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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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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被撑满的感觉并不好受,但钟情忍耐着,双腿更紧地环着监管者的腰——

因为害怕门外的人透过衣袍的空隙看清他们相连的、那泥泞不堪的地方,更是在提醒身上的人不用再动弹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洛萨尔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此刻他面前的景象比一切地狱的酷刑都要让他难受。

愤怒、怨恨、绝望、摧毁……这些被划归为“罪”的情绪、曾经他看着那些受刑的罪人嗤之以鼻的情绪,现在正在他心里熊熊燃烧。

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已经被绑上十字架,被推入燃着地狱之火的柴堆上。

然而,所有罪孽的情绪在开口的一瞬间都变成了悲哀。

“钟情……”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今天是你的婚礼。”

他的声音在不可自制地颤抖,“你还穿着他亲手为你做的婚服。”

身上的人在极其有限的空间里很轻微地摩挲着,这比大开大合的做法还要折磨人。

钟情忍了很久才攒出说一句完整话的力气。

“在东方,只有丧服才会是白色的。在你眼里我穿着婚服即将步入婚姻,可事实是你亲手为我穿上这件丧服,将我推入坟墓。洛萨尔,你见死不救就算了,难道还要拦着我自救吗?”

“你以为他就能救你!?”

洛萨尔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像野兽受到威胁时的咆哮,“他不过是一条背主的狗!”

钟情很柔美地一笑,那柔美中透着天真的残忍。

“我当然不指望他一个人就能杀了贝尔。所以我还会去勾引另外两个骑士团的团长们,还有红衣主教、黑衣司铎和那些黑袍驱魔人们。”

“这些人比你口中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还不如……钟情,他们根本配不上你。你怎么能让这些奴仆的脏手碰你!?”

“我说了我就喜欢蠢货。”身下传来变本加厉地一撞,钟情喘了口气,“他是奴仆,我是渔夫,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恶魔现身人间,只要它能为我所用,我也会去引诱它。”

洛萨尔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闭上眼,很快睁开,双目一片通红,宛如泣血。

“……够了。过来,我会听你的话。我会去杀他。”

目的达成,钟情满意一笑,伸手想要推开面前的人,没推动。

他瞬间气急,知道自己这是上当受骗了,这个该死的监管者心里根本就没有任务。

纯吃他豆腐来了!

他缓了口气,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要先看到你的诚意。作为异教徒可不会信任赌咒发誓,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只有说话的人自己知道有多么色厉内荏。

他提心吊胆盯着门边人的脚,生怕这头小狮子被逼急了直接一发子弹让他提前杀青。

但出乎意料的是,片刻之后,洛萨尔居然真的提步离开。

门边的人走了,门却还没关上。

隐隐约约能听到远处侍者装饰宫殿的动静,然而身上的人无动于衷。

钟情想要推开他,但环抱他的胳膊简直像铁一样坚固。

钟情气急败坏地拎着他的头发一巴掌扇过去。

“你还有完没完了!”

他用了很大的力道,属于严楫的面容瞬间浮现出几道红痕。

那双眼睛沉默地凝视着他,然后落下眼泪。

亮堂堂的烛光下,琥珀色的瞳仁里洒满碎金一般熠熠生辉的光点。但因为湿重的水汽,这些光点也变得黯淡死寂。

钟情原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双眼睛,现在才发现原来有些事情不需要时刻想起,就足够刻骨铭心。

他长睫微颤,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你没听见吗?今天是我的婚礼。”

温热的亲吻混杂着微凉的眼泪同时落到颈间,钟情插在监管者发间的手下意识攥紧,微顿后又蓦地松开。

他放下手,抓住桌沿,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闭着眼忍耐了一会儿,身体里那人却不见丝毫收敛。

终于那一丝看在脸蛋上的怜悯也被消耗得荡然无存,他睁开眼,不耐烦地催促道:

“快点!”

良久,压在身上的人终于离开,钟情立刻坐起来。

他没有看对方一眼,低头皱着眉擦拭袍摆上不慎沾染的水痕。

撩开的头纱重新从额前垂下,钟情手一顿,抬头看去。

气氛安静得有些凝重,他们没有说话,却对彼此眼神的含义心知肚明。

半晌,监管者苦涩一笑——现在他即使还用着严楫的脸,但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严楫了。

他轻轻叹息道:“新婚快乐。”

钟情透过一层影影绰绰的蕾丝目送监管者离去。

待人走后,他跳下桌子。

落地的时候稍稍一僵,心中暗骂一声王八蛋,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整理袖口。

一门之隔,洛萨尔屈起一条腿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一旁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侍从官。

他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好好注意到过这位他名义上的父亲身边最受重用的得力干将。

记忆里那副低眉顺眼、平平无奇的表象下,居然是这样一颗胆大妄为的狼子野心。

“如果子爵大人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恭敬的言语之外是散漫的举止,没有等洛萨尔回答就翩然离去。

洛萨尔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阴郁。

腿上的皮肤滚烫得如同烙铁,分不清是绑在那里的火枪在燃烧,还是一层皮肉之下他的血液在沸腾。

他应该冲上去杀了他,像个卑鄙小人一样拔出枪朝他的后心射去子弹,或是像个勇士一样在决斗中割下他的头颅。

他应该在踢开这扇门的时候就用枪崩开这个卑贱奴仆的脑袋,或许见过血花四溅的景象,钟情就不敢再这样轻浮。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胸膛处的肉块前所未有地跳动着,声势浩大得连头骨都在回荡这跳动声的回音,让他连站起来的精力都没有。

起初他以为这是怒火,直到从这熊熊燃烧的怒火之中察觉出一丝隐秘的企盼。

钟情问,有什么区别?

平民和贵族,天使和恶魔,究竟有什么区别?

只要能为他所用,无论是谁都拥有同等得到他的机会。

腿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已经到了这具凡人的身体无法忍受的地步。洛萨尔解开枪袋,手指碰到一层布料之下凸起的纹路,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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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那就是什么。

那是封印、是契约。

用来自地狱的黑火绘成,一笔一画都在期待约定里那个万魔涅槃重生的人间炼狱。

但它们察觉到了结契者退缩的意图,于是用焚烧和疼痛帮助它们的主人警醒。

洛萨尔起身拔剑,削断一缕头发,放在走廊边的油灯上烧成灰烬,然后洒在那处封印上。

黑色的火焰惨叫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安分地缩回封印里。

一道封印划分出人间地狱两个世界,它们躲在黑暗的另一头,眼睁睁看着它们的主人继续执迷不醒。

*

这是一场很不寻常的授勋仪式。

钟情站着接受了年轻的教皇递来的诏令和冠冕。连俗世君王加冕时亦需跪下,他却全程连腰都不曾弯一下。

还是教皇阁下自己撑着拐杖站起来,替他带上镶有八枚红色黄金叶片的冠冕。

所有人都看出来异样,但没有人敢置喙半句。

仪式结束后,他们大着胆子走上前,面带微笑朝钟情献上祝福,离去时却又隐隐偷来担忧怜惜的目光。

傍晚,所有流程全部走完,冬宫的新主人不爱社交,所以没有晚宴,众人各自离开。

钟情回到房间,进入浴室。

他靠在温泉池壁上,看着典礼上宾客送来的各种珍宝流水一样呈上来,只是随意地挥挥手让侍从收好。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和任何一个除了贝尔以外的人眉来眼去,如果贝尔不瞎的话,应该也能看见。

他很紧张地等着贝尔回来后的反应,但出乎意料的是,贝尔表现得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一般。

即使他在最后一刻拒绝进行夫妻生活,贝尔仍是温和地笑着说好。

最后一根蜡烛也熄灭。

钟情躺在床上,看着贝尔借着月色轻轻爬上床,在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住怀中。

明明怀抱中这个人已经烂到透顶,他却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仿佛稍稍用力就会让怀里的人烟消云散。

耳畔的呼吸声逐渐平稳,钟情却迟迟睡不着。

他满脑子都是浴室里水雾缭绕之中,贝尔在他耳畔一句句重复的话:

“阿情,我很开心。”

这句话他被选为教皇时不曾说过,手刃杀母仇人时不曾说过,这样一场似是而非偷偷摸摸的婚礼仪式之后,却说了出来。

钟情心中叹了口气,吻上对面人的唇角。

就一晚上。

他对自己说,他就爱他这一晚上。

第二天起床时,钟情先一步醒来。

洗漱完后看见床上的人懵懵地坐起来,刚一照面就羞红了脸。

钟情:“……”

现在搞这么纯情,也不知道前几天把他捆起来压在台球桌上操的那个人是谁。

一起用过早餐后,贝尔去见等候多时的枢机主教,钟情去私通。

明面上的借口是赴宴,实际上宴会中早已准备好赌桌和筹码。

婚礼上宾客的随礼勉强能还上他欠的负债,然而短短三天时间,他就又欠了一屁股债。

每一个设宴的主人家都会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若不是这个房间,他连兑换筹码的钱都付不起。

进入这个房间的人会向他索要他们赢来的赌资——一个拥抱、一个贴面吻,或是一次共进午餐的机会。

今天来的是个年轻的骑士,看上去不像是个顶级的贵族,进来时脸上还带着些许窘迫,为了交换这个亲吻的机会或许已经花光了身上的钱。

骑士拽着衣服下摆还不知道要说什么,钟情已经环过他的脖子,倾身过去要吻他。

大门“嘭”一声被踢开。

钟情置若罔闻,嘴唇稳稳地贴上面前人的脸颊,然后他才松开手,朝着门外怒发冲冠的人一笑。

洛萨尔视线阴狠地扫过骑士,将人吓退后冷哼一声。

简直可恶,他为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在禁卫军和骑士团来回奔波,这这混账倒好,自甘堕落到这个地步。

若不是他听见消息后拼了命地打通关系,终于提前到这时候完成最关键的一步,再耽误几天,或许这混蛋准备支付给旁人的,就不是一个亲吻一顿午饭那么简单了。

心里实在疼得难受,他故意羞辱道:

“只要给你钱,什么人都可以上你?钟情,你究竟是赌徒,还是男伎?”

第142章

“你似乎总是扮演那个捉奸在床的角色。”

钟情闲闲地坐下来玩着手指,十足十的无赖样,“可你有什么立场这样做呢?”

他抬头朝来人恶劣地一笑:“该不会是当贝尔的狗当得太久,所以连这种事也一并代劳了吧?”

洛萨尔被他这嘲弄的语调气得怒火中烧,理智焚烧殆尽的时候,他心中居然冒出一个极其荒唐的想法——

什么贝尔、什么融合、什么狗屁的地狱之子,全都见鬼去吧!

他就要用他现在这具属于凡人的身体狠狠惩罚这个混账东西!

极度愤怒之下,他反而冷静下来,拉着人走出宴会厅,将钟情扛上马,一路飞驰到一处校场。

钟情被颠得难受,晕头转向好一阵子,待终于停下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抱上校场前的塔楼顶端。

一路驭马狂奔,又抱着一个成年男性一口气上了十几楼,洛萨尔竟然大气也不喘一下。

这体力实在好得惊人,钟情正准备说什么,忽然看见校场上三种颜色旗帜分明的骑士们。

他诧异地回头看向洛萨尔,对方邪气一笑,撩开猩红织金的天鹅绒披风,露出胸前的一排徽章。

“咦?”

钟情凑近,仔细辨认那三个造型不一的十字架,“你将三大骑士团都收服了?”

洛萨尔顺手将人搂过,得意洋洋道:“其他两个骑士团一直都有我的势力把控,只有善堂骑士团稍稍费力些。那位团长年纪轻轻却是是个老古板,对贝尔忠心耿耿,昨天才松口接受了我的贿赂。”

“哦,这个你得感谢我。昨天他用一万两黄金来赌我的吻,结果输得倾家荡产。”

钟情回以一笑,“赌桌上豪掷千金的时候,他可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古板。”

看着如此挑衅的眼神,洛萨尔气得牙痒。

“难道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钟情?看看梵蒂冈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像你这样嗜赌□□的人,就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由撒旦亲自行刑。”

钟情对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并不感兴趣。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个?光有骑士团可不够。武装的骑士不能进入教皇的宫殿,只有禁卫军有这个权利。”

几天奔波没有换来丝毫感谢,只有得寸进尺的命令。

洛萨尔心中刺痛,面上却撑出满不在乎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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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说,不过你得先给我点利息。”

说着手就已经伸了上来。

钟情慌忙去拦:“在这里?洛萨尔,你疯了!”

“放心,他们看不到的。”

腰间的那双手看似动作粗暴,实际上在老老实实解开每一颗扣子每一根系带,但钟情并没有注意到。他仍在挣扎,顶楼寒风从衣服的缝隙中钻入,冷得他打了个颤。

遒劲的胳膊环着他,一切挣扎都显得如此徒劳。

“这些人都是我从骑士团中挑出来的精英,贵族出身,训练有素。他们当中有多少人是你的债主?嗯?有多少人操|过你?”

年久失修的塔楼在这场强迫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钟情在这昭示着危险的动静中清醒过来。事已至此,反抗无用,他索性松开手,遂了身后的人心意。

“快点!”

“要这么快做什么?难道你还有下一个客人?”

钟情忍过要命的一下,开口时声音都在发抖:“我要回去吃晚饭。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你哥哥的生日吧?”

身后的动作骤然加快,洛萨尔语气愉悦:“宝贝,你竟然还记得这个,真是我的好嫂子。”

钟情难耐地闭眼,低头将涌到喉间的叫声压下。

但就是这样压抑的、轻轻的喘息声才叫身后的人更兴奋。

结束之后,钟情扶着栏杆只觉得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

不用演就已经脸色苍白,稍稍缓过神来后,他一把推开正一脸餍足给他整理衣服的洛萨尔。

站着做得太狠,受尽折磨的地方还不能立刻恢复原样。

失去堵塞的、空荡荡的错觉之后,是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缓缓流出的感觉。

这感觉实在是过于清晰不容丁点忽视,钟情沉下眉眼,一脸嫌恶,随便裹好衣服便匆匆离去。

洛萨尔没有阻拦,脸色阴郁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厌恶的眼神像一盆冷水泼灭他心中所有的快乐和兴奋,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一个事实——

尽管钟情满嘴谎言,尽管他已经惯于用身体偿还赌债……

但他的确深深厌恶着同性之爱。

回去的路上坐的是洛萨尔准备的马车,贴心地加装了减震措施,坐上去倒是没那么难受,但异物感依然明显。

马车摇摇晃晃,钟情筋疲力尽昏昏欲睡,猛然惊醒时觉得时间像是只过了一瞬,又像是已经过去很久。

马蹄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他掀开车帘,看见的却是一片陌生景色。

这不是去教皇冬宫的方向。

“停车!”

马匹听话地停下,车厢突兀一顿,带着车里的人也一个踉跄。

手扶在车厢壁上勉强稳住身形,钟情咬唇。

有什么东西大股抽离开去。

抵在厢壁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钟情还没平复好难堪的心情,车帘便被掀开。

马车已经驶入一处内殿,四周空旷寂静,燃着幽幽的油灯。

马匹和驾车的马夫都消失不见,车外只剩下一个人静静独立。

是监管者。

钟情忍着身下的异样感坐好,斜眼看过去:“怎么是你?”

监管者微微一笑,大步踏上车厢,顺手将车帘重新放下。

和高大身影一同覆过来的还有细密的吻,钟情烦得不行。在洛萨尔面前还算是有几分演的成分,而现在他是真的觉得烦躁。

一个两个的,还有完没完了。

他直接推开身上的人,一巴掌扇过去。

这一次,即使是严楫的脸也没能让他心软,他厉声喝道:

“滚!”

监管者一愣,看着怀中人微红的眼角,抬手想要触碰,却最终只是颓然松开手。

“你不高兴吗?”

钟情别过头不看他:“没有。”

顿了下他才缓下声音解释,“今天是贝尔的生日,我没时间跟你玩。送我回去吧。”

“可我不是来玩的,我有正事要干。”

说罢监管者的手又伸了过来,这一次他没有再理会钟情的挣扎,将那些凌乱系上的衣带粗暴地扯开。

“这就是你说的正事?!”

钟情忍无可忍,抽出他腰间的骑士剑,横在他颈间,“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这样干脆利落的动作,这样桀骜不驯的神色。

监管者长久地凝视着他,眼神中一丝怀念之色滑过。

他很快掩下那丝异样的情绪,抬起手,亮出左手食指上的印戒。

“这是十字禁卫军的调兵印戒。”

话音刚落,钟情“哐当”一声丢下剑,捧着那只手仔细端详。

黄金筑造的戒托,镶嵌着色泽浓郁的绿宝石。宝石戒面雕刻出繁复的花纹,印在凝固的蜡油上,就能得到一个独一无二的特殊符号。

用这枚印有符号的火漆封好调兵信件,送到十字禁卫军军长手上,就能带领军队攻入冬宫。

钟情紧盯着那枚戒指,仿佛看着任务完成的希望,双眼亮得出奇。

他盯得认真,也就没发现此时面前的人看着他的视线极尽温柔。

“现在高兴了吗?”

钟情没理会他,撸下那枚印戒翻来覆去研究着。

监管者笑笑,也不强求,径自凑过来继续刚才的的事情。

他用的是毫不遮掩的力道,须臾之间钟情的肩上便已经被啜出一串吻痕。

钟情感觉到痛,这才舍得分出一点心思给他。

“这东西应该在贝尔那里。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我对冬宫的每一个房间都了如指掌。”

确定东西是真的,钟情推开人就想走。

刚站起身就被监管者揽住腰压回身下,边吻边道:“还不够,阿情。十字禁卫军的确可以用这枚戒指调动,但历任教皇没有一人用过这种方式,你猜是为什么?”

钟情顽抗的手一顿。

“是因为禁卫军只驻扎在梵蒂冈?”

“没错。调兵讲究见信如见面,但如果教皇就在他们面前,还要这印信做什么?所以,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禁卫军统领无从得见教皇阁下的机会。”

“……”

“洛萨尔空有狮子的身体,没有狮子的胆魄。他竟然一丝痕迹都没有在你身上留下,就这样放你回去,贝尔不会察觉到任何异样。”

监管者狠狠咬上钟情的锁骨,听到身下人闷哼一声,这才放开,改为温柔地舔舐。

“但我需要一个能把贝尔激怒到失去理智的机会。最好让他被愤怒蒙蔽视线和双耳,这样他便听不到门外臣子的求见。”

火热的手掌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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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钟情下意识想去拦,拦到一半醒过神来,又收回手。

他明白监管者的意思了。

那只手畅通无阻地往下滑着,触碰到一个湿润的地方时猛然一顿。

监管者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么多……他干了你多久?”

不等钟情回答就硬生生闯进去。

寂静的车厢里响起被挤压的啧啧水声,听得人耳垂发烫。

他紧紧盯着手里的戒指,想要通过钻研那上面的花纹让自己不去在意那声音。

他如此专注地看着那枚戒指,仿佛和它比起来,这场情|事不值一提。

监管者眸色越来越沉,突然重重地撞了一下。

钟情被撞得手心一松,戒指从座椅的空隙中轱辘轱辘滚下去。他一惊,挣扎着要去捡,被身后的人毫不客气拽回原地。

钟情仍不死心,伸长了手去够角落里那枚印戒,但每一次试图逃离换来的都是更加深重的对待。

到最后他精疲力竭,只能趴在座椅上不住地喘息,可双眼仍旧只是盯着那枚印戒。

即使在最后发泄的关头,他也只看着它。

*

马车驶回冬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钟情出门时穿的小礼服早已被监管者扯坏,只得裹着他的外袍回来。

离宫门越近,他的心跳就越快。

尽管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但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免不了紧张。

小羊皮靴靴跟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在寂静的深夜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钟情双腿在不住地发抖,但身后侍从跟着,他只能挺直脊背,假装得毫无异样。

他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点头挥退侍从,然后便推开门。

转身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他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柔软的地毯消磨了一切声音,直到车轮的阴影倒映在他面前的地板上,他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人在。

“菲尔德男爵今天傍晚被捕,罪名是聚众赌博……和聚众□□。”

贝尔的声音很轻很轻,像一阵烟雾。

“阿情,你今天去了哪里?”

第143章

钟情的心怦怦直跳,口中却镇定道:

“我哪里也没去。”

一个多年的赌徒说谎时不会有丝毫破绽,但在这种时候,毫无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钟情明知如此,还是继续用这种平静到几乎可以把人逼疯的声音说:

“我困了贝尔,我现在想休息。让开。”

“要我帮你吗,阿情?”

面前人的神色隐匿在黑暗中,喜怒难辨。他伸出手。

“你现在还站得起来吗?”

钟情没有回答。他欲盖弥彰地低着头,不想让贝尔看见自己此时的模样。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忽然钟情猛地抬头,眼底通红一片宛若受辱。他挥开那只手,发狠似的咬牙站起来,一瘸一拐朝浴室走去。

轮椅声不紧不慢地跟上来,在安静的大殿中异常刺耳,每响过一圈,钟情的心也跟着重重一跳。

走进浴室他立刻就想关门,但一只手臂强硬地挡上来。

他的力气早就被消耗殆尽,堪堪挡了一下就被门外的人猛然推开。

钟情踉跄退后两步,扶着墙勉强站稳,他倔强地瞪着门外的人,忽然朝他讨好一笑。

“贝尔,生日快乐。你看,我没忘呢。”

明明上一秒还在愤怒,下一秒却能伪装得这样柔情似水。可尽管是这样高超的伪装,还是轻易就让人察觉出何时是真实面目,何时在谎话连篇。

一个多么合格的赌徒。

贝尔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人。

浴室里明晃晃的灯光下,他看清了这个人的样子——

哭红的眼睛、被咬破的唇角……

还有肩上披的别人的衣服。

他的视线从头到脚在钟情身上滑过,开口时声音冰冷。

“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钟情仍旧维持着微笑,只是眼中笑意已经当然无存。

“如果你今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明天早上你就可以看见一份礼物放在你的枕边。”

“如果我说不呢?”

“为什么不呢?”

“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堕入地狱。誓词上说了,我们要永远相伴。”

“够了!”

钟情怒喝,“别再拿教会的那一套诓我了!我可不是你座下那些会相信废纸做成的赎罪券的愚蠢信徒!”

贝尔神色逐渐变得悲哀。

即使几天之前他端坐于宝座之上的样子是那样权势滔天,连俗世中各国君王都要赶过来见证他的继位,亲吻他的鞋尖,可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一个痛苦的普通人。

渐渐地,那一丝软弱的神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冷凝。

“你不信神,总该信它们。”

话音刚落,便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擦过钟情的腿。

钟情低头看见脚下空无一物,先是一惊,随后怔住:“你……驯服了那些邪祟?”

感受到藤蔓样的东西缠上他的手脚,钟情愣在原地,眼中仍是那样仇视的倔强,实际上已经被吓傻了。

【救命,系统!监管者?审判者!有鬼啊有鬼啊!】

系统无语:【你不是已经跟它们打过交道了嘛?你还让它给你送信呢。】

【那是因为小黑在我身边!而且那个时候那只鬼没有这么碰过我啊啊啊啊——伸我衣服里去了!快救我!】

【别怕菜精,它们不是鬼,就是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量体而已。】

系统安抚道,【宇宙位面众多,一个时空就能衍生出一个位面,所以许多位面、或者说许多时空是重叠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这些时空互相平行互不干扰,但也有时候它们会相交、甚至融合,导致这个时空的一些特殊能量体跑到那个时空去,因为磁场不合,才会让跟它们有交集的人生病或是死去——】

【那不就是鬼么!】

钟情崩溃地打断它的话,【你这一大段解释,浓缩成一个字,就是鬼啊!】

系统:【……】

系统:【好吧我承认了,确实是鬼。但是菜精,这回你得靠自己,一个外来者只有一次匹配位面角色的机会,审判者和监管者都已经用掉了,至于我,你知道的,我一向只是一个吉祥物。】

比那些无形的藤蔓更冰冷的手指覆了上来。

撩开外袍,解开衣带,稍稍一顿后,落在他身上那些崭新的、明显得像是宣誓主权一样的痕迹上。

一根细小的藤蔓探了进去,胡乱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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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着。

钟情闭眼忍耐,忍无可忍地时候才意识到那并不是毫无章法地乱来,而是被皮肤上那根手指操纵着,在故意恶劣至极地挑逗。

身后是新砌的浴池,水雾袅袅整日不散。

特地从温泉行宫引来的活水,特地从东方运来的汉白玉。温泉水在中空的玉石之中流动,即使在腊月隆冬,这里也温暖如春。

水汽稍稍唤回钟情神志,他下意识想要转身朝水汽的来源出而去,藤蔓却操控着他的身体,让他走近一步,跨坐上面前的轮椅。

进|入的那一瞬间,他明白过来——

这是惩罚。

那些看不见的异形怪物,宛如贝尔凭空生出的无数双手,帮助他极其粗暴、也极其漫长地完成这次惩罚。

门突然开了。

涌进来的寒风让钟情浑身一颤,随即就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黄金烛台上百余根蜡烛凭空飞起,点燃殿内物品。

层层纱幔之下藏着整整几排绸缎或金玉制成的纸牌,梳妆镜后的暗格里宝石骰子堆积如山,床下是花花绿绿的筹码、钞票,和按了鲜红手印的借条……

这样多、却又这样隐秘地藏在这间卧房之内,就像它们的主人所说的拙劣谎言,大象一般存在着,却被另一个人视而不见。

火焰像是被来自地狱的沥青浸没,黑压压的连窗外月光都吞噬殆尽。

黄金玉珠宝都被这黑火付之一炬,只留下一地灰烬和不曾烧完的残片。

这些都是一个赌徒最珍视的东西,钟情卖力地挣扎,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竭后,流下这场惩罚中的第一颗眼泪。

“我恨你。”

“可是我爱你,所以即使你犯下这样的罪孽……阿情,我还是想要为你遮掩,即使是在上帝面前。”

狂风大起,灰烬和残片被席卷着奔出房间,只剩一些零碎的幸存者还留在原地。

贝尔挥手,那些小东西就像是生出翅膀一样,乖顺地飞进他掌心。

是一张被烧掉小半个角的红心A,和一颗熏得漆黑的骰子。

原本雪白的骨骰被烟灰覆盖了本来面目,内里的红豆却依然艳红如初。

“纸牌有心,骰子也有心。阿情,你却没有心。”

说话的声音如此哀伤,身下的动作却越来越过分。

握在腰间的双手力道大得出奇,钟情无法挪动半分,只能任由自己被别人操纵着起伏。那双手握住他的腰,也像是扼住他的咽喉,他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倒在地上。

光洁的地板暖玉生烟,身上的人也白得像玉,苍白的手指嵌在他指间按在地板上时,几乎能融为一体。

天地皆雪白一片,只有他自己是唯一的异色,恍惚之中,竟然生出一种被整片天地禁锢于此、再也逃脱无望的错觉。

双眼已经哭到干涩,再也流不出一丝眼泪,然而耳畔还是没有半点兵器交织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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