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 115 章(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观心》 115、第 115 章(第1/2页)
三天后,郎月慈出院。带着他还不能动的左手重回工作岗位。
半个月后,邢安邦出院,被直接押送至市局。
施也和郎月慈一起进入审讯室,第一次与邢安邦正式见面。
邢安邦的双手还带着护具。他坐在约束椅上,来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郎月慈的手上,说道:“那晚你也在。”
陈述,而非疑问。语气是笃定的。
天生犯罪者自以为了解罪恶,会自负地认为站在自己对立面的警察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们并不会沉默抵抗,而是带着挑衅的炫耀。
然而这些人并不会知道,警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会开口说话的嫌疑人。
而从邢安邦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起,他在施也眼中的形象就会越来越清晰具象,他的想法也会越来越无所遁形。
这场审讯毫无疑问是由施也来主导的,郎月慈并不会主动去发起询问,当然,他更不会跟着嫌疑人走。所以,面对邢安邦的话,郎月慈给出的反应是走流程。他提问道:“姓名?”
邢安邦抬了眼皮,视线从郎月慈的手部向上移动,最后看向他的眼睛,回答说:“你手上有我的资料。”
郎月慈不为所动,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邢安邦勾出一个讥笑,说:“我建议你换个方式,你这样我是不会配合你的。”
郎月慈抬眸,迎上邢安邦的双眼,直视着他:“回答我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邢安邦露出了探究的神情,但他却并没有从对方眼中看到任何熟悉的内容。反而在这样的对视之中,一阵凉意从后颈处涌出。于是,他轻巧地挑了眉,“啧”了一声,说:“邢安邦。”
施也勾起手指敲了两下桌面,声音平稳地说道:“我们问的是你的名字。”
这句话的重音放在了“你”字上。
“我说了,我叫邢安邦。”
“是吗?”施也笑了笑,“你觉得邢安邦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无论是被审讯的,还是在旁观的,都被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给问住了。这不是标准审讯流程的开场白,甚至这个问题本身都极少出现在审讯场景之中,这更像是一个深度探讨自我认同的学术问题。
邢安邦的表情有些僵硬,刚才的讥讽还未褪去,堪堪挂在脸上,有种难言的违和。紧接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说道:“名字就是名字,是个称呼代号。”
“这样啊,那你认为你的名字代表了什么?”施也仍旧很平和,仿佛真的打算继续这个哲学问题,“代表安邦置业?代表一个优秀的企业家?还是说……代表一种信仰?”
邢安邦咽了咽口水,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怪。
施也继续着提问,语气平缓,语速也放慢了:“那安叔呢?安叔又代表了什么?一个毒贩?一个产业的缔造者?一个毒品的掌控者?还是一个神?”
邢安邦身体向后靠了靠,他转而看向郎月慈,避开与施也的眼神交互,说道:“你们警察都是这么神叨叨的?”
郎月慈说:“回答问题,你叫什么?”
随着张尚翔发出的“噗嗤”一声,观察室里刚才还在强忍笑意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张尚翔双手放在自己两侧脸颊上,手动停止笑容,说:“我要是坐他那位置,我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绕一圈又绕回去了。”
徐圣昭也道:“太绝了,郎哥和施教授这个配合真的太绝了。”
成云霞清了清喉咙,说道:“行了,都忍着点儿,重点看专家的审讯策略。”
陈奥奇笑着摆了摆手:“算了吧,成支,施教授这招一般人学不会,学会了也用不好。咱就当观摩一场表演,直接等结果吧。”
“我说了我叫邢安邦!”这一次,他的语气有了变化。
“看来你对邢安邦这个身份的认可度最高。好吧,那我们就聊一聊安邦置业的董事长。”施也翻开了面前的文件夹,说道,“从圣若瑟书院毕业后去英国读大学,后来返回香港工作,九十年代开始频繁往返香港和缅甸,还成立了一家公司做玉石生意。你的生意做得挺大,挣得也挺多。后来怎么转做房地产了?”
邢安邦回答得很简短:“金融危机。”
“97年吗?97年楼市崩盘一直阴跌到千禧年初,这种形式下你敢入局,果然是有魄力。”施也说道。
“我又没在香港炒楼。”邢安邦的语气明显变得不耐烦起来。
这种不耐烦正是心虚的表现,因为施也所说的这段经历,是属于真正的“邢安邦”的。
“好。那我们聊聊安叔吧。”施也直接切换话题,“金三角的辉煌年代你赶上了,海陆丰的疯狂年代你也参与其中。看到被你手中毒品所掌控命运的人,你开心吗?控制、支配、玩弄,你躲在幕后,站在山巅,看着那些吸毒的人陷在毒品的泥淖中挣扎,看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沉沦在金钱与享乐之中,你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你很享受那种感觉,以至于忘记了之前的自己。”
邢安邦嘴唇紧抿,他想反驳,但喉咙像卡了一根刺,不上不下。他一直以为自己内心隐秘的精神乐园是无人能探及的,但此刻,眼前这个年轻人以语言为刀,轻描淡写地划开了自己内心最隐秘的角落,把藏在其中的欢愉和想法全都暴露了出来。
施也继续说:“金刚橛去除障难,宗喀巴大师求出离心,万字符可解读为太阳和火。可在你眼中,它们好像还另有含义。”
邢安邦觉得自己的眼角开始狂跳,他咽了下口水,兀自镇定之后,反问道:“你对这些东西也有了解?”
“不了解。”施也回答,“我既不信,也不了解。但我了解这些东西在你心里的意义,或者说,我了解你怎么解读这些东西。”
“不可能!”邢安邦兀自说道。
在不知不觉中,邢安邦已经完全跟着施也的节奏走了。
施也挑了下眉,双手抱在胸前,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状态:“你也根本就不信佛。你胡乱堆砌这种意象,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看起来高大上的东西来包装自己。你俯视着那些你认为弱小的生命,用你创造的毒品世界的逻辑来宣告他们的结局。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能让你逃脱谴责的理由。在做安叔的二十多年里,你享受了极致的快感,但很可惜,这种快感没能继续维持下去,你又回来了。回到了最原始的,低级低效的杀戮。为什么呢?”
邢安邦的呼吸频率逐渐加快,他死死盯着施也,仿佛要看穿什么东西。
施也状若不见,平静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你所建立的那个帝国,并没有那么稳固。背叛使你愤怒,让你失控。过了二十多年,你用自创的教义和亲缘纽带建立的那些规则,确实帮你控制了很多人的命运,但你控制不了他们的意志。所以,你重新拿起那把藏刀,做回了最初的自己,我说得对吗?”
邢安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表情。
愤怒,恼羞成怒。
他瞪着施也,恶狠狠地说道:“你个毛头小子!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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