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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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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崔姣姣望着阎涣,神色复杂。

他不知晓命运会把他推向何处,只是不肯屈服于昏庸的皇权。他不知道自己将在数年后成为一统天下的皇,此刻只是默默坐在月色照不进的一方天地间,在雕龙画风的红木椅上,品一口心爱之人递来的菊花酒。

“大人,你和天下男子很不一样。”

她忍不住开口,也不去管阎涣是否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是吗?”

他略有些笑意,看着却带着抹不去的疲惫。

“孤也觉得,姣姣同这天下间的所有人全都不同。”

“姣姣明月,怎是凡尘俗子可比拟的。”

他说着这话,双眼如一池清潭,澄明见底,生怕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阎涣,书中把你写成乱臣贼子,世人骂你是索命阎王,可那又如何,我偏要把你扶成千古明君。

她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带着阎涣,活下去。

第34章

月色渐浓,心中之事随流云落花漫上枯枝梢头,不见低语。

几杯菊花酒下肚,阎涣不胜酒力,眼前已蒙上一片雾气。面前崔姣姣的身影渐渐模糊,他如坠梦里,不分黑夜白昼,竟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崔姣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惊,身子向后挪了些许,却正好被他握住手指。

她抬眸,见平日里孤芳自赏的千岁侯放软了身子,双目迷蒙涣散,便知晓他是微醺了。也是奇事,他一介王侯,竟是如此微量。

“大人,你醉了。”

她轻声开口,另一只手放下酒杯,搭上他紧抓着自己的那只胳膊,将他慢慢扶起身。她想着,阎泱应当是一直守在殿外的,便开口要唤他进来,也好把阎泱带回寝殿休息。

下一刻,阎涣却忽然不顺着她的脚步,反而跨出一步拦在崔姣姣面前。二人面对着面,他一身茶香混着淡淡酒气,此刻又与崔姣姣贴得极近,也不知晓要做什么。

崔姣姣向后退去,一个没站稳却向后趔趄了一步。阎涣伸手去扶,可他忘记自己喝了菊花酒,自己还浑身酥软着,怎还顾得上旁人。

是以,二人还是双双跌在了崔姣姣的床榻上。

阎涣向前扑去的瞬间,双臂本能地撑在两旁,却不知为何,又收回了。

只是崔姣姣哪里看得到这些,只一味紧闭双眼,等待着脑袋撞在榻上发出的‘咚咚’声。

一阵天旋地转后,随着‘咚’的一声闷响,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她反而感受到自己倒在了一片柔软中。

崔姣姣睁开眼,对上了那一双惊世绝尘的眸子。

粗重的呼吸扑打在她衣领间露着的锁骨上,原是阎涣将二人调转了先后,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腰身,自己则是倒在了铺着软垫的紫檀榻上。

他们凑得那样近,崔姣姣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阎涣双眼微眯,双臂却仍是将她抱在怀里,似乎未有放手之意。

“大人”

阎涣闻声,眸中又暗沉了几分,大有克制的意味。

“嗯?”

他不曾开口,只凝视着崔姣姣的脸。千重纱幔间,崔姣姣实在看不清月夜之下,千岁侯眸中是何颜色。

“摔疼了吗?”

他率先开口,仿佛不曾觉得他们此事的举止有何不妥,十分淡定地问着。

崔姣姣低了低头,双手撑着阎涣的胸前,想要自己站起来,下一刻,却被他察觉了意图,立即收紧了手中力道,叫她动弹不得。

“大人放手”

崔姣姣小声嘟囔着。

“放手?”

阎涣的胸口随呼吸起伏着,崔姣姣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每一次的呼吸。

“这样的话,你也同策勒格日说过,他放手了,同样也失去你了。”

他没来由提及策勒格日,崔姣姣心中有些纳闷,开口道:

“这怎能一样?”

“怀朔左贤王是为求娶,我自然要他死心。”

她小声道,却看见阎涣的脸上浮现出不曾见过的怯意。

良久,他忽而开口问:

“若是我说,你当如何回我?”

崔姣姣并未立刻作答,只是在心中翻译着阎涣此话是何含义。可他却一反常态,似乎不能等待她的沉默,双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纤薄的背,继而开口道:

“姣姣,回答我好吗,别叫我辗转反侧。”

她从未听过阎涣那样轻柔的语气,立时只觉得双颊发烫,如何都无法克制自己呼之欲出的心跳声。

“我”

她顺了顺气息,赶忙道:

“我待大人,自是不一样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这句话说出口的,只知道脱口而出后,她羞臊得将脑袋垂下去,深埋在阎涣穿着玄色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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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口间,再不出声。

一秒,两秒

阎涣并未出声,崔姣姣也不好意思抬起头去看他,只是一遍遍回想,回想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从定州疫情到泗京初遇,自夏州祭祖到司州查案。

她来到这里足有完整的一轮春夏秋冬,最初她只想蛰伏在千岁侯身旁求生,寻找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而今,似乎她已离不开他。

从不敢想,那个在书中杀人如麻的反派,竟会像此刻般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或许,当她在看书时,为阎涣支离破碎的人生落下泪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缠绕的命缘。

“姣姣。”

她感受到阎涣温热的手掌轻轻捋着她脑后的发丝,那动作很轻、很柔,仿佛这不是一双拿惯了千斤刀剑的手。

她用脸颊蹭了蹭阎涣的胸口,示意他说下去。

只听屋外风声细碎,刮着早已秃枝的树,阎涣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呼吸渐渐缓慢而平稳,叫她躺得很安心。

“你说过,接近我只为谋生,你想活,我便保你平安无虞。”

崔姣姣没想过他会忽然提起这件事,于是撑着手臂支起身子去看他。阎涣不再阻拦,只是待她安稳坐在床边后,亦坐起身来,与她相视不语。

“大人何故提及此事?”

阎涣抬眸,崔姣姣终于借着姣姣月光,看清了他此刻的模样。

那是她第一次见阎涣如此柔情的神色。

双目盛着一汪秋水,柔波荡漾,满含怜爱之色。借着酒气在他身体里的阵阵热浪,他双目还有些迷蒙,一双动人心弦的狐狸眼没了半分从前的冷漠锐利,反而覆盖着浓重的情深,甚至,崔姣姣还读出了委屈。

一双含情脉脉的眼出自阎涣的脸上,她实在不知,究竟是谁醉了。

“大人,你真的醉了。”

阎涣却摇摇头,带着些固执地开口:

“姣姣,为什么你总是推开我。”

“我的真心,你看在眼里,却视而不见,为什么?”

崔姣姣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低声道:

“我真是喝多了,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未等她再抬起头,阎涣竟一把坐向前去,整个人将崔姣姣抱在怀里。

一时间,茶香、酒韵、还有他身上的热气,一股脑地怀绕在崔姣姣身侧。她着实吃惊一阵,感受着阎涣并不规律的呼吸声,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他今日是怎么了。

“我八岁那年,父亲身死、母亲失踪,我一个人就这样走到今天。”

他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已尝尽失去至亲之痛,再不能承受永失所爱之苦。”

阎涣低头,将自己的头埋进崔姣姣的肩颈处。

他撅着嘴,委屈的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却因没能立刻得到崔姣姣的回答而崩溃。

听见侧耳旁传来的小声抽泣,崔姣姣连忙推开身前的人去看。只见阎涣双目噙泪,晶莹的玉珠便在与她对视的瞬间滚落下来,砸在她的裙摆上,为她擦去衣角的灰。

“你”

她开口,竟不知晓能说些什么。

这么久以来,她因阎涣英俊的皮囊欣赏过,见他的胆识勇武敬佩过,也听他的过人之智认同过,更知他的往昔冤屈怜悯过。

她以为,她只是在可怜一个痛失双亲,又遭受背叛的纸片人。

此刻,她竟因他的眼泪而痛不欲生。

崔姣姣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再也不能回避他的真心。

她立时竟说不出一个字,可眼看阎涣长眉皱成一团,她心中难以消怀,即刻间张开双臂,将他抱在怀里。她的双手还不忘轻拍阎涣的后背,如同儿时他每每练武受伤,骆绯也曾无数次做的那样。

乱世之年,她自身难保,却仍选择了安抚他,安抚一头受伤的狮子。

阎涣抬手回抱她,动作猛烈却深深克制。他很想紧紧地把她融化在自己的怀里,却又怕用力过猛,让她吃痛。是以,抬起手,动作却成了小心翼翼地触碰。

“将离,不要哭,你还有我。”

她轻柔地低语着,一遍遍抚摸着他心中那道狰狞的疤。

“我来得太迟了。”

“你我相遇之时,你的伤口早已结痂,或许你早就过了需要陪伴的时侯。”

阎涣趴在她怀里,嗅着她身上清浅的皂角香,合上双眼,继而哽咽一阵,才终于开口:

“我的伤口早就不痛了。”

“姣姣,我需要你,不是因为你能抚平我的痛苦。”

他坐起身子,面上泪痕斑驳,一道道晶莹浮在那张俊朗阴沉的脸上,反倒柔和了他的寒气。

阎涣向前探去身子,略歪了歪脑袋,狐狸眼泛着一汪酸涩的泉水,一刻也舍不得移开地望着她,望着崔姣姣,他的月光。

二人对望着,万千情愫掩埋在彼此胸口,沉重如山倒,心意如飞鸿。

“最初,我不知晓为何没来由地在意你、担心你,哪怕阿泱点破我的心思,我也从不去面对。我不懂爱为何物,只知恨的滋味,我很烦乱,觉得自己的心痛苦得快要震碎了。我不知晓,为何明明是在意你,心中的苦闷却和对崔仲明的恨那般相似。”

“现在,我知道了。”

阎涣扬起嘴角一笑,眼泪划过他的唇边,显得尤为可怜。

“爱和恨,或许是同一种感觉。”

他目光闪动,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对着早已楞在当场的崔姣姣,清晰而庄重地开口:

“姣姣,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月色撩人醉,崔姣姣不曾想,他们之间的这层薄纸,竟是在阎涣的泪水里戳破的。

第35章

自崔姣姣来到书中,与他相识,竟是一年有余了。

待到冬雪结束,春日再来之时,便是第二轮岁月春秋。

看着伏在她膝上,泪水刚刚干却的阎涣,她想起了书中那个杀伐果断、从未有柔软的千岁侯,那个夏朝的建立者。从前她频频担忧,不知晓自己究竟有没有一丝丝地挽救原本的结局,而今她十分确信,阎涣变了。

他多了柔软与善良,不再是那个只记得血与愁的帝师。

“大人。”

她轻声开口,阎涣却借着酒劲激起了内心的委屈,面颊蹭了蹭她的膝上衣裙,道:

“不要这般生分地唤我。”

“姣姣,唤我将离。”

崔姣姣仍然对他这副模样没有全然习惯,是以愣了一瞬,而后才接话道:

“好,将离。”

“有件事,我始终疑惑不明,想问问你。”

阎涣并未出声,只是点点头,而后握着崔姣姣的一只手,一刻也不肯松开地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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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姣想起从前他二人还因此事争执过,不免心有余悸,在心中翻来覆去地组织了几次语言,这才缓和着开口:

“是关于苏若栖的。”

阎涣顿了一瞬,继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

“姣姣,你还在怪我吗?”

“我不知晓你会遇到那样的祸事,是我冲动了,以后再不会将你一人留下。”

崔姣姣赶忙摇摇头,回道:

“我不怨你。”

“只是想知道,你虽是为着苏泉大人的助力方才求娶其女,可夫妻数载,难道对她不曾有过一丝感情吗?”

她认真地回看着阎涣,心中想着,哪怕是一块岩石,经久不息地护在怀中,也总会温热些吧。毕竟书中所言,那位苏若栖贤惠温柔,婚后操持打理千岁侯府中上下,纵使夫君礼敬疏离,不甚关心,却从无半点怨言。

她陪伴阎涣从初入官场的无名小卒,一路到他小有所成,封了坐拥党羽的安南将军。这一路遭人白眼、惹人妒忌,那些明枪暗箭、人脉关系,最少也有她求告父亲、讨好权贵之妻的功劳。这在古代的背景下,可谓是一个绝对挑不出错来的贤德妇人了。

阎涣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很认真地在思考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许久,才终于开口你:

“我对她,并非没有一丝感情。”

他顿了顿,接着道:

“最初,我知晓背后无人在仕途将寸步难行,可皇权党下的所有人都不可能举荐我,举荐崔仲明所忌惮的阎垣的儿子。于是,我选中了苏泉,中立党中最德高望重之人。我知晓他膝下有一独生女儿,便设法让他赏识我的文章,见识我武艺场上夺魁,而后,他确实起了收我入麾下之意。”

“只是师徒的关系,终究抵不过骨肉亲情。崔仲明是一定不会放任我越走越高的,真到了弃卒保车那日,苏泉未必会护着我。若要自保,我定要与他更近一步,倘若成了他的女婿,将来有何危难,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被我牵连至死,便不得不保着我一同不死。”

“后来种种,想必你也全都知晓了。”

他不再开口,连呼吸都变得很轻,仿佛一口气说出之后,十分紧张崔姣姣会如何回复他,如何看待他那段阴暗的、充满利用的过去。

崔姣姣沉默着,这些往事她其实早便在通读文字之时全部明晰,只是如今听他亲口道来,心中感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她与我相敬如宾,待我细致温柔,我在朝堂的事,她不懂,便从不开口多问。那几年她替我将府中打点得极好,我知晓她不是善于心计的阴毒妇人,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实是感谢她的。”

崔姣姣听罢,终于忍不住问他:

“既如此,你为何要害苏泉,给了她致命一击?”

阎涣哽住,内心的理智似乎无时无刻警醒着他不可多说,可今日种种早便发展成无可控制的模样,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坦白得足够多了。菊花酒阵阵醉意引得他心神俱乱,纠结许久,仍是心下一横,对她坦言道: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我若不杀他,他就会害死我。”

他坐起身来,双手不再握着崔姣姣的纤纤柔夷,而是带着醉意,迷迷蒙蒙地问:

“姣姣,我知道,我是个坏人。”

“我不会掩饰我做过的一切,不会向你说谎。苏泉在党争中早成了眼中钉,崔仲明欲拉拢他弹劾我,他不愿以身涉险,便被暗害,我赶到时,他已中毒倒地。他向我求救,可崔仲明早将我暗中做下之事悉数说与他听,我不能留他。”

“我虽未直接杀他,但确实见死不救,害他身死。”

崔姣姣心中惊诧,书中只写了苏泉之死有他的参与,却并未写明,他究竟做了什么。

今日所听,崔姣姣终于回想起,许多事情的背后细节,书中是并未写清楚的。也就是说,除却苏泉之死,或许,还有数不清的大小之事皆是她所未知的。

见她久久不答,阎涣有些慌了神,忙问道:

“你不信我吗?”

崔姣姣回过神来,急忙摇摇头,回他:

“不是的。”

看着那一双将干未干的泪眼,她心中怎么都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世上之人,怎能单面地去划分成好人坏人呢。

今日她选择站在阎涣背后出谋划策,在世人眼中,她便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可站在知晓整本书故事发展的视角,她又无比深切地知晓,是世人沉默不语、帝王官员结党营私、欲壑难填,这才害死了阎垣,又让此忠义之士的遗孤痛苦至今,却仍然要被误解。

“恶与善,难说得很。”

她道出这么一句,似乎心中愁肠百转,欲语万千。

而后,她伸出手,爱抚般地覆上阎涣的脸颊。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在他面上,崔姣姣带着万千怜爱的眼神游走在他的神色间,一时无话。

“将离,你后悔吗?”

阎涣的眸中清浊混杂不明,他张了张嘴,幽暗室内间,低而重地发出这么一句:

“不悔。”

“我所做一切,永不悔。”

在说出这些的刹那,他的心中,实则是十分痛处的。他很怕崔姣姣会厌恶他是个坏人,更害怕崔姣姣会觉得他知错不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可他不想说谎,不想为了讨好她而欺骗她。

以己推人,他亦最不能容忍欺骗。

不成想,崔姣姣竟忽地扑进他怀里,与他紧紧相拥。

阎涣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她坚韧的声音在他耳边细细传来:

“将离,不后悔没有错。”

“只是答应我,不可滥杀无辜,好吗?”

她感受到怀中之人紧绷着的身体不敢挪动丝毫,却仍然掩盖不住浑身的发抖。崔姣姣不知道他是害怕了,还是哭了,可一切心中的怅然,都不如一个坚定选择的拥抱来得管用。

“好,我答应你。”

阎涣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回抱着她。她那样纤瘦,却给了他如此厚重的力量。

四下静寂无声,阎涣恍然间,竟没有预兆地醒了酒。

如此幽暗漆黑的大殿之内,他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感。

明明,他是最怕黑的。

小时候,一个人在节度使府中长大,每每入夜,不再有母亲轻声哄着入睡,不再有父亲低声安慰,他是如何度过带着滚滚天雷、阵阵暴雨的无边长夜的,他从不敢回想。

哪怕在很久之后,他早已官至千岁侯,搬出了夏州,住在金雕玉砌的侯府中,奴仆成百、暗卫拥护,他也无法承受每一个独自入睡的,漆黑的夜晚。

直到,他爱上了崔姣姣。

似乎一切都变了,他不再满心怨恨和猜忌,不再冷漠对人,不再对世上之事充斥不屑与无视。

这个秋日,见满地生脆枯叶之时,他竟开始期盼来年春日,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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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盛放的流苏花。

活着,似乎不再只是为了报仇,还有了更多的意义。

迷迷糊糊间,困意袭来,他只觉得疲惫极了。从前不能说出口的话,今日竟同她说了这么多,心中释然不少,眼神也愈发柔和。

崔姣姣见状,抬手扶着他的脑袋,又将身子向后挪了挪。阎涣会意,顺着她的胳膊,重新躺在她怀里,而后轻轻合上眼睛。

再没有此刻般如此安心了。

“将离,好好睡一觉罢,你太累了。”

他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句,以作回应。可刚安静不过片刻,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崔姣姣的手,将其紧紧抱在怀里,还用脸颊摩挲了几次她的袖子。

“姣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关于你的一切都如置身梦境般不真实,我很怕你会突然消失,我便再也寻不见你了。”

他并未睁眼,自然看不见崔姣姣沉默之下,那双忽明忽暗的眼睛。

她的心随着阎涣的每一个字震颤着。

来到这个世界并非她的本意,她所做一切,最初原就是为了活下去,而后离开此处,回到现实世界。可如今,一切都朝着她无法自控的方向发展着。

若她走了,阎涣是不是变回了没有温度、没有轮廓的文字?

对她而言,他只能是一个具象化了的纸片人而已吗。

崔姣姣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但次次都刻意地回避。纵使这里的人都深知她有相面知微之能,可唯有崔姣姣一人明白,她总要离开的。

这一日不会拖延太久,或许会是崔瓷平安度过二十岁生日之后,或许是阎涣称霸中原、建立夏朝的当日。

又或许,是随时随地。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摆脱这里,回到她本该在的世界去。可她不愿去想自己解决不了的痛苦,只想牢牢抓住此刻一切,活下去,也帮他活下去。

于是,她安慰自己,对着阎涣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不会的。”

“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殿内,一片幽静,唯余阎涣安稳的呼吸声自她膝上起伏着。

殿外,满院挂霜,初冬终于降临泗京城,落下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第36章

岁和八年冬,大雪。

苍叶染霜,雾凇如瀑。

阎涣悠悠转醒之时,崔姣姣已离了寝宫,不知去往何处,只剩阎泱盘坐在床榻边守着。

她这一夜哄着阎涣入睡,自己定然是没有休息好的。

“姣姣呢。”

他迷蒙中睁开眼,抬手去摸索,却只搭上了阎泱坚实的小臂。

阎泱疑惑着开口:

“姣姣?”

他思索一阵,便也猜出了堂兄话中之人,赶忙抱拳回话,道:

“千岁,方才墨竹来过。”

阎涣双眉一拧,气息都沉了下去。他旋即坐起身来,未等开口说些什么,便感到一阵晕眩。看来,昨夜那壶菊花酒当真管用,可惜他不胜酒力,这才昏睡至此刻。

“阿泱。”

身旁那黑衣之人立即弯腰,恭敬道:

“千岁请吩咐。”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处,右眼却莫名一阵跳动,心中也泛起丝丝慌乱。

“孤昨夜在长公主处睡着了,这于礼不合,想必宫中很快便会有碎嘴之人四下传开,这对她的名声不好。”

阎泱听得一阵云里雾里,最终只得回一句:

“那便拔了她们的舌头。”

话毕,他便被一记拳头砸上臂膀,吃痛地传出一阵闷哼。抬眼瞧去,只见端坐着的千岁侯双目斜睨着自己,薄唇轻启,声音却带着一丝宿醉后的嘶哑,道:

“你怎能如此无情。”

阎泱登时嘴巴张得老大,唯恐自己是听错了。

“女子名节最为要紧,既是孤惹她被人非议,孤会负责到底。”

他自言自语般说完这句话,又十分认同自己地点了点头,阎泱立在一旁,若非见堂兄神色清明,真想看清楚,他是否饮酒未醒。

“千岁是说您要为这个娶公主为妻?”

“可您不是才同属下说过,女子清白不在罗裙之下吗。”

他嘟囔着,眼疾手快地挡住又一记自阎泱处拍来的手掌。

阎泱干笑两声,可很快地,他便沉默下去,转而面上挂着一片忧心。他抬眼看了堂兄数次,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千岁,她是崔仲明的子嗣。”

阎涣并未抬头,只是起身理着自己的衣袖,抚平一道道蜷在她膝上时压出的褶皱。

“孤知晓。”

“她与崔氏父子不同,莫要牵连她。”

可阎泱面上的疑虑丝毫未有消减之意,沉默半晌,他再度张了嘴,用只有他二人能够听清的声音道:

“可大局未定,天下风雨飘摇,若是她成了您的妻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无需说出后半句,二人都知晓他话中的深意。

阎涣方才面上的期望之色顷刻幻灭,唯余没了光景的麻木。

他险些以为,那些痛苦和绝望都能这么过去了,原来还是不能。今日种种,早在二十年前就注定了,自他踏入官场,抱了复仇之志,他就从未想过会有一人让他如此辗转难眠。

他转身,对上窗柩外的一片雪色。

棉絮一般的雪花盖住院里的一草一木,现出苍茫一片,蒙上了他险些献出的心。

清心殿内,崔宥执着同他手腕般粗细的狼毫笔,于宣纸上挥斥着墨色。他并不抬头去看阶下的崔姣姣,只看着十分惬意地习字。

“皇姐此番功勋卓著,朕都不知该怎样赏你才是。”

崔姣姣蹙眉,不解他又在暗喻些什么不满之意。

墨竹识趣地带着一众宫中婢女退了出去,随着沉重金门相合发出的吱呀声,殿内幽暗几分,更掩盖了崔宥眼底的愠色,唯余二人间剑拔弩张的心绪游走于屋脊。

“皇弟言重了,不知皇弟此言何意?”

崔宥闻言,手中动作一滞,笔尖停在了‘心’字的高处墨点之上。

缺了一点的心,便同他一般,虚伪至极。

“昨夜,皇姐同帝师春宵一度,不可谓不风流啊。”

崔姣姣目色一沉,随即眉心拧在一处,忍着怒意答道:

“昨夜帝师与我饮酒续话,他困倦难当,便在我宫中休息了,我二人并未做出什么逾矩之事。”

她解释着,崔宥却忽而咧嘴一笑:

“皇姐不必紧张,朕不过同皇姐说句玩笑话罢了。帝师与皇姐自然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听着他还未全然褪去童音的喉咙中流出这么些冒犯的语句,即使崔姣姣已与他对峙多次,可仍旧恍惚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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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确信一少年童子竟会有如此阴险莫测之心思。

崔宥笑着,那欢欣之色却不达眼底。他翻转手腕,捏着那一支上好的紫檀狼毫笔,掌心向上,纵使挺直了脊背,却抵不过阎涣震天威势的万分之一。

“皇姐,你对他动心了,是吗?”

崔姣姣双眸轻颤,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而她的无言早被崔宥尽收眼底,自然明了了她这份不可道来的心事。

“皇姐,你忘了父皇是如何被他逼迫至死的吗。”

崔宥忽而换上一副十二分悲恸的神情,龙袍加身的少帝,竟随着口中话语而落下泪来,嘴角抽动着,似乎心中有万千冤屈悲悯。

“你我乃是血肉至亲,纵使并非一母所出,朕也从未有轻视皇姐之意。阎涣逆贼野心昭然,世人皆怕他恨他,他杀了那么多人,手上的鲜血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你爱上他,他那一双握剑提枪的手抚上你的脸之时,难道你没有听见死在他刀下的冤魂声声的哀嚎吗!”

他越说越激愤,到最后甚至尾音带颤。他猩红着双眼声嘶力竭,看着,犹如被人剖心取肝那般悲壮与怨恨。

崔姣姣静静看着他的冤屈之色,许久,直到崔宥瞪大的一双眼险些盯死了去,她才叹息一声,却仍压制不住语气里的嘲讽之意,道:

“陛下,这是在唱戏吗?”

“可惜这不是梨园,只有崔瓷一人在此,没有那么多听众。”

一语出,崔宥不可置信地楞在原地,险些握不住那沉重的紫檀笔。他顿了顿,踉跄着上前挪动半步,可重若千斤的书案却挡住了他的前路,将他拦在那高台之上,由不得他退下去。

“皇姐?”

他噙着泪开口试探,似乎仍不死心,想要从崔姣姣的眼神中挖出一丝一毫的怜悯。

“你我是姐弟,你为何也要与我为敌,拥戴那个大逆不道的阎王!”

“啊——!”

他带着稚气的声音响彻房梁,一声怒吼自胸腔喷薄而出,仿佛这并不漫长的十五年人生中全部的恨意,全部在此刻得以如沙尘般卷土而起。

可惜,他所拥有的太微薄,不足以撑起他所希冀的尘暴。

“陛下,我实不知你是真的受人蒙蔽,还是故意与他为难。当年种种,先帝为何而死、皇权党为何一日内数位大臣遭受灭顶之灾,难道你真的不知?”

“先帝的政绩有口皆碑,可他晚年疑心病甚重,他所犯下的罪,亦无法被抹去。功过不可相抵,纵使你极力想替他遮掩辩解,如何拿帝师的报复去粉饰太平,终究是不能的。这世上只要还有一人活着,夏州节度使的死因便终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

她的声音坚韧有力,一双杏眼神色炯炯,毫不胆怯地抬头,直视那九龙椅前立着的假天子。

“不”

崔宥向后退去,双腿撞上金椅的瞬间,手中失了力,那支沉重的紫檀笔便滑落下来,砸在洁白的宣纸之上。

墨色幽玄,不等他挽救便晕染成片,眨眼间遮盖了‘静心’二字,脏污了价值不菲的一张好纸。

崔宥双手抓空,无力地垂了下去。可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竟骤然抖动着肩膀颤笑起来。

那声音起先不过是细不可闻的‘咯咯’声,转眼间,他却愈发猖狂起来,哈哈大笑着。戴着金制帝簪的头颅还随着那声响不住地摇动着,笑得骇人、笑得悲狂。

崔姣姣不明白,纵使他八岁继位,可他自幼养在崔仲明身侧,几乎寸步不离,有关于节度使阎垣的一切,他实则是清楚的。否则,登位七年来,他也不会如此惧怕阎涣、恼恨阎涣,气他一人之下,又怕他夺了这至尊之位。

崔宥自以为演上一番受权臣压制的可怜戏码便能博取崔瓷的同情,让她回心转意,或至少手下留情。

可他不知,崔瓷早就死了,而今与他屡屡做对的,是崔姣姣,是一个知晓他内心阴毒、不容他污蔑忠良的人。

他无法克制地都浑身抖动着大笑,久了,竟分不出是哭是笑。

崔姣姣眼看着他瘫坐在龙椅之上,那一把重金打造的偌大帝王椅,并非是他一个满心怨毒的小儿能坐得稳的。是以,他才每每恶梦缠身,次次坐立难安。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又下了一场大雪,崔姣姣听见殿门外传来寒风飒飒的刺骨声,想必此刻,阎涣应是睡了个好觉起了。

“好啊。”

她循声望去,一片灰暗中,崔宥不知何时停止了流泪,而是以一种不同以往那般笔挺的姿势斜靠在椅背上,瞧着,是哭累了。

“皇姐所说不无道理,帝师一生漂泊无依,实属可*怜。他父母双亡,发妻病故,如今唯有幼子承欢膝下,却也养在苏氏不得一见,是朕年岁尚小、少了气度,皇姐莫怪。”

崔姣姣一时有些烦躁,只得上前几步,靠近那通向万人之上的阶梯,仔细地穿过层层谎言和书页上的文字,试图看清楚这个人。

他喜怒无常、性情多变、又能屈能伸,好在只是一介少年,若是与阎涣年岁相当,想必心机更深。

若那时要赢他,便不得不与之缠斗半生、难分高下。

崔宥垂眸不语,双手握在一处,只痴痴地呆滞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多时,待到屋外漫上一层夕阳的颜色,他感受到金光染红龙袍的衣角,忽而嗤笑一声,缓缓掀起眼皮,提线木偶般疲倦的眼睛扫过一瞬的得意,道:

“皇姐,定要把朕方才的慰问之意带给帝师。”

他为何沉默半晌,又变做一副志在必得的意味来。

崔姣姣有时也会读不懂他,只得在心中感叹,崔宥哪里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心思深沉可见一斑,实在是可怕的。

若非他心智扭曲阴暗,凭此才谋,或许也是一位不平庸的君王。

可惜,宿命早定,作者早将一切因果轮回撰写在他的血液里,今生不得回转。

退出清心殿之时,崔姣姣的耳边依旧反复回响着崔宥今日古怪的言行。

他传唤自己到此,却前言不搭后语,攀扯了毫不相干的闺帏之事,又无端端精神失常一般又哭又笑,说到最后,竟又变做一个体恤臣下的君主来。

父母双亡,唯余幼子,

这一切说辞,怎和他嘲弄李澈身世之时的语气如此相像?

崔姣姣心中暗叫不好,立即提起裙摆朝着寝殿处狂奔而去。

第37章

初冬霜寒,宫道还来不及清扫,崔姣姣便是在铺着白毯的红墙间奔逃着。

在她的身后,是一条近乎笔直的足迹。

一如那年阎涣玄袍身后,蜿蜒成河的血痕。

远远地,她瞧见了两个黑色的人影立于廊下,她知晓那是他们,更加紧了脚步,一刻不敢放缓。

“姣姣。”

“怎么了?”

阎涣快步上前,先一步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她。瞧她满面急切的模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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