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神王出巡！（1 / 2）
她再也控制不住，压抑了许久的泪水，自那冰透的蓝色明眸之中，汹涌决堤而出。
这并非是因为痛苦，而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蕴含无尽喜悦与感激，喜极而泣的宣泄。
她娇美的玉手，死命地抓住了神王的衣...
幽冥最深处，那道裂缝在雷霆轰击之下剧烈震颤，仿佛一张被撕裂的巨口，发出无声的哀嚎。漆黑雾气如潮水般倒卷回窟窿内部，伴随着无数扭曲嘶吼的灵魂残影，在电光中化为齑粉。宙斯立于虚空中央，双臂张开，雷球膨胀至百丈之大，其光芒照亮了整片塔耳塔罗斯底层，连最阴暗的角落都被映得如同白昼。
倪克斯站在他身后半步之处，指尖仍轻攥着他衣袍一角，却没有再靠近。她知道此刻的宙斯已非那个温柔低语的情人，而是执掌天地秩序的神王??雷霆所向，万灵俯首，连时间本身都要为他的意志让路。
“封！”
一声断喝，响彻九幽。
那团凝聚了宇宙暴怒的雷球骤然爆裂，化作千道金紫色闪电，如天网般从四面八方缠绕而下，将裂缝层层封锁。每一道雷纹落下，都伴随着远古符文浮现，那是混沌初开时由第一代原始神共同铭刻的禁制，如今在宙斯手中再度复苏，宛如命运之笔重写法则。
裂缝终于停止扩张，缓缓收缩，直至只剩一丝细不可察的裂痕，隐没于岩壁之间。
死寂重新降临。
塔耳塔罗斯悄然上前一步，声音低沉：“陛下……虚无之影虽被压制，但其意识并未彻底消散。它们仍在低语，试图腐蚀守墓者的心智。”
宙斯眸光微闪，转身看向倪克斯：“你听到了吗？”
她微微颔首，神色凝重。“不止是低语，还有记忆碎片……那些叛乱的原始神，并非单纯为了权力而战。他们曾坚信??光明必将吞噬黑暗，秩序终将抹杀混沌，所以他们选择先发制人。”
“荒谬。”宙斯冷笑，“若非他们妄图颠覆创世根基，我何须亲手镇压？所谓‘自保’，不过是野心披上的外衣。”
“可你也无法否认，”倪克斯轻声道，“这个世界正在改变。奥林匹斯崛起，众神更迭，连泰坦都被囚禁于深渊。旧日的平衡早已破碎，新的规则尚未稳固。这些残魂……或许只是第一个征兆。”
宙斯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如夜空。
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自从他登临神座以来，便以雷霆与律法重塑宇宙秩序。太阳每日升起，季节有序轮转，人类开始建立城邦，信仰逐渐集中于奥林匹斯诸神。这一切看似繁荣昌盛，实则暗流汹涌。
原始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但他们留下的烙印，依旧深埋于世界底层。
就像这幽冥深处的裂缝，表面已被封印，根系却仍在蔓延。
“你怀疑还有其他封印松动？”他问。
倪克斯点头：“不只是幽冥。我在夜之经纬中察觉到异常波动??北极星偏移了三度，银河支流出现逆流现象，某些早已湮灭的星辰残骸竟重新闪烁。这不是自然演变，而是有人……或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搅动夜之本源。”
宙斯眉头紧锁。
作为掌控命运与天象的神王，他对星辰轨迹的变化极为敏感。三度偏移听起来微不足道，但在宇宙尺度上，足以引发连锁反应??风暴、地震、乃至神域震荡。
“是谁？”他低声问道，语气已带上几分寒意。
倪克斯闭目感应良久，忽然睁开双眼，瞳孔深处浮现出一片灰雾：“我看到了一个名字……乌瑞亚。”
“乌瑞亚？！”塔耳塔罗斯猛然抬头，脸上首次露出惊骇之色，“那位山峦之母？她不是早在第一次神战后就自我放逐，沉眠于大地脊梁之中了吗？”
“但她曾是最初的五位原始神之一，掌握‘地脉意志’。”倪克斯缓缓道，“她的力量与山脉、矿脉、地核相连，若她苏醒，足以撼动整个世界的骨架。”
宙斯冷哼一声：“就算她是原始神又如何？如今的大地早已不属于她。赫菲斯托斯掌熔炉，波塞冬控地震，盖亚虽为万物之母，也不敢轻易干涉现世。”
“可你忘了，”倪克斯盯着他，“乌瑞亚从未真正臣服于任何秩序。她不像盖亚那样生育后代，也不像蓬托斯那样融入海洋。她是孤独的守望者，是沉默的审判者。她相信唯有山岳永恒，其余皆为过眼云烟。”
“而现在……”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她可能认为，你们这些‘新神’，已经让世界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宙斯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笑意：“所以她要替天行道？用崩塌与毁灭来‘纠正’宇宙？”
“也许。”倪克斯轻叹，“又或许，她只是厌倦了等待。”
空气一时凝滞。
远处，亡魂的哭嚎似乎也减弱了几分，仿佛连死亡都在畏惧即将到来的变局。
“我要去一趟厄里忒亚山脉。”倪克斯忽然说道。
宙斯皱眉：“那是她最后现身的地方？”
“是。也是连接地心与星空的交汇点。若她真欲重启古老秩序，必会选在那里唤醒地脉共鸣。”
“我去。”宙斯果断道。
“不。”倪克斯摇头，“你是神王，若贸然深入地底，极易落入埋伏。而且……她是女性原始神，我对她的气息更为敏感。让我先探查虚实。”
“你以为我会让你独自涉险？”宙斯声音陡然转冷。
“我不是孩子了，宙斯。”倪克斯直视着他，眼神坚定，“我是黑夜的化身，是孕育星辰的母亲。我不需要你永远护在我身前。我只想……成为能与你并肩的人。”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宙斯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他点头，“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发现异状，立刻传讯。不要逞强，不要试图独自解决。我可以容忍你不听话，但不能接受你受伤。”
倪克斯唇角微扬，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放心，我还想看你统治万年的样子呢。”
片刻后，她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黑暗，如同一滴墨落入深潭，无声无息。
塔耳塔罗斯望着她远去的方向，低声道：“陛下，您真让她独自前往？”
“她需要证明自己。”宙斯负手而立，目光遥望幽冥尽头，“而我也需要学会放手。真正的伴侣，不是附属品，而是能独立面对风暴的存在。”
“可万一……”
“没有万一。”宙斯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她是倪克斯，是我的女人。哪怕面对整个原始神族的反扑，我也信她能活着回来。”
与此同时，地底深处。
倪克斯穿行于岩层之间，身形如影，毫无阻碍。她的存在本就超越物质界限，可在岩石、虚空、梦境间自由穿梭。随着不断深入，温度逐渐升高，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铁锈的气息，地脉能量如血管般在四周脉动。
终于，她抵达了厄里忒亚山脉的核心??一座悬浮于熔岩湖上方的巨大石台，上面刻满了早已失传的原始神文字。
而在石台中央，盘坐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女子，身披灰褐色长袍，长发如玄武岩般坚硬，皮肤上布满裂纹，仿佛整座山脉的沧桑都凝聚于她一人之躯。她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引动方圆百里的地质震颤。
正是乌瑞亚。
倪克斯停在十步之外，未敢再近。
她能感觉到对方虽然看似沉睡，实则神识早已覆盖整片大陆，稍有异动，便会惊醒这位古老的存在。
“我知道你来了。”乌瑞亚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地鸣，“黑夜的女儿，为何踏入这片不属于你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