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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店里这活儿雇的多是乡间农户,这些人做活儿踏实,城里那些闲汉许多都是浑水摸鱼的懒货,即使便宜些请来干活宝珠也怕,只是天稍暖和这些农户便各自要去忙碌,宝珠加了银钱这才在播种前将铺子都整修好。
这二层楼的铺子在整条街不算显眼,一条街上金楼酒楼乃至那布庄,两层楼的不在少数。不过这铺子再不显眼,也比先前要亮眼几分。
门头上挂了醒目的牌匾,望子也新做的最显眼的颜色,上头叫宝瑢花了饭菜,远远望去跟真的一样,铺子外头刷的是一样的漆,一层几扇窗开的大,到打烊时闭起来从里头能扣住。
现下食店扩张,来的食客若是点菜人家必定要酒,甄家不似那等能酿酒的大酒楼,从前食客喝酒多是店里伙计去打了来,现如今既拓了店,那酒也必不可少。
寻常若是要卖酒还得有衙门许可,酿酒一事十分麻烦,且宝珠酿酒的技术也不是很精湛,寻常果酒倒还可以,卖给食客的清酒一类就很难了。
宝珠谈了几家,从几家大酒楼买坛装的酒,价儿低的酒多备一些,价儿高的酒少准备一些,这一来无需再出去打酒。
度数都不选高的,这是怕食客喝多了酒要闹事,如今食店少有来闹事的,好歹二哥如今也算有些脸面在,寻常小事店里都能解决,若有那不长眼的找茬,宝珠也不怕,赶紧报官由衙门分说。
看店热不热闹,就看里头有没有兜售小吃的小伙儿与那给人斟酒兜售小菜的焌糟娘子,宝珠想叫柳嫂子去请她从前做焌糟娘子时相熟的人来,不兜售旁的,只兜售店里的菜。
“你只说在我店里,不必忧心旁的,只管兜售店里的菜。”蒋实现下要管事,再叫他去做跑腿打杂的伙计有些屈才了,不如找个专业的人来做这活儿,“这活儿月钱不高,不过卖出多少菜酒提几分利润,上不封顶。”
柳嫂子做过焌糟娘子,自然晓得其中意思。焌糟娘子明明只做些小本买卖,可这些食客常言语骚扰不说,还想动手动脚,她在食店做活,有宝珠看顾再没遇着那些事儿,要知道甄家食店现在寻常人想进都进不来。
她也有些心气儿,再说看蒋实如今备受器重,心里也很有想法,宝珠将这事儿交给她,自然想好好表现。
柳嫂子没有立即去找人,而是细细思量过哪个人合适,既要胆大心细,也要有真本事才是,在食店专门兜售菜式可比去那酒楼遭人白眼好上许多,既有保底的工钱,卖出菜还有提成。
宝珠自然也不亏,原本人家来只想点一两道菜,有人推销,一时听得心动多点个三四道菜也是有的。
略思量过柳嫂子心里便有了人选,便与宝珠知会一声找人去了。
食店扩了二楼,单蒋实与柳嫂子怕忙不过来,再说她常有差事要蒋实去办。宝珠算着店里成本,除此之外还得再招两个跑堂打杂的伙计,一个灶间配菜的伙计,灶间几口灶陈嫂子一人顾不过来,若非宝珠搭手,早就力不从心了。
听宝珠说要再招个打杂的,陈嫂子立即推举,“我家大姐儿正跟我后头学厨,掌柜的若是不嫌弃,我便叫她来帮手,工钱不必给,只管三餐就很好了。”
“先前听你说要将儿女接来,现下可都接过来了?”铺子里整修时陈嫂子回了老家一趟,说是要接儿女来汴京。
陈嫂子点头又摇头,“姐儿跟来了,哥儿叫家里人惯的不成样子,怕来要吃苦,不肯过来。”
说着她眼眶开始发红,宝珠问过才晓得她这话是说的轻了。
却原来她家男人在家里又讨了一房小的,儿子没心没肺,全然向着那小娘。当初她去大户人家做厨娘,正是想叫儿女过的好些,没成想在外头这么多年,银钱都被那畜牲花去别处。
几年没回家,一开门见个大着肚子的妇人笑着叫她姐姐,自家闺女坐在院里洗衣裳,大冬天里手肿得似萝卜。
男人开始还好声好气说话,哄骗她想叫她继续去外头赚钱给家里,见哄骗不得,一家子就想打她。
那畜牲还说她既能赚这么多钱,想来是做皮肉生意,既她不忠,他不过娶个小的,不休了她已算是厚道了。
陈嫂子孤身一人自然斗不过那一大家子,挨了一巴掌不说,带回去的银子也尽数叫那些豺狼扣下了。
晓得不得善了,只得说些软话要继续赚钱给家里这才得以脱身,又说大姐儿这年纪到汴京也能挣钱,这才能带着大姐儿一道离开。
只要能给钱,在外头做什么活儿家里是不管的,不说灾荒年间,就是这盛世里还有为了银钱,将自家妻子典给人家生孩子的。
“哥儿与那畜牲一样黑白不分,见着我只哄我给钱,与他爹一道骂我肮脏,往后只当没这个儿子。”陈嫂子用袖子揩了揩眼泪,“横竖是个哥儿,再差也不会对他差到哪里去,只可怜我大姐儿受了几年磋磨,往后我只带大姐儿过活,与那畜牲一家恩断义绝。”
“掌柜的只管放心,我从前在家时交我家大姐儿认过字,这几年不在家,一家子饭食都
由她烧,切菜烧菜有几分天分,与我打下手再合适不过,姑娘先瞧瞧,若是合适便留她,不合适也不强求,横竖只养她一个是养的起的。”
宝珠叫她先将大姐儿带来,小姑娘今年十二岁,比宝珠竟矮不了多少,脸有些黑,长的也瘦,她见着宝珠没露怯,盯了一会儿不自觉开口,“姑娘长的跟画里的仙儿一样”
陈嫂子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掌柜的好,俺……叫俺大妮儿就成,家里人都喊大妮儿!俺会烧菜切菜刷碗刷锅,甚事儿都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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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妮儿说话还带着乡音,说着就去灶间颠锅。
宝珠看她颠锅也有一把子力气,又看她切菜十分利落,拍了板将人留下,
“一月工钱暂时两贯,先干着,干得好回头再长,干的不好得降。”
陈嫂子立即摆手,“这哪里使得!”
“看大妮儿干活这利落的模样,比寻常伙计还要能干呢,我瞧着她能干好,租间小屋也得七八百文呢,二贯钱在汴京算不得什么。”
大妮儿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太好了!平时俺打兔子一年也没有这些呢!”
说到大兔子,陈嫂子解释,大妮儿长身子夜里膝盖痛,偏偏又吃不饱。
一家子每日都有鸡蛋吃,大姐儿连一口稠的都吃不上,没法子上山下河,逮到什么就偷摸在外头烤了吃了,若套到大的,譬如兔子一类,就卖几个钱换些吃食。
似乎怕人嫌弃她吃的多,大妮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宝珠摸摸她脑袋,“咱们开食店的,旁的不多,就是吃食多,到晚间有剩的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得多才长得高……”
大妮儿一笑,一口大白牙又露了出来,脸上一道浅浅的笑窝,瞧着十分喜庆。
年里办食牌的客不少,单这一项便有千余贯进项,加上每日生意火爆,只这正月里的十几天,就有二百余贯进账,抵得上先前一个月的生意了。
宝珠与蒋实一道去江这铜钱换成银铤,这提前办食牌能先得一笔钱出来扩食店,后面每月怕是没这么赚的时候了。
灶间打杂的事儿敲定,再就是其余伙计了,柳嫂子去问过,人家自然愿意,另外两个伙计刘四儿与王大一人举荐了一个来,都是勤快本分的人。
宝珠将各自活计安排好,蒋实升了管事,现下不用再打杂,只看顾着店里防止出乱子。
算准了吉日食店重新开张,鞭炮一响,黄金万两,请的舞狮队伍也热热闹闹舞起来,年已过去,这等热闹不多见,半条街的人都围过来看。
第75章
食店换了新大门,窗户开的也大,从外头就能看到食店里头的样子。
菜蔬有专门的架子放置,鱼养在桶里吃的都是鲜活的,羊肉猪肉都是一早送来的,底下垫了一层冰,这肉色泽依旧红润。
开张前三日进店一律赠热羊汤一盅,原先有食牌的老客,除了赠汤,凭食牌每日能领点心一盒,这也是为店里春日新上点心做打算。
年里作喜饼的酥皮肉馅儿饼卖出不少,等春季到了准备新上各式样的鲜花饼,什么桃花饼槐花饼一类时兴的花做的酥饼。
现下赠礼一是回馈这些办了食牌的食客,二是想将这糕饼的销路打出去。食店有陈嫂子,宝珠到时便负责这些糕饼一类的点心。
等这糕饼有些名气,正好能盘一间小铺面卖糕饼。
三月里汴京城人流如织,桃红柳绿自相适宜,今年踏青赏春的人依旧络绎不绝,郊外小道上都是卖吃食的小贩。
自这铺面重新开张以后,食店名气也越来越大,原先送出去的糕点收效不错,今年不独卖春盘与花盘,还接了几个大户人家坐席面用的点心。
家里有喜事,若是用肉馅儿的喜饼那是极其体面的。原先做酥皮肉馅喜饼的生意一直不断,多是卖给喜事铺子去了,开始是没想卖的,只是来问喜事铺掌柜的多了,宝珠便想着能赚一些是一些,卖给铺子里价儿虽比单卖低一些,但不用自己再劳心劳力去吆喝。
食店现如今有蒋实独当一面,宝珠倒不必像从前那样劳心劳力事事亲为,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蒋实才来问她,因此宝珠多数时候都是在家烤饼,若哪一日没有这糕饼的单子她这才去食店转一圈。
炉子里头正是梅菜肉酥饼与火腿肉酥饼,烤炉子里头隐隐有香气飘出来,宝瑢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撇嘴道,
“我瞧着如今许多酒楼都开始与客人办食牌,真是惯会学的。”
汴京做生意的许多,再有新意也只抢占个先机罢了,总不能不准人家跟在后头学,人家就算当面学了个一模一样也无可奈何,就是告去衙门人家也不理,只能叫食客先记住自家的店。
学这些不算什么本事,能长久做下去才是真本事,甄家食店出名靠的也就是一直以来的时不时新奇,而并非学这个那个。
酥饼出炉,将人家订的先夹起来放到一边印上红喜字再晾凉,余下的碎的品相不好的都留下来自家吃,这小酥饼一口一个也不嫌多,甄家几人是怎么也吃不腻。
宝瑢搅和着锅里给狸奴煮的食,现出炉的小酥饼搁在碟子里就放在她手边,捻起来一个扔进嘴里,饼皮酥的掉渣,里头肉被炉子烤的干香,吃一个根本是不够的,连吃了三个这才美滋滋道,
“师傅替我接了几单大生意,便是寺庙里刻佛像版画,如今各个寺庙,常对外讲经,经书上要印佛像。四月十五僧寺结制,初一前便要将这些版画赶出来。”
宝瑢先前跟在玉娘子后头多是以学为主,时而接些散碎小活,替一些话本子刻人像版画,几年学下来勉强算是出师。
如今玉娘子自觉没什么可教的,便替她接些画作练手,玉娘子现下只在旁边稍作指点,并不像先前那样细细说给她听,开始宝瑢还有些怕出差错,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宝瑢也晓得有玉娘子的缘故,才能接到生意,如今记玉娘子帮她开了头,她自然不能放松,否则人家怨怪的只会是玉娘子,且她先将这活计做好了,往后才能接下更多的活儿。
给寺庙里刻板画,这是宝瑢接过的最大的一单生意,拢共十二副画像,足足有一百八十两银子,还已先支了五十两给她买材料。
如今这寺庙可谓是最富贵的地儿,不说相国寺,便是最普通的庙里,在这汴京城也有不少产业,什么铺面田地比起那些经年做官的人家还要富贵。
玉娘子家中那狸奴的吃食自宝瑢去便包揽下来,甄家开食店,寻常那些鸡心鸡肝鸡脯肉一类的吃食也用不完,便都给宝瑢去做猫食。
有狸奴的人都有几分相像,玉娘子几位好友家中也养狸奴,看玉娘子家里猫儿养的油光水亮,晓得宝瑢做猫食很有一手,便也给了银钱央她也捎带做一些。
炉子里饼尽数取出来了,宝珠又开始将一早买来的新鲜草料剁碎了喂羊,姊妹俩带着襻膊一个扎草料一个煮猫食。
自家原先那头舍不得杀的羊,圈了个围栏养在角落,去年发|情时寻匠人给劁了,自劁了以后性情愈发温和,一年一年的养过来,这羊已养的通了几分人性。
寻常放他出来便在院里晃悠,也不乱吃花草菜蔬,等肚饿了就去食槽里头吃些草料,有生人来还要么么叫几声,与人家养的普通狗儿也差不多。
等活儿忙完,宝珠便将装点心的盒子一并送去店里。
这时节春光正好,天儿虽不冷不热,但从家里一路走过来,还是难免走的一身薄汗。
才到店门口,就看蒋实正与个男人争吵,周围已聚了一圈人在看热闹,见宝珠来,蒋实迎过来接走她手里点心盒子,一边小声与她说这是陈嫂子男人,打听到陈嫂子在汴京住的地儿,问过周围邻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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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找到食店来了。
“现下店里客人正多,我哪里敢放他进去闹事——”
那男人还在吵,“可怜家里孩子日日夜夜喊娘——偏她鬼迷心窍着了魔似的不肯回家,实在是没法子,我这才找到汴京来,瞧瞧这汴京城是有个甚迷了她的心。”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这男人也越说越起劲,只看要开始往陈嫂子身上泼脏水了,宝珠立即出声打断,“这位兄台有话不如寻个僻静的地儿说,叫你这一番闹还如何开门做生意?”
似乎觉得宝珠没什么好怕的,他声音扬了几分,“想来这位就是掌柜的,您可别叫她骗了,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惯会骗人的,外头不知养了几个姘头——”
啪!
一巴掌甩过去仍嫌不够,另一只手又补了一巴掌。
男人个子同宝珠一般高,叫宝珠这两巴掌打了个踉跄,后退几步叫人推了一把才站稳,一稳住身形立即恼羞成怒想来还手,叫蒋实与两个伙计一人一边架起来了。
“真是好生无赖,自家是个懒汉日日在家喝酒玩乐,叫娘子去做厨娘养家,月月工钱都叫人捎回家,不成想累死累活挣下的银钱半点没花到儿女身上,倒花天酒地讨二房去了。”宝珠叉腰怒骂一通,又叫另一个小伙计去报官。
只说是有人在店里闹事,她瞧着这看热闹的人里头,不乏有几个鼓动着闹事的,生意好遭人眼红是必然的,明面上不敢如何背地里悄悄作乱也逮不着什么,这回替陈嫂子报仇,也好杀鸡儆猴。
只是这事儿得与陈嫂子说一声,若是她仍像上回说的那样,与这男人一家恩断义绝,她帮一把倒是没什么,若是人家心里不这样想,她倒显得狗拿耗子了。
陈娘子听到柳嫂子将外头动静说给她听,举着菜刀便出来了,听宝珠问她怎么想,对着被架起来的男人冷着一张脸,好似在看苍蝇,“任凭掌柜的做主,这一番闹着耽误了不少生意,叫我说该好生打几顿板子才是。”
宝珠笑,“本是想好生与你说的,现下你自己去与衙门里的大人去说吧。”
衙差很快就来了,听说是有人闹事,几人一围,问清了便将人捉走了,走时还在大喊大叫,
“死娘们!咱们两家过了帖,名字都写在一张婚书上,做了十几年夫妻,你如今作娼妇不说,还要将我捉到衙门里头去!实在是没天理,下贱的——唔——”
一张臭汗巾子堵住了他的嘴。
“你就是要不到钱才来编瞎话的!”大妮儿哭着朝着仍没散去的人喊到,“俺娘才不是那样的人!”
陈嫂子一副要倒下去的模样,大妮儿将人搀住了,陈娘子听到方才那一番污言秽语,一时手脚发冷冷汗津津,再忍不住捧面落泪,“从前常托人捎钱回去,上月开始不再捎钱,不成想竟叫他摸到汴京来了。”
宝珠叫人先进去,又叫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听得那畜牲被宝珠狠狠扇了一巴掌,陈娘子心里痛快极了,定了定神才想起来,“这厮如今愈发无赖,若是往后赖在店里咱们该当如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苍蝇总是难赶。
若来店里,来一次便赶一次,只是怕他空口白牙污蔑陈娘子,人言可畏,即便开始没有人信,时日久了传的人多了在人心里也就成了真的。
“你可想与他和离?”她自己肯立起来,宝珠便也想帮她一把,再说她可不愿意陈娘子出事,要知道店里可是好不容易才招到个十分合适的庖厨。
提起和离,陈嫂子点头如捣蒜,想起此事又叹气,“他哪里肯,便是叫他写休书他也是断不愿意的……”
第76章
陈娘子先前回家时,这和离的事儿不过略提了一句,一家子甚至都要想着怎么打死她了,末了还是装乖才躲出来的。开始几日还有些担心,时日久了想的正是这马二不敢出门,更不敢到汴京来,没成想到底是躲不掉,依旧叫他找上门来了。
这些时日她与大妮儿一起过,日子再安稳不过,食店有吃喝,一月交去房租,余下的钱多数都能攒下,这些钱都是给她的大姐儿攒的体己。
今儿这一出闹的,夜里陈娘子与大妮儿都不敢回去歇了,现下马二被抓走了,还不曾祸害家里,怕他放出来到家里抢钱,陈娘子便央店里伙计一道,先与她一起将家里值钱的东西讨出来。
陈娘子男人姓马,生的不高,人却粗壮,一张脸泛着青黑色,长的好似那青皮倭瓜。这男人在家中行二,原先上头有个大哥没长成就死了,人都唤他马二,家里对他素来放纵,原先陈娘子在家时还有几分收敛,后来陈娘子出去做工,等她回来再看就是万般不顺眼。
“原先说亲事,正是说马家条件好,人也踏实,叫我嫁去享福,这些年半点福没享到,还叫生磨掉一层皮。”陈娘子苦笑,“原先在马家十几年日日干活不落好,后来才晓得到大户人家当牛做马都比在马家的日子好过。”
宝珠晓得这马二要纠缠,叫陈娘子先安心去灶间做活,她有法子应付,这几日且住客栈,每日下工再叫店里伙计将她们送去。
店里头经这一番耽搁,一桌赠了一盘酥肉,原先还有些抱怨菜出的慢,看赠了一盘子肉,又看掌柜的客气,一个个也不再说什么。
陈娘子晓得自己耽搁了功夫,又听宝珠说有法子,东家聪明,定能替她想到法子,思及此也不在烦忧,抓紧与大妮儿一到去灶间重新开火。
宝珠叫蒋实将那几盒子酥皮肉饼与梅干菜饼放好,对应的是哪一家,又是什么人领牌子来取也与他分说清楚,上下看了一遍将店里事务安排完,宝珠还得去一趟衙门,毕竟是她报的官。
叫了个伙计一道,伙计赶着驴车带宝珠到了衙门。
“几位大人有礼,我是曹门大街甄家食店的掌柜,今儿店外有人闹事叫伙计报了官,却不知那闹事的凶徒该如何处置?”
那衙差晓得她是事主,这等闹事的泼皮无赖他们处理起来很有一套,看宝珠待他们客气,也很客气的回道,
“待审问清楚才好定罪,按律这滋事闹事扰乱经营当处笞刑十五下。”
宝珠点点头,又笑着请这些衙差得空去店里喝茶。
进去瞧过那马二,这厮是进了牢里人不消停,也不知何时又挨了一顿打,问了狱卒才晓得原来是与他一起关着的案犯,瞧他不顺眼将他揍了一顿,因这马二实在欠儿,叫打的哭嚎震天也没人管。
看宝珠来了,马二原还想污言秽语辱骂一番。
宝珠看他张嘴便晓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冷冷道,“莫以为人都怕了你,泼皮无赖的行径在汴京城可没什么用处,你若出去尽可再去我家食店闹事,咱们只瞧瞧是谁吃亏。”
任是傻子也晓得惹到了她没有好果子吃,马二见风使舵跪了下来,哭的鼻涕眼泪齐流。“掌柜的实在不该信那妇人,家中孩子饥饿,她在外头吃香喝辣竟一文钱也不捎回家,这叫我们一家子该如何过活?”
宝珠嗤笑一声,“你一个男人又不是那圈里牲畜,没人将你拴在圈里,有手有脚还有一张颠倒黑白的嘴,这便是去说书都能养活一家人,怎好腆个脸来要你娘子赚的银钱花。”
马二支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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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也说不过,他是老皮条了,晓得赌气没用,也晓
得宝珠不帮他,立即软了语气,千求万求宝珠放他一马,往后再不敢去她食店闹事。
“姑奶奶您且放我一马,家里那个才生了小的,好歹也喊她一声娘,她好歹要对得起这一声娘把些银钱给这小的。”马二没皮没脸地磕头,“这事儿我晓得与掌柜的你没干系,我是叫猪油蒙了心才去您店门口闹,往后再不去了,只求您叫那毒……我娘子过来,我亲自与她说。”
宝珠笑道,“没什么好说的,你如今既已另娶,不如写一纸和离书,放你妻子出门,过后这笞刑我倒可以从中说和说和。”
“却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任你在汴京手段通天又如何,竟与衙门合谋打压我,待我出去便将你这毒妇此举宣扬出去,竟撺掇我娘子与我和离,怪不得她在外头野了心,原来是被后有人挑唆,任谁听了也没有这个理。”
似乎晓得宝珠是打这个主意,他当下也不在又跪又求,反而气定神闲坐到地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哪有方才那苦求的可怜相。
宝珠自然晓得这一趟说不通,这回只探探他的底,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再多说,与伙计头也没回就走了。
马二气定神闲,还以为这女人要转头回来再说和一番,他心下已经想好了,如今那毒妇心思大了,便是带回家也是祸害,新娶的二房虽是寡妇,可比这狠心的妇人温柔小意,心里打定主意等回去就将二房扶正。只是这些人要想他写休书,那是万万不会轻易答应的,少说得要一百两银子。
不!得要二百两银子才是。
他美滋滋的盘算,没想到人竟头也不回就走了,要说的话没说出口,只一个人扒着牢门憋出一肚子气。
马二那日闹事不少人都瞧见的,衙门问清楚了确有此事,晓得没伤到人,便只挨了十下,这十下打的又狠,出来在客栈躺了两天,这才慢吞吞的挪到甄家食店。
因着不知这人什么时候还要来作乱,宝珠这几日一直在食店看着,见他只是在门口晃悠,没有闹事,也不好赶他走,宝珠叫店里伙计只当瞧不见这个人,先晾他几日。
只是陈娘子下工一出门便被他缠上了,还想跟在后头到她住的客栈。
天一黑巡街的衙差都少了,宝珠怕出事干脆将他们一起带去甄家先借住几日,汴京城普通百姓一日下来日常开销也得耗费不少,更别说这马二如今还住在客栈,一日日这样没休止的耗费下去,只拖他几日他就要坐不住了。
“你进拐带我娘子,安的是什么心思。”马二见宝珠将人带走,怒气冲冲想找她算账。
蒋实张着手在后头拦他,宝珠晓得这是要气急败坏了,看他这样子就晓得只差最后一下,宝珠又作势叫人去报官。
马二举着婚书,大喊,
“你拐带我娘子!如今竟还想报官!我瞧该报官的是我才是,你给我等着,我不信这满汴京城没有一个说理的去处!”
马二气急败坏,陈娘子听的浑身发抖,一颗心咚咚直跳,大妮儿看自家阿娘摇摇欲坠,边扶着她便与那马二对骂。
有几个伙计相送,这马二到底不敢跟在后头张牙舞爪,偃旗息鼓夹着尾巴走了。一家子都巴不得从陈娘子手里抠出钱来花,唯独大妮儿心疼他娘。
宝珠特地嘱咐叫她母女二人这几日不要独身出去,这马二在汴京城熬不了几日。宝珠料想的不差,没过两日他就去衙门报官了,浩浩荡荡带了衙差前来,只说是要封食店,因甄家食店掌柜的拐带他娘子。
一众看热闹的围着指指点点,还当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热闹,待宝珠出来才晓得这掌柜的原来是个女娘。一时间众人对着马二齐嘘,连衙差都要说他闹事。
宝珠将这几日他总在店门口赖着不走,实在妨碍经营,自家月月按时缴税,去年衙门里的大人还夸了他们食店,如今叫这人闹的生意都要做不成了,宝珠声泪俱下,说上回笞刑长不了他的记性,请衙差捉他回去再好好打一顿板子。
马二提到挨打便软了腿,“确实是这掌柜的拐带我家娘子,家中孩子还小,不能离了娘——”
“你说的是什么浑话!她一个小娘子如何拐带!”
高高壮壮的衙差一开口,马二顿时收了声。
“我出来做工赚的是正经钱,儿女且还吃不饱肚子,偏偏这男人倒好,拿我赚的钱在家讨了个小的,如今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陈娘子拎着菜刀出来,脸上一副决绝之色,“今儿你想要钱,我是半文钱不会给的,大不了一抹脖子死在你跟前儿,好叫外人晓得你马家逼死了娘子。”
她说罢又看向掌柜的,“若是今儿我出事,还请掌柜的帮着去报官,便是我死了,也不会叫这一家子好过!”
宝珠作势拦下他手里的刀,又好声好气将几个衙差请走,几个衙差本就是白跑一趟,再看马二个个都生出几分怒气,最后一个走的一脚将他踹了个跟头。
“你若愿意耗着便留在汴京耗,横竖没人管你,只是要钱是再要不到的,若是肯和离,我说不得还赏你几个路费回家。”宝珠冷言。
这马二嚎啕,“这满遍京城,竟没有为民做主的地方。不过一家食店竟这般势大,连官府都奈何不得。”
看他凭一张嘴颠倒黑白,宝珠这才叫蒋实将人拽起来。
陈娘子气过了劲儿,看这马二竟觉得十分可笑,当日她去大户人家做厨娘,这男人口中千般不舍,如今才不过二年功夫,新娶的二房都坐上月子了。
这年月女子和离不易,她娘家势弱,家中只有个招婿的姐姐,她还在家时倒常与姐姐来往,自她与人做雇工,夫家哪里会再上门来往,和离一事家里尚且没有助力不说,那夫家后头什么亲戚里道的都能压下一座山来。
马二后头娶的那个自然也想扶正,这倒是成了唯一的优势了。这事儿不解决,陈娘子总不心安,她有和离的心,奈何甩不脱这一家子蚂蟥。
一早叫这一番闹,食店只余食客三两个,宝珠叫陈娘子去灶间烧菜,等看热闹的人散尽了,宝珠这才朝蒋实使了个眼色。
蒋实与另外两个伙计便去拉赖在地上的马二,“我们掌柜的请你进去说话。”
这马二瞬间又趾高气昂起来,蒋实本就看不惯他,将大摇大摆欲要进门的人拦下,“咱们食店还有客,你这般邋遢叫人怎好吃饭,好歹先收拾收拾。”
马二叫这一打岔,扬起来的气势歇了大半,拍干净身上灰,这才犹犹豫豫进门,一进去瞧食店里头干净整洁,剩下不足一半的气势又矮下一大截。
第77章
蒋实越来越有管事的样子,在前头带路,那气势便压了马二几分。
马二老老实实跟着蒋实上了二楼,眼四处张望只觉得这食店甚大,瞧着就很是赚钱。这楼梯踩起来腿都打飘,透过窗还能看到外头街上熙熙攘攘,进了格挡屏风围起来的雅间坐下,宝珠已先端起一盏茶在喝了。
店里伙计听宝珠吩咐,去倒了茶端了点心来,马二一眼不错的盯着点心看,开始来汴京还有些新奇,加上身上也有银钱,到外头吃喝都舍得,不光如此还去花柳巷里新鲜了一回。荷包见了底心里也不慌,想的正是反正陈娘子在汴京,回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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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她拿钱
就是。
不成想这女人压根不理睬他,上回去食店堵人遭了打,去瞧郎中也花费不少,在汴京待到今日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了,手里银钱用尽了不说,这食店掌柜的欺负他,他到衙门报官都无门。
没了银钱一时连吃饭都成了困难,更别说凑回家的盘缠了,所以他势必要缠上那毒妇的。
昨儿一整日只喝了两口水,一口饭没吃上,这下子见着点心眼都绿了,伙计才将一碟子点心端上桌,马二便不管不顾往嘴里塞,哽的直翻白眼又端起桌上的茶来喝茶顺气儿。
他将那一碟子点心吃完,还觉得不够,叫伙计再去端一碟子来,伙计看了一眼宝珠,见宝珠点头这才去端点心。
宝珠看他自以为是的模样暂且忍着不作声,马二吃饱了,也不晓得下一顿什么时候,当着宝珠面将余下的两块糕揣起来,又叫伙计添了茶,饮尽才道,
“我与我娘子夫妻一体,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请掌柜的放我娘子回去,家里离不得她。”
他进店里时看过了,这食店虽大,可灶下只有他娘子在忙活,自家婆娘的手艺他是晓得的,否则那一群人里头也不会独她被大户人家选去做厨娘,偌大的食店想要支撑起来,灶间厨子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寻常那些酒楼食店,若是味道不好哪里会有生意,且这酒楼食店厨子哪里会常换,普通食店换个厨子都能跑一半人,马二自认为捏着陈娘子,就捏住了宝珠命门,看她这回亲自找他谈定是会妥协的,原先颓然的气势霎时又起来了,自得地翘着腿啧啧不已。
“这却是想到一起去了,上回自你说不远和离过后,我便想着应你的话放你娘子回去。”宝珠笑眯眯接过蒋实递来的算盘,摇晃一下开始拨,“你也说夫妻一体——”
“你人瞧着憨,这话却说的十分有道理,你也知晓,食店这几日因你夫妻二人闹的生意难做,这些时日我已另寻了庖厨,你夫妻俩若是要争执便回家去争吧,我这小庙实在容不下大佛。”
蒋实将雇契递过来,宝珠指着上头明明白白写的条条道道叫马二看,怕他不识字又叫蒋实念了一遍给他听。
“当初这雇契上头写的分明,不得因私事妨碍经营,若因个人的私事妨碍到店里生意,便照上月里营收的每日均价儿赔偿。”
宝珠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上月收入三百余贯,每日少说也有十几贯钱营收,自你在我店里闹事,这一旬来每日收入只得一两贯钱,这几日拢共少赚了百余贯钱,若是不信这账本儿你尽可对一对,因你这一番闹,你娘子我现下也是不敢再用了,店里新雇来的厨子下半晌就到,你说家中离不得你娘子,正好你便将她带回去吧,只不过这两月工钱得扣下,另差的银钱也得给我补齐。”
马二听的气急败坏,“你自家生意难做干我何事,怎的叫我给你贴补!”
“你既说夫妻一体,这银钱也该你二人一起出,你在我这食店闹了几回,耽搁这几日生意都是小的,往后那些老客叫你一番闹腾再不来了该当如何,这些钱叫我说都算少的了。”
宝珠笑眯眯地与他一笔一笔算,
“你娘子自在我这食店里头做庖厨以来,学的本事可也不少,这教学的银钱我便不收了,只是当初雇契当初签的是三年,如今才做一年多,既是违契,另又要赔偿六十贯,总共加起来一百六十余贯,给你抹个零头,只给一百六十两银子就是,这一来我还不算赔的太多。”
马二鼓着眼睛鼻子里直喷气,似马上要冲上来打一架似的,看伙计们都在边上又怂歪歪地缩回去了。
“要说我要价高,你满汴京城去打听,哪里都没有我这样好的雇主,你既诚心想求得娘子回家团聚,这赔的工钱想必你也已经替她备下了。这雇契上可都写明了,便是告去衙门我也是有理的,今儿无论你这银钱给不给,你家娘子明儿都不必再来了。”宝珠看马二一张脸青青白白,
“若是银钱交不齐,也别怪我不讲情面,咱们去衙门论一论也未尝不可——”
马二被说得心惊胆战,一百六十两银子压的他一时连气儿都不敢喘,原先借陈娘子胁迫宝珠的心思也彻底蔫巴下去。
“掌……掌柜的,你言重了……我也是讲理的,这雇契自然不能违背了去,叫我说新请来的厨子哪有用惯的厨子好,还叫我家那婆娘留在店里。”马二嗫嚅,“只是……只是往后她每月工钱掌柜的不如直接给我,这一来她既留在你这儿做活,对食店也好,二来我一家老小也有了生路。”
他话一出口,没有半分不耻,反倒觉得这法子可行。
宝珠被他一番恬不知耻的话气的想笑,面上没显露出来,依旧冷淡道,
“这雇契既是你们违背在先,我是不愿再续了,现下新厨子都找好了再说这些也没甚用处,你先不是说要人回家,你娘子原来出来做工想是家里过不下去,如今你既来接,想是银钱也准备好了,等下午你便将你娘子与你家大姐儿一并接走,到时将我说的银钱付清就是。”
“掌柜的,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叫我说还是留她在这儿做工的好。”马二又鞠了一把泪。
“我与你娘子已说过了,下午你们走时若没凑齐那一百六十贯,可莫要怪我报官。”宝珠说完便下楼了,马二没处儿可去,原还想赖在店里,叫两个伙计一人架着一边拖出去了。
他这两天都住桥洞底下,叫撵出来没处儿可去,只得又蹲在食店不远的地方。
宝珠叫伙计去家里将阿爹喊过来,甄父这几天歇在家,没与人做席面,领着他那小徒弟就来了,宝珠悄声与他一说他便了然,到灶间开火烧菜动作比起陈娘子还要娴熟。
马二看这厨子真的已经找好了,心里这才肯信宝珠真要断了雇契,是他先说的不做了,人家就新找了厨子,便是告到官府也需得赔钱给人家,再说那契上已写明了要赔多少。
再加之这些时日扰乱经营要赔的银子,马二心里一算,就知道宝珠说的那一百六十两银子只多不少。
“你娘子好歹在我店里做了这么久,今儿也不必干满了,这会子去码头,说不得还能问一问船。”宝珠叫陈娘子换了店里的衣裳,又当着马二的面说道,“那银钱准备的如何?”
马二看蒋实一副他只要说没银子就要跑去报官的模样,喉咙直发干,不敢说没有银子的话来。
呆呆愣愣的看陈娘子带着大妮儿换过衣裳收拾好包袱,一双眼如恶鬼似的盯着他,只将他盯的心里发毛。
“我原是想安生过日子的,叫你一搅和,如今工也没了,钱也没了,这一百六十两就是将你剁碎了卖了也不值当这些银钱,只看衙门里的大人作何处置就是。”
陈娘子阴恻恻地站在他身侧,二人差不多高,“若能留得一条命回去,你夜里睡觉,记得把脖子洗干净些,横竖如今已过不下去了,待回去我定要将你马家闹得天翻地覆。”
马二霎时想起陈娘子原先才嫁给他时是个泼辣的人。
许是这几年给人做工谨小慎微惯了,看她露出几分软和的意思,就觉得人好欺负起来。
“你本就是个软蛋,得了我的银钱还要卖乖,我大姐儿叫你一家子当骡子使唤,如今又要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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