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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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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阎涣推开车厢的檀木门,初春飘着花香气的浮风掀开了纱帘,影影绰绰间,露出崔姣姣那一双眼。

她本欲先行下车马,阎涣却大步跃了下去,随后相她伸出胳膊。

她眼眸浅淡,目色却不容她拒绝。

崔姣姣思索一瞬,仍是覆上他的掌心,由着他将自己扶了下去。

转身看去,一间馄饨铺子在马车之侧,锅中还冒着雾拜年的香气,深吸了一口,倒是真有些饿了。

阎泱先行一步,将最里面的一套桌椅擦得干净,待二人落座时,还能瞧见木桌面上刚刚干却的水痕。

“有劳了。”

她道,阎泱则是不苟言笑地轻点了点头,仍是那一副警惕的模样。

说话间,摊贩的老板娘快步走来,立于阎涣与崔姣姣之间站定。崔姣姣见状,便侧抬起头去看那女子,朝着她露出一笑。

“二位想吃点儿什么?”

她开口,半弓着身子,神采奕奕的模样使得崔姣姣也被感染得有了些精神。

思索一二,她答:

“要三碗馄饨。”

老板娘笑着点点头,双手还在一块粗布帕子上擦拭着刚洗过的水痕。

“好嘞,您稍等。”

女子刚回身,崔姣姣忽地想起什么,又开口叫住了她,道:

“其中一碗不要葱花。”

老板娘连连点头,边向摊贩外侧的那口大锅走去,边对着正拿出瓷碗盛汤的丈夫喊着客人的要求。男人笑着应答,还接过了妻子手中刚拿起的一摞脏碗筷。

崔姣姣自顾自在桌上的木桶里抽出三双筷子擦拭,抬眸,却对上阎涣幽深的眼神。

他目光闪动,实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许久,才低吟出一句:

“你怎知孤不食葱花。”

她只是回以一笑,抽出帕子轻轻擦拭了一遍木筷,低垂着脑袋,似乎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早闻千岁侯威名震天,既如此,想要在帝师手下谋生,总要多了解些你的喜怒哀乐,投其所好,不至于触及了盘龙逆麟罢。”

一语出,阎涣兄弟二人皆惊诧。

阎泱刚坐于凳上,险些惊得站起身来喝止。若他没听错,公主方才竟以盘龙比拟堂兄,她是知晓了什么当年的隐情,还是有意为止,亦或是揣摩出了堂兄的千秋大业。

而那始终缄默的阎涣,则是将她的那句‘在他手下谋生’反复品味了一遍又一遍。

直至今日,历经这些许波折与是非,在她心中,自己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阎王吗。

他眼皮慢慢垂下,不知在深思些什么。直到崔姣姣将一双擦拭得晶亮的木筷递到他眼前时,他方才晃回了神。

看着那只白皙的手十分有规矩地攥着木筷之尾,阎涣抬起胳膊,一只温厚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纤纤柔荑。

崔姣姣愣了一瞬,正欲抽回手,却感受到阎涣加重了力道,叫她挣脱不得。

“帝师。”

她略带蹙眉,仿佛他正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杏眼瞧着他,带着几分不解。

可阎涣故作不见她的不满,手臂轻向着怀里拉了一把,崔姣姣即刻便被他猝不及防地拽了过去,另一只手则本能地向前一伸,扶在他的腰间。

她吓了一跳,心跳声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阵阵作响,遮蔽了周遭声音,只留他的呼吸。

“这是做什么”

她低声问,却等不到回答。街道上百姓熙攘,阎泱亦坐在二人对面处不知所措,她只觉得仿佛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登时脸颊微烫了起来。

“大人放手!”

她尽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以气声轻喊,并未窥见他长眸之间染上的三分落寞。

阎涣被这一声‘大人’喊出了神。

许久之前,他们之间的第一面,她便是这样唤他的。

那时崔姣姣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一口一个大人叫得恭敬,心里却不知打着多少古灵精怪的主意。而他那时亦不知,若非定州萍水相逢那一夜,他曾险些默许了崔宥将她送去怀朔和亲。

自她无端闯入自己的身边,他已不知多少次张口却无言。

正如此刻般,阎涣不知为何自己忽然要握着她的手,想问的那些话,在看向她时便如何都开不了口。是以,他顿了顿,最终只在齿间落下一句:

“孤非恶犬,你不必胆战心惊、与虎谋皮。”

他松了掌心,缓缓移至木筷中段握紧,崔姣姣便也松手任他拿去。

“大人自然不是恶犬,而是困兽。”

四目相对,他们之间并不需将一字一句都说得透彻,只一个眼神,足以明晰心境。

街巷摊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炊烟阵阵。将他们说出的话尽数埋没。

“馄饨来喽!”

老板娘托着一个木盘,其上放置了三碗新出锅的鲜肉馄饨。

崔姣姣出声道谢,忍不住拿瓷勺舀起满满一口,刚凑到唇边,却听阎涣轻声道:

“烫,先吹吹。”

老板娘抿嘴一笑,忍不住也插了话:

“夫人好福气,看你家郎君多心疼你,连吃一口馄饨都怕你烫着了。”

她笑着,不待崔姣姣否认,便又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只留桌边三人面面相觑。尤其阎泱,本就略有些不知所措,此刻更是只得低头回避,恨不能将脸藏在馄饨碗里。

崔姣姣吹了吹那冒着热气的馄饨,浅尝一口汤底,果然香浓。

“为何要吃街边摊贩。”

他忽地开口,不见情绪。

崔姣姣只是淡淡地答:

“我说过了,不过是怀念儿时滋味,欲与大人一同回味一二罢了。”

她又吃进一颗饱满的馄饨,皮薄馅足,煮的火候恰恰好,肉质紧实,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你说谎。”

阎涣自顾自把玩着汤匙,瓷勺于碗中搅动着,与碗壁碰触脆响。那盛着七分满的汤底便跟着起了一阵漩涡,热气被搅乱,一寸一寸向上逃窜。

“你分明是为了避开危险。”

他眉眼低垂,向她说着:

“大人若要这般说,那便全当是崔瓷鼠胆怕死罢。”

他嗤笑一声,对面的阎泱即刻放下汤碗,似是要随时听他差遣一般。

“且不说你胆识如何,你自司州长大,金枝玉叶,即便是先帝与今上并不疼爱,到底也是住在行宫之中,如此多年,世人几乎不识得长公主面貌。”

“可你与我则不同,抛却百姓外,贺朝官员上至宰辅将军,下到入仕翰林,人人皆知千岁侯面目。”

他言说这几句,似意有所指。

崔姣姣不语,等着他的下文。阎涣放下汤勺,漩涡渐渐恢复平静,热气不再于空中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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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碗中,而后消散。

“你担心名气过盛的酒楼会有泗京耳目,是以才出言要感受百姓烟火来这摊贩。”

“你是要保护我。”

崔姣姣最后喝了一口馄饨汤,终于掀起眼皮给了他一个不明所以的神情,道:

“崔瓷不过贪嘴这民间小食罢了。”

“大人说的,崔瓷听不懂。”

天色渐晚了,街巷不再熙攘非常,只余零散的百姓三三两两地走动,摊贩叫卖声也弱了下去。若是泗京,这会儿是正热闹的时候,司州竟早早地便没了烟火气,倒是奇怪得紧。

夜色漫上阎涣的睫羽,不知为何梢上了三分孤寂之色。

崔姣姣忽地觉得他很可怜,她立时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生得好看,轮廓分明、立如松柏,每每放下几分平日的阴冷,她总是忍不住多瞧几眼。

可今日她才又一次陡然惊醒,面前这人并不存在,不是吗。

“自定州一遇,我曾想过你是崔宥派来的细作,而后种种,你却频频助我,更是献计于我以换随军做个相面谋士。我实不知你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我,也不明白为何你抛了同出一脉的弟弟,独独选了我。”

崔姣姣只是勾唇一笑,道:

“大人不必知晓,只当崔瓷是为了保命便是。”

她没有说谎,最开始她的确是为了活下去,活得远远长过书中崔瓷原本的寿命。

阎涣不答此话,却忽然向前弓着身子,贴她极近,问道:

“若只为活下去,你大可嫁给策勒格日,怀朔牛羊成片、部族中人和乐安宁、自给自足,岂不是遂了你图谋安稳的愿望?更何况,我看策勒格日倒是对你情根深重,你拒婚,他着实心伤了一把。”

他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在崔姣姣看来十分古怪的神情,似是挑衅。

“我杀人无数,世人暗骂我为阎王,跟在我身旁谋活路,似乎舍近求远了些。”

崔姣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只答:

“初见那面崔瓷便说了,一人安稳不够,我要的,是在保住这条命的同时,叫天下人都能安稳地过这一生。”

她深吸了口气,道:

“这样的鸿图,唯有至高无上之人能做到。”

阎涣坐回了身子,唇边还带着并未褪尽的笑意,又言:

“你说的那人,应是天子。”

崔姣姣只是笑笑:

“是啊。”

“应是天子。”

阎泱浑身一震,旋即扭过头朝四周看去,唯恐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

谁又能想到,仅是司州街头一角的馄饨摊里,此刻有人正筹谋着贺朝的千里江山。

阎涣垂眸,盯着那碗温了的馄饨,又问了一句:

“崔瓷,你虽懂相面,可还是要聪明些,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该说出来。”

第22章

像是被他眼底的微暗刺到,崔姣姣将那神色尽收眼底,心中顿时升起细碎的痛。

崔姣姣平复了些呼吸,而后坦然道:

“我自第一次见大人时,就从未想过隐瞒什么。”

阎涣瞥了她一眼,见她目光澄明,仍是多嘴了句:

“为何选我?”

看着他通身的孤傲,崔姣姣忍不住心揪了一瞬,顿住一刹才作答:

“相面。”

她挤出一个尽可能灿烂的笑容,继而道:

“大人身后有金光佑护,此乃天生贵相,日后必尊不可言。”

阎涣动了动嘴唇,突然低低地说了句:

“若是天生,为何我却从未感受过上苍的垂怜。”

他抬眸,望向远空之上挂着的一轮悬月,幽幽地开口:

“上天收走我一双父母,收回我曾有的一切,又夺去天下人的怜悯,叫我再无半分立足之地。这一切若皆是所谓的先行之苦,是否,太重了些。”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去整理了自己的袖口。摸着以名贵玄线为料,与衣料上凸起的层层暗纹,仿佛是抚摸着自己近二十年艰难上爬的血路。

“繁华一瞬,不堪思忆。”

崔姣姣亦垂了眼眸,道:

“权势如大人,尊贵如天子,都无法左右命运的走向。或许昨日我还是高人一等的皇亲,明日不定便成了乱世中惨死的饿殍,崔瓷见不到自己的命运会通向何处,却十分笃定,大人绝有一个俯瞰众生的坦途。”

“崔瓷愿助大人一臂之力,但我有两个条件。”

阎泱听了半晌,此刻有些耐不住性子,道:

“公小姐怎能同大人讲条件。”

可崔姣姣却全然不在意,甚至带着些骄傲地回他:

“阎将军忘了,我相面识人细致入微,可窥人往昔与心魔,也算有半个通天之能了,如何不能讨要些条件?”

阎涣打断二人的对话,只淡然舀了一勺冷却的馄饨,道:

“你说便是。”

崔姣姣抿唇一笑,双臂搭在木桌上,一颗头发被梳得整齐的脑袋便歪着看阎涣,道:

“第一,便是请大人抑制自己的心魔。”

“大人心事重重、怨念太深,可奈何世情薄,人情恶,若任由仇恨之念疯长,最后祸及己身,则会白白耗费了本该尊贵的命格。”

“若如此,恐会断折。”

阎泱立时‘腾’地站了起来,就连那木椅都被他牵连得翻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来,登时引了周围几人看过来,还连带着把崔姣姣吓得一震。

他自知不妥,又忙蹲下身去捡起椅子,悻悻地坐了回去。只是虽如此,亦是难以遏制他眉宇间的温怒之色,对着崔姣姣也顾不上许多尊卑礼节,只道:

“你怎能出言不逊,咒大人断折早殇!”

他尽力压低着声音,低沉的怒吼嘶哑着自喉咙中传出来。

崔姣姣看了他一眼,知晓阎泱从头至尾都是忠心不二的,书中到了最后,阎涣身死,唯有他死守在堂兄尸身前,不许任何人玷污这位新称帝不久的天子。

“第二个呢。”

阎涣突然开了口,崔姣姣收回了思绪,略思索了刹那,道:

“不要赶我走。”

他并不曾想过崔姣姣会说出这样的话,手中斟茶的动作一滞,心跳乱了半拍。

热茶入喉,阎涣此时觉得这茶水滚汤异常,蒸腾的雾气迷蒙了他的眼睛,掐住了他的呼吸。许久,他放开了握着瓷杯的那一只手,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回她:

“我答应你。”

夜间摊贩生意并不忙,阎泱招呼老板娘结馄饨钱,崔姣姣便本着知己知彼的心思,多问了几句。

“贺朝眼下并无宵禁,泗京此时应正是阖家出门散步,街上热闹非凡的时候,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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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州刚入夜便四下无声了?”

女子听到她提起这话,方才还喜笑颜开的模样登时暗淡下去,只叹了口气,回道:

“夫人既能问出此话,穿戴装扮看着也是不俗的,想来是泗京来的贵人,自是不知晓这司州的情状。”

崔姣姣见她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心中便知不好,继续问道:

“发生了何事?”

女子弯腰,拉起另一桌旁空着的凳子坐在崔姣姣身侧,开口道:

“夫人有所不知,司州虽离泗京不算远,可百姓的日子过得恐怕连泗京的贫民都不如。您瞧瞧,这街上有几人能掏出钱财买些小玩意儿把玩的?寻常的吃穿都成问题,更遑论在外头摊贩甚至酒楼里用饭了。”

听了这话,三人立时警觉起来,崔姣姣更是转过了身子认真听着这女子的言语。

“司州本就不是什么富庶地方,既无受封王侯居住在此,又无他国商人通行,钱财少之又少,能流到百姓手中的更是青天见星辰一般少得可怜。您别看我和我家那口子只是个开馄饨铺子的,就这也仅能维持一家老小每日饿不死罢了。”

阎泱始终向前探着身子细细听着,忍不住也插话道:

“可尽管如此,每年朝廷给各州郡的贴补也都是足数的,不至于落得现下这般田地啊。”

“司州处于贺朝之中,邻靠泗京,便是战乱之年也不大收到影响。近年来也算四海升平,我朝并无宵禁,对夜间游玩之举更无过多约束,怎会如此严重,竟到了闭户不出的境地?”

老板娘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顾左右而言他。

只是她越说声音越低,仿佛怕被什么人听见似的,最终便完全沉默了下去。

崔姣姣觉察出了她面上的异样,脱口道:

“是官府。”

她于脑中细细思索了一阵,接道:

“司州刺史、衙役、盐粮递运司,连同巡检司全都有问题,是不是?”

瞧着老板娘欢欢低下的头,她也猜出个大概。百姓若是不得安好,朝廷却一字不知,问题可不就出在当地官员中吗。

崔姣姣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女子的手背,以示安慰。

“你放心,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的。”

女子抬眸,惊喜之色却转瞬即逝,想来这许多年的岁月里,已经有太多人这样鼓励他们、哄骗他们,以至于如今在她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里,崔姣姣只读出了死气。

“朝廷都不管,任由官老爷鱼肉百姓,把好好的一片司州折腾得不成样子,还能有什么转圜的奇迹不成。”

崔姣姣握住她的手,坚定地看着她道:

“君王不管,还有千岁侯管。”

那女人突然如同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名字一般缩瑟起来,还连连摆手叫崔姣姣小声些,而后抬起手挡着半边脸,对她道:

“可不敢提他。”

崔姣姣不解:

“怎么就不能提?”

老板娘‘啧’了声,赶忙道:

“夫人难道不知,那阎王是个杀人的魔头!数年前先帝忽然病重驾崩,唯有阎王一人守在先帝榻前,不少人都在议论,说君死有疑。”

她说着,又往崔姣姣处凑得更近,道:

“而且,先帝驾崩后,阎王还亲手杀死了二十几位朝廷大员,据说那日血染红墙,流下来的血将皇城的莲纹砖都冲刷个遍!这样心狠手辣之人,必是自私贪婪之辈,否则为何把持朝政,逼迫陛下封他为那千岁万户侯。”

“这样的人。又怎会管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死活?”

说到此处,女子的情绪略激动了些,崔姣姣忍不住担忧地转过身子去瞥身后的阎泱,生怕这小子因为冲动惹出祸事。可奇怪的是,他此刻意外的平静,倒是出乎意料。

想着,崔姣姣仍是柔声安慰了几句,随即还想挽救些阎涣的名声,道:

“世人多随波逐流,传言过了一千个、一万个人的嘴,早就变了味道,不再是最初的意思了。千岁侯杀人为真,可杀了多少人、为何杀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去探究,可见流言并不能全然作数。”

“你若信我一分,便也请多信千岁侯一分,他并非冷血冷情、不顾百姓生死之人。今日之事若叫他知晓,势必会还司州百姓一个公道的。”

老板娘怔怔地看着崔姣姣,似乎还未完全理解她的意思,可见这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坚毅的神色,她竟莫名的感受到她的赤诚,忍不住点了点头。

临走前,老板娘还特意送了送二人,阎涣抬起胳膊示意崔姣姣扶着自己登车,老板娘还忍不住挂上笑容道:

“夫人长得这样明媚可人,又生了一副善心肠,想必在家中也定是个持家有方、恩威并施的主母,大人真是娶了位好娘子。福气不浅啊。”

阎泱忍不住连着咳嗽好几声,但那老板娘只顾着满眼羡慕地盯着那二人,哪里能知晓阎泱的意思。

崔姣姣还略有些尴尬,她从前虽也略略偷着欣赏过阎涣的姿色,可眼下被外人与他夫妻相看,还是心中臊得直别扭。

想着,她加紧了脚步,一头扎进车厢内,躲开了老板娘的‘称赞’,

马车外,毛发油亮的黑骢在地上磨擦着前蹄,瞧着精神大好。

阎涣身姿挺拔,一条腿抬起来踩在下轿凳上,面容依旧带着冷,唇边却不自知地微微勾起一丝弧度,道:

“确实,福气不浅。”

第23章

深秋寒意渐起,刮落枯叶时也变得刺耳聒噪。

那日听了馄饨摊老板娘的一番言语后,阎涣竟真的暂留了下来,哪怕赵庸之从旁劝阻也难以更改他的决定。

司州官吏成了压在百姓头上的土皇帝,他亲身在此,没有视若无睹之理。

是以,一行人下榻司州一不起眼的客栈里,行事低调,暂无异样。崔姣姣留了个心眼,此前吩咐阎泱寻一间离刺史府近的客栈,从她们的房间推开窗望去,便能看到相隔不远的刺史府宅邸。

还未等着手调查内情,光是这刺史宅院便将崔姣姣惊了一惊。

书中曾写道,贺朝等级制度森严,不同职位的官员能用什么料子、颜色,吃什么山珍,坐什么车马轿辇,都是有规定的,绝不可逾越。此前她见识过阎涣衣料之精美华贵,亦乘过他宽阔如室的马车,他为一人之下,特例也是寻常。

司州刺史正四品下的官职,红袍乌纱,所居之处竟不如寻常百姓的瓦屋。

崔姣姣寻了一处茶楼高台,同阎涣一并打量着那宅子。也不对,那都不能被称为宅邸,瞧着倒更像是个简陋的居所。

阎涣狐疑道:

“难道司州之事,问题不在刺史身上?”

崔姣姣沉默着,心中亦是疑惑。她坐回桌前,双手抬起茶壶,为两盏瓷杯斟满,而后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凑到唇边去吹了吹。白烟袅袅散向一旁阎涣的方向,二人稍一对视,崔姣姣道:

“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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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抿了一口最上层的茶水,还是烫得很,她放下茶盏,继续道:

“一州为官之首莫非刺史,虽下有长史、司马、参军等在旁辅佐,可到底一切决策都要刺史点头应允,其余人才敢照办。贺朝每州、郡之刺史、县丞皆为朝廷直接委派,离京赴任,绝难有刺史被挟持做了傀儡的可能。”

阎涣点点头,贺朝派遣官员为免结党营私、官官相护,确实是如此行事的。

他单手试了试茶水的温度,还是烫得人直缩手。他不喜欢热茶,便一直把玩那瓷杯,迟迟不饮,只盯着崔姣姣,听她继续道:

“一州之刺史,虽不是高官,可也是正经的四品红袍,年俸不在少数。况且,刺史居于自身管辖之地,不受朝廷严格管束,每岁文武科举、外派差事、引荐入京,定有不少人重礼相赠、求其行个方便或办些不为外人道的隐私事,如此看来”

阎涣打断了她:

“如此看来,他不该住在这样逼仄的寒碜小院里?”

崔姣姣笑着又抿了一口热茶,而后道:

“是不可能住在这里。”

见她如此笃定,阎涣单眉一挑,对她这副谈起事来胸有成竹的模样饶有兴致。见他似乎很是轻松,崔姣姣有些不解,问道:

“大人好似并不担忧。”

他问:

“担忧何事?”

崔姣姣深吸了口气,凉风入喉,呛得她险些咳嗽起来,平复了一瞬,这才回:

“担忧能否查清真相,解司州百姓惊忧。”

听她说出这话,阎涣歪着头,略有些纨绔意味,勾唇一笑,道:

“在孤看来,是你想得太多、太复杂。”

他掀起眼皮一扫,崔姣姣的面上带着不解,便解释道:

“司州百姓需要的是过上好日子,能吃饱穿暖,不受欺压,而你无论要做些什么,目的也都是为了解决百姓的困苦。你既知晓司州官吏定有问题,孤直接杀了这一批,将司州的官员全部换人,再调来百车货物流于司州市场,以此转圜此地民生,不是更简单?”

他抬起茶杯,细细嗅了这司州的茶。茶香清淡,若非仔细品味,倒是会觉得茶香太过浅淡无趣,少了些滋味。

见她久久不答,阎涣有些疑惑,这才偏回头去看。

如烟,便是崔姣姣含着泪的眼睛。

她眼尾泛红,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目光之中分明带着鄙夷和怒气。

阎涣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激动,手中竟浑然忘却了热茶烫手,掌心毫不犹豫地握紧了些。

“你”

他张了张嘴,好容易发出一声。

崔姣姣忍着愤怒,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声质问道:

“在帝师的眼中,人命便如此下贱,是吗?”

她并不给阎涣反驳的机会,接着道:

“司州百姓苦闷无人能说,官员们沆瀣一气袒护同僚、欺压黎民。你我一个是生来流着皇家血液的公主,一个是手握朝中重权的侯爵,闻知此事本该想方设法拯救百姓、查清楚究竟司州之事的根源在哪,错在谁身上,有无隐情或欺瞒,又是如何瞒天过海至今的。可你怎能想着连坐全部官员,如此草率便处理了干系一州百姓生计的大事!”

她忍着不许自己落下泪来,豆大的泪滴便在眼眶里凝结成海。

“我本以为你变了。”

她放轻了声音,似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可你还是这副模样,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尾字毕,正巧此时落雨了。

秋日的雨细密连绵,滴落在彼此的心湖里,无声漫出最后的防线。

这副模样

她话中含义,是说他仍旧是那个嗜血无情的千岁侯吗?

阎涣自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听到了她小声克制的抽泣,他登时觉得耳旁的风声雨声大得震人。顿时只觉无限慌乱涌上心头,直到掌中的灼热刺痛得他不得不松开手,他才反应过来,周遭一切也渐渐恢复平静。

“崔瓷,我”

他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绞痛,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攥在手中,透不过气。

崔姣姣没有继续发难,她知晓一个人的习惯和思想早就定型,要想改变简直难如登天,从她决定要带着阎涣一起活下去的那天起,她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罢了。”

她快速用手抹了一把眼睛,泪水便被胡乱蹭在脸颊上,泛出点点星光。

“留在司州多一日,回泗京便晚一日。虽陛下并不会因此责难你我,可到底会在心里记恨,面上无光。此事不能再拖,我会尽量快些查明真相,还请大人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能随意处置并未坐实罪名之人。”

阎涣见她故作镇定地与自己言说想法,心中不曾有半分放松,反倒是愈加苦闷。

崔姣姣起身要走,他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手腕,抬眸道:

“崔瓷。”

“你很厌恶我吗。”

他艰难地问出这句话,似乎自己也不曾想过,有一日会这般在乎一个女子的想法。

从前那么多年,他与太多人明里暗里打着交道,自诩识人无数,世间无人能逃过他的法眼,哪怕是初见时的崔瓷亦不例外。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思不灵了。

每每面对崔瓷,无论她说些什么,他都猜不透了。甚至是她故作柔弱乖巧的模样,那样拙劣的演技,他都生不出半分被人哄骗的怒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直到阎泱说,他是爱上崔瓷了。

爱,是个什么样的情绪?

他只觉得和崔瓷的每次误解和争执,都无限接近于幼时丧父失母的那种酸楚和撕心。

爱,是痛吗。

崔姣姣回眸看着他,并未抽出手,只是神色淡然,道:

“在大人心里,崔瓷的想法重要吗?”

阎涣仅仅盯着那双眼睛,他只恨自己不懂相面,无法读出她的秘密。关于崔瓷的一切他不知晓真多少、假多少,可有关他的全部,崔瓷烂熟于心。

“是。”

他无比坚定地回她。

崔姣姣仿佛听错了,霎时松了眉心,目光闪躲。阎涣却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更握紧了她的手腕,道:

“你的想法很重要。”

“我不该随口定下旁人生死,只是我确实随口一说,并非真的要如此行事。你不喜欢,我再不说这样的话了,可好。”

这一回,换成是崔姣姣心神不宁了起来。她别过头去不再看阎涣,口中低声嘟囔了句:

“大人不必如此认真,方才是我冲动了。”

阎涣摇摇头,站起身来立在她身后,盯着她高挑却纤瘦的背影,道:

“司州是你长大的地方,你既如此忧心百姓,便放手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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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阻挠你、恐吓你,你大可与之一搏。你自身乃是贵胄,身后站着持有玉印的千岁万户侯,普天之下,无人比你更尊。”

崔姣姣震惊地转过身子,二人仅一步之遥对视着,浑然忘却了他还握着自己的手腕。阎涣眯了眯眼,那双茶褐色的瞳孔倒映着崔姣姣快要掩饰不住的慌乱。

他坚定道:

“孤做你挡剑的盾牌。”

她咽了咽口水,想要张口答应,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低下头去,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此刻紧握着自己的手腕,隔着衣料,她亦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

不知是方才的那盏茶太烫了,还是他的心太烫了。

崔瓷想了想,垂眸道:

“我有预感,司州刺史绝不无辜。这宅院有问题,我们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叫他为仗着自己为官作威作福的这些年付出代价。”

阎涣渐渐松开她的手,不再追问她为何不回答自己的话,只是认真道:

“自然。”

次日,崔姣姣向阎涣借来了阎泱协助自己探查,阎泱受命打探,没想到关于这位司州刺史的宅院之事,很快便有了消息。

第24章

“大人、公”

阎泱开口,无论唤崔瓷些什么仿佛都有不妥,最终还是崔瓷无奈道:

“既在此处,便唤夫人罢。”

这下,倒换成是阎涣一愣,前些时日她那般不愿被人误解,此刻怎地主动松口?

三人立于一处房中,此地便是司州最为繁华的街口,他们是包了一间沁春楼的雅间,这才得以于此处商议大事。为着不被人怀疑,崔瓷还特意叫了一桌菜做做样子。

她引着两人行至屏风后的窗边,轻轻推开半扇窗柩,向外小心张望着。

“前些日子街头已有不少人见过我们,馄饨铺的夫妻更是深信我同大人乃是泗京来的夫妻,若是贸然改了身份关系,传出去恐叫人生疑。以夫妻之名行事也好,许多事也就方便多了。”

阎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瞧着一旁的堂兄似乎更是静得出奇。

“是夫人。”

不等兄弟二人再多话,崔瓷下巴略向窗外处点了点,随即道:

“你们看。”

二人即刻警觉起来,一同躲在窗后处相临街瞧去。

阎涣瞧见一挂着‘李府’牌匾的宅子,大致扫了几眼,道:

“不过是个两进的宅院,内里装饰也并无逾矩,以刺史的年俸亦可置办,有何不妥?”

崔姣姣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问,便道:

“你再看它紧邻着的那一座宅子。”

三双眼睛一同看向同一地时,不约而同呼吸一滞,以至于半刻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沁春楼十几步开外的那片地上,赫然建着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

自上而下俯瞰去,分明能瞧见天井之后,那明亮宽阔的中庭之堂。正院里红木柱子顶起这方天地,若是目力清明之人便能看到,整座府邸每处墙面皆雕梁画栋,尽显贵气恢弘。

此处日光正好,照见那院落中满室皓亮。每院四周一角翠竹摇曳,天井下一处池塘泉水叮铃,连盛着荷花的大缸都泛着点点波光,恰似黄金透着华彩的颜色。

朱红正门、古铜环扣。穿堂风都透不过那府邸的层层围墙。

便是泗京城中的三品大员也不过如此规模。

三人立于窗柩边,俱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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