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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臣妻41
这人怎生这般眼熟?
那除了陆淮仿佛看不进世间事物的高傲冰冷的眉眼、秾艳得惊人不似男子的五官, 在他脑海之中一瞬之间便与他记忆中某个、让他深深嫉妒又心怀艳羡的存在重合。
程若琛嘴角不由泄露出一丝玩味,原来这“主母”竟然真是男子之身么。
之前他并非没有猜疑过对方的身份,这样看来一切的确都在情理之中。
因新婚那日, 陆淮把自己看作了新娘的事件本就有些存疑叫人捉摸不透, 就算他程若琛自知生得算男子之中比较柔和的那一挂, 也不信自己当真和女子那般近似, 能到差不多的程度。再者男子、女子的身形也是不一致的,哪有那般容易混淆。
况且,据陆淮酒后的零碎言语, 这沈三在亲近接触这一方面的作风可谓强势逼人, 一点也无闺秀的柔雅矜持甚至算得上急迫糟糕, 才会把小主人逼得这样可怜, 甚至于白白让他尝了味道。
被错认这件事虽然让他这条本该只能绝望苦痛地蹲守在某一个角落、听主人把恩泽施予他人的犬儿切实得了甜头,感到有几分餍足, 但始终是他心头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
现在却是全然弄清楚了。
那同样是男子,这桩婚事就算不得生效,毕竟连这“沈三小姐”的身份都存疑, 又怎么能为他陆家延续香火?既然如此, 更能让小主人舒服的他是不是也可以?
只要陆淮点点头道句喜欢, 说实在他扮个女儿装也没有甚么大不了。
狡黠之色在程若琛眸中闪烁,他好似才注意到除了陆淮之外的三人一般, 这才挨个见了礼。
若说程若琛对身为君主的楚元廷还有几分正色端庄,待裴羽、沈沉笙却是肉眼可见的散漫和松弛了, 尤其是在目光对上沈三的时刻,更是面含戏谑,带着识破天机、拿捏着对方把柄的志得意满,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潋滟生辉。
他倒要看看, 这“主母”究竟如何应对他的试探。
程若琛倒了杯酒在小侍递过来的杯子里,唇角带着灿烂弧度,对着那望着他神色晦暗难辨的黑衣男子敬了一杯:“这位公子好生面熟,与我一位故人竟是相似。只是不知在家可是也行三?”
此话一出,便是只有楚元廷一人除却觉得有些巧外无甚反应,其他几人都是各怀心思。
沈沉笙知晓除了较为熟悉他的裴羽、这觊觎夫君的疯狗儿也认出了他,按捺住心中对这群人掌握真相后会以此为把柄辖制欺负夫君的隐忧,至少他要让自己在这个困局之中显得体面。
毕竟做红颜久了,却不是真女娇娥,雄性天生厌恶他人挑衅的特质在他身上还是很显著的。
于是,他也端起一杯酒笑着回道:“正是,在下是陆淮兄长的族弟,公子可以唤我陆三。”
“只是,不知公子可否也报上自己的尊姓大名?若是只有在下单面回应,想必在公子这样有涵养的高门贵子面前,怕也是有些不妥了。”
“陆三?倒是好名号。”
高门贵子?··呵,他可不信这未嫁给陆淮前便对他多有敌意的家伙能对他一无所知。
这般明显的讽辣显然是对他商贾之子身份的针对。
只是没像他这样早当家,还是嫩了些。想不到这情敌竟这般经不起激惹,这么快便是慌乱了?还来一招以夫姓冠名,真以为如此不易被人拆穿?真笃定他不敢拆穿?
“程若琛,家中无兄弟姐妹,独子。不过我可不是甚么高门贵子,只是低贱破落户的小辈罢了。”
程若琛也不恼,把杯中的酒潇洒而随意地晃了晃,让清液在壁上滑了一圈才一口饮下,随后又要再继续往下说些甚么。
他的动作牵动着陆淮的心神,因他担忧再如此针尖对麦芒地博弈下去,对方可能会在帝王面前说出些揭穿沈三身份的话语来,这是会叫他们万劫不复的一件事。
于是陆淮索性也斟了一杯,犹豫了下唤了一句“玄宁。”
探花郎的注意瞬时自觉地转了一个弯儿,便是很乖顺地就把脸转了过来,全心投入进与心上小主人的交流之中了。
“我这族弟不懂事,玄宁一向大度宽厚,可否谅解二分。这杯便算我代他赔个不是。”言罢他便要一饮而尽,却被程若琛夺下了放在桌上。
清丽无暇的白昙眸中正酝酿着疑惑的眼神,却纯然可爱得让人心头一软。
只是程若琛的心在为他砰砰跳动着,一想到这表情是为了什么生发出的,还是不由心中苦涩。
他明白陆淮是怕他一气之下,不识抬举地把沈三的身份搬到明面上讲,怕被皇帝听见。
可他分明···一点也不舍得伤他,即使知道毁灭沈沉笙的方式很简单,可这样会让他的小主人痛不欲生,他可绝对不会这样做。
但他为的是陆淮,又关沈三什么事,他可不会叫他好过。
程若琛带着警告意味看了捏紧手中杯子、险些把它掐变形的沈沉笙一眼,没有作声却默念着“我知道你是谁”几个字,口型清晰得让对方面色一变。
满意后又别过脸去毫无阴霾地对着陆淮解释道:“我们是好友,彦谨又何须如此多礼?酒要在畅怀的时刻饮用才醇香,若是为了他人而非自身快意,便不美妙了。”
“这杯我替彦谨饮了罢。”他又复刻了在乌衡面前夺食的操作,趁陆淮一众还没反应过来,把他刚放下不久的酒杯取到了自己的唇边,豪爽得一饮而尽。
陆淮一下子红了脸,嗫嚅着“玄宁,这是我喝过的。”
“于我无妨。兄弟之间本就不拘小节,彦谨应当不会计较这一杯酒吧···来人,再取个新酒盅来。”
若是眼神能杀人,这红衣张扬的青年可能早就被千刀万剐。
沈沉笙的眼底浓墨如积云,饭桌下暗中握着陆淮的手不由加重,让陆淮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恍然大悟知晓他是醋了。
于是只好忍着羞耻在对方的掌心勾了勾,表示自己的安抚之意,沈三这才勉强面色好看了些。
裴羽看起来就更加可怖了,淡淡的不喜化为了深沉的怒意和煞气,因这行为不仅占了陆淮便宜还戳到了他心中那块隐秘。
——他曾经被彦谨在新婚之夜喂下了带着他唇芬芳的酒酿。他以为这美丽的“意外”只有他一人能占据,这下却连这自欺欺人的余地都被程若琛毁了。
“诸位怎么不继续用饭呢?是琛扰乱了大伙儿的兴致么?若是如此,那琛便给大家陪个不是。”那话语对着大家,招子却黏在陆淮身上,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做给谁看似的。
一副无辜又悄然入侵主位的姿态让看着他们刀光剑影,心中憋闷不已的真怨种东道主本人·楚元廷再次幻视方才耀武扬威的的沈三,艰难控制想掀翻桌子让他们好好斗上一斗、把当局者迷的陆淮带走的欲望。
只是看到陆淮望着对方有些意动的模样,他又不由有些惊疑不定。
难道能入陆淮心扉、以男子之身为状元郎偏好的,便是这般···表里不如一,伪造小白莲的芝麻馅玩意儿么?可他完全不可能是这样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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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楚元廷觉着状元郎真是眼光不好,他们不就是仗着君子的纯良本性,在这里做尽无耻小人之事,只为了用看似解语花的行为获取爱怜,实在一点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美德也不存。若是要和男子有首尾,不如···
陆淮可没有关注他们这几个心里的小九九,在不太妙的氛围中首先夹动了碗里一筷子菜。
其他人见心上人的情状,不管心中再风云起伏,再想着之后如何和情敌高手过招,也本着维持好印象的原则默默地开始了手里的动作。
看得0359圆球脑袋上的冷汗消了一消,“这四个都可以凑一桌麻将了。搁着坐着一个个苦大仇深地多难看,不如来一局?”
陆淮边扒着饭,脑海中默默同它交流着:“来一局就免了··天知道我刚才真的很怕他们打起来。”
“不过剧情线里没说少将军和程探花也会来啊,这算一个bug,要举报。”
于是0359打开和主系统的通话界面,默默上访去了。陆淮也暂时断开了同意识海的联系。
吃饭时,看着几日没有私下来往的知己也跟着沉默地夹了一筷子菜,却沉在碗里一动不动的凝滞低落姿态,陆淮此刻的心中却是卑劣地涌现出了不属于君子的龌龊期许:
怀远他既然认出了阿笙是男儿身,那副表情是否又象征着他要放弃对作为女子的“沈三小姐”的恋慕?他会否也无法接受自幼相识相知的红颜并非红颜的真相?
既然如此,把横亘在他们之间因情爱而生的隔阂化开,他是不是便有理由可以同怀远回到从前了呢?
他却不知他的好知己自从明确了沈三的男子身份之后,已经不想再维持着友人的尴尬关系再隐忍下去。
裴羽原先觉得自己卑劣,对光风霁月的君子有欲望,却还带着这种肮脏不纯的心念同他交际。
和女子争夺夫婿,本是他不敢为的一件事,因大雍所有记载的礼法典章全都阐述着阴阳调和才是天地正道,亦因他的确不忍凭一己私欲葬送这好歹与他有年少之谊的妹妹的一生。
但若这青梅、如今准确地来说应当是竹马和他是一个性别,就连这纸婚约都是不应成立的。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再次约束自己和自欺欺人,一次次地犹豫让自己错过陆淮呢?
虽然他知晓沈三自小便如此装扮,男扮女装应是有非要这么做的苦衷而不是纯然的嗜好,可还是忍不住埋怨世事弄人。
若这样算,和陆淮感情最深,走入他的世界最早的明明是他裴羽才对。说句羞耻的,沈三这样的人,哪有他与他心魂想通?
两个五味杂陈的人眼神猝不及防地交汇在一处,双方都有些怔愣,却又心有灵犀的确认了些甚么。
在沈沉笙有些心不在焉却依旧警戒的视线里、程若琛希冀的注视中,陆淮居然翻了今个儿一顿饭都鲜有几句交流的少将军的牌子。
碍于今日人多眼杂,三言两语间竟定下了明日的约定——
楚元廷回去之后便心怀郁气地把那今日才见识到的小白脸情敌画在纸上,因他画功精湛,便是寥寥几笔也形神初备。
他把这画卷丢给下头巡检司的人,叫人去查这所谓的族弟、实际的小情儿“陆三”的底细,却是在本就人丁不旺的陆氏翻了个底朝天都寻不见。
他正不痛快地想着,难道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这妄图勾引陆淮的人给惩治了。
这下却有意外的收获送上门来,有个小宫女在整理洒扫寝殿的时刻发现桌上随意摊着的这幅画却好似觉着熟悉。
楚元廷便遣宫人叫她过来问话,问她她却支支吾吾道:“这画中的公子,生得好似沈三小姐?”
“沈三小姐?”他只觉得熟悉,但毕竟记忆再好也耐不住日理万机,一时没那么快反应起。
那宫人却找到了自己的问题,慌张地跪倒在地,低着头补充道:“奴婢方才说的不对,请陛下恕罪,如今应当改称她···陆夫人了。”——
作者有话说:沈三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小裴要A上去了,以后就不再是怂怂纯情星人)
原本修罗场写的要有点bt嘟,但是四个bt起来···淮淮会哭,他还是个宝宝,慢慢来
现在大家都还有点形象包袱在的,扯头花都含蓄,等之后就蠢蠢欲动(风中摇曳未亡人小白花淮)
我先吸溜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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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臣妻42
“陆夫人?”
“绿竹, 把话讲明白些,是哪位陆夫人?”楚元廷脑海中掠过一道猜测,冥冥之间竟然已是得出了甚么…面对地上跪着的始终说不到他明确的点的小宫女, 他忍不住语气中染上些步步紧逼的意味。
“陛…陛下, 是陆淮陆大人的夫人。”鲜少看到年少上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如此急迫的模样, 本就内敛的绿竹有些被吓到。
状元郎的名字一出, 算是击碎了他心中全部的侥幸,叫楚元廷瞬时之间便把“陆三”的身份理解的透彻。
好一个“在家行三,好一个近水楼台, 无一处不是在展露自己对陆淮的占有、表达对陆淮的亲近的, 感情这段金玉良缘还是傻乎乎听不出的他本人亲手撮合缔造的。
原以为自己所为只是把陆淮送到女子手里, 这好好君子与男子之间的情谊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男人伪造。自从亲手把那些欲忤逆架空于他的乱臣贼子们都处理了之后, 他许久未感受过这样的挫败了。
“沈三?好一个沈三”
居然瞒得这般死,若不是这回巧之又巧地相逢, 正好他对陆淮有意从而对身侧拱卫的小白脸起了侦察之心,怕是这秘密要烂进土里了都没人知晓。
可是谁让他发掘了真相?
既然如此,沈三就莫想霸着这不该属于他的位置不撒手了。
毕竟世家子弟谎报性别成长到这般大, 按规矩来论是对君权的蔑视和忤逆。他可以大度些不要他的命, 也可以不去追究让他背负其他的罪责, 只要他彻底地消失在沈三
楚元廷让颤颤巍巍、诚惶诚恐的绿竹先退下,找了巡检司的主事来。
“帮我调查一个人。”
“陛下您说?”苏郊拱手行礼看着十分谦恭周全, 语气却不卑不亢带着轻松。
他和这青年帝王也算是自小一同摸爬滚打的情分,因而自己只是虚长他几岁、年纪轻轻便做到了这楚元廷一手培植起的情报机构的高位官员。
想到那莫名其妙叫他查又根本找不到人、叫人眼前一黑的“陆三”, 他太阳穴便应景地狠狠发疼,看到楚元廷的艰涩神色生出一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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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的预感,便忍不住继续发问。
“陛下还需要臣查谁?莫非···又是对臣子家的哪位旁支族弟感兴趣?”
“就知晓你会怕麻烦。”楚元廷习惯在他面前不摆什么皇帝架子,听出了对方在暗发牢骚道他没事找事, 倒也没生气只是直白地回了一句。
若是旁人听了定要两股战战生怕天子之怒,不过这可对老油条苏郊不起作用。
但是楚元廷自己也知道这回查沈三可比原先伪造的那个身份难出口的多,因为这臣妻的身份过于敏感。可是他的性子可不是甚么坐以待毙的,要把沈三的底细弄清楚,叫他心甘情愿地离开陆淮才是当下最值当去做的事。
他索性直接把目的对着连拘礼表象都逐渐撤去了的巡检司主事,把话讲明。
“这回还是查陆淮的身边人,他的妻子是沈由忠家里的三小姐,我想你替我查明···沈三小姐的生平所有。”
苏郊瞬时瞳孔地震,一时恍如自己还在梦中,听不明白外界消息似的,呆愣地回了一句及其失礼的“啊?此话当真?”
“当真。”
“陛下,您不会瞧上···别是压抑久了有了那种癖好吧?”
楚元廷只觉得眉心发疼,被这人离谱到家的猜测弄得怒气值上涨:“你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前朝灵帝就是因为这件事遗臭万年的,您可别···”
帝王又听这人误会又挤眉弄眼着非要把自己和情敌凑成对,油然而生一种反胃的感觉,赶紧眼不见心不烦地把这脑瓜子灵、但是实在贱得叫他嫌弃的东西逐出去做事了。
站在透着曦光的窗棂前,他的目光一时显得渺远而深邃,仿佛透过回廊曲槛的明艳花园望见了朝思暮想的那朵白昙,发出低低的叹息来。
“原先想慢慢来,可是我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彦谨,他不适合你,但愿你不会怨我···”——
沈沉笙原先正在气闷陆淮饭桌上同他那觊觎他多时的“好知己”约了一同吃酒,甚至还是去得他们常去的内什么楼,字字句句都是他不曾参与过的二人之间的回忆。
刚好又坐在陆淮身侧,忍不住在桌下揉了揉他的腰肢,隔着衣裳在那弯迷人的浅窝上戳了一下来“发泄”自己的不愉。
敏感至极的小夫君险些溢出了一句羞耻的声音,却算得上习惯了颇有自制力地压制在了嘴里,随后便是一双蒙着烟雨迷雾的眸子带着气恼望着他这个罪魁祸首。
陆淮看到沈沉笙毫不回避地回看,甚至眼神还愈发火热,心中的羞意挥之不去,但是他也知晓自己今日遇到的人多了,此时还和知己约上饭,整场下来是有些冷落了夫人违背了说好的专程同他出来游赏,所以便没再想和他计较,甚至心头还升起几分内疚。
他凑到沈三的耳际,柔声解释道:“阿笙,我与怀远之间前阵子闹了矛盾,生出了些误会,明日邀约只是打算解决一下,了却这桩糟心事。”
望着沈沉笙垂头不言,只是面上有些意动,陆淮红着脸主动握上了那双刚刚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效仿着先前对方常常笑吟吟地对自己所做的十指相扣。
“今日未让阿笙尽兴的,我们来日方长。”
“既然是矛盾误会,阿笙自然可以理解,愿夫君早日和少将军重归于好。”沈沉笙勾起唇,边反客为主捉住陆淮的手,边低声亲昵地回复道,目光却几人的身上转悠了一圈。
看到他们拼命隐忍做出的“贤良淑德”模样,还有目睹一切方才成为“赢家”惹他生怨的裴羽骤然冷厉的神色,才忽而找到了陆淮已经归属于他的的证据似的,寻到了一点尘埃落定的安全感。
他虽没有如女子装身为陆淮夫人时在他人眼里离他那般近,可是以男子之身堂堂正正地被夫君选择,还是让他从心底涌现出一种愉悦。
但这种轻快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他同陆淮回到府中之后便又换上了女子的罗襦纱裙,继续做合格的臣子夫人待在后宅被动地等待,对陆淮白日的一切心怀隐忧、兀自伤神。
更何况现在那姓程的家伙还有裴羽都认出了他,若是拿着他是男儿身这件事作为把柄胁迫陆淮给他们亲之类的···
沈沉笙简直难以想象自己会用多么偏激疯狂的手段和他们同归于尽!
虽然前些日子陆淮已经合他心意地拦截沈由忠的党羽被输送入朝堂,屡屡挫败这位名义上的岳父大人,让他因人员不在要职上、许多事情都无法如计划一般办成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但这依旧不够,他还是太被动,太羸弱无力了。只要一朝没能堂堂正正地夺回自己的身份,他就只能继续蛰伏隐忍看着仇人快意。
可是急不得,他没有一步登天的契机,只能慢慢来···
这日陆淮下朝后还要去赴裴羽的约,早早交代了不需要等候他一同用膳。
于是沈沉笙午间便兴致缺缺地和凝霜、凝碧用着饭,虽然想着裴羽这个浓眉大眼的平时挺老实应当没那胆子对陆淮下手,算不得非常担心,手头却不由自主地用力重了些,筷子险些把碗凿出一个孔洞。
“公子?”凝碧看着他心不在焉,怕他把东西碰碎伤了自己,连忙出声提醒。
沈沉笙才察觉到自己情绪的过于外露,显出了个略带安抚之意的微笑来,道了句“无碍”。
却越是刻意控制越发禁不住想象着陆淮和裴羽在一块儿言笑晏晏、颇为投机的姿态,会否比之他沈三伴着小夫君时让陆淮更加开怀。
越想心中越是一片酸涩,觉着这精致的饭食也显得没滋没味,于是放下碗准备去庭院里散散心。
漫步到婚后陆淮再次为静静端坐的他执笔作画的地方,刚要停步驻足欣赏,却望见为他栽种的梅花丛间有道黑影掠过,面罩黑衣利刃三件套一样不落,利落的动作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他刚取下别在发上的簪子要防御,踱步往有人值守的那方院落的位置靠近,却发现来人并无攻击之意,只丢下了个纸片样的物事在他不远处便远去了。
沈沉笙明晰这是冲他来的,于是便谨慎再三,确定那人无回旋折返之意之后快速地前去拾走了它。
他回到书房中拆开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写的句句戮心却又直击命门。
对于自己的男子身份暴露,那日与那几名同样对小夫君有意的男子狭路相逢他便知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因而算不得毫无准备,只是这人怎么会对他了解至此···
信上醒目的一句话刺痛着他的双眼。
“知晓此秘并非要公之于众使夫人为难,只是想同夫人问询一句:您当真决意以男子之身藏才于后宅,让国公府中应得的一切归于不该占据的人么?”
而晚间,沈沉笙深深记挂的陆淮此刻正与裴羽在老位置上面对面,只是气氛较之过往难免有几分尴尬。
裴羽深深凝视着这已经许久未同他一块儿赏月吃酒的知己,眼里饱含着复杂的情愫。
不知是不是他过分在意,感觉自从彦谨婚后,便不仅是现实中间隔的距离,连他一向引以为傲自己与彦谨的默契与心有灵犀都被渐渐地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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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就像被困在笼里的恶兽,只能一点一点望着他人转身把那朵自己精心呵护却不敢攀折半分的白昙采了去搬回家养、退出他的世界。
这一切叫他这血性男儿如何忍耐下去?
难道还要继续做懦夫,直到彦谨真的叫沈三哄骗走了才肯流下几滴懊悔地眼泪么?
“彦谨···好久不曾这般一同品这女儿红了,难得再聚一回,我实在是高兴再高兴。”
陆淮见裴羽举起一樽清酒的豪爽姿态一如既往,便也情难自禁地显露出了怀念和松弛,笑着回敬了他一杯:“是极,好久未曾和怀远一块儿。我亦十分开心!”
二人的熟稔已经让他们不必再对彼此自称名字,难言的凝滞感也消弭在推杯换盏的寒暄之间。
但是裴羽和陆淮今日都带着目的而来,并非单纯地想畅饮随性谈些别的。因而当裴羽刚清了清嗓子要对陆淮正色地说些甚么的时候,便看到知己一贯带着温和恬淡笑意的面庞也敛了几分,显得认真无匹。
他刚要出口表明心迹的直白话语顿时卡在了嘴边,笨拙得麦色的皮肤都染上了红意还是没能那般“虎”的直接出口。
不曾想陆淮居然先来了句“怀远,你应当认出昨日的陆三是谁了罢。是我让他穿成这般出来的,没想到这般巧,此事千万不能外传,可否请怀远保守这个秘密。”
一下便把他的热情浇得蔫了个彻底。
所以,你找我出来,便是为了让我莫要把沈沉笙的身份泄露出去?
裴羽这样自嘲地想着,嘴上却未曾表露出怨言:“我与沈三小姐也算自小相交,虽此前一直不知他是男儿身,却也做熟悉的弟妹看待,况且他还是彦谨的妻子。我不会做有损于彦谨的事,请你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
他还难得有几分心机地不改称沈三为陆夫人,趁机还表达了自己对知己的一片赤诚。
但这样的回应却让以为他对沈三释怀的陆淮心中警铃大作,对沈沉笙以未出阁时的“沈三小姐”称呼,还专程强调自己不会做有损于他陆淮的事情,难道是···还对身为男子的沈三放不下?
陆淮心中叹了一口气,打算再探探裴羽的口气。
“多谢怀远,我就知晓你最是可信不过。只是,我一直想问怀远一个问题。”
“彦谨请说。”
“对于我知晓沈三是男儿身还同他成就眷侣此事,会否会有几分···叫你觉得恶心?”说到后面,陆淮便也渐渐地声音消下去了,耳根子染上羞赧的粉。
“彦谨怎会这般觉得?我自是···自是一向支持你的,无论男子女子,只要真情存于心,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裴羽说得情真意切,如果忽略他未曾离开过陆淮泛粉的面颊的专注视线,当真是极其真诚合格的友人。
任谁也猜不出来此人是在遇到陆淮后才对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情谊才有了几分接纳。
“那在怀远眼中,我同沈三就是那天造地设的一对?”陆淮听了裴羽对龙阳之好如此开放大方的态度,一时心头更加发酸,他无力而卑劣地往下导了这一句话,期待着对方应答。
虽然知晓怀远心慕沈三,叫他这样承认是一种对他的伤害。可他没想到裴羽真的敢坦明他的心迹。
“虽然彦谨可能会从此疏远我,可是愿意给机会也好,疏离也好,我已是有些忍耐不住。抱歉,我并不认同彦谨与沈三天生一对。”
“在你眼中难道你与沈三?”陆淮错愕地望着大胆地要坦明对友人妻子觊觎的知己,仿佛第一次认识裴羽一般有些怔愣。
裴羽却也迷糊“什么我和沈三?”
他干脆利落地从椅子上起身,往桌子对面的陆淮走去,把他带起困在厢房的角落。整个人挺拔强健得惊人,叫陆淮宛如一弯清透纤美的月牙,叫这武人小心翼翼地掬在手中。
裴羽的眼眸是那般炙热,烫得月儿直觉感到有些想逃离。
他却不允许清雅公子临阵脱逃一般,粗粝的手动情而逾矩地抚上那张玉白秀致的脸,势必要一字一句都叫他听清楚。
“彦谨,在怀远心中,分明你和我才该是一对。”
“明明是我先来,明明是我与你更心灵相通,也明明是我,更早动心···”
他望着陆淮黑亮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震撼难以接受的事情一般要挣脱他的怀抱。
一时之间心痛得无可复加。
裴羽不想听也不愿听友人的拒绝,虽然他早有准备,但是莫名这一秒,他只想用唇舌吞没对方的所有,叫他好好感受一下少年将军历尽风霜雪雨的、带着沙砾可能并不美味的浓情与爱意。
这一回他的吻没有像大婚之夜落在额头上蜻蜓点水,而是如同攻城掠地一般来势汹汹。
裴羽好似有些醉了,好似自己回到了那个琼花宴后的春情梦中,当真紧贴这纤细柔软,叫他在自己胸膛化成一池春水,用手握住他心驰神往的腰肢,把他圈占只属于自己——
作者有话说:老婆们,江江老实更肥章了,裴修狗他A上去惹(直呼刺激),我好喜欢体型差,芜湖湖
之前太清水了我都感觉对不起他呜呜呜呜,但已经想了好多pl,y,小脸通···咳咳
剧情快马加鞭,嘿嘿,老实推进,争取让老婆们在清明假期看上文案章节~
然后!重磅放松!有大手子产粮了啊啊啊,鸡冻!!
美丽的长评被河蟹尊嘟暴风雨哭泣,于是江江决定在此处改良播报QWQ!(好吃的饭老婆们都吃)
感谢“救···”老婆提供的香喷喷好饭,星星眼吸溜吸溜,家人们可评论区贴贴~
以下开始放送:
很好淮淮老婆,我直接暴风吸入!
整个OOC .if. 线,全是大婚,文笔小白,就要.娇.娇.老婆!不介意者可入~
(我是端水大师.JPG )
①程若琛:探花
(想当主母是吧,我帮你呀~)
(if线之当程小狗拿了竹马女装剧本)
今日的陆府难得热闹,一打听,原是状元郎得娶美娇娘。这二人青梅竹马,一路相知相爱。如此佳人才子,实在是万分相配。
陆淮却知,程若琛可不是什么美娇娘,反倒是个壮儿郎。
等挑落了盖头,又共饮交杯酒(入婚房这部分不懂啊,见谅见谅),名义上的夫君羞红了双颊,舒缓腰肢任由妻子施为。
程若琛实在是激动极了,这朵清雅白昙可是他从小护到大的,此刻终于能完完全全的尽拢掌心,一时之间动作不由得粗俗了些。
陆淮轻咬红唇,双目迷蒙:“你……可真是昏了头了。”
程若琛狡辩道:“阿淮夫君,你忘了。我未曾沾过酒水,想必是刚刚的合卺酒惹出的祸事。”
他说着便俯下身子,开始更进一步的爱怜。
陆淮没了余力,只是身子轻.颤.着,难以自主。这白洁的昙花难得.汁.水.淋.漓.,柔嫩.的.花.瓣.尽染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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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荡人心神。
程若琛一直以女儿身示人,今日真是痛痛快快的做了一回探花郎。
陆淮终于睁开了眼,才发觉红烛到天明。
“你……”
“夫君,我来侍候您更衣吧。”他笑着,端着主母的姿态。
小夫君脸皮薄得很,只轻骂了句无关痛痒的混蛋,便又任人施为。
……真真是可爱极了。
②裴羽:醉酒
(if线之好兄弟得偿所愿,另,我就素要把他写成.糙.汉.,呜呜呜,我就好这口)
将军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他手下的士兵们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他们看着将军一路于追妻道途上汲汲营营,诡计频出,终于是让状元郎亲口应下了,今日大婚,他们非要喝得不醉不归,好好沾沾将军的喜气。
裴羽好不容易应付完这群兄弟,这才步入了内室。
“彦谨……”
光是看彦谨华服锦衣,他便觉醉意便一阵阵的上涌。这般神仙人物,当真下嫁做了他的妻子了。
“怀远,你怎生如此急切?唔··”陆淮如临狂风骤雨,只能勉力支撑。
“那我温柔些。”他道。
可他才给了一会儿温柔,而后便如终于得食的饿狗,越发怒张。
陆淮被迫攀.附.,剔透的泪水湿.了满.脸。
“你…慢些……”陆淮声音哑了,依旧清悦动听。他.艰.难.的.喘息.着,想要推开却被掌控得更紧。
“彦谨,我好高兴。”
“……傻子。”陆淮失笑,勾了勾他的手指,“满身酒味,真是醉上头了。”
“不,我是因你而醉。彦谨,彦谨……”
叫个没完。
陆淮也迷蒙起来,乖顺的一一应着。
也不知是何等的好酒,竟如此醉人,直到日上三竿,才教人徐徐醒觉。
③楚元廷:纯臣
(咳咳,if线之心甘情愿,献给君王)
君王寝殿燃灯如昼,布置的宫女们鱼群一般离去,近侍亦退下了,走时还轻轻阖上了门。(不管,见谅)
平日清雅灵秀的臣子摇身一变,坐在了这极尽工巧的婚床上,只是一袭锦锈华服,却是叫人平白生起欲念。
楚元廷快步走近,迫不及待的挽起那宛如无暇美玉的手,道:“我来了。”
状元郎别过了头,耳垂鲜红:“你若是再晚些,我便先睡了。”
“那我定不会让你如此安稳。”楚元廷笑着挨近,他平日自持,如今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故意对美人动手动脚,好让人温温软软的化在怀里。
“春宵苦短。”楚元廷同他耳鬓厮磨,“阿淮,让让我吧。”
巫山云雨,困顿还生。陆淮在浮沉之中失了精力,阖了眼不知今夕何夕。
他忽的惊醒,呜咽着道:“早……早朝。”
楚元廷笑他迷蒙:“明日休沐,莫要忧心。”
而后又安抚道:“受不住便睡了吧,省得有人上参我磋磨臣子。”
他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全了,最终抵不过困意,还是在颠簸之中睡熟了。
楚元廷描摹着臣子的脸,万分欢欣。
这清雅君子,终是君王真正的纯臣了。
④沈沉笙:天光将至
(二婚,淮淮嫁沈三。想天亮是吧,成全,狠狠成全)
一回生,二回熟。
不同的是,状元郎竟要嫁给小姐了。
凝霜和凝碧自然是无限欢喜,小姐虽恢复了男儿身,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没能改口呢。
这状元郎真是清姿雅正,穿了女子嫁衣更是万种风情,怪不得小姐会为他一眼倾心。
接下来的好事,可还长着呢。
确实是有些长了。
陆淮多次醒觉,依旧是.黏.黏乎.乎.的如遭.人.耕.耘.的灵地。无论是娇声.恳求,还是.尽力承受.,依旧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猴哥俺对不起你QAQ)。
“受…不住……了。”他恳求着,全然不知唇如渥丹,两颊艳如春桃,更是惹人摧折。
“受得住的。”沈三单手掐着妻子柔嫩的脸颊,近乎残忍的宣告。
直到天光熹微。
都受得住的。
⑤if线之乌衡: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