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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序舟被叶浔问得一怔,抬眼撞进那双浅色的委屈且固执的眼睛,以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闪亮地提醒江序舟,面前这位不光是他的家人,更是他的爱人。
是他余生所爱。
然而,自己却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还一次又一次地借着保护的名义,隐瞒他,欺骗他。
让他变得患得患失。
“小浔……”江序舟开口叫了叶浔一声,“没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剩下的事情都交给警方。”
他费力地抬起手,想要去摸自己的爱人,可是手抬到一半就有些脱力地往下坠。
另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接住了他。
邬翊见状拉着程昭林跑去厕所洗水果。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单独照顾你?”
话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江序舟捏了捏叶浔的手:“照顾我很辛苦的,而且你的手还没好。”
“现在你就在我身旁陪着我,其他交给别人做,好吗?”
他语气诚恳柔和,语调微微上扬,乌黑的眼睛明亮,衬得皮肤格外的苍白。
白得透明,似一块玉石。
叶浔难受地说不出声。
江序舟拍了拍身旁,想让他坐下来。
叶浔不坐。
“小浔……”江序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先无奈地叫了一声。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许久,叶浔终于动了一下,妥协道:“我来选。”
“行。”江序舟松了口气。
程昭林趴在厕所门后听见这句话,同样松了口气,背身给邬翊打了个手势。
邬翊调小流水,把快要洗八百回的水果沥干,也趴在门后听。
忽然,门往前一冲,两人差点摔了出去。
叶浔侧身躲开他们:“……水果洗好了?”
他没有等回复,直接走到水池边,拿起水果走了。
“我哥,走路怎么没声音?”程昭林贴在邬翊耳边,小声吐槽道。
“因为他是鬼。”邬翊以同样的姿势回道。
两人边吐槽边走到病床对面的沙发坐下。
叶浔端着水果回了病床边,拿起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
尚未被批准进食,正打营养液的江序舟默默看了一眼,又阖上眼睛。
他插着胃管,因此没有特别强烈的饥饿感,而且他对水果不感兴趣,只是单纯觉得叶浔吃得很香,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太忙没来得及吃饭的缘故。
他莫名想起车祸前一天晚上,在地下车库分别时候,叶浔曾给过自己一个苹果。
比手掌还要大的红彤彤的苹果,代替了那一晚的晚餐。
回忆大概是带有气味的,他鼻尖仿佛又闻到那种清甜的香味,不过也有一种可能——
江序舟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个同样大小颜色的苹果。
他嘴角小幅度扬起,喉结滚动,感受到轻微的异物感后,眉头皱了皱,待这种感觉稍微压下去后,才轻声说:“很香。”
“很甜。”叶浔补充道,他把苹果放在江序舟的手心,“先帮我拿一下。”
冰凉湿润的触感一点一点攀上掌心,江序舟动了动手指,欲将其藏进被子里逗逗爱人。
结果,以手无力告终。
叶浔低头丢了方才的苹果核,拿起江序舟手里的啃了起来。
他是真的饿了。
出门前光顾着期待见江序舟,却忘记了吃饭,来到病房眼泪止不住地掉,消耗太多体力,饥饿感油然而生。
“肚子饿了?”江序舟找到了缓解异物感的办法,他深吸一口气,连同话一起吐出来,“先去吃点饭吧。”
“让邬翊留下来就行。”
叶浔以极快的速度吃完另一个苹果,腮帮子鼓得满满的,像只仓鼠。
他费力地嚼着,咔擦声充斥整个病房。
“慢点吃,不着急。”
“不用。”叶浔咽下最后一口,摇摇头。
邬翊和程昭林见这两人的关系逐渐稳定,自动卸下撮合的任务,便主动离开病房,留给他们足够独处的空间。
片刻后,叶浔出了一趟病房,接过程昭林手里的外卖袋,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狼吞虎咽。
程昭林坐在旁边,邬翊抱手靠在对面的墙壁,默默看着叶浔吃完饭,喝两口水,又脱下外套抖了抖,确保身上没有半点饭味,才回到病房。
江序舟睡着了。
叶浔蹑手蹑脚走到病床旁边,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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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陪护床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从垂下来挡住眉毛的刘海,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到薄嘴唇。
每个部位都长得恰到好处。
如果能忽略掉那些煞风景的管子的话……一定更加好看。
若是这一刻能成为永恒,叶浔转了转戒指想,算了,若是能选择的话,他希望是江序舟刚做完心脏病手术,体检正常的那一刻。
当时,他的爱人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家庭幸福。
叶浔心底一痛,翻身起床,单臂将陪护床拉得离病床近一点,手一伸,避过留置针,握住爱人的手,大拇指轻轻扫过,十指相扣。
两枚戒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序舟的睫毛颤了颤,最终没有睁开眼睛。
叶浔感受着爱人的气味,体温,渐渐握紧手,心脏空掉的那块一点点弥补。
这个姿势一直保持到叶浔睡醒,他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拇指依恋似的扫了扫江序舟的手背。
“醒了?”江序舟说道,“刚才阿姨来了一趟,给你煲了莲藕排骨汤。”
叶浔含糊不清地应一声。
他在家都没有睡过那么香的觉——
抱多少件衣服都远不及人在身边心安。
“我再睡一会儿……”他喃喃道,“一会儿。”
江序舟动动手,劝道:“吃完睡,饿肚子对胃不好。”
叶浔不情不愿睁开眼睛。
外面天已经黑了,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对面商场里灯火通明,孩子们的欢呼声和商铺叫卖声交杂传上来。
热闹将生活具体化,变得尤为具体。
叶浔揉着眼睛开了灯,再拎起保温桶,边往屋外走边说:“我出去一趟。”
“在屋里吃吧。”江序舟目光跟随着他,“走廊没有桌子,吃起来不方便。”
“你不是不喜欢饭菜味吗?”叶浔茫然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江序舟脸上挂着浅笑。
他每次见到这样的叶浔,就总想把人留在身边揉一把脑袋。
“这也因人而异吗?”叶浔懵懂的大脑想不明白江序舟在笑什么,“我还是出去吃吧。”
在吃不了东西的病号面前进食,多少是有点残忍了。
叶浔干不出来。
“我吃不了,但是可以闻闻味道解馋呀。”江序舟半开玩笑说,“好久没有喝阿姨做的汤了。”
叶浔居然觉得他说的对,却仍保持着一丝理智,端着碗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开了窗,保证味道不会过于浓烈,并且极其快速地解决完饭菜,洗完碗,打开空气净化器。
江序舟被这一系列动作逗乐了,眼睛黏在叶浔身上转悠一圈后,落回自己身旁。
“我发现一件事情,”早上那股冲动劲过去,困难摆在面前时,叶浔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低头看看手臂,又看看江序舟,“我好像拧不了毛巾。”
“没事,大不了我两今晚脏兮兮地睡觉。”江序舟笑着安慰道。
说完,他抬了抬手,收敛点笑容。
第74章
两个病号住一起属实有点费力。
短短半天时间,叶浔便认同了江序舟的想法,并且及时谴责自己一番,暗下决心今晚就找好护工,明天就联系上岗。
叶浔按照程昭林发来的信息,找到了柜子里面存放的压缩毛巾,用牙齿咬住一边,费劲撕开,温水打湿后给江序舟擦了脸。
等擦到手背时发现留置针管里回了血,干涸的血迹粘在胶布,看上去极其吓人。
“不疼吗?”叶浔倒吸口冷汗,按下呼叫铃,顺势坐在旁边,抓着那只手不敢动,自责不已。
都怪自己睡觉偏要和江序舟十指相扣,结果开心的是自己,受苦的却是爱人。
“对不起。”
“不怪你。”江序舟反手拉住叶浔的手,“不疼,我自己都没有注意。”
其实,是有点疼的。
丝丝缕缕的疼痛算不上很疼,但是极其磨人,细细研磨着神经。
护士拔了留置针,让叶浔用棉签用力按住,又在江序舟的另一只手背上重新置管,贴上胶布的同时不忘多嘱咐几句。
叶浔始终如同刚入学听讲的小学生,耷拉脑袋,一条条记在心里,要不是手上有伤,江序舟都感觉他会用小本子记下来。
“现在没有影响了。”江序舟缓了会儿力气,抬手想拍拍他的手背,就被人一把摁下。
“你别动了,小心一会儿再挨一针。”
就因为这件事情,晚上睡觉的时候,叶浔缩在陪护床的另一边,隔着小半张床与江序舟保持距离,害怕自己再一不小心弄上这个似陶瓷的人。
这下,江序舟不太乐意了。
本就短暂的相处时间,这一下岂不是大大缩短了吗?
他往陪护床方向挪了挪,身体靠在护栏上,脸微微偏过去。
目光深情且长久地望向自己的爱人,而爱人也朝着自己的方向。
身上的管子属实碍事,江序舟用力动了动,也无动于衷,只好放下心里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合上眼睛。
*
窗外天光大亮,叶浔揉揉眼睛,斜靠在墙壁上,给昨晚看好的护工打电话面试,顺便起身给江序舟掖好被子。
他不知道江序舟一晚上只睡了两小时,现在早就醒了。
叶浔俯下身,微微贴近病人。
江序舟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停了一瞬。
“我就在外面。”叶浔轻声嘱咐道。
说完,人退了出去。
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江序舟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深吸口气,情绪复杂。
失落又庆幸,难过又开心。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大拇指缓慢摸过无名指的戒指,睫毛垂落下来。
屋内安静,能隐约听见叶浔在隔间拒绝了几个护工。没有给明明确的理由
江序舟嘴角勾了勾。
他知道不是理不理由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叶浔始终不放心。
果然,半个小时后,叶浔推开病房的门,站在床位,浅色的瞳孔小心翼翼抬了一下,在与江序舟对视后,又火速移开。
“没选出来吗?”江序舟问。
“嗯。”叶浔挠挠鼻尖,“都不合适。”
“我想今天去拆石膏,这样就能照顾你了。”
江序舟身上的管子没拆完,既不需要下床上厕所,也不需要喂食,就是翻身有点费力。
但倒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不行。”江序舟拒绝得果断。
伤筋动骨一百天,有那么几天恢复不好,极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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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留下后遗症。
叶浔不再做声,将病床摇高,枕头垫在病号后腰,而后闷闷坐到陪护椅,头垂下来,快要埋进两膝之间,阳光透过落地窗披在他身上。
江序舟感觉比昨天恢复了点,手搭在叶浔柔顺的头发摸了摸,柔声问道:“小浔,为什么一直抗拒别人照顾我呢?”
江序舟感觉这次出来叶浔的表现实在反常,之前自己做心脏手术的时候同样是请了护工,当时他毫无过多的反应。
难道这次真的吓得不轻吗?
叶浔浑身都在抖,犹如压抑着心底某种未知巨大的情绪:“……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小,江序舟没听清,歪头:“嗯?”
“对不起……”
此前,叶浔一直想把这种歉意埋在心里,用行动去弥补,可惜身体状况不允许,他照顾不了自己的爱人,也缓解不了内心的愧疚,只能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心里仍然如此难受?
江序舟眉毛皱起来:“为什么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小浔。”
“请个护工,等我情况好点,你再照顾我呗。”
他语调平缓,似柔和的丝绸拖住爱人岌岌可危的情绪。
“不是……是……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叶浔痛苦地闭上眼睛。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自己做的事情永远没有江序舟多,也没有他做的好。
江序舟给了他毫无保留的爱,而他只回了微不足道的一点。
剩下的时间,加倍去恨他,去伤害他。
叶浔知道错了,但是惩罚自己的不应该是江序舟的生命。
“不是这样算的,小浔。”江序舟打断他,“爱不能这么计算,爱也不是用来算的。”
“我爱你是我的选择,你不要有过多的负担。”
“……小浔。”江序舟叹口气,觉得自己这些话暂时不能安慰面前伤心的人,“我们都向前看,不要困在已经过去的事情里。”
他移开手掌,叶浔抬头看过来。
江序舟整理好身上的管子,张开双臂:“要不要抱抱?”
拥抱是最直接最外露情绪的途径,炽热的感情能通过紧紧接触的皮肤传递,贴着耳朵说能讲出口的话,错乱的呼吸代表讲不出口的话。
“来吧。”江序舟换了坚定的语气,丝毫不给爱人犹豫的机会,“我也很想你。”
上次叶浔对江序舟说的“想你”,在此刻得到了回复。
“醒来后我还没有主动抱过你呢。”江序舟说。
叶浔放下病床的护栏,悬着身害怕压到仪器,下巴垫在那人肩膀,用力呼吸。
窗外的枯叶掉落,于半空中打了个转,落了地,叶浔漂浮许久的情绪晃悠下沉,同样落了地。
江序舟没有说什么,而是脸偏过去,嘴唇碰到叶浔的头发。
没有用什么力度,相当于扫过。
仅仅是扫过。
他知道,人要见好就收,需要克制情绪。
然而,叶浔不是,他控制不足,他不想见好就收,他想拉住病床上这人,想告诉这人——
自己是他的家人。
自己是他的爱人。
他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叶浔撑起身子,浅色的眼睛里是晶莹的光,他贴近江序舟的侧脸。
第一感觉是冰凉。
第二感觉是湿润。
亲得用力,亲得认真。
以至于分开时有点气喘。
“还难过吗?”江序舟抬起乌黑的眼睛,笑盈盈地看向他,嘴角扬起。
不难过是假的,叶浔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亏欠爱人,可是他又觉得江序舟说的对,他们以后还会陪伴对方度过千千万万个日子,说许许多多的话。
他们有未来,就不急于一时。现在的当务之急则是两人都养好身体,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医院。
护工的事情兜兜转转一圈,最终又落回前来看望的邬翊身上。
邬翊沉默地滑动平板,片刻后瞧了一眼叶浔,摁了摁鼻梁,最后敲定了唯一一位被叶浔保留的护工。
护工姓王,五十岁出头,人憨厚老实,他第一次接到不需要他护理,只需要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指导家属的活儿,乍然间有点不太适应,搓搓手站在旁边,却半天插不上手。
唯独需要扶病人起身时,才能上前帮一下。
往后的一周,叶浔拆了石膏,江序舟可以小范围运动。
这下,王叔真的只剩下在旁边看着的活儿了。
“王叔,我回家一趟。”叶浔抬手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一个小时回来。”
随后,他不放心地交代几句,又转过身,走到江序舟旁边,交代一声,才匆匆离开。
早上的翻身按摩都已经做完,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王叔和江序舟对视,讪讪笑了一下,挠挠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王叔,可以帮我去买本信纸和水性笔吗?”江序舟转了钱给他,“普通的就行。”
王叔应了下来。
江序舟记得叶浔让他重新写信,想来现在也差不多了。
他望向窗外。
病房的楼层不高,看不见海也听不见海浪声,入目的只有满树金黄的银杏叶。
之前,他以为自己会在秋天告别,却没想到命运的齿轮发生了差错,居然在秋天迎来了重生。
江序舟笑了笑,今早查房时叶浔问了医生关于手术的事情。
大概是私下问过了,叶浔心里有底,但是又怕这件结果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可信度不高,于是早上才明知故问。
因为江序舟看见他眼中闪烁着的开心与兴奋。
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有80%到90%时,叶浔眼底的笑意彻底转移至了嘴角。
他说,不要担心,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他说,出院后我们就去旅游吧。
他还说,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江序舟向来没有如此乐观的心态,他害怕自己会是剩下的10%到20%,所以保守起见,他写了两封信。
一份等叶浔回来直接交给他,而另一封江序舟交给了律师,如果手术失败后再转交给自己的爱人。
表达歉意,再鼓励对未来充满希望。
最后,忘记自己,奔赴崭新的生活。
第75章
叶浔回来的时候,下了一场雨,他没带伞,是从外面跑回来的。
进门时候,江序舟刚好把留给他的信放进信封,封口,压平。
“外面雨下的好大,给我淋到了。”叶浔拽了条毛巾,边擦拭头发边走到床尾,瞧见病床小桌板上的信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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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住了。
他现在对信有点应激,总会想起之前那封短短两行的信。
遗憾、懊悔、崩溃的情绪接踵而至。
擦头发的手缓慢止住,不可置信的目光从信封移到江序舟脸上,又从江序舟脸上移到信封。
循此往复。
“……你要干什么?”他咬住口腔内的软肉许久,才找回一丝力气开口询问。
是告别,还是告白?
“……不是说好不离开了吗?”大脑混乱,嘴唇颤抖半天,才挤出这一句话,反复念叨,“不是说不离开我了吗?”
“小浔?”江序舟手压在信封上,没听清叶浔的话,只是见到面前的人吓得不轻,还一直往后退。
他放好桌板和信封,扶着床头柜,不着痕迹地推开王叔上前搀扶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叶浔。
叶浔下意识抬手,指向那封信:“这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好的。”江序舟回答道,“但是我不太会写。”
“好的……为什么不直接说给我听?”
“因为说不出口。”江序舟抬手用大拇指指腹抹去爱人脸上流下来的眼泪。
是滚烫,是湿润的。
叶浔这段时间哭得太多了,眼泪莫名其妙就回自己留下来。
也许是劫后重生的喜悦,亦也许是对爱人再次消失的恐惧。
“怎么又哭了?”江序舟打趣道,“快要变成水龙头了。”
浅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瞪了一眼,埋进他的颈窝:“明明是你给我吓得不轻。”
“我的错,我的错。”江序舟心脏泵血功能严重受损,说这几句话便开始气喘,他缓了缓,拍拍怀里这人的后背,哄道:“哭吧哭吧,就当排毒了。”
叶浔止住了眼泪,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小口江序舟的侧颈。
不疼不痛,甚至有点痒。
江序舟揪了一下叶浔的耳朵:“嘶……小狗。”
“惩罚你。”叶浔嘟囔一句,半扶半抱地将江序舟带至床头坐下,取过鼻吸帮他带好,蹲下来看着那双乌黑的眼睛。
“信在旁边……”江序舟喘着气说。
叶浔双手搭在爱人的双膝,体温透过薄薄的面料传递过去。
江序舟因为循环不良而常年四肢冰凉,叶浔尝试过很多方法却都没有很明显的效果。
“别说话,深呼吸。”叶浔说,“信早晚都能看。”
接着假装十分遗憾地说:“或者,你念给我听。”
“如果你念的话,我可以考虑现在听一下。”
江序舟眼睛弯了弯。
心衰病人需要双脚自然下垂,来缓解呼吸困难,因此叶浔脱下带有自己体温的外套,包住爱人的脚,他仰起头问道:“这样还冷吗?”
江序舟不太适应地皱了皱眉毛,又摇摇头。
“不冷就好。”叶浔用掌根轻轻按压爱人的眉间。
过了好一阵子,江序舟才缓过气,斜靠床头,叶浔充好热水袋塞进被子,又将人塞进去。
随后,去卫生间打湿热毛巾擦拭走那人额头的冷汗,再洗一遍敷到手背。
江序舟的手背由于长期注射而发青。
“睡吧,起来我带你去楼下转转。”
这段时间总被困在房间里,见不到阳光的人总是尤为苍白,让他不由得想起隔着块玻璃看望那人时候的样子。
心钝钝地泛疼。
江序舟阖上眼睛,喉结动了动。
胃管没有拔,蛮横地插入嗓子。昏迷期间没什么明显的感觉,清醒后越发他不适应。
尤其在止痛药逐渐暂停之后,难受成倍地反弹,以致于有时候半夜睡不着都分不清是因为嗓子疼还是呼吸困难。
“难受?”细微的动作进入叶浔的眼睛都会无限放大,“是不是因为胃管?”
“我今天去问医生了,但是他还没给我具体时间。”
叶浔对这种感觉无法感同身受,只能通过网络文字,以及爱人的表现来感受。
“没有。”江序舟否认完,又想到自己方才的动作,配上这句话可信度不高,索性扯了个以前就有的小病糊弄道,“头有点晕而已。”
在他这里而已的小病落在叶浔身上就是倾盆大雨般的大病。
一瞬间,什么赘生物脱落导致脑堵塞,脑受损等等病情闯入叶浔的脑袋,他慌张地准备去按呼叫铃。
江序舟连忙按住他的手安抚完,老老实实说了真话:“确实是嗓子疼。”
叶浔心落了下来,嗓子疼可比头疼好办,虽然它没有什么解决方案,但是不算特别严重。
“……又骗我。”他埋怨一句,手覆盖在那人的喉结上,希望用这种方式去缓解。
江序舟还是难受:“讲讲话吧,小浔。”
听听熟悉的声音,放松心情或许会好受点。
“嗯……”叶浔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让病人自己适应。
他坐在床沿,让江序舟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曲着手指慢慢按揉爱人的太阳穴。
“那我说话,你别回应了。”
手指停了一下,搓了搓,带着暖意再次按揉上来:“再忍几天,好不好?”
“难受也不能拔掉。”
“不过,我想出来个办法。”
叶浔昨天晚上起夜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江序舟并没有睡着,黑夜似的眼睛半睁着,片刻后垂落下来,手指摸摸鼻尖,以及那根管子。
他应该是想拔掉的,大概是想到什么又停止住了手。
叶浔顿了顿脚步,见他的手滑落,久久不再抬起,也就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隔天医生刚来上班,就去追问一番,无果之后,缩在病房隔间,低声同王叔询问,有没有缓解的方法。
同样没有。
他在小小的隔间烦躁地转悠了十圈左右,转得头晕眼花,才走进屋内尝试唯一想出的办法——
转移江序舟的注意力。
然而,尚未实施,他就坦白了。
躺在腿上的人浅笑一声。
叶浔跟着笑了一下,抬眸望向窗外:“雨停了。”
他停顿一会儿,继续说:“你还记得做完心脏手术出院那天吗?”
那天与现在的天气同样。
雨后清新的空气,金黄的落叶被雨水打湿,失去清脆的声音,可是回去的路上,叶浔却依然忍不住去踩它们。
江序舟双手插兜站在身后,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第一次感觉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叶浔浑身暖意抱住江序舟,用力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洗衣液味,“真好,真好啊。”
“终于……”他蹭蹭爱人,“等完全康复以后,我们去旅游,去散步,做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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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多事情。”
许许多多正常健康的人会做的事情。
可惜,等江序舟完全康复时,叶浔却食言了。
江序舟起了点困意,注意力转走,嗓子的痛感便淡了许多,他晃晃头,模模糊糊地往叶浔小腹地方蹭蹭,闻到熟悉的味道后,放心坠入梦乡。
这一觉大概睡了四五个小时,叶浔一直保持着姿势不敢动。
期间邬翊和程昭林来了一趟,程昭林想要换下他,却被邬翊和叶浔异口同声拒绝了。
两人给出的理由都是,江序舟睡眠浅,动一下很难再睡着。
叶浔又补充道,这段时间因为生病的原因,江序舟很少能睡个整觉,这次能多睡点也好,有助于康复。
两人走后,聂夏兰打来了电话,问江序舟康复情况以及后续手术时间,方便来探望。
多一个人守护,病人就多一份回来的希望。
她在网络上看见了那场车祸的视频,打心底里感谢江序舟,如果没有他,躺在病床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可是,叶浔宁愿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他摸了摸江序舟的头发,手轻轻盖住爱人的耳朵。
母亲的出发点是好点,说出的话也不假,但是他莫名的害怕江序舟听见。
这份母爱太整耳欲聋,江序舟未曾拥有过,叶浔怕他伤心。
一想到每个夜晚,小小的江序舟缩在床边,双眼无神,嘴唇泛起青紫的样子,叶浔就对那对夫妻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现在就冲回过去,抱起这个孩子,抱回家好好疼爱。
至于名字……叶浔倒没想太多。
毕竟,江序舟比江承志好听一万遍,去他的“小舟从此逝”,他的爱人不会逝去,而是会“轻舟已过万重山”。
“江序舟,轻舟已过万重山。”指尖扫过柔顺的头发,打了个圈,叶浔低声说,“你会康复的,往后会一直健健康康的。”
“星星也好,平安符也罢,我都给你求来,总有一个会保佑你的。”
江序舟无意识地动了动,叶浔立刻住了嘴。
待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时,他才告诉母亲,现在江序舟康复挺好的,就是营养状态未达标,手术时间暂定。
探望的话,随时都可以。
挂断电话不久,江序舟就醒了过来。
叶浔手脚麻木,却依然等那人缓过劲来才敢下床甩手和腿。
“……小浔?”江序舟声音沙哑,说一句话就偏头猛烈咳嗽,咳完单手捂着脖子缩起来,另一边手紧紧握住床边护栏,压抑着嗓子里撕裂的痛感。
屋里很黑,王叔去开了灯,叶浔怕灯光太亮刺激到江序舟的眼睛,于是伸手去找那人。
没成想,扑了个空。
灯亮起来的那一刻,叶浔呼吸都停滞了——
洁白的床单上一片鲜红,爱人苍白的面孔被鲜血弄脏。
“江序舟!”他绕到床的另一边,掰开爱人的手,抓进手里,“深呼吸,别抓,容易伤到手。”
江序舟浑身都叫嚣着疼痛,眼睛泛起潮湿的水汽,血随着身体的抽动而不断溢出。
他的声音极轻,宛如声没有力气的叹息,说出来的话让叶浔抖了抖。
江序舟说:“……我疼,小浔。”
“好疼……”
第76章
两人分开四年后的再次相遇,江序舟喊过两次疼,一次是为了骗叶浔对自己心软,改签跟着一起回墨城市,一次是现在。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长期逞强的人突然喊了疼,一定是疼到无法忍耐的地步。
那么也就说明,他现在既需要物理止痛,又需要心理止疼。
前者只有医生能给,后者只能爱人能给。
叶浔自然愿意,他可以倾尽自己所有——
给江序舟一份坚定、长久的爱。
可是,想法是简单,美好的。
而现在的叶浔则是慌了神的。
他抬手去按呼叫铃,握住江序舟的那只手,被人推开。
他不明所以地解释道:“疼得厉害的话,抓我,别抓杆。”
“手容易受伤的。”
江序舟垂下来的刘海被冷汗打湿,连抬头的力气都寥寥无几,他只能蹭着枕头,小幅度地摇摇头,青紫染血的嘴唇艰难张开,话语夹着呻吟渗出。
声音轻得过分,叶浔只能听见零星几个字“手”、“康复”、“不”。
他大概能拼凑出来。
江序舟说的应该是:“你的手没有康复,不抓。”
这都疼成什么样了,还在想别人手臂上那点微不足道的伤。
叶浔对江序舟的话毫不在意,他拉下护栏,反手又拦住那只想要再次抓上护栏的手。
“先管好自己。”
“哪里难受,你告诉我。”
“会没事的。”
江序舟力竭,彻底推不开叶浔,只好咬住下唇,忍住不停翻涌而上的鲜血,又分出小半点精力去控制自己手掌的力度,避免伤到爱人。
“江序舟!别咬!”叶浔心脏抽着发疼,他一边让王叔去催护士快来,一边想办法让江序舟松口,“不要咬了。”
“求你……”
他的声音染上祈求,沉重的心跳压得他说不出半句话。
护士来的时候,江序舟才堪堪松了口,乌黑的眼睛似蒙了尘,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下唇留着恐怖的牙印,溢出丝丝缕缕的血。
他回答不出来爱人的问题,也感受不到爱人的体温。
一滴水滴落至他的心脏,穿透整副身躯,柔软的床铺以此为中心,朝四周不停地扩散,逐渐变大,变成汪洋大海,腥咸的海水灌入口鼻,隔绝空气。
他想呼吸,可是没有氧气;他想咳嗽,可是开口却没有气体进出。
这是窒息吗?
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死了以后,爷爷还会赶我回来吗?
小浔还会等我吗?
……
零零散散的想法冒出却再一次被海水淹没,等想细细思考时,又丢失了那段记忆。
算了。
江序舟放弃的念头此时再次冒出来。
告别总要说一声再见的吧。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有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
应该是叶浔。
是他的爱人。
江序舟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传递出去。
“对不起啊,小浔……”
“……吓到你了吧。”
“下次不会了。”
不对,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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