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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妩点了点头。
黎云宵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持不住了:“怎么会如此?”
这件事该如何说,如何去解释,说她突然之间就昏迷不醒?虽是事实,但黎云宵并不会信。
思索之间,谢清妩给出了最坦诚的答案:“突生急病。”便也只能这般说了。
黎云宵的脸色不太好,进来前她有意询问庄上的情况,管事便对她说了一些,说的最多的是一个昏睡不醒的姑娘,不会说话,突然就昏了过来,许多大夫来看了都无用……
她的嘴唇微动,想询问更清楚些,有人率先打断了她将出口的话。
“能让我试试吗?我或许可以救她。”
说话的是黎云宵带来的人,那是个生得楚楚可怜的少女,长得一副好相貌,倒是惹人怜。
谢清妩虽未见过她,但也知道,面前这个说话的少女便是近来王城中闹得风风雨雨的话题人物,那位贺先口中的鲛人少女。
瞧着模样与书中记载的绝色鲛人并不相似,前人所留下的记载中在提到鲛人时所用的词都离不开绝色二字,鲛人生得美貌,是凡人见了便会倾倒的相貌,而面前这个被称作鲛人的少女,仅仅只是尚可。
还不如床上的那位更符合话本中的鲛人相貌。
只是……在小鲛到黎云宵身边后,谢清妩就派人查过她的身份,凭空出现的人,与明姣一起被黎云宵带回,蹊跷的是关押明姣的村落坏人皆以伏法,而在那段时期,另一个村落被大水淹没,村子里没有一个活口,就连一具尸体都寻不到。
【——■■】
黎云宵没有立马答应。
明姣紧张极了,她拉着自己的衣角,小声地说着:“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小鲛姑娘……我只是不想看着小鲛姑娘那么痛苦。”
“我带你来并不是想让你做这个。”黎云宵垂下眼眸,拒绝了她。
“那便试试吧。”应下的是谢清妩。
她点了头,旁人也没有说不行的权力,黎云宵没有再说话,明姣偷偷看了眼黎云宵,见她没有太多的不耐后,明姣这才慢慢走上了前。
守在西初身边的孤裳打量了她一眼后,不甘地让开了自己身后的人,走开前还与明姣小声说了一句:“不要耍什么手段。”
明姣像极了只小兔,受到了威胁便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她小声说着:“我不会的,我只是想救救小鲛姑娘。”
孤裳的小动作本来并没有人发现,明姣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去,谢清妩的眸光更是冷了许多,她低声威胁着:“孤裳。”
孤裳抿了下唇,低下了素来骄傲的头颅。
明姣坐到了床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她忐忑不安地伸出了手,而后手腕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明姣怯怯地扭头,“能给我一把小刀吗?”
孤裳第一时间看向了谢清妩,等谢清妩对着她点了头后,孤裳这才将袖中的匕首放到了明姣的手中。
明姣颤抖着手将刀刃对准了自己的手腕,她的动作指向特别明显,明显到旁人都知她接下来想要做的是什么。
在后边瞧着明姣动作的谢清妩忽然说着:“我以为你不喜欢她。”
黎云宵回答着:“她并不是什么坏人。”
这个答案谢清妩并不意外,她唇角的笑微微掠过,她看着黎云宵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问着:“哪怕她抢了贺留?”
她向来关心黎云宵,哪怕自己不在南雪境内,关于黎云宵的事情,每日都会被整理成书册置于她的桌案前。
贺留一直纠缠着黎云宵的事情也并不什么秘密。
黎云宵在南雪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些年来贺留缠着她对黎云宵来说反而算不上是一件值得讨厌的事情。
黎云宵沉默地说着:“贺留从来便不是我的,没什么抢不抢的。”
“我该说你脾性好还是该说贺留真是不幸?”谢清妩摇摇头,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答案,在看着明姣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将流血的伤处对向西初的口中时,谢清妩又问:“你今日怎会来此?”
“我想让王爷留下明姣。”
“贺先不过是想进献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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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又何必三番四次阻拦……”
谢清妩什么都知道,黎云宵都知道的,谢清妩偏偏喜欢跟她打马虎眼,许多事情都喜欢这样子模棱两可,这是黎云宵不喜欢的事情。
“王爷应当知道的,不管明姣是不是鲛人,若是她能治好西晴的女帝,云宵都不愿让她入宫去。”
“在这个王城中,唯有您会护着北阴。”
这是假话,黎云宵一点都不信。
谢清妩的笑敛了去,她不冷不热地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个自己从北阴亲手带回来的孩子,在安静了片刻后,谢清妩询问着:“你便如此确定?”
“您将我带了回来,只要我在南雪一日,您便不会再起战事,小姑姑说您是好人,云宵愿意去信。”黎云宵说的诚恳,言语中没有半分虚假。
谢清妩没有太多的反应,她只是问了句:“这个小姑姑吗?”
安静了会儿,黎云宵说出了对方想听到的那个答案:“是过去的小姑姑。”
谢清妩又问:“你觉得现在的黎云初与过去的黎云初,像吗?”
黎云宵摇了摇头。
谢清妩笑了起来。
她的笑并未持续太久,因为黎云宵又说:“人都是会变的,您怀念过去那个模样的小姑姑,您想要小姑姑变回过去的模样,我也是一样的,过去的小姑姑总是会抱着我,揉着我的脑袋,可是……小姑姑便是小姑姑,若是因为小姑姑性情大变我便觉得她这般不好那般不好,小姑姑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你总是有着这么多无用的怜悯。”
黎云宵眼神微黯:“有很多事情,你们都不愿告诉我,不是吗?”
“是啊,我为何不愿告诉你呢?”谢清妩喃喃道,为何她一直都不愿意将这件事说出来呢?为何从来都不告诉黎云宵现在的那个黎云初并非是当年的那个小郡主呢?
她不知当年的事实如何,只是那年她带着黎云宵去见环翡时,环翡那一瞬的错愕与绝望她不曾遗漏,小郡主的死与黎云宵有关,那究竟是她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谢清妩想了许多,最后想,凭着小郡主的性子,应当是自愿的居多。
而黎云宵并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那个黎云初并不是她的小姑姑。
谢清妩有时恨透了她,有时又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小姑姑为什么不喜欢她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环翡讨厌着她,她是如此的可怜又可恨。
第255章
谢清妩嫉妒黎云宵。
嫉妒她是被选择了的人。
可有时候想想, 她又哪有的立场去嫉妒呢?
凭着那短短数月的交情?凭着小郡主那待人皆一样的善心?
谢清妩从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个时候出现在北阴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也会得到小郡主的特殊对待,她是因着可怜才得来了小郡主的同情。
哪怕是同情, 她也不愿放弃。
她这一生,得到的不多,失去的也不多, 因为从未得到过,就不曾有过失去。
有时看着黎云宵时,她会想起那个整日穿着白衣的小郡主, 过去的小郡主偶尔也会抱着还年幼的黎云宵与她说着话, 黎云宵与她很像,像到她不忍去伤害黎云宵,可黎云宵的存在也在提醒着她,为什么小郡主会消失不见。
“你真是好命。”谢清妩忽然说着。
黎云宵不解, 还未问, 那头的明姣已经放了血喂了西初, 她的血根本就喂不进去,大量的血从西初的口中吐出。
【■告——】
谢清妩的好奇被勾起,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却一直不愿放开手的明姣出了神,她随口提了一句:“你知道吗?在南雪的传说中,鲛人甚至可以让死者复生。”
【■■,■■,■散——】
原本也与她一样在看着那边情况的黎云宵猛地扭头,被她注视的人并未转头看她, 谢清妩的目光依旧在明姣的身上, 说的却是旁的不相干的东西:“在被世人掩埋了的过去,南雪皇为了得到鲛人的心, 哄骗它,甚至爱上它,最后又杀了鲛人的全族,只因他并未得到长生不老。如果只是为了长生不老的话,你说,他又为什么要杀尽鲛人呢?”
为什么?
因为鲛人不愿说。
因为长生不老是假的,南雪皇恼羞成怒。
因为……
这个问题背后藏着的许多答案在黎云宵脑中闪过,她找不到那个最真切的答案,恍惚中谢清妩转过了脸来,她的目光与谢清妩那稍显漠然的目光对上。
“她若真的是鲛人的话,我不会保她。”
“西晴的女帝一直在寻一个人,原先她是寻到了的,现如今她是否还想找寻那人,谁也不知,可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复活的机会,让重要之人再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与自己再续前缘,云宵,若是你又当如何呢?”
【■——】
这样子没有意义的问题黎云宵从来都不愿去想,就像是她过去做过无数次回到被北阴的梦一样,那些均是假的,人总是会为了讨好自己编出一个又一个的谎话,让自己去期望,去掩饰无望现实的残酷。
她轻声道:“那确实是一件很难拒绝的事情,只是……”
谢清妩并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她看着黎云宵,好奇地问了一句:“若是小鲛姑娘没了,你会拿明姣的命去换吗?”
她的话听上去很是平静,不夹一丝恶意,就好像真的只是普普通通好奇这件事,好奇黎云宵会怎么去做。
*
“陛下说:她既已是小鲛,便不该让不属于她的过往来打扰她。”
磬声之前送了封信回去,那封信送出后,她一直没有收到来信,直到现在,信件的内容被同僚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送信前,她也曾想过,这封信若是送出会如何,那个不会说话的小鲛姑娘会变成怎般模样,她与南雪的摄政王有关,若是西晴需要她,哪怕是朱槿的请求,磬声也会将小鲛带到西晴去。
她原是这么想的。
于是便送出了那封信。
信上写了小鲛,写了南雪的摄政王,写了小鲛与摄政王的联系,她写的不多,也只是将那日算卦先生落荒而逃一事给记上了。
“文先生与使臣一同,还要过几日才能到南雪王城,这是她让我给你带来的,虽不知对小鲛的病是否有用,不过文先生说怎么都能将人的命吊着一口气等她来了。”
“她还说,你难得对一人上心,她定会尽全力去医治她的。”
“磬声,我不懂那些,但你若真是在意那个姑娘,那件事就该忘了,于我们而言,她或许是摄政王的故人,可于她而言,如今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认不得什么摄政王。”
磬声接过了她手中的药,听着她话里话外的那些暗示,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否了一句:“不是。”
昭乐不解:“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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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声看了她一眼,道:“陛下很好。”
昭乐知道她答非所问,但也只是哼哼两声:“陛下自然是很好的,不过如今你被陛下派来守着朱槿姑娘了,我可不会将护卫陛下这事让给旁人了,往后你要是回来了……”
她一说话,压根就管不住嘴,磬声还有事情要做,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走了。”
“喂,磬声——”
骑上马往别庄的方向赶回的磬声想,若是陛下需要小鲛,她便将小鲛从别庄里偷回去,西晴地广物博,南雪找不到医治她的大夫,西晴未必找不到。
陛下待人很好,不会因为小鲛与摄政王有关联便去伤害她。
在西晴,她也能护住小鲛。
不过现在,既然陛下说了,那就让她好好当自己的小鲛吧。
【——■。】
黎云宵沉默着。
在安静了好一会儿后,黎云宵终是摇了摇头,她说:“小鲛姐姐会不高兴的。”
她落入海中时,小鲛人一次又一次救了她,在离去时又一直在告诉她,自己不会再出现了。
她那时大可直接离开,而不是来告诉她。
“若是我用他人的性命来换她的话,小鲛姐姐醒来后会很难过,那些难过会将她困住,化作茧,将她困在一方角落,她看不见蓝天,看不见碧海,再不得自由。”
黎云宵看过鲛人在海里的模样,银白色鱼尾在海中游摆着,鲛人从水下跃出再落入水中时,海水溅了起来,在层层的水幕褪去后,她见到的是游在海中的鲛人,紧张、不安、恐惧、害怕,同时又有一点小小的期望。
于是她抓住了鲛人的手,询问着鲛人的名字。
那是她第一次与鲛人说话。
也是第一次听见了鲛人的声音。
就跟茶楼酒肆的说书人说的那样,鲛人的声音是这世间最为惑人的声音。
从前有人说若是在海上航行,水手听见了鲛人的声音,船就会撞上暗礁葬身海底。
他们总是说那是害人的妖物,愚昧的人总是将美好的不符合自己认知的生物当作妖物,因为那些人深知自己无法掌控它们,于是就只能妖化它们,将它们比作怪物,比作邪神,比作这世间最为可怖的东西,让所有人都去害怕它,恐惧它,进而伤害它。
失血过多的明姣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了,孤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明姣着急地说:“我没事的,她还没醒——”
黎云宵走了过去,她拉开了明姣的手,在明姣的挣扎中,制止了她无用的行为,“就到这里吧。”
孤裳扶着一脸落寞的明姣退下。
黎云宵并未再说话,她取过温热的毛巾,坐在床边擦拭掉沾染了西初满脸却未被她喝进去半分的血液。
她很久都没有见过小鲛人了,那次送它回去后,黎云宵想,或许就不会再见到了,她没有想过小鲛人还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以这种方式。
为什么还在岸上呢?
黎云宵不明白,岸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吗?
黎云宵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只想到了那个让小鲛人失去了声音换来了双腿的人类。
真是可恶呢,她那么喜欢的鲛人,被那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给骗了去。
她专心地擦拭着西初脸上的血,身后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让她的手停了一下,黎云宵又讲:“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也曾希望她能在我身边,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需要她时,便见得到她。”
黎云宵从前是这么想的,想过很多次,将小鲛人鲛人骗上岸,让它回不了大海,然后她会寻一处偏僻的地方,将小鲛人关起来——
从此往后,鲛人便只能与她一人说话,鲛人便是只属于她一人的,待到她寿命将尽时,她或许会舍不得鲛人,若是离了她,鲛人也不知会在这世上遇到什么事,到了那时,她应当会带着鲛人一起离开。
只是……
谢清妩略微惊讶的话语响了起来,这般模样的黎云宵是她第一次见,会诉说着自己欲-望的黎云宵,“我以为你像你的小姑姑,她天真愚昧,像是不小心掉进狼群的羊。”
讶异过后,她冷静了下来,又道:“你与我是同类人。”
黎云宵看着床上的西初,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小姑姑会生气吗?”
谢清妩毫不犹豫:“她爱着你。”
所以,我也会像她一样待你。
所以——
“她既是你的小鲛,便也只能是你的小鲛了。”
无论她曾是谁,又与谁有过瓜葛,如今的她只能是小鲛,不能是旁人。
第256章
西初做了一个绵长的梦。
伴随着无数的疼痛一起涌来的梦, 那是一个漫长到看不见边际的梦,她在无边的黑暗中奔跑着,追逐着, 前方的亮光离她很远很远,远到她好像怎么都跑不到尽头的那一处。
周围有无数人影从她身边走过,它们纷纷朝着西初伸出手, 它们好像在说着什么,身体太疼了,疼到大脑都开始颤栗, 她无法听清那些话, 又无法控制着自己在这种情形下继续迈开脚步。
一声又一声的听不见的话语,一个又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影,它们从西初的身边走过,朝着西初伸出手, 西初大步地朝前走去, 那些人影被她抛在了后面。
直到——
“雨■。”
“■初。”
那些听不见的声音忽然落了下来, 前行的西初停下了脚步,她驻足在原地, 她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看不清模样的人在喊着她。
喊着她什么呢?
喊着她……西初不知道,西初听不见,她恐慌地朝着说话的人影跑去,可她越是靠近,那人影就离她越远,最后她被绊倒在了寂静的黑暗之中。
西初抬起了头, 那个人影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西初重新爬起,没两步又摔倒, 摔倒的时候很痛,浑身的骨头都在喊着痛,西初摔了好几次,那个人影就一直在原地看着她。
等西初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站立时,她朝着那个人影伸出了手。
西初不知道那是谁,她感觉是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如果在这个时候放弃了的话,会怎么样呢?不知道,西初不知道,这份不知道让她觉得恐慌。
于是她害怕地伸出了手,无声地乞求着:别走。
人影无动于衷,在注视了西初好一会儿后,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西初心里头一痛。
压在身上的痛楚皆数离去,西初浑身一轻,有声音喊着她:——
【小鲛。】
“小鲛姐姐。”
无边际的梦醒了过来。
那是个漫长又短暂的梦。
西初分得清现实与梦境,也知道那恍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只是睁开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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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个本该是她熟悉的世界时,西初有点害怕。
这份害怕源自何处?西初压着自己的心头,寻不到根源的恐惧让她更加恐慌。
“小鲛姐姐。”
坐在她面前的人又喊了她一声。
西初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她脑袋微歪,对上了对上那关心急切的眼眸,西初嘴巴微张,喑哑嘶鸣的啊啊声响了起来,那声音与西初脑子里想说的话全然对不上,这让她在开了第一次口后就又闭上了。
她不会说话。
为什么?
她好像一直都不会说话。
为什么呢?
可西初又记得自己是会说话的。
她听过自己的声音,很多次。
有人坐在她的对面,她与那人说着话,有时她的话很多,说到后面,坐在她对面的人只能摇了摇头轻轻笑着;有时她的话又很少,与其说少,不如说是难,坐在她对面的人同样是笑着,然后说了很多,很多……好像很重要的话。
“小鲛姐姐你怎么了?”
西初看着她那双眼睛,原本不想说的话,慢慢也说了出来: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满心的不安,祈求这份不安能够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丝的平静,以求自己不再那么惶恐。
黎云宵看懂了她的话,纵使那时她觉得往后再也不会看见她在冬日里遇见的奇迹了,黎云宵也还是偷偷去学了,不知鲛人回了海中后是否会不会有她的鲛人姐妹送来一把匕首让她去杀死那个让她与神灵交换了美丽歌喉的家伙,或者回了海中的鲛人依旧不会说话……种种的不知中,黎云宵每夜都在学着如何去读他人的话语。
为什么醒来后的小鲛人会问出这种话来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她知道小鲛人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很多她不知道,小鲛人也不会告诉她的秘密。小鲛人现在的烦恼应该和她的那些秘密有关,黎云宵不知道,但她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人,纵使那可能没有什么用。
“重要的事情是不会被忘记的,如果会被忘记的话那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至少那件事在你的心里占据的位置并不多。”
西初觉得心在痛。
那一刻说不出的酸涩涌了上来,她想哭,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这种无意义的话,西初也会讲,甚至很熟悉,她并不会被这种话安慰到。
只是,很多时候,这种清醒是无用的。
她看着黎云宵,回忆着过往与黎云宵相处时的模样,最后一点一点地拉扯着自己的唇角,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嗯。
醒来的第一天,西初见到的是许久未见的黎云宵,不知道黎云宵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黎云宵也没有为这件事做什么解释。
第二天,西初见到了孤裳,然后从孤裳口中得知了黎云宵是带着一个少女过来的,并不是专程为她而来,那名少女的名字叫做明姣。
孤裳依旧是西初熟悉的模样,做不得乖巧模样又偏偏要在她面前扮乖,如此也就算了,还总爱时不时冒出来嘲讽一两句,就好像这样子能够打击到西初。
实际上西初并不在意这件事,黎云宵是不是为了她来的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去计较的事情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要去做,西初忙碌的时候也是一样,不会有人一整天十二个时辰全身心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个人身上的。
更何况,西初和黎云宵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
只是黎云宵救了落难的西初而已,在这种关系之下,她这个被救的来要求那个救人的,是不是有点不太知恩图报了?
西初的冷淡反应让孤裳的脸色异常。
安静了一会儿后,孤裳凑到西初的面前问了一句:“你真不在意?”
西初看她。
对自己的猜测游移不定的孤裳有了答案,她扬了下眉,和刚刚刻薄的模样截然不同,她笑着轻哼了声:“真可怜。”
西初茫然。
第二天的晚上,西初见到了第三个人,风尘仆仆的磬声。
于磬声的记忆西初是清楚的,沈姑娘派到她身边的人,沈姑娘是个好人,在沈家的那段时间,西初并没有被当作犯人一样看管,沈姑娘甚至好几次都想要放她走。
西初回想起来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沈姑娘明明是商人,但却做了很多商人不会做的事情,比如说在西初这件事情上,沈姑娘选择了做亏本的买卖。
不过,她确确实实是个好人。
磬声原是很着急地冲进来的,也没听外头的人说这两日她不在时别庄的情况,她一路着急赶回,闯进来时就看到离开时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人正在孤裳的伺候下喝着小米粥。
她没与西初说话,在西初注意到她并看过来时,磬声转身就走。
“磬声姑娘可十分担心小鲛姑娘呢,小鲛姑娘一出事,她就去寻了自己的主子,只可惜主子不理她,磬声姑娘便一直在外寻访名医……小鲛姑娘生得这般祸水模样,也难怪……呢。”
孤裳为她盛着粥,同时又阴阳怪气地说着话。
西初完全不听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等喝完粥抬起头时,孤裳又是一脸不开心的模样了。
第三天西初见的人有点多了,有之前就见过了的黎云宵,还有醒来后也没见过的摄政王,也有这两日被孤裳放在嘴里一直念个不停的明姣。
她说,明姣那天为了救她可是放了好多血,那可是鲛人的血,珍贵无比。
若是孤裳只是说了前一句倒也还好,可孤裳偏偏说了后一句。
西初并不觉得鲛人的血能够治病疗伤,至少她的血流过自己的伤口时完全没有要愈合的神奇现象发生。
西初怀疑着鲛人之说的可信度,又在猜想着可能鲛人对自己免疫也说不准。
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
穿着白衣的祭司,那位来自北阴的祭司。
看见他西初才是真的奇怪。
北阴的公主在南雪摄政王这里,北阴的祭司在南雪的摄政王这里,他们分别是摄政王的客人,而身为北阴公主的黎云宵却还要通过南雪摄政王来认识自己王国的祭司。
这看上去多少有点讽刺。
不过黎云宵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她好像压根就不在意北阴祭司在摄政王府上的这件事。
而在祭司为西初诊治时,她的脸色才有了一些变化。
“有点倒是奇怪,姑娘身上有我看不见的东西,姑娘先前是对自己生出过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吗?这世界万事万物皆有灵,北阴祭司沟通天地,以自身为媒介与神明沟通,北阴祭司只是学着去掌握了这份力量,但不乏有人自生来便有这番能力。姑娘兴许是在不经意间起了个念头,这个念头被神明看到,继而困住了姑娘。先前我从姑娘身上尚且还看得到一二,可现在……姑娘身上好似有了其他的变化。”
他说的神神叨叨的,像是江湖骗子,就那种走在街上贴着白胡子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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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朝着她吆呼一声说上一句:姑娘你今日眉心有煞,今日想必定有血光之灾,我这手中有一道灵符可保姑娘今日平安。
既视感很强烈。
西初听着,略显犹豫。
倒是黎云宵满脸认真听了进去,在白衣祭司说完,她又急忙问着:“那该怎么做?”
白衣祭司摆摆手,安抚着黎云宵,他又说:“殿下莫要着急,任何事都有擅长应对的人,东雨殷氏一脉便是这擅长之人,东雨离南雪着实有些距离,小鲛姑娘身体的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前几日我曾听友人说在南雪境内看见过楼家姑娘身旁的小丫鬟七窍,殿下若有意不妨去寻一下。”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黎云宵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谢清妩,谢清妩同样看她,解释着:“我与她不过是泛泛之交。”
白衣祭司没听到她俩的交流,他感慨了一声,又道:“只是,要趁早,那楼家姑娘未必会愿意出手。”
“毕竟楼家姑娘的生辰只有几月了。”
第257章
白衣祭司的话一落下, 西初明显感觉出了屋里头的气氛不太对劲。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黎云宵,黎云宵没看她,思绪游移的模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 黎云宵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看向了西初,她刚要开口, 旁边的白衣祭司又说:“这变化不一定是什么坏事,殿下也无需担心。”
黎云宵闭上了嘴,沉默了一会儿后, 她拉着白衣祭司往一旁走去, 那模样看着像是不想让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西初心里头好奇,但谢清妩却走了过来,让西初不得不按耐住自己心里头的那份好奇,不知黎云宵在和那个祭司说什么。
她心里头猜测他们交谈的话与自己有关, 因为牵连上了自己, 因为是自己在意的人, 所以没法去忽视。
“你醒了,朱槿应当会很高兴。”
西初微愣, 她茫然地看向谢清妩,不懂这个摄政王在说些什么。
她的反应让谢清妩惊奇,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后,谢清妩忽的笑起,“原来是我猜错了,她也只是个俗人。”
西初更疑惑了, 她想问, 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想了一番后, 和白衣祭司交谈的黎云宵走了回来,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西初有点担心,刚要站起,只听黎云宵对着那个摄政王问了一句:“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意思就是要避开她们了。
西初心里一慌,想问黎云宵怎么了,张了口,比了手势,黎云宵都没转头看她。黎云宵与谢清妩不知说了什么,谢清妩一脸冷淡,不复平日里的温柔假意。
她们的模样让西初心中更是好奇,想要走过去的念头愈发强烈,只是他人在谈话时过去打扰不好,西初不想做那样子没礼貌的人。她心里头有些失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以至于孤裳来到了她的身后西初都没发现,直到她那带着几分不明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对小鲛姑娘还真是上心。”
西初一激灵,被吓了一跳,她慌张回头看去,对上的是孤裳那张带着笑的脸。
西初心里说不出的奇怪,看了她一眼就别过了头,视线的余光中,原先在谈话的两人已经没了踪影,西初四处看了看,等她抓到两人的身影时,她们已经出了屋门。
西初心里有点不舒服,对于自己未知的事情感到的不舒服。
“小鲛姑娘。”她一扭头,对上的是明姣那张秀丽的脸。
明姣的模样总是给人一种无辜可怜的感觉,像是他人常说的白莲花长相,倒也不是贬义的那种,就是看着她很容易让人生起几分妹妹这么乖巧,不要作妖就更好了的奇怪心态。
西初看她。
乖巧的妹妹露出了不安犹豫的表情来,她看上去很纠结的模样,像是在思考着自己的措辞又像是在等待着西初的主动询问。
西初没有问,她说不了话,就算是能说,也不想主动去说。
安静了好一会儿,明姣才怯怯地说:“小鲛姑娘,宵姐姐和贺留吵架了,你能劝劝宵姐姐不要生气了吗?”
西初:?
“宵姐姐那么喜欢小鲛姑娘,小鲛姑娘去劝的话,宵姐姐一定会听你的话和贺留和好的。贺留一直都很难过,他喜欢宵姐姐,宵姐姐不理他,他就一直借酒浇愁。”
明姣看上去好像真的很担心的样子,真切地在为她口中的贺留担心难过着,这么一个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女孩西初应当是不讨厌的,但西初心里头又觉得她讨厌。
黎云宵跟贺留的如何那是黎云宵的事情,为什么她要插手指指点点?不管贺留是好是坏,黎云宵和他在一起会好,黎云宵和他在一起会不好,那都该是黎云宵的事情。
西初抿着唇,不快从唇缝间透了一二,她对着明姣摇了摇头。
“小鲛姑娘为什么不愿意?是怕失去宵姐姐对你的宠爱吗?”西初的拒绝好像打开了她的什么开关,明姣顿时着急了起来,她着急就要上手,孤裳站在西初的身后冷眼看着她,明姣被这么一吓,手中的东西有些迟缓,她委屈地收回了手,又说:“宵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好人,她不会因为喜欢贺留就冷落你的,小鲛姑娘你不可以那么自私的,你喜欢宵姐姐的话就该让她得到幸福不是吗?”
西初:……?
西初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人话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现在的种族发生了变更的问题,她觉得自己听不太懂明姣的话了。
在西初思考的时候,一直站在西初后方的孤裳突然问:“明姣小姐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孤裳接话太过突然了,西初的脑子嗡的一下,她还来不及回头看孤裳的模样,就看见面前的明姣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她辩解着:“我没有……”
“我只是想宵姐姐和贺留早点和好,不要因为我的关系……”
“那和我们小鲛姑娘有什么关系?小鲛姑娘生了病,现在刚醒来,可是虚弱得很。”
“更别提殿下和小贺将军的事情与她无关,就算是有关,小鲛姑娘又为什么要去趟浑水呢?”
明姣试图辩解着:“宵姐姐对你很好,她一直很照顾你……”
孤裳一挑眉,又问:“所以你是在挟恩图报吗?”
孤裳不太喜欢给人留情面,说话一直都不招人喜欢,但西初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看见这样的场面,孤裳的尖酸刻薄对准其他人,而西初是被她护在身后的人。
她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或许是明姣惹怒了孤裳,孤裳借题发挥而已。
“你——”明姣略显恼怒。
西初看她,觉得明姣已经败了,于是回头看向后方的孤裳,她只是刚转头,后边的孤裳正巧低下头与她对上眼,相视之间,孤裳抬起了手。
西初的世界被黑暗笼罩,孤裳遮住了她的双眼,在黑暗中,孤裳的声音都变得捉摸不透了起来。
“小鲛姑娘今日累了,该休息了。”
话好像是对西初说的,但西初感觉她的话不是在对自己说。
孤裳在赶客,借着西初的名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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