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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几上放了茶水干果,蒋实里外跑来跑去,一时端茶倒水一时报菜上菜,后头负责洗碗洒扫的婆子则是看准了,等人一走便来抹桌收碗。
宝珠这头收钱做饮子,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大哥灶间火热,饭菜飘香。几人各司其职,小食店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排队的食客也没有怨言,横竖闲着也是闲着,只因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店里,那方桌之上的菜色香味俱全,叫人十分垂涎欲滴。
蒋实人极有眼色,若是三五成群来的,便将人引至方桌上推荐四人餐食或是六人餐食。若是单独来的或是三三两两来的,便将人引去长条桌或是小方桌上,再推荐一人餐食或是双人餐食。
宝珠正是怕或许有一次来七八个人,故而叫木匠也打了大圆盘桌面,若是来的人多了,比如有那一家几口方桌坐不下,便将圆盘架在桌上,再多添几张凳子,这一来就能坐下许多人。
这食店里点菜比那等酒楼要便宜许多,有人见有这圆盘,便私下算过若在这儿点这一桌席面要多少钱,怎么算都比酒楼划算,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往后若请寻常人吃饭,来这食店是再划算不过了。
味道好且不说,最主要的分量也足,且比那酒楼便宜。
食店不似酒楼,定的价高了没人肯来,本就是小本生意。只是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又能多摆下几张桌子,多了这几样好处,每日开门就是多几贯钱的花销,即便一整日没有生意,这钱也是必须要花出去的成本。
这地段铺子租金贵,若不好好经营,亏起来也是叫人心头滴血,宝珠自然不想亏本,就只能卯足了劲儿想方设法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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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五章变幻事孙家上京
才开张这几日不准备赚什么钱,只把菜钱本钱赚回来,能在这一片打出些名气儿就行了。散出去的餐食券有效期在七日内,这七日即便赚不得什么银钱,至少能叫这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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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人知道这新开张了一家食店。
铺子里忙,二哥此番考试由徐娘子与真阿婆相送。其余人即便心里记挂,但人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儿。
食店生意好,常有人请跑腿来买饭,因王大与刘四各自顾着摊子,前一日有订饭的,第二日想寻跑腿便不大方便,有些提了价儿才肯有人帮送,有心再寻个专门跑腿的,但一时要寻靠谱的竟然还寻不着。
宝珠甚至有心想做专门的外送服务,招一些跑腿专门做外送,再与京里各大酒楼签契书,这一来酒楼找跑腿也方便,这些闲汉跑腿也省的去问,只用等人来差遣。
宝珠便从中抽利钱,即便一单只抽一文,汴京这么大,酒楼食店如此繁多,一日下来赚得也不少了。只是若想做这一行当先得有本钱,且还要让人信服,晓得你有能力,如今只能心里先做谋划,往后有钱再做打算。
许是有过一回大考的经验,也或许是自秋闱以后二哥心里松快一些,不再只死抱着书去学,而是自个儿将汴京四处都丈量了一遍,又切实感受了许多普通百姓的日子,得失心没有那么重了,心里也平和许多。
被困在那一方场上实在太过压抑,加之连考几日身心俱疲。这一回考罢,只是回来不知白天黑夜的睡了两天。
待歇罢,又去街里与人下棋,虽不收棋局定下的彩头,只是与人切磋,但时日久了,那些老棋士见他便要驱赶。二哥便又去食店里头帮忙,宝珠每日也给他结工钱,店里多了一个人,蒋实倒是轻松很多。
二郎长得俊俏,许多大婶子小娘子都爱进来,或买一盏饮子或点两个小菜,然后借机同他攀谈,无外乎年岁几何有无婚配一类的话。
宝珠幸灾乐祸,看了一阵发笑,笑过的后果就是二哥也不肯再来了。
还不待她笑够呢,阿娘就趁夜里来寻她,“你姑母年里又提了与咱们家做亲一事,你是如何想的?”
甄家姑母为叫徐娘子放心,又说原先只晓得年后董姑父能升一阶,年里朝廷那番牵扯,落马的人极多,吏部点了两阶,不日任职文书便能下来了。
上下活了两辈子,宝珠也没个什么想法,只是她这人向来是认定了,轻易再难改的性子,如今通家都觉得这是门好亲,董家表兄与姑母待她也好,她也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不应的。
“你姑母说如今恒之已过了解试,即便春闱不得中,也已托人保举,纵使汴京留不下,也能去南边做个小官,董家人口简单,又有姑母在,你往后必定不受人欺负。”
本朝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少会有哪一个爹娘来问过儿女意见。甄家在她自小潜移默化之下看重孩子意见十分难得,爹娘于婚姻一事向来甚少催促。如宝珠料想的一样,即便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也不会私下就做主替宝珠应了,还是要来问过她的想法。
“阿娘你觉得如何?”
徐娘子笑,“你真真是个不开窍的丫头,分明是自个儿的事儿,偏要来问我觉得如何。我只同你说,我与你阿爹阿婆都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你表兄为人温和人品端方,你性子跳脱,我只怕你欺负人家。”
“阿娘惯会笑我。”宝珠想起一事,又问“阿娘上回说要去问一下阿秀姐,也不知她如何说?”
徐娘子笑道,“阿秀觉得高攀,我叫大郎自家去争取。”
“她谨小慎微惯了,我若说的多了,怕她惊慌,咱们于阿秀便像当初孙家于咱们,姻缘一事还是看他们二人,若外人说得多了,即便当时成就了一桩姻缘,往后过起日子来还是要闹得鸡飞狗跳。”
为人爹娘的,都盼着自家儿女过得美满。当初救下阿秀只是在力所能及之处救人一命,甄家上下并无图人报答之意。
甄家惜老怜幼,即便在苏州有不少财富,但向来只雇人做活,甚少将人当做买卖。由己度人,都是娘生下来的,实在见街上有过活不下去的孤儿,买下过后也从不是单将其当做下人看待驱使,譬如阿忠。
母女俩才说过闲话,就进外头一前一后进来阿秀与大哥。
徐娘子笑道,“绣坊有灯火,阿秀这几日趁绣坊的灯火暖炉学绣,每日回来的都比寻常晚,你大哥日日等,只是怕阿秀不愿意,一直远远跟着,阿秀一开始不晓得,还当被歹人尾随,本好端端的没什么事,险些被你大哥吓死。”
阿秀进来又出去,大郎也跟了出去,宝珠没想听墙角,只是宝瑢与二郎才从外头回来,看见二人在外头似乎说什么话,一起止了步子。
“我从明儿开始回来的就早些了,你不必再跟了。”
大郎神色落寞几分,“近来京里治安不好,有几处路又坑洼没修……”
还待再说什么,只看阿秀从屋里拿出一盏灯来,点上以后十分光亮,“你若是真心,下回再来,将灯带着罢。”
大郎才笑罢,反应过来跟着阿秀进院,“给我灯做什么,我真不怕鬼——”
宝瑢与二郎面面相觑,正待进院,只听后面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裴大人抱臂摇头,
“我才离开巡使司多久,夜里治安竟差成这个样子?”
阿秀如今也攒下一些体己,她勤奋肯学,现下已能绣些帕子绣样换钱了,原先做绢花的生意也还在,先前做花宝珠给她指了路子,她借此赚到钱后便要分钱给宝珠,宝珠自然不肯收。
于是阿秀便每月拣做的最好绢花绒花送她,现下宝珠那匣子里头一多半戴的都是阿秀送的。桌上镜子边还有一个竹编的花瓶,里头插的一捧荷花荷叶莲蓬足以以假乱真,这也是阿秀做的。
还不待甄家去回董家,甄姑母便急匆匆赶来寻徐娘子,她一夜没睡,眼下青黑面色惨白,本就不是很能拿主意的性子,这会子更是慌张。
“孙家调任汴京了,如今正是吏部长官,原先吏部压了任职文书我已觉得不对,叫你姑父去问,他却说近来事多,压几日也正常,昨儿回来说又说官里罚俸半年,停职自省,我出去四方打听才晓得是那孙家回来了。”
“原先远在江浙,若他孙家敢乱来,官人说话尚且有几分分量,现下升任汴京,又是有实权的长官,管着升免罢黜的差事,哪个又肯给官人说情。”
只说停职,也不知要停几日,甄家姑母将前因后果说清,又紧抓着徐娘子的手,“只听说那孙大人将侄儿也带来汴京,如今正在国子监读书。如今既找上门来,想来也不放过宝珠,快些叫宝珠将食店先关几日。”
宝珠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觉得今儿铺子里甚是怪异,来的食客都很面生,等末了走进来一个簪花带玉的男人,宝珠还当是看错了,心里骇然,转眼脸上又十分平静,叫洗碗的婆子今儿先下工。
“还当你躲了,不成想竟胆大包天,竟跑来汴京做起生意来了。”
男人手上扇子轻轻磕着柜台,大郎早从早下出来站在宝珠身侧,手里拳头捏的死紧,鼻子里如牛一样喘气。
孙世安打量着宝珠两年没见愈发俏丽的脸,心里也升出痒意,若顺从他兴许他早早就烦腻了,只是这丫头竟敢跑,此举反将他勾的记了两年,
“若你乖顺,咱们先前那桩姻缘还作数,前尘恩怨一笔勾销,你那姑母一家我也就此放过,如何?”
虽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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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体什么事儿,但半蒙半猜也知道想是那孙家调到汴京做官,既是新任,必然不想在这节骨眼生出事端来。
听他言语里似乎寻了姑父姑母麻烦,就是不知这麻烦是那
位孙大人找的还是眼前这位孙官人找的,小小食店挤了这么多人,宝珠自然不愿叫心血白费。
“官人如今又想以势压人,不知今儿前来府里那位大人可知晓。”官场宝珠不清楚,只是做官若是欺压百姓,闹大了便是麻烦。
宝珠也是诈他一诈,不想那孙大官人脸色一阴,撂下一句狠话后甩袖便走。
晓得今儿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干脆锁了店门,便与大哥急匆匆家去。出门时对着外头那些雇从打手瞪了一眼,心里不屑又是来这一套。
等回来听徐娘子讲过,才晓得孙家却是升任汴京,如今正值朝堂动荡之际,偏那孙家还升至吏部,管着升迁罢黜一事,不知有多少人想去攀附。
即便董家对上孙家都无可奈何,更遑论甄家这般普通人家。
甄父今儿回来的早,掌柜的只说客人嫌菜做的淡了,他往后不必再去,连分辩的话都不愿听他说。
原只当日子好过,现下才知道悬在头顶的利剑从未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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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食店才开张,如今遇着这一茬,能不能转租出去都两说,幸而摊子已交给刘四哥与王大哥,那食摊不显眼,想来不容易被找上。
宝珠犹豫半天才问阿娘,“阿娘,你没与姑母说结亲一事吧?”
一室静谧,都知道这是一桩好亲,也都不愿连累董家。徐娘子心有不舍,既没有应下也没有推拒,只是装作忘记这一茬,她心里发酸,为宝珠委屈也恨那孙家欺人。
“不要拖延,去说清罢,姑父到底与宋家有亲,两家一荣俱荣,真出事还有宋家做保,若与咱们家断了关系也就罢了,真要有亲事纠葛,到时那孙家更要咬下一口肉来。”宝珠叹了口气,心里憋闷,
“明儿还不知什么情况,阿娘趁夜去说吧。”
想来若非姑父不愿意与甄家撇清干系,也不会叫人罚俸停职。
正如宝珠料想的一样,董家求去宋家之时,宋家便说只要撇开关系,那停职一事还能缓和,若仍牵涉着只怕到时不是停职而是革职了,光禄寺本就是专管宴会祭祀一事,虽不是什么有实权的衙门,可若出了差错却是要掉脑袋的地儿,任他再小心,指摘出错儿可不难。
但董家不愿意,宋评事只能作罢,董家姑母心里事儿正多。听徐娘子来说那亲事作罢,心里更是难受。
“我就不信那孙家在汴京竟能只手遮天,他还能大过官家不成。”甄姑母抚脸哭倒在徐娘子怀里,“这叫个什么事儿,宝珠聪明懂事,我——”
徐娘子摇头,“哪里是因孙家的缘故,只是宝珠她自己不愿意下这门亲事罢了,那丫头主意大的很,她不愿的事情哪个也勉强不得。”
“既如此,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孙家找上门时拒了亲。”
董恒之听舅母来家,正待拜见,才到门口就听见这一番话,顾不得体面冲出了门往甄家去。甄姑母还待说什么,徐娘子摆了摆手。
随他去吧,宝珠会与他说清的。
“如今能保一家是一家,那孙家是气恼甄家不将他们放在眼,大不了再躲一回,横竖在许州置了田地,便躲去徐州也不是不可,孙家才调来汴京,横不能又调去许州去,天大地大——”
天际响起雷声,一场雨下的疾。
大郎开门见是董恒之站在外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宝珠冲他点点头,大郎便回了自个儿屋里,宝珠也从屋里找出去年过生日时他送的娃娃,又将那颗珍珠安上去。
今年过生他送的是一串珠子,上头用丝线编了个扣,赠她时还说是自家编的,叫她莫要嫌弃。
两样东西装到一起,宝珠正了正神色又挂上笑,
“阿娘昨儿说姻缘一事看两情相悦,叫我说姻缘一事还是看缘分,既是看缘分,便不能强求。”
“你我也不是三岁孩童,孙家势大,姑父为官十几载很是不易,保全一家好过两家一起叫人碾死。”
“还望表兄春闱得中,仕途平坦。”
宝珠她自己心里有谋划,若此番事成自然最好,若不成两家断了干系,往后孙家即便找也找不上董家。
一道闪电照亮了两人的脸,宝珠脸上一如既往的坚毅,董恒之失魂落魄的接过匣子,又如游魂进了黑夜。
甄姑母看人浑身淋了湿透,叹道,“你很不该这时候去找宝珠,亲事不成,若叫人撞见私相授受,传出闲话,与你无碍,于宝珠却是大事。”
甄姑母与徐娘子对视一眼,也是怪她,早早与董恒之说了此事,年里也与恒之说春闱以后便去甄家提亲。
他日日都在欢喜,自甄家到汴京来,他读起书都比以往更认真。心里晓得董恒之今夜去找宝珠不合理数,可见他如今这副模样谁也不忍苛责。
“现下不能叫妹夫丢了官职,否则两家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夜深了,徐娘子欲要回家,“当务之急叫妹夫赶紧托人复职才是正经,横不能两家一起倒了下去。”
甄姑母熬红了眼,“官人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明儿再去一趟宋家,元娘才给宋家添丁,恒之又是举子,董家倒了对他家也没甚好处,想来是能尽心的。”
“既到如此田地,万不可感情用事,叫妹夫保住官职才是要紧。”
外头在下雨,甄姑母叫华伯赶了车将人送家去。
春雷阵阵,雨滴如珠帘般落下。
一墙之隔,裴砚清也有些尴尬,已撞到两回甄家私事了。实在不是他想听,只是正巧听到声音走出来,就见“缘分已尽”这一场。
裴家院门被叩响,这细微响声在这雷雨天里声音小的可以近乎不计,宝珠心里犹疑,做贼心虚一般四处窥探。
铜环扣在木门上的声音一下一下落在他心上,裴砚清开了门。
宝珠脸上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既然忍了让了躲了都是无用功,既是干脆拼一回。
“裴大人,有一事相求。”这方院墙是后砌的,屋檐狭窄雨水稍微大些就挡不住,雨落的大,如线一般打在宝珠额上,又顺着浓密的眼睫坠到地上。
裴砚清捡起墙角的油纸伞,撑在她头顶。
“你说。”
宝珠也没料想,他竟没问是何事,原先还要拉扯几分的说辞哽在喉间不上不下,不过思绪既已清晰,开口的话更顺畅,
“听闻年里朝堂振荡,江南官员倒了一批,阿娘说你提醒过她,想来那贪腐案背后有大人明察秋亳。”
“那些贪官蠹虫养了许多年,偏到今年才宰,前年水患官家拨出许多银两,我猜正是国库空虚才四处填补,也正好杀鸡儆猴。”
裴砚清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先前晓得她聪明,却不曾想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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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人,三句两句就将事情凑了个大概,心里惊讶面上不显,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去年江南东路下了几十年一遇的大雪,积久成灾,拨银赈灾又是一笔银钱,官家显然没有嫌钱多的道理,孙家自前朝便是望族,后面虽落魄些,但到太祖起势又复起,这等家族家中财富定然数之不尽,若能将孙家扳倒,抄检的钱财也不亚于那震惊朝野的贪腐案。”
“这于我有什么好处?”裴砚清听她说完方才问道。
“自然是有好处的,你苦心绸缪好容易走到官家眼前,贪腐案此等大案多少年才遇着一件,如今将孙
家做跳板,替官家分忧必定能得官家看重。”
“你胆子倒大,不怕我去告发?”
“你是告发,我便嫁去孙府做姨娘,到时枕边风一吹,你这官也就做到头了。”宝珠脸上几分愠怒,只是脱口而出的威胁,并没有什么摄人的分量,反将裴砚清逗的险些笑出了声。
看着面前人强硬的模样,裴砚清又问她有什么谋划。
“孙家既是忽然调任汴京,想来原先以为自个儿要升官的那位便要被压制,莫名来了个人顶到头上本就不满,大人如今在官家面前很有份量,只需与那原先应当升官的人嘀咕几句,万事自有人去想方设法使他下来,甚至无需给他捏造罪者,只需将孙家子侄姑苏做过的好事呈到官家跟前,孙家便是吃不了也要兜着走。”
宝珠咬牙切齿,那孙家既要想她家破人亡,她拼着鱼死网破也要叫孙家元气大伤。说什么嫁与孙家是万不可能的。
此番即便不成事,到三月里金明池开放,官家驾临那日,她拼着撞死在园内也要将状子递到官家跟前,当着汴京百姓的面,不信官家不下令彻查。
只要肯查,甄家便能躲过一劫,宝珠心里百转千回,至于她,本就是多活一世的人来。
“放心罢,我帮你。”
听到这句话,宝珠整个人陡然一松,只有裴砚清能与官家说上话,姑父来京这几年,见过官家的次数都寥寥无几,至多不过宫中宴席祭祀需光禄寺官员负责罢了。
但裴砚清常进出大内,他是官家亲自指的,只听官家差遣,便是吏部都无权插手过问。
思及此宝珠才觉得自家方才那番威胁可笑,这事儿风险不小,只是不曾想裴大人竟然应下了,兴许也是阿娘往日里行善积德,待裴大人极好,这才叫人家记了人情。
宝珠心绪一空,晃了两下险些倒下去。末了仍是强撑着回了自家院子,宝瑢远远的打伞来接。裴砚清见此便止了步子,目送着人走到转角不见才关上门。
徐娘子回来见一家人都坐在屋里,阿秀蒋实也搬着板凳坐在下手。她叹了口气,
“蒋小哥儿家在许州,明儿便乘船回去。阿秀若是想留在汴京,得另寻住处,若是没处儿可去,便也跟蒋小哥儿一道去许州,姑娘家莫要去偏僻的地儿,在城里赁个房子,再加你如今的手艺,好歹也能养活自己。”
阿秀摇头,将手里布包递给徐娘子,“一条命都是太太姑娘们救回来的,如今遇着难处叫我走未免看轻了我,这些时日好歹也攒了些银钱,娘子一并拿去好寻门路。”
虽请托了裴大人,但此事到底凶险,宝珠只夜里与徐娘子提了提。才说完人便倒了,夜里就起了高热,请了郎中来,只说是忧思过重,邪风入体。
第47章
病来如山倒,连着烧了四五日,白天里才退,到夜里又继续发起热来,大夫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回回都瞧不出什么名堂,只开药叫煎熬送服。
徐娘子宝瑢阿秀三人轮番照应,灶间日日都是汤药味儿。
宝珠牙关紧闭,也不知为何那药就是咽不下去,徐娘子喂她喝药只能强掰开往她嘴里灌。
两辈子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来回翻滚纠缠,似要将她拉入漩涡之中。一个月来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耳朵里似塞了棉花,只听有人说话,却不知是在说什么,郎中请了一个又一个仍是没甚主意。
“要是长久这样下去人也受不住,当务之急先使人醒过来才是最要紧的。”回春堂的大夫这都不知道是第几回来了,这回仍是摇着头走的。
徐娘子衣不解带坐在她床头,一声一声喊她名字,这般要强的人夜里没人时也要哭求老天爷,甄阿婆也急得不得了,正方不行四处求偏方,和尚道士仙姑不拘什么门什么派,都要领到家里来瞧一瞧。
这一月来只喂粥水,不光徐氏憔悴,宝珠整个人也是憔悴至极,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也不知是终于想清了还是什么缘故,宝珠只觉得听觉回来了,渐渐的鼻子里也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儿,耳边是阿娘一声一声的呼唤。
那伤心欲绝的声音惊的宝珠意识彻底回笼,原先脑子里头纠缠撕扯的感觉渐渐消退,人也逐渐清明起来。
“阿娘……”
听这细若蚊蝇的声音徐娘子还当错觉,等看到宝珠眼皮子终于动了,这才止了泪,将桌上温水倒来,轻轻沾在她唇上,然后继续一遍一遍喊她名字。
“娘的儿,险些将娘吓死。”
她还不知自己昏睡了几日,开始发热那几日人还有意识,到后来昏睡过去也不知天地日月了,两行泪自宝珠眼角滑落,单看这水是温的,便知道家里人不知多尽心呢,上下两辈子唯一叫宝珠觉得人间值得的就是这份亲情了。
甄家没了营生,日子过得紧巴,刘四儿他们那两处摊子倒还正常摆,只是宝珠递了消息去叫先别来往,免得孙家见了要找茬。
毕竟是在汴京,孙家才来,总有些顾虑,只敢明里暗里的打压,并不敢直接上门对甄家做出什么事来,更遑论隔壁就住着裴大人。
铺子里生意自然做不成了,即便铺子开门,门口那些人堵着,食客也不敢上门来。
能叫宝珠下定决心与孙家扯下一块皮肉来,最主要的也是因二郎,旁的能拖,科举却不能耽搁,若春闱放榜以后那孙家使坏,二哥这十几年来苦读与甄家这些年来的辛苦便要付诸东流。
董姑父停职一月才叫复职,只是原先板上钉钉的升官一事成了泡影,但好歹一月的时间并不算长,还并未被光禄寺大小官员排挤出去。
甄家门口日日都有人盯梢,原想去问问裴大人进展如何,因怕将视线引到他那里去,便没敢上门去寻。许是裴大人在官家面前说得上话,故而孙家一群人不敢去寻他麻烦。
“甄家甄从俭,中了!正是第三!”
巷子里敲锣打鼓,报喜的声音穿街过巷落到甄家众人耳朵里,一时甄家众人皆歇了手里活计走到门口去迎。
如今困在家里,连春闱放榜都不知,更没人去瞧,倒是府衙的大人,直接将消息送上门来,声势比头回中举可要大上几倍,敲锣打鼓的人跟了一群,想要喜钱的又跟在那一群人后头,一时间这巷子都叫堵住了,街坊四邻个个都拱手上前来道贺。
“早说二郎是人才,他去年与我家写的福字儿我都收着呢!”
“恭喜徐娘子了,孩子们个顶个的有出息。”
“二郎自家也勤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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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还在想要有个什么名目,好叫甄家显一回眼,好叫孙家更忌惮些,此番二哥春闱得中,刚好解了燃眉之急。
在门口盯梢的地痞流氓早不知被人冲散到哪里去了,徐娘子声音颤抖道,脸上是按耐不住的骄傲,
“我家只是普通人家,官家仁厚清明,如今科举公正,这才有二郎一个机会,在高门望族官家大户里头闯出一条路来,好叫他也能报效官家报效朝廷。”
徐娘子又来报信的官差,董家表兄是否在榜,这来报信的官差将榜上有名的士子倒背如流,听徐娘子问想不不想就摇了摇头,“并不在。”
董家早一日便晓得了,原是托请只去外地做个小官,董恒之自己摇头拒了,只说科举入仕才是正道,如今还年轻,再等三年又如何,下回定要金榜题名。
幸而如今科举糊名誊卷,否则依孙家的尿性,必定要从中使坏。
巷子邻里早知甄家是得罪了人,食店关了张,门口也常有地痞流氓堵着,原先没人敢来问,如今这天大的喜事就在街巷之内,人多也没甚好怕的,有与甄家关系好的,关切问是怎么个事儿。
徐娘子看了一眼宝珠,宝珠点了点头,身家性命名节自然不值一提,何况这事儿也是孙家孙家应当羞愧。
徐娘子于是将一家子如何躲避孙家,从姑苏躲来汴京,不成想那孙家竟也调任汴京,如今又寻上门来。甄家哪里敢同他们抗衡,只得忍气吞声。
现下个个饭碗难保,成
日叫地痞流氓来堵门且不提。食店也因那群人张扬恐吓丢了生意。寻常百姓本就对这些仗势欺人的狗大户不满,这事儿在街头巷尾一时传了个遍,那孙家在寻常百姓眼里同无赖也不差什么了。
刘四哥与王大哥那头的摊子,先前有所顾忌便叫他们暂且别来,现下二哥金榜题名,甄家来来往往尽是道贺的人,他们便也没有顾忌,拿着这些时日摊上进账,刘四哥又自己做了简单的账,每日花销收入都记得清楚,还将王大哥那摊上也一并整理了。
宝珠见他理的清晰也放心下来,“你二人辛苦了,从这月开始,各自摊上每月的进账到月底算清本钱过后,分出一成利钱给你们做花红。”
一来越是这关头越要笼络人心,而来原先只是按月钱给二人算账,如今分利出来,二人做起来也更要尽心,毕竟赚得越多他们能拿的也就越多。
幸而还有这门生意,上月刨开成本两个摊子拢共进账三十余贯,这些银钱也尽够一家人开支了。
甄父去酒楼定了席面,寻常春闱放榜以后,各路官员相互请吃,这般名次已是一只脚踏进仕途了,士子若是相邀府衙各路官差吃酒,这些官员是不会推拒的,只是甄家上门连帖都没递出去。
徐娘子也不怪,干脆说出去要办整十日的流水席面,如今二郎中举,甄家怕出事,门都不敢出,幸而街坊四邻热心,个个都赶着来帮忙。
裴大人这几日不在家中,今儿才回来,听得消息也来道喜。
看见宝珠在院里择菜,路过她身侧轻声提了一句,
“董家有宋家跟这些年的人情,如今已彻底无事了。先前你与我说的那桩事有五成把握,吏部原先那位侍郎已遣人往姑苏去了。”
宝珠放下手里的菜,晓得此事机密,也顾不得规矩,朝他一谢再谢,她晓得这其中必定要费许多功夫,单说谢实在有些空。
“先保全自家,其余便是等着了”
宝珠叹气,“也只能等着了。”
原只当甄家着急,不想吏部那位侍郎比他们更着急,殿试前便已将孙家子侄在江南时做下的桩桩件件悄悄呈到官家眼前儿。
裴大人不曾瞒着宝珠,上回看她瘦骨嶙峋,知晓她大病初愈,说出来与她知晓好叫她心里能松快些,且这事儿本就是她的主意,故而才晓得消息便来知会。
天色已晚,这个点来定是有事要说,孙家此事机密,家里谁也不晓得,宝珠看院里没人,也顾不得规矩,使了个眼色便直接将人带回屋里去了。
与他倒了一盏茶,裴砚清喝罢才道,
“官家令我暗查孙家,你所图谋如今已有七八成了。”裴砚清看她松了口气,忽就觉得这些时日的辛苦没有白费,“孙家在姑苏犯下的事儿,不止几桩,小辈纵情声色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内院里太太私下放利抢占铺面,孙家那位老伯爷更是豢养娈童……”
任那一桩都是大罪,宝珠只可惜这些苦主。
“有一苦主家中只一独女,叫孙大人的儿子掳走,死了过后连尸身都没讨回来,老两口状告无门,欲到汴京来告状,只是还没出姑苏城,便叫人勒死在郊外了,衙门去查,只说是上吊。”
裴砚清看了宝珠一眼,“原先苏州一个叫花婆子的虔婆,是替孙家拉皮条的,后来一家子都叫那孙大人灭了口。”
宝珠这才知道原来那花婆子早死了,这花婆子死了倒是罪有应得。可那些叫这虔婆与孙家迫害过的人实在可惜,孙家滥杀视人命如同草芥其行可诛,本朝律法即便是有身契的下人也不得随意伤其性命,更遑论这些普通百姓。
茶盏已空,宝珠与他续上,只听外头有邻居与徐娘子才叙完话,宝瑢陪着阿娘将人送到门口,看阿姐屋里亮着灯,便要来找阿姐晚上好一起睡觉。
玉娘子不在意孙家只叫宝瑢继续来学,但甄家却怕孙家报复,如今也不敢叫她去,即便不去,宝瑢也日日勤练,晚间常来阿姐屋里一道叙话顺便刻版画。
看宝瑢要来,宝珠一时间手忙脚乱险些打翻茶盏,想叫裴大人躲躲却觉得本就欠了人情,实在难为人家。
裴砚清淡定地抿了一口茶,不待她开口人已闪到柜子后头。
第48章
“阿姐,我叫你怎的半天没反应。”宝瑢敲门进来,宝珠摇头说没听到。
“方才正数银子呢,算着账又不好断,否则又要重数一遍。”
宝瑢点点头,却没看桌上有钱匣账本,倒也没放心上,只说,“今晚我还与你一起睡觉。”
说着又往柜里去拿枕头,宝珠拦住急道,“我去给你拿。”
宝瑢只觉得阿姐今儿十分奇怪,坐到凳上一脸狐疑的盯着她,“阿姐你一人要喝两盏茶?”
“我……我口渴,倒一盏晾着等凉了再喝”。
宝珠正待开柜子,又听柜子处好似有什么响动,宝瑢三两步跑到她身前,“阿姐,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宝珠僵着脸摇了摇头,“想是你听错了,哪里就有声音了,或许是什么耗儿虫儿,阿娘前几天才说灶间闹耗子呢。”
宝瑢摇头,莫非是那孙家找上门来了,她正在仔细竖着耳朵,一低头却看到柜子旁边露出一方衣角,骇的险些惊叫出声,立即又叫宝珠捂住了嘴巴。
只看隔壁那位裴大人从柜子一侧出来,宝瑢看看他,又看看阿姐,一时竟有些糊涂,混乱问道,
“阿……阿姐,你你你房里整的藏了个……人?”
宝瑢依旧是一脸警惕,老鸡护崽似的将宝珠护在身后,只听徐娘子又要从外头送糕饼进来,宝珠赶紧朝她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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