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2 / 2)
崔颐果然如预料中露出了不悦,书玉看得心惊胆颤,想着怕不是等少夫人回来又有一场仗要打。
不过据他判断,郎君好像不是少夫人的对手,怕是还得吃瘪。
“罢了,为我备马。”
出乎意料的,书玉听到这句话,他先是愣了愣,一时忘了分寸追问道:“郎君要去何处?”
但崔颐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书玉立即反应过来,心领神会不敢再多问了。
因为要出门,崔颐去换了一身玉色长袍,玉簪束发,急匆匆出门。
既然温氏不听他的,那只能他跟过去作陪了。
只要还未和离一日,温氏名义上都是他的妻子,他崔家的少夫人,他必须得过问。
问了方才去探看的家仆温氏那个饮子铺的位置,崔颐也不带书玉这个长随,一人策马去了茶汤巷。
月安到花间饮时,铺子外已经十分热闹了。
将马车停靠,月安扶着绿珠的手下去,刚靠近铺子便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琵琶声。
为了吸引客人,兰掌柜甚至还请了一支杂耍班子,热闹的动静着实引来了许多客人。
见到她来,兰掌柜立即将月安领进来。
铺子里挂起了写有饮子名的木牌,只要客人一进来便能够看见。
“兰姐姐还请了琵琶女,怪不得有如此美妙的乐曲声。”
兰茵笑道:“新铺开张,总要用些热闹手段来让客人注意到,东家娘子不嫌弃她们是乐伎就好。”
乐伎是贱籍,虽然达官显贵都热衷于欣赏乐舞,但骨子里轻视,只拿乐伎当取乐的玩意。
不时有富贵公子和乐伎相好的事例,但良贱不可通婚,多数也都只是露水情缘,至多纳为妾,做个可买卖的小妇。
如士大夫官宦,怕有碍清誉,更是不敢沾染乐籍女子。
月安也是官家娘子,如今郎婿又是翰林,兰茵生怕这位东家娘子心中不喜。
月安听出来了兰茵话中之意,只笑盈盈道:“那有什么嫌弃的,她们也是靠才华手艺吃饭的,又不是坑蒙拐骗,堂堂正正的我自欢迎。”
兰茵这下放心了,又领着月安去参观了一下后面备茶间,那里头早已备好了所有饮子需要的食材。
煮好的各色茶汤、切好的瓜果、牛乳、蜂蜜、冰块等等。
“马上就能剪彩了,到时还请东家娘子赐福。”
这是月安精心准备的铺子,她自然不会拒绝,满脸笑着应下了。
兰茵出去做最后的热场,月安凑到那些饮子木牌跟前欣赏,正满心投入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以为是兰茵来找她剪彩了,月安心中兴奋,也就忽略了那阵脚步声比兰茵的要沉些,慢些。
“兰姐姐你来……”
雀跃回头,看见的却是崔颐那张清凌凌的面庞,正一言不发,安静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不会是专门来逮她回去的吧?
就这么看不得她出来照看铺子?
月安心中猜测着,不免又开始恼怒,嘴巴也做好回击的准备了。
但谁承想崔颐只是淡淡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名义上作为你的夫君,自然得同你一道,也免得你一个女子孤身而来,遭受外人非议。”
月安想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契婚》 20-30(第6/21页)
反驳哪有人非议她,但意识到对方似乎已经退步了,她也许也应当有些好脸色,不必太尖锐。
“随便你了,别耽误我的事就行。”
铺子外热火朝天,铺子内两人相顾无言。
崔颐环顾四周,将这间精巧雅致的饮子铺收入眼底。
壁上字画质朴清雅,案上花草馨香扑鼻,屏风珠帘,琉璃盏剔透溢着华彩,处处都透着清新美丽。
“你这铺子倒是布置得不俗,清新雅致,是个品茗的好地方。”
月安是最经不起夸奖,一听崔颐这样说,身后仿佛有条尾巴翘了起来,不免得意道:“那自然,这可是我精心设计的。”
一改先前的冷脸,崔颐见温氏又扬起了粲然的笑,他讶然于人的笑竟有这样多的种类。
温氏的笑有很多种,对着他是客气的淡笑,透着几分虚假的疏离。
对着父亲和母亲又是一副端庄的笑,看起来是一个合格的儿媳。
又如此刻,便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笑意,不过在他跟前很少便是。
两人几句话间,兰茵进来了,瞧见崔颐这个陌生面孔,惊讶问道:“东家娘子,这位是……”
月安板板正正给介绍道:“兰姐姐,这就是我夫君。”
兰茵一听是崔家那位翰林官人,立即拜道:“不知是崔翰林,妾身有礼了。”
面对外人,崔颐话语不多,只回了句不必多礼便不开口了,只耐心等着,心中想着温氏何时能老实回家去。
这里闲杂人等太多,不是她这样的官眷应该应该久留的,招呼客人的杂事,让手下人去做就好。
“东家娘子,要剪彩了。”
兰茵笑意盎然地说道,月安欢喜地跟着兰茵去了。
崔颐还想说些什么,但月安根本没给他机会,人一溜烟就跑了。
无法,崔颐只好蹙眉跟上,全程负手立在温氏旁边,也不吭声,就板着脸看温氏欢欢喜喜地用小银剪剪断彩帛。
鞭炮声在耳畔炸响,月安捂住耳朵,面上的欢喜喷涌而出。
因为离得近,当月安染着鹅梨香的衣袖拂过时,崔颐也嗅到了那阵馨香,被暖洋洋的日头一照,好像遍布了全身。
人群中,茶汤巷各家有头有脸的茶坊派来打探情况的伙计一眼认出了汴梁城那位鼎鼎有名的玉郎,目光又落在了崔家马车上,皆回去向自家掌柜回话了。
几家掌柜一听花间饮今日剪彩的娘子是由崔翰林陪同,还乘的崔家马车,立即就晓得了她的身份。
温舍人家的娘子,崔家的儿媳,这花间饮他们惹不得了。
花间饮第一日开业,宾客如潮水,尤其娘子和孩童最多,座无虚席。
兰茵一行人忙得团团转,月安自己给自己调制了一盏茉莉白雪,刚要饮下,就见身畔崔颐还清凌凌地立着,低垂着眉目,鸦羽般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阴影。
她在铺子里耗了多久,崔颐似乎便陪了多久。
他一惯不喜嘈杂,想必他忍耐了许久吧。
念此,月安生出恻隐之心,放下手中茉莉白雪,用梅花茶汤给崔颐调制了一盏梅花饮子。
“此盏名为暗香疏影,是用冬日寒梅所制,夫君不妨尝尝可合口味?”
丝丝缕缕的梅香涌入鼻翼,奶白的茶汤上还浮着细碎的梅花干。
崔颐本是不喜牛乳有关的吃食的,一向觉得此物沾着腥气,还腻口。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道了声多谢。
温氏亲手调制,好意馈赠,回绝未免失礼。
崔颐这样告诉自己,浅浅抿了一口,眸光微亮。
出乎意料的,这加了牛乳的茶滋味不错,醇香的同时带着梅花清淡的幽香,冰块的加入更让人倍感清爽,唇齿清甜。
“好喝吗?”
崔颐才饮一口,就见小娘子双眸亮晶晶地盯着他问,眼里满是对答案的期待。
他眼神回避,风轻云淡答道:“尚可。”
这对崔颐来说已经算是能给出的高评价了,但月安对这个尚可是不大满意的。
“就只是尚可?”
察觉到温氏明显的不满,崔颐心里一跳,想再措辞说些什么,就听温氏意兴阑珊道:“算了,尚可便尚可吧,至少不是什么坏话。”
崔颐默默将嗓子眼里那几句好听些的咽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眼看着快到潘楼街,月安记挂着柳娘子给她做的脂粉,便挑开车帘同外头骑马的崔颐道:“夫君。”
崔颐策马在前,同她有段距离,月安扬声喊了一句,就见人勒了勒缰绳,将速度降了下来。
“何事?”
马匹与车同行,崔颐坐于马上,身姿挺拔似松柏,眉目清隽,如梅间清雪。
虽然月安一心扑在瞿少侠身上,觉得瞿少侠才是世间最潇洒俊美的儿郎,但此刻也得承认崔颐的姿仪甚美,濯濯似美玉。
迅速回神,月安客气道:“我待会还要停下去取前几日在铺子里订下的脂粉,夫君不若先行归家,我即刻就回去了。”
崔颐想了想,觉得只是半途去脂粉铺子取东西,便轻点了点头,策马离去了。
这个木疙瘩一走,月安松快了不少,掬着笑往玉颜去了。
月安到玉颜时,掌柜柳娘子仍在长案忙活,不急不慢的,瞧着倒是惬意。
“柳娘子万福。”
月安进门笑盈盈问候了一句,柳盈抬起头,认出月安来,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来。
柳娘子人生得清雅,性子温柔似水,浅笑着时,月安仿佛感受到了春日柔风拂动着河畔的柳枝。
“娘子可算来了,娘子的脂粉早已备好了,襄儿,快拿上来。”
“娘子买得多,我便多赠了娘子一盒子养颜的玉女桃花粉,也是我自个做的,娘子可别嫌弃。”
柳襄立即捧着一个匣子过来,里头正是月安所需要的脂粉,那日缺的都在这了。
得了她人的馈赠,月安自然高兴,欢喜道:“哪里的话,我喜欢还来不及,多谢柳娘子了。”
让绿珠接过匣子,月安继续道:“今日我的铺子开了,恰好得闲去剪彩,想着柳娘子应当也做好了我的那份,便过来取了。”
柳盈一听,以为眼前娘子同她一般,遂好奇问道:“娘子也开了铺子,是何种铺子?”
月安谦虚道:“不必柳娘子手巧,我就爱琢磨些嘴上的乐子,是一间饮子铺,不过饮子都是我独家调配的,同别家都不同,唤作花间饮,柳娘子若感兴趣下回让我家掌柜送几盏过来。”
月安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喝到自己的饮子,遂十分热情。
柳盈笑道:“这何尝不是心灵手巧,不过娘子太客气了,我自去品尝便是。“
月安原也是个慷慨的性子,坚持道:“不费事,不费事,今日开业,就当添个喜气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契婚》 20-30(第7/21页)
“柳娘子还有柳小娘子喜欢什么口味的花香?”
话已至此,柳盈便笑纳了,示意妹妹先说。
柳襄思考了一会,想要玫瑰的,又想要桂花的,一时难以抉择。
月安干脆两个都允了,又问柳盈道:“柳娘子呢?”
柳盈毫不犹豫道:“茉莉吧。”
月安一听和自己口味一样,更觉投缘了,欢喜之下道:“巧了,我也最喜欢这个味道,还有,我姓温,名月安,柳娘子快别唤我娘子了,太见外了。”
柳盈听到这个温字,神色微顿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同柳家姐妹告别,月安差遣了家仆去花间饮送饮子来玉颜,心满意足归家了。
马车离开,柳襄看着远去的马车,吞吞吐吐同姐姐道:“姐姐,她姓温,姐姐说她是不是……”
柳盈专注着碾花,头也不抬,柔声道:“不一定,汴梁城又不止一家温姓,而且……”
“真是那个温又如何,又不影响什么,且也算是一桩好事。”
“好了,别操心这个了,马上襄儿就有好喝的饮子了。”
柳襄见姐姐这副淡然的姿态,也不知说什么了,又听到姐姐说到饮子,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想饮子去了。
第24章
今日是初三, 是崔颐最后一日婚假,但因着逢三月安又得同他做戏。
日暮,到了晚食的时辰, 月安结束了对小木偶的雕刻,将其收到床下,等着明日有空了再继续。
这还是三哥教她的, 不过她没有三哥手艺好, 雕出来的小人总是有些丑。
但她就是心血来潮想给自己和瞿少侠刻一对小人偶,等完工了就放到月老庙供着, 期盼神仙显灵将人召回来。
刚收好, 就见崔颐踩着夕阳过来了,神情还是和往日一样淡淡的。
做戏要做全套, 到了日子,两人顺带将晚食也一起用了。
厨房很快送来了菜肴,咸香酸辣咸都有,看得崔颐一时不知道如何下筷子了。
“厨房换厨子了?”
这和以往送来的饭菜不大一样,甚至还有不少海货,崔颐觉得海货带着海腥味,又天性阴寒,平素很少碰。
也就鱼虾尚可入口, 蟹与带壳子的海货他觉得腥气最重。
月安也不管他在那慢吞吞的,对着满桌珍馐便闲不住嘴开吃了。
月安极爱吃蟹,每到了螃蟹成熟,她都要吃蟹酿橙, 螃蟹的种类不同,滋味也就不同。
“也不算,只不过你家的厨子做的饭菜不好吃, 便将家里的带来了,平时就负责我的饭菜,你的饭菜还是原本的厨子。”
崔颐诧异道:“怎会不好吃?”
崔颐是个不重口腹之欲的,只要饭菜做的不难吃,他都能顺顺当当地用完,除了原本就不合口的,譬如海货。
月安闻言,露出三分同情,觉得又是个嘴巴不会享福的人。
“没什么,你吃的开心就好。”
懒得跟崔颐废话,月安今日操劳了许多事,又去剪彩又刻木偶小人的,肚子早饿了。
见温氏不搭理自己,崔颐盯着面前最近的辣炖鱼看了几息,随后下了筷子。
有些辣,但是确实滋味无穷。
多吃了几筷子,崔颐只觉得唇上开始微微发热,他换了个清炒虾仁。
崔颐看不见他自己的模样,但月安却是能看见的,一抬眼便是玉人般的崔颐被辣得双唇艳红,如涂了唇脂一般,月安暗暗偷笑了好几次。
其中有次还被对方发现了,肃着一张脸问道:“你笑什么?”
殊不知崔颐摆出这样正经的神情,配着那张红艳艳的唇,让人更觉得滑稽了。
月安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委婉道:“崔郎君若是不能吃辣便别吃了,小心辣出好歹来。”
崔颐一愣,很快意识到月安在说什么,眸一垂,不说话了。
月安也懒得去纠着他笑话。
饭毕,梅鹤院的婢女来侍奉,其中一个婢女一进门,月安便注意到了她。
不止是她精心打扮过,上了脂粉的脸蛋,还有她身上一股浓郁的熏香,浓郁到有些刺鼻。
月安也来了崔家一段日子,因为是梅鹤院里模样最水灵的丫头,所以她记得,似乎叫紫菱,看着十分机灵。
但如今看来,有些过于机灵了。
只见她捧着湿帕子上前,分明离她更近些,却多绕了几步到了崔颐那里。
更是在侍候净手的时候毛手毛脚地崴了脚,眼看着就要摔在崔颐身上。
若是儿郎怜香惜玉些,面对这样的情形定然是要伸手扶一把的,然后再说些温言软语以作安抚。
要是碰上那些风流的公子,面对美貌婢女这般,怕是当场就得生出些想法。
月安想着,崔颐那般性子,想必多少会扶一把,但是多的应当不会有。
毕竟他是个端方重规矩,又心里藏人的,大概不会有什么风流毛病吧。
但事实让她出乎意料。
电光火石间,就看崔颐动作敏捷地闪避开来,衣角都没让那个叫紫菱的婢女碰到。
但后续就是人嘭的一声摔到了地上,还连带着撞到了身侧端着水盆的素樱,一盆水径直泼在了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紫菱身上。
这声响动太大,月安不去关注都难,她惊诧地走过来,一本正经道:“怎这么不小心,快起来去换身衣裳,入秋了小心着凉。”
不管紫菱有什么小心思,月安是不关心的,但事情在她眼前弄得一团糟,她想装瞎沉默也不行。
再抬头瞧瞧瞥了一眼崔颐,便知道他不高兴了。
不仅蹙着眉头,原本还算温和的脸也变得清寒了几分,双目更是透着严肃。
崔颐恰巧看见了,那婢女摔倒前分明没有任何东西干扰,莫名其妙地往他这边倾,那双手更是朝着他的衣袖抓来。
若不是他躲开得及时,怕是得在温氏面前被这个婢女扑到身上。
哪怕他不去扶,对方也会黏过来。
崔颐虽然将心思主要都放在读书科举上,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傻的,看不出一些低劣的小伎俩。
但扭头去看温氏,她似乎并没有看出来,甚至还单纯地开始关切这个居心不良的婢女。
“奴婢失仪了,还请郎君少夫人责罚!”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自己摔倒,再到被泼了一盆水,一切都在瞬息间,等紫菱反应过来时,事情已经糟糕透顶了。
她连忙伏跪请罪,脸色苍白惊慌。
尤其再一对上郎君冒着寒气的眼神后,紫菱更慌神了。
郎君是不是发现了?
月安带着几分关切的话一出来,紫菱立即感激地看了一眼,但心里头更觉这位少夫人不成气候了。
外人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契婚》 20-30(第8/21页)
不知,她们这些成日在梅鹤院侍候的能不知?
大婚之后郎君便好几日未曾踏入主屋,就算夫人干预后,郎君也是时不时来过夜,夫妻两瞧着还是冷淡不亲密。
她虽是奴婢,但生得貌美,能做主子谁想一直做奴婢?
再加上郎君这样的儿郎放在汴梁也是出挑的,紫菱在崔家十数年,如何不动心?
这对她来说正是个好机会。
若成了,她便是姨娘,跟着郎君这位前途无量的夫主,日后不仅荣华富贵常伴,子女更是脱胎换骨。
然眼下似乎不大妙。
月安察觉到崔颐看了她一眼,似乎带着些恨铁不成钢。
她继续故作茫然,四平八稳。
若崔颐真是自己心仪的郎婿,面对紫菱这般蓄意勾缠,那月安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心情。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然自己插手说不准还要惹一身骚,她才不想多事。
月安的反应让崔颐认为月安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想弄出什么大动静了。
崔颐心中叹了口气,只好自己来了。
“毛手毛脚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罚三月月钱,日后也不必近身侍候主子了。”
“下去。”
冷声斥责,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不仅将人罚了,还命人不许再近身,这怎么听都算是严苛。
听到崔颐的话,紫菱还想求饶,然崔颐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眼风扫过来,冷声道:“还不出去,是觉得罚得太轻吗?”
紫菱瞬间哑火了,瑟瑟发抖地出了屋子。
月安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是崔颐察觉了紫菱得小心思,所以才如此责罚。
想想也确实,崔颐应当不喜不太规矩、耍小心思的人。
心里透亮,月安也没去追问崔颐为何要罚得那般重,两人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因为今夜月安还没来得及试用她今日从玉颜带回来的新口脂,故而让崔颐先去浴身,自己拉着绿珠在妆台前试口脂。
崔颐洗得很快,等他出来时月安才试到第三个口脂,正让绿珠瞧好不好看。
“这个也好看娘子,比第一个淡些,又比第二个浓些,颜色像是淡淡的石榴花,娘子不上妆粉也能涂!”
“我也觉得这个颜色好看,柳娘子说是叫做石榴娇,果然是个娇嫩的颜色。”
月安满意地对着镜子打量自己,镜中的小娘子染了唇脂的唇瓣也漾出轻柔的弧度来。
“平日娘子便可以涂这个石榴娇出门,自然好看又提气色。”
月安也是如此想的,不过她从玉颜带了九种口脂回来,后面还有的试,她稀罕了一会石榴娇便擦去了,准备迎接下一个。
“试下一个吧,柳娘子说这个叫小红春,颜色也很漂亮,瞧瞧上嘴是什么模样。”
“嗳,在这,娘子且涂。”
崔颐从浴房出来便听到主仆两个在妆台前叽叽喳喳的,似乎是温氏在摆弄口脂,玩得不亦乐乎。
崔颐一言不发地去将自己的被褥从柜子里翻出来,在榻上铺好。
长榻和妆台距离不算远,而且正在妆台的右侧,崔颐平躺着,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小娘子软哒哒地趴在妆台前,手执一面螺钿小铜镜在蘸口脂往唇上刷。
崔颐虽读书多年,但因为注意对眼睛的保养歇息,眼神尚好,也就轻而易举看见了那一幕。
烛火下,少女的唇饱满柔嫩,软刷在上面轻扫,将每一寸柔嫩都铺满。
添上口脂后,少女轻抿嘴唇,尽管只是侧面看着,崔颐也觉艳丽夺目。
“这个也好看,你说柳娘子的手怎么就那么巧,做得出来那么多漂亮的脂粉,这手要是我的就好了,真是羡慕死我了。”
月安嘀咕着,崔颐却捕捉到了什么,下意识出声问道:“什么柳娘子?”
主仆两正热热闹闹试着口脂,冷不丁听到崔颐这一声,敛去笑认真答道:“就是潘楼街上那家唤作玉颜的脂粉铺子,掌柜娘子就是柳娘子啊。”
月安以为崔颐又要管她的事,如上次兰掌柜那般,但月安还是很给面子回应了他。
然崔颐听完却沉默了,并没有继续追问,连平躺在榻上的姿态都未变,就仿佛刚才那一问只是月安的幻觉。
她蹙了蹙眉,也不管崔颐在莫名其妙什么了,继续去试口脂。
此刻,躺在榻上的崔颐却心思百转,在想那位柳掌柜是不是柳家大娘子。
但他只知道对方去开铺子做生意去了,却不知在哪,更不知做的什么生意。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也不重要,所以一开始崔颐并没有特意去查。
他本想多问温氏几句,但那样显得太刻意,崔颐干脆闭嘴了。
大概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温氏那边折腾完了,将那一妆台口脂收拾完,去浴身去了。
再出来时,温氏还是一身整整齐齐的衣裙。
崔颐知道,等会温氏去了床上便会偷偷在帐子里换上寝衣,就好像被他看一眼会少一块肉一样。
再然后,就见温氏在脸上涂了一层养颜的珍珠粉,踏着小碎步钻帐子里去了。
她的床帐很厚实,一放下来崔颐什么也看不见了。
崔颐不禁在想温氏是不是在防着他,一丝一毫都不想让自己看见。
这个猜测下,崔颐很难心境平和,一股郁气徘徊在心口一时半会下不去。
温氏将他当什么人了?
绿珠动作熟稔地留下一盏灯,轻手轻脚阖上房门退出去了。
屋内陷入了寂静,唯余两人的呼吸声。
月安还没有困意,便将枕下瞿少侠的画卷取出来瞧。
又是欢喜又是惆怅,一时情绪复杂。
就在月安渐渐沉浸在画卷中,房门外传来了动静,像是有人过来了。
月安扭头看向房门,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很快,绿珠略显焦急的话语便隔着门传来了。
“娘子,夫人跟前的钟婆婆过来了,说要给娘子送东西。”
月安一听立即就从床上弹起来了,潦草地将画卷收起再潦草塞到枕下。
因为是慌乱之下的动作,卷轴还漏了一截在外头,月安也来不及管了,掀开帐子就趿着鞋下来了。
“快起来,将被褥藏起来去床上躲躲!”
钟婆婆是徐夫人的心腹,大晚上突然过来想必不止是为了送个东西那么简单。
有了撮合两人的先例,这回怕也是专门让钟婆婆来打探情况的。
婆母的人亲自过来,月安自然不好闭门不见让人再外头。
但一进门,若是瞧见她们家的宝贝疙瘩睡在榻上可就不得了了,想必回去就是一阵告状,然后两人再被徐夫人请去品茶。
于是乎,月安压根不敢耽搁,也不管身上寝衣换没换,人几步冲到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契婚》 20-30(第9/21页)
长榻前,二话不说将崔颐扯起来催促道。
被月安突然这么一弄,崔颐起初是发愣的,但听着外面的动静几息也明白了轻重缓急,人从榻上下来了。
根本没轮到自己动手,他才一下来,就看温氏虎虎生风将铺盖卷了摔进柜子里,扯着自己的袖子将他按到了床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滑得好像他这几日写出来的字,被摔进床上时,崔颐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人还没坐起来,就看温氏也着急慌忙地爬上了床,掀起一床被子将两人盖住了。
身侧传来女子柔润的馨香,那一身杏粉色的寝裙,粉色清浅娇嫩,直衬得少女那一身皮肉愈发莹润白皙,如曹植《洛神赋》所言那般肤如凝脂。
这实在亲密,导致崔颐脸皮开始发烫,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手腕使不上劲,胡乱按在了某处。
掌心覆在了一个发硬的东西上,崔颐低头,看见了从枕下露出来的画轴。
玉轴为骨,朱砂色的丝质绦带,可看出主人的珍视。
还能陪伴在主人枕边,想必是夜夜观摩赏看的。
崔颐也想看看是什么名作能让温氏夜夜于枕边赏看,但此刻不是时候,他只能暂时压下心思来。
“请钟婆婆进来吧。
一切准备就绪,月安示意绿珠可以开门放人了。
房门嘎吱一声响起,钟婆婆带着个丫头进来,打眼便瞧见了安睡在床帐中的小夫妻,一个坐着一个半躺着,寝衣瞧着还有些乱,显然是自己的到来打扰了些什么。
如此猜想下,钟婆婆露出欣慰的笑来,想着回去将这情景说与夫人听高兴高兴。
“郎君少夫人赎罪,是官家今日赐下了十几匹锦缎给相公,其中有些颜色鲜妍,是年轻小娘子当穿的,夫人便想着给少夫人,结果一时忘了,方才才想起来,奴婢只好加急送来,扰了郎君和少夫人安眠是奴婢的不是。”
本就不好责怪,又是来给自己送料子的,月安更不好怨怼了,只笑盈盈道:“婆婆说的哪里话,也才刚躺下,不算打扰,还要婆婆替月安多谢阿婆才是。”
两人客气地说了几个来回,倒是丝毫轮不到崔颐开口,钟婆婆便笑眯眯离开了。
月安眼看着房门阖上,院子里的动静消失,立即掀起被子弹起来,跳到床下催促崔颐。
“方才事急从权,有些冒犯崔郎君了,如今安全了,还请崔郎君快下来!”
月安从不喜欢旁人睡她的床,没错,虽然名义上这是她和崔颐的,但月安已然厚脸皮当成自己一个人的了。
不出意外这一年这都是自己独有的。
崔颐一言难尽地看着乌发披间的温氏,目光不敢多停留,只缓声道:“无碍,我都理解。”
这样演一遭,对他来说更有效用,他应当受用才是。
先前被扯过来时太匆忙,崔颐甚至没有鞋子,但地板上有地衣,他也不纠结这个,赤着脚去将胡乱塞在柜子里的被褥取出来铺好,一板一眼地再度躺上去。
在月安爬上床,就要放下帐子时,忽然听到崔颐幽幽道:“温娘子总是能急中生智,且在不拘小节这方面,某不如你。”
月安才不管他话中有什么深意,只当是在夸自己,乐呵呵回道:“承让,承让。”
崔颐哽住了,有些后悔说这番话。
一刻钟过去,屋内彻底陷入寂静,然崔颐还未入梦,鼻尖仿佛还萦绕着温氏帐中的鹅梨香。
甜而不腻,其中还夹杂着些温热别致的气息,崔颐不敢多回忆。
第25章
七月初四这日, 崔颐的婚假彻底结束,天色未明,月安就在朦胧间察觉到了些动静。
睡意迷蒙中, 月安一时没想起今日崔颐婚假结束了,一胳膊捶在床帐上,荡出一片波纹, 随即嘟囔了两声。
“好吵, 动静小些~”
半睡半醒中的人嗓音总是软绵绵的,就算是含着几分恼怒也显得娇憨酥软, 听得正扎腰带的崔颐心里头古怪, 像是被双什么挠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抱歉,今日要开始上职, 已经很小心了,还是醒了温娘子,是崔某的不是。”
崔颐语调清淡柔润,不说气人的话时如汩汩流动的溪水,还是很中听的。
月安也反应了过来,今日崔颐要摸黑去上职,规定卯初便要入宫门,迟到者要按律笞二十。
做官的更要体面, 哪里有人敢以身试法,所以除了休沐,每日都得勤勤恳恳摸黑上职。
崔宅不似温宅,位于距宫城较远的刘廉坊, 崔家父子上职则要提前大半个时辰起身,在仆从挑灯指引下早早去应卯。
这个点几乎是月安睡得正香甜的时候,被吵醒总归是不爽快的。
但她不能跟惨兮兮摸黑去上朝的崔颐计较什么, 只庆幸同他是假夫妻。
听秀真说,有些家里规矩重的,丈夫一起身,妻子便要跟着起身侍候,将人送走了才行。
月安想想那场面就困得头晕,更别说是亲身去做了。
好在她只需在崔家忍一年,还定下了一月只同宿九日的规矩,不然就算不必起身侍候,日日被上职的崔颐吵醒也够呛了。
心中宽慰了自己一番,月安好受多了,嘟囔道:“无碍无碍,你自去忙你的,我继续睡了。”
话音落,崔颐就见床帐颤了颤最后归于平静,想来是温氏又去会周公去了。
似乎是想笑,崔颐唇畔出现浅浅的弧度,但转瞬即逝,低头弯腰穿靴后出了屋子。
等月安再醒来时,天光大亮,绿珠说已经将近巳时了。
虽然中途被惊扰了一次,但能补回来也勉强凑合。
心情愉悦地用了早食,月安想着今日闲暇,不若回家一趟,顺带将她新买的脂粉带给娘亲和大嫂。
说走就走,月安去请示了徐夫人,得到允准后立马欢欢喜喜往家里跑了。
对月安来说,温家才是她的家,崔家只是暂时居住地罢了。
徐夫人带着些说不清的愧疚,同月安说若是想在娘家过夜也随她。
若是换做别的人家,儿媳刚成婚没多久便总往娘家跑少不得被婆母说嘴训话。
月安心里清楚徐夫人为何待她尤未宽厚,不仅是因为徐夫人本性宽和敦厚,更是因为她看出了她和崔颐之间的冷淡疏离。
徐夫人不知两人的约定,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点事,只会将此事归咎于自己的儿子。
觉得是崔颐心里藏着前未婚妻故意冷待她。
这事总要有个人担一下责任,月安自然不希望是她自己,崔颐正合适。
马车行至热闹街市,月安隐隐听到什么大胜、凯旋之类的话语,她好奇让仆从去打探了几耳朵,才知近来边关战事传来捷报。
我朝击败了西夏,俘虏了一位西夏王子,使得西夏上乞和文书投降。
但其中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