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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大婚前来找我,是要宠幸我?
桥下的河流冰化了,看上去却一片混沌,如死水一般。
云央一双眼极为幽深淡漠,目光一寸寸扫过面前的天馥楼,雕花大门悬着鲛绡缀珠纱帘,里面欢声笑语不断,她的目光最后落在薛钰身上。
他一身暗红衣袍愈发显得面如冠玉,眼角眉梢泛着薄红,像是才饮了酒,神情却格外阴郁疏离。
云央目光灼灼看着他,心头满是冷意,淡笑一声,转身就走。
“二姑娘?!”常随喊道,挠挠头,不明白是怎么个事。
怎么遇见了也不一同回府,还转身就走?
薛钰负手而立,正气恼自己对旁的女子不仅无动于衷还十分厌烦,乍见云央那副冷眼睨他的模样,心中升起莫名的羞恼来,性子也橫了起来,蹙眉冷声道:“随她去。”
她不是日日不理他么,做什么又巴巴地跟着他,还跟到这种地方来了。
自此之后,二人的关系完全降到了冰点,若是偶然间遇到了,在薛老夫人那,云央便会寻个由头先行离开,走之前对薛钰和老夫人该行的礼一个都不少,一副乖顺温文的模样,只是目光再不会在他身上停留半分。
若是在府里狭路相逢,云央便眼都不抬地转身就走。
薛钰起初还想解释,还想哄她,可又觉得干脆就这样吧,先前的关系太过亲厚,或许已经默然超越了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界限,才让他生出了那样幽微的心思,也生出了对她的贪念。
不如就这样,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如此,终究会慢慢淡了去,他对她,该适可而止了。
青年负手而立,看着平静的青湖。
她和他可能最终会成为端方守礼的模样,谁都不会逾越一步。
他不会再看见她未语先笑的样子,也不会再看到她的脆弱和眼泪,不会再看到她披散着长发不施粉黛的娇柔。
她不会再扑进他怀里,柔柔地说姐夫你真好……
薛钰闭了闭眼,提着手中的湖笔,几番辗转,墨脏了雪白的宣纸都未察觉,终是落不了笔。
想到他不会再看到的一切都会独属于另一个男人,他的心就堵的难受。
心绪怎烦乱至此……
广袖一拂,终是掷了那笔。
*
太子大婚将近,也许是为了驱散先前地动的阴霾,上京城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的热闹模样。
这一日,芳月拉着云央去逛集市,没逛多久,小丫头就说累了,引着云央往梵月楼里去。
许久未见太子,再相见,他似乎轻减了一些,却更有天家的威严了,眉骨很高,一双丹凤眼狭长深邃。
云央恍惚间意识到薛钰的沉稳和不苟言笑是为什么,日日面对这样的人,怎能不拿出些气势来才能压得住?
天光透过梵月楼雅间的雕花窗棂斜斜照进来,被分割成一缕一缕的柔光。
空气中有细微的尘埃浮动,太子坐在一片阴影里,面无表情,但见她过来,便露出浅浅的笑来。
“云央。”他唤她,说话还是很和善,“让芳月领你过来,是我唐突了。”
云央垂着头行了礼,“殿下说笑了,殿下想见民女本直接宣见即可,殿下愿为民女花这样的心思,怎能是唐突。”
“你怨我?”太子却不想和她端着,也不想在她面前再戴那储君体面的面具,连孤都不自称,温声道,“可我若去薛府寻你,或将你召见进宫,免不了惹人闲话。”
“殿下既然知道会惹人闲话,为何总是与我纠缠不清?”云央抬眸道。
太子倏地笑了,遣散了周围的随从,雅间里只剩云央与他二人。
“云妹妹当真不知是为何么?”太子字里行间很是温情脉脉,拿了银盘中莹亮饱满的葡萄递给她,“那孤可要伤心了。”
云央注意到他自称的转换,知他是拿太子的身份压她,容不得她再像刚才那样坦言。
给她面子是看她乖顺可爱。若她违抗他、逆着他来,他便以身份压得她半分拒绝不得。
云央唇角的冷笑隐去,乖顺地伸手接过葡萄,来了一句不相关的话,“这个季节,就有葡萄了?”
“孤想要什么季节吃什么,便有的是人把那些东西送到孤面前。”太子笑道,“尝尝,告诉孤,甜么?”
云央咬了一口,葡萄的汁水渗出来,顺着她的唇角流下。
她刚要擦,太子却走上前来掏出锦帕。
云央退后半步,看着太子道:“殿下,您要娶妻了。”
太子的手悬在半空中,却也不恼,淡笑道:“是啊,孤要大婚了。云妹妹是在意这个?”
云央点点头,坦言道:“我不想做妾。”
“做妾?”太子神色有一瞬的茫然,琢磨了片刻,慢慢颔首,“嫁与皇室,即便是贵妃,也只是妾。”
“何况太子您许不了我贵妃之位。”云央看着他的眼睛,“您在大婚前夕来找我,是要宠幸我么?”
太子被他的坦诚给问住了,竟生出些羞赧。
他来找她,一是近来实在烦闷,二来是想与薛钰这一层关系牵绊更深一些,他不喜欢薛家那些被规训的一个二个跟假人似的姑娘,唯独喜欢云央。
因此,他纵容自己出现在云央面前。
可当她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他,问他是不是要宠幸她时,他就答不出来了。
他已过了对男女之事冲动的那段时间,况且东宫中有各色姬妾可供他取乐,他在云央这里想得到的明显不是男女之欲。
太子李嶷意识到,他不想污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与其说得到她的身子,他更想得到她的心。
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云央,你答应过我,唤我嶷哥哥或李嶷。”
其实在太子沉默的这几息里,云央出了一身冷汗,想起薛钰说太子这样的身份可动辄诛人九族,方觉得自己说话真的是造次了。
“嶷哥哥……”云央缓和了语气,往他乐意听的地方说,“我从未见过像嶷哥哥这样和善、仁慈的君主,嶷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今日这么不一样?”
太子就喜欢云央没有什么太深的心思,想到什么说什么,即使她刚才推诿他,也是真实的想法,这便很难得。
太子站起身来,打开窗,让楼下街边的叫卖声喧嚣声传进来,回过头来看着她一笑,“没什么。吓着你了?”
云央摇摇头,“我也听说了最近朝中变动,我不懂什么官场吏治,只知道我姐夫每每回府都很晚,嶷哥哥你定是更辛苦,若是同我说话能让嶷哥哥你好受些,那云央便是祖上积德了。”
太子的笑意更深,又递给她一颗葡萄,“还没回答我,甜么?”
云央低眉顺眼接过,道:“甜。”
太子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坐下,看着窗外不远处层叠的宫墙,缓缓道:“我的婚事不由我做主,母妃和少师样样霸揽着,我常觉得被压的喘不过气儿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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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唯有你,愿意跟我说真话。你不愿进宫,我理解,连我都得了空就想往外跑,何况是你。”
云央一分一毫都斟酌着分寸,柔声细语道:“我姐夫和丽妃娘娘是在其位谋其政,全然没有要限制殿下、嶷哥哥你的意思。嶷哥哥,做太子不好吗,以后就是皇帝呀,九五至尊呢。”
太子淡淡笑着,垂眸看着她天真发问的模样越看越欢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做太子、做皇帝哪里好?连让喜欢的女子不要做妾都做不到。”
云央一看又绕到这上面来了,连忙起身咬牙道,“殿下若想让民女进宫,民女哪能说个不字,别管是做妾了,做个奴婢,能伺候殿下,都是民女的造化。但民女的一颗心只能给自己的夫君,殿下是殿下,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人,却不是民女一人的夫君。”
太子看了她半晌,这样完美的脸,剔透的心,他怎么舍得放手呢,她实在合他的脾性……
他不喜欢龙床上那些供他揉捏的女子,他也想做一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梦。
能有人知冷知热,真心待他。却不知,此生还有没有这个福气……
“云央。”他长久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说话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等着我,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不会舍得让你做妾,不会舍得让你跪别人,像我母妃那样受皇后搓磨。”
云央听闻此话心中大骇,怎么越推辞他就越上赶着了?这话啥意思,不会像丽妃那样?丽妃已经够得宠了,那他要给她什么位份啊!?
而且这话有几分真?还是只是试探她是不是有野心!?
她能有什么野心,一个孤身弱女子……
那便是试探她身后的薛家?!
云央不敢再想,只得装傻充愣,“嶷哥哥真好,以后嶷哥哥想见我了,大可以派人来传我入宫,不必这样委屈着掖着藏着,嶷哥哥召见一个婢女臣女或者女官又有何不可,我便去陪嶷哥哥说话解闷儿。”
“女官?”太子愣了愣,眼睛亮了起来。
若让她做个女官,出入宫闱就方便了。
云央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从小就练就了,继续说道:“可是你也不能老找我,不然有心之人该说薛氏有心攀附了,我姐夫是身有太子少师官职,理所应当为您分忧,若再搭上一个我,那以后姐夫再在朝中为您说话就显得偏袒了。”
太子细瞧她的神情,还是那般温柔美好,藏不住事儿的天真。连她都能联想到的利害关系,看来的确是他此时不能触碰的雷区。
他不可与薛少师显得太过亲厚。
“云央,你今年十几了?”太子问。
“十六了。”云央老实答道。
太子在阴影里淡淡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慢点长大。”
*
云央回了薛府,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身体紧绷得厉害,还是因为之前在温泉山泡了温泉,竟提前来了癸水。
躺在床榻上,小腹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厉害,人也蔫蔫的。
薛钰已知云央密会太子,刚回府便唤来簌青,语气冷淡:“叫那个叫刘芳月的丫头和云央过来。”
簌青见公子脸色不睦,转身快步往槿香馆去了,可不一会儿回来时还是独身一人,小心翼翼道:“公子,槿香馆还是不开门……”
薛钰将茶盏中的茶饮尽,重重地扣在桌案上。
她就是不听他的话是么,她答应他以后事关太子,就要问过他后再去做,怎么就一声不响地去见了太子!?她就不知道差人去寻他么?
现在是什么节骨眼上,她要是被太子收了房,又不知多少人要以此做文章!
事关储君,届时怕是只能解决最好解决的人……
还是……她就是在与他置气,就要反着来?
薛钰霍然起身,往槿香馆去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歇息一天
最近有些道心破碎
感觉并没有一本比一本写得好
第42章 断不是觊觎妻妹的轻浮之人
槿香馆的大门紧闭,薛钰看了簌青一眼,簌青便去敲响了门,“蓉儿开门,公子来了。”
芳月在门后道:“姑娘说了不给公子开门。”
簌青:“……”
脚步声传来,蓉儿的声音有些焦急,“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公子来了哪有不开门的道理!让开!”
“不让。”芳月道,“姑娘说了,不想见他。你别趁姑娘身子不舒服就擅作姑娘的主。”
“……你个丫头腰杆倒是硬,别仗着有太子撑腰就如此嚣张,也不看看是在谁家地界……”蓉儿恼怒道。
“她怎么了?”薛钰的声音冷沉,打断了这二人的争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开门。”
薛钰发话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门开了。
“她怎么了?”薛钰手往身后一负,清冷的眸子似寒潭,掠过芳月,“说。”
那一眼给人的压力太大,芳月看他脸色阴沉,只得小声道,“二姑娘来了癸水,肚子疼的厉害。”
薛钰舒了口气。
到了内室,门窗都关的严实,也不知道闷不闷,其实女子来癸水肚子疼这事,纵使他有心为她解忧,也是无力。
但就是想来看看,放心不下,方才的恼怒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内室的气息有种熟悉的清甜,薛钰拨开悬着的珠帘,便看见一张煞白的小脸。
鬓发散乱,额头都是细汗,连嘴唇都没了颜色。
“早前姑娘喝了两碗四物汤,药劲儿上来了,姑娘就睡下了,可好像还是疼的厉害,吱唔着喊疼。”蓉儿在一旁轻声道。
这段时间也不知二人怎么了,蓉儿能感觉到云二姑娘和公子明显疏远,以前那样亲厚,是有了怎样不能解开的误会?
好不容易云姑娘熟睡,公子来了,哪有不让进门的道理……
云央昏昏沉沉的,总觉得冷,下腹的绞痛一阵一阵的,痛感上来,唇齿间就忍不住溢出呜咽来。
“多拿几个汤婆子来。”薛钰道。
蓉儿应了个是,便退了出去。
细细的低吟传来,薛钰走过去坐在她床榻前,看着她紧蹙的眉,苍白的脸颊,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手冰凉。
云央半梦半醒间挣扎,却被他按住,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包裹在他掌心温柔摩挲着。
似乎还不够,他缓缓靠近,轻轻呼着气。
云央微微睁开眼,蹙着眉,模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呢喃了一句不知是什么,就又闭上了眼。
“别怕。”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压住了她的慌乱和痛,带着抚慰的力量,“很快就不疼了。”
不多时汤婆子就拿过来了,薛钰掀开锦被,放在她腹部和后腰各一个,原本的那个则放在她脚下。
蓉儿欲言又止。
她是薛府的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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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守规矩、懂规矩,和芳月那样半生不熟的丫头片子是完全不同的,正是如此,当初才被派遣来伺候云二姑娘。
蓉儿深知公子深夜来此且不走,代表了什么。
只是她了解公子的行事作风,断不是某些宅门子里对自己小姨子轻浮的浪荡子。
所以,她迟疑着开口,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退下去。
薛钰淡淡道:“你去找郎中来。我有分寸。”
蓉儿点头,转身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居室内很静,博山炉里的安神香袅袅升腾,他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看着她紧蹙的眉头舒展,额头的汗褪去。
他觉得他好像看很久都不会腻。
府医就过来,蓉儿很会揣度主子心思,请的是擅长千金科的郎中。
郎中细细诊脉后开了药,搬凳子的声响都很小,就怕吵醒熟睡的女子。
薛钰见郎中开好了药,捻着方子看了半晌,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蓉儿说云姑娘以往不会如此疼痛,这次疼的厉害,是郁结于心,气滞胸闷,气血瘀堵。”郎中道。
“郁结于心?”薛钰淡淡道,神色不明,“可是生了气所致?”
郎中观他脸色,暗中揣摩这大宅子里的女子郁结于心的不少,可未嫁的女子生了这么大气的还真不多见,斟酌道:“云姑娘也可能是思乡所致……老朽开了药,喝下去,好生调养一番即可。”
药熬好了,薛钰给送到嘴边,云央迷迷糊糊醒来看见薛钰那张脸,也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只觉得那股寒意和委屈又从心底窜起,气血翻腾,她恼怒地横了他一眼,抬手就将药碗一把掀翻,那漆黑的药汁子溅了一地,青年雪白的衣袂上也有着星星点点的墨色。
薛钰对蓉儿道,“再熬一碗。”
不一会儿药又来了,云央如法炮制,这次不仅把药掀翻了,指甲还在他下巴上划了两道。
“再来。”薛钰对蓉儿道。
如此反复几次,床榻上的人也没了折腾的力气,到最后一碗时,乖乖地张嘴喝了药。
薛钰呼出一口气,静静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云央的心平静了下来,身体的疼痛也渐渐舒缓,很神奇。
快天亮的时候,云央恍惚中瞥见那颀长清贵的背影,临窗而立,窗畔熹微的晨光弥漫,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革带束出劲瘦的腰身。
他回眸看她,眼里有她读不懂的千沟万壑。
她沉沉闭上了眼。
破晓之时,薛钰推开门,蓉儿守在门口,他淡淡道:“别告诉她我来过。”
蓉儿点点头,拿出备好的袍子递给公子,破晓之时最是阴寒。
抬眸看去,竟见公子冷白的脸上有两道红痕,望着公子远去的背影,有些事无需明说,她也悟出来点什么。
这一夜,陪伴在她身旁,薛钰才意识到自己竟对她情根深种到如此地步,只看着她的睡颜,就完全察觉不到时间的流淌,心头发颤又宁静,却也煎熬。
他放纵自己轻抚上她的脸颊,掌心生烫,直烫到心里。
她迷蒙中看他那一眼,带着怨恨和冷意,他实在不解。
她的指甲不小心划过他的面颊,他也不想躲。
薛钰在青湖边的避雨亭站了许久,他低垂着目光,看着自己的掌心,那细腻的触感仍在。
沓樰獨家諍裡昨夜,他的指尖从她细致秀美的眉眼上划过,最后停在她丰盈苍白的嘴唇上。
青年清冷又温润的面容没有什么表情,想什么想得出神,半晌,缓缓吐出满腔自厌和矛盾,抬起指尖,轻轻印在自己唇上,心底翻滚的不知是羞恼还是兴奋。
只此一次。
不能再荒唐。
即使见到她,他整个人就如春水化冰,冰作活泉般热络起来,他也不能再放任自己越界,不能再放任自己继续下去。
尤其是想起云央看他时清澈的眼睛,那是对长辈、对亲近之人天然的依赖和信任,是看正人君子的眼神。
她长得很快,袅娜清丽,平日里走在府里,小厮们都会侧目偷偷看她。
他不能再骗自己她还是个小姑娘。
何为君子?
发乎情止乎礼,才是他该做的。
薛钰深深吸了口气,胸膛隐隐发酸发涩,自此之后,他不会再越界了。
他定能守住该守的界限。
*
云央月事干净后,天也彻底暖了起来。
那青黄不接的草就像是一夜之间长起来的似的,春风温柔,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会儿就被吹拂着开放了。
云央以前最喜欢春天,因为春天过后就是夏天,夏天能下河抓鱼,夏天的日头还特别长,白日里能做许多的事,夏末的时候不冷不热,伴着蝉鸣和潮湿的水汽,与爹娘、姐姐坐在树下谈天,她喜欢那种惬意自在。
青湖边草长莺飞,细浪打着白石堤坝,云央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身边什么人都没了。爹没了,娘失踪。姐姐清修。姐夫他……
他竟去了那种地方,还理直气壮。
她根本看不住他……也管不了他。
他那样高洁的端方君子,怜她孤弱,给她庇护,从未让她失望过,她早已把他当成和爹娘、姐姐一样亲近的人。
可,怎会如此?
难道一切都是假的?
她都要怀疑以前那个事事为她着想、事事护着她的姐夫,与现在这个冷酷的人不是一个人了……
姐姐若是知道姐夫去了那样的地方,该多委屈呀?
委屈还不能言,因为她们姐俩现在得依靠着薛家。
青湖的水汽扑面而来,云央拭干净眼泪,决定去四夫人那一趟。
得早做打算,尽早把自己的婚事定下来。
这样一来,姐姐回来若是不想与薛钰再做夫妻,她们姐妹俩也不会落得连容身之所都没有的下场。
她若能夺回云家家产,再有一个知礼的夫君,经营个两年,也算是能给姐姐依靠了。
有退路,有选择,她才不会惶恐,免于飘零。
还有太子………
想到太子,云央就头疼。都快大婚的人了,还纠缠着她不放。偏偏还是这种贵不可言的身份,让她没法明着拒绝。
想到身份,对……越是身份高贵的人,就越在意旁人的看法。太子再尊贵,也不能强夺他人妻室不是?
云央的脚步更急了。
而四夫人,一门心思想给云央找个更好的,看起来不如原先热络,实则是更努力了。
得知云央的想法“寒门也可,只求身体健康,人品贵重”,四夫人一咬牙,决定再发力。
而府里进了什么人,什么人又出去了,薛钰都了如指掌。
见云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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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了心要赶紧与薛氏脱离,薛钰忍住心里的烦闷,抬眼对簌青道:“去把格子最上面的那沓纸拿来。”
又一次细细翻看,挑来挑去,为云央挑了三个他觉得样貌佳、文采好,且为人温厚的,重要的是婆母知礼。
女子嫁人后被困于后宅,若是碰上个刻薄的婆母,少不得得吃不少暗亏,哪里还有舒心的日子。
“给四夫人送去。”薛钰放下笔,将书信递给簌青,语气坚定,“跟四夫人说,无需向云二姑娘提起我。”
又过了几日,簌青双手小心托着那紫檀嵌贝母妆盒,郑重交到了四夫人手上。
四夫人看了簌青一眼,蹙着眉打开盒子,便见暗红绒布上置着一套崭新的头面。
簪子造型别致大方,似玉又似琉璃,温润细腻,雕刻成一轮弯月模样,仔细看去,弯月上还侧卧着一只小兔子。
耳坠则是一整块玉石打磨成圆润的正圆形,水头极好,剔透可透光,正圆中间被掏空,嵌着一朵赤金莲花,有风拂过或行走间可悠悠转动。
这玉料的质感上乘之上乘,一看就是取籽料中最好的部位切割打磨,雕工可称精湛,明显出自名家之手。
这便不是价值不菲可以形容的了。
簌青看着四夫人吃惊的表情,按照公子吩咐的说道:“四夫人,公子说拜托您把这套头面赠予云二姑娘,和之前一样,无需提他。”
四夫人能想象的到,容颜似娇花般盛开的少女,戴上这副头面后是何等绝色。
玉比金银更压得住轻浮,能让少女被锦绣堆砌的富贵变为珍贵。
能让对方知道薛氏对她的看重,毕竟金银有价玉无价,宝玉更难寻。
这样好的东西,连四夫人都没见过。
四夫人不禁唏嘘,薛灵均这姐夫做的实在称职,不但细致入微,还发乎情止乎礼。
送头面、选翰林,这样的好事都不留名,不求回报啊。
他对妻妹都如此看重,更何况妻子?
四夫人想,云嘉得多花容月貌,多得薛钰喜欢啊……
第43章 玩的可还尽兴?
“这云姑娘模样出乎意料的漂亮,以为这么着急找人嫁了,得是什么样的夜叉呢!”锦衣公子回想起方才那女子的容貌,愈发想的痴了。
不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可眉眼间自有一段风流蕴藉,尤其是挑眉勾唇淡笑时,真是勾得人心痒难耐啊……
“可不是嘛,公子,云姑娘可比公子的那些通房都漂亮!”小厮赞同道,“可是云姑娘说不想公子在她进门前有旁的女子,公子说没有,那府里的那些丫头该怎么办,还有红绫,公子许了她提姨娘,红绫翘首盼着呢……”
“哄她的,你也信?”那男人慢条斯理道,“把那些丫头发卖了就是,先把那云央迎进来再说。”
有女子哽咽的声音传来,“求公子、求公子留下兰儿。”
那男人冷笑道:“你再摆出这副模样,我现在就把你卖到青楼里去。”
隔壁的云央脑海中出现方才在一旁伺候茶水的那个低眉顺眼的小丫头,原来早就伺候枕席了啊……
这是四夫人介绍的另外一位公子,云央与他相约在茶楼见,见面到分别,此人举手投足都文雅知礼,只是云央总觉得怪怪的,在自己背过身去,起身时,总感觉那黏腻的目光如有实质。
可当她抬眸看去,那公子又是笑的温润如玉,只眉间的那点风流轻浮却掩不住。
云央便留了个心眼,拜别了此人后出门转身就进了隔壁雅间。
隔壁传来男子懒洋洋的淡笑,“而且本公子何时说要把你送走了?方才那云央不是也没发现什么么?等她进了门,你我偷着来,岂不更有乐趣?”
不知他捏了那女子哪里,又传来女子吃痛的娇吟声……
云央面无表情起身,推开门走了。
这个就这么作罢。
下一位刘公子是出自簪缨世家,云央并不掩藏自己会些拳脚,与之切磋过后,所谓武学上足见人品,此人性急、睚眦必报,起先因她是个女子而轻视,之后败于她的长枪下,又穷追不舍,咬定方才没发挥好,定要再来一次。
云央笑的眉眼弯弯,眸若寒星,“自然是公子的武功更高一些,方才是公子让着我。”
刘公子看着她红润面颊上深深的笑靥,一时看愣了,方才比试时这女子对他横眉冷对,此时笑起来竟是如此生动妩媚,如工笔细致的山水画活了过来,而她就是黑白之间唯一的着色。
刘公子登时心跳就不受控了,红着脸想搭讪,却见佳人的笑里含刀,“刘公子这样的簪缨世家,怎是我家可配得上的,还是算了罢。”
下一个是个文人,在翰林院里做庶吉士,见晋升无望,三年考期一过便准备去地方任职,可随云央回幽州。
这文人面目清俊,说话也很是知理,可他有八十岁老母和几个弟弟妹妹需要养着,养就养了,可他还要让云央必须生出男孩来。
云央只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现在就提及怀孕生子还必须生到有男孩为止也太过惊悚了些……
年轻商贾、文人、武将都见了,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适的地方。
而之后又见了几个翩翩公子,她看上了,对方却莫名其妙地找了由头退缩了。
云央歇息了几天,神色有些倦怠,没着急见下一个,和府里的小姐们一起下棋对弈,或出府闲逛。
有时一玩一整天不回来。
薛钰在为太子大婚忙碌,回府时都很晚了,可她竟比他还晚。
薛钰刚进府门,就见她从府外进来,脸色阴沉无比,停下脚步睨着她漫不经心道:“玩得可还尽兴?”
云央理了理略微散乱的发髻,一声不吭,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
“和谁去的?为何这么晚回来?”他又问,看着她眼下的两抹淡青,“不是我想拘着你……”
“太子大婚后便是公主要出降,公主心情不好,要我作陪。”云央打断道,抬头看了眼天色,低眉顺眼福了福身,“这么晚了,姐夫早些歇息。”
薛钰心中半是恼怒,半是失落,她与他终究成了这恪守底线端方守礼的模样。
观她面色绯红,饮了酒,醉意朦胧,一双眼水色潋滟,脚步也不稳,已是困顿至极。
心中的那点不悦就烟消云散了,缓声道:“去歇息吧。”
云央应了个是,转身就走。
她的目光毫不迟疑地掠过他,转身就走。
薛钰有些恍惚,先前那个亲昵地依赖他,问他会不会一辈子对她好的人,是她吗?
石灯中昏黄的烛火被夜风一吹,倾泻出一地飘摇的水色来,行至青湖边,云央踉跄的脚步便端稳了起来,迷蒙的双眼也变得清明。
云央其实半清醒半混沌,她自小就随父亲饮酒,和安宁公主喝的那些酒,还不至于让她全然没了理智,可不知怎么的,自己的这颗心在腔子里好像特别酸。
尤其是看见薛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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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好好看看他了,他好像轻减了不少,是累得了么?
瘦削的下颌紧绷着,神色沉郁,跟她说话时像是在忍着怒意。
云央停下脚步,靠在青湖边的白石上,空气潮湿冰冷,她的醉意一点都没了。
湖中心静静伫立的乌瓦白墙亮起了昏黄的烛火来,像一个风雨飘摇不真实的梦。
看了好一会儿,她偏过头嗤笑一声,目光亮如雪。
怎么,只准他眠花宿柳,她出去吃喝玩乐而已,他就这么不高兴?
夜风袭来,一行清泪划过瓷白的面颊,云央垂下头,单薄的肩头微微起伏颤抖。
*
不日就到了太子大婚。
宴请了许多官眷进宫观礼,云央本不在受邀之列,安宁公主再三邀请,劝说她趁此机会来宫中瞧瞧,来一趟上京却没进过皇宫,多遗憾,多可惜。
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进宫的!
云央被说动了心,其实她不想入宫完全与太子无关,不是因为太子大婚她尴尬,而是……害怕。
那可是皇宫呀!怎么能说进就进呢!
但公主的话说到了她心坎里,有机会进去看看还不进?错过后岂不是遗憾?她还想等白发苍苍时跟子孙后辈们吹嘘自己可是进过宫、受过太子青睐的人!
说不准那个时候的太子早已是皇帝了。
是日,云央便跟着薛府的车一同进了宫。
公主带着人在顺贞门上迎她,云央一下马车,就又上了公主的銮驾。
钦天监算准了的日子,果然天气很好,宫里的窗纸都换成了薄薄的绡纱,满院的大红色透过日影照射进来,宫殿里一片厚重的喜气。
公主从袖子中掏出锦帕来给大殿中央的那盆奇花异草擦叶子,闲闲地哀叹道:“这花还是太子哥哥从天竺给我带回来的呢。转眼间太子哥哥就要大婚了,这新嫂子据说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薛锦对公主的宫殿很是熟悉,自己随意歪在胡榻上,“样貌是一等一的,我见过,才情也不错,据说之前还参加科考了,凤台女官,人家说不做就不做。”
那盆草木的叶子很厚很圆润,摸上去有种奇异的触感,云央垂眸仔细研究叶子的样子落入公主眼中就成了另一番滋味,公主想了想,劝慰道:“云央,太子哥哥对你有心的,宫规森严,我出宫尚且能钻空子,但太子哥哥不同,受的约束比我多得多,出宫一趟去见你得费老大劲儿,绝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他大婚也是迫不得已……”
云央讶异地抬起眼看着满面愧疚的公主,方察觉出可能自己此番进宫又是太子的密谋,难道他还不死心?都大婚了还想来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