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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裴砚清差事有了着落,官家金口玉言,既叫他自个儿选,他自是选最好的去处,开封县离京城又近,来回也十分便利,吏部主官得了上头指示,也并未为难,裴砚清只等任书下来就能走马上任了。
这两月将养着连门都少出,裴砚清现下也大好了,宝珠扯开他身上衣裳,看伤处都已长好,结的痂也掉的差不多了,只不过留的疤痕触目惊心,仍能看出被炙烫的痕迹,也亏的脸上不曾留疤,否则往后于仕途有碍呢。
二人这些时日愈发亲近,宝珠开始帮他换药还有些脸红心跳,现在跟看拔毛的鸡鸭没什么分别,裴砚清倒是一直绷着劲儿,好叫人能瞧见他这几个月补的还算有劲的肌肉。
他身上伤好了大概,待能出门便常来食店帮忙,年下店里忙的脚不沾地,横竖他没什么事儿,重活做不得,便帮着打打杂扫扫地抹抹桌。
这瓦罐汤噱头足,卖的价儿也不低,铺子里自上了这汤,来喝的人便大排长队。
汤是炉底火慢煨出来的,味道极鲜,天越冷,汤便越受欢迎,一盅汤喝下去只觉得浑身发汗,从肚里暖到脚底。
既是打出来补身瓦罐汤的招牌,宝珠干脆去医馆求教大夫指点,哪样汤与哪样药材最相配,这一来时日久了,常喝汤的人便觉得身子似乎真比先前好了些。
到半下午店里才吃上午食,一早来吃了些东西垫肚子,过后便马不停蹄忙到现在,腊月里趁着生意好正要多赚些银钱,伙计们饿了便吃块饼略垫垫,直到午间饭点过后人少些才能吃上正经饭。
天冷一人一罐汤,用锅巴或是炒米搁上一把,略泡一泡,吃下去更是鲜美
这炒米也是江南一代流传甚久的吃食,选糯米蒸熟晾干后再炒制,小火略翻两遍就在锅里爆成一粒粒胖乎乎的米花,不独炒米泡汤来吃,到冬天这炒米还能用来熬米花糖。
裴砚清端了碗筷出来在小桌上摆好,欲与宝珠单独吃饭,蒋实有眼色,赶着一众人去隔壁坐大桌,宝珠有事要说,没注意到裴砚清小心思,也去大桌坐下,她才吃了饼子,还不大饿。裴砚清见此,又端着碗筷,挤开柳嫂子一脸正经地坐到宝珠旁边。
店里有事常一起商量,宝珠虽是掌柜的,但有时看事情与他们兴许也有差别,他们有时一句话也能点到她。
等大家伙儿都吃完了,宝珠方才开口。
“今年冬天雪下的大,店里生意看着好,算过才晓得其实不如去年,年下鸡鸭鱼肉都涨了价,有些菜蔬卖的比肉还贵。”
单靠瓦罐汤不够,菜肉都在涨价,店里菜单上的价儿却还照旧,也正因此,不少许久没来的客人也来下馆子。
“那些许久没来的客,咱们该如何留住,常来的客,该如何叫使得他们常来?”
伙计们都摇头,唯独蒋实站起来,“若说味道,咱们铺子的吃食数一数二,若说新鲜,咱们常上新菜,那些食客许久不来,叫我说不是太远懒得来,便是手头吃紧不好来。”
宝珠点头,蒋实说的不错,
“我原想着趁年后将铺子里重新整修一番,若是店里每日进项仍照旧,只怕这整修的银钱也不够。以前咱们新上菜或是有什么节日里,常与客优惠。”
“我现下想着,若是叫食客到店里办食牌,在店里充五贯钱以上便能领一张牌子,往后再来吃饭能削一成价,也就是算九折,充的银钱便记到账上,往后来店里吃饭便直接记,多少价儿便从食牌上扣多少,少了便补,多了下回来能再接着用。”
食客来吃饭找到名册记账算账扣钱就行,并不费多少功夫,如今交易多还是以铜板为主,名册上头一扣一划,可比慢慢数铜板好些。
“凡是头一回办食牌的食客,都赠一百文记到
牌子上,若是充十两银子的,便赠五百文到账上。”
“充二十两银子的,赠一两银到账上,二十两的食牌,到店里能折二成,也就是寻常点一两银子的吃食,有这食牌只需花八百文钱,”
“五十两银子,便赠三两银子到账上,七折。”
有银钱在食牌里,便是再不常来的食客也得常来瞧瞧,蒋实与刘四儿游说,再加上宝珠自家一说话便叫人信服,一时间要办食牌的客人竟还不少。
宝珠一个个登记造册,食牌上头得刻名姓防止冒认,还得做些机关诀窍防止人家假冒,这几日只收二百文定钱,等三日后牌子做好了来领时再交余下的钱。
到腊月甄家便开始筹备起喜事来了,喜糖喜饼花生桂圆红枣一类都得提前去订,腊月正月成亲的人多,喜事铺子一日赛过一日的热闹。
请柬要发给哪些人二哥拟了一份单子出来,多是他同年或是同窗同僚。
二哥现在虽是官身,不过甄家倒是甚少与其他官宦家眷来往,一来甄家二郎那是清水衙门,出头不易自然没人攀附来往,而来大户人家的礼数多,什么赏荷赏菊赏梅之类的宴席多。
徐娘子对这样的场面应付不来,原先才来汴京时,金明池竞渡那一回见过不少官家夫人,人家碍于甄姑母的情面尚有几分客气,如今却是受邀赴席,既请她去,那甄家上下三代怕是都打听清楚了,行动言语都有人挑出来说,便是徐娘子自认脸皮厚,也架不住人家明晃晃的阴阳耻笑。
任是再舌灿莲花的人,也受不住人家那打量鄙薄的眼神,甄家是被那些官家娘子排除在外的,兴许人家觉得给一张帖子已算是瞧得起她们了。
徐娘子头回去探底儿受了气,后来再接帖子都是自己去,也从不说要带宝珠宝瑢一起。
孔小娘子性子哪怕再跳脱,可自小家里也是教这些来往礼数的。
思及此,徐娘子松了口气,好似有了撑腰的人。
这帖子甄家接过几回,都是那推拒不得的人家,她去了是坐冷板凳,给人添笑料,可再怎么这些人也总不好得罪孔家。
腊八过后,裴砚清先来与徐娘子问了日子,等到甄父徐娘子甄家阿婆三位长辈都在家的时候,这才跟裴阿婆带着两位官媒正式上门。
“只祖母一人来怕失礼,虽自家来也不大喝礼数,只不过按旧俗这喜事有成双的意头,便与祖母一同前来。”裴砚清先行大礼。
来的二位官媒身着紫衣,头上戴着紫帽,官媒并非那普通媒人,勿需溜须拍马,但二人看了一眼甄父跟徐娘子,也是吉利话倒了一箩筐任,谁听的都觉得欣喜。
两家心知肚明,此事也顺理成章,互相换了庚帖八字。
街坊四邻见有官媒上门都来道喜,直说甄家近来喜事连连,届时定要上门讨一杯喜酒喝。
徐娘子将上门来道喜的街坊四邻让到家里坐,拿了点心馃子到了茶水,口中也开玩笑道,“一杯就哪里够,真到了喜日子,大家伙不醉不归才好呢。”
裴家阿婆倒是上心,只可惜她身子骨不大好,也不晓得汴京规矩。
横竖任职文书还没下来,裴砚清自去寻官媒将嫁娶之事各样要注意的都记了下来。
定亲后逢年节女婿便要上门送节礼,四时八礼一样不能少,富贵些的人家礼数更周全,年礼甄家二郎凑齐了十样礼拉了两车去孔家,裴家又拉了十样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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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甄家。
什么猪羊将车堆的满满当当,补身子的人参药材也装了几大盒子,另又有酒与各样糕点布帛若干。
甄父拉着裴砚清喝了一壶清酒,甄父酒量不大好,寻常也不大饮酒,不过自两家换过庚帖,到晚间他总要小酌两杯,喝完话倒多了几分,总要借着酒意与宝珠说说话。
没有外人,一家子便坐在一起吃饭,宝珠也跟着喝了几盏梅子酒。
裴砚清这一趟来也不单送年礼,还与宝珠打了一对沉甸甸的金镯,上头依照着近来时兴的样式镶了一圈红宝石,另又有一只镶了红宝石的戒子,装在缎盒里头沉甸甸的。
宝珠晓得裴家家底颇丰,只是这乍一看到两只厚实的镯子还是晃了眼,不说上面的宝石,便是这两只镯子的分量,怕是够抵得上两间铺面合一起整两年的租钱了。
一双手纤细修长,红宝石衬得手腕莹润如白玉,裴砚清矮身笑眯眯将金镯儿替她戴到手上,这脸与她近在咫尺,兴许是那梅子酒有些后劲,看眼前人眉眼低垂的认真模样,她跟着心乱了几拍。
低头细瞧才发现他眼尾有一颗以前不曾注意过的小痣,一恍神不防备他抬头,二人鼻尖近乎贴到一起,周遭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梅香,宝珠从那颗痣看到他的眼,视线相对宝珠垂眸,入目是他潋滟的唇。
食色性也,她咽了咽口水,将人推开几分。
这反应过来才看人木愣愣的由她一推坐到地上,至于那张寻常再正经不过的脸已是红到耳根。
宝珠伸手欲将人拉起来,却叫他不由分说一起拽到地上,脑袋撞进他胸膛,耳边是他兵荒马乱的心跳。
屋里铺着毯子,又烧了炭,倒也不觉得冷。
宝珠翻身,枕到他胳膊上,听着耳边人低沉的声音只觉得昏昏欲睡。
“年下没事,正好将庄子与铺子里的各样出息理了理,原想叫管事的将银钱都送来你这儿,只是怕你阿娘觉得不合礼数,便先锁起来了。”
“我阿娘原先的嫁妆单子并产业契书,都叫我舅家收起来了,原先是怕我爹娘过世以后祖母与我孤幼受欺,恐遭族人占了产业,便将阿娘的嫁妆先收着,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退路。如今晓得我成亲,便叫人将没有产业契书都送了回来。”
裴砚清舅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虽不显山不露水,不过家资不薄,生意做的不小,赚了银钱便在河东一带典了个小官,这以后行事愈发低调。
“河东老家那些产业都有原先的老管事们盯着,年年都将租钱跟田地出息送来,旁的事儿不需咱们操心,只要将这地契捏在手里就行。”
裴砚清将家中产业一一与宝珠清点,都是些田产铺面,只需每年收租子出息,不需要太过费心去操持。
宝珠听他说话,只觉得头越发沉重,心下警醒,费力抬起眼皮问裴砚清,“窗……窗子留缝了没有?”
“怎的这么快就睡着了?什么床?”
裴砚清凑到她边上,嘀咕怎的睡得这样快,只听她说梦话似的嘟囔,也不知到底在念叨什么。
宝珠用劲最后一丝力气锤了他一下,“炭……炭毒!”——
作者有话说:月底了~
营养液快过期的宝宝们尽情朝我灌溉叭~[星星眼][星星眼]
第72章
炭毒?
这一句裴砚清听得清楚,急急起身,也是觉得头已开始发昏了,一看屋里窗户果真没留缝,先开了窗,又晃晃悠悠抱着宝珠往外去。
徐娘子看人磕磕绊绊,骇了一大跳,只看宝珠迷迷瞪瞪,一时慌乱地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才见宝珠悠悠醒来,再看裴砚清也是双眼涣散,扇风泼水连着人才彻底清醒。
年年都有中炭毒没救过来的,便是救过来也成了傻子,徐娘子又去请了大夫,听说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
明年家里两桩喜事要办,趁着年下街上做工的人多,徐娘子喊了几个人回来将院里重新刷了一遍漆,原先院里辟了一块地出来种菜,现下要办喜事,倒不好再种菜了,地里萝卜芫荽都起出来了,只用石头圈了一小块留给甄阿婆打发日子。
余下空地都铺了青石板,这时节不好种花草,等明年开春移栽些花草来种。冬日天寒,草木凋敝,院里只有两株梅树开的热闹。
院子布置一新,落了一场小雪竟还有两分意境。
自两家互换过庚帖,礼也在往下走。媒人两边通过口风,腊月十八这日裴砚清便来下定,礼送朱翠首饰两头羊金瓶
酒八樽,拢共十样礼雇了人挑来甄家。
甄家礼回鱼箸。
裴家祖母年纪大了,前后都是裴砚清自己在跑,许多事儿也都是他自己操办,甄家晓得裴家境况,对此并未苛求。
裴砚清年后便要去开封县上任,开封县与京城相隔虽不远,但来回赶路颇费功夫, 现下趁未有差事,一得闲他便紧着置礼,原先在汴京买房是就想到这一日了,许多事儿也早有筹备,与媒人互通过便抬礼来下聘。
赶着年前儿正好也热闹,腊月二十六这日裴砚清又雇人前后抬了十二抬聘礼上门,甄家从媒人那儿晓得他今日要来,早早开始忙碌,治下两桌好酒菜,留雇工媒人吃了饭散了铜板喜钱。
两家商定日子定在六月,到明年三个黄道吉日,原先甄家孔家议亲时已算过,甄孔两家定了正月,这日子太紧,宝珠这亲事自然就定在六月了。
今年甄家年过的热闹,二哥娶亲的请柬发出去,上门的人络绎不绝,年下没什么差事,晓得二郎成亲,他那上官倒是多给了几日假。
他如今与裴砚清倒是熟希起来,二人虽差几岁,但分外投机,又常探讨,颇有几分知己的意思。
自上次宝珠提了在铺子里做食牌一事,这事儿便交给蒋实去办,她正想着将蒋实练出来,过后若是开分店便能直接叫他去管事,故而现下铺子里有什么急事或是难事都交给他去办。
蒋实接了差事立即去安排了,先是雇了人四下里发优惠的单子,说是年下回馈新老食客。
他出去揽客,宝珠在店里留守,负责给这些交了银钱的食客登记造册。
寻常来食店吃几回饭就得耗费五六贯钱了,如今充五贯钱过后提食牌来就能优惠,听这优惠又加上蒋实说充五贯钱还能赠一百文,这一百文可够点一道大荤的菜了。
有常来的老客多数都觉得划算,能省一些是一些,何必跟自己口袋里的银钱过不去。
有那些原先隔些日子来一回的食客,见有这优惠也觉得划算,顺道交了银钱,横竖有了那食牌往后再来吃饭能打折扣,这些原先不常来的食客倒因充了银钱来的更频繁些了。
也有人怀疑,只说是宝珠铺子将这些银钱收了以后便要关门。
“各位只管放心,咱们做生意都是以诚信为本,铺子开的好好的,何苦放着好生意不做,收了一笔银钱就关张,咱们都是做长久生意的,实在不必要做出这等舍本逐末的事来,这食牌正是为常来店里光顾的老客更划算,若是不愿办牌子咱们也并不强求。”
宝珠这话一说,那些风言冷语也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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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除夕上午关门一盘算,这几日来办那食牌的竟有一百七十余人,多是只交五贯钱领个食牌的,并非没钱,只是想先瞧瞧这食牌靠不靠谱。
也有些交了十两银的,不过愿意交二十两的只三四个人,再多就没有了,毕竟这是小食店,又不是那大酒楼。
蒋实已去木匠铺子里请人打这食牌,木头中间镶了小铁片,上头刻了甄家食店的小字,寻常若是不劈开这木牌是瞧不出里头的名堂的,再有登记的册子一比对,想作假也难。
这些日子单是食牌便有进账一千余贯,宝珠自己算过也十分惊讶,其他酒楼食店赊账欠账的可不少,来食店吃饭的人多,但很愿意长久来吃,又愿意提前先出钱的可不多。况且这时候还不是食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到过年食店人更多,这食牌的事儿也更好说。
蒋实点头,“掌柜的,叫我说年后便不办那五贯钱的食牌了,我打听过,那些办了食牌的老客,其他人没有,独他们有这能优惠的牌子,可觉得十分体面呢,若引得所有人都来办这食牌,倒是显得没那么新奇了。”
原先只是想挣一笔够铺子重新整修,能赠下这些银钱,宝珠她已是十分满意了,见蒋实提起此事,欣慰他倒是越来越有想法,应他道,
“年后你瞧着办,这事儿便交给你了。”
手头宽松些,宝珠便想着扩店面,若非这两间铺子隔壁生意都还不错,轻易是不会往外租的,宝珠都想再租一间,三间连在一起打通好成就一间大铺面。
除夕食店照旧,上午关了门不对外迎客,只做人家提前订的大菜,做好的菜由蒋实和刘四儿送去各家,也有大户人家自己遣了人来拿。
年底了,最后一日开工,哪怕是跑腿活儿他二人都干劲十足,也很愿意做,虽没有跑腿钱,但这大年下的,将菜送去大户人家,少说也能得一把铜子。
食店里扣肉做的极香,今年来订菜的多是叫了这一道扣肉好添菜。
肉是甄父这几日去各家做席面要用的,特地到屠户那里定的乡下收来的土猪。
乡间农户养猪多是精心散养,肥瘦相间的五花吃起来比猪场的肉更香。甄父见宝珠也要便叫屠户每日多送四五十斤,留给宝珠店里专做这一道扣肉。
新鲜肉闻起来没有丝毫腥气,只用葱姜略煮熟,再过油炸,待肉皮炸花了才切片摆到碗里。
梅菜是南地商人带来的,原先徐娘子只称了一两斤自家蒸扣肉来吃,这菜浓油赤酱宝珠觉得在汴京应当也能卖的好,便收了许多梅菜在店里。
肉在碗底,菜在肉上,蒸透以后扣到盘子里。端出来色泽透亮,尝起来肉软菜香。
年下百姓不再忍口腹之欲,这道菜便及时摆上来了。自这道梅菜扣肉一上,店里来吃饭的食客多要点上一盘。
小小一盘便得百多文,不过只要尝过一口就没有觉得这价贵的。况且还是在年里,如今一斤肉都得七八十文,这个价也就算不得贵了。
将人家订的菜做好,食店里备的肉还多,宝珠便叫陈嫂子多做一些,好给几个伙计各自带家去。
一年到头大家都辛苦,宝珠也早早备下了红封,伙计们一人都得了二两银。急着回去过年,大家伙儿便也不留在店里吃饭了。
蒋实今年没回去过年,因宝珠说到正月十五过后便要将店重新整修,他便想着趁店整修那一段时日家去瞧瞧,年里又是店里最忙的时候,掌柜的待他好他总不能躲懒不是。
年夜一家子祭罢先祖便摆了饭菜,徐娘子叫二郎将大哥寄来的信又念了一遍权当团圆。
二哥念罢信,一家人这才动筷吃饭。
长大以后一眨眼便是一年过去,宝珠自注意到阿娘生了皱纹,前几日又发现阿婆一只耳朵忽然听不见了,去瞧过郎中,郎中只说是人老常事,药都没开就打发她们走了。
甄阿婆倒是看的开,成日里依旧笑眯眯的,不是在院里侍弄那一小块地,就是与街坊邻里一道去庙里住几日好吃斋饭。
大年初六正是二哥成亲的日子,甄家提前三日已将催妆礼先送至孔家去了,孔家也回了礼。
初五家里事多,铺子也在这日开张,宝珠领着,伙计们开张,开过门放了利市,便也赶回去帮忙了。
年下徐娘子将家里重新修整了一番,墙瓦该换的也换了,院子里铺了大青石板,院子收拾的干净利落。
铺子歇了几日开张总有些忙碌,宝珠回家也到下午了,孔家派了人先过来铺床挂账,家中四处都已挂了红绸彩缎。
院里桌上冲了茶,家里新雇的两个婆子给来客们端点心倒茶水,邻里婶子们见宝珠回来,还要对着她打趣一番。
孔家来
的人铺好床,便叫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守在门口,防止外人闯进去乱了新房吉利。
新房是新收拾出来的,这几日都是大太阳,晒得屋里暖洋洋的,这般好天气在冬日里可不多见,天气暖和,明儿接亲时孔小娘子人也能暖和些。
第73章
初六迎亲的队伍长长一串,雇的鼓乐一路吹吹打打往孔府而去,甄家二郎骑着挂了红绸的白马,玉树临风的模样与当日中得探花骑马游街时一般无二。
这马正是裴砚清赠他的贺礼,有这匹马的交情在,甄家二郎如今是奉裴砚清为圭臬,甚至连宝瑢也叫他收买了,只因他赠了宝瑢两幅前朝大家的墨宝。
甄家亲戚不多,这等喜事多仰仗街坊邻里来帮忙,一群人热热闹闹在院里备菜,请来做大席面的师傅在灶间忙的热火朝天。
迎亲的队伍接到新娘以后,要绕一圈等吉时。
堂屋里都是二哥的同僚上峰,留了两桌等孔家来人,外头则是二郎同僚或是同窗好友,其余多是甄家在汴京熟识有交情的朋友,便是没收到请柬,也有不少人赶来凑热闹,若只是凑热闹倒也罢,只怕有那浑水摸鱼,借着摆酒谋利。
毕竟甄家来往多是商户,不少人都有心与官宦人家攀上关系,若在这大喜的日子生出事端来,难免惹人笑话,不过有宝珠守着,倒没出什么事儿。
今儿甄家办酒,董家表兄不曾来。
看宝珠行事愈发稳妥,甄家姑母眼神落在她身上久久不曾离开,宝珠定下亲事一事她也听说了,凡是见过她行事的夫人太太没有不喜欢的,只是有些嫌弃甄家出身,有那家中儿子纨绔些的,自甄家二郎做官以后便留意到了宝珠,想去甄家求娶,只是多叫甄家姑母挡回去了。
如今宝珠说下亲事,又是先前汴京城都出了名的指挥使裴大人,便是徐娘子没有特地去与人说,董家也知晓这是门好亲。
看宝珠一时心里酸涩,只叹一声有缘无分,至于恒之的亲事,也该踅摸起来了。
迎亲的队伍绕了路,轿夫们从孔家接了人,又从另一个方向饶了整一圈,街道两边许多伸手道贺的,有人拦轿,甄家跟去迎亲的人便撒些红枣花生或是铜板,队伍热热闹闹近了甄家巷口。
吉时已到,鞭炮烟火齐放。
孔小娘子言笑晏晏,窄袖对襟褙子显得人比寻常更庄重,穿戴也十分讲究,头上是铺翠牡丹冠,臂上是如意云纹金钏儿,颈上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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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翠金璎珞项圈。十八抬嫁妆从大门进来,后头跟着来送亲的两位兄长并亲戚。
裴砚清今儿也在迎亲的队伍当中,一群人中只他与二哥最显眼。
拜过高堂走过礼,外头便开始宴饮。
宝珠端了糕饼叫孔小娘子与一边的女使先垫垫肚子,孔小娘子只带了一个女使一个婆子到甄家来,其中一个便是常跟着她的,也是上回她女扮男装去寻二哥时的那位。
等宾客尽散,天已彻底黑了下来,新房里红烛明亮,二哥今儿饮了不少酒,话比寻常多出许多,进来的不单他,还有几个婶子。
宝珠拉着女使将几个婶子一并支了出去,只说家里余下不少喜饼,叫几位婶子一道去拿。
这喜饼是甄家自己做的酥皮鲜肉饼,猪油和的饼皮,一口咬下去饼酥肉香,饼皮上头用红曲印了双喜字,瞧着便喜庆。
这喜饼外头买都买不到,一听还有饼子拿,几个要凑热闹的婶子也不凑热闹了,跟在宝珠后头去拿饼子。
这喜饼不少人家见着都来打听是从哪里买的,宝珠不放过一桩生意,若有问的边说是从甄家食店定的。
等搞定这几位婶子,回来一看裴砚清更是醉意熏天,阿娘说今儿不怪,他替二哥挡了不少酒.
甄父与蒋实一起将人扶去客房歇下,宝珠熬了醒酒汤叫他醒酒,新婚之日,新郎官到底要留几分体面,他便在旁边被取笑着灌了不少酒。
“倒也实在,谁敬都喝。”
宝珠看人躺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宝珠端着汤与他灌下,等人略清醒了,这才叫蒋实与刘四套车将人送回去。
孔小娘子性子大大咧咧,甄家也不是什么弯弯绕绕的人家,虽是新妇,相处起来没什么摩擦。
等三朝回门,甄家二郎这假也到了。
二哥去年就租好了宅子,徐娘子也道新婚夫妻不好分离,孔小娘自与甄家二郎便一起欢欢喜喜去了任上。
年里成亲的不少,不说别的,就是巷子里都不少喜事,许多吃过甄家那喜饼的,便也来甄家定,店里生意交给蒋实,宝珠便日日在家里烤喜饼。
年里生意好,蒋实将那五贯钱的食牌去了,想办食牌的多是十贯二十贯的来办。
店里生意忙碌直到正月十五过了,年味渐渐淡去,铺子里生意也慢慢冷了下来。先已与一众食客说了店内要重新整修,门口也贴了红告示。
那些买了食牌的食客得知不是跑路,而是重新整修,待新开张与他们有更大的优惠,这便放下心来只等食店重新开业。
今年元宵宣德门前仍有歌舞百戏,宝珠自家没去,叫刘四儿去卖这也是一笔进项。
正月十八甄家食店闭了店,虽不接堂食,但若是有人提前订菜,这生意宝珠依旧做,店里整修这段时日,伙计们工钱照半数发。因有人订菜,灶下陈嫂子工钱照旧。
趁着店里重新整修,蒋实好好逛了一遭汴京城,带着买好的礼,趁着店里无事,与阿忠一起回徐州去了。
两家铺子中间彻底打通,宝珠去衙门银钱批了文书,正是想在这铺子上头盖一层二楼出来。
即便两间铺子打通,也并不是很宽敞,如今加盖一个二楼出来,铺子里头就要松快些,况且宝珠想着要砌个灶间,若没有二层,这铺子就显得更紧张了。
一来二去耗费颇大,虽有衙门准许,未免出纰漏,宝珠还是找了手熟的匠人先画图,待确定能加盖二楼,这才开始动工。
这一番大修整,耗费的时日跟银钱都不少,不过若是这两层的铺子砌出来,再往后做生意可就好多了。
再来食客也无需挤在一楼,桌椅也不必再像先前摆的那般密集。
这事儿不敢耽搁,汴京城做吃食生意的数不胜数,你歇几日立时就要被人顶上,更遑论甄家食店这一回起码要歇半个月。
不过既想将生意做大,这重新整修便是迟早的事儿,不如趁着淡季来做。
宝珠急着完工,给的工钱自然也就比寻常高出不少。这些工人日夜都在忙碌,不过十来天这二层便砌的有模有样,宝珠顺着楼梯上去瞧,二楼开的是龟背纹外开窗,窗户一开南北通透,白天亮堂堂的。
甄家食店名气越来越大,在铺子里宴请同僚亲友的不少,总在一楼挤着难免显得小气,这二楼正是想做雅间之用。
无需用墙相隔,只用格挡与屏风隔开,只分梅兰竹菊四雅间,宝珠丈量着地方,四张大桌正好,若有同时宴请两桌,中间的格挡还能撤掉,这一打算比先前也更整齐些。
不过现下这屋里还是空荡荡的,得等屋子晾干才能将桌椅屏风搬进来。出了门,扶着楼梯往下走,楼梯拐角也开了一扇方窗,白日里够亮堂,窗子二边挂了灯,到晚间点上也够亮。
木质楼梯上头刻着花纹,扶手上也是刻着相应的花草鱼鸟。
两家铺子统一了样式,新刷的墙新上的漆,仓房改做灶间,连了烟管与下水。
一楼窗子同样开的大,灶台砌了三口,寻常炖汤的小炉子也打了六个,只二楼添了几张大桌,其余桌子倒没什么添置的,先前打桌子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款式,现下倒不需要花大价钱去更改。
一楼只留半身高的围挡,撤了两张小桌两张方桌,这一来桌椅板凳比先前摆的更为宽松,进来瞧着更顺眼了。
裴砚清自来甄家下聘过后,徐娘子便也开始筹备起宝珠的嫁妆来,自小给她攒的且不提,先已说好的许州的田地一分作二,宝珠
一份宝瑢一份。铺子的契书已经给了宝珠,余下就是头面布帛嫁衣一类。
裴砚清也到了要上任的日子,临行前徐娘子喊他来吃饭。
饭毕宝珠将人送出去,这些时日时不时见一面倒是习惯了。
“若有事儿便去信,骑快马来回不过半日功夫。”裴砚清放慢了步子,“铺子里事多,逢休沐我便回来帮忙。”
宝珠点头,二人走着便走到原先甄家开的那扇小门。当初为着将屋子租出去,大门留给租客,小门甄家自己走,现下屋子收回来了,中间隔断也敲掉了,不必再走小门,这小门也用砖砌实了。
月上柳梢,二人在墙外数着这小门是用几块砖砌起来的。
宝珠抬头看他喋喋不休,忍不住打断,
“你低头,我有话与你说——”
裴砚清生得剑眉星目,长得本就正派,在宝珠面前总是再正经不过的,看他神色认真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更叫宝珠忍不住想逗他。
心里这般想着便顺势揽住他肩膀,踮起脚尖盯着他眉眼。呼吸间依旧是冷冽的梅香,二人身上香气如出一辙,将这无聊黑夜平添出几分暧昧。
半轮月隐入云层,夜色深浓。
裴砚清只觉得宝珠越来越近,然后就是什么东西贴上了他的唇,绵如绸,软如水。还不等他反应,这香气便离他远去了,留他在原地怔愣,一张脸火烧火燎。
脑袋虽是木的,下一瞬手却拉住了欲要走的人,僵着身子揽住宝珠,看宝珠笑意,裴砚清只觉得心里滚身上烫。
深深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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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尝辄止。
宝珠轻轻喘了一口气,眼好似蒙上一层水雾。
那半轮月亮倒有眼色,在这时才重新攀上树梢,月光照的四下莹莹。
宝珠轻拍了一下裴砚清,只看人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时笑出了声音,看人反应过来,立即转身回去了,只余裴砚清在原地抓住一阵由她带起的风。
第74章
裴砚清接了任命要上任,宝珠晓得他要走,便去送他出城。
马儿步履缓慢,二人并肩而行,要分别总觉得这出城的路太短,裴砚清将她鬓角一缕头发别至耳后,腰间依旧是挂的一串叮铃哐当,又看宝珠手上戴了他送的金镯儿,一时心里暗暗快活。
手从宝珠发间穿过,人来人往不能有什么更亲昵的举止。
宝珠拢了拢身上披风,这城门口风大,吹得她竟有些鼻酸,指着他手里提的食盒道,“食盒里头是酥皮肉饼,昨儿跟阿娘一起做的,这时节能放上一旬,寻常差事忙碌,来不及吃饭好歹吃口饼子垫肚儿,这些刚好够吃上一旬,等你休沐回来再做新的糕饼。”
裴砚清瞧着食盒,点了点头,眼眶止不住发红,“你莫要出城了,就送到这儿吧,快些回去,天还冷免得着凉。”
看宝珠身影直至不见,他这才吸了吸鼻子转身出城,年纪大了愈发多愁善感起来了。
食店也筹备的差不多了,这些时日店里许多老客早早等着了,时不时便有人来问这铺子什么时候重新开张。
开春以后甄家只宝瑢与宝珠了,店里加盖整修,再紧赶慢赶也耗费了接近一月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