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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段以宿回到别墅时,刚结束一场酒局。
他将带有酒味的西装外套脱下,放在衣架上,然后打开了灯。因为没有看见想见到的人,段以宿的目光又在大厅内巡视了一圈。
段以宿慢慢地走上楼,终于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一盏亮灯。
浴室里没有任何声音,静得仿佛没有人,段以宿既没有敲门,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理所应当般拉开了门。
然后他看到尧新雪。
尧新雪此刻正闭着眼睛,坐在浴缸里,他浸泡在水里,长发浮在水面上,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灯光之下,尧新雪的皮肤白得像雪,极浓极长的睫毛如同乌鸦的羽毛。
他闭上眼睛时,宛如人偶般精致,即使美,却是美得毫无生气,引人垂怜;他睁开眼睛时,一切就仿佛都鲜活起来,他的嘴唇、他的指尖、他的脖颈,甚至于他每一寸皮肤,仿佛都因为那双含情的眼睛染上了几分欲念。
在那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几乎没有人能不对他产生爱恋或欲望。
段以宿走过去,他伸手碰向水面,感受着水温——不算冷,看来睡得不算很久。
他弯下身,正打算把尧新雪从浴缸里抱出来时,尧新雪就先抬起一只脚踩在了他的大腿上,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段以宿对尧新雪醒来毫不意外,他甚至觉得,就在自己开门的那一瞬间,尧新雪就知道自己来了。
段以宿饶有趣味地低头看向尧新雪伸出的那只脚。
尧新雪仍然躺在浴缸里,保持着极为放松的姿势,抬起一条腿时,静滞的水面便被从他腿上滚落的哗啦啦的水珠砸碎。
水落下的声音回荡在浴室里,混合着两个人的呼吸声。
段以宿就这样注视着一颗剔透的水珠慢慢地划过尧新雪的小腿、脚踝,它在那完美无瑕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极长的水痕,流淌过那隐约可见着青色血管的脚背,最后滴了下来。
尧新雪踩在段以宿的腿上,雪白的、湿淋淋的脚和纯黑色的西装裤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知道为何,这个画面有着莫名的暧昧。
段以宿的目光又一次露骨地从他的脚背滑回小腿,直到那流畅的线条隐没在水面之下,才抬起头和尧新雪对视,挑起一边眉。
“臭。”尧新雪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从来没有人敢和段以宿这样说话,更没有人敢这样踩在他的腿上。
段以宿却不生气,只是饶有趣味地问:“吃了吗?”
“吃了。”尧新雪应道,他感觉有些冷,就想把腿收回去。
然而段以宿却握住了他的脚踝,不仅没能让他收回去,甚至强硬地把他往自己这一边拉了一下。段以宿温热的手掌抚摸过他的小腿肚,沿着他的小腿又摸到了他的膝弯,最后将尧新雪腿上的所有水珠都抹去了。
段以宿用手指狎昵地蹭着他的皮肤,一边若无其事地问:“在这里纹身好不好?”
段以宿从小骨子里就存在着暴虐的基因,他的占有欲、控制欲都极强,对自己喜爱的事物非要占有不可,却又极其善于伪装。
在他小的时候,曾有小孩想要得到他的玩具车,父母推搡着他说,快把那个玩具拿出来,以后再给你买新的。
小小的段以宿温和绅士地答应了,然后回到房间将那个玩具车砸得粉碎。
当父母听到动静,来到他的房间查看,只看到段以宿讶异地捧着车的碎片,男孩的恶劣昭然若揭,却依然假装有些遗憾地笑道:“啊,它坏掉了。”
这样扭曲的、极端的控制欲、占有欲,曾让段以宿在商场上战无不胜。他年纪轻轻就积累下属于自己的资本,不仅因为兽类般的直觉,也因为他势必占有的决心。
段以宿注视着尧新雪的面容,他一度在尧新雪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吻痕、淤青、伤口,但这些痕迹都会一一流逝。
于是他开始让尧新雪打上唇钉,开始让尧新雪戴上他给的choker,但这些依然没能让他满足。
段以宿用一纸合约绑住了黑羊乐队,想要尧新雪就此乖乖地顺从,却发现似乎并没有任何作用。
“唔,不要。”尧新雪笑道,他拒绝了段以宿的要求。
“为什么?”段以宿按着他脚踝的手力度重了一点。
尧新雪的脚踝太细了,以至于让段以宿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如果再稍微用力一点,他就真的能让尧新雪永远站不起来。
“因为我不想。”尧新雪却只是无所谓地轻佻一笑。
段以宿的眼神沉了下来,几秒之后,他才松开了握着尧新雪脚踝的手。
“梅梢月为了你,花了六百万。”段以宿转移了话题,他撑在浴缸的两侧,望着尧新雪平静的眼睛问,“为什么?你给他下什么药了?”
尧新雪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掬起一捧温水,淋到自己的手臂上。他甚至没有看段以宿,像段以宿的问题无关紧要。
“宋燃犀,尧新橙,贺忆舟,甚至还有是迟天境,”段以宿离尧新雪仅有几厘米的距离,眼底是探询的意味,仿佛他真的只是在认真地发问,“为什么所有见过你的人,都对你这样死心塌地?”
在几秒的寂静之后,尧新雪笑了一下,他的目光从段以宿的眼睛滑落到段以宿的嘴唇,最后像猫咪一样眯起了眼睛。
他低头,慢慢地向段以宿靠近,却在段以宿以为他要和自己接吻的一瞬间,尧新雪偏了偏脸,轻声在段以宿的耳侧提醒道:“还有你。”
段以宿静默了几秒,面无表情地挑了挑嘴角,他就这样猛地拦腰将尧新雪从水里抱起,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人抱到了房间。
尧新雪难得地顺从,他勾着段以宿的脖子,浑身都湿淋淋的,很快就蹭湿了段以宿胸前的衣服。
段以宿粗暴地把他扔到床上,然后跪在床边扣住他的双手。
尧新雪闭着眼睛,只是任由他如同野狗般嗅闻着自己身上的气味,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和锁骨上,仿佛在认真确认着所有物是否染上了其他人的气息。
段以宿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然后将牙齿嵌进了尧新雪的侧颈。
那节脖颈白得令人晃神,几乎让见过的所有人都为此如痴如狂,如今浸在似有似无的月色里,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掐拧着。
尧新雪开始感到呼吸困难,缺氧令他的大脑迅速地陷入一种半兴奋半冷漠的状态,和段以宿的交易总是这样——段以宿成为控制一切、支配一切的上帝,在以尧新雪的牺牲作为代价的游戏里,并没有任何限制段以宿的规则或是安全词。
尧新雪开始挣扎,因为段以宿的力度不断地在加重,他的脚踩在雪白的、柔软的床单上,然后脚趾蜷缩,微微颤抖,整张漂亮的脸都透着绯色。
“我十五岁时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支股票,赚了三万,”段以宿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尧新雪颤抖着的瞳孔,听着他逐渐微弱的呼吸,“十八岁考进Y大读商,二十一岁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
“二十六岁我重仓投资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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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企业,资产翻倍,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我慧眼独具。”段以宿笑了,他终于在尧新雪即将失去意识前松开了手,掌心却从尧新雪的颈慢慢地滑落到尧新雪起伏着的胸口,最后扣住了尧新雪的腰。
他把尧新雪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点,亲呢地蹭着他在尧新雪颈上留下的淤青。段以宿迷恋地嗅着那阵香根草的气息,继续说:“二十八岁,收购了博盛保险公司,放大了投资杠杆,三十岁,我重仓投资指针音乐,成为了最大的持仓之一。”
尧新雪轻轻咳嗽着,他现在有些耳鸣,听着段以宿近乎自恋的自我介绍,在急促的呼吸中笑出了声。
他撩起眼,眼底多了一抹冷漠。
在段以宿的注视之下,尧新雪既没有感到恐惧,挑起的嘴角也只有嘲讽意味。
段以宿觉得很新奇,在那一秒,他真的想让尧新雪就这样死在床上。
“段总,想让我说什么呢?”尧新雪只是挑起眉问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以为我投资从无败绩,实际上我的竞争对手要么在开市前破产,要么在收市前跳楼。”段以宿也微微扬眉,“我只是运气好了点而已。”
“那很巧了,我刚好也是一个‘运气好’的人,我们到时候看看谁运气更好吧?”尧新雪顺从地将双手搭上了段以宿的颈,如同情人目光缱绻地望着段以宿。
“好啊。”段以宿笑了,他扣住尧新雪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尧新雪却咬破了他的舌头,血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让这场漫长的接吻更像是动物之间以吞食对方血肉饱腹的撕咬。
尧新雪胸前那块红色的、有着眼睛纹路的石头项链就这样卡在两人的胸口之间,仿佛是同一颗心脏在共振。
“你输了,永远永远只能留在我身边。”段以宿低声说。
“那我要你永远永远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尧新雪温柔地一弯眼睛。
第42章
梅梢月给尧新雪打电话的时候,正是早上十点。
听着尧新雪略带沙哑的声音,梅梢月忍不住有些脸红,他知道自己吵醒尧新雪了,于是心里又有些愧疚,斟酌了好一会,他才说:“新雪,要不要来我这里玩,有很多小孩……”
像是生怕尧新雪拒绝,梅梢月想了想迅速补充道:“还有猫。”
尧新雪轻轻地笑了一下,梅梢月听到电话那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的眼前莫名浮现出一个画面——尧新雪睡在大床上,蓝色的长发垂落,几乎要落在地板上,雪白的被子盖过他的手臂,宽松的睡衣领口散开,露出锁骨的那一小片皮肤。
“嗯?好啊。”尧新雪用鼻音哼了一声,让梅梢月几乎头皮发麻。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请你吃午饭,赔个罪好不好?”梅梢月忍不住翘起嘴角,顺水推舟问。
他没有听到尧新雪的回应,电话那边很快就传来暧昧的、像是接吻的声音。
尧新雪不加掩饰,加重的呼吸声与含混的呜咽就这样传到梅梢月的耳边,梅梢月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即使对方说话的声音已经故意压低,但梅梢月还是听清了那句不满的“别去”。
而那个人显然是一个年轻的男性,而对方的语气更是有恃无恐,像是根本无所谓梅梢月会不会听见。
梅梢月想到尧新雪一开始沙哑的声音与后面加重的呼吸声,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梅梢月一想明白,就有些茫然,他的脸很快就蹭地红了,下意识地感觉到喉咙很干——那个人是谁?
还没等他的脑子转过来,电话很快就再一次传来尧新雪的声音,尧新雪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不了,我晚点去找你吧,记得给我发地址。”
梅梢月只能低低地说了句:“好。”
直到电话挂断,梅梢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其实有些失落。
宋燃犀本来抱着人在好好地睡觉,还没来得及觉得岁月静好,一切就都被一通电话给打碎了。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似乎有了快醒的征兆,宋燃犀的脸一下更黑了,刚想伸手去把尧新雪的手机按掉,尧新雪就伸出了一条胳膊先接通了电话。
宋燃犀注意到对方在听到尧新雪的声音后,明显顿了一下,他忍不住冷笑一声——宋燃犀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是个有眼力见的成年人都能从尧新雪的声音里知道他昨晚干了什么。
宋燃犀虽然是罪魁祸首,但却在这一刻也莫名有些嫉妒起那个人来,尤其是感觉到那人在向尧新雪示好,就更忍不住想要掺一脚。
尧新雪没有如梅梢月所想象的那样穿着松垮的睡衣,而是□□,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他的身上遍布着指痕与吻痕,那些被段以宿留下过痕迹的地方,很快就又被宋燃犀的盖了过去。
尧新雪昨天跟宋燃犀乱搞到很晚,以至于宋燃犀抱着他去浴室时,他就已经睡着了。
在敷衍完宋燃犀和梅梢月之后,他的脸往被子里埋了埋,想要继续睡觉。
尧新雪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宋燃犀从他身后贴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甚至顺着他的人鱼线缓慢下滑,然后慢慢地收拢指尖。
他将下颌垫在尧新雪的肩上,亲昵地吻着尧新雪的头发,眼角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在尧新雪真的拒绝了梅梢月的午饭邀请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尾巴都要摇得飞起来了。
宋燃犀知道怎么才能伺候着尧新雪舒服,尧新雪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就说明接下来的所有事都是被允许的。
宋燃犀因为要饰演一个“警察”的角色,每天都起码在健身房待三个小时,于是手指上也长满了茧,磨得尧新雪很舒服。
他懒洋洋地转过头和宋燃犀接吻,绵长的吻勾得宋燃犀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最后如愿听到尧新雪舒服的喘息。
雪白的被单濡湿一片,尧新雪于是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蓝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散落在背上,宋燃犀想伸手去拉他,被他嫌弃地一躲。
“我都没嫌弃你嫌弃什么。”宋燃犀啧了声。
尧新雪则随手拿了件衬衣,赤脚走进浴室,挑眉道:“记得把房间弄干净。”
宋燃犀不满地抱怨了几句,却很快就任劳任怨地把弄脏的被子衣服全扔进洗衣机,然后又围上了围裙去厨房做饭。
他趁着菜还在焖,抱着猫撸了一下感慨道:“要想抓住男人的心,还是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啊。”
两人一起吃了饭,尧新雪摸了会猫就准备出门,宋燃犀看着他弯下腰勾住鞋穿好,才注意到他穿了自己的衣服。
宋燃犀忍不住扬起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微妙的幸福。
尧新雪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只随口说了句“走了”,宋燃犀却在他关上门前“哎”了一声,说:“你指纹录进去了。”
家里的密码锁,宋燃犀把尧新雪十个手指的指纹都录进去上了。
车开上道路,看着导航,尧新雪逐渐驶离市区,开进了近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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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座别墅,装潢极为简单低调,看上去更像是迪士尼里的城堡,直到开车进去,才知道这里占地起码有五百平方米。
但这里并没有花园,只有巨大的泳池、滑滑梯、攀岩墙等各种游乐设施,整座别墅如同一个游乐园。
尧新雪抬眼看过去,只听到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他们在草地上相互追逐,在泳池里泼着水花,在滑滑梯上尖叫着滑下来,他们肤色各异,有男孩有女孩。
尧新雪看着那些孩子的面容,所有孩子都能跟梅梢月资料上的照片一一对上。
“新雪!你来了!”梅梢月正坐在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秋千上,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小女孩,他一飞高,小女孩就紧紧握着他的手扬着灿烂的笑。
“好了,你先自己去玩吧,哥哥的朋友来了。”梅梢月把小女孩拉下来,然后认真说。
小女孩好奇地望着尧新雪,尧新雪则对她微微一笑,小女孩于是也笑了,走过去,将手里的花送给了尧新雪,她似乎是一个哑巴。
尧新雪蹲下身,摸摸她的脑袋说:“谢谢。”
梅梢月就站在小女孩身后,看着她欢喜地跳着跑开,眼神温柔。他的额角还沁着汗珠,在璀璨的日光下闪闪发亮,同时他也毫不掩饰看到尧新雪时惊喜的神情,天真烂漫得如同一个孩子。
“你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游乐场。”尧新雪弯着眼睛说。
“因为这里是孩子的乐园,应该有旋转木马、滑滑梯……一切只会在童年和美梦里存在的东西。”梅梢月笑道。
远处一个男孩向他们挥着手,大声地打着招呼:“哥哥——!”
“看到你啦!”梅梢月也挥着手向他喊道。
“为什么要养那么多孩子呢?他们都是……”尧新雪望向那个男孩,他的右手是缺失的,“孤儿……或是残疾?”
“是,”梅梢月见尧新雪同样笑着向那个男孩挥了挥手,心里感到一阵暖意,“我被我的爸爸妈妈带回美国后,总会想起在孤儿院的日子,一切好像都不那么真实。在孤儿院,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能为一块发霉的面包打起来;被领养之后,我却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原本以为离我极遥远的梦,眨眼间就变成真的了,”梅梢月抬起手,遮住了头顶近乎刺眼的光,“一切都只是因为我遇到一对好的养父母而已。”
尧新雪走在他身边,一路看着这座由梅梢月建造的乐园。孩子们嬉笑着玩耍,没有尘世间的任何苦恼,他们在这里不存在焦虑、压力以及歧视,连灵魂都干净得像水一样。
然而这个漂亮的乌托邦也如纸扎的一样容易被扎破,一旦没有梅梢月,这里将会什么都不是。
尧新雪收回了目光,安静地听着梅梢月说话。
“可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受苦受难的孩子,有那么多被遗弃、被伤害的孩子,我这么一个幸运的人如果都不去做他们的朋友,不去帮助他们,那么他们会怎么样呢?那也太……”梅梢月的话音顿了一下,仿佛仅仅是提起就已经于心不忍,“太残忍了。”
“他们都说,我太天真了,我在假慈悲,我浪费了很多时间与金钱。”梅梢月望着前面,眼底充满了茫然,他忽然转过头看向尧新雪问道,“新雪,你会理解我的吧?”
梅梢月在询问一个和他有着极度相像的童年经历的人,眼神执拗而笃定。
他因为短暂的共同记忆盲信着尧新雪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理解支持他的人,却不知道他问出的这个问题,对尧新雪来说也是一种天真的残忍。
臭名昭著的孤儿院失火,对有的人来说是新的开始,对有的人来说却是失去了唯一的庇护所。
然而他此刻看着梅梢月,像摸着那个哑巴小女孩一样温柔地摸着梅梢月的头:“你是正确的,好孩子。”
第43章
两个月之后就是指针音乐一年一办的音乐节,旗下的所有歌手、乐队都会参加。这场音乐节堪称音乐狗的盛会,因为所有出席的歌手都实力非凡,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代表作。
今年的场地再一次升级,从五万人扩到了八万人,全网一片欢呼,又觉得自己能抢到票了。
指针音乐的人尚在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好奇这为什么今年段以宿就忽然增加了预算,给这个项目多投了一大笔钱。
这个音乐节对指针音乐的人和过年没什么区别,因为参与这个项目的工作人员都能拿到一张入场券——这可是千金难求。
全司上下一边忙碌一边喜气洋洋,争分夺秒地讨论着八卦,只有助理小柔莫名地联想起那日黑羊乐队第一次来录歌,尧新雪和段以宿并肩站在同一个电梯里的场景。
两人站在一块,电梯里的声音就都自然而然地静滞了,因为他们都在竖着耳朵听眼前两人的闲谈。
而黑羊乐队恰好是今年才加入指针音乐,想到这个巧合,小柔眨眼睛的速度快了一点,她最后咽了咽口水,识相地将这个秘密咽了回去。
一年一度的指针音乐节就这样在万众期盼中盛大开幕,耀眼的灯光依次亮起,所有人尖叫着倒数:“三!二!一!”
舞台四周前红色的焰火便猛地齐声喷发,伴随着大潮般的欢呼拉开了今晚的狂欢夜。
这是国内最大规模的音乐节,巨大的草坪上,铺满了各色各样的薄毯,乐迷们零零散散的坐在上面,和彼此大笑着交换写有心爱歌手名字的手环。写满乐队名、“LOVE∓PEACE”的旗帜或牌子高高举起,如同大帆在风中被吹动,猎猎作响。
按照字母顺序,黑羊排在第六位演出,他们还没出场,台下就爆发出整齐的呐喊:“黑羊!黑羊!黑羊!”
“尧新雪!尧新雪!尧新雪!”
这是露天的表演台,草地上挤满了人,如今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天空呈现出梦幻般的蓝紫色。身后巨大的荧幕是燃烧着的酒杯,明亮的、炙热的橙红色里隐约透着玻璃的剔透,黑羊乐队的成员们就这样从两边走出。
楚枕石怀里贝斯的声音划过所有人的耳膜,鼓手薛仰春的动作极重,相当夸张,尧新橙则冷静而淡漠地低头只望着自己手中的吉他。截然不同的三个人此刻完全投入到了表演里。
充满了节奏感的伴奏就这样迅速地引领着观众举起双手,他们在爆发出一阵尖叫之后就默契地随乐音摇摆起来。
尧新雪就在此刻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一边撩着自己耳边的长发,一边整理着耳返,舞台侧边的摄像头忠诚地录下了他的表情——眼角微微弯着,嘴角挑起明显愉悦的、享受的弧度。
他今天绑了侧马尾,一条极细的麻花辫在马尾处绕了一圈,剩下几绺细碎的长发就散落在锁骨边,看起来既妩媚又温柔。
尧新雪的步子向来是不疾不徐的,黑色的、挂满摇晃银饰的铆钉靴一只拉到了膝盖以上,一只则刚好裹着小腿。设计师别出心裁,仿佛对展示他的长腿情有独钟,让他穿的那条黑色修身皮裤,大腿那一片裁得干净,只余留下黑网格状的薄薄一层。
于是一切看起来都带着似是而非的暧昧,不少人在尧新雪出场的那一刻就盯上了他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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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新雪则在路过那个摄影机前时居高临下地瞥了它一眼,然后笑了下,像清楚着安排它在这里的人是谁。
尧新雪站在麦前,没有和观众寒暄,而是直接开始了今晚的唱词。
黑羊乐队的默契非凡,将所有人的情绪都带得更高,仿佛这是他们的演唱会与主场。
所有人都痴痴地望着舞台上的主角,尧新雪那曼妙的歌声像是把他们的魂都勾走了。
就在尧新雪准备下台前,前排有人大胆地往他那边扔了一支口红。
还没有等口红砸在尧新雪的身上,尧新橙就先一步将那支飞在空中的口红打了下来。金属掉下来的声音极清脆,却让靠前的一小片观众都有点慌乱。
在那人的视线里,尧新橙的表情一下变得阴沉,注视着他的目光犹如冷漠的利剑。
站在他身侧的尧新雪则微笑着偏过头,眼底却闪过一秒的冷漠,只有那短短的一瞬间,除了那人甚至没谁注意到。那短暂的一秒既有着居高临下的轻蔑,又透着不动声色的警告,让那人本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指针音乐节并不允许观众向台上扔礼物,那人很快就被保安拦住了,当他再次抬起眼,只看到尧新雪弯下腰将那支口红捡了起来,然后向自己笑了一下。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下一首歌的狂欢时,一条热搜很快就爆了,迅速地登上了第一。
一直在网络上隐身的尧新雪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发了第一条PO文。
他发了一张自拍。
照片上的尧新雪和刚才舞台上的样子没有区别,只是微微抬起头,俯视着镜头,然后吐出了舌头,他露出舌头上的蓝色舌钉和舌尖抵着的一张纸条,口红则在他的脸颊两侧夸张地写了BLACKSHEEP,舌尖上的纸条同样用口红潦草地写了一行:stywyfrom。
这个视角与动作带着莫名的色气,尧新雪不作任何文案解释,评论区还在一片欢呼:卧槽,好色啊!!!
“蹲了大半年终于发自拍了呜呜呜呜,我看得眼泪和口水一起落下了。”
“好棒啊原来小雪有舌钉!!!诶!是音乐节结束了吗?难道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这句英文的意思是:离黑羊远点诶。”
……
网上一片猜测,在音乐节现场的人终于注意到这条早爆了的热搜,忙解释道:刚刚黑羊表演的时候有人往小雪这边扔了支口红,不过还好被新橙拦下来了,那句英文应该是警告那个人的。
“这种挺严重的吧,万一砸的不是口红而是什么别的东西就恐怖了,难怪雪这么生气……”
“好护短啊!说的是远离黑羊而不是自己诶!”
“原来雪生气会是这样的吗……”
网络上又一次掀起了讨论的热潮,此时的音乐节也接近了尾声,原定梅梢月做最后一个歌手,他却在开始的前一天患上了感冒。
他的经纪人忙得手忙脚乱,电话早就已经被打爆了。梅梢月迟迟没有出现,经纪人坐在后台,浑身都怕得发抖——这个场合太重要了,梅梢月答应了他会试着唱,结果今天开场之后病情已经加重到发起了高烧。
经纪人的冷汗跟水一样滴下来,不停地用手帕抹着,唯唯诺诺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指针音乐交代,这个项目太重要了,他一想到段以宿,腿就害怕得颤抖,甚至站不起来。
手机一直在震,按计划,梅梢月的表演应该开始一分钟了。经纪人低着头,咬着牙看着同事打来的电话,顶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颤抖着手指准备按下接听。
然而他的手却在最后一秒顿住了。
因为舞台上响起了钢琴声。
那熟悉的旋律正是梅梢月的《Revelry》。
梅梢月十五岁时因为这首歌一战成名,不仅因为这首歌的风格独一无二,也因为它的编曲相当复杂和精美,只有梅梢月的声音能与之完美相配,这首歌如果换人唱,想要给听众同样的震撼堪称难如登天。
经纪人怔在原地,场上仅有钢琴作为伴奏,听众却意外地安静。他猛地站起来,跑到了台下,将目光投向了舞台中央——是尧新雪。
那个刚用一张自拍就引起全网腥风血雨的人就这样温柔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坐在一架漂亮的钢琴前。
此刻在台上的只有尧新雪一个人。
他微微低头,一绺长发从他的肩头垂落,他就这样垂着眼,手指飞跃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就这样从他头顶斜斜地打过来,整架钢琴的边缘仿佛都折射着金色的光辉。
尧新雪的面前没有摆设任何琴谱,仿佛提前演练好一般,他将属于梅梢月的成名曲就这样一音不错地弹了起来。
轻快、快速、愉快的音符流淌在寂静的夜色里,尧新雪抬起眼,在面前的麦轻轻地唱道:“让我们来到这欢乐场……”
此刻他整个人浸在流动的金色里,声音略带沙哑,闭上眼睛抬起头,嘴角勾起,像是享受着这场表演。令所有人哑口无言的是,他居然能就这样闭着眼,盲弹出那复杂的、重叠而华丽的琴音。
梅梢月所唱的版本更轻快更快乐,尧新雪所唱的却更加温柔,仿佛在日落时分开着敞篷车在路上吹风,连快速跳跃的琴音都带上了些许慵懒的意味。
原本期待着梅梢月的听众们此刻目光都一错不错,甚至有人忍不住捂住了嘴哽咽着流下了眼泪。对没能看到梅梢月出场的愤怒与疑惑早已一扫而空,因为相比梅梢月的演绎,尧新雪唱这首歌毫不逊色。
在进副歌之前,尧新雪即兴弹了几十秒的钢琴段落。他那修长的、毫无瑕疵的手指就这样飞舞在琴键之间,甚至偶尔看向台下的听众,仿佛游刃有余。
在最后,尧新雪的琴音慢慢弱下去,然后弯起眼睛,看着台下的人,眼神仿佛含着鼓励的意味。
台下的听众于是像他那样轻轻地哼唱了下去,所有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伴随着尧新雪故意放慢的钢琴声,响彻在辽远的夜空里。
他们的手齐齐举起,伴随着琴音慢慢摇晃。
尧新雪笑了起来,他偏过头,靠近麦,眼底的笑意几乎能蛊惑望向他的每一个人,他像哄着孩子般,和着所有人的声音轻声地唱完了最后一部分歌词:
“就让这个夜晚永不落幕,”
“狂欢吧狂欢吧,让我们永远留在这里。”
第44章
梅梢月隐约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却因为高烧和过度的疲倦,昏睡在了家里。他的手机震了有一百多下,猫咪豆酱不安地盯着那个震动的黑色方块,极有灵性地将他的手机叼出了房间,自己则尽忠职守地守在梅梢月床边。
这一睡,就直接睡得不省人事。
尧新雪带着一大袋药,循着经纪人给的地址,来到了他的公寓。
尧新雪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两分钟没人理之后,就直接输入了经纪人给的密码。
他挑了挑眉,简单地扫了一眼客厅。和那座被梅梢月称为“乐园”的别墅不同,梅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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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公寓出奇的简约,不像明星派头的高大上,反而像个普通的工薪阶级。
就在尧新雪打开客厅灯时,一只猫蹬蹬蹬地从走廊尽头走了出来。豆酱嗅了一会尧新雪的气味,便咬着尧新雪的裤脚,试图把他往房间里拖。
尧新雪将药放在了餐桌上,把猫抱起来埋在毛茸茸的肚子上慢慢地吸了一口。
豆酱被梅梢月养得很好,是一只漂亮的三花,此刻急得喵喵乱叫,尧新雪却始终不为所动。
他慢条斯理地捏了捏豆酱的爪子,又随意地揉了揉它的肚子,摸了好一会才勉强将猫放下来。
猫依然执着地想把尧新雪往房间里拽,它似乎非常清楚,自己真正的主人此时非常难受。
然而尧新雪视若无睹,只是唇角微弯又一次弯腰摸了摸它的头,像是被这个动作取悦到。
漂亮的长发男人像个好奇的孩子,先是蹲下来玩它的自动喂食机,研究明白之后,又拿它的玩具来逗它。
他就这样玩了好一会,仿佛猫比里面躺着的高烧不退的人重要多了,这种从细微处可见的冷漠与残忍却始终被完美地隐藏在他那温柔体贴的外表之下。豆酱急得一直用脑门撞尧新雪的小腿,终于让他无奈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尧新雪一把将猫捞起来,然后走向了走廊尽头的卧室。
慢慢打开门,尧新雪只看到脸烧得一片红润、蒙了一层薄汗的梅梢月,像是在做噩梦,他的眉微微地皱着。
尧新雪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随意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触碰到梅梢月那炙热的皮肤之后,终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如果尧新橙知道经纪人将发着高烧的梅梢月托付给尧新雪照顾,那他一定会变得更加沉默,因为尧新雪从来没有照顾过人。
在被贺忆舟收留之前,他们都没有资格说“生病”两个字,都是命比较硬,熬着熬着就好了。遇到贺忆舟之后,自然有贺忆舟挂念着,尧新雪的手臂多了一片淤青,那个有钱的少爷都会紧张地问尧新雪痛不痛。
再后来,贺忆舟和尧新雪决裂,便是尧新橙担起了照顾尧新雪的任务,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保护尧新雪的人。
然后才是宋燃犀。
于是尧新雪充其量只知道打架留下的伤口要消毒,其余大概什么也不知道。这意外的笨拙的一面,只有尧新橙与宋燃犀知道。
尧新雪选择轻轻地将梅梢月摇醒,他说:“梢月,起来吃药,你发烧了。”
叫了好几声,梅梢月才慢慢睁开眼睛,他望着眼前的人,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病出了幻觉,声音沙哑:“新雪?”
“嗯,先起来喝药再睡吧。”尧新雪说,他拿出了一支温度计,让梅梢月自己先去量一下,然后又撕开了退烧贴,帮他贴在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尧新雪又打开手机搜了一下,决定像宋燃犀一样熬点汤或粥给梅梢月。
走廊的灯透进来,映着尧新雪皱着眉却很认真的侧脸,梅梢月勉力坐起来,望着他笑道:“谢谢你,新雪。”
“没事,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尧新雪将手机熄了屏。
如果宋燃犀在,听到这句话大概会嫉妒得发疯,从他认识尧新雪开始,就没见过尧新雪做饭,出租屋时期他带着乐队的成员吃泡面啃盒饭,成名之后则顿顿外卖,更别提他做给别人吃了。
尧新雪走出了房间,在厨房里将自己的长发高高扎起,学着宋燃犀的样子,围上了围裙。
梅梢月感觉自己头昏脑涨,却还是尽力站起来跟了上去,他想劝尧新雪不用为了他忙活,看到这一幕却又莫名地将话咽了回去。
尧新雪如果想要学东西,那就必然会很认真,即使梅梢月这里的条件苛刻,他还是尽量按着宋燃犀给他做饭的印象做了。
梅梢月傻傻地站在门口,端着一杯水,他看着尧新雪举起菜刀往案板上一劈,一把青菜就这样放进了锅里。他的动作毫不迟疑,把一个番茄切了几块,还没等梅梢月出声,就果断地打了几个鸡蛋混着番茄一起放了进去。
然后梅梢月闻到了一阵烧焦的味道,烟大得令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尧新雪甚至没开净烟机。
尧新雪就这样一手捏了鼻子,一边回过头善解人意地说:“你去外面等我吧,生病了就别站着了。”
梅梢月其实有些担心,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做番茄炒蛋能把蛋、番茄和青菜同时间放进锅里的。他走过去一看,锅里的东西果然已经变成了一坨不明物体。
尧新雪微微皱眉,似乎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梅梢月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觉得可爱,有些忍俊不禁:“原来还有你不擅长的事。”
“我不擅长的可多了。”尧新雪轻轻叹了口气,决定及时止损,把火关了然后推着梅梢月走出了厨房,“我们还是点外卖吧。”
“其实……”梅梢月试图说出些安慰他的话,39度的脑子却总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他最后只能说,“新雪,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二对我好的人。”
“那第一是谁呢?”尧新雪拉着他坐会沙发里,把猫抱在怀里看手机,决定给梅梢月点一份小米粥和馄饨。
“第一是我的爸爸妈妈。”梅梢月笑了下,他因为闷在被窝里有些出汗,怕有汗臭味,所以尽力打起精神,和尧新雪维持在一个合适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