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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的心猛然刺痛起来,自从他将她从中原带回,以真面目示人,且将她囚于此处,两人的感情就彻底破裂,如同隔着看不见的屏障,他无论如何做,都触不到她的心。
他知道她想回中原。
可他离不开南诏。
便只能委屈她陪在他身边。
她不愿与他说话,每日只吃很少的食物维系生命,他为了让她活着,只能强行给她灌食。
当年他流落幽州幸得云家收留,本想养好伤了就走,却不料遇到了云嘉,那踏着朝露来给他送吃食,总是微微笑鼓励他的女子,已悄然镌刻在他心头,如不可忽视的明珠般闪耀。
他想要他的明珠永远照亮他,温暖他,有错么?
虽是如此,但与她在床榻之间却格外的和谐。
她尚在云府时就将清白的身子给了他,他最是知道她何处最敏感,时常白日里才剧烈争吵过,晚上就滚在了一处,他被她扇红的脸还火辣辣的痛,她却吻了上来,缠得人透不过气。
可,他早已不再对她用那情蛊了啊……
望舒本是穿白色的祭司衣袍,却因被她咬的鲜血淋漓,而换上了不显山露水的玄色祭司长袍。
他不知,她究竟是爱,还是恨他。
他沉默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悲哀地看着她,“嘉娘,我放你走,你就不会这样折磨我也折磨自己了么?”
云嘉别过脸,幽幽看着高塔下如蝼蚁的人群,神情说不出的冷淡,轻飘飘道:“望舒祭司竟要放了我?笑话,祭司何时能对我这样大发慈悲了,当年你明知幽州即将有大难,明知我爹娘都在幽州,也不伸出援手,甚至连去都不让我去,你好狠的心!……”
“那是天道!即便我测算出,也不可干预!”他猛然捏紧了她的下巴,“你即便去,也为时已晚……”
云嘉眉眼平静,看向虚空处,“那就什么都别说了。现在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只有你,你还不满意么?还要我如何呢?”
一阵沉默,望舒神色复杂,顿住话语,从云嘉肩头看向高大的殿门处。
“姐姐!”一个清亮的声音破空而出,云央披散的长发凌乱飞舞,手中攥着印有万俟神族图腾的长枪,大声道,“姐姐,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加更一章
明日不更
第94章 别让人看见这少廉寡耻的模样
日暮时分,残阳缓缓将鹿城城墙染上一层血红的色泽,有一种不详又禁忌的隆重之美。
城墙下,惠王的大军如林,已然整装待发。
无数火把点亮,恍若白昼。
火把明亮,照出了白衣青年眼中的平静,他清隽的身影不卑不亢,修长的手指执剑负在身后,撩袍上马,对惠王一揖,“臣与殿下在蜀地相会。”
说罢,便策马往南诏王宫方向去了。
来此之前,将云央送到公主身边,是为护她。
现在既然事已了,便去接回她。
此时的她应是还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还与公主在把酒言欢罢。
离开她半日,他便很想她。
想看见她,想在她身边,无论做什么都好。
薛钰此行并未着官服,并非以大昭官员的身份来南诏,所以看在以往的交情,进入南诏王宫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疾步而行,以往的什么风骨什么端方都放在了脑后,他只想快些见到她。
推开殿门,异域的香气扑面而来,转过绡纱屏风,便看到云央靠在窗边,换上了南诏国的装扮,朱红色的长裙,领口和袖口镶滚着繁复靡丽的花纹,颈项和手腕都戴着泛着细碎银光的银饰,衬得纤纤素手如银似雪,连所执的碧玉梳都显得油润,分外净透。
她整个人沐浴在细碎的月光里,雪白的肌肤好像无暇的瓷器,浑身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舒缓的绵软的气息,柔柔的目光如融化的饴糖似的,落在另一个女子身上,生出实实在在的眷恋来。
她仔仔细细给那个女子梳着头,而那个女子双手环住云央的腰,静静依偎在她怀里。
薛钰眉头蹙起,静静凝视着她们。
那女子的背影袅娜纤细,乌黑的长发如瀑,几乎长到坠在地面上,浑身装束也不像是中原女子,月白色的锦袍托着长长的拖尾,拖尾上有繁复华丽的烫金,那图腾隐约可见,竟是万俟神族的标志!
“央央。”他唤她。
云央听见熟悉的声音,蓦然抬起头来,便见薛钰安静地立于高大的殿门下,朦胧月光下的眼睛,沉静温润地注视着她。
她忍住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毕竟还在生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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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能把她一个人撂在这里不告而别?
又怎能欺她无知,不避孕,让她冒着怀孕的风险?
薛钰行至云央身边,很自然地去拉她的手,看着她温声道:“这位是”
他的语气温柔,仿佛并不是在问她身旁的女子是谁,而是如有热度的诉说对她的思念。
她忍住满心的柔软,躲开他的触碰,肩膀不动声色地往姐姐身边一靠,秀眉轻蹙,语气淡淡,“姐夫怎连姐姐都不认识了?原来姐夫将我弃于这南诏王宫,是别有深意,竟让我在此处寻得了姐姐。”
薛钰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比起她口中所说的姐姐,她口口声声又开始叫他姐夫更让他心里不舒服,有种气急攻心的愕然。
云嘉闻言转过身来,对薛钰嫣然一笑,目光含着歉意,“薛钰?”
“云姑娘?”薛钰应道,虽是猜到了云嘉大概是被困在南诏某地,却还是免不了诧异,“云姑娘如何在此处?”
为何还穿着神袍?
云央横眉冷对,告诉他,“姐姐竟被那什么万俟祭司抓过来当侍神的圣女!若不是姐姐今日生辰弹起了那首我熟悉的曲子,我真是就要和姐姐错过了!多亏公主据理力争,我才把姐姐抢过来。”
“多亏了央央闯上高塔。”云嘉拍了拍云央在自己肩头的手,而后站起身来向薛钰款款行了一礼,“更要多亏了薛大人也在此处,南诏王不得不顾忌薛家。”
薛家在大昭的影响力不容忽视,而她又顶着薛家长房宗妇的名头,这才令望舒迟疑了,她得以从幽居了近三年的高塔上下来,重回这人世。
“是啊,多亏了薛大人。”云央看也不看他,淡淡道,“姐夫以后可要对姐姐好点呢。”
薛钰几乎克制不住,薄唇紧抿,抬起眼看着她道,“姐夫?我如何又是你姐夫了?”
她是要气死他么,还是要借此与他一刀两断再回到从前?
寻到了云嘉,难道就要各归各位,玩弄了他的心和身后,再弃他于不顾?
云央顿了顿,刚想说什么,就被云嘉抢了先,只见她苍白的面容上满是歉疚,“我与薛大人的婚约虽然是早就不作数了,但当下为了能离开南诏,方才只得谎称我是薛大人流落在外的妻子……”
“对啊姐夫,装装样子。”云央似笑非笑道,“反正以前也装过,得心应手呢。”
端坐的女子抬眸对妹妹露出嗔怪的神情,怨她不该跟薛钰如此无礼,但心下又隐隐觉得奇怪。
薛钰觉得有些头疼,深深吸了口气,颔首答应了。
“多谢薛大人这两年对舍妹的照料。”云嘉苍白的面容上泛起一抹清淡的笑,“央央已与我细说了,这两年发生的种种。薛家对我们的恩德无以为报……我当年执意离去,给薛大人添了不少麻烦罢?”
“报恩,报来报去何时了?如今云姑娘相安无事就好。”薛钰道,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蜀地沦陷,惠王带兵南下援助,我们恐要立即出发才是。”
卯时了,夜里竟格外的冷。
白日里喧嚣的王宫归于静寂,宫殿在漫天星辰下连绵起伏的轮廓如蛰伏的巨兽,有风夹杂着隐隐的雷声。
公主安排了车马,在宫门前送别。
事出紧急,不宜再寒暄,何况再多的话也说不尽心中的惆怅,恐过会儿天就要飘雨。
马车渐行渐远,隐入了夜色中。
公主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她自小性子就不紧不慢的,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仿佛多大的事在她这都不算事,都能够被时光迎刃而解。
这次一定也能。
夜色愈发苍茫,积雨拢在黑沉沉的云里。
高塔之上,黑衣祭司临窗而立,修长的手指捏了个决,幽暗的火光在他深碧色的眼中弥漫开来,天穹边浓黑的云愈发深沉,水汽始终被牢牢包裹其中。
云嘉清冷的容颜仿佛就在虚空处,他伸手去触碰,却触了个空,瞬间,祭司的面容露出深沉而绝望的神色,因为内心激烈难抑的感情,他的手指痉挛般颤抖,却始终未放弃那呼风唤雨亦能止住风雨的术法。
他终于放她走了,望舒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因为她人在他身边,心也一刻不曾与他贴近。
曾经,多年来的清修,上窥天道,俯仰天地带来的冷漠洞彻让他的心沉静,甚至有没有心,都未曾可知。直到遇到云嘉,他方知自己是有心的。
可究竟为什么,在尘世云府五年的缠绵情意,仅仅两年,就凋落成泥了呢。
窥天道容易,观心却难。
滚滚的云层散去,疾风旋转而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乌云狂乱地随风飘舞,很快便露出一轮皎洁的月。
许久,黑衣祭司叹息一声,有些倦怠地抚了抚额上煜煜生辉的宝石,昔日漠然的脸上带着冷意和决绝,整个线条都冷峻了许多,他垂着眼,往空无一人的静室中走去。
侍从匍匐在左右,祭司的长袍缓缓滑过地面,纤尘不染。
*
薛钰纵马在前,马车在后。
云央与姐姐说了会儿话,眼看姐姐神色疲倦,便轻轻一笑,不再说旁的了,掀开车帘探出头去问车辕上驾车的少年,“你认得路么?”
“认得。”少年回答,拍了怕腿上的箭囊,“我自小就在南诏长大,我爹是南诏人,是这一片顶有名的向导,娘是鹿城人,功夫了得,教了我很多,对付那些山贼什么的不在话下!”
云央掩唇一笑,柔声道:“那一会儿歇息的时候,你去跟前面那个人说,让他先走,他有急事要办,若顾及着我们慢慢走,就来不及了。我们若跟紧他,我姐姐可受不住舟车劳顿。”
“姑娘放心,小的定把姑娘和圣女安全送到!”少年应了声。
心下却奇怪,这古驿道多迷雾,道路还时常被碎石掩埋,还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异事,连他爹这样资深的向导都轻易不敢涉足,这姑娘是如何从这条路上走到了南诏呢……
马车中的云嘉隐隐听着妹妹说话,心中的不安稍许平息,至此才敢相信,她终是离开了南诏,离开了他么……
她靠在马车壁上微阖着眼,眼里隐隐有水色漫延。
又走了两个时辰,薛钰翻身下马,少年亦跳下马车抱出粮草来喂马。
少年在粗布衣衫上擦了擦手,看着薛钰往云央她们姐妹二人的马车方向去,他才急忙想起来什么事,跑过去拦住他,“大人,方才云姑娘说了,让您有急事就先忙您的去,我们在后头慢慢赶路。”
薛钰并未应声,直直朝马车走去。
如玉的手掀起车帘,便看见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横眉冷对的模样。
云央探过身子扯住车帘,压低声音正色道,“我姐姐睡了,有什么话我下去跟你说。”
薛钰揉揉额角,行至不远处的溪水边等她。
“姐夫,你有大事在肩上担着,为何还与我们在这磋磨时间?快去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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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叛罢。”云央走过来说道。
“央央。”他唤她,嗓音沉沉。
云央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自顾自的到溪水边踢着石头玩儿,纤细窈窕的身影在暗夜里,有一种薛钰从未见过的轻盈,抓不住似的。
又像是终于有了依靠,有了底气,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是因为找到了姐姐云嘉么?有了姐姐在身边,她便有了底气。
那他算什么?
她在他身边时,从未有过如此模样,如此娇憨、放纵、清艳非常。
他从她背后猛地抱住她,脸埋进她颈窝里,眼尾泛红,低声道:“为何对我这样?央央。”
云央的心颤了颤,可想到那避子汤药入口的苦涩和他的不告而别,便还是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我对你哪样了?哪样了?我们不是本该就如此么,难道还要让我姐姐看见我们这不知廉耻的模样……”
他揽住她的腰,焦灼地吻她,又急又冲,像是急于要一个结果,急于确定她对他的心意没有变,将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云央被他吻的喘不上气,却依然咬着牙免得自己嗓间溢出甜腻的低吟,手抵在他胸前,使劲儿地推他。
薛钰纹丝不动,看不出平日里矜贵优雅的文人竟这么有劲儿,云央认了命,只得任他激烈地深深吻着。
直到云央不再抵抗,薛钰才稍稍松开了她,闭着眼,额头抵着额头,安静问她,“央央,你怎么了?”
云央眼皮都没抬,也不回答他,淡淡问:“你是怎么说动惠王出兵的?”
第95章 蚀骨痒
惠王动兵,此事关乎国祚,凭他再好言好语相劝,惠王自己不允,也是没法子。
可既要说动惠王,又不让他反,请佛容易送佛难,难就难在拿捏的恰到好处。
云央实在好奇,薛钰是怎么在自己与公主闲话家常之后洗了个澡吃了个饭的功夫,就把此事办成了的。
“抱着我,我给你讲。”薛钰笑着揽过云央的腰,温润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流淌,“惠王母亲是当年先帝夺臣妻而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连带着惠王的血统都遭到质疑。此乃惠王的心病,惠王之所以野心勃勃也是因为想为其母正名,但可知若有篡夺之心,闹得鱼死网破,引得百官唾弃,岂不是更坐实了名不正言不顺之说?”
“我与惠王说,不如摆明了车马遵循遵循正统,在此值动荡之际拥护储君,博得贤王之名更能以正视听。”
“……你这么说,不就是摆明了说他名不正言不顺么?那他生气了么,万一要杀了你泄愤……”云央的手不禁揪紧了薛钰的衣襟,“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我与他说,大昭文臣不止我一个,拥护正统的读书人更是不计其数,难道王爷要杀尽天下文人,自绝于仕林?”薛钰淡淡笑道,“我还答应了他会说服圣上永不削藩。”
他姓薛,出自百年清流薛氏,亦是大昭最年轻的能臣,他的话足以让惠王信任。
至于削藩,现在皇帝年老,太子年纪尚轻,削藩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若是太子登基后真有此心,薛钰想,自己必然会提起今日惠王相救之事让太子念及叔侄之情。
“那惠王说什么了?”云央很是紧张。
“惠王问,你就不怕我到蜀地后出尔反尔揭竿而起灭了李泓后挥师北上,再取太子性命?不怕因此薛家百年清誉尽丧,史官的铁笔将你打成迎我入皇城的悖君叛臣之名?”薛钰道,仿佛沉浸在当时的情境中,神色有一种倨傲的决绝。
当时惠王的羽林卫彪悍立于两侧,大殿之上寂静无声。
薛钰只记得自己当时下意识答道:“臣做官若是为了权势或富贵或清名,那臣一出生就拥有。这世上有许多比名声、仕途更重要的东西,比如道义和良心。”
“那你怎么回答的?”云央急急追问道。
看着她漂亮的眼睛中对自己的担忧,薛钰摸了摸她鬓边的碎发,不急于告诉她,只柔声道:“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听着他温柔的语气,云央气又上来了,恼怒道:“不亲!现在让我亲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让我担心,你早干嘛去了!”
薛钰不明所以,不知她为何生了这样莫名的邪火,刚想拉她,她却一把甩开他的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作势要回马车里去。
薛钰攥住她的手腕,耐心问她,“为什么生气?我哪里做得不对?”
山风幽凉,云央呼吸却有些急促。现在听他淡淡叙述与惠王的交锋,她能想到当时是如何的凶险,他一个人,就这么只身去了惠王大营!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连个替他收尸的人都没有,她要到哪里去找他呀……
云央背对着他,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语气微冷,“我没生气。”
“我把你放在南诏王宫,是我的错。”他薄唇微抿,承认了错误,错了就是错了,无论出发点是如何,“对不起。”
“你先走吧,当初答应文大人他们了,五日内会赶回去,这已是最后期限了。我姐姐身子骨都孱弱成什么样了,没少被那什么祭司折磨,不便披星戴月的急急赶路。你放心走,我们随后赶上。”云央边走边说,“现在你就走。”
薛钰跟上前去,“好。”
云央也没再多说,疾步往马车处走去,下一刻,手腕被他攥住,反手被他拉进了怀里。
他的呼吸不稳,脸贴着她微凉的面颊,而后打开自己的大氅将她拢入怀中,紧紧将她完全包裹住。
被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云央微微眯眯眼,却还想挣扎,在薛钰怀中扭动。
“别动,让我抱会儿,很冷。”薛钰将脸埋在云央发间,低低道,“就抱一会儿,我就走。”
她忍不住也抱住他,手指在他结实的腰腹上画圈圈,他轻颤了下,低头来索吻,云央却偏头躲开。
“不许碰我。”她语气不善,“再碰我小心我就和姐姐远走高飞不回去了!”
“你敢。”他咬牙道,“坏丫头,央央,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不想听你说话,你快走。”她闷闷道。
他轻抚她的后背,像是安慰孩子似的哄道,“出什么事了,或是谁惹你不开心了,跟我说。”
她轻哼一声,不说话,只在他腰腹间捏了一把。
要怎么说,难道说你个薛钰老贼,行房的时候未经我的允许内什么我?
想到这,她就气不过,踮起脚扯开他的衣襟,在那熟悉的位置上狠狠咬了一口,手臂如同藤蔓般缠上他的脖颈不松开,“你这个坏人,坏透了你,表面光风霁月一副端方君子模样,其实不然,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锁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而后隐隐透出蚀骨的痒意。
她像个小兽,咬完之后还仔细舔舐,而他就是她的猎物,只剩束手无策任其宰割的份儿……
他呼吸有些凌乱,被她弄得欲罢不能,耳根都红透了,意乱情迷压抑低喘,“想不想我?”
云央又在他的锁骨处狠狠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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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而后指尖在他胸膛用力一推,转身就走。
薛钰忍着痛意,颇有种手足无措之感,缓了片刻后追过去,掀开车帘,就见她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他,警示似的指了指熟睡的云嘉,意思是不允许他再说话。
薛钰深吸口气,放下车帘,又交代给那少年一些事,便撩袍上了马。
*
蜀地冬日日光稀缺,从古驿道出来,便又回到了雾渡河旁,薄薄的云雾缭绕,空气中水汽更甚,连衣裳都是湿润的。
曾经兵甲如林的半坡营地被突袭烧毁后,又在残桓断壁上重建,惠王的大军就在此处,收容因战乱无家可归的百姓们。
“大娘,这个就是一般的安息香,镇静安神用的,不是什么毒药,您误会这位姐姐了。”冷风里,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这位姐姐应是看您夜里总是辗转反侧,才赠您安息香助眠。”
“啊,是这样吗,哎呀,那姑娘我错怪你了……”满脸戒备的大娘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而后朝云央道,“小丫头,谢谢你了,要不我还真把人家的好心当驴肝肺了。”
为了逃避战乱的百姓们越来越多,蜀州城城破之后许多人都逃了出来,但由于受到死亡的震撼,虽是处在同一营地,大伙儿之间还是各顾各的,甚至多有戒备。只有这个带着病恹恹的姐姐的少女是热心活泼的,力所能及地帮助流民们,获得了不少好感。
“没事儿,不用谢。昨天还是大娘您扶了我姐姐一把呢。”云央朗声笑道,“就是要互相帮助嘛。”
她疲惫的声音里难掩朝气,令一旁有气无力的流民们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是啊,他们已经流离失所了,能聚在一处是缘分,何必再互相猜忌。
惠王大军势如破竹,定是不日就能手刃叛党,他们便能重回家园。
谁当皇帝对于老百姓们来说差别并不大,主要是能免于纷飞战乱,安居乐业就好。
因长时间不走路,云嘉这几天稍稍行走,夜里的时候小腿就已经肿了起来。
云央知道姐姐并非病了,而是这两年受了身心的折磨。
姐姐以前虽然也不爱说话,可不是这种无神模样。她常发呆,云央若唤她,她的反应总是慢腾腾的,眼眸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深了,狭小的营帐中点着烛,烛火颤颤,暖意游曳在寒夜里,云央小心翼翼地给熟睡的姐姐掖了掖被角,指尖不小心触及姐姐嶙峋的锁骨,那雪白的皮肉只覆在上面薄薄的一层,云央的心霎时揪紧了,胸臆中涩塞难言。
姐姐怎么被磋磨成这个样子【踏雪独家】了……
当时在那高塔,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瘦骨嶙峋被包裹在繁复神袍里的人竟然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姐姐,刚要靠近,就被那高大的男人一掌打了回来。
她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也没有看到对方有什么兵器,就重重跌在了地上。
后来,她竭尽毕生之所学,一招一式也总被对方轻易拆解,云央心里知道,若不是那个神族祭司点头,她根本带不走姐姐云嘉。
力量如此悬殊,她若想为姐姐报仇,那便是天方夜谭了。而薛钰此行南诏是为了搬救兵,即便她想狐假虎威,也不是时候,只得灰溜溜的就这么走了。
可是如今看着姐姐苍白的脸,云央又气又无奈,第一次对力量、权势生出了渴望来。
真想灭了南诏,杀了那劳什子祭司,方能解心头之恨!
喝了安神汤,云嘉睡的尤为踏实,紧蹙的眉头松开了。
小泥炉烧的正旺,一方营帐内有种昏昏然的温暖,云央捂住因心疼姐姐而钝痛的心口,像只小兽,极其依赖地趴在了姐姐身上。
还好,她找到了姐姐,待这边事了,路都通了,就带着姐姐回去享福。
忽然一阵巨响,云央慌忙捂住了姐姐的耳朵,好在云嘉仅是蹙了蹙眉头,便又沉沉睡去。
云央悄声起来,蹑手蹑脚地跑出去,只见她们的营帐不远处聚集了好些人,都垫着脚或踩着石头看向火光冲天的蜀州城。
“这是在火攻吧?马上就要突破了,惠王殿下横扫逆臣叛军,真是应运而生救我们于水火啊……”
“我听说今夜若是攻破了那些逆党最后的防守,就是赢了。火攻这法子好像是惠王殿下身边那个谋士想出的法子。”
“什么谋士,人家本来就是皇帝派来的大官,说是什么世家子。”
“世家?跟咱们城里那个张家一样,这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此世家非彼世家,薛家可是经历了数代沉淀下来的书香门第,每一代都是实实在在历经科举选出来的,可不是门阀或者地方豪强,真正的文人精华之所在。”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解释道,“薛大人虽是个文人,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书呆子,此时就在城中坐镇,此仗定能赢的。”
“还有好些人没出来呢,这火攻了之后咋整啊……”又有人担忧道。
云央安顿好姐姐,找白日里的大娘帮她看着点,便拿起长枪往蜀州城去了。
来蜀地两三日了,她都没想着进城去找薛钰,便是不想耽误他的正事,而且此时正是战事胶着的时候,他也顾不上她呀,她又不是什么需要人照顾的幼童,便自己带着姐姐在营地住了下来。
说不担忧,是假的,这几日从流民的只言片语中,她隐隐窥见了城内的战况的凶险。
既然这是最后一仗,她要去看看,就看一眼也好,不能让他出任何岔子。
第96章 “不做”
硝烟弥漫,蜀州城内火光冲天,远远望去,那一片的夜空都发亮。
“薛大人,找到您夫人了,就在半坡大营里,我们过去领人,夫人不见了,只有夫人的姐姐在。”侍从低声道。
一向清冷淡漠的文人面色微变。
在这等战乱时侯,他若想在流民中找一个人太难。但云央若想找他,并不难。
可她没有找他。
薛钰在桌案上摊开舆图,耐着性子指挥下属接下来的布防。
这场战乱已到了尾声,还有许多事需要善后。比如大皇子押解归京后该如何处置,比如在这场叛变中,那些死去的官员家人按忠臣之后还是逆党处置,比如蜀地的战后重建……
还有那万俟神族大祭司望舒,罪不可恕!
刺史府紧闭的大门汩汩溢出鲜血来,混着雨水泥泞,蜿蜒到地面上,连石阶被染得血红。
“禀告薛大人,前门后门皆已堵死,里面的叛臣逆党插翅难逃!”
惠王的南境军如雷霆破竹般瓦解了大皇子李泓与前朝余孽的乌合之众,只剩数百余叛臣和匪首藏匿于这刺史府内。
“只是里面、里面还有蜀州通判李大人的妻女,李大人和他四个儿子在昨天全都战死了……”
惠王约莫四十左右,身形挺拔彪悍,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那小声求情的士兵声音渐次低了下去,连一旁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都归寂于无。
惠王久经沙场,身上已有了杀气,连他身侧的马都不安地喷着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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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修长的手按住马颈,只见那清隽的文人神色平静道:“按原计划行事。”
有些话,总得有人说。
刺史府里有忠烈之后,有官眷,但在惠王眼中,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事,自古两军对战,刀下亡魂便不计其数,若是杀之前要看看对方姓甚名谁,那仗还怎么打了?
换个立场,若是今日被关在刺史府里等死的是惠王,是薛钰,掌了生杀大权的那一方,也同样不会手软。
薛钰的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即响应,从马车上搬下一袋袋脂水泼在刺史府的院墙上,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
脂水是比火油更厉害的东西,先前将这些叛臣逆党一步步逼到了此处,他们以官眷相挟,负隅反抗,惠王已然没了耐心,干脆一把火烧了了事。
“火烧起来了!”士兵来报。
浓烟愈发滚滚,黑色的脂水转瞬间化作了火焰,火舌中都是渗人的惨叫声,而浓烟背后,是闪着寒光的劲弩在等待着自火舌中逃窜而出的猎物。
无论如何,都是个死。
今夜不可能有人能活着走出去了。
“啊薛大人!后门、后门开了!”与此同时,从后面冲过来的士兵喊道,“那些、那些被关在里面的官眷都逃出来了!”
薛钰带着一行人往刺史府后门前去,走得近了,于浓烟中看清后门洞开,浓烟几乎让人无法呼吸,踉跄出来的妇人们互相搀扶着大声咳嗽着,眼里不停地流下眼泪。
而在她们后方,那洞开的大门中,竟有一三尺宽的火舌纵横交错,像是有看不见的力量在搅动,火舌竟缓缓向前移动,如同巨大的火焰羽翼,将前面的老幼妇孺与后面跃跃欲试上前逮人的逆党隔绝开来。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有燃烧尸体的滋滋可怖声响。
而那巨大的火焰羽翼中间,竟有一纤细的身形。踏着地上堆积的尸体,左右挥舞着雄浑燃烧的长棍!
云翳开,月华透着诡异的红光,薛钰在看清从门里出来的人时,心脏霎时间剧烈收缩。
乌发红唇,飞扬的长发在风中猎猎,仿佛带着火焰。被火包裹住的长枪修长而锋利,虎虎生风,在空中挥舞出一道道耀目的火花,火焰仿佛有了生命,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翻滚,化作气势磅礴的羽翼,直逼跃跃欲试的逆臣叛党。
无人敢靠近她。
她竟硬生生为这些妇孺老幼开辟出一条无人可阻的生路。
“呵!”云央大喝一声,翻转手腕,手中缠着混了脂水的布帛的火枪在空中划了一个巨大的圆圈,那火焰就如同光环,将她紧紧围绕其中,她边舞枪边借着火光的掩蔽用力向外狂奔。
“云央!”薛钰失声喊道,而后招呼手下,“掩护她!”
凌厉的冷箭向云央身后射去,那些如附蛆般的逆臣叛军们终于不敢再追,随即被噼啪砸下的木头淹没。
云央自烈烈燃烧的火中冲出来,就跌进了薛钰的怀抱,大门在她身后重新被紧紧关上。
他的手指用力抓着她的肩膀,几乎嵌入血肉,他厉声喝道:“你不要命了!?你进去做什么!?你什么时候进去的!?”
他们身后火光冲天,有逃出来的被乱箭刺穿的人,被火一烧发出惨烈的叫声,刺史府内传出房梁和柱子轰然砸向地面的声音。
云央用手背抹了抹被烟熏出的泪,周遭实在太嘈杂,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得声嘶力竭地大喊,“我没事!我不怕死!许多人都被关在里面!她们是无辜的啊!”
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颤抖着什么都说不出。
云央咳嗽了一阵,平静了下来,目光瞥向旁边几具默默燃烧的尸体,它们手足都奇异的扭曲着,还会随着燃烧忽然动几下,看上去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她害怕地往薛钰怀里钻了钻。
只是,他为什么也在颤抖?
云央抬眸看他,只见薛钰面色苍白如纸,狭长深邃的眼眸中有难掩的惊惶,在她晃了晃他衣袖时,才如梦方醒地将她抱得更紧。
云央从未见过薛钰如此模样。
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如巍巍高山,如山颠白雪,是冷静淡定的,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怎会有这样惊惶失措的时候……
一旁的都尉看出什么不对来,客客气气地将他们二人引至稍远处的马车上,“您二位在此稍作歇息,后面的事交由属下善后就好。”
云央上了马车,扯了扯身上被火撩到的衣衫,手臂也被熏得焦黑,上面还有些许划痕,好在皮肉没有翻起,她扯了扯自己的辫子,发现发尾被烧的短了一大截。
云央淡笑一声,撑起身来于车窗自顾自地往外看,这一条街上所有房屋都被毁了,有些高楼能看出昔日的辉煌来,现在也只剩残垣断壁,如一张张巨大的嘴,绝望地无声呼喊着。
耳边喧嚣不绝,鼻息间是血腥味和难闻的焦味,简直像是人间地狱。
在进入蜀州城之前,她已做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城内的一切所震慑了。
她以为薛钰在刺史府,便跃进院墙,怎料看见的是一双双绝望暗淡的眼睛,她也想视而不见那些被弃于刺史府的官眷,但她终究是做不到。
她还记得小师父教她功夫时说的话,学功夫,盛世防身,乱世,则是拿来救人的。
所以,她就地取材,用布帛沾了脂水缠在长枪上,长枪成了挥舞的火刃,在空中挥舞迅速旋转画圈,没人敢靠近她。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火攻的令是我下的?”薛钰回过神来,扳过她的肩膀,直直盯着她,语无伦次,“你若是没有出来,那便是我下的令杀了你,便是我亲手……”
他差点杀了她!
云央怔了一下,没想到他竟会露出如此狂乱又痛苦的神色,她咽下了口中质问,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安慰似的在他脸上一吻,轻声安慰:“我没事了,没事了呀……你别这样,我下次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我就是担心你,担心你我才过来的……”她低着头小声道。
薛钰只觉得心乱如麻,身体仿佛也是麻的,没有任何知觉,他看着她被烟熏黑的小脸,心血翻滚,止不住的心痛。
巨大的后怕袭来,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薛钰又将她揽进怀里,眼眸通红,低头去找她的唇,不是轻吻,而是咬,咬她小巧的鼻尖,咬她的唇舌,耳朵,咬她的肆意放纵,咬她那颗牵着他走的心。
云央吃痛,娇哼出声,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他被她看得心扑通扑通地跳,放缓了力道,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
而云央在唇舌纠缠中心软的不像话,似乎忘了还跟他生气呢,迷蒙地柔声唤他,“薛钰……”
“嗯。”他应了声。
马车窗外喧嚣不止,他的吻急促又放纵。云央仰着头,承受着他带着热度的思念和劫后余生的珍惜。
在薛钰触及她敏感的点时,有令人脸红的娇吟自云央口中溢出,她几乎汗毛竖立,下腹泛起阵阵热潮来,不知是不是在这狭小马车里的缘故,有种别样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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