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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传花信,雨濯春尘。
三月草长莺飞,桃花缤纷,春风一过,似缤纷花雨般纷纷扬扬地飘落铺了一地,像是粉嫩的雪色,有人经过脚下便带起一阵香风。
裴朔叫人在镜花园子搭了一个秋千,花墙之上爬满了藤蔓,嫩绿的叶子交织缠绕,宛如绿色的瀑布倾泻而下,其间各色花卉争涌而出,巨大的秋千架子坐落,架子上用丝绸缠绕,春风稍过便带起一阵飘扬。
“驸马爷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停了手里的活都朝他看过去,眼看着熙熙攘攘的人让来,裴朔大步流星从里面穿过来。
裴朔扇子摇啊摇的,又看了看手上的图纸,几乎是一比一完美复刻,他坐上去试了试,舒服极了,这个时候没有夏天那么多蚊虫,春风渐暖,花香扑鼻。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打了个响指,“元宵。”
身后元宵立马端出一个托盘出来,上面盖着红布,白泽掀开红布,白花花的银子直接晃着众人的眼。
“拿去分了吧。”
众人一阵欢呼,“谢驸马爷。”
琼楼的下人们自打碰上裴朔这么个主子过得是越发的圆润,比之裴朔刚来时每个人都胖了一圈,腰上的荷包也沉了不少。
谢蔺和彩云正好路过,瞧着这里闹哄哄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彩云笑道:“自打驸马爷进来了,这府里是一天比一天热闹。”
谢蔺无奈道:“那倒要谢谢裴侍郎,把裴朔嫁出来,他府里清净多了。”
傍晚时分,谢蔺用了晚膳,难得坐在书房里能歇息片刻看看书,忽然外头传来一道动静。
“公主。”
“公主公主。”
谢蔺无奈笑笑,“怎么了?”
裴朔啪地推开门,“公主快来。”
说罢他也不顾谢蔺正在干什么,拉起他胳膊就往外走,谢蔺被他拉得急,都来不及问他做什么就被迫脚步跟着过去。
穿过两道紫藤桥廊,正好到镜花院子里,这会儿正是晚霞映光,朱漆栏杆上攀爬着细密的名花贵木,红墙悬瀑,赤玉坠天。
旁边雕花石桌上的青瓷茶具还余着淡淡的茶香,粗细适中的红木横梁上缠绕着细密的花枝,锦簇的花团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边,飞舞的薄纱轻盈如烟,似霞似雾,恍若仙境。
“你……”
谢蔺一下子看呆了。
原来裴朔叫了那么多人闹了半天的动静居然是为了这幅花墙秋千架子。谢蔺有些无奈,他又不是真的公主,要秋千架子做什么?
“好看吗?要不要试试?”裴朔推搡着将人拉上椅子,轻轻推动。
谢蔺下意识抓紧秋千上裹满薄纱的链子,身体随着秋千摇晃,红裙飞舞,漫天晚霞下人影倾斜摇晃,忽然一只蝴蝶落在他指尖。
“蝴蝶?”
裴朔笑笑又帮他推起秋千,“对啊,蝴蝶最喜欢公主了。”
秋千摇荡,裴朔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史书上那个凶神恶煞的琼华公主,只是他裴朔的妻子。
眼见天色要暗,外头元宵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二爷,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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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看见谢蔺时猛地刹住脚步中规中矩地行了一个礼,“见过公主。”
谢蔺嗯了一声。
“二爷,咱家大爷回来了,老爷递了帖子邀您过府一叙呢。”
裴桓回来了?!
和他料想的时间差不多。
“二爷您是不知道,咱家大爷回京路上正好救了太子殿下,回城时可是威风呢。”
裴朔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黄河水患久治难消,流民暴动,难免会对当政者产生怨怼,再加上太子在当地日夜笙歌,只要稍加挑逗便会引起乱子。
而太子所在的州衙距离磁州最近,磁州兵马强壮,因此他一定会逃往磁州,正好就会和回京的裴桓碰上。
“大爷救驾有功,陛下好一番奖赏呢。”元宵眉飞色舞地跟他讲着今天故事,喜滋滋地与有荣焉。
救驾之功,裴桓再做皇城司副指挥使,名正言顺!
元宵正说着,外头白泽也跑了进来,“出事了,二爷,贺家郎君没了。”
他进来的时候喘着粗气,余光扫了一眼坐在秋千架子上的谢蔺,最后落在裴朔身上,“二爷,贺家郎君……没了。”
裴朔嗡地脑子便混沌了。
手上刚摘下的花朵轻轻飘落,沾了凡尘。
【王氏嫣者,归贺氏未盈月,而贺郎君遽逝。时人皆以为王氏有不祥,克于夫也。】
他还是没能改变吗?
第64章
裴朔急匆匆赶到贺家时, 正好和贺家郎君的棺木对上,晚风送来漫天的纸钱落在裴朔的脚面上,耳边全是女眷的哭声。
“我的儿啊。”
“我的儿子, 你还这么年轻。”
贺家老太太扶在棺木前几乎哭晕了过去, 她整个人憔悴之色明显, 完全不似那日婚宴之时, 那时她虽因公主在场有几分紧张之色,但到底是眉飞色舞笑着的。
王嫣跪在棺木前额前绑着白色布条,神色木然, 脸上还带着青紫的痕迹, 像是一具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任由他人推搡。
“扫把星!”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你还我的儿子。”
“要不是你非去什么克州,我儿怎会遇上土匪?”
“镖师死了,子熹死了, 凭什么你还活着,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贺家老太太死命推搡着王嫣,眼神恶毒, 早已不再是当日的满眼喜爱之色, 如今只恨不得她替自己的儿子去死。
“母亲……”王嫣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你别叫我母亲, 我们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贺家老太太的情绪几乎崩溃。
“我的儿子啊,你在下面一个人孤不孤单,娘来陪你好不好?”她说着就要往棺材上撞去。
幸而旁边有丫鬟拦住了她,几人哭作一团, 裴朔站在门口听着内心也不免多了几分酸涩。
贺家郎君是独子。
眼看着他新婚成家立业,还不足一月,儿子就死在那荒郊野岭。
可王嫣……
裴朔想上前去, 一只手拦住了他,他回头看去,霍衡和李观正站在他两侧,李观朝他摇了摇头。
“驸马爷,我们几个男人贸然前去,容易影响王小姐清名。”
裴朔收回了那只脚。
几人退至一旁,眼看着王成欢冲进内堂。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贺家老太太哭着哭着也失了几分力气,或许她知道此事不该怨怼王嫣,但此事她需要一个发泄口。
“老太太这话说的不对,此事乃匪徒之过,与我小妹何干?”王成欢如同一座巨山挡在王嫣身前,言辞凿凿。
王嫣抬了抬头,好似终于看到了主心骨,眼泪再也憋不住地流下,“哥哥。”
贺家老太太不死心,指着王嫣骂道:“那你说那么多人都死了,怎么就她还活着?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是同那土匪有了勾结……”
“老太太!”眼看着贺家老太太要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王成欢立马大喝一声阻止了她的话。
“今日满堂亲朋,我们也很痛心子熹的遭遇,但老太太不能这般污蔑我妹妹,还望慎言。”
王嫣默默流下一滴泪。
她丢下手里的纸钱,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利刃高高扬起,“我现在就陪他一起死。”
噗嗤一声,利刃刺入皮肉,王成欢瞳孔骤然放大,大喊一声上前抱住了她倒下的身体,“嫣嫣。”
“哥哥,是我错了。”
“他是为了陪我去克州。”
“要不然……”
“叫大夫来。”
“大夫!”
“嫣嫣,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他的命。”
王成欢忽然想起来婚前裴朔曾不止一次的提醒他,甚至大婚时也曾提醒贺家郎君少出门,可偏偏这次是嫣嫣要出门,贺家郎君为了作伴,难道真的就是命吗?
王成欢的视线猛地看向门口,裴朔的一片衣角扬起,莫名的悔恨自心底蔓延开来。
如果曾经他信了裴朔的预言,如果他也曾阻止嫣嫣和贺子熹出门,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嫣嫣……”
好在那一刀没有刺中心脉,大夫赶来的及时救下了王嫣一命,贺家夫妇已经哭晕过去,贺家灵堂群龙无首,丫鬟仆人乱成一团。
广平街小酒馆,霍衡几人围坐。
裴朔心里并不比王成欢好受几分,原本他并不想改变历史走向,可王嫣是他的合伙人,他想试试救她,却最终还是看着她走向了她的结局。
“如果我当时多说几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裴朔有些苦恼。
霍衡捏着酒杯,不可置信道:“你真的会算命?”
当日裴朔提过贺家郎君的事,但是他们谁都没信,裴朔这个人常说疯话,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裴朔忽地抓住李观的衣袖,“李观,你现在就去雍州,一定要快!要不然……”
他脸色一变,“你娶不到她,她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李观神色骤变。
手指遏制不住地颤抖,“你说什么?”
“去雍州。”裴朔看着他,“不要听你母亲的,一定要娶她回来。”
霍衡看看裴朔,再看看李观,突然将手里的酒碗一摔,“听他的,去雍州,你也和王成欢一样吗?”
李观看着裴朔觉得他的眼神不似作假,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即日启程。”
两个人终于是信了裴朔口中的命理。
李观离开后,霍衡拍了拍裴朔的肩膀,“你不要太自责了,这件事说到底跟你更没有关系,听说是克州的报社出了点问题,王嫣要亲自过去查看,贺子熹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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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去,结果才……”
“克州?”裴朔脸色大变。
他的嘴唇都开始抖动,“报社、克州……”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往外跑出去,是他害了王嫣……
如果不是他和王嫣合伙做了报社,王嫣不会因为报社的事执意要去克州,而克州原本是裴桓的必经之路,算一算日子倘若不是他要裴桓改道去磁州,或许裴桓就能救下他们夫妇……
一切好像发生了变化。
但又好像通往了同一个结局。
他莫名成了故事的推动者。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还没到宵禁时分,商贩小摊还在外头摆着,一个蓝襟男人正站在小摊前挑选玉佩。
正要付钱时,忽然见河边的人走路摇摇晃晃的,眼看着就要跌进河里,他两三步过去将人拽了一把。
“河边危险,还是靠墙走的好。”男人松开裴朔,眼神将他打量了一番,见此人失魂落魄仿佛经历了什么大事,不免想发善心。
正巧路过两个官差,男人拱手道:“二位官爷,此人喝醉了酒,险些落入河中,可否送他回去?”
那官差接过了人,其中一人定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驸马爷?”
扶着裴朔的那官差也看了过去,“真的是驸马爷?他怎么在这。”
由于裴朔常来这附近斗鸡遛狗,官差也认得他,再者裴朔如今在这京城可谓是风云人物,小报上的画像又是栩栩如生,满京城谁不知当今驸马爷。
男人皱了皱眉,“哪个驸马?”
官差笑道:“还能是哪个,琼华公主的驸马爷呗?我这就送他回去。”
然而那男人却在此时伸手拦住了他的路,一把将裴朔揽回自己身上,稳稳扶住他,“我送他吧。”
那官差只当他是想到公主府讨个赏,于是讪笑道:“一起,一起哈哈哈。”
男人拍了拍裴朔的脸见他有些迷糊,声音柔和了几分,“我送你回去。”
“嗯?你谁?”裴朔睁眼看着他,他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我是哥哥。”裴桓忽然想到这应该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什么哥哥?”裴朔挣开他,他现在急着要去裴府确认。
“我是裴桓。”男人换了一个说法。
裴桓?哥哥?
裴朔终于想起来了,裴桓今日进京了,“裴桓哥哥!”
“嗯。”裴桓见他喊自己多了几分高兴。
但见他脚步虚浮、行迹飘忽的模样,眼中闪过疼惜,干脆利落地蹲下身,将他稳稳地背了起来,又朝那两位官差道:“多谢二位官爷,这位驸马爷正是我的弟弟,我是裴桓。”
“哦!你……”官差恍然大悟,“见过指挥使大人。”
裴桓没料到自己的事传的这么快,但还是颔首示意,背着裴朔往回走去,等到了裴府他差了人往公主府送了信儿。
此刻的谢蔺都快急疯了,他不过是换了身衣服,毕竟一身红裙去贺家不太合适,等他再去追裴朔的时候已经追不上他了,到了贺家不见他,沿路叫人找了一圈还是没有。
“殿下,有消息了。”
“裴桓差人递了个信儿,驸马爷被他带回去了。”
“裴桓?”谢蔺眯了眯眼。
既然是回了裴府,想必他们是有要事相商,裴朔和裴大人的秘密还真是叫人好奇。
此刻的裴府某处院子里点着灯,裴桓正在灯下捏着一根绣花针缝衣服,神情认真,如果细看就能看出正是裴朔今天穿的衣服。
床上的人动了动,裴朔醒来的时候还是懵的,这是哪?
“你醒了?”裴桓缓步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汤,“我煮了醒酒汤喝下就不头疼了。”
他这么一说裴朔倒真是有几分头疼,他还记得自己和霍衡李观在酒馆里喝了两杯解愁,结果喝晕了吗?
他的视线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这人瞧着二十多岁的模样,面色柔和,比京城寻常的公子哥要黑一些,额前抹额镶嵌着一颗蓝宝石,发尾高高束起,他穿着身简单的蓝色绸缎,袖口绾束,只是端着汤碗的手带着厚厚的茧子,一看就知道是常年习武的人。
“哥哥?”裴朔想起了这人的身份,虽然他从未见过裴桓,但此人眉眼间和裴政夫妇相似甚多,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嗯。”裴桓又将手里的汤递了递,“醒酒汤。”
裴朔端来一口饮下,那醒酒汤不冷不热正正好,他下床穿好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外袍不见了,而不远处等下裴桓拿着针正在缝制什么东西,好像就是他的衣服?
“你这是?”
书案旁放着裴桓的长枪,而他本人却拿着一根小小的绣花针,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裴桓抬眸,“你的衣裳被树枝刮破了,我帮你补好了。”
他说罢将衣裳摊开,丝毫看不出来缝补的痕迹,“快穿上吧,夜里凉,我做了一些边关的菜色,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裴朔:“……”
他以为的裴桓,常年驻守边关,肯定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而眼前的裴桓完美的继承了裴大人的美貌,身材更是宽肩窄腰,只是常年风霜刀剑确实有几分沧桑。
说罢裴桓便端着饭菜上了桌,昏黄的灯光下,简单的四菜一汤摆的整整齐齐,裴桓还贴心地筷子给他放好,又递了毛巾示意他擦手。
虽然很贴心,但是——
这人浑身透露着一种淡淡的人夫感是怎么回事?
他不仅会缝补衣服,还会煮醒酒汤,还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吃。
他可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战能扛得起霸王枪,居家又能捏得了绣花针。裴朔愿称之为绝世佳婿。
“那个……”裴朔咬着筷子,“你为什么会缝衣服?”
这个时代的男人没有几个能拿绣花针的吧,甚至以此为耻。
裴桓淡淡道:“我常在边关,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做,所以练就了这些本事。”
裴朔恍然大悟。
难怪裴大人死活要把他儿子弄回来,那地方风沙漫天,条件艰苦,单看裴桓这一身的生存技能就能看出裴大人得多心疼了。
“对了,听凌儿说你喜欢金玉之物,今日原本要上街给你买些礼物,但正好碰到了你酒醉没买成,我这里只剩下些金瓜子你拿着玩吧。”
那荷包沉甸甸的,少说要有一斤,裴朔打开荷包金灿灿的差点儿晃瞎他的眼,他迅速将荷包系在腰上,“这怎么好意思呢,哥哥~”
裴桓:“……”
凌儿说的真对。
“听父亲说多亏你上奏陛下,我才能从边关回来。”
他和裴朔先前并未见过,只在信中闻过其名,月刊小报也是如雷贯耳,而且今日回京后父亲一直在他耳边说裴朔的事,裴凌也叽叽喳喳地说,今日得见裴朔,他心里喜爱,已经认下了这个弟弟。
不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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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吵吵嚷嚷多了裴凌的声音,“二哥,二哥!大哥,二哥在你这吗?”
他一进来看见裴桓就开始嚷嚷,待看到裴朔时眼前就是一亮,“二哥,你快看看我新练的字可有你的几分风范?”
他一屁股坐在裴朔旁边期待地看着他,裴朔扶额,他之前装逼装过头,现在裴凌已经完全变成他的脑残粉了。那么多名师大家的字帖不练,非要抓着他的字来练习。
他看着那字,也确实和他的字迹很像了,于是由衷地给出了一个评价,“写的很好。”
裴凌这才喜笑颜开,“我近日正写一篇文章呢,准备明年后科举下场试一试水,二哥有空帮我指点一二。”
他说着要拉着裴朔走。
裴桓适时咳嗽一声。
“大哥?”裴凌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坐着,“二哥还没吃饭?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吃吧。”
裴朔:“……”
这俩兄弟脑子都有点什么。
就在俩人争执时,外头突然有人传话来,“老爷唤二爷去书房。”
第65章
裴政书房
裴朔推开门就见裴政正在油灯下手里拿着几张最新的月刊小报观摩, 手边是一叠信笺,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待见裴朔进来才有几分舒展。
“你怎么知道太子在磁州?”
裴朔靠近他, 指了指其中一篇小报上的文字, 这上面写着“天家盛宴, 上元灯火”辞藻华丽, 用词夸张,大肆描写了上元夜那场与民同乐的灯宴,以极其夸张的笔力将皇家的富贵奢靡展示的淋漓尽致。
“天下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灾民挨饿受寒, 而京城天子随手一挥就是他们几辈子的口粮,那些流民中不乏有识字者, 如此不平衡的一杆秤种在心底早晚要爆发的。”
裴政了然,为君者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灾民受困可京内却是歌舞升平,太子殿下前往赈灾却也夜夜笙歌,那些灾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自然是内心不平衡。
这种积怨压抑得久了就会如火山喷发一般势不可挡, 而太子所在的府衙最近的就是磁州, 磁州兵强马壮,他去磁州能获得最大的保护。
“你这小报做得极妙。”裴政翻来覆去看了许久。
“那是自然。”裴朔手边扇子轻转,“不是我吹,这简直是人类的一大伟大发明。”
裴政:“……”
他合上小报, 直视裴朔,“我近日看了郭琮之前的文章,他有几分文采, 但是我观他旧日书笔绝非状元之才,以他之能堪堪入榜,但也不过是末流之辈,远远达不到状元的水平。”
“不仅是郭琮,当时乡试魁首落榜之人不止你一个,超常发挥者、名落孙山者,一只手数不过来。”
裴朔叹了口气,“这些人手段颇高,他不会将那些籍籍无名之人抬上来,反而是那些本就有几分才名的人提了几个名次,如此一来甚少有人会怀疑真相。”
就好比原本只能考第20名的人,他一下子考到了第5名,或许大家只会感叹此人超常发挥。而如果将一个考第200名的人考到第1名那就属实令人怀疑了。
更精妙的是,不知哪一年起上榜学子的卷子都会被展示出来供人传阅,是故纵然裴朔能背的出他的状元文章,也无法证明他就是这篇策论的主人,因为这篇文章早已是口口相传。甚至连笔迹都会被换成对应的人。
裴政继续道:“幸而我们早有准备,上元夜后贡院失火那些卷宗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有人冒死救出卷宗。阎大人顺藤摸瓜也已追查过去。”
裴朔上元夜大出风头,闹得武兴帝非要看他科举的卷子,那些人眼看着包不住,直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幸好他们早有防备,等得就是他们这一手。
“说到这里,其实我还挺好奇裴大人你和阎大人是什么关系?”裴朔摸着下巴,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上元夜却凑到一块说话。
裴政顿了顿道:“建元年间,我与文山是同一科的进士,我为探花,他为榜眼,可惜……他不懂为官之道。”
裴朔惊道:“那这么说来阎大人还比你厉害呢?”
可惜阎文山为人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得罪了人被外放出京多年,好不容易回京又被放出去了……
裴政白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茬,反而是又翻出一份文章道:“你看此人,他乡试不过平平无奇,文章辞藻堆积毫无意境,却得了二甲。”
裴朔翻看了那人的文章,“裴大人,那些被换了卷子的人你可有如约救下?”
“我只来得及救下一个,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养了两年好歹是救回一条命来。”裴政说着叹了口气,诸如裴朔这样还全须全尾活着的要多亏他自己那一颗药正好把自己变成个疯子,又有裴府庇佑,也免了那些人的毒手。
裴政又道:“这几日有人找上了他。”
裴朔眉梢一挑。
裴政说话间隐有几分对至交的自豪,“文山顺着贡院失火一案,已经查到了科场舞弊上,我找到的那些人全部被他先一步带回了府衙,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了。”
裴朔笑笑,“那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我就在公主府静候佳音。”
裴朔作为涉案人员,想必用不了多久阎文山也能查到他的头上。
天色太晚,裴朔干脆叫人递了个信儿在裴府歇下了,他的院子一直有人打扫着,只不过除了洒扫的一个老仆便没别人了。
他吹开火折子亮起了油灯,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了窗柩上,忽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裴朔眉头一皱又将刚点燃的油灯吹灭。
他摸着黑将床榻上的被褥弄成一个人的形状,自己则闪身躲在了一侧,很快外头一阵迷烟吹入,裴朔两三步上前,手指堵在了管子入口。
这手段也太低端了吧。
那迷烟进不了只能又退了回去,很快裴朔就听到外头扑通一声倒地声。他推开门,迎着月色,外头黑压压站着几十个人,早已将他的院子围住。
裴朔沉默了一下。
原来是他把刺客想低级了。
为首的人亮出一柄大刀,“裴朔,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等一下!”裴朔大叫一声,折扇在掌心敲了敲,“我死不足惜,但是临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冷笑一声,根本没有理会裴朔的话,手一抬,“动手!”
众人一拥而上,裴朔抬起扇子眼神也变得锋利起来,“看来反派的话也没那么多嘛。”
就当他要动用暗器时,却见院墙上突然飞出一杆长枪,那枪穿透人群直逼刺客命门,紧接着便有一袭蓝衣踏月而来,以他为中心瞬间干倒一大片。
“哥哥?”裴朔歪了歪头。
裴桓微微转头朝他一颔首,“是父亲叫我守在你的院子外头。”
裴朔了然。
最近有太多人想要他的命,今日初遇裴桓时他就感觉到有人跟着他,那些人竟一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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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裴府。
很快外头有火把亮起,为首的裴凌手持利剑直指为首的刺客,眸色寒冷,吐字如霜,“活捉贼寇!”
“弟弟?”
有这些人在根本没有他出手的份儿,裴朔干脆退至众人身后看戏,裴大人真是一个周全的人呐。
裴桓不愧是守关多年的大将军,力大如山,一只手就能拧断刺客的脑袋,裴凌竟也不甘示弱,白色衣角晕开一片血花,反手一剑刺入敌人心肺。
“牛逼!”裴朔扇子挡脸伸出一个大拇指,笑得人畜无害。
正好有刺客见裴朔落单意图上前,裴朔笑眯了眼正准备大展身手,下一秒这刺客就被一杆枪一把剑捅了个对穿。
哦豁!
裴朔又退了退。
裴家二子何其争气,裴大人有此二子何愁大业不成?
这么好的基因他建议裴大人趁年轻再多生几个。
他记得北祈末年权臣郭相倒台后又出了一位权相,最后被谢蔺发动政变将其杀死在宫闱之中,此人似乎就出自裴氏一族,只不过历史流传这位裴相的姓名没有留下。
河东裴氏,自古出英杰。
用不了多少功夫,周围的杀手已经被清理干净,裴凌擦了擦手上的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般,转过头来朝裴朔笑道:“二哥天色太晚了,早些睡吧,我和大哥就不打扰你了。”
裴朔呲牙一笑。
“多谢大哥,多谢弟弟。”
公主府守卫森严,那些刺客没有下手的时机,裴府毕竟比不上公主府,那些人便闹了起来。
只可惜这些刺客见落了下风全部吞毒自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但裴朔用脚也能猜到是什么人派来的。想必是见贡院东窗事发,担心自己这个唯一活着的人证哪日又想起来,特意过来杀人灭口的吧。
等裴桓和裴凌离开后,很快就有下人将院子里的血迹尸体处理干净,连血腥味都被闻不到一丝,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裴朔回了屋子脱了外袍,那上面被溅上了几点血花,他坐在床上正解了腰带要继续脱时一道冰冷的寒刃落在他脖颈上。
裴朔瞬间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这人轻飘飘藏在他的床上他竟没有任何察觉?
“好汉饶命!”裴朔嬉笑一声。
“我花十倍的银钱买我的命如何?”
“我不劫财。”那人说话,嗓音沙哑,听不出眉目来。
“那你劫什么?”裴朔手指按按搭在袖口准备取火枪,然而那人却像是熟识了他的动作,直接按住了他的手将他推倒在榻。
一副诡异的丑面具映入眼帘,裴朔不自觉被他吓了一跳。
那柄寒刃闪烁着微光,那人指尖却碰上了裴朔的脸,故意捏了捏他的脸颊上的肉,裴朔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喉结滚动时,那人却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但并未用力反而是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喉结。
“我欲与驸马共度良宵,驸马允准否?”
裴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我可是个男人?”
这北祈如此好男风不成?
连采花贼都挑男人采。
“嗯?”那人手上用了几分力,虽不到窒息的程度,却足以令裴朔心惊,他忙得一慌,“等一下!好汉容禀!我知道有一人国色天香,堪称北祈第一美人,不如我带你去找他怎么样?而且他也好男风。”
那人手上松了几分力气。
裴朔讪笑一声,“此人就藏在公主府的后院,你只肖等我把他骗来,任你为所欲为。”
那人沉默良久。
就在他犹豫的功夫,裴朔抓起枕头朝对面扔了过去,随即一个跃起反将贼人按在床上坐了上去,手中火枪抵着他的脑门。
“谢明昭,是狗你就别当人。”他狠狠地咬出几个字,顺势摘下谢蔺的面具,露出那张国色天香的脸来。
谢蔺瞬间哈哈大笑,却顺势顶了一下跨,“驸马要劫色吗?”
“你……”
裴朔冷笑一声移开火枪,“不,老子劫财,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谢蔺手中的短刃脱手,双手摊开,自觉得高举过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胜为王败为寇,我只好任由驸马宰割。”
裴朔的手往他腰间摸去,谁料这厮腰间空空,没有荷包、没有佩饰、就连腰带都是普通的布料,裴朔不死心又摸了他的衣袖依旧空空如也,最后把手伸进了胸口衣襟里的口袋。
他摸了半天,却依旧是半点银钱都没摸出来。
“驸马……”谢蔺闭了闭眼,只觉得那双手在故意点火一般到处乱摸,眼看着裴朔不死心地还在乱摸,他只好按住了那只手。
裴朔刚要疑惑,却见这人面色红润起来,甚至偏过头不敢看他,他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然而不等他下床,一只手臂却环住了他的脖子又将他带了回去。
“驸马?”
裴朔认命般闭上了眼。
可那人如同水蛇一般缠住了他,甚至呼吸在他耳边滚动,滚烫的手指在他脸颊游动,甚至故意捧着他的脸喷洒呼吸,“驸马何故不敢看我?”
裴朔动了动眼皮却未睁眼。
谢蔺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凑近他耳畔热气吞吐,顺手又将裴朔一缕碎发拨到耳后,“驸马,你的呼吸乱了。”
语调轻轻,听得人心痒,好似有无名之火浑身蔓延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裴朔睁开了眼,却见美人额间一颗小痣晃人心神,他一下子愣住,那野火便烧得更厉害了。
屋内无灯,满室生香,只余急促的鼻息来回交错,呼吸之间心脏剧烈跳动,陌生而异样的情绪涌上——
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第66章
夜色渐浓, 黑暗中裴朔抬起了手伸向那人,却忽听得咚咚敲门声,裴朔猛然惊起, 将谢蔺按倒塞进被子里, 他自己也钻了进去。
外头裴凌的声音传来, “二哥你睡了吗?”
裴朔屏住了呼吸, 而身后那人却是不安分的将腿搭在了他腿上,手也环上他的腰,甚至还要往他衣襟里探去, 眼看着他行迹越发放肆, 裴朔只好翻过身来警告他。
“别动。”裴朔压低了嗓音。
“我已睡下。”
“有事明日再说吧。”他朝外面大声喊道。
春被里的空气本就稀薄,裴朔捂住了谢蔺的嘴, 那呼吸声越发难以入耳,裴朔额间都出了一层密汗,身上的衣衫解了腰带这会儿松松垮垮地挂着, 一折腾便泄出小片春光。
谢蔺整张脸都埋在对方的胸肌里,柔软的触感叫人难以呼吸,他忍不住张嘴咬了咬, 又欲伸手摸去。
裴朔一激灵, 很快谢蔺的手就被人钳制住, 裴朔攥着他的手腕抓得死死的,似乎生怕他再作恶多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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