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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他和裴西安一同寻花问柳,被波及挨了打, 他便长了教训, 再出门身边带上了小厮, 连带马夫在内,一共三人。
黄宁多是在镇里活动, 不时去清河县城,偶尔上省城去,少有这般往山间田野走的时候。秋日的风凉意萧瑟,从掀开的马车垂帘灌进来,黄宁饶有兴味的往外边瞧。
马车驶过小罗湾, 黄宁远远便瞧见一块上书‘赵氏豆腐坊’的牌匾, 这儿何时开张了这么大个作坊?卖豆腐能做恁大的生意?
黄宁读书没读进去, 家里经商的生意七窍通了六窍, 一窍不通。他瞧了几眼, 便不感兴趣的收回目光。
官道不如镇上的青石板路平坦, 坑坑洼洼不断,马车摇晃前行,黄宁给晃得胸口发闷头晕脑胀, 才抵达乐明村。
裴家位于村子里边, 马车进不去, 半道便要下来走路。
爬坡穿过田埂, 黄宁终于踏进裴家院子。
黄宁环顾四周, 这院子竟然是泥地,没铺上石砖,院里养了鸡鸭, 地上一滩又一滩的鸡屎鸭屎,即使是开阔的院子里,也是一股子怪味。
黄宁嫌弃地捂住鼻子,站在院子边不乐意踏进去。
“农家都这样,少爷您在这儿等着,小的去叫裴秀才出来。”小厮极有眼力见道,走进院子朝着堂屋里喊人,“裴秀才在吗?”
屋内,裴西安坐在桌边,身前是摊开的书和笔墨,他静静的坐着,思绪早已飘乎至九霄云外。眉宇不自觉的收紧,眸子微眯,萦绕着显而易见的愁闷和阴郁。
思绪被忽然响起的声音拉回,裴西安抬眸,稍感意外,现在竟有人会来找他?
小厮没得到回应,提高声音又喊道:“裴秀才,我家黄少爷来了,你在家吗?”
裴西安眸中精光闪过,撑着桌子站起身,他受伤的腿尚不能受力,走路需要借力,他扶着桌子和墙走出屋子,“在家。”
“什么风把黄公子吹来了,黄公子大驾光临,令裴某蓬荜生辉。”裴西安笑道,扶着墙跨出门槛。
黄宁见状,踏进院子里走向他,面上带笑,“你站着别动,这都两个多月了,你腿伤如何了?”
“如你所见,能走路,但不能受力,”裴西安眸色黯然,“进屋坐。”
黄宁随裴西安进屋,目光扫过四周,屋里灰沉沉的,桌椅板凳似被磨的包浆……黄宁迟疑了会,他真将裴西安当朋友,即使嫌弃不已,也控制着没表露出情绪,在板凳上坐下。
但他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哪在这种环境呆过,哪小心翼翼唯恐衣角碰到这挨到那的作态,落在裴西安眼中,如鲠在喉。
黄宁道:“当初你爹留下的关系给我用,我给了你不少银子,前前后后两三百两,你咋不换个房子,还住在这儿?”
裴西安敛下眼中情绪,苦笑道:“自幼便住在这儿,习惯了……而且,故土难离,我娘也舍不得这儿……”
那也能就地建房子,黄宁心底闪过这一念头,但看裴西安颓废不堪的模样,没说出后来,转而询问道:“你岳父打了你,如今你和你夫郎可还和睦?”
提起赵景明,裴西安脸色倏的一下沉下来,“他就是个疯子。”
黄宁疑惑,“为何?”
裴西安这般那般将赵景明的管束说了一通,最后苦涩道:“他让我读书是为我好,只是我……实在读不进去。”
“……倒反天罡!”黄宁气得拍桌而起,他自幼被逼着读书,是最不服、最不喜管教的,“你是他丈夫,你就这般放任他爬你头顶上?又不是你爹,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裴西安道:“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我也有做得不对之处。”
黄宁怒视他,最终无奈坐下。
“他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只因岳父这事儿……我且先顺着他,待他气消即可。”裴西安语气无奈且纵容,转而继续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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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事我始终觉得奇怪。”
“何事?”
裴西安道:“那日我去找你,是岳父上工的时辰,按理来说他不该出现在那。”
可赵四却出现在那儿,裴西安思来想去,有了猜测。赵四进豆腐坊,赵景清和袁牧虽接纳了他,但双方关系不睦,私下自是千般不愿意。他进出梧桐里赵家没避人,指不定叫他们知道了,认为是他撺掇的赵四,将事情怪在他头上,继而报复他。
当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裴西安眼底闪过恨意,“他出现在那,是有人故意引导。”
黄宁震惊不已,“是谁?”
“我的连襟,袁牧。”裴西安肯定道,“他和他夫郎在小罗湾开了一家豆腐坊,岳父正是在那儿上工,该上工的时辰得了闲,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黄宁若有所思,“是不是赵氏豆腐坊?我今儿来路过小罗湾,看到他家的牌匾了。”
裴西安肯定道:“是。”
“你和你岳父的事儿,与他们何干,吃饱了闲的,管上你的闲事,还害你致此。”黄宁看裴西安这狼狈颓废样,瞧着就碍眼,一想到这是袁牧害的,还连带他也挨了打,就起不打一处来,“你且等着,瞧我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裴西安忙劝道:“别,他们心可黑着,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袁牧和公所的易捕快有交情,得罪他们不起。”
“你怕他们我可不怕,我家大业大,碾死他们跟碾死蚂蚁没两样。”黄宁嗤笑,站起身往外走,“等我给你带好消息。”
裴西安站起来,因腿伤未康复,只得提高声音道:“黄宁,你别冲动……”
黄宁抬手挥了挥,大跨步离开,也不进山找山珍,穿过田埂坐上马车离开。
小厮问:“少爷,您真要帮裴秀才出气?”
“难不成是假的?”黄宁白他一眼,他娘给的人就是不好用,总问些不动脑子的问题。要不是他娘给的人,他都不稀得带出门。
小厮劝道:“公所的捕快可是清河县衙派下来的,在衙门可有关系,能不招惹便不要招惹。”
黄宁暗道坏了,他咋忘了这茬,他混是混了点,可也知道啥能惹啥不能惹。他吃喝嫖,家里的钱败不完,可沾上官家,任他家大业大,说没就没。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黄宁不耐摆手,暗暗寻思起来,他话都放出去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多丢面啊。
寻常能惹来捕快的手段不能用,得另想办法。
——
小罗湾,赵氏豆腐坊。
赵景清重新发酵的四罐生豆浆,于寅时初装入陶罐密封。
正午时分,发酵四个时辰,赵景清打开第一罐检查,凝了薄薄一层豆腐皮,下层仍是豆浆的颜色。又发酵三个时辰,已是日暮时分,赵景清打开第二灌检查,表面凝了一层厚厚的豆腐皮,下层液体呈淡黄色,散发微酸气息,和方子上描述的相似。
……先试上一试。
林翠娥在做饭,没到吃饭的点,赵景清叫上袁牧,夫夫两人一起去到外边作坊,磨豆子沥豆浆。
锅中豆浆煮沸,赵景清舀酸浆水少量多次点浆,锅中豆浆无甚明显变化。赵景清将发酵的酸浆水全部点进去,底部形成絮状豆花,但是不成形,不用舀出倒入豆腐框内压制,赵景清也清楚知道这锅做坏了。
难道豆浆太多了?赵景清猜测。
林翠娥饭还没做好,赵景清抓紧时间又拆开一个密封陶罐,豆浆的量减半,煮沸后再次点浆。
这次豆花出现得快,但锅里都分层了,下面是絮状豆花,上边是微微泛黄的清水。
又失败了。
赵景清眉头微蹙,无奈叹息,“看来是酸浆水没发酵好。”
袁牧安慰道:“还有一罐,待它再发酵一阵,我们再试。”
赵景清点点头,“好。”
“袁牧,景清,吃饭咯!”林翠娥的声音自院内响起。
“来了!”赵景清应了声,和袁牧一道将用过的锅和石磨清洗干净,走进院子。
次日清晨丑时过半,赵景清起床收拾好第一时间进入发酵房,打开陶罐,酸味更加浓郁,仔细嗅闻亦没有闻到臭味,赵景清用筷子沾了点尝,比昨天的酸一点点。
工人已然上工,石磨运转,磨出一桶又一桶豆浆。
赵景清提了一桶,沥浆煮浆,点浆。
这一次,豆浆凝结的更快,但仍是分层的,这种口感不好。
为何还是这样?今天酸浆水的比昨天晚上的更酸,豆花凝得也更快,赵景清福至心灵,明白过来,是因为酸浆水还不够酸,现在这种程度的还不够。
可再发酵半天,这酸浆水可就坏了,臭气扑鼻。
赵景清暗自琢磨,倏的睁圆了眸子,有了主意。
之前林翠娥做馒头,会留一块面团做酵母,这样后面再做馒头发酵得会更快一些。他可以用先发酵的酸浆水做‘酵母’,往里面加生豆浆,再次发酵。
有了主意,赵景清再次封了四罐生豆浆。另加生豆浆的比例和发酵时间都会影响酸浆水,赵景清稍稍迟疑后,连续封了十二罐。这一次,拢共封了十六罐。
待次日酉时四刻,赵景清拆开八个陶罐,四个一组按同等比例加入生豆浆,等待继续发酵。另外八罐,赵景清等到丑时过半,拆开后如法炮制。
第一次发酵的最佳时间是七个时辰至十个时辰。
二次发酵,赵景清依然先以第一次的时间为准,酉时的按时间分两次拆,丑时的亦然。
四次十六罐尝试下来,先发酵七个时辰,后发酵十个时辰,比例为一比三的酸浆水最好用。其次是先发酵十个时辰,后发酵七个时辰,比例为一比三的酸浆水。
两者都能点出成型的豆花,但后者做出的豆花带了点酸味,口感不如前者好。
其余的都失败了,特别是先十后十的,发酵坏了,拆开臭得赵景清打哕。
赵景清捏着鼻子,实在不想洗这陶罐,叫来袁牧,他也不说话,只一双眼睛眼巴巴看着他。
袁牧:“……”
袁牧转身离去,再回来时鼻子已经堵上,矮身抱上陶罐离开。
酸浆水做出来,且能点出豆花,然而口感不似方子上写的嫩滑细腻,赵景清吃着,甚至比不上他做的嫩豆腐。
接下来该考虑的是,如何做出方子上写的口感。
而这,需要漫长的一次次尝试。
一天、两天、三天……悄然便过,经过不断调整尝试,赵景清做出的酸浆豆腐口感越来越好。
不知是不是姜家老爷子想要的尝到的味道。
只有让他尝过才知道,赵景清和袁牧商量,“袁大壮,明儿能抽出时间吗,咱们去清河县城找姜夫人,让她尝尝这酸浆豆腐味道做对没。”
袁牧道:“能,咱们一早就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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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时间,赵景清将酸浆水准备好,明儿好带去姜家做豆腐。他习惯了用林氏五谷铺进货的豆子,赵景清找了个布袋子,打算舀几斤装了带去。
他这才留意到,仓库余下的豆子不多了,约摸还有三石。如今豆腐量大,豆子用得快,余下这些只能用两天。
赵景清舀了十斤豆子,出去后便找张兴让他记得去林氏五谷铺拉货,看了一圈没瞧见人,赵景清进屋问袁牧,“你看见张大哥没?该进货了。”
“我记着呢,他和爹一起去镇上拉货了。”袁牧回答道,脑瓜子一转,旋即假做生气模样嘀嘀咕咕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说了你安心做酸浆豆腐,其他的事儿我处理,你……哼。”
“我不是,袁牧……袁大壮…… ”赵景清扯他袖子,“我没有不信任你,你别生气。”
袁牧图穷匕见,“行,今晚同房我就不生气。”
赵景清:“……”
枉他还以为真惹袁牧生气伤心了,合着在这儿等着呢,赵景清改为掐他,“袁大壮,青天白日的你……”
袁牧握住他的手,“同房嘛,景清景清景清。”
“……”赵景清无奈至极,又气又好笑,“同同同,你别说了。”
袁牧奸计得逞,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是景清心疼我。”
家里人多,赵景清不忘叮嘱道:“你……你不许闹出动静来。”
“得令,”袁牧凑近赵景清耳边道,“我轻一点,不孟浪。”
赵景清臊红了脸,“你再说就不同房了。”
“可别。”
两人笑闹着,听见外边传来驴车的声音,赵景清推开袁牧起身往外走,袁牧亦跟了出来。
踏出门,只见两架空荡荡的驴车。
袁老二和张兴面色难看至极,袁老二急道:“景清,大事不好,那林氏五谷铺不做咱们生意,不卖豆子给咱们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宝宝们订阅支持呀[红心][红心][红心]
黄宁:啊,头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问号][加一][加一][加一][加一]
作者:给你挠挠[减一][减一][减一][减一][减一][减一][减一][减一][减一]
第65章
赵景清懵了瞬, 恍若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不卖了?”
袁老二点头,“对。”
“为啥不卖?”赵景清追问, 他一直从林氏五谷铺拿货, 从五百斤拿到一千斤、两千斤, 向来合作愉快,为何毫无预兆, 他家说不卖就不卖了?!
袁老二道:“林掌柜没说,我们去了才进门,他就黑脸让伙计赶咱们走,说不做我们生意,他不卖给我们。”
张兴闷声附和, “生意不成仁义在, 他们这样实在太欺负人!”
赵景清面色沉下来, 生意场上没有朋友, 只有利益, 可于从五谷铺而言是带来利益的存在, 一个月从他那儿进几千上万斤的豆子,进货、结账都十分稳定,这生意林掌柜说不要就不要了?
赵景清不论如何也想不通, “我找他去。”
林氏五谷铺的豆子好, 能不换货源, 赵景清便不想换, 可若是实在没办法, 只能另外找渠道进货。
袁牧道:“我和你一起去。”
话音方落,袁老二和张兴也一齐开口,说要同去。
赵景清已经冷静下来, “不行,我是去和他商谈,能合作尽量合作。你们一起去,去得人太多,林掌柜恐会以为咱们是去找茬的,我和袁牧去就成。”
袁老二和张兴只好作罢。
袁牧驾上驴车,疾驰驶入山阳镇,前往林氏五谷铺。
驴车在铺子外停下,赵景清大步进入铺子,袁牧将驴车栓在外,慢一步跟上。
店里伙计瞧见二人,面露苦恼之色,迎上来道:“赵夫郞,您请回吧,咱们店小,你家的生意我们做不了。”
赵景清道:“为啥做不了?咱们合作那么久,突然说不做我们生意了,总得给个说法,让我们心服口服,你说是吧?”
伙计说不出话来,他也不明白为何好好的生意说不做就不做了,但他在这上工,只能听掌柜的吩咐办事,他只能道:“你们请回吧……”
赵景清直接道:“我知道这事儿你做不了主,也不为难你,你请林掌柜出来,我们和他谈。”
“……成,你们稍等。”伙计进到后边院子,看向站在那儿的林掌柜,无奈道,“掌柜的,你也听见了,我实在没办法劝他回去。”
林掌柜连连叹气,满面愁苦,最终背着手道:“去请他们过来。”
伙计走到前堂,“赵夫郞,你们同我来。”
赵景清和袁牧随他来到后院,林掌柜在院里等着。
“坐吧。”林掌柜招呼道,他身前是一个圆形石桌。
夫夫二人入座,赵景清先开口,语气自然,“林掌柜,你知道我们的来意,我们不做纠缠,只是想知道你为啥突然决定不做我们家生意。”
林掌柜知道自己所为不地道,可……他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意做你家生意,只是……形势比人强,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赵景清和袁牧对视一眼,察觉到他的无奈,以及背后潜藏的深意。
袁牧问:“林掌柜何出此言?”
林掌柜迟疑片刻,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只是道:“你们尽早找好下家,别在山阳镇找,我言尽于此,你们请回吧。”
两人此时明白了,山阳镇有人要搞他们,可……谁会无缘无故搞他们?山阳镇酒楼的大生意,除了悦来酒楼自己找上门,余下的大酒楼一个没抢到,只寻摸到几家小酒楼和食肆的肉汤。
这能招到多大的恨?恨到釜底抽薪,直接断了他们的货源。没了原料,他们供应不上酒楼、食肆的豆腐,造成的损失能将他们压垮。
“多谢林掌柜提醒。”赵景清客气道,“日后有机会,再找你合作。”
“好。”林掌柜笑了笑,站起身送客。
赵景清和袁牧站起身往外走,脑子里思考着先从何处进货应付一段时间,周边的青石镇、武平镇、武安镇都可,但要挑选到合适的豆子,要耗费不少时间,可有得忙。能不能在豆子用完前挑出合适的,还未可知。若是豆子不好,影响到豆腐的口感,他们积累如此之久的口碑就坏了。去清河县城姜家的事儿,只能往后推。
走到前堂,迈出铺子之际,赵景清灵光一闪,忽地停下脚步,转身询问道:“林掌柜,敢问您是从何处进货?”
林氏五谷铺规模小,做得是倒买倒卖的生意,他也是从别处拿货来卖。
林掌柜愣了下,果断道:“……这不能同你说。”
他赚得是两边的差价,说了他还赚什么钱?
“林掌柜,你帮忙牵个线,我……”赵景清短暂沉吟后,直言道,“我给你答谢费。”
天下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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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林掌柜心下纠结,若不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外惹了黄宁,若不是黄家拿捏着他儿子找上门来,他是断然不愿答应舍弃赵家的生意。赵氏豆腐坊一个月进货少则七千斤,多则上万斤,银子稳定进账,他脑袋被门夹了,也不可能舍弃这桩生意。可偏生是他儿子被夹了脑子,儿女都是债,这不报应来了。
现下双方生意黄了,赵夫郞客气说日后有机会再合作,可他找到下一个稳定供货的渠道,哪还有和他合作的份?林掌柜思索,现在帮忙牵线,还能卖个人情,赚一笔钱。可如果黄家知道是他牵线,又该如何是好?他儿子还有把柄落在黄宁手里。
赵景清见他迟疑,再次劝说,“林掌柜,你告诉我是哪家即可,我自己去登门拜访。”
“答谢费多少?”林掌柜问,那这般他不算牵线,成与不成都不关他的事。
“十两。”赵景清道,只买一个供货渠道的消息,他觉得够了。
“成,”林掌柜一口应下,压低声音道,“我是清河县城的米满仓进货。”
赵景清道:“多谢,我今儿出来得急,身上没带那么钱,我给你写张欠条,明儿让我爹给您送来,成吗?”
林掌柜笑道:“不必写欠条,和你做了那么久生意,我信你。”
辞别林掌柜,赵景清和袁牧坐上驴车,往镇子外走。
山阳镇距河清县,驾驴车去,最快也得走一个半时辰,现在已是半下午的时间,去到河清县天都黑了,只能明儿再去。
赵景清道:“袁大壮,姜家的事得往后推了,咱们明儿先去米满仓。”
“好。”袁牧握住景清的手,货源没能解决,宛如头顶悬了把随时会落下的匕首,让人时刻提心吊胆,言语的安慰无用,袁牧只想明日顺利和米满仓合作,将事情解决。
可……是谁在背后搞鬼,要坏他们生意?
生意场上的事儿,无法找易大哥帮忙,只能自己解决。袁牧思索半晌,理不出眉头。
次日清早天方亮,袁牧便架着驴车,与赵景清一同出发去清河县城。袁牧驾车又稳又快,一个半时辰便抵达清河县城。
进出县城的人流如织,夫夫两先将驴车在外寄存,才进入县城内。
城内街道纵横,道路两旁商铺林立,招幌随风摇曳,迎来送往。
马车、驴车来往不绝,人声鼎沸。
赵景清没来过县里,本以为镇上已经足够热闹繁华,但来到清河县城内,才惊觉是小巫见大巫。
袁牧不常来县城,只偶尔卖猎了好东西,想要卖上价会来一次,来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楚。他对县城不熟悉。
夫夫二人寻人问路,一路找到最热闹的街市,看到了写有‘粮满仓’三字的红底金字牌匾,终于是找到地方了。
赵景清和袁牧踏进门,便有小二打扮的小伙子迎了上来。
小二笑问:“两位买点啥?我们这大米白面燕麦小米黄豆黑豆……品类齐全,你想买啥都有。”
赵景清道:“我想买黄豆,从你们这儿进货。”
小二稍感意外,两人身着简单棉布衣裳,穿得干干净净,人精神舒展,瞧着只是寻常人家的小夫夫。不曾想竟不是散客,而是来进货的,这便轮不到他招待了,小二道:“你们随我来。”
小二将两人带上二楼,请入茶室入座,同负责接待的人打声招呼,便下到一楼。
赵景清和袁牧坐在茶室内,屋内摆设雅致,是他们未曾见过的好,处处都好看,他们不敢随意走动,只敢用眼睛看。
不多时,有人推开茶室的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方木盒子。
“在下方文远,让二位就等了。”方文远将盒子放下,在两人对面入座,“二位是想从我们这进货是吗,你们能进多少的量?我们这儿一次买五石以上才能按进货算价。”
一石是二百三十七斤又八两,豆腐坊一个月少说要用七千斤,且用量在持续增加。涉及生意上的事儿,赵景清脑子转动起来,初到陌生地方的忐忑和拘束被压下,况且有袁牧在身边,就似吞了颗定心丸,没甚好怕的。
赵景清落落大方道:“一月至少三十石。”
这下轮到方文远惊讶了,不少从他们这进货的小粮铺,一个月都要不了那么多豆子。方文远不由问,“敢问二位是做的什么生意?”
“家中开了个豆腐作坊,做豆腐卖。”赵景清简单回答,转而询问,“从你们这进货,是按什么价格算?”
“这得看你们要什么成色的豆子。”方文远说着,揭开身前木盒的盖子,盒子里面分成九格,分门别类放着不同成色的豆子。
赵景清一眼便认出自己常买的,指着左上角那一格道:“我要进这种。”
方文远道:“按你们进货的量,是八百文一石,不含送货。”
算下来一斤三文四厘不到,比在从林氏五谷铺拿货便宜一文三厘,赵景清问:“价格能便宜点吗?”
方文远道:“抱歉,价格是上边定好的。你进货的量能上四十石,价格能降到七百五十文一石。”
按这个价格算,一斤豆子又便宜三厘,只需三文一厘,四十石最多一个月出头便能用完,赵景清果断道:“我们一次进四十石,拉货我们能自己解决。”
方文远愣了下,决定得那、那么快的吗?这笔生意恁简单?!
赵景清问:“今天取货可以吗?”
方文远回神,“可、可以,付款拿取货凭证后,我带你们去仓库取货。”
他起身带两人去结款,四十石豆子是三十两银子,赵景清取出三张十两的结款,拿到取货凭证,上书品类成色数量等,最后盖上开仓放粮字样的朱砂印章。
“凭证且收好,取货只认这张纸。”方文远叮嘱道。
赵景清将凭证仔细收好,袁牧问:“方兄,请问城中哪里能租驴车?”
四十石上万斤的豆子,一架驴车能拉七八百斤,得租十二驾驴车才能拉回去。
方文远道:“这条街上便有,出去往最里边走,尽头便是车马行。”
袁牧道:“多谢,劳你等一会儿,我们先去租驴车。”
“无妨。”
赵景清和袁牧离开,先去城外将寄存的驴车牵入城中,又去方文远所说的车马行租十二架驴车。
租驴车不便宜,连带驾车的车夫一同,花了十两银子。
夫夫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心疼,加上这钱,没比从林氏五谷铺进货便宜多少。但豆腐坊豆子要用完了,得将豆子运回去,耽误不得,这钱还是得花。
租好驴车,两人不做耽误,去到粮满仓找方文远,由他带路去仓库取货。
仓库出货会帮忙上货,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四十石豆子搬上驴车。
忙活完这一切,时间已过午时。
袁牧让驾驴车的车夫先去吃饭,午时末出发。而后他和赵景清就近找个家小食肆,解决午饭。
吃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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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车夫三三两两回来,不一会儿人便齐了。各自架上驴车,拢共十三架,浩浩汤汤往城外驶去。
前方有马车驶过,驴车避让,袁牧和赵景清所驾的驴车在前面带路,他们位于最前方。
风扬起马车垂帘,姜夫人余光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定睛一看,不是赵景清是谁。姜夫人眸子微眯,他酸浆豆腐做出来了?不对,做出来该登门找她,而不是出来在这。
“兰香,去请赵夫郎过来。”姜夫人道。
兰香应是,让车夫停下,矮身跳下驴车,跑着朝驴车追去,“赵夫郎,赵夫郎且慢!”
赵景清听见声音,瞧见兰香追来,他还记得她是姜夫人身边的丫鬟。
袁牧停下驴车,兰香追上来,喘气道:“赵夫郎,我家夫人请你过去。”
“你在这儿等我。”赵景清同袁牧小声说罢,跳下驴车,随兰香往停在路边的马车而去。
兰香道:“夫人,赵夫郎来了。”
姜夫人道:“上来吧。”
兰香撩开垂帘,示意赵景清上马车。
赵景清踩着脚蹬踏上车前板,俯身进入马车,在边上坐下,“姜夫人。”
姜夫人面上带笑,“可巧,在这儿遇到你。你怎的来县里了,酸浆豆腐可做出来了?”
“做出来了,但不知合不合姜老爷子口味。我本想今儿带上酸浆水登门,只是……出了些意外,耽搁了时间。不过事情已经解决,明儿便能登门做豆腐。”赵景清道。
这么快?姜夫人稍感意外,面上不显,“那明儿我可等着尝你做的酸浆豆腐。”
赵景清颔首,“豆腐口感与方子上描述的相似,但我们不知道酸浆豆腐到底是什么口感,如有不合适的,还请夫人包涵斧正,我再做调整。”
“好,你放心吧。”姜夫人轻笑道,这孩子倒是机灵谨慎。
待赵景清离开马车,回到驴车队伍,一行人离开。
姜夫人垂眸欣赏指尖丹蔻,缓缓道:“兰香,吩咐下去,我倒想知道什么人敢耽误我姜家的事儿。”——
作者有话说:感谢宝宝们订阅支持呀[红心][红心][红心]
又是肥肥的一章,最近状态比较好,写起来噼里啪啦字数咻咻咻涨[奶茶]不过明天开始,工作又要开始忙碌了orz希望我能苟住
景清!你的山来了![摸头]
第66章
来清河县城时, 路上耗时一个半时辰。回去山阳镇时,驴车上载了七八百斤的货物,慢了不是一星半点。一路走走停停, 落日西斜, 耗时两个时辰, 一行人才抵达小罗湾。
十三架驴车驶进豆腐坊内,将左侧空地占得满满当当。
车夫会帮忙卸货, 但赵景清还是先跳下驴车,进院子将袁老二和张兴叫了出来,让他们一起搬货。
驴子拉货半天,卸完货还要返程回清河县,赵景清和林翠娥合力搬出三袋草料, 叉散在地上, 驴子低头吃草。
袁星提了一壶温水出来, 让车夫得以润润嘴。
卸完货, 太阳已经落山, 车马行一行人没逗留, 驾上驴车离开。
赵景清站在仓库门口,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仓库,如释重负, 这下不用担心货源, 不用为供货发愁了。
他关上仓库, 面上盈着浅笑。
袁牧搬货身上沾了灰, 站在院子里, 手里拿着帕子拍灰,最大的忧患解决,他才将心里一直琢磨的事儿说出口, “不知是谁恁狠,把咱们往死里整,我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会是谁。”
赵景清面上笑容消散,眉间带了几分忧愁,接过袁牧手里帕子,给他拍灰的同时道:“和咱们有利益牵扯的,只有原先给那几家酒楼、食肆供货的作坊,同是小作坊,他们做不到断我们货源。”
让林掌柜不与他们合作,算不得多大的能力,但林掌柜好心提醒,叫他们不要在山阳镇找人合作,这可不简单。
说明对方在山阳镇影响颇大,要么山阳镇大小粮铺是他的一言堂,要么是他们无论找哪家粮铺进货,对方都有能力搅黄。
前者,赵景清觉得不大可能,以他对这些粮铺的了解,后边东家不一,利益不一,有时为了抢生意,更是打得如火如荼。
赵景清更偏向后者。
可又会是谁呢?夫夫二人一个个琢磨。
在山阳镇有一定实力,范围能缩至镇上的富户,各家行事如何,赵景清和袁牧不得而知,只能从有过接触的人家开始排除。
可他们唯一接触过的,是府上老爷子过寿,找他们定豆腐的周家。可从头到尾只有后厨管事与他们交接,当时三天的货送完,还给他们赏银,应该不可能是这一户。
而其他的,赵景清和袁牧两眼一抹黑。
林翠娥从厨房端菜出来,往堂屋走,瞧见二人在那站着,提高音量喊道:“吃饭了。”
夫夫二人应声,只得压下疑惑与忧虑,进屋吃饭。
饭桌上,赵景清想起承诺给林掌柜的答谢费,“爹,钱给林掌柜送去了吗?”
袁老二道:“送去了。”
林翠娥扒了一口饭,闲话家常,“今儿卖豆腐,你们林阿叔来卖菜,找我说会儿话,说前些天村里闹了好大个动静,有坐马车的少爷去找裴西安,瞧着关系不错。村里不少人明里暗里看热闹,还笑话说裴西安一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曾想结识了有钱朋友。”
说到这儿,林翠娥不由幸灾乐祸,两家不对付,她乐得看裴家的热闹。
袁老二道:“不兴是人以前在镇上读书认识的?”
“你同他们说去……”
两人说着拌起嘴来。
赵景清和袁牧对视,少爷、有钱朋友回荡在耳边,两人心里隐约知道是谁在暗地里搞事。
两人默契地没在饭桌上开口,安静吃完饭,收拾洗漱好先后回屋。
赵景清将叠在里侧的被子展开,爬进去躺下,等着袁牧。不多时,袁牧也收拾好进屋,他插上门闩坐上床。
“是黄宁吗?”赵景清先开口。
想到他,两人瞬间念头通达,他和裴西安是好友,裴西安出事,他能坐视不理?也就是时隔太久,已过两月有余,他们早将这事儿忘在脑后,一时没想起这人。
“极有可能是他。”袁牧肯定道,“他要报复我们,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生去见了裴西安后有所行动,这事儿和裴西安脱不开关系。”
上次赵四来豆腐坊上工,是裴西安鼓动。这次黄宁报复断他们货源,背后亦有裴西安的手笔。
赵景清半晌无言,又气又无奈,“他真是阴魂不散,专盯着咱们折腾,图什么?咱们又没招他惹他。”
袁牧握住赵景清的手捏了捏,有些猜测放在心里即可,不必说出来扰景清的心神,反倒让景清注意到裴西安。
袁牧道:“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他的想法,我们猜不透想不通。这次坑害我们没成,不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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