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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此刻醒来,是否如我一样开怀?
听闻小皇孙降生那夜,原本还暗沉不止的天空,突然涌现一道金灿灿的霞光,金光透过乌云,照亮大地。整个京城被笼罩在一片流光溢彩中。
不知这传闻是否为真,但昨夜太子宫小皇孙降生,却是实打实的事儿。报喜的人早就跑遍了整个上京。圣孙降世,乃祥瑞之兆。
圣上特许大赦天下,为小皇孙积福。不仅如此,圣上还特许让京中各部堂官休沐三日,以示对圣孙的庆贺。
整个上京,如同一滴油落入锅中,顿时砸出更大的水花。所有人都沉浸在皇孙出世,天降祥瑞的天大喜悦中,谁也记不起刚发生不久的,贤王入宫行刺一事。
至于人们私底下议论不止的,良媛为何早早生产一事。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敢堂而皇之议论。只好将好奇按压在心底。
宫里宫外俱是过节一般,尤其东宫,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受到了赏赐,而与此同时,皇宫里的赏赐也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流淌进来。
梁含章睡到次日方幽幽转醒,她甫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太子仍穿着昨日那件外袍,局促坐在笙蹄上的场景。他双眸微闭,面容有些憔悴,眼底一片青黑,下颌也长了些细密的刺须。
可知昨晚一整夜,他过得也并不轻松。
听到动静,李琤很快睁开眼睛,温柔的目光与梁含章撞在一起,唇边笑意清浅,他问:“醒了?”
梁含章还对自己所作所为愧疚不已,很快便慌乱转开了目光。她轻轻点头,整个人还是有气无力的,可见这次生产,对她的损耗到底有多大。
李琤亲眼目睹,自然十分清楚,故而现在,他正怜惜地看着她,吩咐底下人将准备好的膳食呈上来。
他嶙峋的指骨搅动羹汤,温声嘱咐:“此次你早产身子消耗太多,太医嘱咐得坐够双月子”。
梁含章闷闷点头。还是不敢抬头看他,只机械般的张开嘴咽下那一小勺羹汤。
太子仿佛没看到女人的疏离,仍旧在絮絮叨叨:“你想不想看看我们皇儿?他长得虽瘦小,样子却像足了你,小小一只趴在软绸上,十分可人”。
“方才我去看,他还睁开了眼睛呢”。
其实这般小的婴孩,根本看不出来到底像谁,李琤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能让梁含章心里更开怀些。
梁含章对于这个孩子,心绪十分复杂,既期盼他的到来,也愧疚因为自己疏忽,导致他早产不得不匆忙来到人世。
见太子这般说,她小心翼翼抬起头,眼神带了一丝希冀,似乎在问李琤,这般真的可以吗?
李琤不知为何一朝一夕之间,她对自己竟这般生疏,举止行为皆是小心谨慎,仿佛十分害怕触碰到什么。
明明,她才是皇儿的生身母亲。母亲看一看孩子,有何不可。
李琤忽略心底的波澜,继续投喂:“你只要乖乖的,养好身子,皇儿的事不必你操心。若是你想他了,可随时让乳母抱来”。
说着又忍不住嘱咐,“不过你现在身子虚弱,不可看太久,这几个月还是休息为要”。
梁含章轻轻点头。
用完膳食后,乳娘接到命令,小心翼翼把小皇孙抱进来。因良媛一生下小皇孙便昏迷不醒了,因此昨晚稚子险些救不回来的险况,她并不清楚。
而李琤为了不让她忧心,也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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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当梁含章接触到那小小的婴孩时,连她自己都惊讶,刚出生的小儿竟然能小成这般模样。小儿并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正不错眼地看着他,依旧紧闭眼眸,柔柔趴在软床上。
这婴孩小得,几乎让梁含章怀疑,他当真可以平安长大么?他小小一只蜷缩在角落,此时本该还在肚子里的,却因为自己昨晚的疏忽与冲动,早早让他降生到了人世。
她眉黛蹙起,隐约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坐月子的女子,最忌讳的便是落泪。李琤发觉到她情绪的不正常,连忙制止:“莫哭,皇儿只是小了点,日后好生养着,不比旁的孩子差”。
梁含章带着哭腔应下,努力压抑着泪意,片刻后她又忍不住问:“殿下,可为孩子起好了名字?”
李琤摇头:“未曾。起名一事要请示父皇,方能定夺。不过你放心,左右这几天就能定下了”。
说着他双眼灼灼,声音坚定,“章娘,多谢你肯为孤生下这个孩子。你放心,我李琤此生,定不负你”。
梁含章本就沉浸在被李瑄欺骗和对李琤的愧疚之中,听了这话,头愈发低了,她内心闪过无数挣扎,最终还是决定开诚布公。
她抬眸直视太子,坚定道:“殿下,其实有一事,我一直欺瞒了你”。
李琤自然知道是什么事,在他看来,那件事最初确实是自己身上挥之不去的钉子,不过经过昨晚的种种,他早已不在意。
他不想再听一遍,加大二人之间的隔隔阂。温声道:“我都知道的”。他湛黑色的瞳仁带着不容置喙,直盯盯望着心爱的女子:
“章娘,此事你不必介怀,我早已不在意。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苦衷”。
“现在你我有了孩子,我只希望,你以后的精力多多放在我和孩子身上,莫被旁的路人占了心思。往后,你可是要当娘亲的人了,初为人父母,你我都应该学习如何当一个称职的父母”。
梁含章听着他的话,泪意止不住上涌,只好倚靠在男子怀里,掩饰一二。
她心里暗暗发誓,太子对她这般好,今生今世,她再不会欺瞒他,背叛他。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再见贤王
太子良媛成功诞下皇长孙, 这本是普天同乐之事,帝后为了表示对刚出生的孙子的重视, 也纷纷从宫里赐下各种赏赐之物。
只不过从皇长孙出生到现在十多天,除却长平公主在梁含章生产次日亲自探望之外,再没旁的人。帝后明面重视皇长孙,却一连多天不闻不问,与之前态度截然不同。
饶是梁含章也嗅出一丝不寻常,何况太子。不过太子只是伸手轻轻揽住她,松柏清香洒在细腻洁白的脖颈处,嗓音一如既往温和醇厚,安慰道:
“莫要多思, 父皇母后也思念孩子, 只是轻易出不得皇宫,皇儿身子又虚弱,不能见风,故而耽搁至此”。
梁含章抬眼望他, 男人眉目俊朗, 面庞清癯,一身金丝常服裹在身上, 竟隐隐有些瘦削。虽然脸上是笑着的,愉悦的,可眉眼处却依稀笼罩着极淡的一抹哀愁,顷刻之间消失不见。
他又成了那个温润端方,克制守礼的太子,成为她和孩子身边最大的倚靠,尽着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梁含章知道事情远没有表面那样简单, 太子一定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但太子不想与她说,她也懂事的没有再问。
李琤垂眸,看着正软软伏在身上的女子,宛如干旱的沙漠突然注入一汪清泉,顷刻之间,酸涩的满足感充斥心房。他左手轻轻与她十指相扣,右手也未曾闲着,宽厚的大掌顺着女子青丝,一下又一下反复抚摸着。
良媛还在坐月子,不能沐浴受凉,虽然现在不过春日伊始,早晚温度还有些寒凉,但对于十多日未曾沐浴梳掠的她来说,身子黏腻腻的自然十分不好受。
梁含章也多次劝他不要来抱自己,当心染脏了矜贵的华服。李琤却丝毫不在意,在他看来,不论何时何地,自己的良媛娘娘,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合宜。
她苦心为自己诞下孩儿,难道他身为丈夫,什么忙都帮不了也就罢了,却要嫌弃自己的女人,这是何道理。
太子不齿,也不愿为之。
他只想放下心中的愤懑与忧虑,只想轻松愉悦地享受这短暂的夫妻温馨。
思及今早上圣上之言,李琤眸色欲深,湛黑的眼珠内蕴含的是风雨欲来的浓密乌云,经久不息。
圣上今日召他入乾元殿,说的还是良媛之事,说她虽然生下皇长孙劳苦功高,合该好好赏赐,但是她毕竟是前朝探子,又一而再再而三背叛太子,做出令人不齿之事。
种种罪名罄竹难书,单就论一条,她仪容无度莽撞行事,令皇长孙早早出世,伤了皇长孙身子,就够治她死罪的了。
李琤知道自从二弟出事,帝后两人的性格就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原本一家人尚且能和和气气吃顿饭,说一说话,只是简单的父母儿子关系,而不是朝堂上冷冰冰的君臣佐使。
可,饶是之前令他如鲠在喉,鄙夷不屑的往事,终究还是离他远去了。他抓不住,握不牢,只一人留在原地,而其他人,全抛弃他走了。
太子不免妄自菲薄想着。
霎时,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娇妻稚儿的面庞,娇妻柔弱,刚生产完的身子尚且虚弱。稚子年幼,因早产的缘故时不时就生病受疾,小小的一团酣睡在小婴儿床上,看得李琤心都化了。
纵然前路漫漫,险象横生,无数深渊沼泽,可只要一想到身后还有妻儿,还有她们温柔依赖的目光,李琤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一往无前。
纵然帝后偏心,自他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家。可现在,因为良媛,因为她诞下的孩儿,他有家了。
独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家,真正意义的家。
所以,他非但不理会圣上将良媛赐死之言,甚至为了良媛,不惜在乾元殿上直接与圣上对峙,父子二人针尖对麦芒,吵得不可开交。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李琤俊脸愠怒,唇如土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东宫,整个人如秋日树枝上萧瑟的落叶。李福伺候在侧,看到太子受到的委屈,自然为殿下鸣不平,可又能怎样呢?
帝后将储君之位给了太子,为了太子甚至不惜与贤王刀戈相见。用帝后的话来说,这般已经是极对不起贤王,他身为太子,身为长兄,却连自己胞弟都容不下,如今还敢提各种要求,不听御令,实在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李福站在太子身后,疼惜地望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几不可闻叹息一声。他大太子一轮,又是没了根的半个身子,自然把太子当自己亲儿对待。看到太子受了委屈,当奴才的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因皇二子之事,帝后一直怪罪于太子,时不时拿太子撒气。这些太子都忍了,若是她们得寸进尺妄想将手伸进东宫,伸进他后院。
李琤呼吸不稳,微微闭眸,再睁开时,眼内寒光四射。
若真走到那一步,休怪他无情。
太子没注意李福比平日更为关怀的眼神,不想耷拉着一张脸让良媛担心,到底收拾了自己心情,抬脚穿过月洞门步入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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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
……
皇长孙的名字终于定下来了,大名怀周,李怀周,出自《国风》的“嗟我怀人,寘彼周行”。透过名字,不难看出圣上和太子对长孙的期盼,愿他胸怀坦荡如砥,如道路般宽广,不偏听偏信,立志做一位君子。
虽眼下并未有风声关于任何皇长孙是下一任太子之说,但透过这名字,再猜测其中寓意,不难看出其中的端倪。
时人皆叹,东宫那位良媛,怕不是真正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此乃太子膝下第一个孩子,虽然不是嫡子,可太子宠爱良媛,爱屋及乌,说不定日后这大晋权柄,真可能握在那早产小儿身上,大晋最尊贵的人,会变成众人曾经看不起的一个贱籍奴婢。
孩子名字定下来,也算了却梁含章一桩心愿。她眼下身子虚弱,但看到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因疏忽导致早产,并不似寻常孩子那般强壮,梁含章心里,心疼得不行。
眼看又要落泪,李琤连忙劝阻:“周儿身子只是相对于那些强壮的孩子来说弱一些。他生于东宫,长于东宫,这皇都聚集天下最有威望,医术最精湛的大夫。太医时刻调理着,只要好生养护,孩子必定平安无虞”。
说着又轻轻把孩子揽到自己怀中,手法娴熟,小儿在他怀中缓缓闭眼,满足哼声。
他笑道:“当年洛华产子,也是早产,刚生下来的瑜哥儿,跟现在的周儿差不多。可你看看,现在瑜哥儿不是长得白白胖胖的?”
“我大晋的皇族子弟,天生有祖宗社稷庇佑,定能平安无虞,康健无忧”。
这也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对孩子最深切的期盼。
梁含章心中虽有遗忧,却也默默点头,只希望这孩子能长命百岁。
太子虽公务繁忙,但每日归府必要换好衣服,濯手洁面,一整套流程下来,才敢靠近皇长孙,上手亲自哄抱孩子。
有时抱着小儿在殿内踱步,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有时蹲在黄花梨木摇床旁,手里拿着小拨浪鼓,小布老虎逗弄孩子。有时又拨弄着他软软的毛发,眉眼之间满是温情,开口跟李怀周说话:
“周儿,这是阿父,认不认得阿父?”其实按君臣父子关系,李怀周得唤他父王。但李琤不想因这个称呼,生生将父子亲情给拉远了。故而选择了这个民间的称呼。
孩子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哭。很少有如此清醒的时候。他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小嘴扭了扭,直勾勾看着上方那渊渟岳峙的男人,似乎很好奇。
盯得久了,他又靠着太子宽厚温暖的手掌,闭上眼睛缓缓睡了。因李琤每日都花一定时间陪伴皇长孙,有时候抱着哄着的时间比乳娘还多。是以,对皇长孙来说,自然更熟悉父亲的声音,也更喜欢窝在父亲的怀抱。
太子看着小儿浓密睫毛下安睡的容颜,不觉会心一笑。其实,这般大的孩子,是看不出来长得像谁的,但太子直觉孩子长得像良媛多一些。
看着这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浑身散发着奶香味儿,太子真是怎么也爱不够,整个人身上流淌着父爱的光辉。
天底下竟有这般惹人疼爱的孩子,还是他的血脉骨肉。多奇妙的缘分!
自生产过后,两人说开,李琤静静聆听着梁含章诉说过往,清楚她做这些事情背后的苦衷。如今二人走到这一步,又有了心心念念的孩子,这一点点的背叛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总归,那并不是章娘想做的,她是被人强迫的。
太子心下如此安慰,却也清楚地明白,这一切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当从良媛嘴里听到有关皇二子之事,有关她那所谓“阿兄”之事。
他内心仿佛横亘着一条绷紧的弦,听到两个最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居然早早就了解彼此,甚至交付真心。与之比较,自己反倒是后来插足的那个。
心中那根弦愈绷愈近,几近断裂,那之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支配着他,他厌烦梁含章的曾经,那些没有自己,却被旁的男人占满的时光。
若自己能早些与章娘遇上,该有多好。
李琤轻捻指腹,极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心内苦涩难以言说,更无法忽略良媛眼底那抹泪光。
于她而言,她心目中的阿兄,恐怕不仅仅是阿兄罢。
这个自以为美满的“家”,其实是靠旁人施舍,不要的。李琤努力咽下这颗裹着蜜糖的莲子,当外面的蜜糖被吃尽,里面莲子的苦涩,真正涌上口中,并随之蔓延于四肢百骸。
……
日子一滑而过,很快便过了两个月,梁含章终于出了月子。此时正是晚春,阳光明媚,窗外的海棠花红颜点点,娇艳欲滴。栖息的鸟儿正扯着嗓音欢快歌唱。
梁含章在底下人的伺候下沐浴濯发,反复用澡豆子搓几遍,确保身上一丝污垢也无。洗干净出来绞干头发后,才终于感觉活过来了一般。
虽然月子中,她也曾用热水烫过的帕子擦洗身体,但也只能擦掉身上的汗渍,而且太子守在外边反复叮嘱不能见风,不能受凉。
太子这一尊大佛在,即使宫娥想擦得干净些,也不敢当着太子的面滞留。
梳掠过后,她又抱起孩子哄了哄,小儿身子弱,除了吃就是睡,很少能与梁含章有互动交流。
梁含章浑不在意,望着襁褓中白白嫩嫩想孩子,心中不可抑制涌起一股热流,这竟是她的孩子,在她肚子里扎根,费尽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如今正平平安安存活于世,虽然身体弱了些,时不时总会生病,夜里也经常哭闹着醒来。
但,这是她的孩子啊,虽然有瑕疵,却无法泯灭她和那小小的人儿之间那血浓于水的亲情。
她凝视着小儿的睡颜,看他粉嫩嫩的拳头正抵在脑袋上方,小小的身板随着呼吸起伏。
梁含章真开心,嘴角不可抑制荡漾起笑容。她再也不是当初被困在琰光身边,受尽驱使的奴婢,而是当朝皇长孙的生母。
她的名字,会载入史册,会随着太子,随着襁褓中小小的婴儿,逐渐暴露于世人面前。
若是幸运,倘若孩子能登上那至尊之位,她还会成为一代帝王的生母,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灿烂辉煌的一笔,在史官们手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但是,她也清楚,这所有的一切,她的荣宠与富贵,都是太子带给她的。太子温和有节,端方稳重,是储君的不二人选。纵然自己一次次欺骗于他,他也能不计前嫌原谅。
如果说之前的梁含章一无所知,那么现在的她能隐约窥探到,太子沉稳的外表下厚重的心意。
他心悦她。
因为喜欢,才会一次次破例,才会对刚出生的孩子爱不释手。太子固然喜欢孩子,但他并不缺孩子。若是愿意,他可以遵照祖制,从世家大族中筛选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入东宫,为他孕育血脉,延续一个王朝的国祚。
可他并没有。
身为一国储君,后院除了她,竟没有其他女人。他期盼与之生下孩子,堵朝臣御史的悠悠众口。故而广撒雨露,一次次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注入良媛体内,期盼这些百子千孙,能在良媛腹内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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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下裹在身上的太子面皮,他也不过一个在心爱女人面前,恣意贪欢的年轻男子罢了。
有时候梁含章身体不舒服或是月事在身,能感受到躺在身边男人的情动,那磅礴的心跳,粗重的呼吸,以及逐渐僵硬的身体。
她清楚,男人一旦碰了荤腥,便会戒不掉、忘不了。可即便如此,太子依旧没有动她,也没有找旁的女子,只把一颗心全然系在朝堂上,而剩下的一部分,则用来牵挂他唯一的良媛。
人生走到这一步,梁含章已觉无憾。往后余生,便让这幸福美满的日子走得慢一点,让她能细细感受,不错过与太子的温馨相处,不错过孩子的每一次成长。
可大抵世间好物不坚牢,心中愈是期盼的,愈是逐渐离你而去。这是人力无法干预的。
……
因梁含章事先求了太子恩典,想亲自面见贤王,问清楚一些事情。太子心中虽有些不是滋味儿,不过脸上依旧云淡风轻,装作十分不在意的样子,颔首允诺了此事。
太子知道,这一遭是必须的,虽然心底尤其不想二人再次见面,不想她们再次循着记忆的丝线,相处在一起,不想她们就此旧情复燃,独留他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是,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死心,真正与那个满嘴胡话,一遍又一遍欺骗自己的“阿兄”彻底割舍。
自此,她们二人,除了叔嫂,再没旁的干系。
出门时,依旧是明月她们伺候在旁。先前因她早产一事,太子本已恼了这二位侍女,还是梁含章不断劝说,当时那事与她们全然没有关系,不过是自己不小心,她已经习惯了二人在身旁陪伴,希望他不要随意换人。
太子这才作罢。不过该有的责罚还是不可避免,两人每人受二十杖责,罚半年俸禄。毕竟,虽然有良媛为她们求情,但她们身为侍女即使事出有因,终究算是犯下错事。
如若不惩处,如何服众。
明月玉湖二人自知罪孽深重,没保护好良媛和小皇孙,本以为迎接她们的是一杯鸩酒的结果,没想到太子只是下令杖责二十,依旧允许她们伺候在良媛身边。
知道是良媛替她们说话,二人心内俱是感动不已,暗暗发誓要更为尽心尽力服侍娘娘。
贤王虽犯下滔天大罪,但到底是帝后宠爱多年的儿子,又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兄弟,虽然被褫夺王爷封号,降为庶人,却与一般的庶人不同。他依旧安稳生活在贤王府上,斗鸡走狗,侍弄花草,日子过得潇洒快活。
失去的只是虚名,其他待遇,与平时身为王爷的他,别无二致。
听到阍者禀告有故人相访,李瑄挑了挑眉,似是毫不意外般,依旧镇定拿着白玉小勺给廊下的雀儿喂食,时不时出言逗弄几声。
梁含章提步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贵公子逗弄鸟雀的一幕。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帝后已经容不下她了
贤王视线往前面瞥了眼,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整个人显得阴郁沉闷。幽幽道:“什么风, 居然把良媛娘娘吹来了?”
梁含章并未回答,眼神反复流连在李瑄身上。想是因为厌恶,先前她怎么就没发现,除却一张脸,这熟悉的背影与阿兄几乎一模一样。
他,果真就是阿兄?!
可,贤王假扮阿兄,真实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当年到底怀揣着怎样的目的来到她身边, 又是如何想的?
他, 可曾真正把她当做妹妹?
梁含章说不出话,只站在原地,竟觉时光如此难捱,浮尘往事变成一张张书页, 在她脑海里翻飞而逝。
李瑄虽然没看她, 却始终注意着不远处的动静,余光中见自己皇兄府上千娇百宠的良媛娘娘, 站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楚楚可怜,鼻尖和粉面都染上了红色点点。
美人垂泪,不外如是。
心里划过一丝不痛快,却又有着隐秘的欢喜。
他知道,这辈子有皇兄在上面压着,即使父皇当年许诺让他当下一任大晋储君, 他也不可能如愿。
当年,父皇母后为了弥补对太子的亏欠,转而将属于他的太子之位,给了李琤,因为一个人人皆知的事实,太子事事比皇二子做得好。
李琤在父皇御极之年就被封为太子,身边总是围着太师,少傅,教导他储君帝王之术,纵横捭阖御下之能。
纵使皇兄自小被养在外面,他的天资却从未被埋没。只要稍微能得到点机会,就如燎原的野火般,生发出常人难以企及的爆发力。
即使远在西南边陲,他也时常听闻太子美名,说他礼贤下士,君子端方,驭人有术,实在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
李瑄自被圣上欺瞒后,便时时被皇兄的耀眼光辉笼罩着。他狂,他怒,他不甘,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所有的反击都显得愚不可及。即使,当日能真正逼宫,照太子如今掌握的权势,他的计划未必能成。
太子,早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朝中一应大权独揽,逐渐架空了惠安帝的权力。
可是,就是这么耀眼的一个人,他心里狂恨妒忌的一个人,居然还有一件事不如他——那就是,太子心心念念的小娘子,出了月子就迫不及待找上门来,站在他面前含情脉脉。
太子,接受得了这样的背叛么?
还是说,他心里清楚,依旧自欺欺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什么时候,改当绿毛龟了?
李瑄简直要抚掌大笑。
梁含章心情复杂,面对着曾经以为唯一依靠的阿兄,心头浮过种种,竟不知是该喜,该怨,还是该怒了。
低不可闻问出一句:“你,身子还好吗?”她记得,在琰光身边时,他的身体被下了蛊毒,时时疼痛难忍,身子遭受折磨瘦弱不堪。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居然连阿兄也认不出来。因为,李瑄的脸,他的声音表情,亦或是身材,都与印象中的阿兄不一样。
可,如今看到他的眼,听着他的话,梁含章却能准确判断,这就是阿兄,面前的这个,并非什么冒牌货,从他细微的表情动作就可窥探一二。当日,那些个宫女并不曾欺骗自己。
李瑄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问,一时竟有些吃惊,身躯僵硬不动,脸色比之方才,呆滞不少。
讷讷回:“早已好了”。
微风中飘过他后面的补充:“当年那蛊毒对我并未造成任何伤害,我只是做样子给琰光看”。
梁含章想说,即便做样子,当时那般虚弱,那般痛苦以致形销骨立,难道这些也是做样子做出来的么?
可,她并未问出。当贤王的身份与阿兄合二为一之后,她清楚,自己早该对这一段亲情做出割舍了。
“那就好”。女子脸色恢复平静,臻首微扬,看着旁边的海棠花。昨夜雨疏风骤,大雨大风砸下来,娇艳欲滴的海棠花早已残破不堪,零落花朵落在地上,被人不慎碾碎。
正如,她们二人多年的兄妹情意。
梁含章定了定神,眼中重新恢复明亮,她想到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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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的太子,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那才是她真正的家,她应该跟太子和孩子在一起,而不是在贤王府,跟贤王私下见面做出一些惹人误会的事来。
这一趟过来,除了了却自己心中遗憾,也是正式跟过去身不由己的自己,做一个告别。
她忽然想起,前几日太子看着居室外的海棠花,笑道鲜花正艳,可以让宫女采些来做成香囊,还玩笑似的说她从未给自己绣过香囊。旁人家的小娘子,为了牢牢抓住主君的心,什么香囊帕子,大到平常穿的衣物,无不是一一经手绣出来。
他不欲良媛因此劳累,也不清楚良媛针线活到底如何,故而只是玩笑着说,并未当真,心内只隐约有些许遗憾。
梁含章女工不好,她小时候吃过许多的苦,被逼着学了许多东西,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计不知干过多少,可女工却是怎么也学不好。
但,看到太子温情的眼神,她竟觉得,这个男人,只想要一个小小的香囊而已,为何不能满足他?
他那么可怜,肩负江山社稷,一直把她和孩子护在羽翼之下。他单方面付出了这么多,也该到她做出回应的时候了。
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若受宠些,周儿的处境就能更好些,若是日后太子登上皇位,她也能谋个品阶高一点的位份,为周儿增加助力。
虽然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周儿有她这样的生母怕是一生的污点,太子往后会迎娶高门贵女,会与太子妃生下嫡子,他们的嫡子才是大晋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她的孩子,纵然占了皇长孙的名号,不过一贱婢生下的孩子而已。她知道周儿登上那个位置的可能,少之又少。
可人就是这样,既然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儿,便忍不住想要更多。如今为人母,她更想为自己孩子谋取更多,让孩子后半辈子免受欺凌,免受兄弟猜忌。
自生产之后,她与太子的关系更进一步,太子是如何想的她不知道,但是她明白,自己对太子的感情之中,亲情占了大多数。
因为她清楚,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是自己孩子的父亲,以后自己与孩子的荣辱富贵,皆系在这位尊贵的储君身上。因为孩子,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
她下意识讨好太子,想让太子念着她的好,从而加倍对周儿好,把最好的东西捧给他。
但显然,她并不知道,太子不需要这份带着目的性的讨好。
梁含章想到孩子,想到这个时辰太子应已经回到府中,在厢房逗弄孩子,一颗心忍不住飞回去,与自己最亲密的人在一起。
什么兄妹情意,她早已不放在心上,这一切不过过眼云烟。
李瑄没错过她眼底的欣喜,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陪在自己身边的小娘子。其实,早在她进东宫得皇兄宠爱的时候,这一切就变了。
他当初可以做到毫不在意,可如今看到皇兄夫妻恩爱,娇妻幼子在畔人生圆满,心底竟隐约生出一丝不甘。
李瑄:“你可知,太子最近一直在烦忧的事是什么?”
梁含章动作一顿,他自然知道太子心里藏着事儿,每每归府虽然极力在她和孩子面前展露笑颜,但梁含章清楚,太子必定遇到棘手之事。
有时候抱着周儿,她发现太子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有时半夜醒来,依靠微弱的灯光,她能看到太子争着眼睛并未睡着。
他,到底在忧心什么?这烦忧之事,是与她有关,还是与……周儿有关?
梁含章又想到帝后微妙的态度,除了表面功夫做得足,对孩子一直不闻不问。难道说,皇家竟不认这个孩子?!
她不禁大骇一跳。
如此这般,她该如何,周儿又该如何?纵然太子疼爱孩子,护得了周儿一时,总不能护他一世。周儿本就是早产儿,身体极虚弱,需得好好养着。
若,万一有个什么不好,不是生生剜她这个母亲的肉吗!
李瑄仔细欣赏她表情的变化,愉悦低笑出声,将手里的小勺扔到一旁,撩袍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笑道:“你竟还不知?”
梁含章看他小人倨傲的态度,竟觉得如此陌生。他好似,从未真正了解过阿兄,她只记得小时候阿兄苦心上树为她摘的梨,十分甘甜,一直让她记忆至今。
她记得当年的温情,却不知,人是会变的。或者他从未变过,只是自己从未了解罢了。
自己那日莫名在假山背后听到宫女的议论之言,他苦心潜伏在自己身边,眼睁睁看着她被琰光奴役,却没有丝毫动容,他的真心,这一切的真相,她都不在意了。
因为没了感情,所以不在意。她的阿兄,自她进入太子府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一具躯体罢了。
李瑄:“太子准备娶妻了,父皇为他定了忠义侯府的大小姐,那小姐虽说美名在外,不仅生得美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温良贤淑不妒不怒。但,这都是传言而已,真正的事实,谁能知道呢?”
“如果她入府看到你生下的孩子,你觉得她会好好对待吗?若是太子护着也就罢了,如若太子有一天也移情别恋,看上了那女子。到时候,你的孩子,该如何自处?”
“毕竟,他占着皇长孙的名号,不论放在任何一个主母身上,都会觉得如鲠在喉罢”。
在梁含章灰败的脸色下,他挑眉继续道:“不仅如此,父皇母后对你十分不喜,因你犯下罪孽,不止一次向太子提出要了结你性命。即使太子现在因喜欢你而负隅抵抗,你觉得太子能坚持多久?你们之间的感情又能坚持多久?”
“不可能,你肯定在骗我,简直一派胡言!”梁含章羞恼怒斥,并不相信,可因为急促呼吸而通红的小脸暴露了一切。
李瑄盯着面前小娘子,心中了然。
看来,她和太子之间的感情,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深厚。
李瑄依旧是不紧不慢,闲庭信步:“信与不信,全然在你。不过我还是好心奉劝一句,按照帝后执着的性子,你被赐死的结果不会变,唯一的不同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所以,若想谋一条出路,可要早些做好准备”。
“你!定是挑衅之言,我只信太子,不信你的鬼话!”梁含章怒意炽盛,面对李瑄时再没有一开始的忐忑哀愁,言语转而变得凌厉刺耳。
“信与不信,全然在娘娘。瑄今日不过好心提醒,如若不信,你大可以放任不管”。李瑄端起茶壶倒茶,刮开上面的浮沫,轻轻啜了一口,动作不紧不慢。
……
早上还风和日丽的天气,不过一下午,便已经浓云密布,滚滚黑墨压在京都上空,如万匹骏马奔驰而去,让人的心情也忍不住变得压抑。
梁含章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太子府,只知道自己心脏砰砰直跳,一股巨大的恐慌向她袭来,比之当日难产更甚。
这是她的孩子,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难道真要被主母嗟磨吗?还有她,刚获得新生没多久,心内还在畅想一家三口的和乐生活,竟要与自己孩子天人永隔。
是了,她差点忘记,自己枕边人是储君,不是寻常贩夫走卒,他站在权力的最巅峰,代表着一个王朝的延续。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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