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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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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的模样就知道电话是谁打的。

先前也没见哪个女人这么上心,一谈起恋爱铁树框框开花。

盛驰忍不住内涵:“有的人之前看我谈恋爱还觉得没趣,怎么轮到自己嘴角都压不下来。”

靳韫言瞥了他一眼,大概是因为心情好没开口。

倒是旁边的周清樾帮他补了刀:“可能是因为人家是真的两个人在谈恋爱,你的那些女朋友只是在跟钱谈,所以旁观者看来没什么意思。”

“……”

靳韫言走的时候这两人还在吵架,盛驰问他是是不是在骂自己只有钱没有内涵,周清樾淡淡道:“还以为你听不懂。”

“……”

薄夏已经收拾好东西,她跟温心提及的时候对方还有些失落:“既然如此的话今年生日我就大方地把你让给靳韫言了,你知道我一直这么善解人意的。”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原来靳韫言特意选这个时间是想给她庆祝生日。

她向来守时,提前了几分钟下楼,靳韫言的车来的时候温心还在给她发消息:“你们住一个房间吗,需不需要我这个过来人传授一点经验?”

“……”

薄夏解释不是住一个房间,温心还有些失望,开玩笑说靳韫言不解风情,应该把自己当成生日礼物送给她。

笑着的时候靳韫言过来帮她提东西,问她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她抬眼看了看他,眼尾微微挑着,有些欲言又止。也不知道为什么,靳韫言读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他还当这些天他心口的波澜已经平息,没想到一见到她潮水又一瞬间涌了上来。

薄夏说没事,只是跟温心开了几句玩笑话。

靳韫言没说些什么,看她的眼神晦暗了许多,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问她怎么不让自己在楼下等一会儿,她说自己没有让人等的习惯。

靳韫言笑:“在我面前不需要注重这些。”

东西放好后,薄夏还真准备去驾驶位,靳韫言见状抬手按住车门:“怎么,真准备给我当司机?”

“也不是不可以。”她回答得很认真,可偏偏看上去又乖又勾人,撩拨得人心口发痒。

该怎么告诫她也稍微对他有些防备之心。

靳韫言最后让她坐在了副驾驶,他那样有洁癖的人还在车上准备了零食。薄夏倒没怎么吃,上车以后没多久就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定的酒店是海景房,隔着落地窗就能看见外面绚烂的晚霞。

靳韫言帮她整理东西,看见她带了电脑过来,有些好笑:“你别告诉我出来还有工作。”

“只是预防一下突发状况,回几封邮件而已。”

他眼尾带了点儿戏谑,有些吃味地问:“孟叙白到底给你发了多少工资?”

薄夏扬起眼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干净的眼睛像一汪小湖泊,在他跟前晃啊晃,仿佛顷刻间就能带走任何不好的情绪。以至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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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忘了刚刚问题的用意。

回自己房间前他语气温柔地叮嘱她好好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行程。薄夏其实大概知道他要给自己庆祝生日,但还是假装被蒙在鼓里,问他具体内容。

他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许久。

那是独属于成年男人的眼神,表面温和却暗藏着几分危险,好像明天他们要做的事情没那么单纯。

半晌后靳韫言似是而非地说:“你猜。”

第63章 勾引

就好像还会发生更加难以预料的事情一样。

薄夏同他开着玩笑:“不猜了,猜中你还要重新安排。”

她看上去很淡然,好像就算再惊心动魄的场面发生在她面前她也会不会动容,但实际上她心口还是有所波动,对自己许久不重视的生日开始有了期待。

只是那天还是出了点儿意外。

被晚霞染成橙色的海水拍打着沙滩,天水一色,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打翻了调色盘一般华丽。远处摆放着靳韫言早就准备好的鲜花和蛋糕,一切看上去都很浪漫。

他让她闭上眼睛。

脖子上传来微凉的触感,薄夏听见他温柔地说好了,她睁开眼,烟花声在耳边同步炸开,眼前的世纪晚霞在她心里定格。

只是谁也没想到,与烟火一同降临的是一场细密的雨,那场雨对于宽阔的海面来说是那么微不足道,却足以毁掉布置许久的生日。

那一瞬间,应对突发状况向来从容的靳韫言眼底也染上几分无措,原本放好的蛋糕毁了,蜡烛好像也没办法再点。

眼见着雨势渐渐变大,靳韫言怕她淋雨伸手牵住她离开沙滩。

一直到了屋檐下,薄夏突然看向他笑了起来。

明明头发都湿了,看上去有些狼狈,这傻姑娘却不知道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他垂下眼投入几分探究的神情,却在爱人的眼里看见了比身后还要美的海洋。

他猜出来薄夏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准备全都泡汤在这幸灾乐祸,偏偏还努力地掩饰,生怕他看不出来。

靳韫言哑然失笑,问她笑够了吗?

明明是她的生日泡汤,倒笑得比谁还要开心,他纵容地看了她一会儿,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好。

眼神碰撞间多了些许暧昧,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干脆看向沙滩。然而这会儿她才发现下了雨以后的晚霞竟然比刚刚的场景还要漂亮,未燃尽的烟花在天幕上绽开,混合着雨水往下坠。

一眼望去,暮云合璧,落日熔金。

雨势未小,但远处仍旧有许多人在冒雨用相机去记录这样的时刻。

薄夏突然想起些什么,她说:“二十岁那年,我也很想去看海,所以过生日那天坐了很久的车来海边,想要给自己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但最后也下了一场雨,我全身都湿透了。”

那时候她看着那场连绵不绝的雨,觉得她人生再也渡不过这样漫长的雨季。

“可后来再想,那天并不是什么糟糕的日子,反而见证了我的勇敢,”薄夏看向靳韫言,“今天也一样。”

她很认真地告诉他:“靳韫言,这个生日我过得很开心。”

直到她走进雨幕之中,靳韫言眼前仍旧是她坚定的眼神,好像从真正靠近她开始,她身上总有些什么吸引着他。

等他抬起眼看到她在晚霞下的背影,靳韫言突然明白吸引他的究竟是什么,是她身上那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处理遗留下来的东西时,薄夏有些好奇地问蛋糕是哪里买的,看上去有些粗糙,他说已经是最好的那个了。

最好的那个都这么粗糙?薄夏忍不住问:“什么牌子,说出来避雷一下。”

他沉默了半晌,鼻息里透出几分轻微的笑意,说:“靳韫言牌。”

“……”

空气里是长久的沉默,薄夏怔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想到靳韫言竟然会亲自做蛋糕给她,她这才觉得可惜,忍着笑意:“我现在如果说那个蛋糕挺好看的,还来得及吗?”

靳韫言也被她逗笑:“你觉得呢?”

衣服还是湿的,薄夏先回去洗了个澡,水汽将眼前的视线模糊时她突然想起从前不是没有许愿过暗恋的人能够回头看她一眼,可如今真的跟他这样亲密时,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曾经那个可望不可即的人,居然也会有一天满眼都是她。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这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后来再想,好想没有比那更圆满的生日。

夜色渐浓,薄夏从浴室里走出来后倒了杯红酒坐在窗边,准备独自度过今天剩余的时间。

按理来说靳韫言为她庆祝了生日、送了礼物,其实不需要再做任何的事情,所以她听到敲门声后打开看见靳韫言拎着蛋糕和鲜花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看见她迟疑的模样,靳韫言连眼神都没有越界的意思:“方便让我进来吗?”

她点了点头,等人进来以后才想起自己穿的是浴袍,潮湿的发丝落在胸前,靳韫言见她头发还是湿的,将人带到沙发上:“怎么不吹头发?”

她还没来得及应,嘈杂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她感受到他柔软的指尖在她发间停留,留下温热的触感。

也不知道是空调温度不够低的原因,薄夏觉得有些热,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就让他停了下来。

烛火在薄夏眼前亮起,她在暖色的光亮下看见他温柔的眉眼,在想他大概根本不是什么十分注重仪式感的人,很难想象他会为别人精心准备蛋糕,但还是为了她准备了两次。

她看见那个巴掌大的蛋糕,却觉得有些满足,他们没有在宽阔的海前庆祝,而是在这样封闭狭窄的空间里听着雨声。

许愿,吹蜡烛。

靳韫言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也没有保密,说希望自己身体健康。她不相信神明,只相信自己,所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会许这样

类似的愿望。

“还有其他的吗?我帮你实现。”

薄夏抬眼看向他那双深邃的眉眼,忍不住想,如果是以前的薄夏许的那些生日愿望,他当然能帮她实现。

那时的自己,要的无非是价值不高的礼物、暗恋能听见回声、能考上心仪的学校、做建筑师,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别的东西。

年少时的世界太简单,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可现在呢,她不需要别人给予她的东西。

她仰着头描绘他的眉眼:“那我就许愿靳韫言能够一直开心。”

薄夏切好蛋糕后尝了口,她记得明明小时候吃的蛋糕是廉价的植物奶油,不管是款式还是质量都比不上现在,可那时候总想吃蛋糕,如今只吃了一口就开始腻了。

幸好靳韫言买的蛋糕比较小,也不会浪费。

她垂眼思考着什么,却没发现身前的男人已经看了她许久,对于靳韫言这样的人来说,真心说珍贵又遍地都是,说不珍贵又太难得到。

他曾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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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他的心是永久封闭的雪山,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撼动,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没遇见那个喜欢的人。遇见了以后,当她就在你面前,哪怕只是随便做些什么那座巍峨的雪山也能顷刻坍塌。

于是薄夏抬起眼时才发现他靠自己那么近,他轻声哄着她把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薄夏认真回忆,还当自己刚刚轻声的呢喃被他听了去,有些疑惑地说:“太甜了。”

原来以前喜欢的东西再尝,不是一个味道。

“不是这句话。”

那是哪句话?

薄夏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眼前的人已经吻了过来,松开时她看见他眼里笼着薄薄的一层雾。

柔软的触感让她脑海里炸开烟花,一时间难以思考。

多年前那个她亲手送上神坛的神明,从不会偏爱任何人的神明,如今亲吻了他最虔诚的信徒。

“是挺甜的。”

她恍惚间听见他的声音,以为这样纯情的吻已然是今天的后续,尚未从刚刚的亲密接触里回过神来,唇瓣再度感受到温热的触感,她感受到牙关被撬开、一寸一寸地被他掠夺和入侵。

肺部的空气被挤压,她像一尾上了岸的鱼,伸手胡乱抓住某个可以支撑的点,将他胸口的衣服攥出褶皱。

“靳韫言。”短暂的喘息时间里,她叫了他的名字,以为那是可以让他冷静的药,却没想到换来的是更激烈的吻。

先前激烈的那些汹涌的情感以及压抑了多年的渴求在瞬间爆发开来,几乎让她支撑不住。

薄夏自己后来都说不清是什么时候软在他怀里,朦胧水雾中,她窥探出男人眼尾沾染的欲,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她哪儿知道,她心里供奉的神明欲念有多深。

可她眼前,总会浮现出从前的靳韫言。

温柔、善良,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的靳韫言。

她见他要走,拽着他的衣服让他留下来,陪她度过生日的最后一点时间。她只觉得靳韫言既然已经进来了,也不急着离开,可她没想过这个时间点他会不会做些什么,尤其是刚刚亲吻过她以后。

靳韫言眼尾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哑声道:“怎么总招我?”

她被指控得有些莫名,明明她从头到尾什么也没做。

“恶人先告状,”薄夏挑起眼尾看他,“你进我的房间,还突然亲我……”

她那双眼睛太漂亮,精致得像两块玉石,靳韫言温柔地揉着她的眼尾,眼神里带着点儿蛊惑:“我是恶人。”

“你不是?”

“嗯,”他轻笑了声,嗓音弄得人耳廓有些痒,“怪我勾引到你了。”

第64章 摘月

他那双眼睛生得很优越,像存着深邃的星河,一不小心便会沉陷其中。

即使知道从前认知中的靳韫言不是完整的,看见他那样陌生的神情还是会忍不住有些恍惚。

眼见过了十二点,靳韫言回了自己的房间。

薄夏仍旧在想刚刚那个吻,等情绪平息下来后看见沙发上落了一枚他衬衫上的袖扣,她攥住冰凉的宝石,像是攥住残留的那一点儿梦境留下来的泡沫。

等到了人房间门口,薄夏才想起来袖扣明明可以第二天再还给他。

所以她现在在这儿做什么呢?

是想再见他一面吗?

门被敲开,靳韫言身上披了件松垮的睡袍,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她鲜少见他背头的模样,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侵略感,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也有些不一样。

他刚洗了个冷水澡,就看见刚刚想的人站在她跟前,还说要还给他袖扣。他原本已经褪下去的温度重新升了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光的原因,眼神晦暗了许多。

靳韫言看了她一眼,克制地将她手上的宝石接过去。

大概不想太反常,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神还是多了几分温柔。只是那平淡情绪下藏着的波涛汹涌,她却没能感觉得到。

“东西送到了,我先走了。”

他垂眼看她,长睫落下一大片阴影,问她只是这样吗?

薄夏却有些说不出来了,像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别有所图,免得他又说出什么她在勾引的话术来。

所幸靳韫言也没追问,更没说出什么话来逗她,他弯下腰轻声说:“早点休息。”

等人走了,他知道刚刚的冷水澡白洗了。又去洗了一次。

出来时靳韫言又点了根烟,才勉强将心里蠢蠢欲动的情感压了下去。

休假的那几天玩得还算开心,只是结束后薄夏整个人像耗费了所有电量一样,面无表情地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他问她怎么了,她说看不出来吗,我没电了。

靳韫言哑然失笑:“平时见你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怎么跟我单独在一起就没电了?”

明明平时他们遇到的大多场合都是工作上的,即便是上次攀岩也没有像这样整天在外面游玩,倒不是体力被消耗,而是她只要和人社交都会损耗一部分精力。

靳韫言这么一说,怎么好像这口锅就莫名朝她扣下来了?

她睁开眼,大概是跟他亲密了许多,也多了不少小脾气:“罪魁祸首不是你吗?”

“嗯?”靳韫言垂眼打量她,半晌后才开口,“我有对你做什么吗?”

明明是认真地发问,却好像带着点儿别的意思似的。

回到京市后,靳韫言没有送她回家,反而开车带她去露天电影。这个点儿人并不是很多,他们坐在车厢里,隔着玻璃看着外面远远播放的影像。

他去买了点儿零食过来,让她靠着自己:“充会儿电。”

薄夏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班级放的那场集体电影,当时他们换了座位,仅仅是这样她心底都忍不住掀起浪潮。那时候她想,即便是可以跟他并肩看一场电影,也是一种奢望。

而如今他们那样密不可分地靠在一起,

对于多年前的薄夏来说,像是一场梦幻到不太真实的梦境。

大荧幕上播放着角色拥吻的画面,可她没有看,也没有睡觉。

她只是抬起眼,用有些潮湿的眼神看他,那眼神靳韫言有些熟悉,他们刚遇见时她总是那样看着他,让人总是忍不住觉得有些哀伤。

可她最后还是笑了。

眉眼弯起来时让人想到春日簌簌落下的海棠,带着点儿欲言又止,又带着点儿明媚生机。

他离她近了些,唇角也跟着染上笑意:“笑什么?”

她摇头。

唇瓣落下轻吻,染着男人身上雪松的淡香。

薄夏被他多情的眼神裹着,突然在想,即使这是一场虚幻的迟早会醒过来的梦境,也做得久一些吧。

那场电影薄夏没有看完。

大概是因为坐车的途中太过颠簸,虽然一直闭着眼但也没能休息好,她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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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醒过来时,她的手被靳韫言的大掌牢牢牵着,是以十指相扣的姿势。

他另一只手还在看电脑上的邮件,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眉头紧紧皱着,察觉到另一只手的动静,靳韫言抬起眼,面部的表情顿时柔和不少。

“充好电了?”

“差不多,百分之八十。”

还知道保护电池。

薄夏刚想说他不也出来带着工作吗,就见他已经将电脑扣上,带她看完最后一点儿电影。

汽车内有收音机,所以能清晰地听见电影的声音,靳韫言抬手把刚刚调小的音量恢复。

薄夏坐着有些累,结束后提议要去散会儿步。

热浪铺面而来,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夏天的侵袭。

这儿不似南桉,四季总是更分明一些。南桉的夏天是那样矛盾的季节,明媚又潮湿,热烈又燥热,仿佛一场重大的病症,所有人都深陷其中。

而曾经在那个潮湿的夏天里结束的暗恋,似乎又在新的夏天里有了续集。

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那样安静地顺着马路走着。

像是在进行一场老派约会。

经过安静的街角,薄夏看见年迈的老奶奶在摆摊卖荷花。她对这些其实并不是十分感兴趣,但觉得这么热的天气老人还在卖花,心里有些不忍,一时间脑补了很多对方悲惨的故事。

她拉住靳韫言的手,后者当她是想让自己买花送她,刚想应下来,昏暗灯光下薄夏仰起温柔的眉眼:“你喜欢什么?”

他有一瞬间的意外,看向摊位:“荷花吧。”

靳韫言看见她俯下身挑了两束出来拿给靳韫言,付钱的时候眉眼染了别的情绪,仔细看似乎是几分悲悯。

她跟婆婆聊了两句天,得知对方只是闲不住才出来摆摊时表情明显变了变,大概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想得那么多,一时间既好笑又无语。

这一切被靳韫言尽收眼底,他的视角里女人弯着腰,长发温柔地在橙色的灯光下落下来,他没忍住单手扶住她的腰垂眼轻笑了一声,桃花眼被温柔的笑意充斥着,像是包容的湖泊。

明明什么都没说,薄夏却还是读出了里面几分取笑的意味。

她仰头望着靳韫言,眼神里带着点儿兴师问罪,对方装作无事发生,只是垂眼欣赏她买的花。

他想,她的慈悲,倒让自己成了受益者。

行李还在车上,靳韫言送她回家。

她习惯了一个人上楼,却忘记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靳韫言接过她的行李陪她上去,打开门的时候遇见了薄夏的室友。

他出于礼貌跟对方不冷不淡地打了招呼:“你好。”

“你好,”室友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确认关系,有些八卦地问,“你是薄夏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视线落在薄夏身上,像是等她给他一个名分。

她只好接:“男朋友。”

“哦哦你好。”

靳韫言眼底沁出几分笑意,那样看上去有些距离感的人顿时亲和了许多。

等两人告别后,室友八卦地问是不是上次送礼物那个,薄夏点了点头。

又得知两人在外面刚度完假,回想起刚刚男人宽肩窄腰的身材,不由羡慕道:“你吃得真好。”

“……”

她原本想解释,又怕对方追着问,想算了,误会也不算什么。

薄夏回到卧室,看见他先前送给自己的玩偶在床头冲着自己笑,情不自禁地过去抬起手揉了揉玩偶饱满的脑袋。

她和靳韫言谈的这场恋爱其实并不激烈,至少从她的角度是这样。

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和她年少时幻想和他在一起时的场景是一样的。

他经常来接她,知道她有事就会在楼下的咖啡厅里等一会儿。

他会陪她去建筑展厅,即便这些并不是他所感兴趣的领域。

墙上的指针指向八点,靳韫言还是和往常一样在楼下等她。只是那天下了小雨,她下楼看见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单手插着兜撑着一把伞在雨幕里等她时,莫名地有些安心。

就好像一个漂泊许久的旅人竟然也会遇见自己可以避风的港。

她没忍住快步走过去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宝石般的眼睛洒落着点点星光:“靳韫言。”

薄夏胸口起伏着,莫名地有些小心翼翼。

大概是因为他们刚确认关系没多久,一切亲热的动作做起来都有些生疏。

他透过鼻息“嗯”了一声,莫名喜欢她叫自己的名字。

连名带姓的,带着点儿撒娇意味。

靳韫言只是看着她,薄夏还当自己脸上有什么,她盯着他眼睛里自己小小的倒影,问他在想什么。靳韫言唇角染着浅淡笑意:“想你好歹没叫我靳先生。”

那会儿拒他于千里之外,巴不得跟他所有关系都撇清才好。

她脸上不禁露出心虚的声色。

只是即便是全名,他却不知道他自己的名字对她的特殊之处。短暂的三个字已经构成了她青春期的所有秘密,当时不敢叫他的名字,而今却好像终于能宣之于口了。

薄夏松开手跟着他上车,随口说那就随周随野叫他阿言。

他听了这话心里却有些莫名地不爽,听起来好像她和周随野是一伙的,自己是个外人。

学生时代的时候靳韫言确实从来没把自己跟他们连接起来,会和他们一起出去也是看在周随野和他们都是同学的面上。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也无法理解过去的自己。

“随他?”他垂眼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跟他关系就那么好?”

“以前很好,”薄夏陈述着客观事实,“比跟你好。”

“是,”靳韫言仍旧是笑着的,“以前他总在我面前说你温柔又认真,是个傻气的姑娘,还说想做你的哥哥。”

其实过往的很多事都容易被岁月洪流给冲散。

可靳韫言莫名地想起了这些细节,甚至在许多年后的今天还翻起了旧账。

薄夏也没想到他还记得,她想可是当时即便周随野说了这么多他也始终没有多看他一眼,她觉得奇怪,即便暗恋能成真,偶尔还能感受到一丝苦涩。

就像很多淤青是留在皮肤上散不去的痕迹,身体记得比她要清楚,而在后来的某一天蛰伏的感觉总会不自觉地攻击着她。

她解释:“难道他不是想要撮合我们,才在你面前夸我?”

这确实还真的是周随野的真实想法,靳韫言一听还有些意外,他挑眉:“看来我误会了?”

话虽这么说,靳韫言却没有完全相信,男人最了解男人,换位思考若是那时候他了解薄夏,又怎么会甘心做朋友。

薄夏说不然呢?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笑意淡了些:“是我傻了点儿,当时怎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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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听他说那些话。”

只是薄夏无意再翻开那页,让他下次等周随野回来的时候请他吃饭就好,靳韫言垂下眼:“以什么身份?”

他接着说:“是你朋友的话可以,哥哥不行。”

“……”

薄夏问为什么,他说正经男人不会随意做别人的哥哥,只有谈恋爱的时候才会这样想。

她微微偏着头看他,语气带着点儿戏谑:“那阿言哥哥,你怎么有个青禾妹妹?到底你跟周随野谁才是不正经的那个?”

靳韫言没想到她会拿这件事说事,他从来也没当哪个人的哥哥,那些话也不过是长辈嘴里说说,实际上他和于青禾走得并不近。

只是莫名的,他觉得眼前的人吃起醋来的样子很可爱,总比上次无动于衷的要好。

“我跟她只是两家是世

交,所以长辈们会这样说。“靳韫言垂着眼欣赏她吃味的表情,只是克制地伸手拨开她的头发。

而眼前的人听了这解释也没再追问,她知道靳韫言这样的人其实对谁都温柔,但又对谁都很残忍。否则,那个女孩早就有机会了。

她有时候并不知道,到底是他能看见别人唯独看不见自己更苦涩,还是他一视同仁地看不见任何人,把生命里的每个人都当成自己的过客更苦涩。

也许,暗恋本身就代表着苦涩。

如果不苦涩,就不会是暗恋了。

但此刻那条仿佛看不见头的黑暗的通道,也终于能窥见天光。回去的路上靳韫言问她周末的安排,薄夏说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儿,准备在家赶设计图。

一时间靳韫言也忍不住问她是和工作谈恋爱还是自己。

只是他差点忘记,自己平日里好像也是个工作狂。

“项目比较重要。”

他修长指尖在交叠的膝盖上点了点,得出结论:“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重要。”

薄夏忍笑,觉得他有点儿奇怪:“打个比方,假如我是你的员工,你是更希望我认真工作,还是希望我因为男朋友耽误正事?”

“我的角度……”靳韫言毫不掩饰地借用员工们形容他的词,“你是要为资本家考虑吗?”

“……”怎么还有人自称资本家。

不过靳韫言也只是这样随口一说,他没有要干预她安排的意思,不过得知她在家工作的时候说:“去我家吧。”

薄夏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去他家工作。

他没有直说:“在你那儿不方便。”

薄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自然有些误解:“只是工作而已,什么不方便?”

“我去你那儿不方便,”靳韫言看她的表情后知后觉,眼底盛满笑意,“你以为呢?”

“……”她说没什么,不过确实是想得有些多了。

靳韫言向来是绅士礼貌的人,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而且,”靳韫言揭穿她,“到时候忙起来就忘记吃饭了,我总要监督你。”

她怀疑他平日里是不是给自己安了监控,怎么这也能预测。

薄夏也没多想,当时应了下来。

只是隔日走的时候室友开着玩笑让她注意安全措施,薄夏知道她喜欢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

最主要的是,靳韫言平日里看起来斯文周正,虽说披着一层温柔的外衣,但身上的禁欲气息实在太重,实在让人想象不出他下流的样子。

事情的走向也和她想象的一样。

她和靳韫言没有做什么亲热的举动,两个人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各自办公。等手头上的工作结束,薄夏看见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眼神被镜片隔绝,远远地看上去很有距离感。

她看着他笑。

靳韫言偏头看她的时候将那抹笑意捕捉,问她在笑什么。

“感觉我们有点像……”

“像什么?”

女人微微歪着身子,带子往下掉了一截,挂在白皙的肩膀上:“有点像想谈恋爱又写不完作业的高中生。”

靳韫言摘下眼镜放在一边:“确实很像。”

他想起刚才自己偶尔的失神,总是情不自禁地看她认真工作的模样:“不过如果我现在还是高中生,应该没办法专心写作业。”

薄夏一时之间陷在他的眼神里,被他说的话弄得难以平静。

难怪老师反对早恋,原来是因为喜欢的人在身边,确实很容易让人分神。

随着夜色渐浓,整栋别墅都陷在寂静之中。

这座房子的装修和靳韫言平日里的穿衣风格一样简约,能从细节处看得出来他的品味,但难免显得有些冷清。

薄夏大概是职业病犯了,没忍住对他别墅的结构和设计点评了一番。靳韫言端了一盘水果过来,静静地听着她的话。他倒是对这方面没什么追求,所以陈设比较简单。

靳韫言单手撑着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了她许久,突然觉得她的存在让这儿也多了不少烟火气,他说:“既然这样,以后的房子由你来设计。”

这话说得暧昧极了,好像她是他以后别墅的女主人一样。

薄夏不知道怎么接茬,干脆没接。

身前的男人见她不说话了,笑着俯身扶着她的腰,灼热的指尖上下轻柔地扶着。

明明要到她离开的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好像这样就能让时间暂停一样。

她仰头,眼尾染着湿意,让人忍不住想做些更过分的事儿。

靳韫言没忍住抬手抚摸她的脸颊,眼神沉了沉:“如果我说,今晚别走了呢?”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几分迟疑,也没奢望得到肯定的回答,但过了几秒薄夏认真地说:“没带换洗衣服。”

她好像完全没往别的方向想,也是真的想跟她多呆一会儿。

原本靳韫言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心弦被她的回应撩拨,这会儿真想让她留下来了:“不介意的话,可以穿我的。”

但事实上靳韫言也没什么合适的衣服给她穿,裤子几乎不合适,只有宽大的衬衫可以拿来给她做睡裙。

至于洗漱用品也有一次性的,只是从来没有人在这儿留过宿,所以东西都没拆过。

靳韫言将一切安排得都很妥当,回房间前告诉她晚上要锁好自己的门,薄夏有些好奇,这儿安保难道不好,半夜还有别的人闯进来?

他高个子立在那儿,隐隐有些压迫感:“你觉得我是提醒你用来防别人的?”

那……是用来防他的?

薄夏关上门,脸颊不由有些烫,其实刚刚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总觉得跟他距离太近了,仅仅是递过来毛巾时她不小心碰到了他手上明显的青筋,她也像是被烫了一样。

只是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她看着床上的睡衣出神,但洗完澡还是穿了上去。柔软的布料上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浅淡的香气,即便靳韫言不在,仍旧觉得和他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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