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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得归有心得,到底还太年轻,修为不够,剑法的花俏并不能完全弥补剑材的弱势。就算是同为两百年前的钟情在这里,一样能战胜他。
钟情也不谦虚,笑道:“都说你是草精B了。”
剑尖轻轻点地,划拨着地上的竹叶,始终没有被主人收回灵台中。
钟情犹豫了一下,这才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个……你能不能把小翠、咳咳,我是说诛翠,把它借我看看?”
见郁真如一双黑眸似有不解,钟情急忙将自己的剑双手奉上。
“我没有恶意的。我不会对你的剑做什么,我可以发心魔誓。你要是还不信,就把我的剑也拿走,行吗?”
郁真如似乎有些迟疑。
本命剑何其重要,是剑修的身家性命,何况他们还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钟情也知道这样的请求太不合时宜,心中叹息一下,正要收回手,就感到掌中一轻。
随后被人放入轻盈冰凉的某物。
“双剑相交,彼此互有共鸣。你想品味我剑中属于神秀的剑意,我岂会不允?只是你可知……”
见他似乎无法说下去,钟情笑着续道:
“我怎会不知?这是道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不,用道侣还不准确,应当说爱侣。”
钟情万分珍惜地握着手中竹叶剑,望着它的眼神温柔似水。
“可是郁真如啊郁真如,你我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乎这些规矩吗?都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若今日能品出真意,来日就算让我死在诛翠剑下,又有何不可呢?”
“……我不杀你。”
面前人万年不变的语气似乎强硬了几分,还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其妙的薄怒。
“你以后也不要再说那个字。”
“哪个字?”
钟情微怔,随后回过神来。他心中笑话郁真如一个逆天而行的修道者竟然还避讳“死”字,脸上则宽容地莞尔笑道:
“好吧,我再不说了。”
他挥挥手,表示自己要找一个清净地方独自悟道。
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两百年前的郁真如这么好说话,不仅轻易就将本命剑给了出去,本命洞府也二话不说拱手相让。
他替钟情找了一处石桌椅以供落座,随后便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后,钟情坐下来,神识随意荡开在周边一扫,没感应到任何窥伺。
一片毫无束缚、任他所为的竹林——钟情一时间都还有些不习惯。
自嘲笑过几声后,他将诛翠剑放在桌上,指尖细细滑过剑身上每一道细小的经络,最后落在剑口处的两个细长的篆字刻纹上。
诛。
翠。
主人是一丛翠竹,本命剑却偏偏叫诛翠。
钟情唇角微弯,眼中带着连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极其温情的笑意。
他趴在石桌上,枕着手臂,另一只手仍旧在青剑上抚摸游走。
就像一开始就讨厌郁真如一样,他一开始也是讨厌这把剑的。
诛翠剑生了剑灵,还能幻化人形,而神秀却只是稍微开出灵智,有点自己的小脾气。
剑生剑灵已是十分难得,能化形更是闻所未闻。就算在曾经灵气浩瀚道法全盛的时代,也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嫉妒。
还有一星半点仿若看见自己死亡通知书的恐惧。
但是后来他才知道,诛翠能生出剑灵,是因为郁真如分离出了他的心魔。
他将心魔附在本命剑上,以确保本体道心不受动摇。而诛翠剑受了心魔七情六欲的影响,这才能化出人形。
因为拥有情欲的他,本来就比他们都更像人。
指尖在薄如蝉翼的剑刃上反复摩挲,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把剑灵唤出来。
钟情心中只顾着是否会影响剧情进度,也就全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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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远处的洞府之中——
有人呼吸急促,面带潮红,看着面前的石剑,被撩拨得情难自禁。
第184章
无论是分离心魔,还是剑灵化形,都是修真界前无来者的事情。
所以郁真如知道钟情并不是故意的——
就连他自己也才是今天才知道,就算分离出心魔之后,心魔所感受到一切依然会毫无改变地传回主人身上。
他闭眼忍耐着,不愿让自己对着神秀剑露出丑态。
石洞之外,钟情轻轻叹了口气。
他还是不打算叫出小翠了。
前世遇见小翠的时间点在一百年后,那时他们都已经修炼至元婴期,修道之路越到后面越是艰难险阻,修为越高心境越高,反倒更容易钻牛角尖走火入魔。
而现在时间节点太早,郁真如都不一定已经生出心魔。
直接注入神识倒是可以一探究竟,但这毕竟是郁真如的本命剑,用神识搜查实在太不礼貌。
钟情指尖最后怜爱地在那两个刻字上轻轻流连一番,随后收回手,打算把诛翠还回去。
却在这时,一向毫无动静的剑尖轻轻颤动,面前转眼间便出现了一个浑身不着寸缕的人。
钟情双眼微睁,愣了一下才复又弯起,无奈笑道:
“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他脱下外套大衣披在诛翠身上,看着那双和记忆里别无二致的眼睛,忽而感怀地抿唇一笑,笑意中有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那是和郁真如一模一样的俊脸,和他一模一样的黑瞳,但不管两人是同时出现还是各自分开,钟情都绝不会弄错。
一个孤高冷傲,一个恭顺随和;一个深不可测,一个一派单纯。更重要的是,郁真如本性难改、横行霸道,而诛翠永远对他百依百顺,任他为所欲为。
钟情伸出手:“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面前的人亦出手,抓住的却是钟情的手腕,眼中极认真地说:“不是第一次。我之前见过你。”
“你是说刚才与你对战的人?”
钟情一面点头,一面教他怎么握手,“那的确是我。”
诛翠低头看着他们交叠的手。
“还要更早以前。”
钟情这下生起好奇心:“还要早?有多早?”
郁真如这个时候就已经生出心魔——这个事实就足够让他吃惊了。竟然还要早吗?
诛翠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钟情遗憾:“也对。你不懂得人间的历法。”想了想又问,“那你可还记得我那时什么样子?”
说完连他自己都笑了,修士容颜不改,他的模样三百年前就已经是如今这个样子了。
诛翠却开口回道:“我记得那时遍地禽兽,只有你是人。”
钟情闻言抬头,正好撞上对面人低头看来的极纯真的视线,蓦然便是一怔。
遍地禽兽,唯独他是人……
他想起来了。
是三百年前他进修真学院妖修少年班的第一天。
人族想要得道,最难的一关是筑基。许多人终此一生也只能做个会些吐纳气功的凡人,只有筑基才算踏入修道大门,从此由凡人变作修士。
而妖精想要得道,最难的一关是化形。
鸟兽成精想要化作人形,需要破骨重塑。而草木成精想要修炼成人,那么连最基本的细胞都得发生骤变才行。
多少妖精都死在这个伐毛洗髓的过程中,所以不到十拿九稳地地步,不会有妖兽提前尝试化形。
毕竟一个障眼法就足以让它们骗过凡人和大部分修为不够的修士,不必提前去冒险。
大多数妖精会选择在修炼出金丹后才尝试化形。
拥有金丹就意味着内里已经结成圣胎、凝出道心,足以脱胎换骨化为人形,被尊称一声金丹真人。
若能有幸碎丹成婴,便说明道心稳固已能通过天道考验,小小真人就可成为有名有姓的元婴真君,摈弃从A到Z的编号,为自己取一个因果相连性命攸关的名字。
少年班几乎所有妖精都是这么做的,只有钟情例外。
从炼气期开始,每一次吐纳调息,他都在想方设法把汲取的灵气转化成化形的力量。
植物细胞想要转化为动物细胞何其艰难,他的茎叶无数次被撑得皮开肉绽,但即使差点形神俱灭,也从不肯就此妥协。
所以他早早地在筑基九段时就已经化成人形。
少年班老师伯在人间游历时,钟情一早就看出他是妖精,这老者却迟迟没看出来他的原形,后来得知真相,惊得差点眼镜都掉了。
想起往事,钟情一笑:“原来你我的因缘这样早。”
笑过之后就是深深的忧虑——实在太早了,估计刚从蛮荒之中进入文明世界,这能是哪里来的心魔?
郁真如并不像他一样过早就深度进入人类社会,而是和大多数妖精一样,受人点化之后,藏身密林之中努力吸纳天地灵气,至少要到修为足够使出不那么容易被拆穿的障眼法,才会接触人类。
而这个阶段中的妖精是不会有七情六欲的。
钟情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刚从土里把根茎拔出来,整日只顾着追逐日月吸纳灵气精华。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想,连心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心魔。
何况植物对灵气的转化效率本来就很低,他还只是植物界最低级的野草,寿命短暂,但凡慢一点呼吸估计就活不到明天,哪还有时间搞心魔这样时髦的东西?
钟情深呼吸一口气,安慰自己道:或许三百年前只是剑灵见过他,而非心魔。
他拉过诛翠的手,探在他脉间,几息之后,又顺着经脉渐渐摸索上去。
他摸得极细致,每一分肌理每一块骨骼都不放过,最后在肘弯处锋利如刃的那块薄骨上停下。
面前人呼吸重了几分,连带着身体都有些轻颤,似乎觉得冷。
“有点痒。”
诛翠轻声道,手上却毫不反抗,“这是在做什么?”
钟情不语,沉思着看了他一眼,突然道:“冒犯了。”
随即伸出手,将掌心贴在诛翠心口。
远处某个因为无法再忍耐下去而起身想要出来提醒的人,就因为胸膛处这一下轻盈似羽毛的抚摸,一下子腿软跪倒在地。
双手撑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额上满是汗滴。
浑身细小血红裂纹的石剑就横在面前,郁真如抖着手握住剑柄,想要借石头的冰凉让自己清醒几分,却又在一瞬间惊惶地放开——
握上去的一瞬间,他竟觉得冰冷的石头也骤然化作滚烫岩浆。
钟情感应着从掌心中传来的跳动,神色严肃地收回手。
他胸膛中也有一颗会跳的心脏,但与诛翠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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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能将茎叶之中的细胞壁解离,将液泡系统裂解为溶酶体集群,让叶绿体逆向分化为前质体,以此释放出血红素、脂肪体和胆固醇;能用纤维素代替真皮胶原,用韧皮部筛管运送运送血红蛋白,用胞间连丝连接肌母细胞;他甚至还能用茉莉酸信号通路模拟出一套神经递质系统。
但他依然与真正的人是不一样的。
这具强行转变而成的人的身体空有心脏和神经,却像个结构精妙但某一块缺失运行程序的系统,无法将神经末梢感受到的一切传递回大脑中枢转变为情绪。
七情六欲是人族生来就会的东西,所以圣人云——
何谓人情?
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
人族不必学便会的东西,恰恰就是妖精们穷极一生想要模仿、却最难得其法的东西。
可面前的诛翠就有这样一颗弗学而能的心。
这颗心、这具身体,三百年前就已经出现。
也就是说,三百年前的确是心魔看见了他……
郁真如竟真的在三百年前还未化形的时候就生出了心魔。
但那时候他哪来的心?
他哪来的情?
钟情觉得实在荒谬。
他努力回想三百年前的郁真如是什么样子,却发现自己毫无印象。
虽然心魔说三百年前就曾见过他,但他却一点不记得那时看见过郁真如。
成精的草木鸟兽少说都已经活了数百年,百年时间足够它们长得高大无比,为了容纳下这些庞然大物,精怪少年班的教学楼也修得高耸入云。
诛翠所说“遍地禽兽”,这话不含半点贬义和水份。他当时行走在一众几百米高的老虎精狮子精五头蛇九尾狐之中,宛如鸡立鹤群,几乎只能看见他们的小腿。
那时候的郁真如应该同样是一颗几百米高的竹子,泯然于一众高大离奇的之中,他看不到他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感应到主人情绪低沉,远处石剑开始轻轻嗡鸣。
钟情回神,朝一旁担忧看着他的诛翠抬眸一笑。
“神秀不喜欢长时间与我分离,有点不高兴了。小翠,你回去吧。”
诛翠闻言失落地垂下眼帘,但很乖地点头说好,下一秒就重新回到竹叶剑中。
钟情抱着剑走进石洞,大老远就看见神秀剑孤零零躺在一旁,而郁真如缩在角落,面朝墙壁打坐,像个高冷的蘑菇。
他似乎正修炼得忘我,钟情便没去打扰,自顾自坐下来拿出网购的《竹子病虫害》苦读。
刚翻过几页面前光线便一暗,有人走来在他身前站定。
“修士百病不侵。”
声音带点嘶哑,但依旧冷淡从容。
“你若想知道怎么杀我,可以亲口来问我。”
钟情尴尬一笑,把书藏回身后。
“说什么呢。你不来杀我就已经是谢天谢天,我怎么敢招惹你?”
他抬头朝来人看去,看清那人造型时差点笑出声来:
“我的天郁真如!你这是怎么了!趁我不在,跑去挨别人揍了?”
面前的人额发潮湿,眼角微红,活像刚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顿。钟情一边笑一边站起来用袖口帮他擦汗,“佩服佩服。还没开课呢,你这也太用功了。”
郁真如偏头似乎想要拒绝,但拒绝得又不彻底,稍微侧首后就不再乱动。虽然眉头微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却反倒更方便钟情擦拭。
擦罢后他拉着郁真如坐下,一脸诚恳道:“说起来,我还真有些事情与你商量。”
见他神色肃穆,郁真如也正色回视过去。
“我们野草家族想要成精何其艰难,先不说身体构造对天地灵气的吸纳转化极其低效,就说修炼路上遇到的那些嘴上没把门的其他妖精们,没少仗着自己是禽兽成精就对我们指指点点。”
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
钟情思来想去觉得化形之前生出的心魔只可能有一个解释——妖精也分三六九等,野草身份地位,君子竹的地位在人族广受认可,在妖界可行不通。
估计就是化形之前受了太多白眼,这才耿耿于怀三百年……还真是挺能憋的。
“你应当知道我的原形是什么,比你的竹子还不如。我那时候修炼,动辄就会有路过的精怪看见后哈哈大笑,揪着我的叶子说,快看哪,这里有根藤菜在打坐!”
“但当初无数狐妖虎妖如今都成黄土,仅此一棵的藤菜精却活到了现在。”
竹叶剑随手一挥,随后剑尖落地,轻易就入石三分。钟情舞着这把不属于自己的剑就像舞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样轻松,姿态从容、眼神清亮。
“所以你看,我们到底哪里不如他们?何必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人心乃世间至坚至柔之物,坚定起来能使江河倒流山川改道。他们把这个叫做主观能动性,还为此写了不少诗句。比如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再如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不过我最爱的是另一句。”
钟情松开剑柄,抬手横在郁真如面前。
“人就咬得菜根,则百事可成。”
他含笑道,“郁道友不如咬我一口,从此就别再皱眉了,可好?”
郁真如定定看着面前人的眼睛。
然后眼睫轻颤,视线落在那截皓腕上。
那一小片肌肤洁白莹润得宛若三百年前的月色。
但三百年前那片朦胧月下笼罩的是百妖夜行。月圆之夜所有障眼法无所遁形,青面獠牙犹如铜墙铁壁的高大怪物们成群结队而来,朝着更加高大的铁皮建筑仓促赶去。
月色落在那些犄角、獠牙和金属的砖石上,一切都泛着明晃晃的、森然的寒光,只有面前的人除外。
幼弱的人族身体置于遍地禽兽之中,宛如沧海一粟。
没有法力波动、仅仅只是普通棉布裁成的衣物,在黑夜之中也毫不起眼。
但郁真如一眼就看见了他。
从此心魔顿生,永无宁日。
第185章
不止是郁真如在看着他。
当众妖列队登上断崖,嶙峋山脊割裂夜幕,月辉洒下勾勒出众妖剪影。那些庞然巨物在这强烈的明暗对比之下更加粗犷丑陋,衬得唯一的人族身形愈发纤微。
单薄得如同初春时将要融化的最后一块冰凌,却那般自在从容,在万千妖气的重压下闲庭信步。偶而抬手,掬起一捧月色自顾自的欣赏。
仿佛连月光也偏爱他,汇聚在他指尖时宛若一片凝粹的新雪。
山风咆哮而过,穿过众妖鳞甲时发出愤怒的呼啸,路过他时却陡然变得温柔,轻轻撩动他的袖口袍角,玉石碰撞发出叮当脆响,衣袂翻飞时宛如白鹤振翅、灵蝶起舞。
山脊之下,隐没在重重黑暗之中的无数视线都在盯着他。
霎那间他似有所觉,侧首朝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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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
视线浅淡地一扫,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去。
他不知道,在他看来的一瞬间,黑夜中暗流涌动的群妖就像被当头淋下熔化的青铜铁水,被瞬间浇筑成沉默石像。
又在他移开视线的那一瞬间,如同岩浆冲破石衣,变成狂热滔天的浪潮。
郁真如像三百年前那样伸出手——
那时他尚未化形的枝叶抓住的只会是一团空气,而现在,他在那一无所知的视线之中,伸手捉住了那只月色般雪白的皓腕。
齿间轻轻含住他腕间那块凸起的小骨头,舌尖在那块莹润光滑的皮肤上一舔。
这是一具经历过无数痛苦折磨才脱胎换骨、时至今日仍需每时每刻不断运转灵气才能维持的身体。每一块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历尽千辛万苦才得来,那般珍贵,但即使洗经伐髓也依然洗不尽生来带着的草叶与露珠的清甜。
郁真如微微垂眸,三百年求而不得,一朝得偿所愿,竟让他分离出心魔的胸腔也照样恍惚起来。
钟情眨眨眼睛,没想到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面前的人竟然真的咬了他一口。
他抽了下手,没抽动。
“我说郁道友,差不多得了吧。”他笑,“你还真想把我吃了呀?”
郁真如松开手,神色淡淡,仿佛无事发生——如果不看他微红的嘴唇,和钟情腕骨上的牙印的话。
钟情揉了下手腕,没太放在心上。
他最关注的还是郁真如的心魔问题,于是小心试探道:“郁道友,听完我这番话,你有没有一种茅塞顿开心结骤解的感觉?快说有。”
郁真如就不说,反而转道:“别这么叫我。”
“那我叫你什么?郁同学?郁真如?连名带姓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不过你可以直接叫我钟情,我最爱两字名,即使直呼也不显得生疏,省得纠结那些了。”
郁真如沉默。
他不知道为什么钟情明明之前那样亲昵地叫他小翠,却转眼之间又把这个称呼送给了剑灵。
他这次不高兴得有些明显,连钟情都看出来了。
不由好奇自己这是又哪里惹到他,但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什么,只能先丢开不提。
神秀剑已经开始不耐地嘶鸣,大有钟情再不离开和它过两人世界就要把这里的竹子全砍了的架势。
钟情于是提剑起身,拱手告辞。
“真如,来日再见。”
一刹那万千竹叶都开始震颤,郁真如眸光沉沉,盯着面前毫无所察的人。
轻声道:
“明天见。”
*
来日见变成明天见,明天见变成天天见。
钟情的确很想多接触下郁真如,了解一下和心魔或许相关的事情,但连他都觉得是不是见得有点太多了。
郁真如到哪儿都跟着他。
上课跟,下课跟,要不是修士没有三急,估计上厕所也要跟着他。
课程结束后他会用各种拙劣的借口邀请钟情去竹林做客,主动得连钟情这样的人精都有些吃不消。
他在想这辈子到底做了什么让郁真如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明明前世这个时候他们之间还陌生得路上看见了都要赶紧扭头当做没看见,以免打招呼尴尬呢。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自己做了什么。
他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是郁真如先和他说的话。在此之前,他也不过就多看了郁真如两眼。
总不可能看几眼就能导致这竹子精变异吧!
找不出理由拒绝,也确实想见小翠,所以钟情倒也不反对。
到了竹林他们其实也并不多话,每次都是各自找地方修炼。
郁真如很是大方,钟情难为情地反复提过几次后,之后每一次来竹林他都会主动拿出诛翠剑交到钟情手上,还不需要神秀剑作为交换。
见过第一面之后,第二次再见诛翠剑便已经有了剑鞘,唤出来的小翠也有了衣服。
钟情没多想,只当是小翠回去后给主人抗议了。
剑鞘依然是翠色竹叶所化,造型十分朴素,幻化而成的衣服也简单到令人发指。
素色的宽袍大袖,还是几千年前的款式,现代人就算cosply也不会穿这玩意。
妖族藏在深山老林与外界信息置换的确很慢,钟情本人最开始接触的也是这一类古装。
他其实很喜欢从前年代的服饰,只是他更喜欢能毫无异样融入人群的感觉,所以也与时俱进换了现代的穿衣风格。
但他乾坤囊中还留着不少那时候的衣服,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拿出来装扮小翠。
小翠很乖,无论他拿出来的是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都安静坐着任他摆弄。
最后钟情收手,看着小翠锦衣华服、珠宝加身的模样哈哈大笑:“好看。既然叫做诛翠,自然要带满头珠翠了。”
他拉着剑灵的手走出石穴,来到竹林的边缘。
这里竹子生长得稍微不那么紧密,故而能流泻下几缕阳光——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发现外面原来正是烈阳晴空,与悄怆凄凉的竹林仿佛两个世界。
阳光落下满头珠翠之上,折射出熠熠灼灼的光辉。
钟情看得几乎入了神。
他很喜欢光,植物成精就是这样,对光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迷恋,无论日光还是月光。
他在一旁的竹亭中坐下,继续欣赏刺眼阳光落在各色石头上转变而成的奇异光线。
脚下却不慎踢到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大筐作业本。
看样式,是少年班时候的作业本,再看落款的日期,距今已经有两百多年了。
钟情蹲下来,看着那些本子的封面,但很有礼貌地没有上手去翻。他笑着看向身后走来的剑灵:“他很恋旧,连这些东西都还留着。”
“他是要给你的。”
“给我?”钟情疑惑,转头视线再次落在那些封面上,“我要小学生作业本干什么?”
诛翠没有说话,作为剑灵和心魔,他只能感知到本体的心绪,但稚嫩的灵智无从分辨那究竟代表着什么。
钟情笑罢就要将箱子重新推回去,却在伸手的时候稍稍一滞。
整齐摞好的书本被撞歪后,露出深埋在下方的一角纸页,上面赫然写着钟情的名字。
钟情一愣,霎时间竟然忘了做个好人应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神使鬼差般把那个本子抽了出来。
翻开一看,满篇密密麻麻的笔记。
每一个知识点都事无巨细写了下来,钟情几乎要怀疑他把课上老师说的每一句话都抄了下来。字迹工工整整,一笔一划格外清楚,连一丝涂抹、修改的痕迹都没有。
分明是郁真如的笔迹,落款却是旁人的名字。
钟情犹豫了一下,翻开另一本。
待大致都扫过一遍后,他眉眼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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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仿佛陷入什么难题。
两百年前他曾经有一段时间缺课。
世间既然有一心修道的好妖精,自然也会有一心享乐的坏妖怪。每当出现这样的妖怪,人间特殊部门为了尽快解决,就会和修真学院联系。
钟情是那时候唯一化形的新生,自然也被带着去见世面。
那一次的妖怪有些麻烦,钟情大概缺了二十多年的课,回来时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都已经结束。后来授课老师给了留影石让他看录像,他补上功课后也就把这事丢在脑后。
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不,有竹子替他抄了二十多年的笔记。
一边是字迹潦草狂放、署名郁真如的笔记,一边工整秀气洁净、署名钟情的笔记。
钟情难以想象那根竹子当年是怎么用竹枝卷着笔,一笔一划写下这些仿若印刷一样的字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做了之后又什么都不说呢?
两百年前,他们甚至比点头之交都还要不如。
想到某个可能,他眸光一颤,差点连手里的笔记本都拿不动了。
他突然起身,看着一旁的诛翠:“你喜欢我吗?”
诛翠视线不躲不避,一派澄澈:“什么是喜欢?”
钟情上前一步,捧着他的脸吻下去。
然后他稍稍退开:“这就是喜欢。”
面前的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突然逼近。
钟情下意识侧首,这一下便吻在他的脸颊。很快有微凉的手指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再有躲避的空间,更加深重的吻落下来。
钟情撑住面前人的胸膛,想要拒绝,却又有些犹豫。
诛翠像是看穿他的犹豫,于是得寸进尺、无师自通,湿热的吻遍及他的眉眼、唇齿。
钟情步步后退,掌心的力量局限在的确在表达禁制靠近的含义,但又完全不够坚定,只好被身前的人步步紧逼,直至身后抵上一根竹制梁柱。
空间骤然变得狭小起来,钟情想要呼吸,却在张口的时候被面前人抓住机会,撬开牙关,攻城略地。
掌心处似是而非的拒绝也终于放弃坚持,滑上面前人的肩头,再然后搂住他的脖颈。
良久,他们停下来,彼此呼吸不平。
诛翠轻声道:“我喜欢你。”
钟情没有说话,静静倚在诛翠肩上,感受着那颗真正的心的振动。
一下一下跳着,沉重、欢快,仿佛正在强烈邀请与另一个胸膛中那个伪造之物共鸣。
答案似乎已经很清楚了。
郁真如的心魔正是为他而生。
在他还以为他们不过泛泛之交的时候,郁真如已经暗恋他足足两百年。
他闭上眼,最后享受了一下这颗心脏的温度,然后睁开眼。
“小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第186章
钟情打定主意要避开郁真如。
既然心魔的存在和他有关,想必那株杂菌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可他与郁真如势必是你死我活、两不相立的关系,那又何必再纠缠下去?
双手渐渐滑下,按住面前人的胸膛,将他推开。
刚做过这样亲昵的事,转头却迎来这样一句冷漠的话。诛翠没有生气,只是不解:“为什么呢?”
钟情没有说话。
他避开小翠的视线,拿起剑鞘,从竹叶剑尖开始一寸寸推回去。
剔透的青色剑光一寸寸消失,到最后完全沉寂。中途有水珠掉落在他的手背上,执剑的手轻轻一抖,却没有停下动作。
再抬头时面前已经空无一人,钟情放下剑,环视着周围幽静的竹林。
这里没有任何窥伺的神识,所有的竹子都重新化作普通竹子,所以郁真如不会知道他已经知晓他的心思。
钟情将那一筐笔记重新推回石桌底下,随后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
飞离时他心中尚有些畏惧,害怕会从某处冒出个郁真如,像前世那样将他逮住带回去。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安然无恙没受任何阻拦地离开了竹林。
远远停下后,他终于回头看了一样。
炽热阳光之下,那座竹林安静无声,仿佛里面的一切都在沉睡,不会有任何故事发生。
钟情心中叹息,他是真的希望什么都不要发生。
在他离开的一瞬间,竹林深处寒泉之中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他抽身而出,几乎瞬时就来到竹亭外。
石桌上的竹叶剑消沉得仿佛死物,连主人来了也毫无动静。
郁真如踏进亭中,视线落在一角梁柱之上。缓缓停顿片刻后,看向石桌底下的竹筐。
即使已经通过心魔知道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亲眼看见时还是双眸一缩。
他双拳死死攥紧,身上的寒泉水滴滴答答落下,很快就淌了满地。
钟情还是这般厌恶他。
所以对他的喜欢避之不及。
可是为什么?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
钟情想,其实上个位面的陈悬圃失败了。
一个本没有心的妖怪,并不会因为装入了旁人的心脏,就一下子拥有神经、学会感情、懂得爱。
那张红心A曾经在沈列星胸膛和监管者胸膛中,奇迹般的由纸牌变成跳动的血肉。而现在却因为来到他的身体,于是血肉又变回纸牌。
钟情能感受到一层皮肤之下那个器官的存在,明明他与它的距离这样接近,却像是独立于两个宇宙,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于是所有情绪都像是阳光下的冰激凌,固然初时能冰得人牙疼,可最终还是会在炙热的温度之下悄然融化。
仅仅闭了一次关而已,离开诛翠的悲伤便已经无影无踪,想起来竟然像是上一世的事情。
或许在真正的上一世中,他将神秀插入郁真如胸膛之后,也是这样渐渐将他淡忘的吧。
钟情睁开眼睛。
修真无岁月,对修士而言,想要找借口避开某个不想见的人,实在太好找理由。
闭关、游历、出任务,每一项都可以动辄长达数十年,但……
钟情起身,走到窗边,朝山脚远远望去。
他的洞府选在人间一处寻常山林,从前常有渔樵经过,为了不惊扰他们,所以特意设下法阵,将洞府的入口隐下。
现在却有人发现了这个隐秘的入口,没有擅闯,却也立在一旁没有离开。
就这样从炎炎夏日等到凛凛寒冬,任由白雪盖了满身。
钟情原本想借口闭关悟道,实际上暗中跑出去到处玩。这下可好,郁真如这一堵门,他完全没机会偷跑。
没过几年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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