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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作丧仪
李羡意完全不敢看已然哭得泣不成声的周思仪,他不顾文致身体未愈,强行轻薄于他;不顾文致以死相抗,用他家人的性命威胁他与自己苟合。
现如今他的阿姐自裁于他面前,他宁肯周思仪如上辈子一样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逆贼宵小,也不愿他如今日一般仿佛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呆楞在原地。
李羡意不顾一众仆人在侧,就上前去从身后环抱住周思仪,“周卿,我求你,你哪怕骂我两句都好,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周思仪扭了扭肩膀,想挣开李羡意的怀抱却未果,她用能让冰霜凝结的语气道,“圣人,臣要处理阿姐的后事,为她入殓安葬,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李羡意吸了吸鼻子,替周思仪顺了顺发丝道,“你若是愿意,可以让太子妃她……入皇陵安葬……羽葆鼓吹,极尽哀仪。”
周思仪眼见周思韵已然撑不住了,幸好李羡意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躺在侍女怀中的周思韵身上,她上前去揪着李羡意的衣领道,“圣人,我想问问你,我姐姐的夫君如今葬在皇陵中吗,还是被擒虎军的陌刀砍得连人形都不见,然后曝尸荒野,为野狗所食?”
“我告诉你李羡意,我姐姐她连随你那懦弱无能的哥哥入皇陵她都不愿意,更何况是你这种人给的哀荣?”
周青辅跪坐在地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喘,他被二女儿在圣人面前的言行激得浑身一颤,他还是紧张地拉了拉周思仪的袍角,“文致,你别说了……”
“周仆射,让他说吧,他说出来后……心里说不定好过些,”李羡意将周思仪从怀中放开,“是朕对不住你和你姐姐,你将你姐姐好生安葬后,是愿丁忧后起复,还是致仕返乡,朕都随你……”
李羡意将手腕上的玛瑙佛珠取下,强行套在周思仪的手腕上后,才转身离去。
周思仪攥着手腕上仍有李羡意余温的佛珠,耳畔回荡的只有李羡意那句“朕都随你”,明明如今得偿所愿,她能与阿姐远走高飞,可看到因被她算计、失魂落魄的李羡意,她心中一点也不畅快。
——
待李羡意走后,周思仪强撑着起身准备周思韵的丧仪。
周宅中停棺的灵堂与祭奠的脯酒已然备好,周思仪亲自为阿姐擦拭身体、穿好衣裳,又递过含口的金玉给周思韵。
“阿姐,做这些事是有些晦气,但为了逃出长安,你先忍耐一下吧。”
“我是下过诏狱的人,哪里管什么忌讳不忌讳,”周思韵接过那枚象征“永垂不朽”的玉石,坐在棺中道,“我刚刚闭气了好久,感觉脸都要憋紫了,谁知李羡意看都不看一眼……幸好他如今松了嘴,仪宝你借着返乡送葬的事,和我一同回淮扬老家吧。”
周思仪手腕上的玛瑙佛珠仿若一条红蛇将她牢牢禁锢,她竟半天都找不出一个拒绝周思韵的借口。
周青辅刚刚换上丧服,就悄声推门而入,对着她们姐妹二人呵斥道,“你们俩又在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下一次再如此,我只有请家法了!”
从来都温柔恬静、细声细气的周思韵难得顶撞周青辅一回,“阿爷,我是说我要带小妹回扬州,不涉党争,不理朝政,肆意快活地过一生。”
“肆意快活地过一生?”周青辅眼中掠过一丝哀戚,“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长安城,不是外城郭的草市,你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妹她本就是女子,你为了攘权夺势,为了一己私利,让她强扮女子二十余年,如今你已然官至尚书左仆射,犹嫌不足,还要小妹为了你的官路亨通将命都搭进去吗?”
周青辅一拳锤到那棺材上,“我让她强扮男子是为了一己之私?你知不知道,我本可以再娶续弦,但我害怕你们两姐妹被继母欺辱;我本可以从旁支过继孩子,但我害怕那些虎视眈眈地亲戚吃你们的绝户,待我死后将你们两人草草出嫁,然后在深宅大院中蹉跎一生!我就算是攘权夺势也是为了我的两个孩子,全天下人谁都可以说我不好,唯独你们两个姓周的不可以!”
“如今事情已然发生,再无转圜地余地,”周思仪让周思韵重新躺倒在棺材中,将透了孔的棺盖合上,“无论阿爷是为了权势还是真为了我们,我门一家人吵得再凶,现如今也只能得过且过地过下去,还是想想如何糊弄过圣人为妙。”
周思仪将阿姐安置好后,便被周青辅拉到了灵堂的侧室,“文致,你倒是长进了不少,知道争执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去圣人面前露脸,多做几番政绩。”
“我不是知道争执是没有意义的,我不过是看清了阿爷而已,”周思仪如李羡意一般盘弄着手腕上的玛瑙佛珠,“父母之爱,就像本不属于自己的珍宝,得到的人是幸事,没有得到也不用黯然神伤。”
“没有得到也不用黯然神伤,”周青辅笑道,“那我们便不论父子之情,只说朝堂中事,我问你,圣人今日找你来是何事,为何你对他甩脸子,他却毫无反应。”
“臣子得力,圣人恤下,臣子患疾,圣人心忧,”周思仪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不过他应该是想和我搞断袖……”
“你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男人吧?”周青辅平复了平复心情才道,“你要是真的男人,我倒是真可以把你送到龙床上为我们家换些好处来……文致你要是不想死,还是别勾搭他了。”
“我怎么勾搭他了,我兢兢业业地扮演一个喜欢女人、还有点好色的男人,是他非要勾搭我,”周思仪长叹道,“阿爷,你们尚书省考课司怎么没有人督察一下圣人他非要臣子摸他的事啊!”
“乖儿子,以后这种细节……就不用给你爹我讲了……”
——
周思仪草草洗漱了一二,便抱着被褥来到灵堂中为阿姐“守孝”,她敲了敲周思韵的棺材,悄声道,“阿姐,你莫要害怕,在正式起灵回扬州前,我都会陪着你的。”
周思仪听了许久,察觉到周思韵气息有些微弱,忙爬上去将棺材缝开得再大了些。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她的胳肢窝中伸出,将她环抱在怀中,又将棺材盖得更紧了些,“文致,你莫看了,看了也是徒增伤心,就让你阿姐好生得驾鹤西去吧。”
周思仪被神出鬼没地李羡意吓了个够呛,她抚弄着胸口道,“圣人,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也不派人通传一声……”
“我怕旁人知晓我来祭奠你姐姐,给你惹上什么是非,”李羡意换一了身素色衣衫,垂下头道,“我将李序州带过来了,让他进来祭奠祭奠他阿娘吧……”
李羡意朝外面吹了一声骨哨,那黑衣壮汉便将一个手脚都被绑住的小孩儿放在地上,周思仪看着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李序州,不由得埋怨起李羡意来,“圣人,他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儿子,你怎么能将他绑成这样,还将他的嘴给堵上了……”
周思仪刚替李序州松绑,他便扑倒在李羡意身上,抱着他的手咬了一大口,哭得泣不成声,“你这个狗皇帝杀了我爹还要杀我娘,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
周思仪沉默片刻,将扒拉在李羡意手上的李序州拉开,死死用手按住李序州的嘴,“要不还是堵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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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意看着手背上的牙印,嫌弃地往李序州那寿州贡缎的衣服料子上擦了擦,“朕就当被李序宝咬了。”
周思仪将李序州拉到身前,堵着他的嘴,蹲下身来跟他讲道理,“序州,舅舅从前给你讲赵氏孤儿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遗腹子赵武潜心数年,为家族报仇雪恨,”李序州哭着埋到周思仪的怀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舅舅是要我不要逞一时的意气,而是要卧薪尝胆手刃狗贼。”
“序州,你这话说得不错,”周思仪看了看一脸坦然的李羡意,“不要当着你仇人的面说就更好了。”
“赵武虽大仇得报,却在报仇后含恨自尽,”周思仪用绢帕替李序州将面上的泪水擦净,“舅舅给你讲赵氏孤儿的故事,是想让你不要为家族仇恨所裹挟,你的父母在黄泉之下,只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康顺健泰地过完这一生。”
李序州听完这话,只埋在周思仪肩膀上低声啜泣,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周思仪将他领到周思韵的棺前,“序州,给你娘磕最后三个响头,好好跟你娘告别好不好?”
李序州哭着磕完头,跪坐在蒲团上,抱着周思仪的大腿道,“舅舅,我今晚想给阿娘守灵。”
周思仪未第一时间应他,转头看向了李羡意的方向,得到他的首肯后,这才让丫鬟将斩榱麻衣给他换上,“序州,多和你娘说说话,说一说你在东宫吃得如何,睡得又如何,夫子都讲了什么,要是熬不住了,你在蒲团上睡着了,你娘也不会怪罪你的。”
周思仪将哭成小泪人的李序州揽在怀中,对李羡意道,“圣人,我明日再将他送回去行吗?”
李羡意看了看那抱着丧服的侍女,“再拿一件合我身量的齐衰麻衣来。“
周思仪盘了盘手腕上的玛瑙佛珠,她痴傻地望着李羡意,“圣人,你要为我阿姐穿孝服?”——
作者有话说:周青辅这个人我只能说,爱女儿是真的,爱权力也是真的,爱权力胜过爱女儿更是真的。
第42章 合卺酒
李序州瞅了瞅自己的孝服上下不缝边、抽线剥脱,周思仪与李羡意所穿的孝服却袖口整齐。
李序州正是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他歪着脑袋问道,“舅舅,为什么你的孝服和我的不一样?”
“序州,你的夫子可有为你讲过‘五服’,在置办丧仪之时,要论及亲疏远近穿不同的服制,”周思仪掰着指头替李序州算道,“你是你阿娘的儿子,该穿粗麻布所制的斩榱之服,我是你阿娘的弟弟,我该穿由熟麻布所制的齐衰之服,所以我们穿得不同。”
李序州偷偷用指头指了指正在换孝服的李羡意,“那他呢,他为什么和舅舅你穿一样的?”
周思仪轻叹一口气道,“这世上,其实甚少有小叔子为寡嫂服孝……圣人他非要穿我有什么办法”
李羡意用手上的玉扳指敲了敲李序州的脑袋,“你就当我是你舅妈吧……”
周思仪警告似得瞪了李羡意两眼,“你怎么能当着小孩儿的面这么说?”
李序州在地上数着他的亲戚关系,数了许久都没有数明白,周思仪忙转移着他的注意力道,“序州的夫子有没有开始给序州讲《梁律》,五服不仅关乎丧仪,更与定罪量刑有关,这叫——准五服以治罪。”
李序州望着周思仪,“二叔不是说我的阿爷谋反谋叛吗,那二叔他为什么不治我的五服之亲,不诛我的九族?”
李羡意依次用玉扳指敲了敲跪坐在蒲团上的两人,只是敲周思仪用了一分的力,敲李序州用了五分的力,“因为你的五服和九族之内也有你二叔。”
李羡意将灵堂中的蒲团挨个摆成一排,就抱着周思仪的被子躺了上去,大有一种今晚不走的架势。
周思仪紧张地看了看那盖得死死地棺材盖,她是当真担心阿姐就此憋死,“圣人,你今夜不走,还要留下来陪我们俩守孝吗?”
“不是什么大事,”李羡意大了个哈欠,“我行军的时候,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都睡过,睡一夜灵堂有什么。”
李羡意语重心长地叮嘱着李序州,“序州啊,你的爷爷呢,十有八九日后要死在后妃的床上,你的奶奶呢,怀念她的大儿子时时郁郁难平,日后守孝,我就不去了,都由你来吧。”
周思仪插着腰道,“你自己不孝顺,不要带坏小孩儿。”
李羡意眯了眯眼睛,“太上皇死后要举朝同哀三年,不能食肉,不能饮酒,不能宴饮,周文致你受得了吗?”
周思仪不敢置信道,“他若是个励精图治的皇帝,大家祭奠祭奠也无事,可偏偏他这皇帝做得如此庸碌……还要三年不吃肉吗?”
周思仪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到,她忙去堵住李序州的耳朵道,“序州不要听,我们序州是一个孝顺忠义的好宝宝。”
李羡意扑哧一笑,“周思仪,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真的很装。”
周思仪担心地看了一眼那棺椁,气忿地踢了踢李羡意的小腿,“圣人,我姐姐和外甥不想见到你,你给我出去。”
李序州吸了吸鼻子,抱着周思仪的大腿道,“舅舅,你从前不是告诉我要卧薪尝胆吗?你不是和我说,再不能一击即中前都要蛰伏忍耐吗?舅舅你是打算一脚把二叔踢死吗?”
周思仪用手捂住李序州的嘴道,“倒霉孩子,你想害死你舅舅吗?”
李羡意以手撑头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人,他第一次发现,李序州竟然还有几分像周思仪,他突然觉得这小孩儿也没有那么讨厌了,他打着哈欠道,“你们私底下随便说,你舅妈我一向很大度。”
“不准说那个词,”周思仪把李羡意从地上拉起来,就要拖着他往灵堂外走,“赶紧给我出去。”
周思仪一天只喝了些清粥,一点力气也没有,反而被李羡意拽到地上。
李羡意使了些力气,一手拉着周思仪,一手去拽李序州,李序州这时才知,他二叔的力气是这样的大,能一手将他禁锢地动弹不得,方才他咬他手时,不是推不动,只是不想推他。
“李序州,朕是杀了你爹,但朕以后也不会有孩子,等朕百年之后,大梁正统终究要交到你的手上,”李羡意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李序州正色道,“你日后若是有出息,就领兵上重玄门将朕给杀了,若是没有出息,就是装也要给我装孝顺儿子,装到我死为止。”
李序州被他捏得生疼,终于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李羡意这才将李序州的手放开,又指了指那棺椁道,“周卿,我不在乎周思韵是真死假死,但既然你们家置办丧事的消息已然传至长安的大小里坊,那就从此之后,就不要让朕在京畿一带见到她。”
说罢,李羡意单手掀开那檀木棺材的盖,看都不看一眼,就牵着周思仪往灵堂外走,“周卿,让他们母子俩叙叙旧吧,这是她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
李羡意径直拉着周思仪往楼外扬长而去,他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很快周思仪便在身后喘着粗气,“圣人,你慢些,臣跟不上!”
李羡意在府邸后花园顿了下来,回望着周思仪,“周文致,你是第一日入朝为官吗,怎么做得出这么拙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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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谋?”
周思仪梗着脑袋道,“圣人一开始不也信了吗?”
“朕信是因为朕爱重你、心忧你,害怕你因为亲人离世而痛苦,”李羡意点着周思仪的幞头道,“周文致,你给你的好外甥讲丧服讲得头头是道,却连你好姐姐棺椁前的祭品都摆错了,是当真觉得朕不会折返吗?”
周思仪的杏眸中含了一丝水雾,“可臣也是因为信任圣人啊,臣相信就算事情败露,圣人也会为臣遮掩。”
“我没听错吧,这是自诩清明端正的周大人会做的事吗,是要朕包庇你吗?”李羡意笑得苦涩,“那你猜对了,我确实打算包庇你。”
此时此刻,周宅中为丧仪才换上的白纱灯笼打在李羡意的半张脸上,浮荡流泻宛若人间银河,让周思仪晃神了一刹那。
周思仪不回答他,而是伸出一只手,轻点了点李羡意滚动的喉结,再用自己中指上的茧子搓摩起他分明的锁骨。
从前她也如在渭水之宾无饵而钓的吕望一般,期望赏识自己的圣明君王降世,从此攀龙九天上,图画凌烟中,不着谢公履,亦能登青云。
可就是她最信任的君王,上辈子赐她鸩毒酒、推她功德碑,让她尝尽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酸楚。
“圣人,臣还可以信任你吗?”
“这个时候□□没有用,”李羡意凝眉看着可怜兮兮在他的锁骨上抚弄的周思仪,“你都行过冠礼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臣是在哭嫁,”周思仪握住李羡意的手让他捧住自己的脸颊,“圣人,臣从前不懂先贤为何在干谒诗中以闺中女子自喻,臣现在才明白,文臣等候赏识自己的君王,就如同以扇掩面,待饮合卺酒的新妇。”
在分钟李羡意吻了吻周思仪的发丝,“周文致,那你可愿意——与朕同饮合卺酒吗?”
周思仪笑道,“圣人刚刚不是说□□没用吗?”
李羡意单手将周思仪扛在肩上,“那还是有点用的。”
周思仪在他肩膀上不安地蹬了蹬腿,“李羡意,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去饮合卺酒啊。”
——
周思仪正好奇着如今是三更,李羡意能去哪里沽酒,他就将周思仪领入了周家的灵堂。
李序州显然是和阿娘说了很久的话,又哭了很久,在蒲团上缩成一团揪着周思韵的衣角已然睡熟了。
周思韵见了折返回来的李羡意,想重新躺倒回棺椁中,又觉得实在是掩耳盗铃。
李羡意向周思韵坦然拜了三下,“从前因朝廷党争,使阿姐罹难,是我的过错,愿阿姐逃出长安后,平安喜乐,如意一生,畅然于淮扬山水之间。”
周思韵被他这骤然拜手的动作吓了一跳,“圣人,你叫我什么?”
李羡意点了点头,“自然是随文致他唤你阿姐啊”
周思仪揪了揪李羡意的胳膊,“你不要吓到我阿姐……”
“文致刚刚和我说,文臣期盼能赏识自己的君主降世,就如同女子期盼合心意的夫君一般。”
李羡意粲然一笑,拿起棺椁前祭祀所用的椒柏酒,倒入银杯中递与周思仪,“还请阿姐为我和文致做一个见证,若我此生辜负文致,则子孙殄灭,率土分崩,天地不容,若文致负我……那就便负了吧。”
此时此刻,灵堂之中阵阵阴风飒飒而过,漫漫黑雾停滞于前。
停尸的棺椁躺在灵堂正中肃穆凄然,请来做水陆道场的僧人在堂外撒板鸣锣,引魂幡随风而摆昭示着阴曹地府的方位。
李羡意与周思仪跪在灵前,将椒柏酒一同饮下,辛辣滑口。
为世间伦理、身份之别,他永远都不能为周思仪打一双生死相许的大雁、念一首缠绵悱恻的催妆诗。
但今日周宅灵堂之中,十殿阎罗、牛头马面、魑魅魍魉、野鬼邪魂,都能听得到他向周思仪许下永不相负的誓言——
作者有话说:先贤们在干谒诗中以闺中女子自喻,说得是朱庆余的《近试上张水部》: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第43章 吻山峦(修文)
待周思仪送走李羡意后,周思韵重新将李序州抱回到床上,又去了周思仪房中将半梦半醒的她直接从床头给揪了下来,“周思仪,都这样了你还睡得着?”
周思仪哈欠连天道,“阿姐,我是真的很困了。”
周思韵掐着她胳膊上的软肉,强行将周思仪从床榻上拉起来,“你和李羡意现在究竟走到哪一步了?你们是只亲嘴拉手,还是已经到了解衣裳同寝同眠了?”
周思仪双手交叠,不敢看周思韵愠怒的眼神,诚然道,“他身上该看我的都看了该摸的我也摸了……但他还没扒过我的衣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周思仪你,”周思韵狠狠点了点周思仪的太阳穴,“你读那么多书,是将脑子也一并念坏了,那是你该喜欢的人吗?”
“我没有喜欢他,”周思仪拉着周思韵的手道,“是他强迫我的,他是我的上峰,他还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哦,那他付诸行动了吗,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还是把我和阿爷下诏狱了?”
周思仪要了摇头,“我觉得他应该就是嘴上说说……”
周思韵插着腰道,“你们俩都一样,浑身上下就嘴巴最硬!”
周思仪本想说李羡意身上有个东西可比嘴巴硬多了,但看了看阿姐铁青的脸色,她识相地闭住了嘴。
“我说你怎么装病的时候,每天都坐在那颗海棠树下数他什么时候来看我,那只廊下的鹦鹉也天天学你将李兕奴挂在嘴边,”周思韵摇了摇小妹的肩膀只想将她给摇醒,“周思仪,你少女怀春怀谁不好,怎么能喜欢上李家的人呢?”
周思仪将周思韵拉到榻上,借着壶门榻旁微弱的烛火,她将周思韵的脸庞瞧了个真切,她与阿姐长得是这样的像,只是她长久扮作男子,平白无故添了几分英气。
她想起了李羡意对周思韵这几日的刻意回避,方听白从他哥哥处听来的宫廷秘辛,那张与她们姐妹二人都颇为相似的画像,周思仪眼角垂下豆大的一粒泪珠,她哽咽道,“阿姐,男子恋慕旁人,真的只是为了一张脸吗?”
周思韵轻拍着周思仪的肩膀,“容颜弹指老,未老恩先断,仪宝,离他远一点吧……不如趁他还在兴头上,什么都肯答应,和阿姐一同回淮扬吧。”
周思仪沉默了许久,终究是点了点头,“阿姐,等我将御史台中事处理完,我就来找你和表妹。”
——
待周思仪将丧仪之事打理好,将周思韵秘密送出长安后,便向李羡意递上了请求起复的折子,很快便得到了中书省的批复。
御史台还是一如既往的破旧光景,她正要去将自己那张桌案从里到外再擦拭一遍,便被知东推侍御史倪密拉住。
“周大人,今日我们台院有大事要商量。”
作为大明宫上下清水得不能再清水的衙门,酸腐得不能再酸腐的地界,周思仪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事需要全台院上下一同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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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密用胳膊肘兑了兑周思仪,“别想了,你在家养病的这几个月里,御史大夫郭仓去进谏圣人,说每逢十五,月主浑圆,天子该与皇后同房,问圣人什么时候重启选妃之事,这话犯了圣人的忌讳。”
周思仪竖起耳朵道,“这话能有什么忌讳,他是在忌讳上长了个人吧!”
郭仓清了清嗓子,捋了捋胡须,对着众御史道,“圣人有旨,说每逢十五,月主浑圆,正是君王纳谏,从善如流的好时候,今天又到了十五之日,该抽签了。”
说罢,郭仓就伸手到那竹筒中取出一个纸条,宣布道,“大家恭贺知西推侍御史周思仪周大人!”
周思仪见众御史都欢天喜地,她也高高兴兴地上台领奖道,“我中奖了,郭大人,奖品是什么啊?”
“自然是去浴堂殿犯颜直谏的机会,”郭仓拍了拍周思仪的肩膀,“我知道,周大人这样清明端正的人,就算是撞死在浴堂殿的柱子上,也要规劝圣人,迷途知返啊!”
“撞死在浴堂殿的柱子这就不必了吧,”周思仪瞪大了眼睛,“圣人最近也没干什么事儿啊,不用迷途知返吧?”
郭仓对周思仪悄声道,“圣人上次居然带了一个男人去骊山行宫,分桃断袖龙阳事知道吗,从此君王不早朝知道吗,周大人,自然是要由你去把那个蛊惑君王的男人给抓出来啊!”
——
周思仪抓了抓头发,犹豫了好久才让浴堂殿的小太监去通传姓名官职。
观礼扫了扫拂尘,将她领到寝殿,给她上了果子茶点,“擒虎军中人正在汇报军务,周大人在这儿等等吧。”
观礼的小徒弟兴奋地打量着周思仪,“师傅,可要喊司寝司的女官来记上一笔吗,这么多年了,司寝司的人总算不能吃空饷了。”
周思仪知道自己男宠之名是洗不清了,只当没听见,沉默地往嘴里塞着糖糕。
她越吃便越想越生气,董贤位列大司马,邓通好歹也有铸币权,她当着最酸腐的六品御史,圣人还打一场马球就输了她一个月的月俸,她怎么连干男宠这样有前途的行当都干得如此窝囊?
“想什么呢?”李羡意挥了挥手将殿中的内侍遣散,又看了看已然将自己的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的周思仪,“文致,等了很久吗,没去找李序宝玩吗?”
“哦,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封侯拜相,什么时候能月禄两万石。”
“周文致,你知不知道,高祖皇帝杀白马而与诸开国公卿作盟誓,非李不王,非功不侯(1)。”
周思仪将嘴里的糕点咽下,“臣是个只会之乎者也的书生,这辈子也不能随圣人去沙场征敌寇,觅封侯了。”
李羡意亲上周思仪嘴角的残渣轻轻舔舐掉,他很想告诉周思仪,不是的,你是大梁最后一个异姓王,能与你一同分享权力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周思仪从算袋中取出她早已准备好的文书,“圣人,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
李羡意挑了挑眉,“怎么了,你来侍寝吗?”
“圣人上次下旨,每逢十五,御史台就选一个倒霉蛋,到浴堂殿犯颜直谏,”周思仪深吸一口气,“臣就是这个月的倒霉蛋。”
李羡意将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一副虚心受教的好模样,“周卿尽管直言。”
圣贤书中的大道理她学了小半辈子,也深信不疑了小半辈子,周思仪也只挑捡些套话说与李羡意听。
“圣人要宫宇去饰,台殿去崇,拒远方之奇异,毁华清之广殿,常念居之者逸,为之者劳(2)。”
李羡意紧盯着一脸认真的周思仪道,“可是朕想修一幢这世上最恢宏伟丽的宫殿给我的臣子,想将天下最离奇有趣的珍宝都奉给我的心爱之人,这可怎么办,我只能做一个昏君了!”
“李羡意,”周思仪推了和她一同坐在贵妃榻上的李羡意一把,“你装作听一下,博一个君王纳谏的好名声不就得了……又没真让你活得跟讨饭的一样!”
李羡意拉住周思仪的手道,“周文致你知不知道,要是从前有人告诉我,你会喜欢上一个迂腐得不得了的书生,他在和你躺倒在一张床的时候还要给你讲居安思危,讲克勤克俭,我做梦都会吓醒。”
“能在梦中都警醒圣人,是臣的幸事。”周思仪满不在乎地开口。
“可是如今再来一次,我好想说,圣贤书了无生趣,朝中事平淡乏味,但有周卿在,我和所有的寻常帝王一般,渴求长生不死,只望岁月亘古。”
周思仪眨吧眨吧眼睛,她知道李羡意身边环绕着许多臣子,有如方听寒一般陪他守关数年,听尽胡笳马啸的擒虎军旧部,有如裴与求一般为他定策作谋,一手提拔上来的寒门新贵。
若说对于其他臣子,李羡意看他们的眼神是“天下英雄皆入我彀中”的豪迈万丈,为什么看她要如此满眼情愫,让她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李羡意将愣神的周思仪拦腰抱起,轻放在壶门榻上。
青绿色的官袍覆盖在她的曲线上宛若层峦叠嶂,她的身子极为柔软,他轻轻一折,山峦就为之倾倒。
如石头般鼓囊的物什就这么抵在山峦之上,李羡意长叹一声,抽开了周思仪腰间的革带。
——如今他的火候已经够了,他马上就能变成彻头彻尾地大断袖、大龙阳、大变态了。
周思仪被他扒衣裳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两腿猛蹬欲将他踢走,却反而被他攥住了雪白的袜子,放在小腹上摩挲。
“不行!”周思仪大吼一声,就抱着腿哭了起来,“我不愿意。”
“怎么了,”李羡意没想明白刚刚还和他甜甜蜜蜜的周思仪怎么突然又变成了哭包,“你放心,现在太医院治疗脱肛的医术已经非常成熟了……”
周思仪抬起哭花了的小脸眼泪汪汪地看着李羡意,“圣人,你想和我搞断袖,是因为我长得像我阿姐吗?”
李羡意听到“阿姐”两个字,瞬间头皮发麻,肉眼可见的疲软了下去,“周文致,这种时候谈论亲戚,你是想给我绝育吗?”——
作者有话说:怎么形容男女主的嘴硬程度呢,都可以放到重庆当磁器口了。
(1)白马盟誓借鉴的汉朝典故。
(2)居之者逸,作之者劳:出自《贞观政要》
放一下我预收的文案:
元昼的夫人李簪月走马拂花枝,买笑倾黄金,是天地安危两不知的长乐公主。
一年夫妻,李簪月白日要他牵马奉茶,夜里要他洗脚揉腿。
诸多为难搓磨,他也只当是两厢情好、帐幔之欢。
边关告急,他随父抗敌,倒在血泊里打开的家书,不是对他性命的忧虑,而是李簪月以为他死了,已然二嫁权臣谢修齐的消息。
乾开三十四载,他的父亲西平郡王振臂一呼,靖难朝纲。
他亲率大军南下,一路势如破竹。
国都沦陷,天子渡江。
从前骄矜尊贵的公主,如今也只能低眉顺眼,“今夜妾来伺候殿下…只求殿下能给我们母子二人一个着落…”
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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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良宵风光,他强压着李簪月和他拜过天地、再入洞房。
谁知孩子名份已定,李簪月便了无牵挂,以头撞柱自裁殉国。
她头破血流,尚存一丝气息,只念念有词谢修齐的姓名。
他本想日后定要将她囚于东宫,折磨羞辱,
却见半梦半醒之际,她羞涩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谢修齐,你就是我的夫君谢修齐吗?”
——
李簪月摔坏了脑袋,记忆全无。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仅有了丈夫,竟还有了一位……权势滔天的情人。
新朝太子元昼俊美无俦,却狠戾薄情。
春风几度,行云行雨,雨急风促,元昼威逼利诱、哄骗欺瞒。
李簪月终是下定决心,斩断这桩孽缘,重回夫君身侧。
元昼静静欣赏着怀中人儿一缕不挂的媚态,“谢大人为大魏尽孝尽忠之时,会知道自己的妻子也在上峰跟前——尽心服侍吗?”
第44章 六合靴
周思仪仍旧胡乱地蹬着腿,一副死活都不让他弄的模样。
李羡意也被她捉弄得有些泄气,“周文致,你知道吗,我总共就见过你姐姐三次,两次她挂在房梁上,还有一次她躺在棺材里……我又没有恋尸癖……”
周思仪嗯了一声,“可那又如何呢?”
李羡意无奈地挫着周思仪的脸,“周文致,我尊重你的阿姐,放她远走高飞,让她远离朝廷纷争,仅仅是因为——她是你阿姐,你在乎她而已。”
周思仪鼓起笑脸小脸,颇有一种妻子拿问丈夫的意味,“可是方听白和我说,他哥哥亲眼所见,在我阿姐仍在诏狱中时,圣人曾经召了她去擒虎军营帐……”
李羡意觉得自己当真是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楚,“周文致,我要去敲登闻鼓、去御史台投铜匦!你一个御史怎么能诬陷别人呢?”
周思仪凝着眉头,“那李羡意你拿出你没有做的证据来啊。”
李羡意轻叹一声,抽开自己腰间的革带,袒露出肌肉盘结的背部,“《梁律》规定,审案时,先具情状,审察辞理,犹未能决,则须拷讯,你直接打我吧。”
话音刚落,李羡意当真将整个背都朝向她,背上的肌肉仿佛精心雕饰过的石像,每一块儿都充斥着虬结的力量,周思仪轻抚上他挺直的脊柱,引得他阵阵酥麻。
“李羡意你要是辜负了我,我就将你墨面、挑筋去指、剥皮实草,让你痛不欲生。”
李羡意转过头亲了亲周思仪的手指,“好啊,朕看不出来文致也有做酷吏的潜质。”
周思仪沉默了片刻,将柔软地跟缎子一般的手放在李羡意的掌心中,“只许用手,还有不许扒我衣裳。”
李羡意得到了爱人的许诺,手脚便更加放肆起来,她抱着腿缩在贵妃榻的角落中,脚上的白袜被她蹬得已然松散,露出些足上白玉般的肌理。
李羡意将那双脚捧在手中细细端详着,有些快了的鼻息将她足上细小的汗毛全都惹得立起,周思仪不安地蹬着他,“圣人,我好痒啊……”
“很快便不痒了。”
若说华清宫一夜,周思仪好似握着一只粗得不能再粗的笔,写到大汗淋漓、文思枯竭也写不完这羞人的诗篇;今日在浴堂殿中,她好似骑着一匹时快时慢、颠簸震荡的马儿,要骑到皮骨酥软、脑袋混沌才能止息。
李羡意用他的那团火热很快将周思仪因白袜被骤然扒下而生的颤栗煨平,畅快后,李羡意任由周思仪大口大口咬着他硬挺的斜方肌,将羞愤和恼怒都发泄在他身上。
他将周思仪抱得如此之紧,宛若攀延的树藤,“下次来浴堂殿,我用凤仙花为你染脚指甲好不好?”
——
周思仪瞅了瞅自己脚上耷拉地一双新木屐,脸再次涨得跟红苹果一般。
她的同僚倪密缩在宫墙下,一见她便招手道,“周大人,你总算是出来了。”
周思仪粲然一笑道,“你居然还来接我,倪御史,你人也太好了吧。”
“蔡杂端让我来看看,你这么久没每回来,是被圣人赐死了,还是一头撞死在浴堂殿的柱子上了。”
周思仪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为李羡意分辨道,“其实圣人不是那种一意孤行、听不进话的君王……”
“周大人,你是吸龙涎香吸傻了吧,”倪密与她一同在大明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上个月,我上折子给圣人,说圣人子息微薄,你知道他给我批得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