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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云生喜滋滋的,两眼亮晶晶,“姑姑,吏部派人来找,叫您去领官凭呢。”
赵长宁脚步一顿,难得呆愣愣的,又问了一遍,“什么?”
云生便又重复了一遍,“……姑姑,咱们快些走吧,您这官儿可比那两个女官来的更难,可别耽误了。”
赵长宁的脚步顿时急促了起来,一颗心像是要跳出胸腔外。
她没想到这事儿竟然就这么成了,她想过要去威逼利诱,甚至杀人放火,虽说还没有实施,但她真的想过。
看来老大人们终于认清现实,知道无论如何也拗不过皇帝,更没法用法理人情去束缚皇帝,他不是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十四皇子了。
“我是不是得回去换一身衣裳?”她再次停下脚步,压下心底的紧张,扭头问云生。
云生看着姑姑身上半新不旧的袄子,挠挠头,“姑姑,这衣裳换不换,也都是您,有什么关系呢?”
赵长宁一愣,倏而笑了起来。
六部办公皆在午门内,与文华殿相隔不远,吏部只是其中一部,吏部尚书便是内阁首辅高赟。
她犹豫了会儿,想想身上带的钱似乎不够,还是扭头,“你身上带了银票吗?”
云生连忙点头,将怀里的银票都掏了出来,“姑姑,要是不够,我回去找小顺拿。”
赵长宁接过银票一看,拧眉,“你每天身上揣这么多银票不累吗?”
就给了他那么些,竟然天天全部带在身上?
云生脸顿时红了,尴尬道:“我,我就是怕丢了。”
赵长宁摇摇头,只抽了一部分,剩下的还给他,“以后放小顺那吧,需要多少开口就行,她虽爱财,但能信任。”
云生点头,催促道:“姑姑,咱们快走吧。”
赵长宁不知今日会是什么光景,只能叮嘱云生,“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开口插手,明白吗?”
“知道了,姑姑,我不会坏事的。”云生乖巧道。
一路走去,处处都是扫好的雪堆,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凌,寒风穿梭在一片片殿宇间,发出呼啸声。
总算进了吏部理事的地儿,两人都是第一次过来,难免有些理不清头绪,只见一间间的屋子都挂着毡毯,门窗紧闭,屋顶都是一模一样的皑皑白雪,外头也没有挂牌子,头都转晕了,也不知官凭应该去哪儿领。
赵长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随手拦了一个绿色官服的,“这位大人,请问,领官凭是在哪儿?”
那人脚步匆匆,怀里抱着一大沓册子,不耐烦的随手一指,“去找主事问。”
赵长宁本来手都摸到银票了,闻言又松开,只淡淡道:“多谢。”
她便冲着那间屋子去了,敲门却也无人应,只能推门,便看到两个身着青色官服,胸前绣着鸂鶒补子的七品官员,也没坐在桌前办公,反而是围着炉子烤栗子。
赵长宁嗅着空气中的栗子香气,心道,烤栗子都不开门办事儿,这官儿当得,是不是太轻松了点?
大概没猜到会有人直接推门,四双眼睛相对,都有些愣了。
赵长宁见两人眼中明显露出不高兴,便屈膝行了一礼,“两位主事大人,这里可是领官凭的地儿?”
其中一人眉头一皱,大声呵斥道:“你是哪来的?领官凭也得本人来领知道吗?”
赵长宁笑道:“是,我本人就是来领官凭的。”
另一人总算反应过来,把那人拉扯住,满眼怀疑,上上下下的打量,眼神不善。
“那,你便是赵长宁了,皇上新封的御前女书令?”
赵长宁听出他的不屑和满满的讥讽,并未在意,只点头道:“大人说对了,我便是皇上新封的御前女书令,今日来此,是领我的官凭。”
两人对视一眼后挑眉,换了一副笑模样,阴阳怪气的朝赵长宁拱手。
“哟,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认出最近赫赫有名的女书令,听闻您在皇上面前伺候,得皇上看重,竟然一朝得道升天,我们这些正经从国子监里读出来的,混了这许多年,也才不过七品,不知女书令是怎么一下子做了官儿,还跃升到六品?”
两人如此言语跟轻佻模样,不说赵长宁,连云生都看不下去了。
“既然知道姑姑是六品,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旁的人来领官凭,你们也是这样冷嘲热讽?”
那人笑嘻嘻的,“既然要做官了,那将来就是同僚啊,同僚之间相互问问、取取经又有什么?你不让人提,难道是你这官位,来的不正?”
“女书令可千万不要责怪,同僚之间确实应该友爱互敬,但偶尔说说笑笑,也无伤大雅,无伤大雅,哈哈哈……”
两人一人一句,尤其是那个轻佻的,不时地大笑,以此来表达心中不满跟讥讽。
云生又不笨,两人这般明显的嘲讽,比骂他自己还要难过,气的他要打人,但被姑姑一眼给拦住了,才想起,来之前姑姑就已经告诫过他。
赵长宁听着这些话,面色平静,心中一丝涟漪都没有。
她越发地有信心了,这些人若是做她的事儿,怕是一日都撑不下去,放在先帝那时,剁碎了喂狗都有可能,但她撑了这么多年。
由此可见,做官和做宫女没多大区别,也没什么难,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这两个人,愚不可及,可能一辈子混到死,也就七品了,那她这六品官,拿的心安理得。
“不知这位大人名讳?”
那人得意洋洋,“我叫岑春,乃是吏部验封司官吏。”
“我记住了,岑大人。”赵长宁抬眸直视两人,淡淡道:“我这官位来不来的正,两位大人不如跟我到皇上面前问问?”
两人的笑声顿时停下,面面相觑,不过七品小吏,哪有资格进宫面圣?
“不了不了,我们多谢女书令美意,不必了。”
赵长宁却不放了,“两位也不必担忧,既是同僚,那便有同僚之谊,你们有疑惑,那我带你们进宫面圣解惑,也免得你们在这间屋子里坐到头,却一辈子不能得见天颜,岂不遗憾?”
两人面色紧张了起来,他们这些话也就敢私下嚷嚷,要是真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怕是没好下场。
那人勉强笑道:“女书令,我这里不是领官凭的地方。”
云生彻底忍不住了,脱口而出,“不是领官凭的地方?那你们叽叽歪歪这么多干什么?耽误姑姑伺候皇上,你们担待得起吗?”
两人被小太监吼的又气又怒,但也只能忍了,随后又请赵长宁去领官凭的地儿。
等赵长宁走远,两人满眼愤怒和不甘,不约而同的朝地上啐了口。
云生走到拐角,四处做贼似的看到没人,才向后看去,也啐了一口。
赵长宁觉得好笑,“仅此一次,以后莫要如此了,若叫人看见,难免生祸。”
云生低头,“是,姑姑,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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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宁本以为经受一次嘲讽,也就能领到官凭了,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可恶,将她耍得团团转。
从这间屋子到那间屋子,见了一堆主事和主簿,愣是没一个人能做主,全都在推脱,个个都从上到下的打量她,似乎她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赵长宁并不是不知道潜在的规矩,人之常情,偶尔吃些暗亏或被耍都是常事,毕竟都有正当理由,也闹不到上面去。
只是没想到,从后宫就是如此艰难地走到掌印位置,现在又要在官场里经历一次,难免叫人心生厌烦。
她面色紧绷,冷冷朝着对面喋喋不休的小吏道:“高赟高首辅,是兼着吏部堂官吧?若你们不能做主,那我便去找他,至于今日吏部行事繁杂拖延,我会一一禀报皇上。”
顿时,雪地里站着的人,都哑了火,不少人开始缩头,但也有人压根不惧,一脸不屑的看着赵长宁。
似是笃定她拿不走官凭。
赵长宁走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不敬,为了领个官凭,被当猴耍了这么久,心内压着滔天怒火,恨不得拿刀砍了这些蠢材。
面色平静的将这些人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以便将来辨认,她这人有个明显的缺点,就是记仇。
她干脆出了六部,径直朝文华殿走去。
今日没记错,恰好是高首辅在,他又是吏部堂官,今日这些事,赵长宁不信这老东西不知道。
可惜,她今天不是送折子,值守的人就不让她进去,只说高赟不在。
赵长宁心内火气被憋的无处可泄,浑身血液翻腾不休,也不怕冷,硬是在文华殿前站了好一会儿,目光冷冷的瞧着里头。
她知道,老东西一定在里面。
高赟当然在里面,甚至他桌前放着一纸官凭,上面已经将赵长宁的详细情况全都写了上去,还加盖了吏部印章,只要送到本人手上,再由内阁出具敕书,这官位算是板上钉钉。
他默默的看着,知道赵长宁就在外头,却迟迟不肯起身。
不管是他,还是大庸的官吏,没人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这如何面对寒窗十年二十年的学子?
他作为首辅,也管束不了多少人,就拿上次修补江岸的事儿来说,他其实压根没有参与,是底下人一个个削尖脑袋的钻研,弄成那般局面,但责任依旧是他来背。
可他必须背负,那么多门生旧故,姻亲朋友,若他坚持不下去,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长长叹了口气。
如今皇帝俨然在敌视他们几个老臣,若今日不退,皇帝会做出什么事儿,没人能猜得到,那杆冲着他们的鸟铳,便是例子。
其实,若只是个御前女书令,也无碍的,内阁终究是内阁,皇帝离不开……
高赟思来想去,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这只是皇帝想摆脱内阁,一门心思要下内阁的面子,弄个女官和御前女书令出来,其实又能有什么用?
他还是起身了。
可惜,赵长宁已经走了。
高赟叹了口气,叫来人,吩咐道:“将这个送到吏部去,该给就给了吧。”
路上,云生一个劲地痛骂,“……姑姑,等见了皇上,你一定要将这些事都说了,这些官儿一个个都不是做事的,太可恨了……”
赵长宁却摇头,宁伸扶人手,莫开陷人口,今日若开口,那她今后别想在里头混了。
她终究要融入进去,单打独斗不可取。
回到勤政殿,赵长宁整理思绪和仪容,接过安中手里的茶盏,进了正殿伺候。
皇帝此时正在作画,似是心情不错,等落笔后才看到赵长宁。
“朕记得,今日你该去吏部领官凭来着。”他朝画纸轻轻吹了吹,语调平缓,“怎么?没领到?”
赵长宁放下漆盘,跪下叩首,“长宁无用。”
皇帝并不惊讶,轻笑起来,“长宁,女书令一职本就可有可无,但朕顶着那些人骂,也非要给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长宁当然知道为什么,只是依旧摇头,“长宁求皇上解惑。”
皇帝拿起狼毫又添了两笔,缓缓道:“你冰雪聪明,整日伴在朕身侧,知道所有事,应该很清楚,可若连官凭都拿不到,朕不知这官应不应该给你,内阁的那些老狐狸……哼,长宁,朕需要帮手,太弱了可不好,那么多人,朕唯信你,莫要叫朕失望。”
赵长宁没想到皇帝说的如此直白,深深叩首,铿锵道:“长宁定尽心竭力。”
皇帝正巧也落下最后一笔,露出满意的神色。
赵长宁深知自己没有退路,她也知道皇上想做什么,若想要荣华富贵,那她必须跟上脚步。
她早就想的清楚明白,她喜欢权力跟地位,还有用于享受的金钱,为了这些,她什么都敢做。
六品的女书令,眼看唾手可得,那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赵长宁先是去坤宁宫告假,之后让安义拿上暂时能出宫的腰牌,直奔出宫。
安义不解,“姑姑,今儿是去做什么?”
赵长宁目光冷似寒冰,“害人。”
安义便不说话了,目光也严肃起来,“姑姑,必须要吗?害了之后,我,我……”
赵长宁一开始没有理解他结结巴巴未尽的话,但她何其聪慧,不由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是叫你一命换一命?”
她嗤笑道:“我不是胡狗儿,不做这样的事,安义,跟着我,你的心放在肚子里。”
安义大松一口气。
不知何时,天上又落起了雪,一片片自由自在地飘着,落在屋顶、河里、路边、枯枝,任何一处。
玉京城银装素裹,天地一片肃杀,路边几棵光秃秃的树,在寒风中生生挺立,等待来年逢春。
赵长宁先是回了趟水儿巷,在地窖里折腾半天,等看到时辰差不多了,才从地窖里出来。
许婆婆见她一身狼狈,连忙上前拍打。
“前儿我才塞了不少瓮进去,落了些灰,你要什么,我去帮你找嘛,看看这一身好衣裳,都弄脏了……”
赵长宁笑道:“无碍,许婆婆,多做些辣菘菜和甜菜根,把地窖填满,我爱吃。”
许婆婆高兴极了,“哎,你放心,我赶明儿再去买,保管够你们吃。”
赵长宁没有时间去计较许婆婆嘴里的“你们”都有谁,她现在满心满意都是自己官凭,带上安义,上了租的马车,径直朝别的街道出发了。
她坐在马车上,想着还是得有自己的车马,不然不方便,也不安全。
这会儿,街上的行人也都归家了,铺子打烊,转而鳞次栉比,层层叠叠的住宅屋中亮起了万千灯火。
家家户户欢声笑语,烟囱里冒出炊烟,食物的香气弥漫,很快又都安静下来,熄了灯,就该睡了。
普通人,日子也普普通通,千篇一律。
轿辇从街头抬到街尾,轿夫们拿了钱,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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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春摇摇晃晃地拍门,谁料手刚碰上,自家的门就开了。
“咦。”他惊了一声,压根没看清是谁,口中嘟囔道:“死婆娘,你要吓死我啊?”
安义听他不长眼乱骂姑姑,气的一巴掌给他拍进院子,用脚关上院门。
岑春怒喊:“要死啊?做什么?”
赵长宁掀开兜帽,因着等得太久,手脚冰冷,更没好脸色。
“岑大人从珍味楼回来的?那里进出一趟,不下五两金,岑大人很有钱啊。”
岑春听着声音不对,一睁眼,只以为看的眼花,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赵长宁,御前女书令?”
赵长宁抿唇轻笑,声音却冷如檐上雪,“对,我是赵长宁,但暂时还不是女书令,因为我没有拿到官凭。”
岑春出了吏部衙署,又看着一旁高大强壮的安义,这会儿就没有白日里那么硬气了。
“你,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给你发官凭的人?”
赵长宁自顾自端了院子里的一张板凳,甩袖坐下,温声道:“不碍事的,岑大人,本来我很想要那张官凭,不过,经过白天那么一遭,我现在不想自己拿了。”
岑春手脚发抖,白日里他硬气,是因为同僚都在,因为那是吏部衙署,往常也不是没有这么捉弄过新任官员。
可这会儿面对这个女人,他才知道伺候皇帝的人,怎么可能简单?冷下来的脸比上峰还要令人害怕,让他的心都要跳出胸腔。
他心里后悔,“女书令,白日里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对不住,我错了。”
赵长宁拧眉,满眼嫌弃,怎么会如此没有骨气,她一个女人而已,就能怕成这样?
她叹了口气,“不,岑大人,我今天可不是来听你认错的。”
岑春瑟瑟发抖,“那你,那你来干嘛的?”
赵长宁随意耸了耸肩,缓缓靠在椅背上,一脸轻松道:“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她的语调太轻松,像是在商量天气如何。
岑春扑通一声,腿软摔在了地上,但终究是吏部当差的,不是普通百姓,还是嘴硬道:“你,你不能,我是朝廷命官,你岂敢?”
他说着又不知哪里来的胆气,指着赵长宁道:“我知道了,你根本做不成女书令,我就说,吏部堂官可是高阁老,内阁首辅,你一个小小宫女,如何能越过他老人家,不可能……”
赵长宁嗤笑起来,并未答他的话,而是忽然说起了别的。
“永安五十年,伯府庶长子,莫名承袭爵位;永安四十八年,福建一知府考绩莫名由次等成为甲等;永安四十五年,某地官员升迁,却莫名吏算受阻;永安四十四年,某千户竟然袭荫给了一个外室子,正室求告无门……”
“你,你在说什么?”岑春强壮镇定,“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赵长宁笑着站起身,“怎会听不懂呢?验封司便是掌管官员封爵、袭荫、褒赠、吏算等事务的,我说的这桩桩件件,不过是你岑大人落款验封而已,应该收了很多钱吧?怎么,记性不好,忘记了?”
岑春目眦欲裂,“我听不懂你的话,污蔑朝廷官员,你可知何罪?”
赵长宁哈哈笑道:“污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事儿你一个小小的官吏是做不到的,但背后那些人也离不开你,你说这些烂事被闹出来,那些人会不会保你?还是干脆就放弃你,我记得大庸律例里列举得很清楚,你会被抄家砍头,子子孙孙都要为奴为婢,五代不能脱籍,岑大人,你是国子监里读出来的,最有才华了,你说,我说错了吗?”
岑春上牙下牙磕个不停,并不是因为她知道而害怕,而是因为她是皇帝身边的人,这等事儿隐秘,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女人从何而知?
“你,你,你想干什么?你不会这么做的,那些人想杀你,也不是不能做到……”
他忽然清醒了似的,“你不能这么做,你一个女人,本来就难,你决不能,你会害死很多人的,你不能……”
赵长宁冷冷道:“死多少人,跟我有何关系?”
岑春喘个不停,哪里还有酒醉的模样,他不停的咽口水,“不能,你为什么一定要做官,伺候皇上也是殊荣,何必要来前朝搅混水?官场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长宁反问,“我凭什么不能?官场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我不觉得我是搅混水,我从伺候先帝起便兢兢业业,从不懈怠,在你和同僚花楼里喝酒的时候,我在拼命学着大庸律;在你和妻儿享天伦之乐的时候,我在琢磨每一个人;在你狎妓快活的时候,我在熟悉官员和官吏的一切,为了活着,不敢浪费一点点时间和一点点生的机会,我比你们这些只知道敷衍度日的废物更有用,连你都能做个七品,我为什么不能做六品女书令?”
她凭什么不能做官?碍着这些男人哪里了?
岑春张着嘴,呆愣愣的看着赵长宁,漆黑雪夜里,白雪映照着他无言以对的脸,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赵长宁朝安义看了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瓷瓶,递到岑春面前。
“岑大人,我还是很贴心的,这里面的毒,只会折磨你不过盏茶的时间,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理会,可以去求助,可以去找你能找到的任何一个人,看看这满玉京,有谁能救你?”
她话锋一转,满面温柔,“但如果你死了,我也安然无恙,我会放过你的妻儿,你的族人。”
岑春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上他?又为什么一定要他死?
他还是抖着声音,问了一句,“为什么?”
赵长宁冷冷嗤笑,没有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
安义自从上了马车,看姑姑一直阖眸养神,就一直沉默着,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姑姑,他会喝吗?”——
作者有话说:长宁:没办法,就是这么记仇呢[撒花][撒花][撒花]
第52章
赵长宁没有睁眼,白皙清丽的面上露出一丝疲倦。
“他不喝,就算想找人救命,也会有人按着他的头喝,他本来就活不了。”
“可是,姑姑,你不怕他会供出你吗?万一有人查呢?”安义很是担忧,“不如,还是让我下去弄死他吧?免得他到时候乱说话,毁姑姑清誉。”
赵长宁杏眼微睁,摇摇头,并不赞同。
“别老是想着动用你干爹那套,若是可以不沾手,那就尽量不沾,人性是最好利用的,放心吧,他供不供出我,都必死无疑,正好利用他,叫有些人看看,我也不是好惹的。”
至于什么清誉,她不在乎。
而挑选岑春,自然是深思熟虑,她不会胡来的。
非要他现在死,除了要出一口恶气,更是要让那老东西看看,入了她手里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不是他不想给就可以不给的。
赵长宁想到在吏部被当猴儿一样的耍,又在文华殿前冻了那么久,那老东西躲在文渊阁里,以为她不知道?
想到这些,她内心的火气就一直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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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义愣愣地看着姑姑,虽然干爹已经走了不少日子,他也知道姑姑和干爹一样的手段狠辣,但有些东西就是不一样,俩人狠起来的样子和手段都不一样。
以前面对干爹,总有迟早会被拿去挡灾的惶恐,但跟着姑姑,莫名会安心许多。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
“看着我做什么?”赵长宁心绪不宁,一睁眼就看到安义盯着自己瞧,还莫名其妙地笑,“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没有,”安义慌忙摇头,“姑姑,咱们今儿晚上不能回宫了?”
“嗯。”赵长宁点头,“还好我有个小宅子,去那住一晚吧。”
许婆婆看到俩人回来,连夜擀了面条,面里还卧了两个鸡蛋。
“姑娘,我打算在后院养点鸡鸭,这街上的蛋啊,贵,到时候你们来了,就不怕没好吃的了。”
赵长宁对此没有异议,只说让许婆婆做主。
许婆婆烧了一锅热水,等两人洗好睡了,自己才去睡觉。
翌日一早,天色阴沉沉的,昨儿的雪落了一点便没了,今儿乌云遮盖,看样子又有一场大雪。
赵长宁早早起身,见安义没动静,想到昨儿回来的晚,也就没去打扰。
她坐在窗前,吹着冷风令自己清醒,静静地翻着书。
“哎哟,来了?”许婆婆开门声响起,“你吃了吗?快进来,我刚蒸好了馒头花卷呢,热乎乎的。”
许婆婆热情的张罗,把人叫了进来,“好冷,别站门口了,进来吧。”
明轩笑着应声,将妹妹也拉进了院子。
他掏出一个青布小荷包,“婆婆,这钱,您千万收下。”
许婆婆连连摆手,“不能不能,老婆子没做什么,这钱我不能收,我喜欢云秋,有云秋陪着,我也不孤单。”
明轩很坚持,“您老是给家里送吃喝,还照顾云秋,这钱您不收下,我心里过意不去,我现在的俸禄除了给云秋抓药,也有盈余了,婆婆,您就收下吧,不然我不好再送云秋过来了。”
许婆婆还是摇头,“那这钱我也不该收,你要给就给姑娘呀,其实送吃喝也是姑娘叫我送的,她给了我好多钱,用不完呢……”
赵长宁叹了口气,后悔没出来阻止许婆婆说话。
明轩明显愣住了,想到赵长宁冷淡疏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实在没想到还专程嘱咐了这些话。
可惜,他现在压根碰不到赵长宁,“婆婆,那这钱,您帮我交给长宁姑娘吧。”
许婆婆正帮云秋戴帽子呢,闻言笑道:“姑娘就在家呢,你自己给她吧,这钱过了一趟手,意义就不一样了,你不是要谢谢姑娘吗?正好呢。”
明轩很是诧异,俊秾眉眼控制不住的投向槅窗。
没了硕大芭蕉叶和藤蔓的阻挡,果然看到了如画般娴静美好的女子,正闲适坐在月洞窗前看书,长发披散,面容恬静,也正好朝他看了过来,目光少见的平和温婉。
非礼勿视,他努力撇开眼,拱手道:“长宁姑娘。”
赵长宁随意拿了根簪子,将长发挽起,走到窗边,温声道:“明大人无须这般客气。”
她确实不是小气的人,既然做好事留了名,那就大大方方的站出来。
李云秋拉着哥哥的衣角,又指指许婆婆端上桌的大白馒头,大眼睛眨啊眨。
明轩摸摸妹妹的脑袋,笑道:“云秋乖,要听许婆婆的话,别捣乱,知道吗?哥哥晚上回来给你带糖吃。”
赵长宁见他客套过头,也知道是自己态度导致的,但她只是想拉开距离,又不是不通人情的女罗刹,吃顿便饭总行的。
“明大人就坐下吧,别辜负许婆婆的好意。”
安义这会儿正好起身,见到明轩,也很诧异,不过他是伺候人的,见姑姑不解释也不介绍,便也不会多问。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除了许婆婆和李云秋一老一小高高兴兴的。
明轩起身告辞的时候,犹豫着道:“长宁姑娘要回宫吗?”
赵长宁点头,“也是时候回去了。”
明轩松了口气,方才在饭桌上一直不好开口,荷包握在手心里都要被汗濡湿了,一起走,路上正好说话。
“姑娘要是不介意,和我一道吧,车就停在巷子外头。”
赵长宁挑眉,他那点俸禄应该买不起车马吧?不过也懒得去街上租了,省事儿。
只是等她出了门,巷子口并没有什么马车,只有一辆牛板车,旁边站着个太平,那大黄牛大概刚吃饱,正一边甩尾巴一边拉屎呢。
弄得巷子口一堆黑乎乎的牛粪,好在有人很快就来铲走了,牛粪可是好肥料。
赵长宁:“……”
她忍不住道:“这就是你说的,车?”
明轩点头,坦然正色道:“马车太贵,我实在买不起,租也太耗钱,牛车就便宜许多,代步也正好。”
总好过他每天跑来跑去,腿都跑细了。
赵长宁看看牛车,又看看身上的衣裳,这是小顺非要做的一身好料子,天水碧的颜色,低调稳重清亮,主要还是新衣裳。
她迟疑道:“明大人,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东西没拿,你先走吧。”
明轩抿唇,看着牛车,再看看赵长宁,也察觉有些不合适。
他双手捧着不太鼓的荷包,很是郑重,“长宁姑娘,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之前拙嘴笨腮,只希望姑娘莫要介怀,这些钱不多,但还请姑娘收下。”
赵长宁静静看着他,并没接过,而是温声道:“明大人若真想感激我,那就好好教授学生,拿出你的真心,为她们的前程出一份力。”
她不再掩饰,朝安义道:“去街口租辆马车吧。”
明轩并不是扭捏之人,见她不肯收,只能真诚的再次道了句多谢,抿唇坐上牛车,和太平摇摇晃晃地走了。
赵长宁的马车脚程快,快到宫门口时,还能看到牛车滋滋嘎嘎的在路上走着。
也就是这时,鹅毛大雪终于落了下来,纷纷扬扬,不过片刻就积了厚厚一层。
这场大雪足足落了一日一夜才停歇,也幸好停歇了,毕竟就连宫中无人住的殿宇都压塌了两处,更别提玉京城中普通老百姓年久失修的房子了。
皇帝自然不能看着百姓受苦,立刻便命工部的人修房屋,那些垮塌的房屋,衙门出一半的钱,为百姓修建。
此举倒也为皇帝拉了不少好话,只是工部和户部的人,脸上有些发苦。
赵长宁看在眼里,想到那些敷衍度日的蠹虫,不由心头冷笑。
她如常抱了一摞折子去内阁,正巧,又碰到了齐玉微。
云生想到上次姑姑来碰了壁,这会儿肯定不愿多言,终于机灵了,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齐阁老,上次您给我的这本书,我看完了,现下还给您,多谢您的书。”
齐玉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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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接过,道:“我再送你一本吧,如今宫中考女官,但你们也不能懈怠,书都是常读常新的。”
云生先是看了眼姑姑,见她点头,才小心接过。
“多谢阁老赐书。”
赵长宁面容平静,一言不发,送了奏折便要走,谁料却被叫住了。
“女书令,请留步。”齐玉微温声道:“能不能容我说两句话?”
赵长宁道:“齐阁老,我还没有官凭,不是女书令,您还是叫我长宁吧。”
齐玉微笑着摇头,“皇上金口玉言,吏部也已经为你制作了腰牌和官凭,哪怕再多人反对,这女书令也是板上钉钉的,你莫要因旁的事,就心生嫌隙。”
赵长宁弯唇,似笑非笑,“长宁没记错的话,齐阁老就兼着吏部侍郎一职吧?正好,我也想问问,旁的人领官凭也是如此一波三折?又不知我这官凭到底在哪儿?找何人领?莫非还要我去吏部?”
齐玉微脾气好,“是的,官凭须得在吏部核实后才会发放本人,按照规定,女书令是得自己再走一趟。”
“是吗?”赵长宁眯了眯眼,语带愠怒,“若我不想再去呢?”
齐玉微似是猜到这种局面了,转身在桌上抽出一张纸,“今天一早,有人来报,吏部验封司官吏岑春,因为饮酒过多冻死在雪夜里,吏部同僚皆为震惊。”
他叹了口气,眼神极其复杂,似有许多话要说。
“许多事,都有章程和制度,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掀翻或绕过去的,长宁,须知弓满易断,过刚易折,这官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想真的走进去,就得放低了身段,道德经你应该读过,其中有句话“和其光,同其尘”,便是如今你最该记住的,虽说我也不赞成女子为官,但事已至此,你也是聪明人,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走,大庸官员需在五日内领取官凭并画押,若逾期会受罚的。”
赵长宁看着齐玉微端正严肃的脸,一时有些分辨不清他是提醒还是敲打,抑或真心劝诫。
不过,总算是长辈,官场上更是前辈,况且齐玉微对她从无什么不好,她也不好将火气散在他身上。
“多谢齐阁老提醒,长宁一定谨记阁老的话。”
她不是个好人,也并不是要做什么救世之人,否则,她早就将这些事儿、这些人,搅个天翻地覆了。
只是能说出和其光,同其尘这句话,她就不由得不好奇,齐玉微在官场中又是如何呢?
这个发现对她来说,还真有些惊讶,齐玉微此人,虽说是高首辅的学生,但与内阁众人有一处明显不同,那就是他相对来说,还算年轻。
赵长宁走到门口,忽然顿住脚步。
云生不防,又一次撞了上去,吓得赶紧道歉,“对不起,姑姑。”
赵长宁没理会他,而是看向一把年纪,却依旧挺立修长,端方持重的齐玉微,道:“和其光,同其尘,大人现在是本身愿意,还是被迫呢?”
齐玉微一怔,面色犹豫后温声道:“此乃顺应自然,无关乎外力,特立独行只会招惹祸端,收敛光芒,不显露机巧,也是智慧。”
赵长宁明白他是真的在劝自己,并不像那些人一样,看她是女子就轻视几分,便收敛了之前的嘲讽。
再说了,吏部积弊如此,也不是一个齐玉微能做下的。
她郑重的躬身行礼,真心实意,“长宁多谢阁老提点。”
云生捧着一本《道德经》,追在姑姑身后,“姑姑,齐阁老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赵长宁拧着眉,“他叫我再去一趟吏部。”
“什么?”云生连连摇头,“姑姑,我替你去吧?那些人都太坏了……”
赵长宁摇头,目光坚定,“不,我要自己去。”
不过这次去,吏部衙署里焕然一新,她还未到呢,便已经有人上前来迎,显然是知道她会来。
“是女书令吧?这边请,您先领了官凭,再到这边领腰牌。”
赵长宁还以为这些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呢,谁料一直等拿到那一纸官凭后,也顺顺利利的。
“女书令,这是为政须知,初次任职的官员都要签署,您看看。”
赵长宁细细看去,也就是明确职责要求的一个东西,她抬手签了。
等她领完腰牌后,又有人来了,“女书令,我们想请问,女书令一职,该穿什么朝服,又该用什么补子?”
那人似是怕误会,又解释道:“您是六品,属文职,也可以用鹭鸶,但大庸没有女子为官的例子,是以想问问,这该如何做?”
赵长宁淡淡道:“其他大人如何,我便如何,不必特殊。”
那人连连点头,“下官明白了,您在这写下尺寸,官服统一由织造馆缝制,届时会送到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