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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钰停下来,看着她羞红的脸,有种妖冶与稚嫩并行的美丽,月光被山林枝叶切成细碎的光,她就被拢在朦胧温柔的光里,雪白的皮肤,被他吻的发肿的红唇,还有方才意乱情迷时留在她颈间刺眼的红痕。
他没有拿开她捂着眼睛的手,只是扣住她的后颈,凑过过来吻住她的唇。
“这样的央央,很可爱。”他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很喜欢很喜欢。”
他的脸也红了起来,告诉她,“洞房花烛时才能名正言顺,之前是事出有因,那不算。之后,我要尊重你。”
他决意不能再这样乱来了,两人住一个帐子,迟早要出事。
“那有什么呀,又不是没有过。”她语无伦次道。
他倏地笑了,低垂着眉眼饶有兴致地看她,“没有什么?你以为夫妻敦伦就是脱了衣裳躺一起睡觉么?”
她被他看得面红耳赤,方才月退间滑腻的感觉还尚未消退,她隐约知道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似懂非懂逞强,“我怎么不知道了?我都看过,姐姐出嫁前,娘给教了的!”
在这样的夜色里,他心尖上的女子与他谈论男女之事,还颇有种好奇又急迫的感觉,薛钰深吸口气,看着天边的月色,仿佛下了决心,正色道:“今晚我命人把胡榻铺好,以后我睡在外间守着你。”
云央知道现在在营地里条件简陋,根本没有什么外间之说,不过是隔了到竹篾屏风。
屏风外有个胡榻,是作午间小憩时用,窄而小,怎么能睡人?
薛钰这样玉一般的贵公子,自小锦衣玉食炊金馔玉的,住在这营地里,薛四叔都总说他遭罪了,可他自己什么都不说。
这也就算了。
怎么现在还要去睡胡榻?
“我可以去女眷那边睡。”云央提醒。
“不行。”他答的言简意赅。
“好吧……”她抱紧了他。
第84章 暗潮
营帐中很安静,薛钰睡在屏风那头,云央不知他是怎么在和她一样高的胡榻上挤着的。
营帐的窗子糊着简陋的窗纸,透光,屏风隔绝不了影子,他平躺着,修长的脖颈上有她熟悉的凸起,她片刻前还轻咬过。
薛钰的睡姿还是规规矩矩地平躺着,他睡觉很老实,被她抱着睡也一动不动。
夜风拂过,她静静看着他,一切朦胧又真实,如灯下的皮影。
仅仅是在他怀里不过睡了三个夜晚,现在怎么就觉得身边空落落的不习惯了呢……
她迟疑着,绞着手指,“薛钰,你睡了吗?”
他的语气是懒洋洋的温柔,“央央可以唤我灵均。”
云央性子本就洒脱,现在满心念着他,也不管是什么身份的女子才适合唤男子小字,便爽利道:“灵均。”
薛钰也好听,灵均也好听,她都很喜欢。
“叫夫君也可以。”他声音含着笑意。
脸上是与昔日里温文端稳的神情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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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魅惑,甚至有种难言的妖冶。
“……过分。”她硬邦邦道。
虽是如此,她的心却怦怦跳。
夫君啊,啊啊啊,薛钰他,他居然会是她的夫君!
云央在床榻上快扭成一团了,幸亏他看不见!。
“睡吧。”他说。
“不要……”她脱口道,胸臆间都是对他的欢喜,今晚的一切恍若一场潮湿露骨的梦,她还不想就这样结束,“我还不想睡,你跟我说会儿话嘛。”
“好,想说什么?”
“我突然从薛府跑出来,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担心。”云央说。
“我与你相会的时候,已经与祖母修书一封告知你的动向了,她知道你与我在一处,会放心。”薛钰安慰道。
“祖母亦念着你。”
“一路上,很辛苦吧?”
他的声音清磁冷冽,如月下清泉,悄无声息地流入她的心间,让她的焦躁不安稍稍平静下来。
“还好。”她讷讷道。
当时提着一股气,抱着来到蜀州就会见到他的信念,路途就不觉得漫长难捱了。
也是在这路途中,她才知道自己的拳脚功夫全然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在外的旅人有银子的住客栈,可并不是每天都能在日落时分恰巧路过客栈的。
那便住破庙、农户家,有什么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住什么。
她记得自己到破庙的时候,推开门,里面横七竖八歇着几个人,有几个应该是白天赶路累极了,竟都没发现她进来。有的被惊醒后睨了她一眼就又沉沉睡去。
她找了处避风的角落,也阖上了眼。
可等到后半夜,忽然被窸窸窣窣的声响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男子狞笑着看着她。
再抬眼看去,破庙里借宿的两个女子已被他绑住,用破布塞住了嘴。
而其他人本着事不关己、出门不要惹事的想法,早就溜之大吉了。
云央想动,才察觉到手腕已被浸了水的牛皮绳捆住,动弹不得。
那男子讥诮笑道:“小姑娘长得不错,能卖个好价钱,你是想被卖到窑子里,还是给乡绅当小妾?”
但他的笑容没能持续多久,就已被掀翻在地。
云央至今都记得他惊愕的目光。
那浸泡过水的牛皮绳连刀都难以割断,坚韧非常,那男子没想到她竟能徒手挣脱。
之后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放了那两个女子,用牛皮绳捆了他,还把他的脏污袜子脱下塞到他嘴里,之后迎头给了他一掌把他打晕,卖去了花楼里当龟奴。
想到这,云央忍着笑意,胸臆间依然快意非常!
她不打算告诉薛钰她在路上发生的事,他必然要担心的。
“可是,可是我还答应了陆玠的婚事。婚期都过了,不知陆家怎么收场。”云央的眼神变得遥远,忧心忡忡。
“交给我。”他告诉她,“你不用管,不必担忧。”
反正他也不是搅她一桩婚事了。
她沉默片刻,茫然若失,用力咬了咬唇,“我姐姐还活着吗?”
一缕长发从薛钰利落的鬓角散下,他抿着薄唇凝神,在昏暗中蹙起眉,眸子深邃,月光照在他侧脸的轮廓上,淡金朦胧,俊美非常。
他其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已穷尽所能去寻找云嘉,连同无人认领的尸体都不放过。
可大昭土地广阔,有太多他鞭长莫及的地方。
她明白了他的沉默,轻轻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
忽然想到什么,不自觉惊骇,一下坐起来问:“那我之前写给姐姐的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回信?”
“……我写的。”薛钰沉吟。
云央猜到了,迟疑道:“你那时就喜欢我?”
“起初是想安慰你,怕你在府中孤苦。后来,便是不忍拒绝你,所以模仿了云嘉的字迹。”他艰难道,有些尴尬,“是我做错了。”
她一直没说话,薛钰便道:“睡吧。明日再说。”
“不要。”她闷闷道,“我还想听你的声音。”
以往他是最讨厌那些娇柔缠人的女子,可现在非但不觉得厌烦,还觉得不够,可以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他的唇角勾起满足的弧度,云央的粘人,对他来说犹如一罐蜜糖,浇在他惶恐不安的心上。
“我的声音好听么,不是每天都在听我说话?”他问。
“好听。”云央说,下意识脱口道,“在河里的时候你在我耳边喘息那几声,也特别好听。”
她便如同未经驯化的小兽,他不知自己曾对她不加规训到底对不对,还好这份坦荡和不加修饰的热情,只对他。
月下,河水,本该冰冷却汹涌沸腾,她雪白的脖颈,那两小粒贴着他胸膛时带来的战栗触感似乎卷土重来,他的心跟着颤了起来,勉强定了定神,淡淡道,“……你该睡了。”
云央听来,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古怪。
她此刻很想看他,目光扫过竹篾屏风中的绡纱,他仍平躺着,那隐约平整的轮廓却有什么不一样了,云央顿住,微微侧过身,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侧影。
“我还不想睡。”她轻声道,“你再与我说点什么,哄我睡觉。”
“过几日,朝廷大军便会抵达蜀地,到时候我会将你安排在安全的地方,我不会参与战事,但必须随军。”他说,“你不必担心我,我每日都尽量回来找你。”
朝廷兵力充沛,而蜀地首先在粮草方面就支撑不了多久,可以说谁来讨伐平叛,谁便是来领看得见的功劳。
变数不大。
蜀地陷落,百姓饱受煎熬,朝廷却迟迟不发兵,不知多少人蛰伏观望着,也不知多少人在暗中博弈。
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一直是太子李嶷,李嶷虽没有什么令人惊异的成长,但有皇帝的偏爱,就足够了。
蜀地平叛虽险,既得的利益却是看得见的。太子非长非贤,正是需要立功的时候。
可最终派了大皇子李泓领兵,薛钰感觉到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搅动风云。大皇子虽有驰骋沙场之能,却没有稳坐庙堂的城府。
“嗯。”云央对此一无所知,点点头,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声音有种压抑难言的暗哑,她随口说道,“那你会想我吗?”
“会,很想很想你。”他低低道。
脑海中那些纷繁杂乱理不清头绪的思绪,都被她清甜的嗓音所消弭。
他笑着说,“想抱抱你,亲亲你,想看见你对我笑。”
云央闭上眼,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满胀感缓缓撑开她的心。
波澜不惊清雅绝尘的君子,温柔地与她说着这样的情话。
云央并不知那媚药还未解除,她细白的手指微微发颤,探入了自己的衣襟,来缓解突然而来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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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在河里时的心悸有着异曲同工的快意。
夜色静谧,帐子里的气息忽然变得潮湿粘腻起来。
“那我想你怎么办,去哪里找你……”她用力咬着唇。
仿佛自己变成了泛着蜜意的桃子,轻微摇动,便会滴下丰沛的汁水。
“你怎么了?央央,是在哭,还是想姐姐了?”他问。
“没有。”她缓缓呼着气,停不下来探索,迅速堆积的陌生快乐令她着迷,“我就是有点冷。”
“你旁边,有被褥,给自己盖上,脚别伸出去。”薛钰嘱咐道。
她将一只手掌心扣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加快了频率,“嗯……我知道了。就是好喜欢你,好喜欢……”
“你困了么?”他问,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奇怪。
“没有,就是想,想我与你成婚,会穿什么样的嫁衣呢,之前的那些,我其实都不喜欢……到时候,你陪我选一个更好看的裙子,好不好?”她说。
他想起她曾穿着张谦送的嫁衣来气他,眼眸有一瞬的幽暗,听不出什么喜怒,“好,你想要什么样的?”
“要好看的,最好看的。你陪我去选,好不好?”
“好,我陪你。”
“或者把绣娘请进府来,要不到时候你给我量度身形尺寸吧?”她的语气轻而柔,很容易将人拉进一个朦胧的幻梦。
“以前不是量过么,有现成的尺寸罢?”他说。
“可是现在我长大了。”她喃喃道,小心地吸着气,陷入情潮的音色听起来更为甜腻,有种令人心颤的娇柔,“好不好嘛,你来给我量嘛……”
“好。”他答应,呼吸变重了,“怎么量,告诉我想让我怎么量呢?”——
作者有话说:下章不知道有没有bb雷啊,就是隔着屏风各自ply什么的,还心知肚明对方在干嘛[彩虹屁][三花猫头][比心]
第85章 沉入无尽夜
度量身形,这又有什么难?
只不过想到手持软尺的人变成薛钰,想到他干净修长的双手,云央就脸热。
“就是你得拿软尺,量我的双肩、后背,还有、还有胸口、腰……”她的手的力道重了些,她咬住唇,不让不该有的声音溢出。
才换的干燥亵裤之间,又浮现了氤氲的圈圈涟漪,那从未见过天光之处,竟不可自控地圈紧,收放翕合……
“绣娘就可以做这些。”他低声道,深吸口气,“无需我……”
“就是要你,要你……做。”她的脑海中一片混沌,仿佛他真的从后背紧拥着她,用那双修长如玉的手一寸寸掠过她的身体,“我什么都想和你一起做,不再分开……”
他的声线与白日里的清沉平静不同,要显得低沉很多,带着一种令人耳根发麻的暗哑,“量体度衣,好像需只着里衣,这样才能量的准确。”
“好啊,只要是你量,只要是你,什么都可以的……都可以。”她的声音如同幻梦,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本能地向下探索,从未有过的快乐如闪电般流窜在四肢百骸之间。
许久,薛钰都没有在说话,云央恍惚间听见屏风那边传来极其压抑的低喘声。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他那张俊美的脸,还有许多荒唐香艳的画面,比如肆无忌惮地吻他,甚至更过分一些。
她太坏了啊。
怎么能这么坏。
曾经他是她唯一的依赖,是她失去锚点后可以赖以生存的浮木,他那么温柔,呵护她,教导她。
可她却想看他跌落神坛为她欲壑难平的样子,想要与他一同跌下去。
她可真坏啊……
一片白光过去,她头脑发晕,极致的欢愉褪去,月退有点软,声音糯糯的,带着一种难言的慵懒,“薛钰……”
回应她的是压抑深重的气息声,还有胡榻隐隐作响。(应核审要求删除部分内容)
他只想着她的脸,想着她说好喜欢他,他便失控了。
曾经荒诞的梦里的一切在方才都有了真实的触感。
他的指腹上有薄薄的茧,他知道她定不会如此,她是柔嫩的,温暖的。
她就像是他亲手调制的只对他有剧毒的摄魂毒药,却生的那样天真稚嫩,令他无力抗拒。
她又像是暗夜中的虹,有种不属于人世的美妙和迷幻,令他心头的野火烧的升起旺盛的生机,几欲发狂。
月色淡金朦胧,青年冷白修长的脖颈仰着,喉结滚动。
云央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脸上发热,心跳的震耳欲聋。
*
木窗引光,婆娑的树影被天光摇曳,一晃一晃的,云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天将亮不亮时,她忽然睁开了眼。
想起昨夜,她的脸倏地红了。
竟不知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一面,都怪他。
云央撑起身透过窗子往外看,山林间有薄纱一样的晨雾,苍翠的绿和缥缈的白交织,如山水画般清雅。
天地间一片静谧,还没有人醒来。
冬日的清早很冷,她呼出的气在眼前是雾茫茫一片,她恍惚间觉得自己还在梦中,用力掐了掐指腹,是真的,他也还在她一丈之外熟睡。
有些不敢相信,他与她已这样亲密了。
她还记得他与她初遇时冷淡疏离的模样,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清冷。
她唯恐是醒了就要消散的梦,慌忙趿上绣鞋,惶惶不安地跑到屏风后一把抱住睡梦中的薛钰。
“嗯……”他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暗哑,呢喃着,“央央,怎么了?”
云央抿唇一笑,在他脸上啪叽亲了一口。
他半阖着眼,薄唇勾起,挪了半边位置示意她上来。
胡榻这样小,她还是把鞋一脱自然而然地钻进了他的被窝里,靠在他的胸膛,耳畔是他平稳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声,她闭上眼,方觉得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他将她搂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谁都没有说话。
锦被中的腿碰到一处,她的脚很凉,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便不好意思地躲开。
他捞过她的腿,一只手握住了冰凉的脚,“冷成这样。”
她索性把另一只腿也伸给他,他一只手便能握住。
她实在喜欢听他初醒时的声音,没有白日里的字正腔圆,也没有锋棱,低沉温柔,很适合哄人入睡。
“你梦见我没有?”她眨着眼睛问。
“嗯。”他应了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梦见你许多次了。”
于是,云央的脸又红了,眉眼间都是羞赧的温柔,美好的令人心颤。
他深吸口气,缓缓叹息,这样的她,如何能让他克制得住?
薛钰坐起身来,把她的脚拢在自己胸膛里暖,尽量与她远一些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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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起来了是不是?朝廷是不是快派兵过来了?”她揉揉眼睛问,仿佛做了重大的决定,“我能不能帮上忙?你昨夜说要把我安排在安全的地方,我想了想,不行,我得跟着你。”
“跟着我,为什么?”他问。
“我担心你呀,在你身边,我最起码不用提心吊胆。”她告诉他,“你都不知道,你从上京走之后我有多担心,担心你有危险,担心你被人刺杀,还担心你又瞎了怎么办,万一遇上别的姑娘……”
他心里一热,垂眸问她,“万一遇上了呢?”
她拧眉,在他胸膛推了一把,气鼓鼓道:“不许!”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似乎可以把她当做一个女人看待了,会嗔怒,会吃醋,会对他生出独占欲,像一个妻子担心丈夫那样。
云央脱口啊了一声,薛钰看着她笑的模样极其俊美,浓黑狭长的双眸漫不经心地低垂着,天生淡红的薄唇,白皙如玉的肤色,笑起来一改平日里的矜持内敛,眉眼间俱是说不出的风流蕴藉,让人割裂地想到上京洛都中那些醉生梦死的花楼公子。
真好看啊……
薛钰腾出一只手在她脑袋上轻敲一下,言语间颇有不满,“发什么呆?”
云央伸手捂住他那双如两泓春水缓缓流动的眼睛,寒着嗓子没好气地说:“以后不许对别的女子笑。”
他任她捂着眼,唇角压不下来,“好。”
天光渐亮,山间有鸟鸣声曼妙空灵,听了令人心头平静又惬意。
清晨的清幽是独一份的,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薛钰看云央胡乱扎着头发,又想起这些天她的发髻总是很简单,便得知她不会梳头这事。
“我来,让我试试。”他走到她身后,拿过她手中的木梳。
她的长发柔顺,乌黑倾泻而下,薛钰从未给女子梳过头,可仿佛是练习过数百次似的,他挽起她的长发,十分自然地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云央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不施粉黛的面容浓淡相宜,眼眸流转间顾盼生姿。
山风自窗外吹进来,织锦的裙摆裹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从侧面看去,曼妙的曲线尽显,不盈一握似的。
薛钰不由得想起刚与她相识时的模样,面黄肌瘦,平板似的身形,却浑身都是劲儿,野性难驯。
而现在,特属于女子特有的娇柔扑面而来,直拍打进他心里。
他心里的欢喜难以言表。
而云央想到昨夜的种种,悄悄瞥过头看他,他雪白的亵衣上套了件竹影襕袍,丝绦未系,衣襟半敞,与她一样披散着长发,有种落拓不羁的感觉。
每个时候的薛钰,都十分让她动心。
云央不由得脸上发烫,眼里光波潋滟,不敢看他。
偏这一低头的温柔羞涩映入薛钰的眼帘,他俯下身,手掌扣住她的后颈,轻轻吻她的眼睛,一点点朝下流连,贴在饱满的唇瓣上。
如昨夜一般甜腻,甘愿被她侵蚀。
云央气息凌乱,闭着眼睛,加深了这个吻。她想将自己嵌进他怀里,再也不分开。
外头练兵前的哨声隐约传来,薛钰深吸口气,停了下来,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那死一般的煎熬却并未平复。
他时常感到惭愧,怎会对她有这样强烈的渴求。
他并非是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涉猎颇广,曾度过《至道谈》、《花营锦阵法》之类的书,知道男女云雨乃阴阳调和,是为天道所允。
可他一直以为,夫妻云雨便是如吃饭喝水一般,定时定量的,没有遇到云央之前,他想过对未来的妻子要尽到应尽的责任,但修身养性,凡事皆不可过量。
除此之外,并无旁的想法。
直到爱上云央,方知自己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看她笑意盈盈的时候、与别的男子说话的时候、故意气他的时候、对他翻脸不认人冷漠疏离的时候,都想将她吞吃入腹好好疼爱一番,要她知道疼,也要用力爱。
自己就如同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若云央是清泉是水源,他便永远要不够,永远焦渴。
原来一切的虚设,在遇到那个人之前,便都不作数了。
他的目光如有温度,落在她雪白脖颈上的点点红痕上,面色一红,为她系紧了衣领,“好好歇会儿,或自己去玩,晚些时候我来与你一同用饭。”
云央点头。
可没料到,竟等不到他一起用饭了。
第86章 纵我
薛钰走后,云央先去河边练了会儿功夫,又挎着小竹篮在河边捡了一块清透的翡翠,皮料之下如飘舞的絮,看上去仙气飘飘的。
她很喜欢,心里琢磨着回到上京后,把它雕成一个玉冠或玉佩赠予薛钰。
他喜欢清雅的颜色,这个玉质通透,淡青色沁着雪青色的飘絮,定然很适合他。
但好像是扬州的工匠技艺更为精湛,曾经雕刻出绝品翡翠白菜,就摆在皇帝的寝宫里。
脚步都轻快了起来,那翡翠触手生温,云央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然而,就在这一瞬,河边密林中的鸟雀惊起,忽然间轰散开来。连河水仿佛都无声无息地震颤了一下。
而后是一片寂静。
云央顿住,目光移向清澈的水面,水面一荡,继而她看见水面上映照出一掠而过的数不清的黑影。
箭簇自碧空嗖地划过,凌厉带风,直射不远处的营地。
云央一边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玉石,一边纵身往营地跑,在她临近营地大门的瞬间,身体忽然如燕子般掠起,唰唰几声,锋利的箭矢与她擦肩而过,钉在了土墙上。
云央目不斜视地冲进已乱作一团的营地,手腕翻起,飞速拿起一根银色长枪,足尖点地,稍一借力便纵身跃上角楼。
目光所及之处,黑压压的铁甲自蜀州城的方向如潮水般涌来。
是叛军!
而营地之中,乍然炸开一朵朵血花,惨叫声不绝于耳。
云央抬眼扫视,薛钰应就在中心大帐里,离此处不远。
真是没料到,那些叛军竟然不在朝廷大军来之前韬光养晦,而是突袭这半坡大营!
文大人在逃窜间磕到了额角,渗出的血遮了半边眼睛,怀里却还紧紧抱着机密卷宗不撒手。
外面四起白雾,是薛钰一早差人布置在各处的迷雾匣释放所致,用以迷惑突如其来的敌军,和为他们争取时间逃走,文大人揉了揉眼,看到一个女子破雾而出,银枪如龙,枪头染着鲜血,白色的衣带亦有斑驳的血迹,整个人如白鸟般灵活,招式凌厉,游走在敌军之间,绛紫色的披帛纷飞如梦似幻,乌黑的长发似一面旗帜,猎猎飞扬。
锋利、洒脱,有种难以描述的美,不同于他曾见过的任何一个闺中女子。
他站在原地,目光默默追随者云央的身影,似乎忘了逃,金石交击声也听不见了,浑浊的眼里流露出明显的赞叹惊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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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女子,才与薛少师那般清雅绝伦的年轻人相配啊。
热辣辣的血迹溅上他的脸时,他才如梦方醒,只见面前的敌军肩膀处突兀地捅出一杆枪头,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长枪挑动身体飞了出去。
接着,便露出了云央的脸。
“文大人!薛钰在哪!?”云央急急道,“发什么呆呢,不要命啦?”
云央出手一直都有所保留,除了当初在那矿洞里以为薛钰死了才被激起的杀意之外,她不想杀人。
可就是这份顾忌,让她出手每次都仁慈,那些叛军受了伤,便再此暴起。云央因对文大人分了神,并没注意到身后的长刀。
文大人慌忙指路,也没有看见临近的危险。
云央只觉得肩膀处被什么抵住,冰冷的触感,一回头,便看见一道白虹如疾风闪电,转瞬将抵住自己的长刀击落在地。
“连女子都不放过,该死!”薛钰厉声道。
那跌落在地的,是他的玉骨折扇,那折扇的扇骨乃金刚石所制,坚硬非常。
云央还未看清,便听耳边有扑簌而过的利器激射声,薛钰青色的衣袂飞扬,广袖一抬,带起一阵凌厉的风,指骨微微发白,那瞬间洞穿周遭几个叛军咽喉的暗器就自他手中射出。
力道之刚劲,出手之迅速,令人目眩神迷。
云央愣住,眼里却闪着光,他的功夫竟也如此漂亮,还会使暗器!
“受伤了么?”他关切问。
“没有!”云央喊道,扬了扬手中握着的银枪。
青年唇角勾起,“跟我走。”
营地里杀戮遍地,尸体断肢横陈,昔日里齐整幽密的大营已成了修罗地狱。
叛军数万,虽不知此次来了多少,但营地里残留的守军只有千余人,其中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蜀地文臣。
薛钰神色平静地凝视着营地后方的小路,此时与叛军硬刚,是没有一丝胜算的。
在白雾的掩映下出了营地,不绝于耳的喧嚣厮杀声越来越远,苍山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他们一行人于绿意婆娑中迅速穿梭。
精神高度紧张后又奔逃许久,云央气息不匀,身上薄汗涔涔,可自己的手一直被薛钰紧紧握着,便觉得十分心安。
山林迅速后退,没一会儿,云央便认出这里是去矿洞的路。
矿洞里有铁矿,铁矿在大昭十分稀有。
前朝的乱臣贼子想要,估摸着便是为此要将营沓樰獨家諍裡地的人全都灭口,来保住铁矿的秘密。
而薛钰的想法她猜到了,躲进矿洞里,这矿洞易守难攻,叛军再怎样也不会毁了此地。
略一平定,她轻轻回握了下他的手,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她在他身边,总是安心的。
风吹木动,天色阴沉,眼看着就要下暴雨,天地间肃杀一片。
众人步伐加快,却齐松了口气儿,因那矿洞近在咫尺。
矿洞口戒备严密,守着自己人,那东厂番子提刀远眺,见了自己人,这才打了三声响铃。
自上京与薛钰一同过来的东厂番子们,都是太监里选拔出的一等一的高手,不比御前侍卫差。
薛钰将他们尽数按插在了矿洞里。
兵甲如林,腰间佩刀闪着幽冷的寒光,从洞口鱼贯而出,为首的捧着几件油绸蓑衣,
薛钰接过,递给了云央。
“薛大人神机妙算,他们果然要突袭,粮草已在前夜悉数运进了矿洞,包了油布,不会受潮。”穿着飞鱼服的东厂番子禀报,“朝廷大军过了江都了,不日便会抵达蜀地!”
薛钰抬眸看着灰暗的天色,苍穹压得极低,看来入夜之后必有一场大雪。
这倒是顺了他的意了。
矿洞虽易守难攻,可就怕叛军狗急跳墙火攻,把他们尽数都闷在里头……
下了雪,或雨,便都不怕了。
他的双肩几不可察地松懈了,看来天佑大昭,天佑他和云央。
他自己把命丢在这里也就罢了,他不能连累她。
一行人才进矿洞没多久,箭风破空,那些叛军就追了过来,又经历了一番厮杀,云央身体里的血沸腾了起来,她一开始想护着薛钰,却发现薛钰单手持剑的同时还能不时地为她抵挡难防的暗箭,便放了心,长枪如龙,挥舞出了残影,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杀意。
到后来,她不记得自己杀了人没有,看着燃烧着的废墟里的尸体,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内心被封存已久的兽被放了出来。
她蓦然低头垂眸看着自己布满鲜血的手,热热的,黏腻的,让人厌恶的触感。
长枪陡然坠地,呛地一声让人切切的清醒。
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可她神色难掩紧张而恐惧,后知后觉地,眼中依然有泪水滴落在地,转瞬便消失不见。
是谁的血……
她究竟杀了多少人?
薛钰安排完之后的事,回过身来,面色苍白的女子映入他的眼眸,他的心一沉,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云央?”
“姐夫……姐夫!”她语无伦次喃喃道,仿佛还未从杀戮中抽离,面色白的像纸,“薛、薛钰,我、我杀人了,杀了好多人……”
他牵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一处早就布置好的,可以歇息的洞室,让她坐在石凳上,而他撩起衣袂下摆,单膝跪在她面前。
薛钰抽出干净的布巾,沾了水,擦干净了她的脸,又仔仔细细擦干净了她的每一根手指。
“你没有杀人。”他笑的清淡,举起自己沾血的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又将沁满了血的长剑撇在地上,告诉她,“是我杀的。”
云央怔怔看着他,脸色依然没有血色,可那双眼眸却如同有火在燃烧,明亮摄人。
方才在他追击敌军时,后背空门大开,是她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贴上他的后背。
与他背对背迎敌,突围出去。
那时她的眼神冷酷镇定,毫无慌乱,血染红了她的银枪,映着她眼里的火光,杀意弥漫,美得令人失语。
在他凌厉的剑气破空之时,必有她闪电般的长枪纵横为伴。
就如她现在明亮的眼睛,他知道她与他一样,血仍在沸腾着。
只不过,她太年轻,从未杀过人,被道德和纲常伦理绊住了脚。
他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云央用手背抹着泪,颤抖着说,“苍生何辜……”
半晌,她于昏暗中听见耳畔响起薛钰平静的声音,“肆意挑起战乱,烧杀抢夺不眨眼,枉顾百姓生死者,算什么苍生?”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他,心绪未平,却不是因为这场意料之中的突袭,而是因为云央,她竟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立之人。
她给他的惊喜太多。
而且……好几次小姑娘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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