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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交割情肠 “我们从此分开吧。”……
四只小竹猫甫见到叶霁, 喉中轻柔叫了几声,灵巧踮脚上前,在他脚踝边蹭来蹭去。
叶霁不禁莞尔, 抱起两只放在怀里揉搓:“似乎胖了点?看来在长风山吃芝草喝仙露的日子,比啃食血肉更安逸。”
叶霁抚摸一阵, 放下它们,又雨露均沾,去捉脚边另外两只,随口问道:“怎么把猫也带来了?你竟一直把它们带在身上?”
“它们不习惯长风山,”李沉璧把外袍披在他身上,顺势一抱,从背后伸手与他一起逗弄小猫的肚皮, “长风山太大了,这季节很冷, 它们宁愿缩在须弥芥子盒里成日睡觉,在我怀里也许比较暖和吧。”
叶霁便是一笑:“我原本以为它们野性难驯, 原来只是没有信赖的主人罢了。”不禁想, 沉璧血脉神异,竟吸引得灵兽喜欢,和这几只灵猫也算是一段缘分。
李沉璧在他耳畔低低地道:“师兄也做一个须弥芥子盒,把我装进去吧。”
叶霁听惯了他这些没道理的话, 并不在意:“我看你心里恰恰相反, 想的是做一个盒子, 把我装进去吧?”
“没有,我是真心的。”李沉璧的脸压在他颈间,声音便有些闷闷的,“师兄用盒子把我装起, 高兴时便把我拿出来,不高兴了……就把我收在怀里。只要师兄时刻把我带在身边,不丢下我就行了。”
叶霁听着他的话,渐渐的嘴角笑意便淡了。
“我知道师兄的那句话,并不是本心。”李沉璧说道,“师兄是不愿让我身涉险境。可如果没了师兄,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叶霁侧了下头,没让李沉璧看清自己神情,随即恢复了常态。
李沉璧抚摸猫的手,移到了他手背上:“师兄,有客人来了。”
苏清霭一踏入院门,就看见树影斑驳中的一双伉俪剪影。
他们脚边两只怪模怪样的小猫,在她靠近院子时一齐竖起耳朵,倏地蹿到主人身上,将原本躺在膝上的两只挤落了。
四只猫抱着咬打成一团,叶霁看着风尘仆仆的苏清霭,腾地站了起来。
“清霭?”叶霁又是惊讶,又是欣喜,“这么远的路,师妹一个人来的?很累吧?”
苏清霭的眼眸刹那间湿润了。
她扯出一个笑容,忍了忍,泪水还是扑簌簌落下。见叶霁也温柔高兴地瞧着自己,破颜一笑,冲上前去抱住了他。
“叶师兄!”苏清霭泪中带笑,不停说道,“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叶霁拥了拥她后背,胸口弥漫热意:“师兄好得很,见到了师妹你,就更没事了。”
在李沉璧的无言凝视里,苏清霭又用力地抱了抱他,这才退开一步,湿润的眼睛瞧着他不住地微笑。
叶霁问她:“师父的情况如何?”
苏清霭垂了垂睫毛,轻叹:“依然是那样,不好也不坏。我们百般恳请紫云前辈在长风山小住了下来,一旦情况突发,也好有个圣手照应。”
见叶霁紧紧锁着眉头,知道他无比忧心,苏清霭振作语气,开着玩笑抱怨道:“紫云真人可真难应付!响当当一位臭棋篓子。大伙儿轮流陪他下棋,输了生气,赢了也生气,说我们故意让他。还让我们快些把你叫回来,说他就喜欢你陪他下棋。”说着就是无奈摇头叹笑。
叶霁也是一笑:“那谁还敢回去。”
“接到沉璧的灵信,我正在山外办事。知道师兄无恙,我简直恨不得变成一封灵信,飞过来找你们。”
苏清霭不胜欢喜地道:“我立马赶来,还没来得及回长风山和他们说这个好消息。要是他们知道了,一定高兴得山顶都要掀起来了。师兄,沉璧,这次我们一起回山吧?”
叶霁看着她眼中的光芒,神情不改,温和地道:“你先回去,我和沉璧还要再留一些日子。”
苏清霭定睛看着他,似乎要从他脸上读出些什么。并没有觉察异样,点点头,柔声道:“这里山光水色宁静怡人,又没有那群小子吵吵闹闹,沉璧陪你在这休养一阵子最好。不必担心长风山和师父,万事还有我们在呢。”
“辛苦师妹了。”叶霁温和地道。
李沉璧忽然插口:“那件东西,师姐带来了吗?”
苏清霭“啊”了一声,水眸之下流动着晶莹光彩,看着叶霁,笑而不语。
叶霁瞧瞧她,又看看李沉璧:“什么好东西,还是瞒着我的?”
苏清霭一振衣袖,露出一道泼雪似的剑芒,照亮了叶霁错愕的双眼。
叶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他的佩剑,碎在了在玄天山之战中,如今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眼前。
叶霁脑中空了一下,手指也在微微颤抖。接过来,握紧剑柄,那握冰般的熟悉感一如既往,而长剑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灵息,轻柔地铮鸣着。
——的确是他的剑,如假包换。
“……怎么会?”叶霁将指腹按在薄寒锋利的剑刃上,稍稍用力,竟想用手指一试锋芒,李沉璧眼疾手快地挡住,嗔瞪了他一眼。
“这把剑是师父当年请无论大师铸造的。大师已驾鹤多年,如今世上还有人能修好这把剑?”叶霁将剑翻来覆去地查看,心中似酸似涩似喜,不解地问。
李沉璧道:“云无论生前还有个徒弟,那人继承了他的绝学。就是这人修复了这把剑。”
“是么?”叶霁惊讶,“世上居然有这么一位人物,却名不见经传。”
苏清霭道:“是啦,过去谁也没听说过他。无论大师那位弟子,是一位深居简出、很低调谦逊的人。”
她将剑鞘也还给叶霁,原先染血的剑穗,已被洗涤一新。
苏清霭解释道:“无论大师身怀铸剑绝技,天下人无出其右,不少名动江湖的神剑都出自他之手。因此他常被位高权重的人胁迫铸造神兵,大师又天性不羁不拘,早早就郁郁而终了。至于他的那位弟子,虽然也是技艺精湛的宗师,却不愿意步恩师后尘,也算情有可原吧。”
叶霁百感交集,又抚了一下失而复得的长剑:“既然如此,他有心藏匿绝学,你们是怎么找到了他,又说服他修复了这把剑的?”
他眉心一动,转脸对李沉璧道:“是你同这位大师……说了什么吗?”
他虽然说得委婉,但言下之意就是“你胁迫人家了么”,逗得苏清霭捂唇直笑。
“我忙着找师兄,哪里有空找其他人麻烦。”李沉璧把脸一板,有些微微生气了,“这把剑我看着碍眼,哼,碎了正好。”
苏清霭忙道:“是那位大师主动找过来的。”
叶霁心中更加诧异,苏清霭款款解释道:“师兄你在玄天山断剑坠崖,这件义举已经传遍了修仙界,听者无一不慨然动容,无论大师的那位弟子,自然也知道了。他寻至长风山,道明来意,说师兄碎的这把剑,乃是他师父最得意的作品,他愿意修补好它。”
“他还说,无论大师临终前的日子里,常常谈起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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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漱尘君铸造两把剑的往事。大师一生被人逼迫,铸造了太多嗜血神兵,只有这件旧事,在他心里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两把神剑,一把柔韧如水,一把凌厉似霜,出自同一位铸剑师之手,气质却截然不同。漱尘君当年请无论大师铸造这一双神剑,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意?
叶霁心想,若是师父还清醒着,能与此人一见就好了。
李沉璧忽然注意到什么,拿过剑扫视了一番,嘴角就露出一个浅浅笑容。
叶霁问:“怎么了?”
苏清霭心如明镜,眨了眨眼:“师兄,大师将剑回炉熔铸,上面的錾字也没了,他说这不是他师门的手笔,熔掉了也没有办法。后续还要錾什么字,叫主人自行操刀。”
李沉璧立即道:“那好极了。”
他把长剑抱在怀中,斩钉截铁:“这把剑上就刻沉璧两个字,我来替师兄刻上去。”
叶霁也一样说一不二:“不行,你也真好意思。”
苏清霭简直乐不可支,看着两人,眼中又蒙上一层薄薄的湿意。
叶霁将目光转向她,神情柔和:“清霭,附近风景不错,陪师兄散散心吧。”
李沉璧面露不悦,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也想跟过来。叶霁拒绝了:“一柱香的时间也离不得么?”
两人沿着一条白石溪流,并肩慢慢行走。
呼吸着清冽干净的冷风,苏清霭笑道:“这里真不错,又只有你们两人独居,沉璧一定高兴得不行吧?”
“清霭。”叶霁忽然放低了声音。
苏清霭从未听他这样冷静低沉地叫自己的名字,心腔异样地一动:“师兄?”
“掌门山印存放在何处,你知道么?”
“……知道。”苏清霭的脚步不由放慢,“师兄怎么突然提这个?”
“存放山印的匣子上,设置了三十六道机关灵锁。你知道解法么?”
苏清霭:“机关灵锁的解法,只有历代掌门和首座大弟子才有资格掌握,我又怎么会知晓呢?”
叶霁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在溪水润湿的土地上,慢慢地划着一些符号:“锁住掌门山印的灵锁,起初只有十六道,其实防不住聪明绝顶之人。后来才改成了三十六道,若是不知奥秘,神仙也解不开。”
他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拿着树枝,在地上戳戳画画,杂乱无章。苏清霭还以为他孩童心起,随手涂鸦,在旁含笑听着。
但很快,她发现地上的图画越来越玄妙,竟契合着某种规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师兄!”苏清霭心念电闪,顿时明白了过来。抢过树枝,压着嗓子急切道,“我不该知道这个机密,除了你和师父外,谁都不该知道。”
她迅速四下环顾,脚尖将那片地面踢得泥土翻飞,直到再看不出任何痕迹为止。
叶霁道:“我刚才画的,你看明白了么?”
苏清霭哽涩道:“……师兄。”
在叶霁一移不移的注视里,她只觉得开口无比艰难,咬紧牙关,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叶霁轻松自如地丢掉树枝,“世事难测,过去我总觉得自己无坚不摧,其实料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倘若师父驾鹤,我又突然遭遇不测,掌门山印就永远无人拿得出来,继任者岂非名不正言不顺。”
苏清霭道:“别说了,师兄。”
叶霁道:“师兄只是不得不多想一步。”
苏清霭叹息:“我明白了。”
“还有五湖四海的那些禁地结界,师父已经无力为继,我又遭此一难,无法立即接管。”叶霁神情平静地安排道,“你回去后,发函给附近坐镇的仙门,让他们在师父的结界外,无论用什么法子,再设立一层屏障,今后自行守护。长风山不再为他们兜底。”
苏清霭郑重地点了点头:“正该如此!长风山非是不帮,而是之前师父做得太好、太沉默,所有仙门都理所应当地接受了太多年,忘记了自己本该承担的责任,自家门前的雪总指望别人来扫怎么行?一旦别人来不及扫,等大雪压塌了自家屋子,后悔就迟了。这次玄天山之乱,不少人已意识到把担子压在一家身上不行,梁盟主已经着手与各家商议,齐心协力在渡冥狭间多设几道不同防护。这样的局面早就该打破了。”
两人在溪边又走了一会,叶霁将门派的山务细细交代梳理,苏清霭起初听得极其用心,到了后来,忍不住地想,师兄在山外修养,左不过一个月,最多两个月也该回山了,为什么如此事无巨细地吩咐,像是要长久留在外头的意思?
叶霁也察觉到她犯起疑虑,渐渐收住了话头,两个人默默并肩走了许久。
苏清霭道:“师兄,剑已送还给你,看到你和沉璧师弟都平安无恙,我这一趟算是功德圆满,这就要回长风山复命了。”
叶霁点头道:“也好,我也没有什么要嘱咐的了,送送你吧。”
分别之际,苏清霭忽然道:“师兄,长风山又下雪了。”
叶霁一怔:“是么?”
“是呀,”苏清霭唇角扬着微笑,“我记忆里,长风山还没下过这么大的雪呢。把山阶都漫平了。”
叶霁想象着那副场景,不由得也笑了:“那一定很美,就是路不好走了,你多提醒他们,别成天在山里跑跑跳跳的。”
苏清霭应了一声:“师兄,我走啦。”
她走出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眸中光芒闪动:“师兄。雪化之后,你和沉璧就回家好么?”
叶霁看着她道:“好。”
目送着她白裳飘飘的背影消失在群山间,叶霁这才转回头,看另一个方向。
李沉璧雕塑似的站在远处,脸上颇有些不高兴。
叶霁冲他一点头,李沉璧一眨眼就晃到了他面前,嘴唇有些急切地贴了上来。
李沉璧大概是在冷风里吹久了,皮肤嘴唇冰冰凉凉,很快就热了起来。
叶霁圈住他后背时,李沉璧身上那股冷冽的冬日寒气彻底散去,露出原本温热幽香的体温。
他像一块冰融迅速化在叶霁怀抱里。
李沉璧惬意地呼了口气,就听见叶霁说道:“沉璧,我们从此分开吧。”
第142章 言不由衷 “我所爱之人,你怎么能杀他……
“沉璧, 我们从此分开吧。”
李沉璧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双唇还流连在叶霁脸颊上,缠绵地碰撞。
他是突然之间僵住的。然后便是长久的寂静。
叶霁又说了一遍:“今后你与我之间, 仍旧做回师兄弟。”
李沉璧抬起头,懵懂地看着眼前这人。
他像是忽然变成了一个孩子, 被人提着耳朵念了几句世上最深奥的句子,他一点也听不懂,更听不清晰。
叶霁的声音掷金凿石地进了耳朵里,却如浮云一样飘了出来。
叶霁说的每个字,都在李沉璧眼前飘着、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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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该把它们抓在手心里一个个地看,却任由那些字长久地在眼前飘着、旋转。
“师兄,你说什么?”李沉璧听见自己的声音, 空洞洞地回响,“师兄, 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叶霁叹息一声,话语虽轻却清晰:“你已经听清楚了, 再想一想我说的是什么。”
李沉璧混混茫茫地思索, 师兄说的是什么?努力地想从眼前一团云雾中,捉出那几个字。
就此分开。
做回师兄弟。
那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明白?
李沉璧神情甚至都没有太大的变化,眼中空空,毫无神光流转。他想了很久还是不懂, 却不知为何一颗接一颗的泪水, 从眼眶滑落。
他先是听见了心头的一声哀鸣。
李沉璧摸了摸面颊, 终于清醒了过来。
只是这清醒的代价太大,李沉璧立即觉得被一把利刃插入心脏,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竟会这样痛。
那种撕裂肺腑、耳鸣目眩的巨大痛楚闷头砸下,让李沉璧几乎没有防备, 一顷身喷出了一口猩红的鲜血!
叶霁脸色变了。
一把抱住他乱颤的身体,手掌放在他后背运息,以防他走火入魔。手心也一片冷汗,不断重复道:“沉璧,沉璧,冷静些。”仿佛这话是和自己说的。
李沉璧的手剧烈颤抖,慌乱地到处摸索着什么,叶霁去握他手背,被一把死死攥住了。
“师兄,你说……什么分开……这是……这是什么意思?”李沉璧将他的手压在唇边,失神地不停喃喃,“不要分开……不分开……师兄……师兄……”竟是语无伦次。
他眼眶一圈犹如晕染了朱砂,嘴唇脸颊却白如窗纸,红红白白甚是凄惨。
叶霁几乎无法与他对视,牵着他在一块溪石上坐下。
李沉璧将脸深埋在他胸前,噩梦乍醒似的瞪大双眼,凌乱大口呼吸着。
叶霁一下下顺抚他后背:“沉璧,冷静下来,慢慢把气息调顺,否则会伤了肺腑。”
他将李沉璧搂在怀中,放轻语调。一遍遍耐心安抚之下,李沉璧逐渐止住了颤抖,竟生出一丝侥幸希望——
师兄这样抱着我,是依然爱我、心疼我。
师兄没有不要我,是我听错了,误会了他。
这点隐秘的侥幸越扩越大,李沉璧抬起脸,见叶霁正低头看自己,心尖一颤,将嘴唇凑了过去。
叶霁转开了脸。
这一次,李沉璧听见他清清楚楚地说道:“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李沉璧的头脑终于开始转动,齿关格格发颤,“我不信,我不信!这绝不是师兄的真心!是不是——是不是纪饮霜那奸贼逼迫了你?”
他双目都要喷出火来,自顾自地说道:“……一定是他逼迫了你。”
李沉璧如他所愿,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面容依旧惨白,惶惶无依的神情却一荡而空。冬日的天光之下,眉眼鼻唇剔透美丽,只眼角染着深深残红,不可方物。盯着叶霁,似乎要一直盯到他心底里去。
叶霁想要站起,腰却被死死握住,无法从那双快烧起来的眼睛前离开半步。
“回答我的话,师兄。”
叶霁只觉此时的李沉璧,比先前还要难以应对。美则美矣,那刺骨尖锐的威压却令人如芒在背。
“的确与纪师叔有关。”叶霁道。
李沉璧立即道:“那么我就去杀了他!”
起了杀心的李沉璧,是一柄叶霁也按不回去的剑,势必见血才能收场。叶霁有让它回鞘的方法,那就是让这把剑见见他的血。
如果那日在关山境,他没有阻止李沉璧,李沉璧大约真的会与纪饮霜不死不休。他身上的伤迹,把李沉璧从炽烈的杀心里唤了回来。
李沉璧虽跟他走了,对纪饮霜的杀意却始终未熄。迟早有一日……
甚至不用迟早,不过七日,眼前这人就会永远从世上消失了。
叶霁抓住了他的领口,口齿清晰:“我所爱之人,你怎么能杀他?”却眼眸微垂,不去与他对视。
李沉璧的眼瞳变得空空荡荡,这一次他毫无障碍地听懂了,只是不信。但即使不信,这句话依然让他的心痛得死去活来,脸色越发惨白可怖。
叶霁看他一眼,不由松开了手。他流露出几分愧色:“沉璧,这些话你大概万难接受,但我不想对你隐瞒下去,你要听好。师叔……饮霜的确是我毕生最景仰、爱慕之人,当初他离开,几乎令我生不如死。”
李沉璧被那句“我所爱之人”一箭穿胸,第一反应却是不信。
他不信明明师兄不久前还对他满眼爱意,为什么骤然就变了脸色,说出这些能要他命的话。
但叶霁之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匕首,把他心里大大的“不信”二字,划得鲜血淋漓。再划下去,就要逐渐看不清原来的形状了。
叶霁再次举起了匕首。
“师叔离开我十年,这十年里,我以为渐渐放下了他,哪怕在见到他的前一刻,我也是这样想的。沉璧,我的确喜欢你,与你在一起时,偶尔会忘记失去师叔的痛苦。因为……”
叶霁的喉结艰难滑动,顶着逆流,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因为看着你,就好像师叔还在一样,但终究是饮鸩止渴。”
李沉璧已是听得呆了。胸中剧烈窒息,发出的嗓音几乎是气声:“……你说过,我和他不一样。师兄爱的是我,这是你亲口说的。”
从捡回你开始,我从没有一刻把你当成他。
你与他就算烧作灰,混在一起,我也能把你们重新分成两撮。
希望你不要把纪师叔视作仇敌,视为你我的业障。
你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李沉璧。
“不错,”叶霁道,“那时我说出这些话,不是骗你。”
他垂下睫毛,轻叹:“我骗的是我自己。”
李沉璧忽然尝到一股奇甜,原来是咬破了舌尖,肺腑里也涌出了血。
他却感受不到分毫躯体的疼痛,攥紧了叶霁的手,血淋淋的唇舌不管不顾地亲吻了上来。
叶霁不再纵容他对自己的亲密之举,一狠心捏动剑诀。长剑随呼即至,插进两人中间,“呛”地一声霜刃出鞘。
剑光同时映亮了两双眼睛。李沉璧毫不退缩,竟是宁愿被割伤也要吻上来的架势。剑锋莹如秋霜,他直接伸手去握,殷红的血从指缝里一缕缕渗出。
叶霁的声音冷了下去:“松手!”
李沉璧纹丝不动,视线下移,突然发狠道:“我不准这把剑再叫霜霁。”
他眼中乍现憎恶的神情,齿关都要崩裂:“这是师父的剑,与他有什么关系?这把剑根本就不是那奸贼的,他说送给师兄,师兄便真当这是他的心血?借花献佛,可耻可恨!”
李沉璧一只手攥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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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另一只手强行交入他指缝,血漉漉与他十指相扣,逐渐找回了理智,却控制不住倾泻的怒火:“师兄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我不信师兄会爱这样的人,他都做了什么好事,师兄难道不是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他,师父不会变成今日这样,如果不是他,修仙界就不会死伤无数!这两件事难道不是师兄最在乎的么?师兄能为了这些事,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竟能容忍罪魁祸首,说什么依然放不下他?”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说到喉中咯血,眼中赤红:“师兄对这奸贼只该有恨!就算师兄对他有一点昔日情分,如今也只会想要杀他!而不是……而不是……”
而不是竟想要离开我,转头去找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纪饮霜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桩桩件件皆触犯了师兄的原则,而自己始终站在师兄身边,为他呕心沥血,与他共担一切,却反而要被推远了。
巨大的怨愤涌上心头,李沉璧看着眼前这人,竟气得想要委屈地大哭一场。
“师叔犯了错,我无法开脱。可我放不下他,只好与他一同承担。”
叶霁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任长剑哐当落在地上。
他神情平静,凝视着眼前的一片虚空:“我喜欢一个人,并不因为他是个好人。同样的,即使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也不会因此不喜欢他。”
说完起身,竟是连也不看李沉璧,捡起掉在脚边的长剑,朝着院子走去。
他像是打了一场漫长的战,除了疲惫之外,并无结果。沿溪流一路走回去,脚步像灌了铅,只想找个地方一躺天明。
回到竹篱围住的院落,叶霁慢慢踱步,走到耷着枯藤在寒风里瑟瑟摇晃的葡萄架边。将几根歪歪斜斜的竹竿从泥土里拔出来,再端正地插回去,葡萄架立即变得精神抖擞,不再一幅见风要倒的模样。
叶霁目光扫过墙角,顿了一顿。走过去,弯腰将那里的半截燕子风筝捡了起来。
风筝还未完工,手艺扎实细腻,兴许是主人制作它时,最好的放鸢节气已经过去,于是搁置了下来,放在墙角没有丢掉,计划来年开春再接着做。却没料到,这座院子连同其中陈设物品会突然被人高价买走,这只没了下文的风筝,亦无法在来年的春风里飞翔了。
叶霁认真弹去风筝上的灰尘,进屋转了一圈,把它挂在了正对院门的屋墙上。
注目看了风筝片刻,叶霁这才慢吞吞回过头。
“师兄。”
李沉璧正静静地站在他背后。
第143章 君心如铁 你永远也别想丢掉我!
屋内阴凉昏暗, 窗外一缕光线照在李沉璧后背,浑然看不清他脸上神情。
李沉璧静静站着,叶霁心中升起一缕寒意, 低声呼唤:“沉璧?”
空气微微一荡,屋宇像一个盒子被浸入了水中, 风流也变得凝滞。叶霁想向他迈步,却纹丝不能动,几根藤蔓破砖而出,缠住了他脚踝。
叶霁对这藤蔓熟悉得很,脸上顿涌出一丝薄红,喝斥:“李沉璧,放我出去。”
“出去?”李沉璧轻声细语, 表情颇为不解,“师兄要到哪里去?”
叶霁僵立原地, 数不清的藤蔓正沿着他的双腿生长,渐渐又有更多破砖而出, 爬上他的身体。藤蔓颜色嫰青, 柔韧有力又不依不饶,叶霁试着几次外放出灵力,却只能将它们震开一点,立马又有更多藤蔓如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这是要做什么?”叶霁躲开扫到脸上的藤叶, 皱起眉。
李沉璧站在他面前, 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和面颊, 想着什么出了片刻神。接着,他凑过来,轻柔地在叶霁嘴唇上印了一下。
他亲过之后,拉开些距离, 抬起眼睛与叶霁略一对视,又呼吸发促地再次吻了上去。
叶霁此时的状况,比屋外那座葡萄架好不到哪去,躲也无处躲开。李沉璧的柔软的舌尖卷来时,竟习惯性地微微分开齿关,舌头回应着去勾卷,自己也是一愣。
李沉璧眼中倏然亮起一簇烟花,双手搂抱住他腰背,两个人贴得极近。
他手指触碰之处,藤蔓窸窣退去。等将叶霁整个人抱在了怀中,那些如有生命的藤蔓又潮水般拥上来,把两个人都变成了葡萄架。
李沉璧用鼻尖蹭了蹭他,小声道:“师兄不要我了么?”
他脸颊十分柔软,呼吸轻柔干净,那可怜又小心的语气,令叶霁无法生硬下来。沉默片刻,同他低语:“……没有不要你。”
李沉璧眼中一喜,仿佛穿过乌云看到了一线生机,叶霁接着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谁也改变不了。”
他说完,便觉得藤蔓又在身上收紧了,艰难地喘了一声:“你先松开,我胸口实在很闷。”
李沉璧抿了抿唇,藤蔓极细微地松开一点。
叶霁刚释出一口气,就见李沉璧在双唇间放了点什么,似有若无地含着。
“你嘴里衔着什么?”叶霁敏锐地问。
李沉璧嘴唇间叼着一粒小小圆润的事物,色泽浅红,与他唇色几近相融。他含着那东西,说话又轻又简单:“这是我向神女求来的。”
神女?
“神女?哪位神女?”叶霁怔了片刻,眼波一跳,“总不可能是你母亲吧。”
李沉璧摇了摇头:“在雨光山那时……师兄还记得么?”
叶霁想了片刻,心弦倏然一拨:“你说的神女,难道是闲花野草观的那位草花娘娘?”
雨光山神草花娘娘,因有送子的神力,香火曾鼎盛一时。他们从枫云山庄的画卷中闯入雨光山中,见到草花娘娘尘封的雕像,叶霁想要取自己的血,滴入雕像手掌调查迷因,却被李沉璧抢而代劳。
见李沉璧默然,叶霁脑中飞闪过几个情形:“你当时——当时我们调查那座神女雕像,你竟悄悄向她要了草籽?”
李沉璧脸上涌起了一缕异样的潮红,极轻“嗯”了一声。
叶霁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山神已经没落,没想到竟然会对你灵验——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李沉璧的脸越发烫热殷红,闭了眼叼了草籽,竟向他唇边凑过来。
叶霁一下睁大了眼睛,倘若他能腾出手来,此时一定一掌送在他脸上。
他猛地一仰头躲开,喝斥:“李沉璧,你疯了么?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能给你生出孩子来?”
他惊异之下,只觉得荒唐可笑,又觉得这样的天真偏执,的确是李沉璧一脉风格。
李沉璧将那颗草籽压在舌尖,含糊说道:“我知道师兄不会愿意……”叶霁严声打断:“岂止是不愿意,你简直胡闹。”
“师兄不愿意,那就我来。”李沉璧坚持道,“我知道师兄喜欢孩子,从你看江阙的样子,我就知道了。师兄说过,就算要孩子,也得是喜欢的人生下的。如果我……”
他舌尖滚动,含了含那粒草籽,小心翼翼又认真地看他:“师兄能不能回心转意。”
叶霁脑中划过一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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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电闪,心脏在接踵而至的雷鸣中震颤。
原来李沉璧从那时候开始,就为他动了这样的心思。草籽轻如游絮,可藏在其中的决绝与心意,却沉重得无法估量。
太沉重了,他承担不起。
“别动这样荒唐的念头了,沉璧。”叶霁稍稍平定心情,语调冷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无论是你还是我,这样的东西就算吃下一百粒一千粒,也不可能有孩子,因为这是逆天而行。”
李沉璧身躯一抖,艰难道:“不,我有办法的,自古那么多仙法秘术,我一定有办法……”
叶霁轻叹着,放柔了语气:“我们已经不是道侣了,就算世上真有那种奇法,也没有意义。但我仍然是你师兄,不能不教导你,我不想见你因执迷于这样的傻事,失去了理智。”
他看着李沉璧嘴唇,下令:“吐出来。”
李沉璧喉结一滚,将那粒草籽吞咽了下去。
叶霁哑口无言:“你……”
李沉璧的眼底,涌起倔强偏执的湿红:“不这样,那师兄告诉我该怎么做?在河边放灯许愿么?我要做些什么,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留住师兄?只要师兄开口,给我指一条生路,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能忍受,师兄……”
他贴着叶霁的脸,一遍遍地呼唤着“师兄”这两个字,期冀能唤醒这人眼里昔日的怜情爱意。他想念那样的师兄,想得快疯了。
叶霁心中像是被无数根细细的芒针扎着,若他能动,早已经转过身去背对,却只能任由李沉璧打横抱起,朝着竹帘飘卷的内室走去。
一被放在床上,无数藤蔓就沿着床脚爬上,眨眼叶霁就再次陷落在藤网中。
李沉璧站在床头,长睫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低下视线注视叶霁时,更显得一双美丽凤目漆黑如潭。
他把衣服一件件解开,丢在地上。叶霁暗自握紧了手掌,却突然愣住。
李沉璧脱去最内层的亵衣,雪白的臂膀就映入叶霁眼帘。
只见墨发掩映下,青色的咒纹从心口生发,花瓣一样覆盖了他整片胸膛,隐隐蔓延到下巴,散发着强烈的不详气息。
叶霁脑中嗡鸣一声,身躯一弹立即就要坐起。却被藤蔓紧勒住,挣扎着喝斥道:“赶紧松开!”
李沉璧唇角似乎上扬了一下,旋即又显出茫然可怜。藤蔓窸窣散去,叶霁立即起身凑近,被李沉璧一把扯入怀中。
“师兄,我很疼,一直很不舒服。”李沉璧微微发颤,“我不知道这咒痕是从哪儿来的,我压制不住它时,好像全身都要焚烧起来。我该怎么办?我会不会死?”
叶霁的指尖掐在掌心,几乎渗出血:“怪不得我之前没看见这些咒痕,原来是你一直在压制。你现在觉得如何,是否会影响你神志和行动?”
李沉璧道:“我心里平静高兴时,就会好一些,它对我没什么影响。可我一旦心情动摇,这些咒痕就会反噬上来,我怕有一天会被它彻底……师兄,我快要压不住了。”
他靠在叶霁肩上,犹如淋雨小兽般茫然惊惶,喃喃:“师兄帮我,别离开我。”
叶霁将手覆盖在他心口。魂流归墟符的咒痕犹如暗河横流,在手底缓缓流动。
李沉璧握紧了他冰凉的指尖,眼里闪动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冀。
终于,等来了叶霁沉沉开口。
“这个咒非同小可,我也见所未见。不如回长风山,兴许紫云真人能看出什么门道。”
李沉璧释然一笑,点头如拨浪鼓:“好,我们明天就走。”声音含着哽咽。
“我的意思是,”叶霁抬起眼,与他对视,“沉璧,你得自己回长风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