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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另一手搭在圆桌边,中指指尖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徒乱人意。
温听宜目光一顿,霎那间屏息凝神,心脏随着他轻点的频率抖了抖。
奇怪,有种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错觉。
她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在灯光璀璨之中,试图深埋的隐秘瞬间更显得无处遁形。
没人比她更熟悉了——那根修长手指曾经潜入她欲念深处,探索柔软疆域。
在她醉后轻呼他的名字时,他眼底升起暗涌,长指轻轻一勾弄,就让她眸光涣散,彻底迷失。
第14章
这场慈善晚宴的氛围并不紧张,拍卖师在台上风趣讲解,整个宴会厅的注意力转移到前方,台下时不时冒出一阵轻松的笑声。
无意间,对她过分好奇的目光少了一半,压力也随之减轻。
温听宜像个迟到后正好遇见老师低头捡笔的女大学生,获得了短暂安全的隐身能力。
还差两步走到圆桌边,礼宾员提前为她拉开主位旁的座椅。
“温小姐,请。”
椅背挂着程泊樾的西服外套,她迷茫地眨了眨眼。
礼宾员不可能诓她,所以真是程泊樾让她来的。
礼宾员离开后,恰好有服务生前来送茶,温听宜稍稍后退几步让服务生先忙,同时偷瞄一眼坐于主位的男人。
正好他慢腾腾掀起眼皮,两道视线不合时宜地撞上。
他漫不经心以手撑额,坐着看向她时,脸庞微仰,英气十足的眉骨和鼻梁抢占了她的注意力,她有几秒钟说不出话来。
这张脸真的很优越。
如果浑身的气场没那么吓人就好了。
程泊樾依旧冷淡,另一手搭在空位的椅背上,指尖轻敲两下:“过来。”
低哑声线仿佛在耳膜周围轻划了一道,留下微痒的恍惚感。
温听宜迟疑地“嗯”一声,等服务生离开后,她规规矩矩走上前。
这个位置仿佛专门给她留的,就好像哪怕她没有邀请函,程泊樾也会带她过来。
带她交际,也是爷爷近期交给他的任务吗?
不管了,让她坐她就坐吧。
反正她挺乐意看梁安霏吃瘪的,那家伙正在后排直勾勾盯着她,目光百思不得其解,但又非常眼红。
于是她大大方方坐下。
席间微淡的烟草味里,混入了女孩子独特的清甜香气,一桌贵宾表情和善地看着她,似乎并不觉得被她突然的到来打扰了。
横竖都是她不认识的人,温听宜就轻轻颔首,笼统地问好。
目光扫视,发现林导坐在这一桌的右上角,显然被珠宝吸引了,始终面带微笑看着台上,没有发现她。
她暗自斟酌,一会儿该怎么找人家搭话。
越想越紧张,她下意识绷直了后背,在一桌大佬面前注重仪态。
桌面上摆着两张竞拍用的号码牌,一张是程泊樾的,另一张不知道是谁的。
有人与他攀谈,他一只手压在号码牌边缘,指尖一下一下地点着,筋骨在动作中轻微起伏。
她心不在焉,看着这只手发呆。
呼吸随之放慢,上一秒还闻到烟味,下一秒,漫入鼻腔的就只有程泊樾身上辛冽的松木香。
他们闲聊过程里,程泊樾不动声色瞥了她一眼。
她余光留意着,不知为什么,他中途从乏味的谈话中脱身,靠着椅背静静看着她,略微嘲弄的嗓音莫名轻了几度:“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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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听宜抿了抿唇,很实诚地说:“感觉我的画风和大家不符,有点不适应。”
周围一圈暗色调的成熟西服,桌上几位女士也是优雅保守的贵妇打扮,就她一身明晃晃的酒红色,很亮眼,但也显得过于不谙世事。
程泊樾默了会儿,话里没什么情绪:“我不是在这儿吗。”
心头倏然一颤。
他还是第一次对她说这种话,好像在耐心哄人,让她不用紧张,不用害怕,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人针对她。
程泊樾难得这么善解人意,温听宜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几下,不知该说什么,心口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漫过。
紧接着,他视线往她身上一扫,有点好笑地说:“背不用挺这么直吧。”
“”
她慢慢放松下来。
忽然发现,宴会现场一个记者都没有。
或许也是程泊樾的安排。
他非常反感被闪光灯晃眼,对于一些受媒体高度关注的商业活动场合,他会让秘书室的人代为出席或发言,而在没有记者的场合,他偶尔会赏光露个脸,总之看他心情。
专注豪门八卦的狗仔一直想把程家扒个底朝天,挖一些家族秘辛,看看程氏继承人到底长什么样,有没有不为人知的猛料可以拿来做做文章。
奈何,程泊樾神龙不见首尾的行事风格让狗仔白费力气,那帮人捕捉不到关于他的半点确切信息,也就圈内人能通过正经途径跟他搭上话。
他身边那个年轻男人问:“听说程先生有在港岛投资的意向?”
程泊樾一只手臂横搭在温听宜的椅背上,有些许懒态:“没什么,几个发小闹着玩儿而已。”
语气松弛又模棱两可,好像答了,其实没答。
年轻男人探不出他的真实意图,于是又拐弯抹角地聊着。
温听宜无所事事,转头看拍卖师在台上叫价。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条莫卧儿风格的瓜纹彩宝项链,席间有不少人竞相举牌。
宝石亮闪闪的,把她的兴趣勾上来了,忽然好奇之后的拍品是什么。
听说这场慈善拍卖晚宴安排了一场拍品预展会,以供嘉宾们提前了解拍品信息。
但她那会儿还在沪城,来不及参加,现下对整晚的拍品信息一头雾水。
片刻,礼宾员忽然上前,递给她一台由主办方提供的平板,对她说里面有电子图册,今晚的拍品信息都在图册里。
专门给她的吗?
不确定,反正接就对了。
她不明所以地接过平板:“谢谢。”
“不客气。如果息屏了您就重新解锁,密码是——”
台上的拍卖师正好落槌,她听不清那串密码数字。
礼宾员就此离开,她不好把人家叫回来问。
刚要点开图册,屏幕直接暗掉。
“”
她努力回忆密码,硬着头皮捣鼓两下。
解不开。
邻座的闲聊声时断时续,程泊樾沉磁轻懒的声线更让她分了心。
她连续输错几次,无力回天时,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只青筋明显的手。
或许是她拖泥带水的行为让他这个一贯果决的人看不下去了,程泊樾直接帮她输了一串数字。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动着。
解开了。
她顿时诧异。程泊樾给她输密码的时候,甚至还在跟别人谈话。
他到底能一心几用?
那边殷切的声音又传来:“那程先生,近两年有在港岛投资的计划吗?”
他不走心地笑了笑,顺手给她点开了拍品图册,漫不经心收回了手,这才回答对方:“没这个打算。”
对方锲而不舍,继续深入,随后还提到了政府意向。
现下港岛的诸多大型企业被外资过多抢占,自然不是一件好事,假如晟亿集团愿意在港岛追加投资,政府一定乐见其成。
程泊樾听完就一笑置之,没有多言,似乎早就看穿对方的潜台词。
对方无法再弯弯绕绕,索性落回真实目的上,一副牵线搭桥的殷勤语气:“程先生,我在港岛有个朋友,他想认识认识您,正好他手里有一个融资项目,贵集团一定会感兴趣的。”
程泊樾未决可否,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联系周特助,他会把你说的项目移交给我手下的评估团队。”
对方立马点点头,现下就算是捡着芝麻也算大有所获了:“可以可以,到时我会联系周特助。”
温听宜不太专注地翻阅拍品图册,冷不丁被其中一件吸引。
一枚复古胸针,造型是一个小女孩翩翩起舞。
身体部分镶细钻,舞裙整体嵌着晶莹透亮的黄钻,钻石的切割工艺精细而不乏设计感。
她两指点开大图。
与此同时,余光看见Sm正在远处疯狂使眼色。
她望过去,Sm给她一个极其严肃的表情,口型重复了好几遍她才读出含义:“别光顾看图册,动动嘴皮子啊!林导不是在你斜对角吗!说点儿有用的话!”
她无奈地蹙了蹙眉。
不行啊,林导在跟别人谈电影投资的事情,她哪里插得上话。
以她现在的身份,假如在他们聊得投入时突然喊
一声“林导”,那也太没眼力见,太不礼貌了。
但机会难得,今晚也不能白来一遭。
琢磨半晌,现下只有一个较为高效的办法。
温听宜绞了绞手指头,偷瞄身边的男人。
程泊樾正在听别人讲述官场秘闻,他懒得回应,就时不时抿一口茶,嘴角噙着微谑的笑意。
她轻吸一口气,在桌下扯了扯程泊樾的衣袖。
他稍顿几秒,兴致缺缺的眼风扫过来。
温听宜咬唇壮壮胆子,开门见山:“那个,我想跟林导说几句话,但不方便直接叫他,你可不可以帮我做做开场?”
鉴于内心深处还是怵他的,说完又特别老实巴交地补一句:“不帮也行”
女孩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底落着细碎的光,眼神很软,声线很软。哪里都很软。
程泊樾静了会儿,忽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温听宜,你撒娇本事见长。”
“?”
撒什么娇,没有撒娇,只是在小声求助。
但她从他轻谑的神情里,读出了置身事外和作壁上观。
好吧,就此放弃吧,之前得罪他的账还没算清,程泊樾是不会帮忙的。
她失落地松开手。
下一秒,听见程泊樾游刃有余的声音:“林叔,您的《风月渡》筹备得怎么样?”
程泊樾问话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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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他跟别人逢场作戏时的敷衍,此时的态度明显认真了些,而且听得出,他和林导非常熟悉。
温听宜脑子空白了一瞬。
好诧异,男人真是种善变的生物吗?明明上一秒还是袖手旁观的态度,这一秒就帮她牵线了,甚至是开门见山的,直接提到了电影。
林烨一听见他问话,立刻冷落了身边正在聊天的人,对程泊樾爽朗地笑了下:“哎呀,差得远呢,选角的事儿我可太愁了。”
“这样啊,那我回头让人给林叔送几瓶酒,给您消消愁。”
林导开怀大笑:“哈哈,那我可等着了,你送的酒总比别人送的合我心意。”
程泊樾回以浅笑,嘴角牵起的弧度仿佛能勾住人的心弦。
他真正用心跟熟人谈话时,神情里有种不易捕捉的落拓不羁。
仿佛在少年时代,他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混迹于喧嚣的赛车场和拳击场,在万众瞩目中一呼百应。
温听宜看着他线条锋利的侧脸,莫名有些出神。
他们又聊了几句,林导应完,目光忽而扫过来:“诶?小温是不是学舞蹈的?我刚才就想找你聊聊了,看你在专心翻图册我就没说话。”
温听宜终于被点到,一时疑惑林导对她的态度这样平易近人,二是惊诧,林导居然认识她。
她瞬间挺直了腰,认真点点头:“是的林导,我今年刚从京舞毕业,主修古典舞。”
“哦哦”林导表情温和,进一步与她寒暄,“听说小温是在港岛出生的,来京城这么久,还习惯吗?”
“嗯,还可以。”
其实是非常习惯了。
以至于连粤语怎么说都忘记了,沦为只能听懂的程度,要是认真说起粤语来,还挺蹩脚的。
想起刚到京城那会儿,她一口挥之不去的南方口音,死活发不出正确的儿化音。
有一回闹了笑话,她问程泊樾:“豆姿是不是真的很难喝?”
他眯起眸:“什么?”
豆汁啊。她一字一顿:“豆姿。”
“”
程泊樾嘴角动了动,随后撇过脸点了点头,拿起手里的文件继续审阅,没有纠正她。
或许是他知道,纠正也没用,她的口音已经焊死了。
那是她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笑意里读出诧异、嘲弄、放任、无可奈何等多种情绪。
从那以后她立志练好普通话。
多年过去,她现在说起话来,已经是活脱脱的一个京城土著。
改变常用语言,大脑就会主动清洗回忆。
她现在已经不会想起港岛的点点滴滴了,离她太远了,也太不值得回想了。
跟林导愉悦地聊了会儿,直到对方看中了第二件拍品,她就不打扰人家竞拍了。
于是暂时离席,前往卫生间。
不料冤家路窄,又碰见梁安霏。
这家伙闲得很,背靠在洗手池前,打开一个带镜的小气垫盒,端着一副孤芳自赏的模样,粉扑在脸上拍拍拍。
见温听宜经过,梁安霏就斜来一眼,朝她冷哼:“你哪来的邀请函?”
这种无聊的问题,回答也是浪费时间。
温听宜不想搭理,挤了一泵洗手液。
梁安霏就自说自话:“是托程家的关系拿到邀请函的吧,唉,真是艰辛啊。听说你在程家不受待见,过得并不好,程泊樾怎么可能带你来参加晚宴。我看,今晚是你死皮赖脸跟来的吧?”
温听宜打开水阀洗手,顺便对着镜子补妆。
其实她不觉得自己在程家过得不好,相反,她过得很好,至少老爷子很关心她。
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又不是喜欢在社交平台分享生活细节的人,梁安霏自然窥视不到她真实的生活状态,只会听信风言风语。
至于程泊樾待不待见她,那就另说了。
虽然他确实不怎么稀罕管她,但在她得罪他之前,程泊樾没有欺负过她。老爷子把照顾她的任务交给他,他也都耐心完成了。
温听宜面不改色,扯纸巾擦了擦手,心如止水看着梁安霏:“你今晚主动跟我说了这么多话,是想让我记起你小时候做的缺德事吗?”
梁安霏七岁的时候,大哭特哭地跟母亲告状,说温听宜拿开水泼她。
而她的手臂也确实被烫伤了,罪证确凿。
温听宜一下就成了欺负继妹的坏人,出身名门的继母对她破口大骂,让她滚出家门,父亲为了讨好妻子,就直接把她送到外婆家。
实在荒谬,当时她只是想接一杯开水,谁知梁安霏自己撞上来,她躲避不及,滚烫的开水登时洒落。
安静的洗手区,梁安霏哑然许久,忽然冷笑:“那又怎样?就算你把真相说出去,也没人信的,不会有人向着你。”
温听宜敷衍地点点头:“嗯,你说的都对,自己玩去吧。”
无视是表达轻蔑的最好手段。
梁安霏又被噎住。
温听宜补完妆,平静地与她擦肩,离开洗手区。
梁安霏今晚在林导那儿并没留下什么好印象,而温听宜却能跟人家聊得喜笑颜开。
她终于沉不住气了,在身后放狠话:“温听宜,跟我抢东西,你会后悔的。”
“嗯。”
温听宜再次无视她。
回到宴会厅,心仪的黄钻胸针已经被别人拍走了。
没关系,反正她也不打算拍下。
足足一千万,对她来说简直天价,看看就行了,拍下来就不切实际了,而且她连号码牌都没有,本就是来当拍卖会气氛组的。
温听宜无声落座,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破事,她表情不太好,坐下来就默默划平板,翻图册。
林导已经不在席上,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余光边缘,是程泊樾的手放在茶杯边缘点了点,闲暇无事。
别人锲而不舍找他说话,他就懒散打发几句,之后转头睨着她。
默了会儿,他勾起西服外套起身:“出来。”
“?”
她一头雾水,看着他不疾不徐前往宴会厅后门的身影。
宴会还没结束,就这么把一整席的贵宾撂下了?会不会不太好?
她扫视一圈,好吧,事实上没人敢对他的行为有异议。
她犹豫片刻,起身小碎步跟上他。
片刻,两人来到户外花园。
程泊樾站在台阶上临时接了个电话,她在一旁默默等待,鞋尖踢了踢落叶。
终于,他挂了电话,回身看她,不咸不淡的语
气:“帮了你,打算怎么谢我?”
糟糕,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怎么谢他呢,送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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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工作还没稳定,难道要拿他前几天打给她的钱,给他买礼物?
这也太奇怪了,那些钱她还想着要还的。
温听宜一时答不上来,使缓兵之计:“那个你让我想想。”
程泊樾上前几步,黑沉的影子罩下来,她下意识后退,低头,手指藏在身后相互攥了攥。
路灯昏黄的光线在他眉骨周围映下一道凌厉的阴影,他半阖着眼皮,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抬手捏起她的脸,虎口卡着下巴,覆有薄茧的拇指抚过她唇角。
温听宜被迫抬起头,整个人坠进他漆黑幽静的眸里。
距离太近,被他深暗的眼神锁住。
她是理亏者,这个似吻非吻的距离,仿佛随时会让她承受一个惩戒般的凶吻。
她思绪凌乱,小心翼翼吞咽一下。
他目光沉了沉:“怕我?”
“怕。”她很快承认,嗓音天生就软绵绵的,任谁听了都舍不得对她逞凶。
程泊樾眸光微动,眨眼间恢复平静,轻哂:“怕我还敢跟我做|爱?”
第15章
——怕我还敢跟我做|爱。
程泊樾顶着一张冷峻优越的脸,措辞却直白露骨。
温听宜心脏颤抖,高跟鞋尖抵着他锃亮的皮鞋,两道体型悬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程泊樾的黑影完全盖过她。
后退一步,他就漫不经心上前一步。
她手足无措,被他强势逼人的气场笼得节节败退。
他掌控力十足的手依旧抚着她的脸颊,拇指在她唇边停留摩挲,垂眼,无声看着她,仿佛在审判她曾经的肆意妄为。
她招架不住了,撇过头避开视线:“那种事,不一样的,做了也不代表你平时不可怕”
程泊樾眯起眸,穿透人心的目光锁住她,语气饶有兴味:“你好像很理直气壮?”
温听宜呼吸忐忑,心想她都这么老实坦诚了,程泊樾居然一点也不让着她。
“你好凶”她嘀咕。
程泊樾低嗤一声:“说什么呢,大点儿声我听听。”
她扁着嘴飞快复述:“说你凶,总不放过我。”
之前分明是情况特殊,她喝醉的时候,意识真就轻飘飘的,完全忘了他是多么危险的存在。
当时的程泊樾在她眼里,不是不可侵犯的掌权人,而是一个英俊冷淡、强势又温柔的成熟男人。
许多矛盾的生理特质在他身上显得尤其迷人,雄性荷尔蒙暗自作祟,唤醒了她沉睡多年的依恋情绪。
自从十二三岁来到京城,身边没有她真正的家人,温听宜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一个安全感十足的怀抱了。
唯独那一刻,男人裹在西服下的腰身结实又劲瘦,体温微烫又令人安心,她一点也不愿松手。
又想到他第二天就要出国任职,说不清哪年哪月才回来,曾经两人朝夕相处,她走运似的被程泊樾照顾了那么多年,他忽然要远赴海外,她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本意是想认真道个别,却不小心被酒精驱使着,在他唇上落了一个牵强附会的告别吻
现下,温听宜整理好思绪,偷瞄一眼他轻谑的表情。
算了,横竖是躲不过去的,索性仰起头直视他。
心在怦怦跳,语气却凹得淡定有理:“程泊樾,每个人都会犯错的,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原谅我吗”
女孩子微翘的睫毛在他眼前扑闪两下,月光落在她眸底像漾起水波,柔媚又灵动,让人心猿意马。
她的确是,过分漂亮,过分会卖乖了。
程泊樾淡淡睨她片刻,忽而松开她,将手里勾着的西服搭到另一边臂弯,寡淡的语气不失压迫感:“我有那么好心?”
温听宜藏起胆怯,昧着良心点点头:“嗯,你人非常好,非常宽容大度,而且你今晚还帮了我的忙,让我跟林导说上话了,我非常感激,等我今后挣到钱,一定会买一份大礼送给你的。”
这一本正经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念什么官方文件。
程泊樾两手放回裤兜里,西服外套有点痞气地斜挂在他小臂上。
在她说到“大礼”时,他低眸看着她,嗓音逸出轻散的嘲弄:“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她单纯地眨眨眼:“你喜欢麦卡伦威士忌。”
程泊樾懒谑一声:“你觉得那就叫喜欢?”
“不喜欢吗?”她想不通,“你睡前不是经常要喝的吗”
“那叫习惯。”他兴致缺缺纠正。
“哦”她默了默,“那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她问话时总是直勾勾看着别人,眼尾晕开一抹似有若无的娇俏,像小动物毛绒绒的尾巴尖,在人眼前晃晃悠悠。
程泊樾双眸微暗:“我想要的,你确定你给得起?”
温听宜顺水推舟说:“不是很贵的话,我挣钱之后应该可以承受得起。”
音落,程泊樾低垂的目光慵懒又意味深长,慢条斯理道:“承受是一回事,结束后逃不逃走,又是另一回事。”
温听宜反应半晌,似懂非懂,恍惚后退一步,声音越来越小:“所以你想要的是什么?”
——“听宜!”
近处传来Sm的声音。
拍卖会早就结束,宾客陆续离场,Sm找了她好一会儿,以为她又偷偷溜到花园吃热量炸弹了。
于是他像个老妈子一样火急火燎跑来,一脚跨出后门才看见,她面前还站了个气质斐然的程泊樾。
我勒个去,孤男寡女月下共处,他真恨自己空降的时机不对,连忙急刹:“啊呀,程先生您也在,你们聊你们聊,我先走了!”
“?”
黄鼠狼什么意思!
温听宜根本不想再聊下去了,程泊樾盯她的眼神越来越强势,她伪装的淡定简直不堪一击,真的快破功了。
“Sm等等我。”
她刚要跟上,Sm已经溜得没影:“哎呀我车没油了!你自个儿想办法回去!”
温听宜瞬间石化。
程泊樾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不动声色扫她一眼。
她这件晚礼服后背根本没有料子,晚上降温,她薄如纸片的身板根本扛不住。
兴许着凉了,她乖乖埋着脑袋摩挲手臂,红润的嘴唇柔软翕动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程泊樾放在兜里的手轻微一动,凌厉的眼眸暗了暗。
温听宜在思考要不要直接走。
可是他还没有回答“到底想要什么”的问题,她心里没底,只能原地纠结着。
下一秒,肩上压了一件衣服的重量。
她愣住,茫然抬头,程泊樾站在她面前,敛眸将西服外套披到她肩上,一副坐视不管的神情,手指却把第一颗扣子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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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听宜裹在宽大西服下的身体滞了一瞬,纠结的心思烟消云散,被另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取代。
来不及多想,听见他语气淡薄地说:“出门也不带件外套,忘了自己身体有多差?”
她神思一荡,漾起涟漪。
程泊樾说的,应该是她高中那会儿,她定期节食加上高强度的舞蹈训练,隔三差五生病,一生病就会麻烦他。
他一边忙工作,一边还要给她安排家庭医生,时刻关注她的身体变化,省得老爷子为此操心。
温听宜抱歉地抿了抿唇。
他是在翻旧账吗?突然提起这个。
“我现在好多了,不会经常生病。”她垂眸补一句,“也不会因为生病的事情麻烦你的。”
这话听着新鲜。
程泊樾微勾起唇:“变这么乖了?”
温听宜撇撇嘴:“我一直很乖的。”
她声线
轻软,说的又是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完全不考虑听者是什么感受。
程泊樾盯着她,长指系第二颗纽扣的动作无声停住。
温听宜沉默几秒,一只骨节清晰的手忽然朝脸伸了过来。
她往后躲了躲,停顿,他的指尖触碰她睫毛,取下一丝小毛絮。
空气静得诡异。
她看见毛絮之后,立刻若无其事地站直。
果然怕他。
程泊樾什么也没说,收回手的同时移开视线。
好冷的表情,温听宜悄悄观察着,他好像被她本能的躲闪无语到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程泊樾不希望她怕他吗?
可是他明明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无数人怕他,她可能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她和他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所有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而他是静海下的汹涌暗流,别人根本猜不透他,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吞噬。
老爷子曾担忧,觉得他做事太狠,太凉薄,虽说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但程泊樾显然已经过了某个限度。
亲情在他眼里一文不值,血缘很近的小叔犯下职务侵占的罪,他照样把人送进监狱。
表面是走了法律流程,并未赶尽杀绝,但私下一系列手段合计起来,已经阴得让人心头惶惶。
温听宜今年才二十岁左右,面对一个本质薄情阴刻的男人,她很难以平常心跟他相处,他一旦冷脸,温听宜就不敢多说什么,唯恐惹他生气。
“温听宜。”
程泊樾已经走到几米外,出声喊她。
温听宜看着脚边的落叶,走神了,没听见。
程泊樾压了压浓眉,沉下嗓音:“溪溪。”
这下听见了。
喊过她小名的人至少有四五个,但只有他,一喊就让她呼吸停顿。
“来了。”
她心有余悸地跟上。
站久了,脚踝越来越酸。
假如晚礼裙可以用人字拖来搭配就好了,哪用穿什么细高跟。
程泊樾回头扫她一眼,她以为他等不耐烦了,立刻加快脚步。
西服袖子在她身侧微微甩动,整件男士外套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衬得她更加纤弱。
程泊樾蹙了蹙眉,很快收回视线。
三年,瘦了这么多。
——
宴会厅正门外,首尾相接的豪车陆续离开,礼宾员站在两旁鞠躬送行。
CBD车流不息的声音远远传来,四周高耸的大厦灯火通明,逼近云端的航行障碍灯鲜红闪烁,地上凉风渐起。
温听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西服外套。
多亏它,抵御了初秋寒意。
眼前,周凯已经将车子开了过来,下车拉开车门。
温听宜回头看了眼宴会厅,身旁,程泊樾正准备上车,她惋惜地问:“林导已经走了吗?”
程泊樾耷着眼皮睨她:“好问题,我觉得他不会在这儿过夜。”
温听宜:“”
这人说话真欠扁。
“温小姐!”
一名礼宾员小跑前来,手里拿着东西,递给她:“温小姐,这是本次拍卖会的纪念图册,宴会结束时分发的,看您没有时间回来拿,我就给您送来了。”
“啊,谢谢。”
她抱着沉沉的硬皮纪念册上车。
宾利徐徐启动,程泊樾在一旁闭目养神。
很好,没有找她的茬,她就自己悉悉索索翻阅纪念册。
忽然,书页里掉出一张小卡片。
什么东西?
她拿起来看。
是林烨工作室的名片。
不是官微简介上挂着的公共邮箱,而是直通林导工作室的手机号码。
她一愣,雀跃得攥了攥身边人的衣袖:“程泊樾!林导把联系方式给我了!”
他睁开眼瞥了一记,情绪毫无波澜,重新闭上眼:“嗯。”
表示已读。
温听宜已经顾不上吐槽他冷淡了,她拿着名片,激动得有点坐立难安,小心挪了挪位子,瞥一眼身旁的男人。
人一高兴就闲不住,喜欢没话找话,她忍不住问他:“这个纪念册,为什么你没有?”
他冷飕飕的:“因为我不想要。”
好简单粗暴的理由。
“噢。”
她抚了抚名片,拍一张照片发给黄鼠狼经理人。
Sm:[我勒个去!]
Sm:[看吧!你Sm兄的业务能力不是吹的(墨镜闪亮).gif]
真是Sm的功劳吗?
她觉得不太对。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拿到联系方式就好。
Sm:[对了,你跟程泊樾是不是有戏啊?]
Sm:[还是说,你今晚惹他生气了,他专门选个没人的地儿训你?]
“”
黄鼠狼明显在旁敲侧击地求证,想知道程泊樾到底待不待见温听宜,是不是真如谣言中所说,迟早要把她赶出程家。
温听宜暗藏鄙视地回复:[如果程泊樾真的在训我,你是不是打算换个艺人带了?]
Sm:[啧,这话说的。我都离开那个破公司了,哪有这么势利眼]
温听宜:[切。]
无所谓,她现在心情挺好的,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后排安静下来,程泊樾漫不经心睁开眼,旁边是小姑娘挂着笑意的侧颜,脸颊打了腮红,微微泛粉,像颗软乎乎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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