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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明月曾因穷困对杭州心存敬畏,觉得大府城的百姓都透着股自信和从容,至于官员,那就更叫人望而生畏了。

几年下来,她挣了许多钱,见过许多官,还去过更威严肃穆的京城,身上似乎也沾染了几分自信,举止间亦多几分从容。

这份自信和从容究竟源自她的家底还是几次三番同官员们打的交道,抑或是京城中常夫人和武阳郡主对自己的恩情……

但无论如何,再次看到卞慈时,明月已经可以非常平静地问候了。

记得上次她这样热情时,对方的表情活像看到了上门偷鸡的黄鼠狼。

但今天……

“江老板也过年好。”卞慈非但破天荒的回应了,就连笑容看起来也比以前真诚许多。

明月怔了下才道:“卞大人容光焕发,遇到什么喜事了么?”

喜事?卞慈点点头,“忙碌之际,久违地遇到朋友可算喜事?”

端午,中秋,几次去林劲松家做客,都没有遇到她,借机问过谢夫人后才得知,隔壁的院子已许久没有动静了。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怎得,但正因长久未见,再见时才更欢喜。

“他乡遇故知乃四喜之一,自然算……”明月下意识回道,然后就发现对方笑意加深了些,骤然福至心灵,“……我?!”

什么玩意儿?朋友?!

谁跟谁?咱俩?!

无声胜有声,一旁的武萍噗嗤一声,飞快地瞥了卞慈一眼,扭头望天。

还想七想八呢,人家压根儿都没拿你当朋友!

卞慈的表情一僵,“上次的事情过后,江老板觉得我们不算朋友?”

上次……哦,抓江平一事,确实,当时卞慈确实帮了自己,明月的表情立刻松弛下来,再看他时,似乎也没那么可恶了。

“自然算。”

官商之别,犹如天堑,“林大人的邻居”便可换来一名捕头的友谊,那么“水司衙门从五品官的朋友”,好处自然更多。

杭州知府才四品呢,今年都快五十了,卞慈才多大?真真儿的前途无量。

任谁看,都是明月占便宜了。

买卖人嘛,就要灵活,干戈尚且能化玉帛,更何况她和对方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冲突。他愿意认,明月自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今年卞大人还不放假么?”明月对这个问题好奇好久了。

从第一回见到现在,卞慈似乎从来没有休息过,她也好,春枝也罢,不管谁什么时候从杭州总码头过,无论刮风、下雨、下雪、下冰雹,都能看见他!

这人是铁打的么?

官老爷们不都喜欢偷懒么?

他官至从五品,在地方上已算不折不扣的高官,完全可以将这些苦差事交给下头的人,自己去衙门里窝着,何必来码头上吃苦?

为了银子,也不尽然,当官的在衙门里坐着、家里躺着,照样收。

卞慈笑着看她的人装船,“那江老板呢?”

布匹、茶叶、礼盒,什么都有,什么都不太多,一看就是会亲访友的,无需细察。

明月失笑,“今儿我当了回丈八的烛台。”

只照别人,照不到自己:她又何曾安安稳稳在家过年?

她想赚更多钱,别人也想当更大的官,这么看来,官商之别似乎又没有那么大。

之前两人见面总是绷着,各样皮笑肉不笑,今日试着心平气和地聊天,竟意外的不错。

“东家,”苏小郎看着人装好船,过来对没有说,“可以走了。”

“卞大人,”明月拢了拢披风,对卞慈行了一礼,“告辞了,提前跟您说句过年好。”

“过年好,”卞慈本想问她是不是搬家了,可话到嘴边又觉唐突,最终还是打了个转,换成另一句,“一路顺风。”

上船之后,苏小郎还好奇呢,“您什么时候跟他有说有笑的了?”

“今天,”有了意外收获的明月挺高兴的,“以后就算半个自己人了,来日再给谢夫人她们送节礼时,也得给他备一份,不能白担了这个名儿。”

提前打点打点没毛病,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要拿对方的名号扯虎皮做大旗,先行示好,对方就不好意思计较了。

“回去后跟你爹说,”明月想了想,“让他找几个机灵的人打听打听卞慈住在哪里,家中有什么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送礼么,就得送到心坎上。

实在打听不到的话,她就去问谢夫人。

苏小郎应了。

一路奔波自不必说,十一月二十三,明月顺利抵达京城。

依旧住在常夫人家里,明月先送上年礼,“这几份贴了签子的是给武阳郡主的。”

常夫人照例嗔怪她破费,听到这里,却说:“如今你也算站稳脚跟,可以试着递一递自己的拜帖了。”

明月从没想过这些,“我可以吗?!”

与人交际最忌讳跨过中间人私自联络,况且常夫人对她有大恩,她从未想过单独联络武阳郡主。

“我知道你的心意,毕竟只要过手,郡主就会念着我们。”常夫人很欣慰她的赤诚,“可若非你自己争气,也不会有今天。”

她帮过许多人,也有寥寥几人试图回报,却未有一人走得如明月这般远。

明月像每一只被推出去,要求学习独立飞行的雏鸟般茫然起来。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突然久违的有点怕。

她为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到羞耻。

没有家的人是不配恐惧的,因为退无可退。

“当然,”常夫人怜爱地看着她,“我可以帮你瞧瞧给武阳郡主的年礼。”

还好还好,夫人不是不管我了,明月立刻把自己哄好了,照着礼单一样一样说给常夫人听。

“我照着您之前的书信去找了螺钿匠人,又叫了个精通苏绣的绣娘,比着武阳郡主的喜好做了一卷……”

是一卷湖丝做底,螺钿和苏绣相结合的“双面”绣,苏绣光泽莹润、栩栩如生,螺钿五彩斑斓、闪耀夺目,饶是见惯好东西的常夫人见了,也难掩惊艳赞叹之情。

且不说这份巧思,纵然市面上有,少说也要两三千两。

明月细看常夫人的面色,“之前去郡主府时,我看到许多茶花,郡主的几件衣裙上也大朵大朵的绣了,恰巧杭州多有粗壮老茶花,我便叫人挑最鲜艳饱满的精心绘制了,做挂画也好,屏风也罢,都使得。”

她用的是大匹,长四丈有余,刚好做六扇屏风。

“这个郡主应该会喜欢,”常夫人微微颔首,想了下又点点礼单上的几样,“这几卷料子可以撤掉,茶叶之类入口的也不要,容易出事。”

明月乖乖照做,只是担忧会不会太过简薄了些?

常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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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她的心思,“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并不指望这点东西过年,你又不是她手下的庄头、门客,有一件出挑的就好了,多了太过杂乱,反而不易出头。”

送礼也如做官,最迟隔两年就要加厚一分,明月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现在就送的太重,只怕日后加无可加。

况且明月如今领着武阳郡主分派的差事,做好本分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都可以往后靠。

明月听了,顿如醍醐灌顶。

有个有见识的长辈提点真的太重要了。

有常夫人的肯定,明月果然壮起胆子往郡主府递名帖,不曾想那门子还记得她,并未刁难。

三天后,武阳郡主的赏赐就下来了,依旧派了上回的女官传话,说她差事办得不错。t

明月狠狠松了口气。

从今往后,她便正式拥有了独自登府的资格。

赏赐么,无非笔墨纸砚、布料首饰之流,之前都是成套的银饰、珍珠头面,一看就是随意给的,可今年却多了一只细细的红珊瑚簪子。

明月第一时间拿给常夫人看,常夫人端详一回,笑道:“这才是真的好东西,过年戴着吧,红红火火正应景。”

明月立刻就戴上了。

她依旧没有在这里过年。

回南前,明月往锦鸿去了趟。

流霞问世后,她和锦鸿的合作便延续下去,后来又有了老楚头,星空螺钿染也加入其中,于情于理都该走动走动。

年底事忙,沈云来和高管事都不在,迎出来的伙计便有些惶恐,“您稍坐,我这就去……”

“不必麻烦,”明月并不打算找人叙旧,在商言商,做买卖嘛,只要双方都能源源不断地进账,关系就淡不了,“顺道过来瞧瞧,马上就走。”

若真想拉呱叙旧,她一早就直奔沈家了,何苦往铺子里跑。

“实在是怠慢了,”那伙计忙叫人上好茶,摆开一溜儿十二个糕饼点心和干湿果盘,“杭州盛产好茶,您将就着吃。”

“客气了,”明月喝了口,顺口问道,“高管事和你们少东家近来可好?都在家里做什么?”

“托福托福,都好,”伙计笑道,“左不过是迎来送往那些事,年底了,处处都忙,所幸新进了少奶奶,少东家有人嘘寒问暖,自然轻快些……”

少奶奶……明月和苏小郎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大户人家成亲,说不得便要三书六礼,每一步都要挑选良辰吉日,前后快则半年,慢则数年,如此倒推,沈云来出言撩拨时,肯定早就定了人家!

真可恨啊!

“之前我便听说了,”明月若无其事道,“可惜离得远,未曾亲自登门道喜,我记得新娘是……”

“少奶奶娘家姓孟,”伙计不疑有他,笑道,“很是宽和。”

“对对对,姓孟,”明月笑道,“瞧我这记性。”

离开锦鸿后,明月找了家茶楼的阁儿坐下,慢慢喝了杯茶才对苏小郎说:“你去城门口,看那个黄三还在不在。”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两刻钟,黄三麻溜儿跟着来了,进门先作揖,“多谢您还念着小的,不知有什么吩咐?还是打听什么人?”

明月想了下,“方才我去锦鸿给家里人置办年礼,听伙计们说起少奶奶,倒有些耳熟,想必不是豪商之后,也是位闺秀。”

黄三才不理会她打听人家少奶奶做什么,只管挣钱,听了这话便笑:“您算问对人了。”

阁儿的门关着,外头有苏小郎守着,里头有二碗看着,黄三便不怕给人听了去,“她虽姓孟,明面上是个玉石商人的闺女,可大家都说她生身父亲另有其人。”

“哦?”明月来了精神,“怎么说?”

见她感兴趣,黄三越发起劲,眉飞色舞道:“那姓孟的商人原本是朝中一位大官的书童,后来被放出来经商,又娶了他家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可是成亲多年后都不曾生养,当时就有传言,说是那丫头被旧主弄坏了身子,生不了。可突然有一天,姓孟的抱回来一个女娃,说是外头捡的……”

说到这里,黄三就笑,“不怕您听了着恼,世人都想有个儿子传宗接代,更何况姓孟的恁大家业,之前有远亲想给他过继儿子都不肯,如今怎么冷不丁想起养外头捡来的野丫头?竟比亲生的都更疼几分。”

明月隐约猜到什么,果然就听黄三继续道:“然后就有风言风语起来,说曾看见那位大官从那家里出来……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可无风不起浪,无凭无据,谁去造官老爷的谣呢?”

明月忙问:“那位官老爷可是姓陈?”

黄三一惊,“您都知道了还……小的可什么都没说啊!”

议论归议论,谁也不曾指名道姓,便是事主听见了也不好怎样,可具体到人却不成!

哪怕只有个姓氏,可朝中年纪符合的陈姓高官才几位!

第92章

当官的绝不会随意将官船借给别人,除非是无法拒绝的亲友同僚关系,抑或谋利。

如今看来,此人二者兼有。

苏小郎立刻扬眉吐气。

瞧瞧,当初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姓沈的那厮没安好心!叫我说中了吧!

这无疑是个大新闻。

但对一直提防着的明月而言,除了满足一点好奇心,解除一点疑惑之外,并无太大价值。

便如名家名画,在欣赏它的文人墨客看来,千金不换;可落在饥肠辘辘的百姓眼中,还不如一袋大米来得实惠。

明月本欲将此事报给武阳郡主知晓,可转念一想,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

武阳郡主是个有野心的人,她绝不会只有自己一双耳目,万一锦鸿或是陈姓官员与她是一伙的呢?万一对方极其在意此事呢?

一旦发现被自己知道,会不会杀人灭口?

即便没有这么严重,万一武阳郡主不喜欢听这些,因此厌弃了自己……风险太大。

思来想去,明月还是借着向常夫人辞行的机会,故作不经意地说起,“夫人,朝廷的什么户部可有一位姓陈的官员?”

常夫人笑着点头,“陈姓并不罕见,光我知道的有名有姓的就有三个呢。怎么了?”

明月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今儿我出门采买土仪,无意中听了一耳朵闲话哩……”

迄今为止,自己或许对武阳郡主有点用,但大约不多,为此冒险不值当的;反倒是常夫人,素来宽和,待自己不薄,且娘家和夫家都有人做官,倘或与姓陈的是同盟,也好叫他们赶紧收拾尾巴,若是敌人,或许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呢。

听明月说完,常夫人难掩诧异,“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可不好乱讲!”

什么“伪君子秽乱后宅,偷养私生子”,“私生子认仆做父”,“伪君子瞒天过海官商勾结”等等,简直乱作一团。

明月道:“就是两个闲汉说的呢,当时我正与同伴说外地方言,许是觉得我们听不懂,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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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并未遮掩,讲得有鼻子有眼。”

顿了顿,又说:“当时我们还笑,说京城百姓同外面的百姓也没甚两样,都会背地里说闲话呢,未必当真!”

常夫人眸光闪动,待晚间丈夫归来,将此事同他讲了,“许多时候,坊间传言或许更可靠些。”

小道消息传得最快,他们身处高门大户,鲜少往下头去,看得未必比寻常百姓清楚。

户部姓陈的官员虽然有三个,但年龄符合的仅有一位,杨逸大为震惊,“若果真如此,岂非大家都被他蒙骗了?”

常夫人冷笑,“亏他素日自诩伉俪情深,清心寡欲,对妻子一心一意,昔年因当众喝斥、弹劾同僚生活糜烂而闻名,世人对此多有赞誉……”

早些年她同别的夫人们聚会时还说呢,天下竟有这般清正的君子不成?没想到,私底下竟这般龌龊。

回想着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杨逸不禁唏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位陈大人幼年家道中落,母亲带着他守寡,不曾改嫁,生活十分艰难,若非妻子一家倾力供应,早就考不起了。

后来他高中,排名并不靠前,政绩也平平,直到有人称赞他重情重义,发达后也不曾抛弃糟糠妻,不知怎么传到官家耳中,这才开始慢慢提拔起来。

稍后安歇,杨逸还笑,“这可算个大消息,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你我也该承情。”

同在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纵然他眼下同姓陈的接触不多,来日未必不会,抑或家中长辈、亲友未必没有往来,无论为敌还是为友,都是极好的入手处。

“我会想不到?”常夫人瞥他一眼,复又笑道,“这是她拐着弯儿的谢那螺钿匠人一事呢,这孩子嘴上不说,心里从不肯忘恩的。”

“这正是她最大的好处,”杨逸叹道,“多少读书人都悟不出来的道理,难为她小姑娘家家的,这样有分寸。”

两天后明月启程,常夫人竟叫她多等两日,跟着别家车队走官道,稍后再同他们一并换官船走。

想到之前的经历,明月很有点杯弓蛇影,“这不好吧?”

常夫人明白她的顾虑,“放心,这位是杨家的世交伯父,如今致仕,要回江宁府去,只带着家眷和些许家当,不妨事的。”

到了江宁府再去杭州就不远了,且又能走水路,比明月三人吭哧吭哧走又远又绕t的坑坑洼洼的民道强得多。

既是正经官宦人家,明月就放心了,只是有些好奇,“马上就要过年了,天寒地冻,老人家怎不等到开春再启程?”

“离乡数十载,四处为官,一朝可叶落归根,哪里多等得了一刻!”常夫人幽幽一叹,颇有些感同身受。

明月无法感同身受。

她不禁想,他们的童年一定很幸福,老家的人对他们也一定很好。

出身凄苦的人是不会想家的,因为本就没有家。

腊月二十六,常夫人亲自派人把明月主从三人送到车队里。

三人一路谨言慎行,连主人家的面儿都没见着,正月十四抵达江宁府,后于正月十九深夜抵达杭州。

前头将近二十天都跟着大部队走,半点不用自己操心,后面几天乘坐官船,也不用费神,到家时明月还神采奕奕的。

就是饿。

如今明园就她一个正经主子,一切绕着她转,自进门那一刻,园林小径两侧隐藏在花木间的石灯笼便渐次亮起。

“东家回来了!”

若干仆从依次上前,问好的问好,搬行李的搬行李,又有人上来请示,“厨房里叫我来问,您可想吃点什么?是否要沐浴?”

“烧点热水吧。”明月摸摸肚子,“倒是有些饿,时候不早了,不必折腾,叫莲笙看着随便弄些吧。”

“哎!”小丫头接了话去了,走出去几步又对着来人行礼,“春管事。”

“东家回来了么?”春枝边走边问,步履生风,身后还跟着个红光满面的老楚头。

“刚到,正往这边来呢。”小丫头恭敬道。

“去吧,”春枝摆摆手,自过去同明月说话,见她俏生生站着才放下心来,“一路可顺利?”

“颇精彩!”明月想了想,“罢了,日后同你慢慢细说。”

又见老楚头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啼笑皆非道:“大半夜的,恁老跑来作甚?倒也罢了,一块吃顿宵夜?”

老楚头老脸微红,连连摆手,“吃过了,吃过了……”

过年期间全是肉菜,差点拉不出屎来,听说厨房里还在彩排什么新菜,连鲍鱼都吃过几回,今儿晌午难得清炒了个绿豆芽,把他稀罕得什么似的。

明月就笑了。

老楚头好不容易过几天舒心日子,也怕新东家出点什么事,或是半道反悔,听见动静就跟过来了。如今见她一如往昔,也放下心来,溜达达回屋睡觉去。

“你吃不吃饭?”明月同春枝一起往正房走,“不吃的话先回去睡吧,过年、正月这阵子也够你忙的。”

“有点事,”春枝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翻了几页,语速飞快道,“这阵子莲笙负责采买、操持年夜饭,难为她过年期间也没出错,还揪出两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一个偷偷倒卖院子里的冬笋,一个采买时虚报菜价,都是之前留下的人。”

明月来了兴致,“哦,很能干嘛,怎么处置的?”

春枝道:“她倒沉得住气,先偷偷报给我知道,她弟弟不是在门上么?两边来了个里应外合,抓的先行。她的意思是咱们刚过来,平时也不曾打骂,天长日久的,难免有人耐不住要试探,不如直接杀鸡儆猴,把人撵了算完,也省的日后千防万防,我同意了。”

明月点头,“挺好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使唤还不好找么?”

当初买园子时买的那些小丫头也都练出来了,再买几个进来,正好叫她们以老带新。

春枝往本子上记了一笔,“好,明天就派人告诉张六郎,叫他抽空挑几个好的送来瞧瞧。”

她又翻了一页,“还有一件事,香兰准备过来了,托我给她在城外赁一处小屋子,我找的绣姑那边。”

有日子没提香兰,明月就觉得有点陌生了,“说日后什么打算了么?”

“她在信里提了一嘴,说有点积蓄,想摆个小摊子,或是弄个门脸做点小买卖。”春枝摇头,“我倒觉得,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还不如也像杭州城里那些嬷嬷一般,帮人调教下/人来得实在。”

香兰虽为人婢,却也是家生子、赵太太身边的管事大丫头,日常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韭菜、麦苗都分不清,回自家也有小丫头伺候。如今带着个吃奶的孩子,半点离不得人,怎么出门做买卖?只怕也吃不了这个苦!

说话间,两人进了门,早有丫头打了热水来,明月先去沐浴,隔着门扉同外面的春枝说话,“你想的这个倒不错,若她果然做起来,以后咱们的丫头就先过过她的手,也比外面生人放心些。”

“且看看吧,感谢归感谢,多的咱们也不掺和,免得日后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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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不清。”春枝帮她递毛巾,“生了个小子呢,我只怕她或者她男人临时反悔。”

明月亦有同感,“对了,你记得帮我备一份谢礼,明儿送往江宁府。”

虽然那位告老还乡的老爷子一家人都是看在常、杨两家的面子上才捎带自己一程,原不指望什么谢礼,但人家收不收是人家的事,送不送却是她的事,总不好失了礼数。

第93章

等明月沐浴完毕,宵夜也来了,两个托盘上都是一样的东西: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另有三样清爽可口的各色小酱菜,一壶降燥下火的金银花蒲公英茶。

“呦,我可有日子没吃羊肉面了,”明月笑道,“莲笙什么时候会这一手了?大半夜的,灶上还煨着羊肉不成?”

面碗里的羊肉极大块,红彤彤、油汪汪、颤巍巍,没有三二个时辰哪里炖的烂?杭州湿热,正月不上冻,又不能提前做好了存着。

春枝也捡了筷子去她对面坐下吃,闻言笑道:“莲笙极有心,一早便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从五天前就开始换着花样预备起来了。”

她长途跋涉,身体定然损耗,羊肉滋补却容易上火,所以又额外配了清热降火的茶水,隐约有那么点儿药食同源的意思。

当然了,前面四天都扑了空,不过炖的东西也不浪费,隔天早上都成了春枝和苏父、老楚头等人的早点,滋味很足。

明月实在饿了,方才沐浴更衣又是一番折腾,此刻五脏庙里都在打雷,顾不上说话,埋头狂吃。

原本春枝并不大饿,这会儿却被她带着吃了大半碗,撑得坐不住,站起来扶着墙打转。

稍后厨房的人来收碗筷,顺便带了莲笙的话,“前儿干鲍已泡上了,这两日正好吃,东家可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

明月想了想,还真有,“这两天倒想吃冰糖莲子羹,最好再撒点金桂。”

来人仔细记下,端着托盘悄然退下。

“你不知道,这趟真是热闹!”等人一走,明月便将沈云来的事说了。

春枝听罢,登时暴跳如雷,“甚么狗娘养驴爹生的混账王八羔子,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亏我之前看他还有个人样儿,竟不干人事!”

把女人,把东家当什么了?每到一处都要找个伺候的不成?

“知道了就行,”明月笑道,“可别把自己气坏了,左右如今他不轻易来杭州,你我也不轻易去京城,纵然去了,那般大的地界,我又住在杨宅,他一个商贾还敢贸然登门不成?”

春枝余怒未消,骂骂咧咧,“那些有钱人家都一个熊样儿,看着光鲜亮丽的,背地里还不晓得有多少龌龊……若非锦鸿卖货得力,就该跟这样的人断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凡是有两个臭钱的,几个忍得住?”明月摇头,“换了下家焉知不会更差?沈云来人品如何暂且不提,买卖场上的事倒很麻利,之前被查,也肯四处周全、收尾、让利。你我是买卖人,既然不是朋友,就只看银子吧。”

现在她家所产几样货都在锦鸿卖着,销路和口碑都很不错,她又不打算与沈云来做朋友,没必要因为对方的私人生活而坏了买卖。

她是东家,得顾着上上下下仰仗她穿衣吃饭的百十号人,不能意气用事。

见春枝气鼓鼓的,明月又说了个好消息,“水司衙门那位姓卞的判官倒是有意同咱们做朋友。”

春枝先是一喜,旋即又提防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必有所图!”

明月也这样想,“咱们同他打交道也有几年了,我观此人是个官儿迷、财迷,想必是缺银子使了。”

春枝松了口气,“那倒还罢了,他到底是官儿,常言道,民不与官斗,纵然如今咱们本分经t营,焉知来日没有用到他的时候?即便不是生意场上的事,他们做官的彼此熟悉,大约也做得了中人。”

“就是这个道理,”明月点点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谁一辈子还遇不到个坎儿?之前搜索江平一事,有几个帮闲办事倒伶俐,我已同苏小郎讲了,叫他爹再使唤着查访查访……”

两人一说就刹不住,不知不觉一支蜡烛燃尽,值夜的丫头进来更换,明月打个哈欠,“罢了,不必换了,我们也该歇下了。”

更深露重,园子里也不大好走,明月便不叫春枝回去,两人躺在一张大床上胡乱睡了。

次日醒来,早有莲笙做好的金黄小米粥和香椿芽鸡蛋包子,一盘凉拌鸡丝,一碟点了醋的清炒豆芽,十分爽口。

明月拉着春枝一起吃了,“我看莲笙也渐渐练出来,琢磨着还是再雇一个厨子带着做饭,叫她开始往各处轮转,试着管事。”

莲笙是街头卖吃食的出身,比起厨艺,单打独斗、迎来送往的本事更难得,如今又学识字,就这么窝在厨房里做饭,委实屈才。

“也好,”春枝没意见,“说到雇人,正月十三张六郎还来过,送了好些点心和浮元子呢。”

接下来三天,明月什么正经事都没做,就是窝在家里休息,看看书,练练字,逛逛园子,天气好的时候坐船去西湖转一圈,回来关门睡大觉。

到了第四天,苏父带了上回江平一事来报信儿的帮闲来回话,“那位卞判官的住处打听到了,他在本地并未买宅子,仍住在城中租赁的一处小小的二进院子里,并不起眼。只是小的悄悄找附近的人打听过后才知道,他极少在家,平时就在码头和衙门两处打转,逢年过节就去同僚家过节……那里说是家,倒更像沐浴更衣的临时场地。”

“果真么?”这倒不在明月的预料之内,“确定没有外宅什么的?他的家眷不在?”

若真如此,倒不好送礼了,总不能在码头上大庭广众之下、衙门前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行贿吧?

那帮闲回答得斩钉截铁,“确实没有,小人都细细问过,也算过,那位卞判官也算本地一号人物,恨不得在码头和衙门里生了根,着实没空往别处去。至于家眷,只怕没取来。”

嘶,有点棘手。

明月沉吟片刻,示意苏小郎给银子,“你干得不错,此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去吧。”

窥探在任官员行踪可不是甚么好名头,再打探只怕会惊动卞慈,万一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没住处……不打紧,他不是常去林劲松家么,大不了节礼一起给着就是了!

三月初,张六郎急匆匆跑来,“出大事了!”

扬州染料商人那边,庞管事和昔日东家分道扬镳了!

“也不知到底甚么缘故,竟闹将起来,”张六郎跑得满头大汗,“听说闹得极凶,几十年的交情都不顾了……”

他知道明月最关心的还是生意,喘了口气便说:“如今两边都做染料买卖,可一山不容二虎,只怕还有的闹。”

“还做就好,”明月微微松了口气,“既然两边抢生意,想来近期不会涨价。”

没准儿还能捡个大便宜呢。

怕只怕杀红眼,使出损招,比如想法子把对方的货源截断,抑或直接把人弄了……

不过两边为甚么闹到这般田地?不是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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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打江山的么?

张六郎也不清楚,“老话说得好,创业容易守业难啊,我倒隐约听了几耳朵,也不晓得真假,权当个笑话听听吧。说是这些年上头的东家生出退意,许多事都不大管了,想过两年把买卖交给儿子,但那位少东家天资平平,很是办了几件蠢事,下面难免人心浮动……”

明月微微出神。

是啊,摊子一铺开,就不光是自己的事了,身在其中,身不由己,你自己想退,也得看下面的人答不答应……

继任者精明能干也就罢了,偏偏不大争气,就很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明月随口问道,“那位东家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多年下来就只有一个孩子不成?”

闹到这个地步,哪怕占理,也成了天大的笑话。

“自然不是,”张六郎笑道,“是只有一个儿子,还有三个女儿呢,只是既然有儿子,自然要交与儿子才是……”

女儿么,泼出去的水,哪里能继承家业呢?

呵呵,明月冷笑出声。

给儿子好啊,手下人造反了都压不住!

你就给吧!

张六郎神色尴尬,挠挠头,胡乱找了句话岔过去。

三天后,张六郎又来了,这回却喜滋滋的,“江老板,庞管事托人找我给您带个话,问您还要不要染料?要与您做人情呢。另外,也想商议商议布匹买卖的事,问您什么时候有空,他亲自把货送来。”

他来?!明月顿时抖擞起来,联想起前几次的艰难和憋闷,很有点大翻身的扬眉吐气。

“来就来!”

大便宜来了!

三月十一,庞管事果然亲自带人来到杭州。

与老东家闹崩后,庞管事顿时显出几分雷厉风行的急切,开门见山道:“江老板,你之前买过的染料我都可以比着市价低一成卖给你,但你不能去别家买。”

明月没急着答应,“颜色、品种都齐全?”

庞管事点头,“都有。”

其实没有。

他们家经营的染料有几百种之多,大多是早年他和老东家一点点从各地啃下来的,如今分道扬镳,部分与老东家交好的供货源头便不肯出货与他。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挣钱为上,谁来了都卖。

所以现在他和老东家每人都经营着若干品类,大部分重合,小部分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没有。

明月要的染料中,有五种的供货渠道还掌握在老东家手里,但庞管事走到这一步,就打定了主意同他拼个你死我活,早就决定从别处买来,截客!

大部分老客念旧,庞管事撬过,能撬动的不多,但这几年的新客却都是他一手接待的,难度不大。

做买卖的最怕没买卖,一天不开张就是一天的消耗,只要银子流动不起来,任谁都坚持不了多久。

只要熬死对手,扬州的染料买卖就是他说了算,那些供货商没得选,不卖也得卖。

第94章

“我要先看货。”明月说。

“可以,”庞管事就是带着几箱货来的,“这几样都是江老板您之前买过的,来得匆忙,还有几种没带,您若诚心要,过几日就送来。”

没带还是没有?明月心中腹诽,莫不是要等着自己开口订货,临时从外面采买吧?

货自然是不错的,明月挨着验过,都要了。

庞管事便亲自取了纸笔来写交割文书,写到一半,提笔蘸墨,笑着提议,“不如将剩下那几种一并写进去,免得折腾,还照上回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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