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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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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好认出来了,当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只因此人正是前一阵她在施家丧宴上错认成宋携青的青衫郎君。

宋携青负手静立,早已发觉祝好的异样,他不动声色地将此景收入眼底。

青衫郎君步至二人近前,他上下一扫宋携青,偏头问道:“祝小娘子,近来安否?这位……可是令兄?”

宋携青:?

他忽然忆起方才的一句玩笑话——莫不是寻了个与我有几分相像的郎君,睹人思人,聊解相思?

宋携青转眼祝好,等着她的回答。

第74章 解裙

张度知晓祝家小娘子曾有过夫君,只是夫君多年杳无音信,与祝家小娘子交好的几位密友口风甚严,这些年竟无人能探得祝娘子与其夫君的半点秘辛。祝家小娘子生得玉貌花容,软谈丽语,偏是这样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是商道上的一把好手,自她作恶多端的姨母锒铛入狱,她接过将倾的家业,竟以一己之力在淮城商界闯出一片天。

不论是幼时的灾星之名,还是而今商道上的赫赫声名,祝好在淮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因如此,市井闲人难免对她的儿女之情生出几分窥探的心思。

五年的光景并不短,是以,自宋携青不在祝好身边晃悠的这五年,流言便如春草蔓生,有人言之凿凿他二人早已和离,也有不少受过祝家恩惠的淮人毒骂宋携青是为外室撇弃祝好,更有甚者,传他因疾早逝,自然也有那么几人为他找补的,例如在外谋事啦,或是决计科考啦,而他鲜有的归家时正好无人撞见,这才闹了乌龙,总之,关于他二人的流言编成三两册话本子完全不是问题。

自打前几日祝好将他错认成其他友人,张度得见一袭素衣的妙丽女子在雪地上提裙翩翩的模样,他便选择性的偏信了第一种,也就是祝好已与夫君不欢而散。反正不论他如何相信,总之相信眼下的祝小娘子已是云英未嫁之身就对了,即便见她身侧伴着位玉面郎君也只当二人是亲族,毕竟……仔细一看,二人模样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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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养眼悦目。

“张公子,这位是我的夫君。”

答得毫不拖泥带水,张度闻言,如浇凉水。

他讪讪点头,眼见祝娘子一侧的玉面郎君执起她的手,目露挑衅的向他递来一眼。

张度:……

张度强撑体面,向一对璧人草草拜别,而后灰溜溜地跑了。

祝好亲眼见证宋携青的一张脸由晴转阴,又由阴转晴,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紧紧扣着妻子的手,状似随口道:“他如何识得你的?”

此问显得好笑,他已离家五载,祝好自当结交形形色色的友人,不拘男女、营生,宋携青虽是祝好的夫君,虽是在人间无所不能的神君,也不可借术法窥探她的私事。

不仅是出于对祝好的尊重,比起以术法私窥,宋携青更愿让祝好亲口告诉他整整五年发生在她身上的趣事珍闻,那么,分离的五年光景不就成为彼此间在榻上闲话时的情趣了么?

浓烈的酸醋味缭绕在二人之间,她原该随便寻个由头搪塞,然而一旦思及她与张度相识的真正因由……

二人对视,祝好有些慌不择路地道:“哦,他是铺里的常客。”

“这样。”宋携青牵着祝好往前头的瓦肆去了,“翩翩,是想听曲还是投壶斗鸡吃茶看戏?”

身侧紧挨的女子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回道:“依你。”

二人是近午时入的瓦肆,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

几乎从瓦肆的一头玩到了最尾,听曲观戏、吃茶捏偶一样不落,二人方才打道回府,宋携青独坐四角小杌不言不语,祝好绕至他的身后环着他的颈问:“这是怎么了?”

宋携青扣着她的腕将人往前一带,两人的前额相抵,呼吸交错间他问:“祝翩翩,我想知道这五年来你都在做些什么呢,在想些什么呢,五年前喜欢的物什如今还喜欢吗?五年前的口味如今还一样吗?”

还有,五年前喜欢的人眼下还如前一般的喜欢么?

祝好在他唇角一亲,贴着宋携青的耳畔连道三声喜欢。

她偎在他怀里,絮絮说着他不曾参与的这五年,上到衣楼的经营琐碎,下到一日之中

的膳食衣着。

啧,唯独不提劳什子张度。

……

宋携青还家已有三月,俩人用过膳,宋携青多会同祝好到衣楼,她不指望他帮衬,奈何某人非得跟着,离她从未超出五步远,宋携青每每就坐在她的身侧一声不吭的为她递水、揉肩。

方絮因等人初见他回来,也如妙理一般目怔口呆,宋携青以应付妙理的由头一一搪塞了。

方絮因再如何觉着纳闷儿,见祝好环着那人的臂眉舒眼笑,也就不再多问,她夫妇二人一向不似常人,再者……翩翩欢喜才是重中之重。

是日,宋携青陪着祝好行去李家,李沅两年前结了亲,今日是其女儿的满月宴。

女儿小字阿满,至于大名,爹娘二人将字书翻烂也未彻底定下。

小小的阿满裹在襁褓里似粉白雪团,祝好心生怜爱,屈指逗她,回眸时笑问宋携青:“可爱吗?”

宋携青低眉细看,阿满肉乎乎,嫩粉粉,他温然一笑,“自是圆润可人。”

李沅携夫踏入里屋,见状笑言:“你二人成婚已久,何时也抱个?翩翩姿容出众,宋公子亦是一貌堂堂,若得子女,准是明珠美玉、风仪俊朗,不知他日得迷倒淮城多少女娘公子。”

宴客闻言,无不含笑附和,祝好望向宋携青,扯着他半边衣袖曼声道:“我与夫君并不善教养,何况我二人事忙,孩子……也无瑕照顾,不若随缘。”

她朝宋携青眨眨眼,“宋郎以为呢?”

宋携青笑着颔首,一双幽眸却凝在祝好身上挪不动了。

李沅不以为然:“哪有人天生善教养?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你是不知,当初我与郎君初抱阿满时手慌脚乱的,险些摔着孩子,听着阿满嚎嚎大哭竟不知如何是好……而今才算摸着些门道……”

言犹未了,李沅的夫君已将阿满送入宋携青怀中,他推拒不得,未免伤及婴孩,只得小心接着,李沅之夫哈哈大笑:“瞧瞧,光看着没什么感觉,亲身抱着才知分量吧?不怕你笑话,我每日下地耕作,只一想家中的孩子与媳妇便浑身是劲,哎呀,你两口子眼下对子嗣淡淡,是因尚未尝得其中的甜滋味……”

于他而言,平生所求,唯祝好而已,宋携青从未思及祝好以外的任何。

怀里的孩子太过纤弱,宋携青罕有这般谨慎的时候,连呼吸都下意识放得轻缓。

他应当不讨厌孩子,怀里的阿满颇为可爱,若是祝好的孩子,指不定有多招喜。

他绝非一位合格的丈夫,更遑论成为父亲?若他日离家,只她一人,孩子不就成了束缚祝好的枷锁么?

若无子嗣牵绊,日后她若有旁的打算,也好干脆利落些。

二人在李家用过午膳,宋携青同祝好来了赋云裳,祝好虽已无须事事躬亲,她却不改暇时搭帮的习惯。

祝好名下的铺户日日客如云涌,宋携青哪管什么人来客往,一双眼只顾眈于她一人,他忽见祝好神色微滞,手中的算盘险些拿不稳,随即是祝好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向他投来一眼。

宋携青的视线越过祝好落在不远处的张度身上。

张度今日前来是为姑姑取衣,他来时便想,祝好名下衣铺之众,不至于偏偏与他撞上吧?

哪想说曹操曹操到!

……

步入祝宅大门,宋携青强捺掐诀的念头,不由分说地将祝好拽入内室,合上门窗。

“祝好,张度此人不可行。”

祝好面露疑色。

宋携青神色冷峻,语气已极力放缓:“他既是施毓的学生,自当走仕途,可他年已近三十了吧?”

“而立未第,家无朱门之贵,身无逸群之才,试问寒门折桂,古来几人?更遑论张度此等庸才。”因他自己少年高中,免不得待旁人苛求,宋携青轻蔑道:“怎么?还等着你养他么?”

“世间不乏女子供情郎读书,也不乏薄情寡义的负心郎,无不是自己走上康庄大道,抛却糟糠之妻,祝好,你的眼是瞎了吗……”

祝好忽然欺身上前,将他推坐在交椅上,宋携青的未竟之言吞没在她的吻下。

他的确很吃这一招,从一入内便紧锁的眉峰终于舒展。

烛火忽明忽灭,画屏上映落二人交颈的影。

她在他下唇一咬,介于痛与痒之间,祝好抚上他的眉眼,“宋郎,胡想些什么?”

祝好将误把张度认作是他的事说了,语罢,她身形一晃,被宋携青拉着坐在他的身上,他埋在祝好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以为……”

他离开了五年,远超他与祝好结为夫妻的年头。

“宋携青。”祝好捧着他的脸,“这样的话太过肉麻,所以我只说一次。”

“往后不论你在我身边与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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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喜欢你,最喜欢你,再难正眼瞧其他男子了。”

宋携青与她抵额相吻,时已入春,罗裙已褪厚重,只余轻纱软缎,宋携青扶稳她的腰,一手拨开轻软的裙裾,祝好攀着他的肩,她的脚趾蜷缩,足背弓起,不住低低骂他。

宋携青被她骂爽了。

身下椅声吱呀,唯余半透的纱制裙裾虚掩春光,宋携青亲吻她殷红的耳垂,声色喑哑:“翩翩……我很像他么?你瞧他那样久……”

“不……不像。”祝好在心里暗骂,面上却是一副温婉的情态,“宋仙君乃琼林玉树、龙章凤姿、无所不能、风骨清奇、威风八面……旁人岂能与你相较?”

宋携青笑出声,“嗯,爱听。”

他揽腰将她抱起,移步之间,祝好被他压在床榻之上,宋携青尚还湿润的修长手指勾缠上她繁复的裙带,几番未解,索性将纱裙翻卷至腰肢,水色的裙裾如云堆雪,他俯身而下。

到底还是有些碍事的,他想。

宋携青稍一用劲,扯过生褶的裙,带着些乞怜的意味问:“翩翩,明日我赔你一柜子裙裳好不好?”

祝好品出他的弦外之意,踹了他一下,“不行,这是絮因所赠……”

宋携青贴着她的腮颊,先是认了一通错,摩挲在她颈间落下的一抹红痕,“那翩翩教我如何解可好?”——

作者有话说:救命,谁知道我改了多少次,早来的有福了[害羞][害羞]

第75章 相离

祝好又病了。

起初她并不上心,不过是三两声轻咳,咳得狠了,也只是比以往嗜睡些,近几日……顶多也就见了丁点儿红,身子一日比一日虚软。

论起来,她已整整五载没得过什么病了。

如此说来,的确是得大病一场的,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本就身骨不好的普通凡人而已,若是多年未病,反倒显得奇怪了……

直到她在宋携青的面上窥见一丝竭力掩饰,偏只她能看穿的异样。

祝好每每在床褥间转醒,不是见他守在榻前,便是见他木立在雾气氤氲的窗畔,眉宇凝着一层仲夏里不合宜的冷涩。

有一回,祝好一醒便撞上宋携青支着下颌对着她笑,祝好的手捂在被褥里,在他看不见的暗处惴惴画着圈,浮于表面的神情却是平素一贯的恬静从容,不露分毫马脚。

“宋携青,我是再也捱不住在榻上干躺着了,整整一月,我的手脚都成枯枝了,若再躺下去,怕是连如何迈步,如何持箸夹菜都忘了。”祝好喘了一大口气,将脸埋在软枕里,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对宋携青道:“我想同你去瓦肆吃茶看戏斗蛐蛐,行也不行?”

他一向对她有求必应。

此次不同,冗长的沉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枕面洇开一小片湿痕,祝好死死地埋在枕间不愿看他。

“翩翩,去瓦肆可以,且待些时日。”

“好。”她若无其事地将软枕翻作尚干的一面,眼角印着枕巾压出的红痕,“是同你吗?”

祝好固执地问:“瓦肆,是同你一道去么?”

他不答是与不是,只在她泫泪的眼睫上落下一吻,“翩翩,再睡会。”

夜色四合,愁云无月,池里的野蛙歇了叫唤,院里的花枝叶蔓在推不开墨的清夜渐渐凝结水露,居室灯烛尽灭,再度豁亮,是朝阳照落其居。

祝好尚还混沌,习惯性自褥子里钻出一只手,她往榻沿一扫,一片空荡。

她猛地打眼,榻前日日摆着的一张椅空空如也,循着天光钻来的地儿看去,窗下也不见人在愁思。

一身蔫巴的祝好不知自何处借来的力,她掀被趿鞋,一卷垂帘,一推屋门,急急奔外。

她与宋携青的屋得绕过一弯香花小径,行穿垂花门,方可觑见此宅的大门。

祝好全然不顾一路上有多喘多累,晨间的凉风灌入嗓子眼化作一捧炭烧得她喉如刀剜,她歇也不歇,连走带跑地到了正门。

脚跟才站定,宅门却自个儿打外一敞。

庭院榴木扶苏,绿叶成荫,间或垂落一二朵红艳的石榴花,清池里荷色正浓,祝好遥遥一望,原先正盛的一株并蒂荷竟不知几时谢了。

狗儿嘤嘤,猫儿喵喵,牵回祝好飘远的视线。

那人就立在门槛处,怀里塞着只肚圆如鼓的胖黄狗,肩上盘着只黑白两色的瘦小猫。

他如一抹山间青雾飘而不实,随着裹挟各色花香的夏风一过,当即将他拂散了,祝好的心头猛地一撞,不知撞在哪儿,只觉一瓣瓣的绽裂,她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中嗡嗡不休,祝好抬步欲追,才迈出一步,却倾身扎入一人的怀中。

耳畔是猫狗儿的呜呜咽咽。

宋携青揉揉她的发顶,变出一件翻毛斗篷系在祝好身上,他语气强硬道:“既是在病中,出房门需得披衣,知道吗?”

祝好捏着他的前襟,伏在宋携青的胸膛不言不语,毛乎乎的物什蹭着她的脚踝,祝好低头一瞧,见是他抱来的胖黄狗瘦小猫。

她一蹲下,狗儿猫儿便要往她怀里钻,惹得祝好心窝一软。

宋携青温声道:“起个名?”

祝好仰头,一双眼亮晶晶,“祝团团,宋圆圆。”

她是很喜欢猫猫狗狗鸟鸟兔兔的,团团圆圆狂蹭祝好摸去的手心,各争各的宠,宋携青见她生白的唇抿出一抹笑来,不由也跟着笑了。

良久,祝好状似不经意地开腔:“何时走呢?此次又得去多久呢?”

她的视线从两团毛球上移开,转而定在宋携青的面上,祝好强装镇定地说趣道:“该不会待夫君归家,我都满头白发一脸褶子了吧?”

宋携青两唇翕张,含笑眈着她,然笑意只流于表面,眼底了无温度可言,他如实答道:“翩翩,我不得轻易应诺。”

有承诺便有期待,他宁可不要祝好对他有所期待。

好比五年前,他也不曾料及此一去竟是人间数载,他如今唯一可许她的,便是教她好好活着,有一康健的身板,得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做此城绣技冠绝的小娘子,闲时或可在院中栽花锄草养团团逗圆圆,就算忙得抽不开身,那也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一月以来她哭的次数不算少,不过至少可以在他跟前从心所欲的哭出声来,可以在他怀里撒娇撒痴。

这就很好了。

她一直是个外柔内刚、绵里藏针的姑娘,打从第一次见她宋携青便已知晓。她诚然是喜爱他的,不愿他离开的,可只有他离开,方能为她挣得命活,他也知道,祝好思念归思念,却不会终日沉湎于此。

这样就很好。

为凡人续阳寿、诛妖除恶的功德终有抵净之日,可祝好屈指算了又算,他离家五载,在异界万死一生,竟只能换得二人半载的相守吗?

祝好起身环顾自己一砖一瓦、一抔一土装点的庭院,在百卉千葩、树累硕果的仲夏实在算不上娇艳,纵观满园只荷花与绣球花盛绽,旁的花圃不过新抽枝叶,屋角下,宋携青为她新搭的秋千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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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丛堪堪冒苞的木芙蓉,若论大绽还需待下月。

他不在的五年里,她的一颗心也随着满院的花开了谢,谢了开。

祝好勾着他的小指,朝东抬抬下巴,“可瞧见那丛蔫蔫的低矮绿芜了?别看它眼下蔫头耷脑,待夏风一过,入了秋,便会抽叶吐苞,绽得一地朱霞,正好它挨着小池塘,那时节荷花谢尽,它在地上开,它的影儿落在池面,替了过季的残荷,也在水面开。”

“只是你要走了,便也见不到了。”她又朝廊檐下一指,“待揭过秋,雪落枝头,两株梅便要□□吐萼……雪一化,迎春花也跟着冒尖。”

“宋携青,不论你是春令来,还是秋令,不论是何时节,不管春夏秋冬,总有一株花候着你……”她紧紧扣着宋携青的十指,他的手背因她的指甲烙出月牙痕,只听她续道:“不知你下回归家,该见着什么花呢。”

“宋携青……”她撒开他的手,蹲在地上捂着面,“我其实……我其实真的真的很想你,恨不得将你拿麻绳捆在榻上,可我也想好好活着,等着你回家,所以我知道,你得走的。”

她左一言右一语,说得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是花草一会儿是家常,豆大的泪珠从她掩面的指缝里溢出,祝好眼见收不住,干脆破罐子破摔,嚎啕大哭起来,惊得团团圆圆耳朵一耷,扑入葳蕤蔓草。

祝好犹如一缕无形的线,不断收紧,勒得他心头胀痛,闷得他发慌。

宋携青将她揉进怀里,顺着她的背,不管她嘀咕什么浑话,只管细心答她。

不曾遇着她时,他浑浑噩噩的度日,哪日死了也就死了,而今不同了,他是为她而活。

昔时他看花只是花,看草只是草,天清气朗与飘风暴雨并无不同,如今一瞧,方知养育妻子的天地竟是如此可爱。

他是不善情话的,一面也觉着枯燥的言词不足以比拟心间的情思,眼下却将祝好搂在怀里,说她似艳阳,似春花,说他爱她、念她,与大凡世间的寻常郎君一般用俗套的情话道出心头漫溢的情思。

云雾渐浓,拂淡仲夏的燥热,月牙冒尖儿,洒落一地银屑,野蛙躲在荷池深处咕哝,团团圆圆在宋携青砌成的窝棚打盹儿,祝好横卧榻上久未入寐,她索性起身,披衣下榻,将宋携青先前陈放在显眼处的物什一一收置了。

祝好哼哼一笑,她倒要看看宋携青下回归家,见她又将他的物什收进红木箱,要如何同她闹!

……

极西绝域,阻断六界,举目但见赤地千里,焦土龟裂,地脉深处有熔浆汩汩,黑烟障目,教人辨不清来路,方圆火丘直耸入黑境,不见首尾。

宋携青身上的玄衣灼出大小不一的焦洞,外露的肌肤如焦土皲裂,燥得蜕皮,红得灼热,他紧抿的唇不住渗血,云靴踩着滚着熔浆的焦土早已化作一缕烟,热浪一烘散了个干净,宋携青赤足踏焰,血滚焦土,转瞬烘干化为白汽,如此反复,及至最后,自人间穿来的玄衣也一同化作黑烟消散,唯余腕骨缠着一缕妻子的发丝尚且无恙。

忽而地动山摇,火丘迸出滚沸的岩浆,貌如猿、白首赤足的一只异兽挡在身前,只见火瞳焰焰,煞气逼人。

宋携青扯露一抹笑,嘴角淌血,一瞬化干。

他已不知行过多少焦土,也不知还有多少神血够他挥霍,直至捣毁近百座迸流岩浆的火丘,方才逼得上界镇压于此的朱厌不得不现身。

结界一日淡过一日,朱厌借地火养煞,只待结界一散,便可破笼而出。

朱厌一出,天下必乱。

第76章 年关

京都暮秋,浅草已覆薄白。

天未大亮,飞檐斗拱的煌煌大国之都尚在酣梦,独城南旧巷一灯如豆,将一抹孤影投映在灰黑的墙面。

这已是施春生独居都城的第七载,四年前他以二甲进士入翰林教习,按制,三年教习期满,优者可留任翰林编修,劣者外放州县。

施春生的处境很是尴尬,为官者,多有世族荫蔽,若家中了无官场中人,需借金银开路,纵使明律禁绝贿赂,然冰敬炭敬已成常例,只消

不要太过张扬,又有谁管呢?朝上百官有几个真真是袖里清风的?若无荫蔽亦无大财,便只得有高世之才,再不济,嘴上功夫不可少,谄媚逢迎可谓是青云路上的首学。

而他呢?

一不得世族荫蔽,若强说祖荫,唯有他那在淮城臭名昭彰的伯曾祖父宋琅了,可说到底,宋琅只在前朝任一虚职,表面生居高位,却只是个名儿响亮然并无实权的帝师,虽则顶着大成开国皇帝的从龙之功……可他到底未入新朝为官,这般祖荫,有亦如无。

二则家中薄田几亩,外加一间书肆,连冰敬炭敬的银子都凑不齐整,三则弯不下脊梁阿谀奉承,独独空有一二因麻木而渐渐磨平的才情。

偏是这丁点儿的墨水,得了翰林一侍读学士的青眼,特为他周旋一载,迁延外放之期,其间的深意,不言自明,左不过是教他学着官场那套曲意逢迎的伎俩,多看人脸色办事,多拍马溜须,或可留任翰林检讨亦或编修撰史。

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一年之期已满,那位侍读学士总算参透他不是在官场上的料了,再不睬施春生将赴往哪个犄角旮旯就任,他是撒手不管了。

施春生环顾四旁,一方小屋已收拾停当,确认再无遗漏,视线复又落回压在案头的一册残卷上。

扉页题一“琚”字,写得是标准的馆阁体,书此卷者正是谢上卿的曾祖父谢琚,然此卷并非取自谢上卿,而是自翰林院的书阁借阅。施春生入京以后,一直有意无意地探查某人的事迹,京都提及“宋琅”二字不似淮城人人唾骂,反倒多是敬仰之色。

施春生的指腹划过一行走色的墨迹,前头尚可辨“新岁元月达拉来犯”,其后便是“琅之弟与达拉里应外合”云云,谓之达拉伪作庆师破淮,再往后,墨字漫漶,再难辨清。

他揣摩寥寥几字不下数十次,仍觉胸中磐石难落,荒唐至极。

淮城众口相传的,是宋琅通敌卖城,而此卷所载,却是其弟勾结外寇。

若此记为真,宋琅弑其弟,也就是他的曾祖父,便有了根由。

百年之事不可追,往事如烟,真伪难辨,施春生合上残卷,不置可否。

窗外破晓,案上的豆烛已灭,他推窗迎冷风灌内,拂去心头的焦躁。

施春生背上行囊,手捧残卷,打算先回翰林还书,再赴边陲上任。

晨光熹微,街上行人寥寥,随着施春生行近翰林,但闻人声渐起,穿红着绿的商户捣腾着支摊,是一副大好的繁华盛景。

翰林院的门史半睁着眼倚柱打盹儿,见着他只懒懒点头,含糊道了声好。

施春生直去书阁,放眼一望,不论里外也未见着个人影,他径直入内,朝书阁深处步去,残卷是在最里头的竹篓翻出的,阁中灯火已亮,依稀可见虚飘的浮尘。

他将篓子里的经籍古册一一规整,扫去积灰,将残卷归置回去,这才折身返回,施春生离阁门尚有些距离,一阵嘈杂声却已撞入他的两耳。

待他踏出阁门,直直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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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阁外已围聚好些翰林之人,而正门处立着一位白须紫袍手捧圣旨的宦官,左右各站头戴乌纱手执拂尘的太监,另有四名带刀侍卫分立两侧。

施春生微一皱眉,阁内无人,阁外之人又被侍从隔开数尺,想来这旨意正是冲他来的。

由不得他多想,施春生屈膝欲跪,却被为首的紫袍宦官一把扶住,“陛下有言,教习不必落跪,站着听旨便好。”

不等施春生再言其他,紫袍宦官一展明黄圣旨,囫囵吞枣地将旨意念了,随即向前一递。

施春生踟蹰了。

他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旨意,大抵的意思是,免去外放,改任国子监博士,虽非高升却可留京,如此破例,大成开国至今前所未闻。

紫袍宦官见施春生迟迟未接旨,倒也不恼,只微微一笑道:“听闻令祖父生前曾在淮城设私塾任夫子?门下还出过几个秀才?陛下又听说了,前朝宋帝师与您有些亲缘,看来施教习世代家学渊源,正合国子监一职。”

话中机锋,施春生正待细思,风一吹便又散了个干净。

他接过圣旨,俯身一拜,宦官忽又添道:“陛下口谕,召您入宫一叙。”

……

这程子衣铺来了几桩大生意,不论是祝好名下的铺户还是与柳如棠合营的衣楼都远扬外地,外乡人纷纷往来淮城置衣,再说京都乐府颇得太后皇后待见的乔女娘,宴上裙裳皆出自淮城衣楼铺户,这名头便彻底打响了。

祝好与衣楼一众忙到年关,方才喘上一口闲气。

元旦随着初雪一齐来了,祝宅外红灯笼高悬,绸缎垂曳,新折的花枝斜插门隙,平添喜气。

入得内院,雪也将止,正中摆着张需得数人合抱的大圆红木桌,上覆喜庆的红绸,菜肴已逐一摆上,飘香四溢,好不诱人。

灶房又不知忙活了多久,方絮因与李沅端着一碟碟珍馐自灶房进进出出,谢上卿叼着几只镂空小灯笼寻着花枝往上挂,柳如棠一入内便叉着腰对着院里的摆设东指西画,谢上卿不胜其烦,当即捏了个雪球往她脸上砸,“再叨叨你来!”

柳如棠这才闭上嘴,坐在椅上剥金橘吃。

妙理在灶前忙活儿整宿,额上浸满汗,待最后一道红烧肘子端出,她解下围襜,长舒口气。

累死了!明年还是请酒楼的厨子上门罢……

众人俱疲,围坐桌前却无人举箸,忽闻仙乐破雪而来,众人捡回些精神劲儿,纷纷侧目看去,只见雪肤花貌的娇娘倚在石榴树下吹箫,一双美目如蕴星月,正是如今在京都乐府名声大噪的乔眉。

箫声清越,有如昆山玉碎,众人的眼角眉梢为之动容,只是独奏到底稍显寂寥,众人这般想着,忽闻一曲琵琶摇荡而来,与箫声相和,引得满园花枝轻颤,抖落一地的碎雪,众人循音望去,见是翠裙冶容的玉沙。

箫声高徊低转,琵琶急拨缓挑,二人此前不曾合奏,却似心有灵犀,每一次的转调与顿挫丝丝入扣,曲调流转间,如珠玉相击,清绝动耳。

一曲奏罢,玉沙将琵琶搁置在一侧,也不管众人的表情是何等的精彩,只自顾自地执箸品膳,谢上卿见状也忙不迭夹了一筷子,她不忘揶揄道:“哎呀,小女耳福不浅,竟有幸听得千金之价的乐魁玉沙小娘子与乐府红人乔眉小娘子的合奏……只这乐魁气性倒不小,席上有个县令夫人尚未动箸呢,你动劳什子!”

席间霎时一静,倒是陈词先回过味来,他的耳根漫上红霞,偷摸瞧了眼方絮因才道:“我与絮娘并未定亲。”

祝好吃着酸糕,竟从中尝出一丝甜滋味,“陈大人急什么?没准儿上卿说自己呢,咱们上卿天仙似的人儿,最知如何拨弄男人家的心思,指不定早吊着旁县的哪位官老爷了……”

玉沙笑着接道:“瞧她这酸掉牙的模样怕是吊了个空,你若予我几千钱,或可教你一二招。”

“诶!我说你们!”谢上卿拍案而起,“我可瞧不上!满桌佳肴美馔也不见能堵住你们的嘴!”

席上笑作一团,治得了谢上卿的想来也只有祝好与玉沙二人了。

酒过三巡,盘里的菜也一截截矮下去,众人喝得面染酡红,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仔细一听不止一人。

大伙儿伸长脖子往大门一睇,眨着眼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此人的身份来。

段湄洇的身形比起七年前丰腴了不少,倒是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她牵着个扎着小揪揪的女孩儿立在门槛处,另一只手提着用花绢裹好的年礼。

席间在座俱是一愣,除却谢上卿陈词、柳如棠玉沙皆上前迎了。

段湄洇将年礼一一分赠,独谢上卿的那份托与祝好转交。

李沅与方絮因向来是个和事佬,见谢上卿冷淡归冷淡,

面上却无嫌恶,二人遂对段湄洇道:“段娘子与乐来不如留下用膳?”

段湄洇还未开腔,乐来便已拉着娘亲往席间凑,“好哇!谢谢姨姨……”

乐来眨巴着大眼,见有几人冷下脸来,忙改口唤道:“谢……谢谢天仙姐姐们!”

最为“高龄”的柳如棠欣慰一笑:“孺子可教也。”

段湄洇一把将乐来拽回身边,“爹爹还在家中等着我们呢,阿乐在这儿吃饱了,留爹爹一人饿肚子不成?”

“这还不简单?唤爹爹也来姐姐这儿不就好了?小乐来,你说是不是呀?”小孩儿一听点头如摇鼓,祝好连推带拽将段湄洇引至桌前,入眼的却是杯盘狼藉,哪还有一道好菜,众人面面相觑,祝好讪讪摸鼻,“喝酒……?”

妙理见样起身,“我去炒几盘热菜!”

“何必麻烦……不请自来已是欠妥。”段湄洇低眉敛目,温温道:“褚郎还在家中等着我与阿乐,今日便不叨唠了,昔年犯下大错,累诸位受惊,想着捎些年礼……”

她的性子较之七年前已然不同,谢上卿见她如今似一只折断利爪的狐狸,莫名觉着窝气,她呛道:“既知不妥还来?来了又急着走?更是有失妥当。”

这话看似尖刻,却教段湄洇破颜失笑,众人见状,也跟着松了口气。

只她仍决意回家,大伙儿一见席上空空,便也不好多留。

众人目送段湄洇拐入街角,心下不免唏嘘,她与表哥七年前假绑谢上卿,幸而二人迷途知返,自主投案,因着二人事出有因,段湄洇当时已怀有身孕,倒是不曾受何刑罚,只判二人伏狱一载,褚知见因此断了科举仕途,只得讨活儿谋生,二人在外走避风头,前一阵方回淮城,打算在此长居。

月儿打西边落,众人也纷纷朝西醉倒,柳如棠素喜闲话,此刻酒意正浓,逮着一个谢上卿便问:“你那前未婚夫施小郎,不是一直惦记着小祝么?怎的今儿不见人来?”

她小声嘀咕:“小祝夫君一去便是好几载,瞧瞧,这不又一个两年?长此以往,我看施小郎未必没戏。”

谢上卿打着酒嗝摆摆手,她从不与他通信,天晓得这些儿?再说了,她本就不喜施春生木讷的性子,无趣得很,若是他哪日升当大官儿,再去他跟前拍马溜须也不迟啊。

乔眉上前低声:“娘又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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