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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道无法形容其宏伟与古老的“河流”虚影在谢折衣眼前徐徐流动。
那不是水, 是无数世界的生灭,是亿兆生灵的悲欢,是过去, 现在, 未来所有瞬间光影交织成的洪流。轰鸣声并非来自耳朵, 而是直接撞击灵魂深处,那是来自过去与未来的碰撞。
谢折衣一步踏入。
难以想象的痛苦将他吞噬, 并非物理上的疼痛, 而是来自法则的修正,光阴长河缓缓向前流逝,而谢折衣如今却想要逆流而上, 去往时间的彼岸,每一寸逆流而上, 都几乎是以血肉之躯对抗无形道的意志。
他的身体仿佛被无数只大手朝不同的方向撕扯,过去与未来的碎片如同锋利的剑刃,切割着他的神魂。
他看见,前世,神垂眸的一瞥, 少年跪于身前献花, 也看见神在他死之后的一滴泪, 少年沉于无妄海中苍白的脸庞……这些记忆的画面变得破碎,混乱又重组, 几乎将他整个人的意志捣碎。
更可怕的是“虚无”, 从记忆开始, 逆流意味着他主动剥离自己于现世的存在,某些珍贵的记忆变得模糊,意志在消散……这些构成谢折衣的基石正在一块块崩塌, 流逝。他紧紧攥着唯一清晰的意念。
“救他,助他成神,成为真正的神,不惜一切代价。”
一切的源头都是从楼观鹤成神之际,被天道否认而成就不完美的神而导致,他要让楼观鹤成为真正的神,不朽不灭,亘古存在的真神。
这个执念,是他不迷失在光阴长河中的唯一锚点。
越往上游,阻力越大,谢折衣的神魂愈发暗淡,他开始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消融在这长河之中。
天道之前说,如果失败就回去和它融为一体,但它从来没想过,谢折衣只给了自己两个选择,要么成功,要么死在这里。
而现在,谢折衣感受着神魂中难以维系的力量,浑身力气到了极限。
他笑了笑,看来,只能是第二个选项了,死在这里……
也就在谢折衣快要彻底淹没时,手指微微动弹,一根鲜艳的红线凭空显现,一根系在谢折衣食指,另一端似蝴蝶一般,在光阴的长河中蜿蜒伸长,在虚无的河水中,明艳的近乎奇迹。
仿若命运的红线。
谢折衣抬眸,顺着这根红线看去。
那里,就是那里。
而后拼尽最后的力量,像一只燃烧殆尽的箭矢,在那一瞬间,挣脱长河的束缚,沿着红线两端,冲向那里-
雪,无边无际的雪。
沉沉地压在松枝上,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忽然,一阵猛烈的撞击,地面抖了几番,压在松枝上的雪堆哗啦啦地掉下去。
把鲜血淋漓的尸体盖住。
松软洁白的雪地,滚烫的血液淌成一片水泊,在极寒的风雪中顷刻冰封,如凝成红艳的水晶,诡丽漂亮。
一个瘦削的身影从树下的阴影走出来,明亮的天光落在这人身上,映出一张苍白冷漠的面容。
是个七八岁的小孩。
浑身血淋淋,脏兮兮,穿的很单薄,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单衣,柔软的银发垂到雪地上,仿佛比雪还要洁白,看不清面容,只一双冰蓝的眼眸死寂冷漠。
他冷冷盯着不远处地上的尸体,扔了块石头砸在那尸体的脑袋上,迸溅一束血红的水花,确定这个人死的透透了之后,才踉踉跄跄走过去,拔出插在这人脖子上的匕首。
把匕首埋在雪里,反复擦了擦,看着干干净净的刀刃,才重新收回腰间。
而后咳嗽一声,继续朝前走,消失在风雪深处。
未成神之前的楼观鹤,自出生起,无父无母,有幸被一个云游的道人收养,传授他简单的修真之法,引他入道途,在五岁快要筑基之时,那道人才暴露真面目,他认出了楼观鹤天命人的身份,想要拿他炼药。
但被他反杀了。
至此,正式开启一场关乎成神的大道之争。
他实在太弱小了,勉强踏入道途,只能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踪迹,但仍然会碰上许多要杀他的人。
要杀天命人的,不仅是一同争夺的天命人,还有无数觊觎天命人气运的其余修士。
不过大多数天命人根骨奇绝,生来不凡,几乎都是有名的仙门大宗的天骄,有宗门保驾护航,而这个小孩,虽然是天命人,但他藏的很好,根骨不显,天赋不显,大宗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只有偶然不经意受伤,属于天命人的灵血会暴露身份,引来窥伺追杀。
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就是这样,发现了他的身份。
小孩找到一座破庙,沉重的喘气声响起,他把最里面的那堆干草铺好,靠在上面,额头浮现密密麻麻的细汗,从颜色愈来愈深的衣袖,可以看出他受伤了,且伤的不轻。
但他从始至终没有叫出声,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腹部那个大窟窿,正在渗出越来越多的血迹,那个人一剑把他捅了个穿,也正是觉得他一个小孩根本扛不住这种伤势,才放松警惕叫他找到机会反杀。
终于要死了,小孩躺在草堆上,平静地盯着房梁,感受着失血的晕眩,唇瓣愈发苍白。
不过,想到要是被人闻着血找上来,兴许死了之后还得被鞭尸,他掏出一个瓷瓶,唇紧抿成一条线,朝腹部那个伤口倒下。
透明的液体接触到伤口的瞬间,“滋滋滋”的声音响起,仿若灼伤腐蚀的白烟冒气,小孩疼得蜷成一团,那是可以立刻止血的琉水,可以直接把血液烧成烟,并不能治伤,只是单纯的让血不再流出来。
百害而唯有一利,非常疼,和自焚差不多,但对他来说,能让血消失就不得不用。
若是量用的再多一点,也可以达到自焚的效果,全身都会在琉水中腐蚀成一片灰烬。
小孩举高这装满琉水的瓷瓶,微微倾斜,这次不止是伤口,死了刚好可以用来化尸,也省的死了还不安宁。
不过,瓶口的液体倾泻而出时,一道声音忽然在无人的大殿响起。
“等一下。”
小孩的眼神瞬间警惕望向四周,神色冰冷,悄无声息按上腰间的匕首,“谁?”
那道声音微微软下来,“我是你的护身符。”
小孩闻言,低眸看着腰间那块木牌,似乎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留给他的护身符,既然是从出生就有,也就一直带在身边。
“护身符?”小孩面无表情,看了眼腰间那块普普通通的木牌,什么也没说,下一秒直接扯下来丢在地上,掐诀冰蓝灵火凭空焚烧。
“我不需要护身符,你可以去死了。”
“诶诶诶,我真的是护身符,我是来保护你的!你别冲动!”
那道声音抬高了几分,完全没想到这小孩不按常理出牌,正常人就算不相信他,但在濒死之际面临一个可以救命的存在,居然能这么毫不在乎地毁掉。
是的,这个护身符就是谢折衣。
逆流世间长河而来,记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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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谢折衣。
他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力量,只记得他要帮助一个人,要让一个人成神。
就是这个小孩。
一个完全不像小孩的小孩,冷漠孤僻,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谢折衣琢磨着该怎么靠近他,要是化成修士,以这小孩多疑的心思,可能会被一刀杀掉,思来想去,他决定化成护身符,专门守护他的护身符,这个身份,怎么想怎么无害,没想到才说一句话就要被烧掉。
这小孩真是油盐不进,都要死了,稍微信他一句会死吗?
谢折衣是真的在这护身符里面,他神魂不全,既然想着以护身符的身份靠近小孩,干脆就寄居在这护身符里面养魂,现在这冰蓝灵火烧着木牌,对他也有影响。
好在虽然失去大部分记忆,但谢折衣仍然记得他曾经应该非常厉害,即便只剩下一部分力量,现如今对付这小孩倒是轻松。
于是,在小孩视角,就是这木牌抖了几下,周身燃烧的冰蓝灵火就消失了,仍旧完好无损。
冰蓝的眸愈发冰冷一片。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
木牌萦绕金红色的光,飘在他眼前,再一次道,“我是你的护身符,我是来帮你的。”
小孩唇角微扯,“行,刚好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
谢折衣见他态度转变,连忙问,“什么事?”
小孩:“替我把这块木牌毁了,然后你去死。”
谢折衣:“……”
呵呵,真是油盐不进。
“你现在要死了,我可以救你。你没必要这么防着我。”
小孩:“我不需要你救,我只需要你消失。”
看着眼前毫不动容的小孩,谢折衣眼角微扯,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都要死了还这么嘴硬,但看着小孩愈来愈微弱的气息,心中升起的一股焦躁让他不想再去理论。
软的不来,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跟他理论什么,这小孩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能阻止他不成?
谢折衣突然觉得刚才理论半天的自己脑子短路了。
一道虚影从木牌中浮现在半空,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一身红衣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五官漂亮的惊心动魄,乌黑的长发高高束成马尾,一缕系着红流苏的发带飘在空中,掠过他明亮的眸,陡然现身破庙之中,宛如一簇跳动的火焰,隐约有种不真实感。
谢折衣力量不全,导致他现在只能维持十二三岁的身体。
“别过来。”虚弱冰冷的声音警告着他。
少年挑起一分笑,走过去,居高临下十足挑衅地说,“别虚张声势了,你能打过我再说。”
第92章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看着这小孩冷冰冰抗拒他的样子,谢折衣就越是想逗弄他。
他的魂体落在干草堆旁,故意凑的很近, 清晰察觉到小孩周身冰冷的抗拒愈发明显, 那抹笑挂在唇角, 带着几分恣意的顽劣。
“既然打不过我,就乖乖听我的话。”
小孩面容脏兮兮的, 只一双冰蓝瞳孔格外漂亮, 碎出冷光,盯着他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杀意,但他一直躺在干草堆上没动, 维持着冷冰冰盯着谢折衣愈来愈近。
也就在两人相距不足半寸之时,突然, 一丝寒光撕裂空气,眨眼间刺到谢折衣眼前,夹杂着凛寒的灵力,那小孩之前隐忍不发,原来就是为了等这致命一击, 想来之前那名死掉的修士, 就是掉以轻心之下被这一招反杀。
但谢折衣早就防着这一手, 两指一并,两根看起来白皙修长, 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手指, 轻飘飘就将那柄飞掷而来的寒刃夹住, 再不能进一寸。
寒意从刃身四散,感受着手指传来的极寒冷意,谢折衣有些诧异, 这小孩的灵力居然能达到这种绝对的寒冷,怪不得他只是筑基修为能反杀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
谢折衣现如今修为大跌,勉强相当于元婴初期的修士,且不好随意出手,每次出手都相当于在消耗他本源魂魄的力量,不过面对眼前这重伤强撑的小孩,那自然是手到擒来。
他把那匕首反客为主拿在手心把玩,面对着这要取他命的凶器也没丝毫恼意,还有心思笑道,“你这匕首还不错,如果不是用来杀我就更好了。”
小孩见他毫发无伤接住匕首,神情微微怔住。
那一击使出了他全身所有的灵力,因为他这具身体根骨的原因,他的灵力也很特殊,附在匕首上杀伤力极大,全力之下甚至可以破开金丹修士的防御,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所谓护身符居然可以这么轻易拦下这一击。
小孩冰蓝的眸微动,“你很强。”
平铺直叙,神色冰冷,既不像是夸赞,也没有丝毫惧意,只是最简单直白地陈述事实。
而后下一句,“我打不过你,杀了我,这具身躯拿去炼药炼法宝随你。”
看来之前谢折衣说的护身符,想要保护他那番话他一个字都没信。
谢折衣看着小孩闭上眼引颈受戮,完全不相信他的模样,莫名恨的牙痒痒。
虽说以这小孩的经历,要真能轻易相信他才是怪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对,这家伙就该无条件相信他才对。
现在照面前这小孩的戒备心,就算他真能一颗红心剖出来摆在他眼前,兴许都不会信他。
想了想,谢折衣直接道,“行,你说的对,本来呢,我是想杀了你夺舍,不过嘛……”
谢折衣不容置疑抬起小孩的下巴,漆黑的眸透出些不怀好意,“你太弱了,这具身体也太弱了,我再养养,等你结丹了之后我再直接占据你的身体。”
对于眼前这个只相信“利益算计”的小孩来说,这套不怀好意的说辞兴许比“我是来保护你的”更能让他接受。
而那小孩听见他这番话,冰蓝的眸死死盯着他,似乎在分析这段话的可信度,但身体却渐渐放松了些,暂时相信了谢折衣这套说辞,只是刚刚放松下来,暂时遗忘的疼痛就铺天盖地袭来。
“咳咳咳!”
谢折衣看着面前这小孩稍微放下戒备的神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这人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显然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这小孩之前表现的太正常了,叫谢折衣差点忘记他受了重伤。
谢折衣笑意微敛,漆黑的眸盯着眼前的小孩,当他惯常的笑容消失,认真起来时,便多了几分晦暗。
他伸出手指,虚虚点向小孩的眉心,“别死了,我第一次养人,要是你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一道温和的金红光芒再次从指尖流淌而出,注入小孩体内,这一次,小孩没有挣扎,或许是无力挣扎,或许是在权衡利弊。他闭上眼,感受着那股力量在体内流转,修复着破损的筋脉,驱赶着致命的寒意。
这种被另一个人灵力侵入体内的感觉让他不适,但……确实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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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唇紧抿,长长的睫羽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在源源不断的金红灵力输送下,呼吸渐渐平稳。
谢折衣微不可察松了口气,身影微微一晃,凝成的虚影却稍稍透明了些,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出去还是有些勉强,但幸好有用。
几刻钟后,破庙里生起个火堆,明亮的火焰驱散了周遭的漆黑冰冷,“噼里啪啦”地柴块因高温急剧燃烧反应下发出响声,在外面风雪呼啸声中,反而衬出屋内几分祥和的宁静。
谢折衣懒洋洋托着下巴盘膝坐在火堆旁,明亮的火光跳跃在那双漆黑的眸底,漂亮又散漫,他打量着对面那个一言不发坐着的小孩。
雪白柔软的银发很长,散乱地披在背后,垂在地上,小孩面容十分白皙,冰蓝的眼珠像玻璃珠似的,冰冷纯粹,神情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唇抿的很紧,像一尊玉瓷做的雕像,冰雕玉塑,极为漂亮。
谢折衣挑眉,也没想到这小孩居然生的这么好看。之前他浑身上下被血污盖住,看不清面容,谢折衣只从那双漂亮的眼睛推测出这小孩大概长得不赖,只是没想到能长成这样。
至纯至净的金红神力不仅把小孩身上的伤基本治愈完毕,也顺带着洁净了那具身体所有的杂质。
周身脏兮兮的血污全都褪去,叫谢折衣在看清那张脸时愣了一下。
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和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喂,”他忽然开口,声音轻的像自言自语,“你叫什么名字。”
老是小孩小孩的叫,总觉得奇怪。
他记得要助他成神,却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小孩闻声,微微转头看过来,他平静地看着谢折衣,眼神也似乎是在打量,安静了会儿,就在谢折衣以为他要继续当哑巴时,小孩微微看向谢折衣……附身的那块木牌,才吐出一个字,“楼。”
“”
楼,这是名字?
而且谢折衣也注意到了这小孩刚才看过去的视线,低头顺着看过去,就见他附身的那块木牌上赫然刻着一个字,“楼。”
不会是才对着这块木牌上的字说了个姓吧但这木牌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一直带在身边,兴许是随母姓。
谢折衣继续问:“那你的名呢?”
楼:“没有。”
谢折衣皱眉,“没有”
人之始,名也。
一个人,怎么会连名字都没有。
不过仔细想想,虽然曾被收养过一段时间,但那修士只是为了拿他炼药,压根没想过取名的事,平日就“你过来,你跟着我”地唤,唤小猫小狗一样,至于之后就更别说,除了追杀的人之外,与其余人毫无交集。
“你叫什么名字?”小孩反客为主问道。
他
没想到小孩会突然问他的名字。
谢折衣想了想,心血来潮般告诉了他另一个名字,“我叫谢小花。”
“呵。”小孩微不可察地嗤笑了声,大概是以为他随意乱编了个名字敷衍他,且还编的格外不走心,下一秒,他给出了上一个问题的答案,“那好,我叫楼小草。”
非常平静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撒谎的磕绊。
“咳。”谢折衣没忍住呛了下,莫名的,他觉得这小孩一本正经地取个小草的名字很好笑。
算了,不逗他了。虽说谢小花是小名,小名也是名,严格来说也不算撒谎,但谢折衣还是抬眸,漆黑的眼珠映出跳动的火焰,笑意微敛,道,
“那你记住了,我叫谢折衣。”
谢折衣。
小孩神色微动,他看着少年漆黑的眸,莫名的,他知道这个名字是真的。
小孩:“折枝花满衣”
这下轮到谢折衣诧异了,没想到这小孩还挺有文化,一下就猜出了他名字的来历。
“我叫楼观鹤。”下一秒,重新给出来一个新的答案,比楼小草要靠谱很多,但谢折衣盯着小孩面无表情的脸,他合理怀疑,这小孩就是懒得想名字,听见他名字之后,直接根据下半句诗当场想的名字。
掬水观鹤影,折枝花满衣。
这首诗,在这个世界早就有了。
但是,这小孩对他的态度怎么比一开始好转那么多,还能有心情问他的名字?谢折衣狐疑看他。
只是,还没等问出声,几道陌生的气息忽然由远及近迅速朝这座破庙靠近。
谢折衣霎时反应过来,是之前楼观鹤受伤沿途滴的血,这附近方圆百里荒无人烟,按道理来说,只要隔个几个时辰,那灵血气息就能被风雪消散,但架不住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恰巧有修士经过,还是三位金丹期的修士!
楼观鹤显然也反应过来情况,神色立刻冷下去,站起身,悄无声息按在腰间的匕首。
但根本没给他准备的机会,谢折衣直接把他拉到怀里,而后靠在墙角,一道微弱的金红光芒化作结界掩盖两人的身影。
谢折衣感受到怀里小孩紧绷的身体,怕他反抗,连忙低头凑在耳边对他小声道,“嘘,别出声,静观其变。”
潮湿的热气喷在耳侧,小孩睫羽颤动,握着匕首的手指攥的发白,似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拔出来捅谢折衣一刀,但最终随着进来的三个金丹修士而僵持着未动。
第93章
三个金丹修士, 两个金丹初期,一个金丹巅峰。
谢折衣现在大残状态,虽说勉强有个元婴的修为, 但刚才给楼观鹤疗伤又耗费了些神力, 现如今想要一口气对付三个金丹修士, 不太容易。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硬碰硬, 静观其变看看。
所以他才第一时间拉住楼观鹤藏了起来, 因着一时情急,他下意识把人拉到怀里,谢折衣是十二三岁少年模样, 而小孩七八岁,才只到他胸膛。
谢折衣很轻松地把小孩辖制在怀里, 感受到怀里小孩紧绷的身体,才后知后觉他把人抱的太紧了。
楼观鹤:“放开。”
语气很轻,带着一丝克制的杀意。
想来要不是碍于现在这个危急的情景,他真能当场跟谢折衣翻脸。
也是,这小孩看着就冷清清的样子, 防备心又高, 怕是从来没跟人这么接触过, 乍一被谢折衣抱在怀里,身体绷成一根弦一样。
谢折衣可不惯着他, 反把这根绷紧的小木头抱的愈紧, “都这个时候就别闹了, 我现在只能布这么大的结界,你要是想送死,就出去试试。”
楼观鹤冰蓝的眸颤动, 明白谢折衣说的是真的,也正是知道眼下情况只能这样,才没立刻翻脸,强忍着没有动弹,只是抱着他的这个人,贴着的背后源源不断的热量传来,强烈无比的存在感。
也许连谢折衣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抱着楼观鹤的这个动作占有欲何其的强烈,双手牢牢环住小孩的腰,毫无意识的侵略。
楼观鹤唇抿成一条线,看着眼前这层微薄仿佛随时撑不住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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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强迫自己忽略身后这个人的存在,把注意力放在进庙的三个不速之客身上-
“陆师兄,我们已经把这破庙仔仔细细搜了个遍,这庙里没人,会不会是那个神选者见势不对已经跑了?”
两个金丹初期的弟子跟在那金丹巅峰弟子身后,恭恭敬敬地唤着前面那位金丹巅峰的修士为师兄,看来那个陆师兄地位不低。
陆师兄,也就是陆无衍看着面前这摊熄灭了的柴火,还冒着点还未完全熄灭的烟,还有地上凝固的血迹,眉头微皱,
“这堆火应该熄灭没多久,人应该还没走远,从外面的血迹看,那个神选者应该伤势不轻,而且修为不高,应该只有筑基,他肯定跑不远……”
“那我们还不赶紧去追?”
“不。”陆无衍摇头,“我觉得那个神选者兴许还藏在这座庙里。”
“外面天气恶劣,他伤势又重,根本逃不了,只能藏。”
他左边那个弟子,许安皱眉,“可是我们已经里里外外搜过了,这座庙里根本没人,那人只是个筑基的修士,不可能瞒过我们。”
他右边那个弟子,许全也道,“对呀师兄,我们两兄弟已经搜过了,这庙里不可能有人的,兴许那家伙早就跑了。”
陆无衍没说话,看着面前的痕迹,自顾自地思考起来。
见他压根不听他们的话,许安许全两个人互相对上一眼,都流露出些不满。
这个陆无衍,不就是运气好被选中成了神选者,根骨高点,天赋高点,侥幸被掌门收为亲传,一天天的从来不把他们当人看,使唤来使唤去,他们两兄弟也不是泥捏的。
许安许全是亲兄弟,天赋在同辈人中也算不错,百岁的金丹,可惜比起陆无衍来可差远了。
此世天道将神格分为一千份碎片,有大有小,凡是承载神格碎片之人,统称为神选者,为预备成神之人,神格碎片越完整,则越接近神的力量,天赋越高,根骨越强,当然,有些神选者只分到了极微弱的碎片,那种当然天赋根骨也弱,很大程度只能当炮灰。
在陆无衍这三人看来,眼下这破庙里受伤的神选者应该只承载了块极小的碎片,毕竟凡是稍微承载大一点的碎片,无不是脱俗于常人的存在,无一不是天之骄子,早就被修真界有名的仙门大宗抢了去。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神选者以互相厮杀可以吞噬对方体内的碎片,陆无衍是五行宗的神选者,与寻常人相比根骨已算出众,但与当今修真界顶尖的几位神选者比起来却是远远比不过。
正是感应到若是再在五行宗闭门不出,迟早有一天会被杀死,才会冒险出来寻找机缘,没曾想居然能在这里感应到一个这么弱小还身负重伤的神选者,真是天不负苦心人。
可惜,他一心想要搜寻那个藏起来的神选者踪迹,并没注意身后许安许意两个人的动作-
神力结界的维持并不轻松,谢折衣隐隐预感到,此世天道并不想看见他在这个世界动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动用的力量越多,受到的排斥越大,少年周身明艳的红衣都随之黯淡了。
好在这时,那处的情况突然发生转变。
谢折衣都没想到这三个人就这么狗咬狗内讧,水灵灵的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场好戏。
许安许意早就看陆无衍不满,嫉妒……还有觊觎,神选者的神格碎片虽然只能被同为神选者吸收,但除去碎片之外的灵肉根骨无一不是极品,和灵丹妙药无疑。
陆无衍在神选者当中也算不错的,金丹巅峰的神选者要是被他兄弟二人炼化吸收,他们困在金丹初期几十年的修为一定可以突破。
两个人早就密谋了许久,此次跟着陆无衍一起下山就是他们好不容易等着的机会。
一粒丹药被悄无声息丢在火堆中,混在黑烟里挥发,这可是他们两兄弟求了许久,专门为陆无衍准备的极品禁灵丹。
“……你,你们。”陆无衍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有胆子这么做。
“陆师兄,哼,看来掌门没有教你什么叫人心险恶。”
陆无衍感应到灵力渐渐消失,竭力保持着冷静,“师父在我身上留下了追踪咒,你们要是杀了我,你以为你们跑得了?”
“我们已经找了池忆池师兄做靠山,到时候我们杀了你,拿你的神格碎片做投名状,等我们成了太虚弟子,五行宗算个屁!”
那颗禁灵丹就是池忆给的,要不然他们也没办法奈何得了陆无衍。
太虚宗的池忆,当世最顶尖的几位神选者之一。
陆无衍脸色惨白,“果然,我就知道他们早晚会盯上我。”
许安居高临下地笑道,“再见了,陆师兄。”
一剑刺下,变故顷刻发生。
原本灵力全无的陆无衍突然爆发,两根木藤从地里钻出,把原以为胜券在握毫无防备的许全许安贯穿钉在墙上,瞬间死的透透的。
陆无衍猛地咳出一口血,面色惨白一片,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盯着墙上两具尸体,嘲讽道,“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也想杀我。”
到了他这种境界,怎么可能没有压箱底的保命手段,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使出来。
那个逃走的神选者陆无衍现如今也没心思再去想,他现在毫无灵力,他得赶紧找个安全的藏身之地。
谁知忽然身后一凛,还没转身,一柄寒意凛然匕首直接贯穿喉咙,剧痛一瞬间袭来,等不及思考什么情况,生机已然断绝,整个人颓然地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最后的意识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冰雕雪塑的银发少年。
而后是随后跟在少年身后走过来的谢折衣,啧啧啧地走过来,看着这具尸体感慨道,
“还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楼小草,你运气真不错,这也能让你当一回黄雀。”
楼观鹤没搭理他,搞得谢折衣一个人像在自说自话,他毫无骚扰小孩的自知之明,非要不要脸地凑过去搭在楼观鹤肩膀上,“诶,别不理我呀,你不说话多没意思,挺漂亮的小孩怎么这么无趣,看在我又救你一命份上,说句话呗。”
楼观鹤正在擦匕首,他有些洁癖。
以往杀完人至少世界清静了,第一次在杀了人后还有人在耳边吵嚷,他对谢折衣暂时杀又杀不了,想甩又貌似暂时甩不掉,只能先忍一忍。
直到谢折衣贴上来,两个人靠得极近,一下让楼观鹤想起方才被这个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擦拭匕首的手一抖,忍无可忍般,反手将匕首刺过去。
当然,毫无疑问地被谢折衣躲了,两个人也因此分开了点距离。
“离我远点。”小孩神情冰冷,像只冷淡戒备的猫。
谢折衣怕真把人逼急了,举起手,“行行行,我不碰你行了吧。”
等楼观鹤把匕首放下,才嘀咕道,“好不经逗的小孩,好没意思的一个人,难道我真是要帮这么没趣的家伙成神?确定没有找错人?”
楼观鹤没听见谢折衣的腹诽,不过他也没兴趣去听谢折衣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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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不管谢折衣再如何疑惑,冥冥中那个声音告诉他,对的,就是这个没意思的小孩,就是这个没趣的家伙,就是他。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一道绿色的光从陆无衍的尸体浮现出来,而后没等两人反应就钻入了楼观鹤体内。
谢折衣:“这就是那个神格碎片啊?你感觉怎么样?”
楼观鹤:“……还好。”
谢折衣:“还好是什么意思?”
每次问个问题,还好,随便,不知道三个齐名的令人恼火的答案。
楼观鹤:“境界稍微有点促进。”
谢折衣皱眉,“只是有点?”
陆无衍的碎片应该不算小,怎么效果也不该这么弱,除非……楼观鹤体内的那块碎片远比陆无衍的大,才显得陆无衍的渺小。
第94章
当然也不全是好事, 杀了陆无衍之后,楼观鹤手腕上多出一道咒痕,应当就是他之前所说的追踪咒。
不过有谢折衣在, 这点问题倒不是很大。
“我可以把追踪咒和施咒人的联系暂时隔绝掉, 但是你哪天要是碰巧遇上正主了, 面对面那联系就没办法隔断了。”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边苟边修炼, 等楼观鹤修为起来了, 到时候管他什么五行宗还是太虚山,谁来谁死。
可惜这番豪言壮言,暂时对他们来说还是不切实际了点,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最近的城池, 最大的客栈。
一个半大的少年,整个人围在帷帽之下,看不清眉眼,只能看见露出来的下颔,极为白皙, 唇色极淡, 气质冰冷神秘。
一包沉甸甸的钱袋被他甩在桌上, 言简意赅,“两间上房。”
店家一见这人奇怪的打扮, 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当即热情应道, “好嘞好嘞客官,这就给您安排,就是不知道您那位朋友什么时候过来, 我们好安排人提前打扫。”
“朋友?”楼观鹤抬头,露出那双冰蓝的眸子,待看见店家茫然地盯着自己,意识到什么,他微微看向身侧半透明的少年。
“他看不见我。”谢折衣又凑过来朝他笑道,“我现在跟鬼魂差不多,只有你能看见我。”
既然看不见,那在其余人眼里,楼观鹤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要两间房怎么也说不过去。
见店家还紧张地盯着自己,楼观鹤改口道,“他不来了,只要一间上房。”
等店小二把人领到房间离开后,谢折衣看着这间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该说不说,不愧是这座城里最大的客栈,屋内很宽敞,也很干净,窗户宽大,窗外就是风景雅致的庭院,两株梅枝生得高挑,正巧落在窗头,清新怡人。
“这间房不错,我喜欢。”谢折衣斜倚在窗边,一袭红衣,他伸手捏着窗外的梅枝,低头轻嗅,抬眸时笑意浅淡,分明是人更胜花三分。
这比他之前的笑容都来的真实。
楼观鹤:“……你喜欢花?”
还不待谢折衣回答,他又道,“毕竟叫小花。”
谢折衣沉默:“……好冷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花,他确实喜欢,不过。
“我只喜欢梅花。”
窗外那丛梅花令谢折衣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小孩的不识趣,还有心思调侃道,“你日后要是不想死的太早,可以想想法子讨好我,比如,每天送我一枝花,我心情好了,兴许就叫你多活一阵。”
“呵。”小孩面无表情轻嗤一声,大概是对他这番话感到好笑,就算真要死了,他也不可能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更何况,“你不会杀我。”
谢折衣挑眉,之前他好说歹说都不信,怎么突然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