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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官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爱着这具灵魂,比爱他的身份更具挑战性。
爱他的冰冷,胜过爱他的温柔。
夏尔转身走向窗边,望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圣境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片漂浮在夜色中的星海。
光描摹着他的轮廓,令他看上去那样疏远,像是要飞到广阔的天空中去,神官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独立日的庆典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虫族的子民们应该在欢呼雀跃,为一个新的节日,为一个即将诞生的王。
“老师。”青年忽然开口,“如果我拒绝生产呢?”
神官甚至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产生心理波动,他太了解夏尔说这句话背后的含义:“陛下,您是一个永远会选择对您来说最有益方式的人,您不会拒绝生产,若您拒绝,我们不会站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夏尔打断神官,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虫族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愿意当母亲的人身上,是不是太可笑了?”
神官站在他对面,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摇了摇头,“你认为虫族就不痛苦吗?”
“你是我们的敌人,你杀过数以万计的军虫,每一只,都是基因池里层层选拔出来的精英虫族,就算你不停不休生一辈子,也不可能生出这么多的高等种,没有虫会质疑你的狠心。”
“只是,在虫族认同你是虫母的那一刻,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我喜欢听真话。”夏尔最后说,“你们需要一个万虫之母的神话,而我,只是恰好被选中的容器罢了。”
神官走过去,夏尔望着他,此刻夏尔的表情是平静的,神官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超脱了现在的师生关系,可如果再忍下去,神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作出无法挽回的事。
“之前的事,每只虫都会觉得抱歉,只不过你并不在意我们是否感到抱歉。”
“但是你回来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虫族给你的歉意不够弥补什么,以至于你连生卵都不想告诉我们。”
夏尔在他怀中安静闭上眼,“你知道就可以了,老师。”
“我要请假一周,回去生产。”
神官想挽留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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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已经走了-
伊萨罗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了藏骨窟。
一地的白骨插在泥土里,如果组装起来,应该是一只巨大的蝶族。
伊萨罗想,为什么不能是其他的种族呢?
因为白骨上舒展的翅骨,形态极富蝶类独有的特征,修长且轻薄,骨节间分布着细密的脉络,如同天然雕琢的镂空花纹,与蝶翼的结构如出一辙。
翅骨边缘残留的凸起与凹陷,恰似蝶翼边缘特有的齿状或波浪状结构。
此外,白骨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细小的鳞片形状的骨片,在蝶族身上,蝶翼便覆盖着大量类似结构的鳞片,这无疑是判定其为蝶族的有力证据。
伊萨罗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认出了什么,又像是被迫面对一段被尘封的记忆。
那是他的尸骨,或者说,曾经是他的尸骨。
如今,它们沉积在此地,被泥土侵蚀,被时间消磨,最终成为土壤花卉的养料。
多么有趣,一个曾经强大的蝶族,如今却连自己的尸骨都无法保全,只能在这阴暗的藏骨窟中慢慢腐朽。
伊萨罗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些白骨,冰冷的触感透过指腹传来,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和决绝。
如果不能把以前的事情记起来,那就遗忘吧。
他在心中默念,低沉而坚定。
记忆是沉重的枷锁,那些碎片般的过往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次回想都会在心上划出一道新的伤口。
既然无法拼凑出完整的过去,那不如干脆将它们全部抛弃,就像这些白骨一样,让它们成为土壤的一部分,成为新生的养料。
一切从头开始,也没有多难。
毁掉过去的自己,新的自己就会重生。
伊萨罗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他亲手研磨的骨灰,那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处理”掉的过去。
他抓起一把骨灰,任由细碎的粉末从指缝间洒落,随风飘散在空气中,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仪式,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他的动作很慢,却很坚决,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献祭。
“新的伊萨罗。”他在心中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从这一刻开始,你是自由的,哪怕这份自由是用遗忘换来的。”
骨灰渐渐覆盖了那些白骨,像是为它们披上了一层薄纱,伊萨罗站在原地,望着这片被骨灰掩埋的土地,眼神平静而空洞。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将不再是过去的影子,而是一个全新的存在,哪怕这个存在没有任何记忆,没有任何羁绊,哪怕他终将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伊萨罗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禁地-
夏尔下了课,抱着书本离开教室,刚走到走廊,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口哨声。
黄金蜂?
果然,拐角处,黄金蜂正懒洋洋地靠在墙边,手里捏着个纸团,一见夏尔,立刻笑得阳光灿烂,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手指一弹,纸团精准地砸向夏尔肩膀:“小哥哥,等等我!”
夏尔:“……”
他现在可没心情应付这只精力过剩的雄虫,尤其是——他微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五只小家伙正在里面安静地发育,他可不想被某个冒失鬼撞见自己“特殊时期”的样子。
“让开。”他冷淡地开口,抬脚就要绕过去。
然而黄金蜂反应极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还顺势搭上他的腰,笑得一脸得意:“哥哥,我好不容易才和你说上一句话,别这么冷淡嘛。”
嗡——
一道黑影闪过,乌利亚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把将黄金蜂拽开。
黄金蜂踉跄两步,差点摔个狗啃泥,抬头怒视自家哥哥:“你干嘛?”
乌利亚淡淡道:“你挡路了。”
黄金蜂:“……”
夏尔:“……”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乌利亚已经拦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夏尔的小腹上,声音平静:“夏尔,你打算怎么办?”
夏尔:“……”
果然那天晚上还是被发现了。
他叹了口气,抬眸看向乌利亚:“生。”
夏尔转身离开走廊。
而黄金蜂站在原地,盯着夏尔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失落,还有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难过。
“他怎么了?”
黄金蜂有些委屈,“为什么不理我?”
乌利亚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低声道:“他可能心情不好,别打扰他了。”
黄金蜂沉默地点头,但眼神却一直追随着那个逐渐消失的身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感觉哥哥有了妈妈的气质呢。
…
夏尔以最快速度回到山洞。
没错,山洞,不是宿舍。
不能在宿舍产卵是底线,虫母产卵喜欢在阴湿角落,最好是黑暗无光的洞穴…可怕的基因密码,夏尔快步离开,并且打算一晚上都不出去了,然而刚一迈进山洞就看见一道身影。
伊萨罗在打扫尘土。
他们刚刚吵过一架,夏尔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山洞。
夏尔望着伊萨罗的背影,突然觉得喉咙很干,“你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泛起细微回响,伊萨罗动作一顿,慢慢转过身来。
夏尔看见他红着的眼眶。
他垂下眼睫,像是不敢直视夏尔,又将扫帚往墙角一靠,从衣兜里掏出个裹着兽皮的包裹,“我找了些柔软的苔藓和干净兽毛,垫在地上会舒服些。”
夏尔还没等说话,大蝴蝶就飞过来抱住了他。
夏尔心里泛起微妙的涟漪,被伊萨罗突然的拥抱惊得浑身一僵。
这只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的大蝴蝶,此刻却像抱住救命稻草般紧紧箍住他,翅膀微微发颤,夏尔能清晰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比平时更烫,像是压抑着某种即将喷涌的情绪。
“”
山洞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交错的呼吸声,夏尔低头看着伊萨罗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觉得这只平日里骄傲的蝴蝶此刻竟像个害怕被抛弃的虫崽。
“伊萨罗。”他轻声唤道,“呼吸不顺畅了。”
大蝴蝶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慌乱地后退半步,翅膀慌乱地收拢又展开:“对、对不起,我”
夏尔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这才发现,原来这只骄傲的蝴蝶也会无措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伊萨罗声音低哑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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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我知道你不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夏尔愣住了。
“但至少现在,”伊萨罗的指尖微微发抖,轻轻覆上夏尔的脸颊,“至少现在你在这里。”
山洞里亮起微弱的光,夏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飞进来几只发光的蝶族幼虫,正绕着他们翩翩起舞,那些微光映在伊萨罗眼中,像是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焰。
“你脑子什么做的。”夏尔轻声骂道,却忍不住伸手回握住他的手。
伊萨罗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表情太过耀眼,以至于夏尔有一瞬间恍惚,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蝶族领主。
“我去生火。”伊萨罗松开手,声音轻快起来,“你坐着别动。”
看着他离开山洞去捡柴火的背影,夏尔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这只总是故作坚强的蝴蝶,此刻正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努力让这个山洞变得温暖起来。
今天晚上,他们的第一个宝宝就出生了?
夏尔失笑,捂着额头感到荒唐,决定至少休学一周-
与此同时,圣境的庆典正进行到高潮。
黄金蜂站在宫殿的露台上,手里捏着个空酒杯,远处灯火通明,虫族子民们正在为即将诞生的新王欢呼,可他的目光却穿过喧嚣的人群,落在圣境边缘那片幽暗的山林。
听乌兰说,那里有个山洞,藏着那个总是一脸冷淡的虫母。
“还在想他?”乌利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黄金蜂没回头:“关哥哥什么事?”
乌利亚轻笑一声:“听说梅塞今天去找他了。”
酒杯在黄金蜂指间转了个危险的弧度:“所以?”
“所以你现在像个被抛弃的雄虫一样站在这里。“
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黄金蜂转过身,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以为我想这样?”他咬牙道,“他明明说过…”
“说过什么?”
“说会一直等我。”黄金蜂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结果现在倒好,抱着别的雄虫过夜。”
乌利亚静静地看着弟弟扭曲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要想着独占虫母,厄斐尼洛的下场你看到了,要我说,你该庆幸。”
“哈?”
“至少那个冷冰冰的虫母没答应你。”乌利亚拍拍他的脸,“否则你现在会更痛苦。”
黄金蜂愣住了。
月光下,乌利亚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他望着山林的方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有些情感,不是靠纠缠就能得到的。”
“我不管。”
黄金蜂说,“我现在就要去见他,我见不到他今天晚上就睡不着。”
黄金蜂不顾一切地飞去洞穴的方向,乌利亚眉头一凛,紧随着飞了过去。
乌兰也在看着那个方向,厄斐尼洛注意到那里,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而台下的贾斯廷干脆离场。
伊萨罗抱着一摞柴火往山洞走,干枯的树枝在他怀里发出细碎的摩擦声,洞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钻进他的袖口,他下意识加快脚步,生怕耽误了给夏尔生火取暖。
还没走到洞口,一阵急促的振翅声从身后传来,黄金蜂喘着粗气,翅膀上沾着几片草叶,显然是一路横冲直撞飞过来的。
他一把拽住伊萨罗的肩膀:“喂!夏尔是不是在里面?”
伊萨罗怀里的柴火差点散落,他皱着眉把黄金蜂的手甩开:“别碰我。”
“少废话!”黄金蜂急得直跺脚,“我知道他在里面,你让我进去!”
“不行。”伊萨罗将柴火护在胸前,整个虫挡在洞口,“他需要休息。”
“休息?”黄金蜂冷笑一声,眼神扫过伊萨罗泛红的眼眶和凌乱的衣角,“你是谁?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是不是趁我不在……”
他的话没说完,乌利亚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捂住他的嘴。
“够了。”乌利亚沉声道,冲伊萨罗点点头,“抱歉,我带他走。”
“我不走!”黄金蜂挣扎着甩开哥哥的手,“凭什么他能留在里面?”
他越说越激动,翅膀剧烈扇动,卷起的气流把地上的枯叶掀得四处乱飞。
“小疯子又要发疯了?”
贾斯廷抱起双臂,似笑非笑:“乌兰阁下,看看他吧。”
乌兰望着远处争执的三只虫,眼神深沉如古井,他轻挥衣袖,一道透明屏障无声无息地笼罩住山洞周围,隔绝了黄金蜂失控时掀起的气浪。
厄斐尼洛盯着洞口,心跳怦然不停。
夏尔要生卵了。
虫族的第一只虫母幼崽一定是他的孩子。
第93章
伊萨罗背对着洞口,宽阔的蝶翼完全展开,形成一道墙。
“滚开,”黄金蜂的声音带着火星,他根本不管挡路的是谁,只想往里冲,“他在里面,你凭什么拦着?”
伊萨罗纹丝不动,声音冷硬:“他需要休息。”
多一句话都懒得说。
“休息?”黄金蜂嗤笑,眼神刮过伊萨罗微颤的翅膀和泛红的眼尾,“你心虚了,你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猛地发力,乌利亚的手铁钳般扣住黄金蜂肩膀:“够了,”他看向伊萨罗,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你们都在隐瞒着这个山洞的存在。”
“呵,”贾斯廷靠在老树阴影里,声音凉薄,“小疯狗又开始吠了,乌兰阁下,您的独立日真够精彩,看见了平时看不见的节目。”
乌兰站在月光下,发间流淌清辉,目光沉静,穿透混乱,落在那道沉默守护的背影和幽深的洞口。
出于矛盾的心理,他在是否要进去之间犹豫,怕进去之后夏尔不高兴,也怕不进去会错失好机会。
厄斐尼洛一言不发,像块寒冰,触角细微颤动,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异样。
山洞……夏尔……一种美妙的预感缠绕上来,他盯着洞口,算是唯一一只冷静的雄虫。
伊萨罗承受着所有目光,愤怒、审视、冰冷,他像扎根的磐石,后背肌肉绷紧。
洞内压抑的喘息是他唯一在乎的声音。
他隔绝一切。
“乌利亚,你拦着我没有用,”黄金蜂几乎挣脱,金瞳赤红,“他需要我,让我看他一眼!”
乌利亚手臂如铁箍:“你进去只会添乱。”
“添乱?”黄金蜂冷冷道,“他什么时候嫌过我?他答应过等我,现在呢?和这只莫名其妙的雄虫同居在一个山洞里,他以为他是谁?他是伊萨罗吗?”
贾斯廷凉凉接口:“省省吧,小黄金。你自己愿意等,他的心可从不属于任何雄虫,他只是……”他瞥了眼乌兰,“一个象征,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王的王。”
“贾斯廷,你闭嘴。”黄金蜂怒道:“你对这事根本就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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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权杖顿地,一声脆响,无形的压力让空气一滞,他看向伊萨罗,声音平稳沉重:“他怎么突然回到山洞了?”
伊萨罗摇头,“你们在我这得不到任何答案。”
厄斐尼洛向前一步,阴影无声蔓延:“我再问一次,你让不让?”
伊萨罗:“我不让,你会杀了我?”
仇虫见面,恨不得把对方撕碎。
…
洞内,夏尔听见他们在吵,并不想出去加入战局。
他的腿变回尾巴了,暖流带着生命初始的温润潮汐感流淌过去。
要生虫卵了,夏尔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冒,把头发都打湿了,一缕缕地贴在发烫的脸上。
缓了好一会儿,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眶里还含着泪水,眼前有点模糊。
…生完了?
夏尔低头一看,尾巴边的苔藓上,躺着一颗差不多鸽子蛋大小的东西,外面裹着一层会轻轻跳动的透明膜,周围还沾着黏糊糊的羊水和淡淡的血丝。
薄膜像最柔韧的果冻,透出里面一团极其微小的、蜷缩着的生命。
那小小的雏形正散发着极其柔和的光,如同初生嫩芽般的荧蓝色微光,温润地晕开一小圈光晕,映亮了周围湿润的苔藓绒毛。
虫族的卵。
山洞里弥漫着一种潮湿的、新生命降临的奇特气息,混合着苔藓的清新和一丝极淡的、温暖的铁锈味。
夏尔看着那颗刚刚脱离他身体,被柔和光晕包裹的小卵,眼神里翻涌着一种近乎空茫的疲惫。
生…真的生了。
青年沾着粘液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震惊的轻微颤抖,极轻、极轻地碰了碰那温热的、搏动着的卵膜。
指尖传来生命独有的、湿润的暖意。
……真像果冻。
夏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十步。
大概过了几分钟,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
卵膜表面微微凹陷,很快又恢复成饱满的弧形,就像按下去会弹起来的布丁,指腹还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细碎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小生命正在隔着薄膜轻轻挠他。
他不敢用力,只敢用指甲尖试探地刮了刮,没想到卵膜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里面隐约浮现出一个蜷缩的蓝影,吓得他猛地缩回手,后背撞上身后的石壁。
“……”-
洞外。
那声湿漉漉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呜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穿透岩壁,清晰地撞入洞外每一只雄虫敏锐的听觉。
争吵的漩涡瞬间凝固,离洞口最近的雄虫耳朵猛地竖起来,爪子下意识地抠进了泥土里,其他雄虫也围了过来,一个个伸长脖子往洞里张望,爪子在地上蹭来蹭去,急得直打转。
他们来回踱步,时不时凑近洞口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却又不敢冒然闯进去,只能干着急地守在外面。
黄金蜂的嘶吼卡在喉咙里,脸上的狂怒僵住,化作一片空白的茫然,“……夏尔?”
乌利亚箍着他的手臂猛地一紧,沉稳的眼底第一次掠过清晰的震动。
贾斯廷嘴角的讥讽瞬间冻结,抱着的手臂缓缓放下,复眼锐利地锁死洞口方向。
厄斐尼洛周身的阴影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像被投入滚石的寒潭,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乌兰握着权杖的手指无声收紧,平静的表情出现一丝细微的裂痕,目光如电射向幽暗的洞口。
“不一样的气味,”他低声,“虫母怎么了?”
挡在洞口的伊萨罗身体骤然一僵。
小猫。
那声音像一根柔软的羽毛,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轻轻搔刮过他的心脏,带来一阵莫名而剧烈的悸动,一种强烈的、无法言喻的冲动驱使着他猛地转过身,双眼死死望向那吞噬了声音的黑暗深处。
“……发生了什么?”
“夏尔!你给我出来!”黄金蜂金瞳爆亮,像一道失控的金色闪电,不管不顾地撞向洞口!
贾斯廷的身影在原地模糊,下一瞬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洞口另一侧,速度快到留下残影。
厄斐尼洛周身的阴影如活物般暴涨,瞬间缠绕向挡路的蝶翼。
乌利亚低喝一声,强横的精神力场骤然张开,试图压制混乱,但目标也明确指向山洞!
乌兰的权杖重重顿地,无形的冲击波荡开,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推开挡路的伊萨罗,同时加固屏障防止山洞崩塌。
伊萨罗成了风暴中心,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蝶翼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硬生生抗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
贾斯廷的利爪擦着蝶翼边缘掠过,厄斐尼洛的阴影触手被强光灼烧得滋滋作响,乌兰的冲击波让他闷哼一声,黄金蜂更是直接撞在了蝶翼最坚韧的部分,被弹开几步。
“滚开!”伊萨罗怒吼,蝶翼剧烈震颤,鳞粉如烟雾般散开,带着强烈的迷幻气息。
夏尔的样子虚弱无比,他不能退。
就在这混乱到极致的瞬间,夏尔从洞里走了出来。
他捧着一枚虫蛋,脸色有些苍白。
在场所有雄虫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虫母诞下了第一颗卵。
黄金蜂撞得头晕眼花,看到那雪亮的光却瞬间震惊。
“是……你刚刚生下的虫卵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我的吗?”
贾斯廷冰冷的复眼锁定了那枚蛋。
他觉得自己清晰地感知到一丝与自己同源的精神力波动混杂其中。
“不可能是你的。”
厄斐尼洛认定那里面是白蚁,无声无息地绕过蝶翼,精准地探向虫卵。
“还给我。”
乌利亚也看到了蓝光,沉稳如他,心中也掀起波澜。
那波动中一丝坚韧浑厚的气息,让他无法忽视。
倒真是像他的孩子。
伊萨罗被这骤然亮起的光晃了一下眼,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和恐慌感更加强烈,他奋力振翅,鳞粉迷雾更浓,强行逼退最近的黄金蜂和贾斯廷。
趁着这瞬间的空隙,他猛地回头…
洞口哪里还有夏尔的身影?
只有那颗潮湿柔软的虫卵,孤零零地躺在草丛上,下方是夏尔脱力时留下的淡淡水痕和血污,蜿蜒着指向山洞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被藤蔓半遮掩的狭窄裂缝-
夏尔几乎是爬着来到这里的。
生产后的脱力和剧痛(虽然虫母的过程稍显柔化,但挪动身体依然痛苦)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躲进了这堆叠的白骨深处。
这好像是伊萨罗的埋骨地?
管不了那么多了,夏尔背靠着一根巨大的、弯曲的肋骨,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他滚烫的皮肤稍微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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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一点。
冷汗浸透了全身,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他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部的钝痛。
夏尔垂眸,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里面还有四个小家伙在不安分地动着,刚才剧烈的逃跑似乎惊扰了它们,一股强烈的、带着浓郁信息素味道的暖流突然不受控制地从胸口涌起,带来一阵酸胀。
哺乳的本能,在身体最虚弱的时候汹涌而至。
夏尔咬紧下唇,生理性的泪水混着汗水滑落。
怎么回事……直男也要喂奶吗?
他狼狈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衣料已经被濡湿了两小片深痕。
他尝试着用精神力去安抚体内躁动的小家伙们,却收效甚微,那信息素的味道在冰冷的白骨堆里显得格外突兀和……甜美。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振翅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
夏尔猛地抬头,尽管他现在虚弱得像一片落叶,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一道身影轻盈地落在白骨堆边缘,月光照亮了他沾着尘土和草屑的脸庞,以及那双即使在易容后也难掩焦急和困惑的绿色眼眸。
是伊萨罗。
他一路循着夏尔留下的微弱气息和血腥味追来。
他看到蜷缩在巨大肋骨下、浑身湿透、胸前狼狈濡湿、眼神却依旧冷冽警惕的青年时,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
“小猫,”伊萨罗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一步步走近,动作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你别怕,是我。”
“我知道。”夏尔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感觉到胸口熟悉的酸胀感又涌了上来,眉头痛苦地蹙起,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下意识地想用手臂遮挡,动作却牵动了腹部的疼痛,闷哼一声,脸色更白。
伊萨罗瞬间慌了:“怎么了?又疼了?还是……”
他的目光落在夏尔濡湿的痕迹上,瞬间明白了。
混杂着心疼、无措和某种悸动的情绪再次猛烈冲击着他。他失忆了,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青年需要……哺育幼崽。
这个认知让伊萨罗的耳根瞬间滚烫,心跳如擂鼓,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单膝跪在夏尔面前,保持着一点距离,声音放得前所未有的轻柔,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笨拙的哄劝:“好,我不过来,你别动,别用力,”
他解下自己还算干净的外袍,试探性地往前递了递,“冷的,但或许能遮一下?或者垫着?”
夏尔茫然地看着他,没有接。
胸口的胀痛和腹部的抽痛让他烦躁无比,体内的小家伙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的“威胁”,动得更厉害了。
伊萨罗看他痛苦地蹙眉,抚着小腹的手微微发抖,他快速撕下自己里衣最柔软干净的内衬布料,团成一团,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什么易碎品一样,轻轻塞进夏尔手里。
“垫着会舒服点?”他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恳求,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夏尔,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担忧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望提供帮助的急切,“小猫,我能做什么?”
夏尔看着手中柔软干净的布料,又看看眼前这只大蝴蝶焦急得快要哭出来的眼神,以及他递过来的外袍。
青年沉默了几秒,最终,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我自己来。”
他接过那团柔软的内衬布料,没有去垫,而是有些粗鲁地按在了自己酸胀的地方,试图缓解那难堪的濡湿和胀痛。
伊萨罗把外袍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夏尔的肩头,
“这样会不会温暖一点?”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歉意和小心翼翼,耳根红得不行,却直视夏尔的眼睛,“别怕,我在。”
夏尔感受到身上覆盖的柔软袍子,看着伊萨罗那双写满了担忧、愧疚和纯粹关心的眼眸,看着他赤裸上身为自己取暖的举动,看着他笨手笨脚却无比认真的样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疲惫和一丝奇异的酸涩,涌上心头。
夏尔闭上眼,几不可察地,轻轻“嗯”了一声,紧绷的身体,似乎在这一声轻应中,微微放松了一点点,更沉地向伊萨罗支撑着他的胸膛靠去。
伊萨罗用颤抖的双手,稳稳地抱住了夏尔。
一种难以言喻的、汹涌澎湃的情感瞬间淹没了他。
是震撼,是心疼,是守护的欲望,还有一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失落的熟悉感和归属感。
夏尔缓过一口气,微微睁开眼,正对上伊萨罗隐忍的眼神,以及他眼中无法掩饰的近乎要溢出来的温柔。
青年疲惫至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伸出沾着粘液和血污的手,轻轻碰了碰伊萨罗的脸,指尖冰凉。
“为什么不去看看我们的虫卵?”夏尔安静地说,“那是我和你生的小小猫。”
伊萨罗愣了。
“我的?”
他只顾着来照顾夏尔,根本就把那颗卵忘了。
夏尔恨不得抬手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伊萨罗却把他狠狠抱住。
“小猫,你吓死我了,”伊萨罗的心跳隔着胸膛扑通,看上去是吓得够呛,“下一次不生了,你不能有事。”
夏尔的手碰到他的心窝,却感受到一块凹陷,像是一根肋骨的缺失。
夏尔不知道怎么,心狠狠一痛。
他只好说:“小蓝被我放在门口,否则我就跑不出来了,现在不知道小蓝怎么样了。”-
洞口。
小蓝乖乖躺在虫卵里,距离他孵化还有一段时间,他需要温暖的巢穴。
但是豹豹猫猫丢下他跑啦。
小幼崽在卵里哭唧唧的,看了一圈,看见了一圈雄虫正在看着他。
诶?
都…都是爸爸吗?
小蓝眨了眨眼睛,动动和人类相似的小手,他毕竟是人类虫母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有了人形,白白嫩嫩,那小五官要是张开了,简直和夏尔一样。
黄金蜂的金瞳骤然点亮,像熔化的太阳金,他身形微动,并非莽撞冲撞,而是以一种蓄势待发的锐利姿态锁住洞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炽热:“让开,我的小蜜蜂在呼唤着它的父亲。”
他抱起了小蓝,然而贾斯廷的身影在原地模糊,下一瞬已如幽影般精准出现在洞口内侧,恰好夺走黄金蜂怀里的虫卵。
他修长冰冷的手指并未触碰虫卵,只是悬停在半空,声音都在颤抖:“宝宝属于我们螳螂族……”
厄斐尼洛并未移动分毫,目光扫过黄金蜂和贾斯廷,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小白蚁,却不能暴露身份,实在是令他烦躁。
乌利亚眉头微蹙,一步上前,沉稳如山的精神力场温和却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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