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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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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赵叔叔却摸着胡子沉吟起来。

“这想法确实是好,只是姑娘有所不知,”他压低声音,“济都海关那些差爷,雁过都要拔毛,平时小打小闹还能托熟人带些私货还行,稍大宗些的买卖,恐怕是难啊。”

宋蝉捻勺搅动碗中鱼羹不语。

她何尝不明白?商路就是钱路,这道理普天之下皆是如此,只是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济都通用的贝壳币在大燕不过是一捧废物,那些海产干货在儋州商人眼里更是不值一提。

宋蝉无意识摩挲着空荡荡的腕间。若是那对绞丝银镯还在,若是那些银票还能用……从陆湛那里偷拿出来的东西,本该足够打通十条商路。

从阿赵家里回来,宋蝉一直在回想着今日阿赵叔说的那些话,打通商路需要的银钱数目不小,究竟该如何筹得,实在是个难题。

就连帮着阿丹晒渔网的时候,宋蝉依旧心不在焉。

“渔网都要缠在一起啦!”阿丹的呼唤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宋蝉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渔网已经乱作一团,活像她此刻纠结的心事。

阿措蹲在不远处的礁石上剖鱼,锋利的鱼刀在他手中翻飞。

他时不时抬头瞥向宋蝉,浓黑的眉毛渐渐拧成一团。趁着宋蝉去晾晒海带的工夫,他悄悄把阿丹拽到一旁。

“她怎么了?”

阿丹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概说给了阿措听,阿措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晚饭的时候,刻意往宋蝉碗里多夹了两块最肥美的鱼腹肉,似是无声安慰着她的情绪。

次日未拂晓,宋蝉被细微的开门声惊醒,迷迷糊糊中看见阿措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晨雾中。

日头渐渐爬到了头顶,午饭早就做好,都没了热气,阿丹数次跑到门口张望,焦虑极了。

“阿措从来不会错过午饭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宋蝉忽然想到今早阿措的背影,心里猛地一紧:“我们去海边找找。”

两人沿着海岸线奔跑,忽然,阿丹发出一声惊叫——远处的礁石滩上,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正艰难地朝她们走来。

那是阿措,却又不像是阿措。

他整个人像是从鲨鱼嘴里捞出来的一般,裤腿被撕成布条,裸露的小腿上布满狰狞的伤口。最骇人的是右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划伤,随着他的步伐不断渗出血珠,在沙滩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阿措!”宋蝉冲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躯。少年的身体冰冷得像块礁石,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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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用还能活动的左手,艰难地解下腰间那个浸满海水的皮囊。

皮囊解开,一颗浑圆的珍珠滚落在宋蝉掌心,在夕阳的照耀下,流转着异彩光晕。

这珍珠足有拇指大小,如此好的品相,恐怕只有在最危险的深海礁洞中才能寻到。

宋蝉的指尖触到珍珠上残留的血迹,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你去采珠了?”

阿措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沙滩上,沾满沙粒的手紧紧握住宋蝉的手腕,将珍珠牢牢按在她掌心。

“儋州的商船……下个月初五到。这颗珠子,应当够你打点海关……”

海风突然变得咸涩起来。

宋蝉看着阿措手臂那道狰狞的伤口,心头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恍惚间,她想起在陆府的那些日子。

她曾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祈求陆湛再给她一次机会,也曾在他身/下假意逢迎,只为换取他的信任。

偶尔得到几分廉价的施舍已是万幸,又怎敢奢求一分尊重平等的相待。

只是今日看见阿措真诚的双眼,宋蝉才突然意识到,原来真心是可以这样简单。

“真是个傻子。”宋蝉声音哽咽,撕下衣袖,小心缠上阿措手臂伤口,一滴泪不受控制地砸在阿措手背上,“往后再不许做这样危险的事了,我宁愿不要什么香料铺子,也不要你拿命去换。”

阿措愣住了,这个在惊涛骇浪里都不曾变过脸色的少年,此刻却因为一滴眼泪手足无措起来。

他笨拙地抬起手,似乎想替她擦泪,又在半空停住,最后只是咧开嘴,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有了阿措的这颗珠子,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宋蝉没有贸然将整颗珠子变卖,而是托阿赵叔叔的关系,寻了个可靠的中间人,将珠子换成了便于流通的银票。在分给阿赵叔及其帮忙的好友应得的份额后,剩下的银钱都被她仔细收好,留着日后经营生意时再用。

有了这些银票打点,从儋州运送香料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

第一批香料比预期更早地运抵了济都,事情顺利得让宋蝉都有些意外。

即便如此,她始终保持着警惕。虽然儋州地处偏远,但难保没有陆湛安插的眼线。

她再三嘱咐阿赵的叔叔,采购时务必谨慎,千万不要透露她的真实身份。每次进货都要分成小批量,通过不同的渠道运送,以免引起大燕那边的注意。

可宋蝉万万没有想到,纵然她如此小心谨慎,这消息还是顺着商路,一路传到了陆湛的耳中。

*

这些日子,陆府派出的暗卫如潮水般涌向沿海各地。

从北边渔阳郡到南边的儋州港,每一处码头都安插了陆湛的眼线。与此同时,梅桢之调遣的梅家军也悄然行动,两方人马在沿海各州县明争暗斗,却都默契地避开了官府的耳目。

奇怪的是,任凭他们将海岸线翻了个底朝天,宋蝉却如同人间蒸发般杳无踪迹。

每每有疑似线索传来,陆湛必定亲自查验,可最终不是认错了人,就是迟了一步。

那些呈上来的画像被他妥帖地收挂在屋里,每当午夜时,他便会望着满墙的画像出神。

朝中同僚都察觉到了陆大人的异样。

昔日那个雷厉风行的陆湛,如今眼底总凝着化不开的阴郁。

白日里,他近乎自虐般地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连最琐碎的案子都要亲自过问;到了夜里,千鹰司的灯火常常亮到天明。谁也不知道,刚袭爵的陆大人,为何突然对审讯又如此热衷,实在是太过反常。

只有贴身侍卫清楚,每晚的书房里都会传出难以抑制的咳嗽声。

这般昼夜不分的操劳,终于在一个雪夜击垮了陆湛。

旧疾发作时,陆湛正对着案头那盏将熄的烛火出神。

从前宋蝉总会在烛火将熄时,为他添上新灯。那时他曾以为,宋蝉会一直这样陪伴在自己身边,却没想到仍然是南柯一梦,徒劳而已。

思及此处,陆湛忽而心口一痛,一口热血猛然喷溅在书案上,便晕厥了过去。

太医诊脉后连连摇头,只说是积郁成疾,需静养调理。

几剂汤药灌下去,陆湛终于转醒,却当即命人递了告假的折子,将一应政务尽数推却。

太医开的药方被他随手搁在案头,反倒是那方绣着并蒂莲的旧帕子,日日攥在他的掌心。

陆湛正值圣眷最隆之时,眼瞧着开春就要加封太子少保,这般前程似锦的关头,却突然称病不出,着实令满朝哗然。

有说他恃宠而骄的,有猜他暗中结党的,更有传言说是得了不治之症。

可无论众人如何揣测,终究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即便陆湛眼下卧病在床,曾经那些阴狠的手段,也足以让人噤若寒蝉。

冬日的京城银装素裹,密雪纷扬地落在长街上。

陆湛独坐在酒楼二楼的雅间,倚窗而坐,任凭北风席卷,裹挟着碎雪飘进屋内。

他为自己斟下一杯冷酒,目光却落在街角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童身上。

那孩子约莫四五岁年纪,手里举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正开心地跑着,忽然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糖葫芦碎成了几截。

陆湛不自觉多留意了几分,有意想看看那孩子哭闹的模样。

却没想到那孩子麻利地爬起来,只是拍拍沾雪的棉袄,笑嘻嘻地舔着木签上残留的糖渣,仿佛那星点甜味已是莫大的满足,并未为地上已经碎掉的糖葫芦而伤神。

陆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连这般稚子都懂得,碎了便是碎了,破镜难重圆,昔人难再回。

与其为过去的痛苦流连挣扎,不如珍惜眼下尚存的那一点甜。这般浅显的道理,为何他却始终参不透?

还是他根本放任自己,不愿参透?

一瞬间,他又想到了宋蝉。若是他们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也该是这般活泼可爱的模样。

陆湛猛地灌下一口冷酒,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苦涩。

他曾以为自己对宋蝉不过是主人对玩/物的占有欲,就像对待腰间的玉佩,抑或是书房里那柄宝剑无二。

她既入了他的府邸,就该如那些物件一般,任他摆布,绝不该有半分违逆的心思。

那时他从不屑于谈论什么真心,更耻于承认会对一个出身卑微的民女动情,从前看着朝堂上那些同僚为了女人茶饭不思的模样,简直愚不可及。

可如今,他眼前时常浮现出宋蝉一次次望向他的眼神。

大多数时候是含着温柔笑意的,有时也会盈满泪水,或是不肯轻易低头的倔强。

他忽然意识到,这些日子折磨得他寝食难安的,不是因为他失去了一个听话的玩物,而是永远错过了那个会在深夜时,为他留一盏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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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饭的人。

原来他在意的从来不是那具温软的身体,而是她这个人,与她的真心。

只可惜这一切他终究是懂得太晚,悟透得太迟,直到他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宋蝉的踪迹时,才明白了这一切。

冷酒一杯接一杯地灌入喉中,灼烧般的痛感蔓延全身,陆湛却不肯停下。

直到一阵熟悉的刺痛从肺腑深处窜上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大人!”逐川闻声破门而入,眼疾手快地夺过陆湛手中酒杯,“您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逐川声音发颤,“若是宋姑娘哪天回来,看到您这般模样……她……”

“放手。”陆湛的声音冷得像冰,手腕却止不住地发抖。

饶是一向冷硬的逐川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却不得不松开钳制。

就在陆湛又要去抓那壶烈酒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亲卫跪在门外,声音激动发颤:“大人!儋州传来消息,有兄弟在码头附近发现了疑似宋姑娘的踪迹!她……她似乎还活着!”

陆湛的手悬在半空,酒壶“砰”地砸在地上。

他缓缓抬头,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突然隐约现出一缕光亮。

第84章

“大人, 儋州密报。”亲卫呈上密函,“我们的暗卫在儋州码头发现了异常。”

自那道追杀令下达以来,千鹰司的暗卫不敢有任何懈怠,几乎将沿海翻了个底朝天。每个码头的通关文牒都仔细查验, 更是派了水性最好的斥候, 沿着宋蝉坠崖的那段海岸反复打捞。

可多月以来, 竟然没有一丝消息。

直到上个月,他们终于在儋州码头发现了蛛丝马迹。

从未与大燕有过商贸往来的济都,忽而有人开始进购香料药材。

虽然数量不多,而且手段隐秘, 但还是引起了暗卫的注意, 并将此事连夜快马报回了京城。

济都,宋蝉, 香料。

看似不相及的三个词, 却在陆湛脑中轰然串联。

不知为何, 他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宋蝉还没死, 她就在济都。

陆湛倏地起身,踉跄向前两步, 浑然不顾靴底碾过满地碎瓷,只是继续向那亲卫迫近。

“立刻派人去济都, 势必要将她找到,不可有任何错漏。”

“不。”他很快又否定, 猛攥紧逐川小臂,“速去备马,我要亲自去济都。”

逐川急忙拦住陆湛:“大人!太医再三叮嘱,说您的病情万不可受寒,何况京城距济都千里, 您如何受得了这海运颠簸。”

“现在就去!”陆湛一把扯下屏风上的大氅,丝毫不顾窗外大雪纷飞,只身便赴向门外风雪。

亲卫还欲再劝,但看见陆湛身影已然隐进风雪夜,只得与逐川换了眼神,速速跟了上去。

已至子时,京城长街一辆马车碾着积雪疾驰向码头。

车帘被寒风吹开的缝隙里,隐约可见陆湛苍白的面容,和那双亮得骇人的眼睛。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要亲自去济都看看。

这一路走得极为艰难。

马车在暴雪中疾驰数日,又换乘商船南下。

海上风浪颠簸,物资也并不齐全,陆湛来的匆忙,尽管下人已经尽量备全了衣物炭火,仍然不足支撑经久船程。

每至白天,陆湛都会披着大氅来到甲板上,望向海面出神。

那封已经翻看无数次的密报,始终被他紧握手中。他不敢再去细想这消息有几分可信,只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距离济都越近,陆湛的心就揪得越紧。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近乡情怯。

倘若这次去了济都还是找不到人,若宋蝉真的已经没了,他该如何自处?

他不敢往下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反复揣测。这些念头像毒蛇般缠绕着他,让本就严重的病情更加恶化。

数日海上颠簸,让陆湛的身形更加清减,衣袍都宽大了不少。

终于在半月后,济都海岛的形貌逐渐破出云雾,出现在众人眼前。

*

宋蝉捧着刚从儋州运来的香料,小心翼翼地揭开层层油纸包裹。

大燕独有的香料气息扑面而来,宋蝉忍不住用手指沾了些许,在腕间轻轻揉开。

“这次的香料比上回的更好。”宋蝉举起腕凑到阿丹面前,“阿丹你闻闻,这味道是不是与济都的香料都不同?”

阿丹轻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香是香,就是太冲了些。”

“等把它们和济都本地的香草调和,定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宋蝉说着已经将香料放进研钵中。

接连着几日,阿丹家的小院里都飘着奇异的香气。

宋蝉没日没夜地研究着香膏的新配方,数次尝试之后,才终于调出了满意的膏子。

济都每月逢八都有集市。

转眼到了初八,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宋蝉就拉着阿丹往集市赶。

“今日不等阿措一起了?”阿丹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宋蝉摇摇头,指向集市东南角:“这次我们不和阿措一起摆摊了。这些日子我观察过,东南角这边往来多是女郎采买日用。我们的香膏发油,正合她们心意。”

不出宋蝉所料,她们两人刚架好桌子,将香膏摆好,当即就有几位年岁不同的女郎驻足。

宋蝉取出预先备好的贝壳试香盒,笑盈盈道:“姑娘们试试这个新配的茉莉发膏,里头特意加了侧柏叶,能生发乌发,味道也很好闻。”

“侧柏叶?倒是没听过,给我拿一盒吧。”一位穿杏色衫子的女郎试了试味道,旋即下了单。

客来客往,不到半个时辰,宋蝉的摊前就围满了人。

阿丹收钱收得手忙脚乱,凑到宋蝉耳边低声道:“照这个卖法,咱们后院的原料和你买回来的香料怕是都不够用了。”

宋蝉正给客人包着最后一盒玫瑰香膏,闻言笑道:“我早算过了,等攒够钱币,咱们就去租西街那间空铺子,到时候咱们的香道铺子,就是济都头一份,不愁没有销路。”

宋蝉又托起一盒新制的香膏,指尖轻点着给铺子前新来的妇人试香。

集市上人声鼎沸,宋蝉的摊位前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每迎来一个客人,她都极其热情地招待,尽心为客人介绍着她们的膏子。

迎来送往之间,她语调都轻快得像枝头的黄鹂,让人听了都不免心情愉悦。

只是她太沉浸其中,浑然未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街头斜对一角,陆湛隐立在一家布庄的檐影下,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济都四季如春,斜阳洒在宋蝉的布裙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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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笑吟吟地向一位妇人推荐香膏,鬓边的碎发被汗露打湿,贴在泛着红晕的脸颊上,眼中熠熠光彩流转。

他们之间不过隔了十余步的距离,却仿佛横亘着千山万水。

陆湛的掌心不知何时已沁出冷汗。

这数月来,他寻遍大燕九州,在梦里勾勒过无数次她的身影,当今日当真见到,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大人,可要带宋姑娘过来?”随从刚欲上前,就被陆湛抬手制止。

陆湛的视线描摹着宋蝉的轮廓,尽是失而复得后,近乎贪婪的汲取。

宋蝉穿着本地人的衣装,身上的衣服以粗麻织就,看着便不算舒适。

她好似瘦了不少,面颊都比先前分明了许多。褪去了从前的锦衣玉服,如今站在街角叫卖,对着这些海女送笑接迎,她竟然很是适应,仿佛她生来就服侍这些人一般。

陆湛忍不住蹙眉,她为何如此自轻自贱,放着京城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来此处受苦?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离开他以后,她似乎比从前更开怀快乐。

即便是在这偏僻海岛,做这些不入流的行当,可她的眉梢眼角却尽是笑意。

看过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后他才知道,原来从前她对着他的笑,不过也是一种逢迎做戏。

陆湛站在原地,只觉背脊僵冷,呼吸发寒。

他曾无数次的幻想过重逢的情形。

倘若上天垂怜,宋蝉真的还活在世上,他定当珍之重之,再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而今当真看见她完好无损地、甚至比从前更好地站在他面前,一股无名的怒火却骤然窜上心头。

那他又算什么?

那些为了她辗转难眠的夜晚,被噩梦惊醒后,以为永远失去她的绝望,在她的笑语嫣然前,都算什么?

她怎么敢?怎么敢用这样决绝的方式离开?

陆湛的指节攥得发白。

她何尝会在乎他在愧疚中渡过的日夜,以及那些近如刀绞的痛楚?

于她而言,留在他身边过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日子,都比不上在这市井中贩卖香膏来得快活?

即便是要离开他身边,她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还是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在他身边?

无论是哪种情况,陆湛都觉得无法接受。

铺子前的宋蝉偶然抬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街角。陆湛下意识往阴影里退了半步,随即又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可笑。

他只觉怒火中烧,烧得他眼眶发烫。

他真想立刻上前掐住那截纤细的脖颈,质问她是否还有半点良心。她可知道这数月以来,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本该立刻上前将她带回,可双腿却像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他继续看着宋蝉。

但当真的看见宋蝉脸上熟悉的、更甚于从前的笑意时,陆湛又忽而觉得从前那些爱怨纠缠,背弃之恨,俱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了。

只要她还这世上,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哪怕她真的不要了他,哪怕她弃了所有也要离开他的身边。

千般执念、万种不甘,通通可以舍去。

他只要她还活着。

他终于下定决心,迈出了步子,可真当快要靠近的时候,陆湛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多日未见,他到底是想以最好的姿态面对她。

“逐川,我的衣衫发冠可还齐整?”

逐川还未答话,陆湛先觉得好笑起来。不知何时起,他竟也会为这等小事忐忑?

直到得到肯定的答案,陆湛才深吸一口气,重新迈出步子。

香铺前,宋蝉将最后一盒茉莉香膏刚递到客人手中,天际突然滚过一声闷雷。

她抬头望去,方才还碧蓝如洗的天空,此刻瞬间已聚起沉灰色的云团。

“阿丹,快收摊!”宋蝉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砸了下来。

她连忙扑向被狂风掀起的篷布一角,篷布却像活鱼般从指缝溜走。

阿丹的惊叫在雨声中格外尖锐:“糟了,膏子要浸水了!”

两人顾不得衣服湿透,手忙脚乱地去收铺子上敞开的香膏,混乱之中仍不免有几个瓷罐落地。

其中一个瓷罐滚落在铺子前方,宋蝉赶忙弯腰去捡,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瓷罐之际,一片阴影无声地笼罩下来,熟悉的松木气息混着雨水的清冽钻入鼻息。

宋蝉的指尖僵在半空,只觉天地间雨声忽然静止,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先她一步捡起了地上的瓷罐。

第85章

时隔多日未见, 宋蝉几乎都要忘记了陆湛的存在。

起初闻见那阵熟悉的松木香,她还有几分犹豫。

直到她看着那只握着瓷瓶的手逐渐递近——

其人修长的食指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那年夏猎为了救她坠落悬崖留下的。

宋蝉如受惊的野兔般陡然退后一步, 后撤时踩到湿滑的篷布边缘, 险些摔倒, 幸好阿丹及时扶住了她。

她低着头,手忙脚乱地继续收拾篷布,却怎么也折不好,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能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灼热得仿佛要在她背上烧出一个洞来。

“阿翠, 你没事吧?”阿丹担忧地握住宋蝉发抖的双手,“你的手好凉。”

宋蝉摇摇头,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没事, 只是雨越下越大了,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她将目光落得更低, 生怕与那人对上视线。

阿丹蹲下身去捡散落一地的药瓶,这些都是宋蝉花费数日心血研制的香丸。

当她看到那个陌生男子手中还拿着一个瓷瓶时, 下意识就要去接:“这位郎君,这是我们的东西……”

“不要了!”宋蝉突然厉声打断, 一掌打落那个瓷瓶。

瓷瓶落地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刺耳,顿时碎片四溅, 其中一片划过她的脚踝,留下道细细的血痕。

“这些都不要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宋蝉声线颤抖,她已经顾不上同阿丹解释什么了,一把抓住阿丹的手腕就径直往雨里冲。

雨水打在脸上, 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跑得那样急,好几次差点滑倒,但她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

宋蝉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轰隆雨声。

等跑到阿丹家时,宋蝉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瘫坐在门槛上,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她一直在发抖,阿丹赶紧找来干布给她擦头发,又去灶间煮姜汤。

阿措还未回来,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宋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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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宋蝉终于再也撑不住,将脸埋进膝盖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怎么会是他?陆湛怎么会出现在济都?

她明明已经逃了这么远,改了名字,换了身份,连口音都刻意改变了,为什么还会被他们找到?

难道他从未想过要放过她。

这个念头让宋蝉心头一阵绞痛,她忽而想起从前数次欢愉时,陆湛总会在最后的时刻隐忍不发,迫她看向他的眼睛,让她一次次证明她只属于他,永远不会离开他。

唯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他才会放手。

她以为自己终于逃出来了,以为她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是陆湛的出现,将她所有的希望都击得粉碎。

宋蝉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她不能哭出声,不能让阿丹发现异常,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曾经是谁。

阿丹捧着热气腾腾的姜汤从灶间出来,就看见宋蝉面色惨白,眼尾还泛着未褪尽的红。

“阿翠,你脸色差得吓人,是不是受寒了?”

阿丹将姜汤放在宋蝉面前,宋蝉木然地接过碗,捧碗的手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几滴滚烫姜汤溅在手背也浑然不觉。

阿丹在她身旁坐下,犹豫片刻才开口:“方才在我们摊子前那位公子,我看他穿着上好的锦布,这样的打扮好像也是大燕来的?阿翠,你可认识吗?”

“不认识。”宋蝉猛地打断阿丹,又补了一句,“倘若之后再见到他,千万不要搭理。”

阿丹被宋蝉反常的态度惊得怔了怔,但很快握住她冰凉的手,郑重地点头:“你放心,现在是在我们济都。”

“这是我们的地盘,若那个外来人敢在这里为非作歹,我和阿措定不会让他好过!”

宋蝉望着少女明亮的眼睛,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

阿丹怎会明白,陆湛的手段何其狠辣,更是连大燕满朝都要忌惮几分的人物。

她低头抿了一口姜汤,火辣辣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夜深了,宋蝉怎么也睡不着。

她睁眼望向茅草铺就的屋顶,时刻警惕着屋外的动静。

她不愿想再去想那个名字,可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陆湛既已寻到济都,这小小的草屋又能藏她几时?济都与大燕虽相隔千里,未有往来,但若他真想要她,也不过是多费些时日罢了。

宋蝉望着阿丹熟睡的侧脸,眼眶不免发热。

身侧的阿丹早已睡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她被角上,像是生怕她半夜着凉。

这些日子来,是这对姐弟给了她容身之所,教她捕鱼晒网,逐渐融入济都的生活。

直到今日,她都天真以为自己终于能重新开始。

如果不是又遇见了陆湛。

再等等……

阿丹姐弟给她许多,她不能就这样不告而别。等天亮就和阿丹好好道别,绝不能拖累了他们姐弟。

谁知次日天还未亮,宋蝉就被院外一阵嘈杂惊醒。

院外传来阿措的怒喝声,宋蝉心头一沉,连外衣都来不及系好就冲了出去。

推开门,眼前景象让她血液瞬间凝固。

几名黑衣侍卫呈扇形围住院门,虽未出刃,但观其形体皆是常年习武的好手。

而阿措赤着脚站在门前石阶上,手中只有一把鱼叉,单薄的背影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视线越过众人,宋蝉的呼吸彻底凝滞了。

黑衣形成的屏障后,陆湛的身影自其间破出。虽立于众人之后,但他通身流泻的威仪,足以压过众人,让整个院落的气压都为之一沉。

四目相对,宋蝉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一时不敢相认。

数次相见乃至更亲密的接触中,他或是在暗狱里执笔批红的阎罗,或是朝服加身时的意气峥嵘。

她却从未见过这般的陆湛。

陆湛原本就凌厉的下颌线条,如今瘦削得更为分明,面上多了几分病弱之色,如同剥去所有伪饰,弱化了眉眼间的压迫。

他嘴角噙着笑,可眼底竟凝练着几分痛意,如玄冰般刺人。

“阿翠姐。”阿措仍死死盯着那些侍卫,“这些人自称是大燕来的商人,要找你谈药材买卖。”

“宋姑娘。”陆湛忽然开口,声音比记忆中沙哑许多,“我们千里跋涉而来,又是同乡,难道连杯粗茶都讨不到了么?”

他向前迈步时,宋蝉才发现他右腿似乎带着伤,脚步比往日迟缓半分。

阿丹此时拎着茶壶冲出来,滚烫的茶水&quot;哗&quot;地泼在陆湛脚前,阻止了他的前进。

“谁准你们闯进来的?”少女像护崽的母豹般挡在宋蝉前面,“走走走,阿翠说了不认识你们!”

水花溅上陆湛的衣摆,在昂贵的云纹锦上洇开深色痕迹。

他目光却未有半分躲闪,始终锁在宋蝉眉眼之间。

“宋姑娘,当真要如此无情?”

陆湛轻声问。晨风吹起他的衣角,有那么一瞬,他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

虽然只是一瞬而过,但宋蝉确信,她刚才又看见了陆湛眼中熟悉的冷意。

她太清楚这种眼神背后代表的含义,那是他即将发怒的前兆。

陆湛是个疯子,他向来有仇必报,绝不接受背叛。

如今他都能拖着病体亲至济都,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郎君若执意想要谈这桩生意,便随我进来吧,”宋蝉顿了顿,“只是还请独自入内。舍弟妹年幼胆怯,怕见生人,还望诸位侍卫大哥在院外稍候。”

关门前,她将阿丹往后推了推,在阿丹耳边轻声嘱咐:“你先带阿措去海边,暂时先别回来。”

阿丹还想说什么,却被宋蝉的眼神制止。

屋内终于静了下来,只剩茶壶里沸水滚动的轻响。

宋蝉垂着眼,素手执壶,将白水缓缓注入粗瓷杯中。

水声泠泠,衬得这方寸之地愈发寂静。

她刻意放慢动作,仿佛这样就能多拖延一刻,不必直面陆湛灼人的目光。

“岛上没有茶叶,只有白水。”她将茶杯放在陆湛面前,语气平静得像是寻常待客。

“阿翠?”

陆湛忽然开口:“什么时候改的名字?”

宋蝉指尖微顿,杯沿溅出一滴水珠。

她如实道:“到了岛上,顺着当地的名字取的。”

陆湛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杯,目光始终落在宋蝉身上,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的空白一寸寸补全。

“阿蝉,是我小瞧你了。”他忽然低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没想到你有这样大的能耐,能逃到济都来。”他嗓音沙哑,极力压制痛楚,“你可知道为了找你,我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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