临做了个生日蛋糕。
蛋糕胚和奶油祈临提早就准备好,陈末野回来的时候他只让人进行了最后的点缀。
这个生日虽然过得有点潦草,但依然是忙碌紧凑的工作中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
祈临给他点了数字19的蜡烛,陈末野垂眼:“希望我每一年都能吃到小临给我做的蛋糕。”
说完他就想吹蜡烛,祈临蹙眉:“哥,愿望不能说出来,会不灵的。”
陈末野用小叉子舀了一块奶油点在他的唇上,说:“因为我的愿望是许给你听的,我要小临帮我实现。”
他们接了个奶油味的吻。
祈临想,他哥说的也许是对的。
毕竟去年陈末野生日的时候,祈临也跟着偷偷许了个愿,希望他们年年有今朝。
他明明不是可以许愿的人,但愿望却实现了,这何尝不是一种事在人为?
所以,他咬着陈末野送来的蛋糕,抱住了他哥的腰。
“生日快乐,陈末野。”
“我们年年有今日。”
第93章
生日之后, 两个人再没有闲暇的时候。
祈临只是简单知道培训的内容也很多,就像是为了让性格各异的人融入新的圈子,通过各种各样的课程把自由多边形的人磨成了圆。
他判断陈末野很累, 是因为乐队那个小群组里,林冬现和范弥天天在叫苦。
周趣总会适时出来打圆场,说梦想是他们天天挂在嘴边的,现在又一个个冒出来喊累。
祈临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敏感多疑, 总觉得周趣这句话是说给他看的。
因为周趣每次说完这种话时, 陈末野回来就会更黏他一点……明明困得睁不开眼了, 但还要陪他写题,不愿意自己早睡。
祈临说不用这样,让陈末野早点休息,可是他哥听不进去, 非要抱着他。
后来他渐渐意识到,那是陈末野对他无意识的补偿。
他哥大概是觉得, 如果没有回到温聿容手里, 他们的日子不会是这样。
但“这样”不已经在最困难的窘境里挑出来的最好的路么?
……祈临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不受控制地开始患得患失。
因为是他承诺过要够到他哥身边,所以他只能玩命地刷题, 可是每次刷题太晚, 他哥休息睡觉的时间就会被挤占, 祈临有些时候不忍心折腾他哥, 但闭眼总会有一种亏欠带来的强烈不安,怕自己一时的懈怠会不会让承诺失败。
陈末野察觉到祈临情绪的变化, 会在晚上抱着他睡的时候轻声问他怎么了。
祈临只说在忙,忙考试,忙准备。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 原来隐瞒别人是这么难受,难怪陈末野当时睡眠状态那么差。
偏偏他哥擅长隐藏,瞒了他那么久。
这种混乱明明暗暗,刺痛祈临的神经,麻痹他的四肢。
深夜很多时候,他心脏某个角落会无缘由地开始收紧疼痛起来,他有的时候很想回应陈末野的亲昵,但这个念头每次出现,后面就会紧跟着温聿容的脸——
你们的感情或许是相依为命的附赠品,他愿意握着你,就像你无意识依赖他。
他现在不像家人,也不像恋人,而是成了陈末野脖子上的一根绳,他困住了他哥,而他哥也只有在拽紧他的时候才能喘气。
祈临知道这个念头有些极端,甚至带一点自毁倾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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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总会在自己意识失控的时候又找回理智。
钱和感情都是可以偿还的,他再长大一点,如今压在肩头的东西就不会那么沉重。
我可以解开的,我不会只是包袱累赘,等我上大学了,陈末野就可以喘息了。
……
二月底高二开学,祈临拿到了三月的集训资格。
他是在萧龄的办公室里知道这个消息的,班主任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柔缓和:“这已经是我们校史纪录里最好的竞赛成绩了,小临付出很多努力了吧,辛苦了。”
祈临当时没觉得辛苦,只是中午放学的时候拿着那张报告单在高三的楼顶站了一会儿。
冬末刚过,早春还有些余寒,祈临一个人站在正午的日光下。
他捻着脖子上戴的指环,日光将圆形的阴影扣在成绩单上,像一个印章。
只有抓到这张纸,他才有距离陈末野近了一点点的实质。
从那晚的雨夜到现在,祈临终于感觉自己喘了口气。
他终于在自己这里拿到了可以暂时回应陈末野的许可,偷偷在他哥晚上熟睡时亲了亲他的眉心。
第二天去集训的车是学校安排的,祈临要在早上六点出发到十六中北门。
陈末野起身要送他,被祈临按回了床上。
陈末野昨晚接近三点才睡,待会八点就要出门去上课,祈临真的不想再折腾他哥。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陈末野还是勾住了他的腰将人拢在怀里。
他低头亲了亲祈临的肩膀,沙哑的嗓音温和缓慢:“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嗯。”祈临虽然是这么答应的,但心里却想的是他无论怎么样都要被选上。
这半年多来他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这一步,而这一步更是他迈向陈末野的第一步。
他不断向自己强调,这次集训很重要。
祈临勾了书包,下楼的时候却迟迟没有看到司机陈叔的车。
他皱了下眉,拿出手机才收到消息,路口那边除了交通事故在堵车,陈叔估计要迟个十分钟左右。
他看了一下大致地址,决定自己过去找车。
但是他刚从小区门口出来,一辆车就刹到跟前。
祈临本能地预感到不对劲,转过脸打算忽视时,车的后门忽然打开。
贺迅一脸阴沉地从车上下来,伸手就想去抓起来:“过来。”
祈临反应极快,侧身躲过贺迅的手:“你有病?”
“老子他妈今天就是有病,”贺迅目光阴森地看着他,指着后面的别墅区,“你现在要是不过来,老子待会就开车撞进去你信不信?”
贺迅今天的状态和平时都不一样,有一种歇斯底里的颓丧感,祈临甚至嗅到了他身上那股同归于尽的味道。
但是祈临不能顺从——平时的任何一天他都可以翘课或者是分出时间对付贺迅,唯独今天不行。
他要去集训,学校的车在等他。
天塌下来也要等他回来再说。
“你去吧。”祈临冷冷扔下一句话,转身就想走。
然而贺迅早就料到他油盐不进,伙同另一个帮手,一把扯住了祈临身后的书包狠狠扣住他的胳膊,将人拽进身后的车里,然后猛地摔上了车门。
“走!”
祈临这才发现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是那天跟在贺迅身后阿谀奉承的两个小弟,他下意识从口袋里找手机,切到拨号画面想报警。
贺迅一把扣住了他的手往车座上一砸,祈临就因为剧痛松开了指节。
还没拨出去的手机就这么摔到了车座里,渐渐息屏。
“你个小杂种是不是和温聿容说什么了?”贺迅回头冲着他咆哮,“那个贱人居然要报警说我敲诈勒索?你们疯了是吗?”
祈临看着他的反应,先是疑惑贺迅怎么会知道,但还是很冷静:“你难道不是在敲诈勒索吗?”
“那他妈是她自愿给的封口费!”贺迅大声吼了一句,“她自愿的!”
他本以为自己拿着私生子的秘密就能吃温聿容一辈子,尤其这段时间温聿容对他有求必应,导致他的胃口一点点变大。
以前有钱也就是跟那些阴沟里的朋友显摆一下,后来就开始重新混迹地下赌场。
反正钱花完了还能继续提,贺迅越来越肆无忌惮。
他当时上头了,入邪了,输了手上的不算,还问赌场的老板借了一大笔。
贺迅想得很简单,赢了就能还回来,输了就找温聿容,他怎么样也不会陷入绝境。
然而第二天刚睡醒,他就收到了季荷的通知——这段时间的证据温聿容已经留存好了,即将走程序起诉他,至于他那些“私生子”的威胁,不过是空口无凭的谣言。
温聿容背后有偌大一个经纪公司,法律团队,而贺迅不仅没有“母子”关系的证据,连用什么途径曝光所谓的“母子”关系都不清楚,他要面对的只有坐牢。
身后是债主,身前是刑法,贺迅被反复折磨恐吓了一周,实在是找不到出路了,所以今天才会找上祈临。
那句“她自愿的”之后,贺迅仿佛被抽走了浑身力气,在后座一点点抱着自己的头佝偻下来。
祈临冷眼旁观。
车开在晨间人烟稀少的路上,往祈临不知道的方向行驶着。
他搁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扣着,焦虑状态渐渐渗入每一根发丝。
集训的班车不能错过,但是更不能刺激贺迅……说白了祈临现在的命在这个疯子身上,他只能压住一切和他交谈。
可是,怎么交谈?
贺迅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最后一笔,真的只是最后一笔。”沉默之后,贺迅看着祈临,两颊凹瘦苍白,浑浊的眼珠子里透着一股死气。
“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你不帮我,我真的只有一条死路。”男人的精神状态相当诡异,前一秒还是气势汹汹的威胁,到这里又成了哀求,“小临,爸爸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想看我要么坐牢,要么被逼死吗?”
好,我帮你。
你要多少钱?想怎么做?现在能不能先送我回学校?我有一场重要的考试。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出现在祈临的脑海里,几乎成了一把刺进理智的利刃,掐着他的脖子让他低头。
但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不然呢?”
大脑里那柄利刃忽然把一切都搅得血肉模糊,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后颈骨骼弹动的咔咔响声。
长久的忍耐,夜深的焦虑,反复不断的自我拉扯……这个男人,到底要纠缠他多久,把他害到哪一步?
祈临用几乎冷漠的眼神看着贺迅,每一个字几乎是从喉骨深处问出来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这个时候会是你的救命稻草?你算什么东西?”
贺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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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无情的回答,脸色一下从卑微的乞求转化成恼怒。
他指着面前的人怒不可遏:“你骨子里流的还是老子的血,你怎么敢说出这种没人性的话?”
贺迅过度的声嘶力竭反而让祈临冷静下来,他掀起眼皮,扯起唇角:“谁让我们是父子,遗传你的啊。”
他和贺迅是父子,是泥潭里并生的藤,他就算蔓得再远,根也扯不开。
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贺迅很恶心,他也很恶心。
贺迅看着眼前的人,侧脸的线条绷紧又凹陷下去,他像一头颓败的动物,姿态说不出是苍老还是无力。
“所以,你就真的不愿意帮我一把吗?”他问。
祈临一直在揣度他的情绪,确认贺迅在这一刻是无计可施时,慢慢地倾身想把手机悄悄捡回来。
然而就在祈临微微俯身时,贺迅突然的失控,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狰狞:“小杂种,我本来没想这么对你的,但这是你自找的。”
祈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校服领子撕裂的声音。
后颈突然传来一阵灼热,先前的幻痛化为实质,啪一声绳子断裂的声响突然从耳边传来。
车刚好打了个方向,祈临撞在车窗上,再抬头时就看到贺迅手里拽着他的链子——那条他用来带着指环的链子。
贺迅看着祈临神色剧变,仿佛什么事情得到印证,先前的情绪骤然落成了一丝狞笑。
“哟,你还挺爱美啊,藏着带个小指环。”
祈临本能地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些不怀好意的意图,他眸色一冷,挥动拳头就往贺迅的脸砸过去。
但是开车的那个混混显然是一直在注意后座的动向,见祈临有反应立刻动了下方向盘。
祈临的拳头就这么错开了贺迅砸在他身后的车窗上。
手背上瞬间漫出了一片血红。
贺迅也反应过来,一把挥开了祈临,咬牙切齿:“反应那么大,看来这真是陈末野送给你的。”
祈临眼眶猩红,迅速地抬起手肘往贺迅脸上挥去。
贺迅退无可退,鼻子很快被砸出了血,他大声吼:“停车,快!把他赶下去!”
前面的两个人反应飞快,一个立即将车停在路边,一个下车拉开车门将祈临扯了出来。
他们想着祈临只是个未成年,应该很容易就能控制住,结果上手时却被男生一手挥开。
他像疯了一样。
贺迅眼看着项链就要被抢回去,赶紧大吼了一声:“你们两个还要不要钱了!把他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