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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欧巡的第一场演出定在了巴黎。
演出前,尧新雪在休息室的淋浴间里。
几乎没有化妆师给他上妆,所有人都认为尧新雪最好看的样子就是原来那不施任何脂粉的模样。
在幕帘之后,他松开了绑着自己头发的发圈,然后双手捏住衣服的下摆,将衣服拎了出来。他的手指抓着裤腰,然后长腿一曲,踩在地上赤着的脚就将刚换下的黑色牛仔裤随意地踢到了一边。
在镜子面前,尧新雪望着自己的身体。
白皙的皮肤上交错纵横着各种各样的疤痕,漂亮的小腹肌肉随着呼吸缓慢地起伏着。蓝色的长发与胸口红色的石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五官立体又精美,镜中的人艳丽如《聊斋》里的鬼。
他微微抬起下颌,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最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欧巡的开始就是黑羊真正走向世界的象征,而世巡的结束就意味着他理想的实现,很快,黑羊就会如同他想象的那样成为世界家喻户晓的乐队。
他会拥有一支最好、最好的乐队。
尧新雪洗澡的时候会摘掉所有耳饰,他一只手撑着洗手台,一边伸出了粉红的舌头,露出了上面的舌钉。
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那枚舌钉,然后轻轻地皱起眉来。
过了半天,尧新雪才打开了水。
尧新橙早已整理准备好坐在了休息室里,他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安静地从兜里拿出药瓶,倒了几颗药。
他的幻听已经不再那么明显,焦虑、抑郁甚至是暴躁等各种情绪都因为世巡能待在尧新雪的身边变得有所缓和。
尧新橙捏紧了药瓶。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准备起身去提醒一下尧新雪。
“小橙,帮我拿一下浴巾。”尧新雪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他仿佛知道,尧新橙一定会待在这里等他。
“好。”尧新橙应了,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条毛巾,走向了浴室。
尧新雪半开着浴室的门,伸出了一只雪白的、湿淋淋的手。
尧新橙盯着那只手,一瞬间感觉到浴室内的气温与弥漫的水汽,最后联想到更多不合时宜的事。
但他将毛巾放到尧新雪的手里之后,就克制地退了一步,说了一句:“哥哥,五点半了。”
“知道了。”尧新雪的声音传出来。
尧新橙不再说话,只是站在了门前,听着里面的水声。
他看起来乖得很,垂着眼,像等待着主人的小狗,浑然没有坏心思。
可在听到水声停止,他站了几秒后就又抬起脚安静地坐回了外面的沙发上。
尧新雪在几分钟后就顶着一块毛巾走了出来,他有些苦恼郁闷地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脸:“我牙疼。”
尧新橙愣了一下。
尧新雪皱着眉,看他没什么反应,于是走近又重复了一遍:“牙疼。”
尧新橙立刻紧张得跳起来,他一下子也顾不上放慢话音:“怎、怎么会、这样。”
“我去,买药。”尧新橙说。
“算了,没关系,演出之后再说。”尧新雪看上去懊恼,看起来疼得不轻,“你帮我摸一下。”
尧新橙站上前,微微低下头,抬起手又在即将触碰到尧新雪的脸时停住:“很疼?”
“嗯。”尧新雪应了一声,依然是皱着眉。
他看着尧新橙,很乖地微微张开了嘴唇,露出了里面雪白的牙齿和艳红的舌头。
“在这边。”尧新雪戳了戳自己右半边脸颊。
尧新橙顿了几秒,然后缓缓伸出手指伸进了尧新雪的口腔。
他先是碰到尧新雪又热又软的舌,然后才碰到尧新雪的牙齿。
“再里面一点。”尧新雪含混地提醒他。
尧新橙轻轻地动着他的牙齿,低头看过去,只看到尧新雪的眼里仿佛含着水,即使知道尧新雪是不会因为这么点疼痛就哭的,尧新橙的心依然颤了一下。
这个姿势暧昧得有些过分,明明再正常不过,尧新橙却无法控制着自己的脑子不去想到一些别的东西。
尧新雪的眉皱着,身上混着沐浴露的极淡香味,张大嘴像猫似的。
尧新橙的手指感觉到他的津液,轻轻敲那颗牙齿时,听到尧新雪的嘶声。
“没松。”尧新橙慢慢地抽出自己湿淋淋的手指,然后不着痕迹地碰过尧新雪的嘴唇。
“可能是别的问题。”尧新雪叹了口气。
尧新橙看着他纳闷的样子,心中不禁一软:“我,现在,约医生。”
尧新雪只应了一声,然后就准备去吹头发,他现在什么都没戴,胸口只有一块红色的纹理状似眼睛的石头。
尧新橙自然而然地拿过吹风机,轻轻地帮他吹头发,就像在过去做的无数次那样。
他的目光落在那块石头上,眼神就变得极为柔软——他知道,尧新雪从戴上这条项链起的那一刻就没有摘下过。
在更久远、更久远的过去,尧新橙听到尧新雪温柔的声音。
“一只小狐狸想要翻越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坡。”小小的尧新雪和尧新橙分享着他在童话书上看到的故事。
“然而从来没有一只狐狸爬到顶坡过,它并不沮丧,而是一点一点地爬着。”
“它从春天走到冬天,一路上喝着溪水,吃着从树上掉落在地上的果实,遇到过毒蛇猛兽。为了爬到顶坡,它失去了色泽鲜亮的毛发,它变得极其瘦弱,爪牙尖利,它变得不再漂亮。”日光之下,尧新雪的笑容灿烂,他仿佛是童话里所描写的天使或公主,让幼小瘦弱的尧新橙看得出神。
“冬天来了,它没有力气寻找食物了。它凭着本能一路前进着,在它即将饿死冻死的时候,它遇到了一只小松鼠。”
“那只小松鼠从它的树洞里找出了一颗红色的石榴送给了小狐狸,漫天白雪中那颗石榴宛如一颗鲜红的心脏。吃完石榴之后,小狐狸终于重新有了力气,它最后爬上了山顶。”
“它终于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那年他们仅有七八岁,尧新雪对着尧新橙说,却更像是在透过尧新橙看着什么东西。
在微微出神后,他注意到了尧新橙呆呆的样子,仿佛感到无聊般,转过头哼了一声:“算了,你不懂。”
尧新橙感到自己的脸颊发烫,他支支吾吾半天,却又说不出任何话,只是一味地低头。
尧新雪看他半天说不出话,于是又笑了,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像抱着一只小狗一样,学着大人轻轻拍他的背:“我也会像这只狐狸一样,爬到顶坡的,你知道了吗?”
尧新橙贴着他温暖的脸,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仿佛整个人都浸泡在了阳光里,变得暖融融的。
他忙不迭地点头,像是怕尧新雪后悔了似的。
后来,尧新橙被孤儿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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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推到了河里。
他奋起反抗,像砧板上的鱼反复扑腾着。几个孩子揪着他的耳朵,将他的胳膊反锁在身后,将他反复压在水里,大声数着数。
在玩了十几次之后,终于玩腻了,把尧新橙随便一推,整个人都倒在河上。
当尧新橙浑身湿漉漉地爬上河岸,他带回了两块石头。
这两块石头很特别,是血红色的,上面的纹理像是一只眼睛。
尧新橙想起尧新雪讲过的故事,那只松鼠送给狐狸的正是一颗红色的石榴。
他不知道什么是石榴,只知道,这块石头也是红色的。
他那么笨,用手背随意地抹去自己脸上冰冷的水后,就忙不迭地爬起来,抱着这两块石头跑回孤儿院。
尧新橙把其中一块藏了起来,把另外一块更漂亮的,颜色更鲜亮的石头送给了尧新雪。
月光之下,尧新雪拉着他的手,从偌大的房间跑到了院外的墙角处。
尧新雪拿着那块石头,举高对着月亮,眼底里满是惊喜与快乐。尧新橙甚至能看到他眼里的闪光与扬起的嘴角。
那块石头有着浓艳的红色,诡艳至极,尧新橙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只定定地望着尧新雪。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石榴,想象力总是有限的。
尧新雪握着那块石头,猛地转过头看向尧新橙笑着说:“故事是真的!小狐狸就是吃着红色的石榴度过了冬天,爬上了山顶!”
“嗯!”尧新橙也快乐地笑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哪怕自己浑身湿透,在晚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可尧新雪的快乐与惊喜也感染了他,其他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尧新雪在下一秒就抱住了尧新橙,发出幸福的笑音:“谢谢你!”
他的拥抱是这样的温暖,以至于过了十年,十五年,尧新橙依然能记得那时的感觉。
尧新雪在那之后把那个石头当成了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胸前,即使在后来知道那不是石榴,也依然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幸运符。
尧新橙放下了吹风机,手指轻轻地抚摸过尧新雪的长发,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扬起。
他看着尧新雪站起来,然后在镜子前戴好耳钉和唇钉。
“走吧。”尧新雪说。
“嗯。”尧新橙答道,在走到走廊时接过了工作人员手里的贝斯。
薛仰春伸了个懒腰,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跟在了他们的身后,罗槐则走在了最后面。
在极暗的灯光下,他们走上了通往舞台的楼梯。
如昼的灯管照落下来,排山倒海的欢呼与尖叫扑面而来。
尧新橙望着尧新雪的背影,没有片刻犹豫,立刻走了上去。
第82章
尧新雪在第三年的冬天完成了他伟大的世巡。
如他所希望的那样,黑羊乐队在这之后成为了世界一流的乐队,成为了这个时代摇滚乐的代名词与媒体们争相采访的对象。
城市高空巨大的LED屏上放着黑羊乐队四个人的合影,几乎每一家唱片店都收藏着黑羊的专辑。
当飞机降落,从天空划出一道流云,尧新雪背着一个包,戴着白色的鸭舌帽与黑色口罩从通道里走出,数千个人涌在这里疯狂高喊着他的名字,高喊着黑羊。
他的蓝色长发有几根因为睡乱了有些翘起,神情懒散,穿着纯白的冲锋衣,因为刚下机没想太多,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甚至抬起来捂着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如同待在窝里睡香了的猫,带着放松的慵懒。
尧新雪不喜欢穿很厚,会显得很笨重,所以只穿了件很薄的衣服。然而错估了国内的天气,于是他又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尧新橙在下一秒就及时用大衣笼住了他,尧新雪没躲,只是眨眨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等待着的雀跃的粉丝。
他没想到机场会有这么多人在等待,因此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后又提起笑打起招呼。
黑羊的行程在网上基本查不到,能有一大批粉丝在这等待只有可能是内部工作人员泄了密,他抬起眼看了下尧新橙,尧新橙便低声回道:“我回去查。”
“嗯,明天再做吧,今天先休息。”尧新雪莞尔,他刚睡醒心情不错,抬起手向不远处的人就摆了摆。
不远处传来一片尖叫,有人挥手舞着手里的专辑和笔,有人则奋力地举起手机努力地拍尧新雪。
薛仰春和罗槐就跟在尧新雪身后,听到欢呼声一开始也有些懵,但看到队长镇定自若就也没啥反应,配合地给乐迷们签起名来。
尧新雪随便挑了几个人递来的专辑来签名,发现背后售出的日期竟然是五年前的第一版,于是挑起眉来笑了:“我以为我很难再见到这张专辑了。”
“黑羊的所有初版专辑我都有收藏,我一直很喜欢你们,从五年前就一直在支持着你……”那是个女孩,紧紧注视着尧新雪,鼻尖因为冷变得通红,说起来五年甚至眼眶湿润。
“嗯,我看到了,谢谢你。”尧新雪因为大衣很重,于是勾下了口罩呼吸,歪了歪头,在马克笔上认真地写道,“祝你梦想成真。”
他从兜里拿出一副新的耳钉,连同专辑和笔一起绅士地还给了女孩:“谢谢你的支持,附赠一个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在少年时期,尧新雪曾把这句话当做最真挚的祝福,时至今日,当问起祝词时他依然会第一时间想到这句话。
女孩有些喜极而泣,尧新雪又接了几个人的专辑签名后就准备转身走了。
“要赶不上车了,天冷都快回去吧。”尧新雪转过头和那一大群人摆手。
薛仰春则跟在他的身后大大地挥手:“下次在演唱会见吧!!”
尧新雪让司机把薛仰春、罗槐和尧新橙都送回他们各自的住处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他不喜欢太大的别墅,只住着四百平的大平层。
房间和客厅里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乐器,地上还摆满了笔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涂鸦的乐谱。
巨大的落地窗一开,纸张就满天飞。
尧新雪在飞机上已经睡够了,凌晨三点也不觉得困,吹了一会冷风后感到头疼,就又关上了窗开暖气,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瓶啤酒。
继车祸后沉寂了一年的宋燃犀在修养后复出的电影是自己导演的,整部电影的剧情简单粗暴得不可思议。
尧新雪将自己裹在画满小猫的毯子里,打开了电视。
电影名为《囚徒》,因为躁郁症与毁容而无法融入社会的主角陈锦在一次购物中对一个金发女郎lily一件钟情了。两人从相遇,到由陈锦一力促成的相知,自以为的相爱。
lily在两人的拉扯中感到疲惫,最后选择了离开,陈锦便选择捅死了lily,他连捅了女郎十几刀,最后自首走进了监狱。
整部电影的色调都相当灰暗,唯一的亮色是女郎金色的头发。
她从影片的开始到结尾都没有露过脸,各种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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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角度都巧妙地避开了她的脸庞,仿佛从头到尾都只是陈锦一厢情愿的想象。
始终出镜的只有宋燃犀,这是他在毁容后第一次回到影坛,却以自导自演的方式完成了这部作品。
他那张车祸后被毁坏的脸,右眼明显下陷,没有化任何妆,不可怖,与原本英俊邪气的样子相比却多了一分漠然。
尧新雪小口小口地喝着酒,望着屏幕上宋燃犀平静的双眼与胸口的土星项链,感到无聊。
从欧巡开始直到世巡结束,他们就没有见过面。
“尧新雪”与“宋燃犀”两个人仿佛两根直线,只是在短暂的相交之后就再无交集了。
尧新雪无意识地勾了勾手指,眼底带着厌弃与不快,因为原以为会摇着尾巴回来的小狗居然到现在依然没有回来,宋燃犀出乎他意料的有耐心。
甚至用着一种可怜可笑的自欺欺人的方式,演了这么一部电影。
尧新雪揉了揉眼睛,然后准备爬上床睡觉,电影已经走近了结尾。他没关电视,卷着那张小猫毯子就当作了抱枕闭上眼睛,也就没有听见电影的末尾是什么。
电影的最后几秒,宋燃犀所饰演的陈锦穿着囚服,低着头,眼神平静,在持续三天的沉默后缓缓开口说。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爱他。”
这部电影一经放映就引起了大众的关注,宋燃犀的粉丝,乃至爱吃瓜的娱乐大众都纷纷前去观看——因为宋燃犀的名气,因为宋燃犀的不幸。
【没有人注意到,最后那个“他”字是单人旁而非女字旁的吗!总不能是字幕打错了吧!那个Lily从头到尾没露过面可能还真的不是女的。】
【我草啥意思啊这部电影,有没有影评解释一下啊啊,我觉得宋燃犀真的可能疯了,看完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演技真是一如既往地牛逼,部分镜头拍得太阴了吧真把我吓一跳。】
【感觉“自首”这个行为就意味着他从内心深处意识到,这个错误其实是由他自己亲手造成的,而非Lily的错。我甚至觉得他很自卑,既无比渴望得到Lily的爱,害怕Lily的离开,又因为病症或是其他更深的原因不敢对Lily提出,不敢提爱。】
【合理怀疑宋燃犀现实生活中就有一个“他”。】
【兄弟们其实这就是改自宋燃犀的现实生活,没感觉到他真情实感的痛苦吗?】
【来胡编乱造一下,借这部电影来剖析一下这位戛纳最年轻影帝的心理。感觉在他的现实生活中绝对有一个类似Lily的人,而且这个人在他心里已经是超级超级重要的存在了。
没人忘记他在拿影帝的时候说过:“这个奖项的获得,以及我在这一刻所感受到的全部快乐与幸福,全部归功于我的爱人。我希望能将这一切都献给你。”这种话吧,包恋爱脑的。
陈锦拥有病症意味着宋燃犀的毁容,更深地说可能指向着他渴望得到关爱与包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就是那场车祸,导致宋和那个人的关系变了,也许是产生了隔阂,甚至是一道极其难以跨越的障碍。
这场悲剧之后,宋燃犀认定自己有罪,需要忏悔,但他又不能完全再像过去那样磊落、毫无保留地再爱那个人,即使很爱,但是不敢爱,不能爱,这让他感到痛苦。最后选择连捅Lily十几刀,有可能指向着他渴望自毁,以此来得到这场漫长痛苦中的救赎。】
【解析得这么真,我真的要信了,这就开始扒宋燃犀的感情史……】
【网友们编得跟真的似的,赶紧洗洗睡吧!】
……
夜幕降临,寒风裹着细雪降临到这个城市,千万片雪花将黑暗脏污的建筑覆上一片银白。
行人都将自己的脖子缩在衣服里,将衣领拉到最高。
宋燃犀靠在路边点燃了一支烟,火星微微映亮他的脸。
他拿着手机看着热搜上别人发出来的视频,画面的中央是懒洋洋的尧新雪。
那个人半张脸都被口罩盖过,帽檐下只露出了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眼尾因为刚睡醒甚至泛红。
“签在镜头上?”尧新雪听到这个请求有些讶异,笑着挑起眉,于是宋燃犀看到他的脸凑近了一点,手握着马克笔写下一串漂亮的花体blcksheep,又在右下角补充了一个snow。
宋燃犀的心跳加快了,脸上的伤,身上的伤与腰胯的纹身在同一刻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慢慢地吸了一口烟,最后将手机熄屏。
火焰燎伤了宋燃犀的皮肤,让原来那个花体的Snow变得不成样子,他后知后觉地想,原来纹身也并不长久。
宋燃犀碾灭了烟,然后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在他的身后,巨大的LED屏幕上,是尧新雪温柔的笑容。
第83章
宋燃犀复出的第一部电影即是他自己的电影,其中精湛的演技让所有人都赞叹不已,外界的评价相当之高,虽然作为导演的技术仍然略显拙劣,但演员依然完美无缺。
宋燃犀原本拒绝对这部电影的所有采访和宣传,但林译递上来的邀请函地点让他的目光一顿。
林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己上司的脸色,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地点是指针音乐的旧址。
谁知道那帮记者是怀了什么心思定下的这里,没人不知道指针音乐是被宋燃犀收购的。
林译从看着宋燃犀接手宋氏集团到帮宋燃犀办理出院手续,对里边有什么角色,宋燃犀都经历了什么事全部都心知肚明。
宋燃犀和尧新雪关系的破裂,在他这个旁观者的眼里,是非常值得唏嘘的。
天灾人祸,尧新雪无辜,宋燃犀永远跨不过去父亲因自己而死的坎。只要宋燃犀一天无法原谅自己,那尧新雪和他也就永远无法和好。
林译不着痕迹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沉着冷静的年轻男人,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吊儿郎当,开着让林译心底一沉的玩笑,而是变得雷厉风行,更加的“工作狂”。
艰难的修复与复健之后,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健康,即使疤痕与增生依然存在,但是已经能像从前一样拥有强健的体魄。
“去吧。”宋燃犀简洁道。
林译低声说了句:“好。”
他看了一眼宋燃犀,最后安静地走了出去。
于宋燃犀而言,《囚徒》是一部很私人的电影,他自导自演,本质是寻求一场发泄而不是希望得到理解,因此当记者提问:“起初创作这个故事是为了什么?这和你遭遇的那场车祸有什么联系吗?”时,记者们意料之中的应激反应并没有出现,宋燃犀只是眼神冷淡。
三年前的宋燃犀也许会眼神暗淡绝望,更久以前的宋燃犀可能会不屑于解答,甚至是嗤笑一声后又圆滑地掩饰过去。
现在的宋燃犀则会淡淡地回答:“这是我和我恨的人的原型。”
记者笑了,举着摄像机对准他:“可是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倾向于这是你和你爱的人,大家只看到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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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作为导演和编剧的失职。”宋燃犀冷声道。
“听说你在片场的时候总是失眠,不得不请了一些医生来到拍摄现场医治。”记者换了一个话题。
“对,还有一些车祸的后遗症,让我痛得无法集中注意力读剧本,我不得不请医生来给我打镇痛剂,”像是想起了什么,宋燃犀有一瞬间的走神,“我妈妈其实并不希望我再在演戏之路上投入过多的精力。”
“这和电影里一直在吃药看病的陈锦有些相像,你也是人在戏中,戏如人生了。”
但宋燃犀并没有听清楚这句话,他只是想起自己演这部电影时有多么难熬,即使身体恢复,他也依然会频频梦到车祸,梦到大火,梦到紧闭双眼的宋洲。
宋燃犀总是半夜惊醒,身体痉挛手指颤抖着去猛拍被子,猛拍自己的双腿,直到过去好久才知道自己做了噩梦。
他还不能停药,整夜整夜的失眠,精神状态一度跌到了最低点。在这反复的噩梦,反复的疼痛里,他会想到尧新雪。
尧新雪多么成功,真的将他驯化成了一条狼狈的、离开主人一秒就会发狂的狗。
可是他过不去,他跨不过去。
他可以毁容,他可以体无完肤,他可以什么都没有。
可是宋洲死了,宋洲死了。
宋燃犀至今不敢面对应怜那双眼睛。
他虚伪至极,私下里却按捺不住,自己买了机票,买了黑羊演唱会的门票。
他见过尧新雪的第一场比赛,那时他就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尧新雪带着几个刚邀请来的乐手走上舞台。
疯狂的欢呼声恍如昨日,一切也如同当初的那样,尧新雪在那时就没有看到最后一排的自己,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也依然没有看到宋燃犀。
爱尧新雪的人太多了,宋燃犀算什么。
宋燃犀想到这里时心脏仿佛又被刺痛了一下。
他就这样走神,余光瞥向了门外,却又一次看到了一抹蓝色的身影,甚至没有过过脑子,宋燃犀就失控地站了起来。
他呼吸沉重,紧紧地注视着门外,头痛欲裂,可笑的是他甚至不清楚刚刚的那一秒是不是只是他的幻想或错觉。
静默三秒之后,宋燃犀又坐了下来,记者们却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更差了。
他们窃窃私语,却都没有在宋燃犀的视线尽头看到任何人。
采访持续了三个小时后终于结束,记者们准备拿着一通黑宋燃犀的稿件与照片准备狠敲宋燃犀一笔,对方却心不在焉地草草离场。
宋燃犀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走电梯,而是躲在了没人的楼梯间里点烟。
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尼古丁的气味能让他感到短暂的镇定。
宋燃犀的手颤抖着,他握着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打着火。因为动作的慌乱,他嘴里叼着的烟一直没有点燃。
然后他迟缓地、迟缓地听到脚步声。
如同过去三年千万次梦到的那样,如同猫一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他的心先于他的眼睛,在认出来人前微微颤抖起来。
宋燃犀有些感到不可置信,缓缓地转过头,就看到了旁边的楼梯上,逆光里,尧新雪一级一级地走下来。
窄窗泄露的光一瞬间映亮他的眼尾与蓝色的长发,尧新雪的嘴角微微挑起。
“好久不见。”尧新雪微笑着和他说。
宋燃犀注意到他的眼底戏谑,就知道他一定听完了整场自己的采访。
他先是本能地别过了脸,然后又转回来看尧新雪:“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合作方的邀请。”尧新雪有些困惑般歪了歪头,“我刚回国,很多东西不熟悉,他说他会教我。”
宋燃犀的脸色沉了下来。
尧新雪的指尖夹着烟,注视着宋燃犀的表情笑了笑,走近宋燃犀时,用自己指尖正在燃烧的烟点燃了宋燃犀嘴里的烟。
他的手抬起来抚过宋燃犀右半张凹凸不平的脸,宋燃犀下意识地想躲,最后却还是僵硬在了原地。
宋燃犀只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将拿烟的手放下了。
两个人的烟连牌子都是一样的。
只是因为宋燃犀知道尧新雪喜欢抽这种。
尧新雪的手温凉,温柔地抚摸过宋燃犀的侧脸,带着茧的指尖抚了宋燃犀的右眼。
黑暗中,宋燃犀感到沉闷得喘不过气,尧新雪这个动作仿佛是久未还家的主人正在仔细检查家里的宠物。
尧新雪的手从宋燃犀的右脸摸至他留有疤痕的侧颈,最后侧过头贴着他的耳朵温柔地询问:“宋燃犀,还痛不痛?”
“……”
宋燃犀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痛,过去那些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漫长夜晚,他对那场车祸无数次的反刍,他对尧新雪的想念,此刻全部都轻飘飘地落成了尧新雪的一句“宋燃犀,还痛不痛”。
“痛。”宋燃犀终于侧过了脸来,他注视着尧新雪的眼睛,眼底流露出了极浅的痛苦,仿佛玻璃上的裂痕。他低声,几乎咬牙切齿:“好痛,我每天晚上都痛得睡不着,我不得不想着你,我不得不想起你。”
“那天之后,就是三年。”宋燃犀的声音最后隐没在了呜咽里。
尧新雪真是铁石心肠,在那个雨天里,吻过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见过他。以至于宋燃犀对他那虚张声势的恨,都添上了几分真意。
这个样子太狼狈,宋燃犀抬起手背草草地抹过了自己的脸,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与沉默。
“又要说最恨我,又要说想我。”尧新雪扬起漂亮的眉,缓缓地对着宋燃犀的脸吐了一口烟,最后轻佻地笑了下,“你太难伺候了。”
他转过身,仿佛嫌烦了似的,还没等到走出第一步,就被宋燃犀拽住了手。
尧新雪被猛地拉了回来,险些没站稳,撞进了宋燃犀的怀里。
他只来得及将手边的烟伸开了一点,宋燃犀就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
宋燃犀嗅着那熟悉的香根草气息,想着自己今晚能睡一场好觉了,他等待这个拥抱等了这么久,最后终于还是等到了。
尧新雪则难得地没有说话,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宋燃犀的头。
“尧新雪。”
“嗯?”
“我……”宋燃犀的眼睛眨了眨,他紧紧地抱着尧新雪的腰,仿佛是失而复得,他的心跳依然为着眼前的人扑通、扑通地跳着。
有几秒,他的眼前湿润,头颅的疼痛尖锐地传来,提醒着他的越界。
尧新雪抬起手,慢慢地回抱住他,垂下了眼睫,掩住了清浅的笑意。
“我先走了。”宋燃犀放开手,猛地后退两步,仓促地避开了尧新雪的眼神。他有些莽撞地躲开了尧新雪的手,打开了楼梯间的门,最后只匆匆地、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尧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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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新雪看着他踉跄着跑出去,眼底的笑意逐渐淡去,最后变成了面无表情。他站在原地,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是侧头抽了一口烟。
烟雾缭绕,火星或明或灭,在黑暗中他的脸变得这样模糊,有着如同老电影般的美丽。
下一秒,尧新雪微微偏过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微微笑了一下——一个记者正偷偷举着相机对准了他,见状吓得松了手。
宋燃犀深呼吸了很久,终于开着车回到了家,他的心情雀跃,没看到应怜,就往厨房瞄了一眼。
没想到应怜真的在厨房,正慢慢地用汤勺舀汤。听到他的动静,应怜还转过头望着他莞尔:“我今天做了汤,你快来尝尝。”
“你怎么自己来,小心别被烫到了。”宋燃犀帮她端出两碗汤。
保姆则笑眯眯地说:“太太还不让我帮忙呢,说是你辛苦,想亲手熬碗汤给你。太太煲的莲藕汤啊,以前先生可爱喝了。”
宋燃犀和应怜的动作都一顿,没有说话。
保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找了个借口走出了厨房。
宋燃犀瞥了一眼应怜,应怜的表情没有变化,依然温柔地叮嘱他:“你小心烫。”
“好。”宋燃犀低声应了。
他一周起码有四天会回到家里陪着应怜,哪怕是出差,也会尽早回到应怜身边,或是抽空打个电话。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很开心?”应怜轻笑着问,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即使有关于宋洲的一切,她和宋燃犀都再没有提起过。
宋燃犀低下头,然后重新抬起来时已经恢复了刚进门时的笑容:“因为回来看我老妈,就很开心。”
“油嘴滑舌。”应怜笑了一声。
他没有提尧新雪的事,正如应怜也揭过了宋洲的事一样。
第84章
黑羊乐队世巡结束刚刚回国,尧新雪就顺手又给工作人员们放了一个月的长假。
而他暂定的计划则是先约见几位知名的制作人,筹备新专的事,并在这个过程中适当接受一些“邀请”与圈内的一些人打交道。
尧新雪作为老板独挑大梁,除了要兼顾作词作曲乐队主唱的任务,还要应付一些合作方乃至品牌方的邀约。
好资源并非是唾手可得的,虽然“钱是万能的”,但是比他有钱的放眼望去也是人山人海,加之尧新雪本来人缘就极好,一回国就什么牛鬼蛇神全冒了出来。
但尧新雪甚至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他很挑,目光长远,并不会轻易接受一些邀请,哪怕出价可观,也依然不会打动他半分。
愚人会以为他在耍大牌,聪明人则知道他是爱惜羽毛。
相比于钱,尧新雪显然更看重这份合作能否更快、更稳妥地提升黑羊与他自己的知名度,对黑羊的发展是否有确切好处。
尧新雪用了三天来处理工作信息,即使已经做了近视眼手术,他在看电子产品时依然会戴上一把黑框眼镜。
稍卷的长发与柔软的家居服,任谁看到他那认真专注的样子都会以为他还只是个大学生,甚至是高中生。
尧新雪在尧新橙的帮助下基本理清了顶层的权贵与各个大腕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最后在半年档期内只接受了三项邀请。
一份是老导演杨柯的退幕之作,电影《无罪者》的主题曲制作,一份则是国内知名时尚杂志的封面拍摄与一份黑羊乐队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