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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们是至亲夫妻,却要用这样的方式交流沟通。什么时候她也能像刚才一般,视他为寻常亲切的夫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储君。
可是心中的话却不能随意问出口,他怕她孕中多思伤了身子。况且来日还有大把时间,他总能把对方一颗心牢牢攥在手里,让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生生世世,再不分离。
二人又温存片刻,太子终于朝外吩咐太医进来。好几位顶尖的妇科圣手被拨来东宫伺候良媛肚子里这一胎。对于太子的头一个孩子,整个皇宫上下十分重视。
李琤陪同一边认真听着太医的答复,听到没什么大碍后终于松了口气。太医准备离开时,他让李福顺步跟了上去,将人请到偏殿。
进入偏殿关上殿门,太子问:“良媛肚子这一胎可有难产的可能?”这话不好当着梁含章的面问起,可他心里又实在忧得不行,生怕方才女人状似随口所言会成真。
太医差异抬头,斗胆问:“殿下何故出此言?”
李琤不欲瞒他,让太医知道良媛所患心病,才能更好对症下药。“良媛这些时日忧思过甚,其实是担心生产那日会难产,孤也听闻因生产而亡的妇人有许多,故而特意问问太医”。
太医恍然大悟,郑重道:“娘娘身子虽较寻常女子弱了些,但这几个月一直好好将养,且老臣特地嘱咐过娘娘身边的侍女,让她们严格控制娘娘饮食,适时让娘娘运动。因生产而亡的妇人确实不少,老夫虽不才,却能保证娘娘肚子这一胎平安无恙”。
“是母子均安吗?”
“自然”。太医顺了顺胡须,语气十分肯定。
此话一出,瞬间给太子吃了颗定心丸,他抚掌大笑:“好,若能让良媛顺利生产,孤重重有赏!”
末了不忘添一句:“若是真到了保大保小那日,你务必记住,只要保住良媛性命,其余都不需考虑”。
话音刚落,不止太医,连李福都要惊得咋舌了。殿下分明十分看重头一个孩子,想那御桌上不知堆了多少废纸,都是殿下为良媛肚里孩子起的名字。
按理来说而今圣上正龙体康健,这起名一事本该由圣上来定。太子却不愿,说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得让自己这个当阿父的亲自来取,方显得看重。
惠安帝本就喜闻乐见,只要有了皇孙,管他名字是谁起的,只要不影响他含饴弄孙的晚年生活就行了。
经历偏殿这一事,众人纷纷觉得太子对良媛的感情,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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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比表现出来的还要深。徐太医方才信誓旦旦说出来的话,突然想收回了。
若娘娘果真遭遇不测,怕是殿下会活剐了他。
李琤一出去,梁含章就让侍女出去传膳,太子在宫中用膳是一回事,她亲自吩咐膳食又是另一回事。况且根据她一段时间观察,发现太子在长春宫没一顿是能吃好吃饱的。
也不知道是长春宫的厨子不合殿下胃口,还是皇后娘娘不了解殿下喜好。总之从长春宫离开,太子脸色都不如来时愉悦。一想到待会儿有求于人,梁含章努力让自己显得温柔小意些,做好太子良媛这个角色。
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珍馐盛宴,李琤表情略显无奈,捏捏她脸颊笑道:“这么一大桌,孤如何吃得完?”
“吃不完可以赏下去呀,只是臣妾念着殿下外出辛苦,家里的膳食与外面的总归是不一样的,殿下该好好补补身子”。
再次从她嘴里听到“家”这个词,太子胸膛热意涌动。是啊,她们的家,以后,他也是有妻有子的人了,再过几个月,即将迎来东宫第一个小生命。想想都颇为期待。
不知是方才太医的话影响了他,自始至终,李琤嘴角的笑意就没停下过,坚决不让她给自己布菜。本来见女人鼓着腮帮子坐在旁边,还想喂她吃几口的。
但边上的玉湖适时提醒说良媛才用了午膳,不好再多吃,否则吃太撑将来孩子不好生。
既然如此,太子也不敢随便喂了,只能一边吃着,时不时与她说几句话。他教养极好,即使没遵循食不言的规矩,依旧等口中的食物咽下去才开口。
梁含章坐在旁边,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本来没觉得这顿饭有什么好吃的,硬生生把自己看饿了。
忍住胃里那阵饥饿,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殿下,听说你们此番下江南,抓到了前朝太子?”
李琤并不避讳与她说这些公事,点头称是:“确实是前朝太子琰光,看到他的时候孤几乎想不到,琰光居然这般老了”。因为琰光长相实在不算上佳,说难听点其实还有些丑陋。
只因他是元后所生,而元后又是一路陪着戾帝患难与共来的。故而戾帝没有过分关注外貌,十分爱重琰光太子。毕竟太子长得丑,属实是他基因贡献太多。
所谓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因为自己没生得一副好相貌,琰光对关于自己外貌的评价十分在意。常常让史官赋诗写词赞颂他的美貌,一传十十传百,说的人多了,便有很多人相信。
更何况底下的百姓多数没资格面见天颜,自然不知太子是否果真如传闻一般潇潇疏朗,湛然若神。
李琤也是被传言影响到了,还以为隐太子年纪虽大,多少风韵犹存,没想到长着这副黑皮模样。
心中忍不住感叹,还好他和良媛生得都不算差,否则孩子生得这般丑,长大可是要怪罪他们这些当爹娘的。
“你说琰光曾担任多年的江南刺史?那真正的刘仪呢,他在哪里?”
太子不知她为何突然激动,耐心道:“还没查出来,琰光说这江南刺史之位是刘仪自愿献出来的,之后便走了”。
李琤不敢深想,但所有事情仿佛都在往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方向而去。
梁含章听完怔愣许久,猛然攥着太子衣袖,低声说:“那刘仪曾与臣妾有些交情,殿下真不能把人找回来么?”
李琤讶然:“你怎会与他有交情?”对方是从三品刺史,而她多年在底层为奴为婢,他实在想不到,二者的人生究竟有何交叉点。
梁含章说着说着也哭了:“那刘刺史祖上也是白身,年轻时候就住在我家隔壁,对我照顾颇多。臣妾想着他绝不是那等通敌卖国之贼,故而想求殿下找到他,当面表达谢意”。
没得到太子的答复,梁含章心中惴惴,忙起身行礼:“臣妾该死,竟敢妄言国事……”她习惯了男人的温柔体贴,差点忘了对方也是杀伐果断的储君,岂会听她这妇人之言。
女人动作突然,连太子也没想到。因为幅度过大,差点被身后的圈椅绊倒,有孕的缘故,芷兰居一切尖锐的物件都被收走了,有些实在搬不走的,也会在棱角处裹上厚厚的棉布,生怕伤到良媛肚子的孩子。
可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她突然起身没站稳。玉湖二人习武出身,等反应过来去扶人时,已经被太子抢先一步。
看着怀中女子,太子头一次动怒:“你又乱动什么?!”本来他就对她日常行为的疏离感到不悦 ,只是深埋心底没表现出来而已。而且他有自己的骄傲,总是向另一方表达爱意,会显得自己廉价。
没想到她居然因为行礼差点把自己摔了。抱着怀中温热的人儿,太子还未缓过神,只觉一阵后怕。
“往后在东宫,你都不必向孤行礼,不论发生任何事情,知道了吗?”男人声线冷冷,还带着怒意。
梁含章不知是被自己差点摔倒吓到了,还是被太子的训斥吓到了,呆呆点头,乖巧回:“臣妾知道了”。
“日后在孤面前不必自称臣妾,孤不喜欢”。末了,男人又补充一句。
“臣妾,我知道了”。声音依旧弱弱的。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她果然是前朝细作
席间沉默了许久。梁含章小心觑着他脸色, 小小声道:“殿下,臣妾……我可以去见那前朝太子一面吗?”
她知道自己这请求十分匪夷所思, 有心之人只要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她跟琰光之间的猫腻。
可是她等不了了,她必须亲自去问琰光关于阿兄的下落,冥冥中有种声音告诉她,阿兄并没有死。她不相信走之前还好好与自己道别说还能再见的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若是阿兄不在世,她在东宫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实在担心那刘刺史的安危,怕不是被琰光关在何处嗟磨,娘从小对我说要懂得知恩图报, 刘刺史对我和我娘都有大恩, 若阿娘九泉之下知道我对昔日恩人漠不关心,定是要狠狠训斥我的”。
李琤:“就算你担心那刘刺史,派人去撬开琰光的嘴就是了,何必亲自过去?大理寺刑狱血气重, 你还怀着身孕, 如何去得?”太子皱紧眉头,言语间无任何松动之意。
确实如此, 刑狱不知死过多少人聚集多少冤魂,寻常人进去都会觉得晦气,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如果此事闹到帝后耳朵里,遭罪的还不是她。这个口太子始终不愿意松开。
“若是殿下担心,何不把琰光带来,让臣妾,让我亲自问问?”梁含章知道自己的请求十分为难,照太子的心性不可能猜不到其中关窍。
李福却是惊得几乎站不稳。那前朝太子是什么身份, 他们东宫又是什么地方,哪有让逆党之流进东宫的说法?
不说太子不会答应,就算真应下,改日让御史台那帮老匹夫知道,不知得参成什么样子。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子居然就这般轻而易举答应了!
李琤只是沉吟片刻思考了可行性,便点头道:“也可,就让人把琰光押过来吧”。说着又忍不住嘱咐:“你只能与他待一刻钟的功夫,不可影响肚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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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在他看来,只要良媛与腹中孩子能平安无虞,其余的事,他都可让步。
可是,这毕竟是东宫啊,娘娘不懂事,殿下还任由着人胡闹?李福作为太子身边的大总管,关键时候有劝谏之责,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刚准备开口,被李琤一记冷眼瞪回去。
梁含章如听天籁,激动得几乎泪眼汪汪了,口中不住感谢:“多谢殿下/体恤……”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切都是太子在做局,可是如今形格势禁,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左右不过被发现身份,那又如何?没了阿兄她留在世上又有何意义?若是真能确定阿兄死了,她也得找到幕后主使,血刃仇人,为阿兄报仇。
李琤面色平静,幽潭似的眼眸时不时落在旁边女人身上,指骨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黄花梨八仙桌,状似不经意问:“你可见过琰光?”
梁含章脸色紧绷,不知他是否猜出什么,咬牙摇头:“不,我没见过他”,说着故作疑惑,“殿下怎会这般问?”
太子将酒杯斟满酒一饮而尽,笑道:“没什么,就是听你方才所说与刘刺史的渊源,多嘴问了一句”。
他午膳已经用得差不多,见女人困倦又让左右将她搀扶下去了。起初梁含章还嘴硬说自己不困,哪料太子直接说她若休息好醒来便可直接见前朝太子。
此话一出,女人只得悻悻离开。
待内室的锦帘彻底落下,李福忍不住问:“殿下怎就这么随便答应娘娘了,那琰光是什么人,让他面见娘娘不是冲撞了小殿下么?”
李琤没回话,神色越来越冷。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真正忽略了什么东西。只是,心中的猜想没跟李福说,他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定是他想差了,她不过一弱女子,哪里来的这种本事?
可是,思绪还是忍不住飘到当日在丰乐楼的种种。他遇见她的第一面便被人下了毒,他们的相见真的不是别人刻意做局么?
若真是这般,太子五指逐渐用力,酒杯啪一声直接破碎,陶瓷片扎入血肉,不断有鲜血涌出。
李福吓得呀一声叫起来,“殿下手受伤了!”太子这才低头看被碎瓷片扎得血肉模糊的右手,目光幽深。摇头道:“不必惊动任何人”,说着直接撩袍起身往外走去,“你简单为孤包扎就行了”。
“殿下,老奴手艺不精,恐弄疼殿下。左右府上有许多太医,随便叫一个过来不是更方便?”
“孤的话,你敢不听?”向来温和的储君因为贴身总管喋喋不休的话,罕见的发了脾气。带着十足怒意的声音传来,饶是李福伺候这么多年,依旧被吓得腿肚子直打转。
“是,是,老奴谨遵殿下旨意”。
太子大步流星往外走,面色森寒却不忘嘱咐:“将那琰光直接从大理寺提来,等娘娘休息好后便可安排二人相见。记住,不论良媛想要干什么,底下人都不可阻拦”。
末了又加一句:“记得从大理寺提人的时候做得隐蔽些,莫要让人知道是良媛想见隐太子”。
只要私见逆党之事与她无关,外面的风言风语就攀扯不到良媛身上。
外面的大雪已经停了,天空逐渐恢复几丝光亮。男人走得急,连抵御风寒的大氅都没披上,负手抬头仰望上空,深深叹了口气。
他做到这个份上,只希望她,莫要让他失望。
从芷兰居出来,太子就一直在前堂处理公务,听夏常说那祝长史,不,现在已经荣登江南刺史了,在太子一行刚从江南离开不久,便急着嫁女。
这女儿不是他与夫人生的,而是半路认领养在膝下的养女。本来这嫁女也不稀奇,毕竟年纪到了,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择一良婿,嫁出去极正常。
怪就怪在那祝刺史为女儿选的夫婿居然是益州宜宾一商贾之家,那商贾姓古,是做丝绸生意的,在整个大晋都赫赫有名。家中有一老幺是老来得子,一直被二老疼着宠着。
虽然士农工商的排序,商人在最末等之流。但是古家不是普通商贾,而是皇商,名下产出的丝绸有十之四五都被送到皇宫供贵人们享用。
这么一位如珠似宝的儿子,不说要娶世家大族的女儿,怕是也看不上祝方的养女罢,毕竟那只是个养女,与亲女还是差了关系。
更何况一个在江南,一个在益州,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两家是如何认识且选择结为亲家的?虽只是养女,但祝方却选择将她远嫁,当真对女儿没有一丝感情吗?
李琤冷笑,将手中的折子放到桌上:“祝方不过想借嫁女为幌子,真实目的应该就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把官银运出去”,顿了片刻,又道,“他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而是打算大摇大摆把官银运出去”。
眼下,那数十万两官银怕都被熔炼成了银水,被锻造成其他形状。祝方出自京城祝家,为了嫁女儿给她随多些嫁妆怕也合理和情。因着婚嫁这样的大喜事,一路上过关卡也不会有人多加阻拦。当真打得一副好算盘。
于是吩咐下去:“江南到益州,若是走水路肯定会经过长江,你派人化成江上水匪,直接去把嫁妆劫了”。
朝廷的钱得用在百姓身上,而不是拥兵自重的藩王身上。
夏常拱手领命而去。
李福在旁边跪着为太子包扎,不由问道:“殿下怎么知道官银就在随行的嫁妆上面?”
李琤烦躁摁了摁眉心,疲惫道:“在江南时,那祝方府上每日都要购置大批炭火,当时正值夏日,根本无需炭火取暖。前朝一贪官就为了掩盖银子来源将银子炼成银水,孤想着那祝方大抵也是打算如此”。
“前朝逆党之事不是处理得差不多了吗?这祝方到底是谁的人,竟敢如此大胆盗窃朝廷官银?”
李琤心中已有了计较,不打算明说,摇头道:“不知,但眼下除了前朝逆党,怕是还有个更大的势力”。今日从宫中回来,他听母后说常年在外戍守边关的二弟就要回来了。
皇后兴致勃勃与他说了许久,李琤无数次想直接撂开银箸直接离开,但他们是母子,不好面上闹得太过。
那一顿饭食不知味,李琤甚至没认真看清楚饭桌上都有什么。这个二弟,一直以来颇为敬重他这个大哥,离京多年,也该回来看看了。
可李琤却清楚知道,今年的年宴怕是不会太平-
梁含章心里藏着事儿,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脑袋刚沾上枕头下一瞬直接睡着了。堪堪睡了半个时辰,还是玉湖害怕良媛久卧对生产不好,连忙把人叫醒。
她两眼惺忪躺在床上,揉着眼睛问:“现在几时了?”
“回娘娘,准备未时二刻”。
“你们殿下……可吩咐了什么?”
明月笑道:“殿下说娘娘醒来就可直接坐软轿去秋云堂了,那逆党现在就押在秋云堂,还说不得干扰娘娘,一切听候娘娘吩咐”。
他当真如此吩咐?竟是一点也不生气么?“太子现在在哪里?”
“殿下现在在前堂公务,娘娘若有什么事可直接派奴婢们去传话”。并非是她们这些下人刻意打探主子行踪,而是李贵方才过来传话,临走前特地说殿下的行踪,怕是说给娘娘听的。
梁含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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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临了又长长叹口气,起身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秋云堂吧”。
秋云堂是东宫前面另一座宫殿,太子将人安排在这里,既能有效保护隐私,在发生任何事故时,更能第一时间快速到达。
打开殿门,琰光就被关押在屏风后。自苦炼多年的仙丹被一朝焚毁,琰光整个人万念俱灰,一双绿豆眼暗淡无神,听到开门的声音甚至连抬头的意向都没有。
淡声问:“可是我的死期到了?”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有一步伐沉稳的声音逐渐靠近,听着似乎是女子的脚步。琰光似有所感,猛然抬头。
逆光中看到一雍容华贵的女子,右手下意识护着小腹。定睛一看,那小腹已经能看到明显弧度。
他冷笑一声:“原来是你,不知娘娘大驾,有何吩咐?”
梁含章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到离人不远处的圈椅上,冷漠道:“我此番前来,只为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
琰光半掀眼皮慵懒看着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啧啧道:“看来太子那厮挺喜欢你的啊,瞧瞧这穿戴,这气派,竟是比宫中的娘娘都比下去了”。
视线又落到她小腹处,意有所指:“也是,皇长孙都让你生了,说不宠爱老夫是万万不相信的”。
“你是如何说动太子让你来见我的?”瞧太子那个人,虽有几分喜爱她,但断不会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梁含章直视对方,语气咄咄逼人:“你莫要扯些有的没的,只需告诉我,他,是否还活着?”
“他?噢,你阿兄啊”,琰光狰狞笑起来,露出豁了一边的牙口,“那小子福薄,明明我的密道如此隐蔽,居然生生被人搁下头颅,尸体发臭了都没人知道”。
“你胡说!”梁含章骤然站起,双目含火,弱小的身躯突然变得高大,朝他一步步走过来,揪住对方衣领质问:“你在胡说对吧,没有头颅的尸身,你是如何知道那就是阿兄的?”
琰光看着面前女人,突然笑了,“你说得这般大声,就不怕头顶上的青龙卫把这些话都汇报给太子?你的身份还能藏几时?”
“回答我!”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匕首,突然横在琰光脖子上。琰光见此又笑了:“行啊,长进了不少,居然都会杀人了”。
“你难道忘了他脖子处有一大块胎记?那位置特殊,除了他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他突然压低声音道。
“可是……这也不能确定是阿兄……”女人嗫嚅,却知对方说的是真话。
“总之,他绝不是我杀的,梁显是我身边能牵制住你的唯一棋子,我就算再蠢也断不会自毁长城”。
听此话,梁含章嗤笑:“你还知道自己蠢啊”。
筹谋了这么多年,连个屁也没落着。倒不如一开始就当个逍遥百姓,偶尔寻仙问道,访问名士。这快哉的日子不是挺好?非得搅入这片浑水中。
难道他真的以为,就算夺得帝位,他就能坐稳么?若果真如此,多半是个被大臣操控的傀儡帝王罢了。
那样还不如不当。起码没那么丢脸。
听她这样骂,琰光也没生气,正襟危坐道:“我回答完了,该你回答我,你是如何说服太子来见我的?难道你不怕暴露吗?”
秋云堂外面都是人,不说这些,单是潜在暗处的青龙卫都不知凡几。她这般大摇大摆进来,又大声质问。难道就不怕太子识破她的身份?
梁含章无所谓,耸耸肩道:“发现又如何,不过一死罢了”,说着抬头,“我不过被困在你身边多年,没有自由的可怜人罢了,如今连唯一的兄长也没有了,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她不信太子在听到她请求时没想到其他。想到又如何,大不了一杯鸠酒的结果罢了。
她不是不惜命,只是与兄长相依为命多年,她的生命是建立在对方的前提下方才存在。若是亲人都没了,活着有何意义?
琰光看对方视死如归的表情,眼眸突然变得晦暗。太子那小子怕是舍不得轻易杀了她,如今自己已失势,而对方又怀了孩子。想要恶心太子一把,这目的已经达到了。
剩下的好戏,且看益州那位如何做了。
因为太子事先吩咐不论良媛想干什么都不要拦着她,故而当梁含章提出要自己独自进去时,玉湖几个吓得脸都白了。
“娘娘,那逆贼凶蛮,你孤身一人进去恐怕会有危险,还是奴婢陪您进去吧”。
梁含章摇摇头,执意自己进去。明月看到娘娘眼神的坚毅,朝玉湖摇了摇头。
一刻钟后良媛独自出来,步子都是虚的,仿佛经历了极大的打击。回到芷兰居也不说话,用了晚膳消食后直接洗漱上床躺着了。
躺在床上,她看着外面依稀的烛火,心里在想太子今晚会不会过来。那番话现在应是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吧,知道身边的良媛居然与前朝太子有勾结,他此刻会如何想?
把她抓起来拷问一顿?还是一杯毒酒直接了结她生命?女人双手下意识摸摸自己小腹,那里还怀着孩子,他是孩子的父亲,一直对即将出生的小儿期盼不已。
看在孩子的份上,怕是选择等她生下孩子再处死。她死了之后呢,他会不会好好善待这个孩子?
梁含章想到前路渺茫,又在想死了的阿兄,忍不住在被窝里无声落泪,心如乱麻般想着。甚至忍不住恶毒地想,干脆现在就赐死她吧,省得整日提心吊胆。
这种生活,她已经过够了。
窗外的雪层太过沉重,不时传来折断竹子的脆响。万籁俱寂,就在梁含章朦朦胧胧准备睡过去时,身上盖着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旋即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男人呼吸急促,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落下,似乎竭力想确定什么。女人被压得喘不过气嘤咛一声,睁开眼睛看到身上黑沉的影子。闻着熟悉的皂角香味儿,她不是很确定,开口问道:“殿下?”
又是一阵急促的呼吸,良久后他才翻身躺在旁边,顺势将人搂在怀里,答道:“是孤”。
听到男人清冷的声音,这一晚上的担忧忐忑突然有了宣泄口,梁含章在黑暗中捂嘴直接哭起来。
哭得无声无息,要不是中途还吸了吸鼻子,怕是没人发现。但太子夜视能力极好,耳力也不错。不仅能清晰看到她落泪时楚楚可怜的模样,还能听到她努力压抑的哭腔。
来芷兰居时的满腔怒火瞬间被她眼泪浇灭,心脏被人用刺刀反复划拉般,钝钝的疼。
他明知故问:“为什么哭?”
女人像只小猫般努力钻进他怀里,忐忑不安道:“臣妾隐瞒了殿下一些事,殿下若是知道了,会怪罪我吗?”
“你说说是什么事,若是严重,孤还是要罚的”。声音淡淡,但梁含章清楚他肯定知道了白天那番对话。
“若是臣妾跟殿下坦白,我确实与琰光有非凡的交情,殿下会不会一怒之下,给臣妾赐毒酒?”
她说得可怜兮兮,一边说一边打哭嗝:“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求殿下原谅,只求殿下能好好埋葬我肚子里的孩子……”
又试图用孩子博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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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知肚明。
还是忍不住冷斥:“浑说什么?!孤准你死了吗?再说这等混账话,孤就把你身上的品秩剥夺了,直接降为东宫等级最低的宫女,日日洗恭桶!”
在他看来最严重的惩罚,怕就是降位份加洗恭桶了吧。梁含章逐渐止住哭泣,望着黑暗中的轮廓,心中有了计较。
太子受不了她这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抬手将其覆盖,声音依旧冷冽:“你今日那番对话,孤已经知道了。为何要瞒着孤?”
他不是气她是琰光派来的细作,而是气她居然想的是直接去质问那厮,而不是直接来找他问明白。难道说将近一年的相处,都是她的虚与委蛇吗?
她对他,可曾有一丝情爱?
太子气还未消,梁含章说到底还是怕的,毕竟对方是掌握生杀予夺的储君,口含天宪言出法随。想要杀死她这弱女子,有无数种方式。
“臣妾自知是琰光派来监视殿下一举一动的,害怕殿下发现真相,便一直不敢实言相告”。
李琤:“你白天那声阿兄,喊的就是死在刺史府密道的那人?”
梁含章点头。
“你与他自幼就被养在琰光身边吗?”
梁含章不知他为何要问这些,不敢隐瞒:“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琰光用十文银子买下了,阿兄也是。他比我大了四岁,这么多年一直对我颇有照顾。不过他身子不好常年卧床,琰光就是算准了我跟阿兄感情好,才以阿兄的性命要挟我来东宫当卧底”。
毕竟卧底不是什么好词,梁含章一壁说,一壁偷偷觑着身边的人。
见她现在才担心,李琤心底暗暗冷笑,继续问:“你阿兄是哪里人,长什么模样,你对他可有何感情?”譬如男女之间的感情。
梁含章摇头:“我们都是自小被琰光买回家,不知道自己原本是哪里的人。而我好似不大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连父母十文钱把我卖了也是阿兄告诉我的”。
“阿兄长得憨厚老实,身量大概与殿下差不多,至于我俩的感情,自然是极好的”。“极好”二字一出来,她猛然感觉周围气压都降了许多,电光火石间,突然明白了太子方才真正要问的是什么。
忙开口解释:“我跟阿兄是兄妹之情,这些年他对我多有照顾,只是兄妹之情,殿下要信我”。
李琤依旧冷笑:“连他身量多少都知道,梦中还喊着他念着他,章娘,你叫孤拿什么信你?”
忽然反应过来,“怕是你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吧,在孤身边潜藏了这么久。你说,孤该如何罚你?”——
作者有话说:终于考完六级了,感觉这次还是过不了[化了](真丢脸啊)[爆哭] 后面还有五门考试,每天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几天可以放暑假[狗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你心里可有我?
女人的姿态低到尘埃:“殿下想如何罚, 便如何罚。我自知犯下大错,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末了又解释:“臣妾本名唤梁含章, 这名字是琰光起的。臣妾怕一开始你听到我的姓氏会产生怀疑,但准确来说,我不知道自己真名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双亲是谁,是否健在”。
李琤上上下下扫视她,哂笑:“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说吧,来东宫这么久,送了多少消息出去?”若是情节尚轻,他还能宽宥一二。若是重了, 就别想着他能轻拿轻放。
梁含章瓮声瓮气:“其实也没有多少, 殿下知道的,琰光就是头蠢驴,他派我出来能打探到什么消息?也就是大将军朱孝文一事,还有殿下下江南一事, 臣妾都跟他说了”。
“也就是?”太子咬文嚼字, “难道这两件还不够吗?哪一件不是国之机要,你居然窃取给琰光那老贼了!怪不得孤下江南的行踪一直隐蔽, 琰光居然深夜派四十来刺杀。原来是你搞的鬼”。
“陶然居一直有琰光的人,那鹞鹰也是他们强塞给我的,意图就是想让我借此传递消息。我怕消息系在脚环上会让青龙卫发现,便想了个法子用防水的锦帛写了藏在鹞鹰肚子里,这才安全送出去”。
“这么说,孤还得夸你一句聪慧?”男人阴阳怪气。
梁含章知道他并没有清算的打算,只是气不过想半夜来质问。心下微松,姿态愈发恭敬:“不敢, 臣妾自知有罪,还望殿下责罚”。
“你以为孤当真不敢罚你吗?”男人声音陡然凌厉。
周围阒寂无声,只有男女几乎交缠在一起的呼吸。梁含章暗自咬牙,摇头道:“不敢”。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太子在黑暗中久久不出声。久到梁含章以为自己猜测错了,难道他当真没打算放过自己?
“孤如今只想问一句,你待在琰光身边,可是心甘情愿?你为他做事,可是心甘情愿?”
男人这是在给她一个开脱的机会,梁含章福至心灵,抬头坚定道:“不,臣妾从未心甘情愿过,若不是他一直以阿兄的性命作要挟,恐怕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李琤视线森冷,五指放在她脖颈处慢慢收紧,最后还是舍不得看她呼吸困难的模样。刚触碰到很快就松开了。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既然你那阿兄已经死了,就合该把心思放在孤和孩子身上。否则,孤定不饶你”。
一边说一边暗自庆幸,得亏她阿兄死了,否则还真难说亲情会不会转变成其他的感情。
既然招惹了他,入了东宫,断没有离开的道理。是死是活,皆由他一人说了算。
这话一出,梁含章终于知道自己性命无忧了,刚想说些感谢的话,突然听到太子的声音:“孤会想办法帮你找到生身父母”。
有了父母牵挂,她就不会总想些有的没的了。当青龙卫汇报说她了无牵挂一心赴死时,他内心的惊涛骇浪瞬间翻腾,狂怒之后便是无尽的惧怕。
若她当真死了,二人近一年的相处又算什么?她可以从容死去,可肚子里的孩子呢,她可曾问过孩子是否愿意随她一起死?
……还有他。
她总是自以为是地揣测他的心思,殊不知把自己也绕了进去。他何时说过要赐死她了,且不说她是孕妇,就算是个陌生女子,他也舍不得平白赐死一条生命。
罢了,总归琰光无能,没闹出什么特别大的事来。而现在她认错态度也坦诚,又是被人胁迫。念在幼子一面上,就饶了她罢。
李琤暗自开解自己。他绝不是看女人可怜,而是看在腹中孩儿的面上。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亲。
可是此话落在梁含章耳朵里就是平地惊雷,炸得她几乎神思恍惚。磕磕绊绊道:“……还是不了吧,当年是他们自愿卖掉我的,现在巴巴找回来认,说不定让人家觉得我上赶着似的”。
她也有自己的尊严,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更何况,既然对方能做出卖女儿来供养家中幼子的事,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不定知道她如何攀上太子,一朝变成凤凰,铁了心要从她身上吸血。若果真如此,这亲还不如不认,她也不是那般渴望亲情。
李琤冷哼一声:“琰光说你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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